小七。

不疾不徐,像糖似蜜,甜到心里的感觉。可现在,成了什么。

宋城笑笑,“他还说你最喜欢吃蓝莓味的蛋糕,吃完就喜欢和他接吻,刚好,我也才吃了一块,咱俩试试?”

宋城拉住戚夕手腕,把她拽向自己,低头要吻。戚夕恍惚正想着宋城说的那句话,冷不防宋城身上浓厚的古龙香扑面而来,她骂了一声“他妈的”抬腿就要踢。

只是这次,却被宋城拦住了。

他拉着戚夕的腿直接盘上自己的腰,“小骚娘们儿,你还想再踢我一脚?上次那笔账我还没和你算,老子他妈的今天正好算在一起,把你办了。”

“你他妈敢!”戚夕眼睛瞪的通红,恨不得把宋城脸上烧出俩洞。宋城邪笑一下,“洗手间的门我已经反锁好了,沈明阳现在被那帮小子灌的烂泥似的,你觉得我是敢还是不敢呢?”

“刺啦”一声,戚夕的裙摆被宋城扯开,□一凉,戚夕急红了眼,“宋城你大爷!”

“美人你乖乖的,我很温柔的。”宋城扯掉裤带,戚夕眼见那个脏东西在男人的短裤里喷张欲出,她恶心的要命,可身体却被他压在水池上连动弹都不能。

戚夕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不过就算死,她也绝对不和他那什么!

戚夕放弃挣扎,手开始朝后摸索,没记错,那里该有个花瓶。

宋城奸笑着扯掉戚夕的底裤,戚夕也摸到那尊玻璃花瓶。他要进入,她举瓶,一切似乎千钧一发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蒙里的声音懒懒传来,“多少人等着上厕所,这是哪个孙子把门锁上了?再不开门,我要人砸门了。”

蒙里向来玩世不恭,没个正行,可宋城却知道他是言出必行,咽了口口水,宋城从戚夕身上退开,几下穿好裤子,他去开门。

门板把外面和里面隔成两个世界,戚夕浑身颤抖的听宋城和蒙里对话。

宋城:蒙大少,这是女洗手间,你喝高了吧。

蒙里:奶奶的宋城,你才喝高了,你自己不也是从里面出来的,还是刚刚在干坏事?

宋城嘿嘿笑了两声: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然后外面的世界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戚夕从水池上滑下来,腿有点疼,再一看,被宋城那孙子压出了好几块青,“妈的。”她啐了一口,穿起内裤,可裙子被撕坏了,再穿不成原样了。

对着镜子,她理理妆容,开门,出去。

蒙里却意外等在门外。

一件西装从天而降,盖在戚夕肩上,戚夕先愣了下,然后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还要谢谢蒙少爷的出手帮助呢?”

说完,她厌弃的拿手捻起身上的衣服,再一甩手丢回蒙里怀里,“我不需要。”

“那你就准备这么诱人犯罪的回会场,沈明阳喝高了,可醒来还是会知道她女朋友衣衫不整的从洗手间出来的事情。”蒙里斜倚着墙,摆弄手里的外套。

“这就不牢您费心了。”戚夕扭头走了,走出几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伸手扭了几下,又打了个结,再抬头,她穿的衣服已经变了另一幅模样,野性里带着别样的风情。

“不愧是最具才华的女设计师。”蒙里转身,看到不远处等在那里的范丽雅。她看到了刚刚自己和戚夕的种种。

蒙里走过去,撩起范丽雅一缕头发,“丫头,这次不是我不保你,实在是你拿咖啡泼了不该泼的人,自求多福吧。”

范丽雅妆容姣好的脸瞬时苍白,她拉着蒙里,声音歇斯底里,“是因为她吗,因为那个戚夕,你喜欢她!”

“我对女人,从来没有喜欢不喜欢这个说法,只有需要不需要。”

戚夕打的先走,坐在车上等司机问时她才想起自己压根不知道该去哪。拿了手机,手指摩挲按键半天她才播出那串数字。

电话竟真通了,响了许久才被接起,那边是个不敢置信的声音,“小七?是你吗?”

“你在哪?”

挂断电话,报了地址,戚夕把脸转车窗外,斑斓的街灯浮光掠影从身旁经过,戚夕的心却成了黑白两色。

萧伯纳曾说过,初恋不过是一分傻气加上九分好奇而已。可戚夕觉得,在她同顾小平这场恋*里,自己成了十成十的傻逼。傻逼的被抛弃,傻逼的去铭记,现在活该傻逼一样的被耍。

所以当她赶到顾小平所在的那间饭店包房里朝他挥出那一巴掌时,是出了全力的,以至于她没看清当时还有谁在场。

宋菲儿正等着顾小平给她拨的那只虾,戚夕一巴掌打下去,虾肉连着虾壳直接飞到大小姐鼻孔里,“你!”宋大小姐手忙脚乱的把吓从鼻子里拽出来,仍难掩那一鼻子狼狈,“你谁啊!”

宋菲儿顾不得拿纸巾擦干净鼻子,挥手也朝戚夕打去,另一只手拦住了她,“菲儿,先擦擦。”

是个长相和宋城几分相似的男人,戚夕听濮玉说过,宋家是两子一女,想必这位就是那个色鬼宋城的大哥了。戚夕一点不买他的帐,她朝顾小平一仰脸,“要是不想在这继续丢人,就跟我出去说。”

说这话的戚夕是恶狠狠的,顾小平叹口气,“宋总,那明天上班我们继续说。”

关闭的大门遮住宋菲儿气急败坏的声音,戚夕一路走下楼,穿过马路,走进公园,回头看着顾小平。

她以为她早忘了他,她一直想把他抛诸记忆之外,可到头来戚夕发现,自己早不小心把他刻进骨子里,所以越是小心翼翼的忘记,最终都成了铭记。初恋,真他妈可笑。

“顾小平,你他妈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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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手术空挡,濮玉给Sean打了个电话,不过提示音显示对方是关机状态,濮玉收起手机回到手术室门口,拍拍杜一天的肩,“老杜,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杜一天不止结过婚,还有个孩子,这事说给谁听,谁第一时间能信呢?不过濮玉是马上就信的了,因为她自己不也是这样?

“濮玉,这些事我慢慢和你说,我让你来就想拜托你件事,一会儿诺诺出来,你能说你是她妈妈吗?”

“老杜,这……”

这很强人所难,当妈不像领养个小猫小狗,一时兴起就好,那是当妈啊。

可杜一天却是认真的。

“拜托你,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妈妈。”

“……好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濮玉答应杜一天真是因为那句“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她的亚斯何尝不是没见过他的爸爸呢?

一小时后,濮玉在儿童病房里第一次见到杜嘉诺小朋友,当时她安静躺在床上,枕头边放了一个蓝色的叮当猫玩偶,她个头看起来比亚斯大些,圆圆的小脸,也许是因为刚刚开刀的缘故,脸色有点白。

濮玉站在门口时,小丫头正用柔弱的声音央求杜一天,“爸爸,你是大律师,不能骗人的,你说过如果诺诺勇敢的进手术室,你就让我见妈妈的,你不能耍赖,不能……!”

“好好好,爸爸不耍赖,你看,妈妈不就在门口吗?”杜一天余光早看到在门口的濮玉,顺手一指,于是濮玉就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妈妈”了。

她扯扯嘴角,走进门,却又觉得现在这个情景除了微笑外似乎还应该做些什么,不知所措的时候,杜嘉诺先说,“妈妈,你能抱抱我吗?”

杜一天起身拉濮玉,“抱抱她吧,她想你抱她。”

濮玉也想抱,可她也怕抱诺诺,就好像现在真抱了,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想起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就没了气息的女儿。

濮玉抱着诺诺,哭着说,“妈妈来了,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杜嘉诺倒难得的懂事,她伸着小手给濮玉抹眼泪,还边呼呼她的脸,“妈妈,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的病了,别担心,爸爸说他一定能找到人把我治好的。”

“是啊,爸爸说到做到,诺诺你看,爸爸现在不是把妈妈给你找回来了吗,有天爸爸也能找人把诺诺的病治好的。”杜一天就势把女儿连同濮玉一起拥进怀里。

蓉北的夜色,总在医院一片浓绿的植被中意兴阑珊。濮玉和诺诺告别,并拉钩保证明天再来看她后,才在杜一天的陪同下离开住院部。出来的匆忙,濮玉没开车,杜一天开大宇送她。

车速很慢,夜风中杜一天和濮玉说起他的故事。

那时,他刚在德国定居工作,一次和朋友去意大利旅游,在水城威尼斯一家酒馆遇到了她,她心情似乎不好,喝了许多酒,被几个白种人缠住,他上前,稀里糊涂成了救美女的英雄。

后来的故事自然而然,他们在一起一个月,每天都很快乐,之后的一天,女人告诉她自己怀孕了。可当时的德国法律不允许堕胎,杜一天又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于是俩人登记结了婚。

事情原本可以是幸福的,但往往幸福的开端总没有幸福的结尾与之匹配。诺诺出生后被诊断出肾功能不全,需要换肾,且不说肾源难找,就是找到了费用也是笔巨大的开支。

女人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悄悄带着行李离开他的。

“她之后再没出现过?”濮玉摆弄着手包上的小吊坠,淡淡的问。杜一天笑了,“出现过,就在最近,她是回来和我办离婚,顺便想要回诺诺的抚养权。”

濮玉耸眉,“看样子她混的不错吗?”

“好像是。”

“那,老大,作为一名专业律师,我现在对你做出的最诚恳的建议就是,争取旧情复燃,把你和诺诺的抚养权统统转到那女人名下。”

车子吱一声停在濮玉家楼下,杜一天敲下濮玉的头,然后又转手温柔的摸摸,“Aimee,如果不是你的身体,我真有意……”

“得,打住,老大,咱们同样都是狼,何必伪装成两只羊互相肉麻呢?”

她开门下车,“不过,你放心,诺诺这个妈,我会好好当的。”

她挥手和杜一天再见,冷不防身后一声车门开启的声音,林渊的声音在树叶沙沙作响的夜里,多少有些阴森森。

“你想当谁的妈?”

☆、24

【*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张小娴在《荷包里的单人床》里曾对*情有过这样一段经典概括,她说:*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濮玉过去对林渊说过“我*你”,也曾咬牙吞血的说“我恨你”,她只是没想到有天自己也会有和林渊说……“对不起”。

虽然是被逼的。

“和我说对不起。”夜色下林渊的脸阴凄凄,凛冽的像空中偶尔飘过的一两声老鸦叫,所以濮玉想说她说那句对不起真是被逼无奈。“对不起。”

“错哪了?”

“不知道。”被男人拉着进电梯,她低头诚实作答。说实话,她不是那种*服软的人,甚至多少还有些强势,所以濮玉觉得生病后的自己多少和过去有了变化。

电梯门闭拢,林渊按下最上面那个38的数字,然后双手合拢,把濮玉圈进小空间,“现在知道吗?”

濮玉摇头,“林渊,我家在13层,你……”

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像被卷进一个未知漩涡,他的吻让濮玉失去了方向。如同一个渴极的孩童,林渊汲取着她口腔中所有的液体和空气。吻到动情,濮玉的腿也攀上他,就在天雷勾动地火时,电梯门叮一声开了。三十八层眨眼即到。

林渊松开她,盯着眼神迷蒙的濮玉,“现在知道了吗?”

濮玉低头看看自己盘在他腰上的腿,牙齿咬着嘴唇,沉默半晌后说,“老杜他女儿生病了,想见见妈妈,老杜没办法,要我过去扮下孩子妈。”

电梯门到时间自动闭拢,濮玉回身按下1楼键,“我送你下去。”

林渊却阻止了她,改按了13,“濮玉,你想做妈妈,我们自己生,我不喜欢你去给别人做那个现成的妈。特别对方是杜一天。”

说完,他又吻住了濮玉,不过与刚刚同坠地狱的那个吻不同,这个把濮玉带回了天堂。

13层。

林渊站在濮玉家门口,拉着她的手,“你家的楼该建的高点。”

再高点我都快被亲断气了。濮玉翻个白眼心里腹诽。她推推林渊,“回去吧,我这几天身上不方便,等忙过这几天,我去找你。”

林渊依旧不松手。

濮玉使劲儿推开他,开门,进屋,关门,倚在门上。

屋子里静静的,戚夕没回来。她想了想,拨通了戚夕的电话,那边提示是关机状态。

戚夕的手机一旦关机,多半代表她那天有事不回来了,靠着门板又呆了会儿,门外静悄悄,林渊也许已经走了。

她开门,声控灯应声亮起,门外果然的空荡荡的。

“还是走了啊。”濮玉叹气,打算关门,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林渊嘴角上扬的出现在她面前,“丫头,你在意我的。”

那晚,林渊搂着濮玉躺在她那张小床上,什么也没做,就那么暖暖的搂着她,濮玉恍惚回到了几年前的巴黎,小腹上林渊的手依旧温暖。

那年的巴黎,天气多雨,好容易盼来难得晴天,又值期末。濮玉月事来了,连复习都成了懒懒的。

她躺在巴黎三大荫绿草坪上,头枕着林渊的腿,手里举着本书却看不进,身子扭来扭去。

她头顶上,林渊在看麦格道林教授的讲义,阳光被绿叶子剪成斑驳形状,镂在他侧脸上,轮廓说不出的阳刚好看。濮玉看看渐渐出神,最后如果不是林渊放下书瞧她叹气,濮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