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冰怎么去温热另一块冰?

房间的灯关上,月光铺了整室,多平凡的夜晚,又要被时与在失眠里度过。

她枕楚慈的胳膊上,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四处看,楚慈弯曲胳膊,把她卷进怀里,侧过身跟她面对面躺着。

“楚慈,以前是上学的时候,大家都说你喜欢穆奕,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穆奕啊?你看,穆奕病了,你比我还着急。”

楚慈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前忽闪忽闪的眨了眨,冷冷清清的回答,“是,我喜欢穆奕,我知道穆奕喜欢你,所以非要娶你为妻,得不到他我就毁了他。”

时与啧啧两声,“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所以现在你看穆奕病了,不忍心他爱而不得,就把我送回来了?”

楚慈搂住她,翻身压在她身上,吻了又吻,舍不得放开,“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关心穆奕的死活,我恨不得他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会生气吗?”

时与不说话。

“我只关心你,我想让你更快乐,我想替你去争取你的爱情,想给你一个更适合和你相依为命的人…”

“那你呢?”时与眼睛红了,“你去哪儿呢?你救过我的命,你让我健康起来,你陪我走过人生最低潮,你要去哪儿呢?”

楚慈稳住时与的唇,轻声说,“我哪儿也不去,如果穆奕好了,你们就在一起,如果穆奕死了,我把你接回来,除了他,没人比我更适合你。”

“穆奕不会死的。”

“恩。”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还是不想和你分开。”她抱住楚慈,抱的紧紧的。

楚慈翻身仰躺在床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在月光里露出浅浅笑意,“我们不是分开,只是不再是夫妻,我们是家人。”

*****

九月初,很多地方已经吹起秋风,G城还是炎炎夏日。

穆奕上午去上班,下午去医院,然后赶回家里吃饭,阿姨给他打开大门,他低着头走进玄关拖鞋,无意间注意到鞋架上放着一双陌生平底鱼嘴凉鞋,很精致,他怔了怔。

他/妈妈个子矮,穿36码的鞋,这双鞋该有39码,它的主人应该个子不矮。

“阿姨,我的拖鞋呢?”

“哦对对对。”阿姨猛不丁想起来,穆奕的拖鞋被时与穿走了,“我给你拿双男士的拖鞋。”

他光着脚踩在地砖上,把车钥匙搁在鞋柜上,朝餐厅方向走去,抬头时,猛的顿住。

“你为什么在我家里?”他瞪着刚刚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青菜的秦时与。

时与紧忙把盘子放到餐桌上,不等她说话,穆奕妈妈也从厨房出来,抢在时与前面开口,“我说不动你,总得搬来一个说得动你的人。”

“好久不见。”时与今天来时画了妆,显得人很精神。

穆奕冷冷的瞪着她,“从我家里滚出去。”

时与站在那不动,穆奕妈妈走过去安抚儿子,穆奕推开她,指着门口,不看时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让你,从我家里,滚出去!立刻!滚!”

时与缩了缩肩膀,有些无措,就在她思考到底要不要先离开时,穆奕忽然扶住自己的太阳穴,站在那里身体不住打晃,她立马冲过去,和穆奕妈妈一起把人扶住。

穆奕咬着下唇强忍头疼和晕眩,推开她们两人扶着楼梯往二楼走,边走边嘀咕着,“我不想见到你,有多远滚多远,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穆奕妈妈一直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会一个不小心仰下来,她担心儿子,又惋惜时与,她觉得这件事泡汤了,秦时与是个很有傲骨的女孩,她说了穆奕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她却只回复她一句,我要和我老公商量。

现在穆奕让她滚,她一定会滚的连痕迹都没有。

事实上,秦时与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让她这样滚,她一定会躺在地上就此骨碌到海角天涯,再也再也不回来。

可是这个人是穆奕。

她扶着楼梯把手,站在一楼的第一个台阶上想。

想到她认识一个叫乔唯的女孩,那是她另外一个青梅竹马的太太。几年前她见过一次他们夫妻两人拌嘴,不管老公怎么置之不理拿着脑后勺对着她,她都跟向日葵似得仰着脸围着他转,一遍一遍的问,你看你又发脾气,你怎么总发脾气,要不是我这么好脾气谁受得了你这么臭的脾气,我都大人有大量的不和你计较了你怎么还不消气…

换做她秦时与,一定拎着包转身就走。

她又想起楚圆圆,想起楚圆圆在她家里和林泽吵架。林泽被她骂火了,转身去厨房待着,她一路闪电带火花的追过去,把他从厨房扯出来,咆哮着,你居然敢跑!我要对你使用家暴你居然逃跑!谁允许你!谁给你的勇气!逃跑!

换做是她秦时与,一定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原来面对爱情,她一直都是被动又消极的人。

她又想起了楚慈,在送她来这里之前,他对她说,时与,现在你单身,穆奕单身,穆奕的前情/人都结了婚,穆奕妈妈有求于你,你/妈妈又不在,你和穆奕还相爱着,你们之间再也没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可是穆奕是个白痴,他可能不会想到这些,他脑子里只会有你不要他了,现在你回来了,他也不稀罕要你,还有,他快死了,不想再拖累你。

最后楚慈又交代,总之你不能听他的,你比他聪明,别被白痴影响了你的智慧。

时与抬起腿,向上迈了一步,然后一步又一步,噔噔噔,跑到二楼,一把推开穆奕的房门。

49、

11.15.第一更

按照常规,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秦时与冲进穆奕的房间,看到穆奕正头痛的抱头打滚,他的母亲牢牢按住他的手臂,可他凶猛的就像一只失心疯的野兽,不断的挣扎,他的妈妈就开始哭。

不停的哭哭哭。

撕心裂肺的喊着,儿子你冷静一点,儿子!你让妈妈怎么办才好!

然后这个时候秦时与就会冲上去,一边和穆奕妈妈制止他自残的发疯行为,一边摇晃他,再一边痛哭流涕道,穆奕你怎么了!我是时与啊!穆奕穆奕!你清醒过来看看我!我是你最爱的时与啊!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舍得让我滚呢!

再然后,穆奕癫狂的扯过时与,捧着她的脸和她一起痛哭流涕,边哭边喊着,为什么你又回来了!为什么!你不是抛弃我了么!你不是嫌弃我不是男人吗!现在看我快死了回来可怜我是不是!我不需要你可怜!

最后,三个人痛苦的哭成一团。

但是…

事实是这样的:

秦时与推开穆奕的房门,刚刚看清他半靠在床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眼前就飞来一个庞然大物,一个胖胖的圆鼓鼓的大枕头,闪电似得朝她劈过来,正好拍在她脸上,拍得她晕乎乎的。

穆奕没在床上痛苦哀嚎,他/妈妈也没有按着他的胳膊,只是给他打开空调,用薄被盖住脚,什么都没说的从她身边走出去,还顺便关上房门。

时与揉揉鼻子,弯腰捡起枕头抱在怀里,走到穆奕的床边。

穆奕看她坐到床上,立刻踹开被子坐到沙发上。

时与又抱着枕头下床,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抱着枕头,莫名其妙,又赶快把枕头扔掉,跟着他坐到沙发上。

穆奕不看她,也不说话,揉着太阳穴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回到床上,抬腿往床上迈时一脚踏空,砰的一声扑在床尾,时与立刻跳起来去扶他。

穆奕推开她,在床尾的地毯上坐下来,“我不想看见你,我头疼,别让我看见你。”

时与想给他揉一揉,被他偏头躲开。

她回到沙发上坐回角落里。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穆奕坐的久了觉得冷,从床上扯下被子把自己包住,大概九点还是十点的时候,他站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下楼吃饭。

爸妈都不在,只有佣人阿姨在挑红豆,大概是明早用来煲汤用。

阿姨也没多说多问,只是默默的给他新炒个小菜,把晚餐的排骨汤热一热,盛一碗米饭,放在餐桌上摆齐。

穆奕也没像往常一样跟阿姨闲聊,只顾闷头吃饭。

阿姨给他准备饭后水果,他咬了一口梨子,放回果盘里,回到二楼房间。

秦时与明明在那里,他却当做她不存在,拧开床头的半瓶矿泉水把药吃掉,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腰间围着浴巾,泰然的拐进卧房连接的衣帽间里,翻出居家长裤和背心换上,回到房间关上灯,把被子抱上床,靠在床头坐着。

在黑暗里,他和时与无声对峙着。

看累了,他就瞅瞅窗外,或者抽烟,整整一晚,谁都没说话,秦时与没吃饭没喝水,就一直安静的在沙发上坐着,等她坐累了,就躺在沙发上。

天空开始有一丝丝光亮,我们通常叫它黎明破晓,穆奕也累了,他看看窗外,又看看时与。

“天亮了。”他缓缓开口,没有昨晚的暴躁与愤怒,只有一点点令人恻隐的落寞。

“恩。”时与轻声答应。

穆奕抱住小腿在膝头蹭着自己的额头,头昏脑涨这四个字用在现在的他身上正合适。

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时与有点开心,这一晚上,就像熬鹰似得。

她向穆奕靠近一些,坐在他的床尾,偏头盯着他看。

“是的,天亮了。”她又重新肯定了他一次。

良久以后,天又白了三分时,他将视线从窗外的白收回,落在时与脸上,才说,“我要醒了。”

时与疑惑的睁大眼睛,“恩?”

“梦啊。”他声音缓缓的,苦涩的笑笑,“天亮了,我醒了,你就要不见了。”

时与捂住嘴巴,眼泪一圈一圈在眼眶里滚动着,她爬道穆奕身边,用她纤细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身体, 穆奕握住她的胳膊,不敢太用力。

时与穿着短袖在空调房里坐了整夜,身体冷冰冰的,穆奕的掌心滚烫滚烫,好像会发热的炭火一样。

她还感觉到有同样滚烫的眼泪落在她冰冷的手臂上,她用下巴贴着他的太阳穴,一动不动。

“你走吧…”他的哽咽有着乞求的意味,听得时与心脏紧紧揪起来,他说,“我头疼,我不想睡了,让我醒吧,你走…”

“你不是做梦呢,真不是做梦呢。”

又是好久,穆奕不肯说话,时与松开他,跟他面对面坐着,她的眼泪咽回肚子里,他还像个孩子似得哭个不停。

时与帮他擦眼泪,她笑了笑,“你没做梦,你还没睡觉,怎么做梦?”

“我不信。”他哭着说,“我再也不信,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你都说不是做梦,等我醒了你还是不在,你骗我好几百次,还想再骗我…”

时与就不再说话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她也跟着穆奕一起哭,两个人从三分青白的天一直哭到天色湛蓝明亮。

时与拉他的手,“你快别哭了,我看你哭我忍不住,天都哭亮了,你还没哭完。”

穆奕不搭理她,甩开。

时与凑过去亲他,他也躲,时与抱着他的脑袋不让他躲,他们的唇都冰凉凉的,还有眼泪的咸味。

在很久以前,秦时与确实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了不得的女人,可现在她就是个笨蛋。

她的智慧和情商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她连和她最熟悉的人沟通的本领都没有了,她只记得楚慈说过:时与,你要对得起我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家庭,你甩掉的男人你要追回来,你想要的爱情你要争取。

他还说,不要做胆小鬼,不要等他都不在了你才后悔,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活在悔恨当中,对谁,对什么样的感情,都不想。

时与绞尽脑汁思考,这样子就算追他了吧?

她可是秦时与,她从来不用讨好任何男人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宠爱,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赐他一个吻,他应该感到无上光荣才对的。

只是,眼泪好咸啊,她还是第一次感受一边哭着一边吻着,而且,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怎么热情,不太想回应他。

这是她这辈子感受过的最差劲的吻了,味道也不好,力道也不好,没有被爱护被珍重的感觉,也没有如火的热情和亢奋。

这个吻真是糟糕,很糟糕。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原来的那个秦时与忽然就活了呢?

她很好,很健康,可她的灵魂一直就像泄了一半气的氢气球,在她身体里撞啊撞,总是不饱满,总是不能服帖着她的身躯。

现在,因为这个很不咋地的吻,她感觉到那个氢气球膨胀起来,和她的血肉严丝合缝。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活的太辛苦,可是只有今天,她感觉自己很幸福。

穆奕始终是被动的,时与感觉得到,他是真的不愿意搭理自己,不然怎么会连她把他的衣服扒了他都无动于衷,她连自己也扒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他像个提线木偶,她给他摆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她抱着他躺进被子里,他就安静的跟着躺下。

她吻他,他就张开嘴巴,她拉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腰上,他便把温热的手掌放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时与去脱他的长裤,他翻了个身躺着,躲开她的手,不让她脱,时与便跨道他对面,继续给他脱。

翻了两次身,躲了两次,时与再伸手的时候,他就不反抗了。

随便她做什么,上下其手,上下其口。

手臂搭在眼睛上,微微开启着薄唇,重重的喘息,最后身体狠狠的紧绷住,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时与拉下他的胳膊,他半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忽然又翻身背对他,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半睡半醒时,他迷迷糊糊的嘀咕道,“你别再来了。”

50、

穆奕在黄昏时突然醒过来,眼睛瞪的老大老大,直盯盯的看着天花板,他猛的从床上弹起,视线飞快掠过床上,地毯上,沙发上。

紧绷着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

不相信她就对了,每次她都说不是做梦,醒来都是这个德行。

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的他都不知道,下床捡起来一件件穿上,摸起床头的烟盒和火机,拉开落地窗的大门,去外面站了一会。

外面热的像炼丹炉,气都快喘不上来,他回手拉开/房门,让冷气从里面涌出来,他在这能沾上些许凉意。

他低头点燃香烟,趴在栏杆上安静的吞吐云雾,眼圈有些发涩,做梦的时候哭的很久,应该是真的哭出来。

一天就这么睡过去了,班也没上,看心理医生的时间也错过,真是醉生梦死。

“你不饿吗?”背后响起一道熟悉又久违的女人声音,穆奕怔了怔,转身。

时与又问了一遍,“你不饿吗?”

他手一抖,烟头从指尖脱落,掉到一楼去。

白色烟雾从他嘴里缓缓飘出散尽,他的身后,正是一轮橘红色的夕阳,原本因为烟雾半眯着的眼眸现在因为时与而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梢微微上挑,完完全全是一副美男模样。

秦时与总觉得,只要是个人搁在穆奕面前,都没有脸说出自己算是天生丽质的。

什么叫天生丽质呢?

就应该是他这种,精神恹恹的站在这里,背心的下摆卷在腰上,裤子都懒得提好,毛都快露出来了,没洗漱,下巴上一层青色胡渣,头顶顶着两撮站起来的头发,眉头也是一高一低,这么不规矩,这么邋遢,却还是帅气逼人。

换做别人,这就是该扔的货了,可这副模样放在穆奕身上,还挺受看。

穆奕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这是怎么回事,这梦还没完没了呢…

“你…”

“我是时与啊!你失忆了!”

“你才失忆了!”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推开时与的肩膀回到房间,心跳突然加速,砰砰砰的好像快给洶膛冲破。

昨天不是做梦?还是现在还是做梦?

他扭过头,有一种看待外星人的眼神扫了时与好几眼,转回头,想了想,又看她好几眼。

“用不用我打你两个的耳光?让你清醒一下?”她拉上阳台门,走到穆奕面前活动筋骨,“等我拉拉筋,好好让你清醒一下啊!等着!”

她先是左边扭扭,接着右边扭扭,再接着,一个大劈叉坐在地板上。

好长的两条腿,穆奕往后退了半步,好半天也不见秦时与起来。

时与双手撑地努力向上,表情有点痛苦,咬着压抬头看他,“我…太久没拉筋,起不来了…”

真有喜感,穆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拉你起来。”

秦时与才不会求他,她宁可疼着。

穆奕悠哉的坐在床沿,抱着肩膀,浑身舒畅,几分钟后,时与的两条大腿疼的麻木了,她等着再麻一会就直接躺在地毯上,慢慢自己收回来。

就在这时,穆奕探身过来,臂弯穿过她的腋下,慢慢的把她从地面拎起,她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奇异之处在于他明明知道她身上的味道不过就是他的沐浴露而已,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细微的变化,只要到了时与身上就会与众不同的变化。

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有这种想法时,他立刻收回,将大脑清零,这看起来好像一只狗在凭借气味寻找什么。

等到时与可以自己站立时,他却突然把她打横抱在怀里,时与现在的体重跟她离开中国那会儿差不多,瘦成一把小骨架,抱在怀里轻飘飘的,他抱的很高,她的屁股侧面就贴在他的肚子上。

穆奕问,“我妈想让你来劝我手术?”

时与点点头,“是这样的,她终于有求于我,不会高高在上,也不说穆家是我高攀不起的人家了。”

穆奕又问,“你昨天晚上让我和一个已婚的女人搞在一起,你当我没人可睡是吗?”

时与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妈妈说,你在看心理医生,你有严重的性/爱洁癖,别人亲你一口你都会呕吐,我想说我试一试,结果你没吐。”

穆奕再问,“你不知廉耻的爬上别人的床,你老公知道吗?”

时与点点头,“知道的,他送我来的,不…”

她想说不过我们已经离婚了,“过”字还没说出口,穆奕便一下把她扔出老远,摔得她头晕眼花,疼就更不用说了,骨头都摔散了,幸好这是地毯,这要是地板,估计就起不来了。

秦时与很坚强的撑着坐起来,“不过,我们离婚了。”

她总得把话说完。

穆奕皱皱眉,走到他身边,忽略了她伸过来的手掌,再次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时与紧忙强调一句,“我真离婚了,而且,还有而且,你先别扔,我和楚慈没发生过关系,我不同意,他从来不强迫我。”

穆奕没理会她的解释,接着问,“就算你们离婚,你也用不着对我这样,你不是很嫌弃我吗?你不是觉得我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不像个爷们吗?”

“我从来都没嫌弃过你,当初说那些话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会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绝情一些,长痛不如短痛,等不痛了,你以后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没想到剧情直转急下,现在就…”

“那你现在来有什么用?你确定我现在还喜欢你?我现在不是男孩了,我是男人,是爷们,好马不吃回头草,听过没?”

时与摇头,“没有,我就听过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