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你能帮她换似的…”她拎着脏衣服去水房洗,刺骨的冷水让她不得不洗两下就吹一吹手指,洗完一件衣服,双手冻的快没有知觉。

回到病房里她又开始肚子疼,额头一阵一阵冒冷汗,她坐在椅子上趴在床尾休息,五点半时,何年带着晚餐过来。

江南晚上要打工,没时间过来医院,只能何年陪着,他要在学校熄灯以前赶回去,两个人都在医院里睡不开。

“小兮,先把饭吃了。”

何兮闷闷的嗯了一声,坐直身体,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何年被她的脸色吓到了,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发烧啊,你不舒服啊?”

“我肚子疼。”

何年噢了一声,给她倒了一大杯热水,“喝点热水,明天我给你买点红糖,赶紧吃饭吧。”

一份青椒肉丝,三份米饭,青椒肉丝里只有青椒,肉丝不见几根。

何兮兜着塑料袋往自己的米饭里泡汤,一口菜都没舍得吃,就着菜汤把饭全吃了。

何年在一旁看着,心里塞进铅块一样难受,他给何兮夹菜,何兮立马给他夹回来,“你别给我了,你跟何来吃吧,一个上学一个长身体,我吃了也白吃。”

青椒只有一点点辣味,何来吃的嘶嘶哈哈,何兮问他好吃不,他闷头扒饭,用行动表示好吃极了。

病房门外,靳轩透过门上的方形窗口看着何兮,如鲠在喉。

她像个傻瓜一样,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家人,自己换来的是什么呢?

一路风霜,一份白饭,仅此而已。

※※※

G大,夜晚。

江南刚刚给学生补完课返回学校,经过校园门口时有车在路边不断鸣笛,他扭头看过去,见到如花似玉的美人姜蓓正坐在车内看他,车窗放下,喊他,“江南!”

江南一脸戒备的看着她,说,“晚安。”

“等下!”她打开车门下车,一身时尚套装,双手插着外套口袋,唇角带笑的走到他面前,“我这几天一直在帮你跟叔叔阿姨做工作呢,他们让我晚上接你去我那,有什么话当面聊聊,毕竟是你爸妈,不是别人。”

江南扭头就走,半点回应都不给。

姜蓓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知道昨天晚上何兮在哪儿,也知道她在哪里过夜,我跟你/妈妈都看到她了。”

江南的身形微微一顿,转身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你擒我愿 23: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2

姜蓓心想,你不要老是对我露出这副天然呆的样子,我真心扛不住,看见你我就想往身上扑,搞的我总有一种错觉,自己一定是被靳轩那丫的给带坏了,有点小腹黑的潜质呢。

江南说,“你跟我说了我也未必会信,就算我信了,我也不会跟她分手,更加不会喜欢你。”

“你就这么笃定?”姜蓓问。

江南点点头,温和的眉眼将这清冷夜色的凌厉减少几分,姜蓓忍不住靠近他,只是靠近一小步,江南却退了一大步,简直视她如豺狼虎豹。

“我不是故意挑拨你跟何兮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的但是你不一定知道的事实。”

“我对你知道的事实不感兴趣。”他说完又要走,姜蓓小跑过去堵在他前面,转身那一霎那,柔顺的卷发从身后甩到匈前,明眸皓齿岂是一个漂亮了得。

她以为,江南肯定会折服在自己的貌美之下,谁知,江南只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大概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让他闻着不适应。

“我告诉你江南,昨天晚上你女朋友睡在靳教授的病床上,靳教授的头是何兮打破的,对吧?你知道靳教授家里是什么背景吗?我这么告诉你吧,他在大学教书,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买他一件衬衣,别问我那他为什么来教书,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叫有钱,叫任性,别说给他开工资,要真是他的爱好,让他倒贴钱来教书都可以。”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看着江南的反映。

江南就像认真听课的学生一样,眼神干净的一丝波澜都不起,定定的看着她。

姜蓓又说,“你一定在想他家里有钱跟你什么关系?靳教授的家里人都知道他被人打伤,在那种家庭,手指头割个口子都是要住院的大病你懂吗?如果不是靳教授护着何兮跟你,你们两个现在就只能在男子监狱和女子监狱当一对苦命鸳鸯,那么你再想一想,靳轩为什么会轻易就放过何兮跟你呢?”

她继续循循善诱,“是什么样的缘由让他放弃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来保全一个陌生女人呢?他们之间有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是他品格高尚还是另有猫腻?”

她有耐心引导,他也有耐心听,姜蓓感觉这是一场午夜法律讲堂的开启。

她说,“今天中午我去探望靳教授,看到何兮从里面慌张的跑出来,靳轩的病床上放着一套女式病号服,病号服上有女人的长发,床上是双人枕头,被子从两边掀开,江南你说,这说明什么呢?”

她都这样说了,江南再不理解,那他一定是打怪升级考上的G大。

江南看了她半晌,说,“说明你很八卦。”

姜蓓怔住,随即低笑出声,她突然抬手捏了江南的脸颊一下,发现他皮肤出奇的好,江南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很嫌弃的蹭了蹭脸颊,“你可不可以不跟着我不烦我?”

“不烦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告诉你爸妈,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大学生儿子要和他们断绝关系,拒绝跟他们见面?那我也甭收留他们,就让他们俩去流浪吧。”

“是你非要领走我爸我妈,如果你不出现,我会和家里闹的这么僵吗?”

姜蓓长长的叹息,“你对我说话怎么这么凶呢?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江南,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喜欢你,追求你,没有故意毁坏什么,只是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这有什么不对呢?我对你爸妈也是真心的好,我没有爸妈的,我是在外婆家长大,我外婆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我挺喜欢有人陪着的。”

她见江南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贫穷的女孩才值得可怜,有钱的女孩就该去死吗?”

江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塞进车里的,等他感觉到事情偏离了自己控制的轨道,自己已经坐在车上去往姜蓓的家里。

一路上,姜蓓一直在教他如何跟父母沟通。

“江南,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别看你学习好智商高,情商肯定没我高啊,我从小就一个人在外面混的。”

“嗯。”

“嗯就是听到了,对了,昨天你/妈妈说,她绝对不会找一个在路边叫卖的女孩做儿媳妇,你…”

“是,何兮确实不该去路边摆摊,实在丢人。”他说,:“这种事情应该我去,怎么也不该让女孩子出头。”

姜蓓无话可说。

※※※

何兮第一天上班,早上六点多就在医院起床,先把姑姑和何来都收拾妥当,跑出去外面给他们买了包子和粥。

她自己买了一个馒头,何来问她,“姐姐,你怎么不吃肉包?”

何兮说,“肉包吃不饱,姐一会得去上班,吃不饱没力气干活。”

她说完这话,姑姑就坐在床上抹眼泪,何兮赶快放下手里的热水杯,用手背给姑姑擦掉泪珠,“你别哭啊姑姑,我上班又不是上刑,有什么可哭的…”

姑姑只是叹息。

“又心疼我了吧?”她拉着姑姑的手撒娇,“别心疼,我现在能赚钱了,小时候不就说过嘛,将来赚钱给你养老,我上班又不累,哪个女孩不上班,天上哪有白掉的钱,爸妈都像你这么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出息,别哭!”

她很干脆的在姑姑脸上抹两把,“行了行了,弄这么伤感,我今天可是出去赚大钱,我跟你说,我再有一年就能把债还完,到时候就可以攒钱买房子,你也甭回村里,从此跟着我吃香喝辣。”

何来拿着包子突然在旁边横插一句,“我可不吃辣椒了!辣屁股!”

吃完早饭,她出门去上班。

在住院部门口遇到靳轩,他今天起的很早,刚刚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

何兮见他要跟自己打招呼,闭着眼睛嗖嗖嗖的跑出去老远,好像白天见鬼一样。

靳轩撇撇嘴,拾阶而上,回病房。

何兮是新来的,新来的就要比早来的多干活,这是亘古不变的就职定律。

服装行业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辛苦的很,尤其做批发,忙起来真是不见天日。

来的第一天就赶上开大货,档口里人多的没地方落脚,她拿着对货单不停的蹲下起来备货,终于忙过这一阵,她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中午12点。

店里一共九个销售,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叫温温的女孩是新来的,其余7个都打扮的格外漂亮,她们穿的是店里的衣服,算是半个展示模特,穿上最好的款式来吸引客户的目光。

她拿起封条把最后一包货封好,温温拿着外卖单走过来碰了碰她的手臂,“兮兮,你在店里定外卖还是下楼吃?”

“啊,我下去吃,你们定吧!”何兮爽朗的对她笑笑,把货抱到门口放在另一堆打包好的货物上,和店长打过招呼,匆忙跑下楼。

附近有一家面点店,馒头一块五两个,热乎乎的,何兮买了两个,一边吃一边往五楼爬。

她以后没时间来下午上货,只能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去挑款付钱,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直接把货拖到丽水路去卖。

她的衣服卖的快,因为质量好价格便宜,有些衣服她只赚十块钱,但是这样更新快,总有新款,常有回头客来买。

她选好款式付完钱,两个馒头也吃的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解决午餐和上货两个问题,她又回到店里,和温温一起躺在后面仓库的衣服堆上休息几分钟。

下午快下班时,店里只要她经手过的服装,她可以脱口而出它们相对应的货号。

温温佩服的五体投地,说,“兮兮你太厉害了,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背《出师表》背了一整天,睡一觉就忘光了,像你这种记忆力,被那种东西是不是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十分钟吧。”何兮对她笑笑,低头整理今天她准备过的备货单,差不多有温温的两倍。

“哇!十分钟!”温温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好崇拜你!”

温温跟着大家一起下班,何兮跟着店长最后走,大家离开后,她又拿起抹布飞快的把收银台擦一遍,拉好电闸,出来跟店长一起锁门。

马不停蹄的赶去把自己定好的货拉走,走出商场大门,心里忽然一凉,整条街上流光溢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冰凉的雨丝掉在她的脸上,很冷。

不能出摊了,扫兴!这些货不能带到医院去,她只好先将它们送回家。

好不容易挤上夜班公交车,公交车启动时,她看到窗外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拼命的拍打后门,大喊着,“停车!我要下车!师傅!我钱包掉了!”

公交车停下,后门打开,她拖着两大包笨重的货物下车,紧张的望着冷雨中的那抹身影。

你擒我愿 24: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3

路人都有伞,只有她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眼前不断浮起自己呼吸出的白雾,因为她在发抖,她感觉这些雾气也在发抖,人行道的绿灯亮起后,那个人便打着雨伞跟着三五人群准备过马路。

何兮拉着两包货跟过去,小轮子滚在地上发出噶啦啦的声响,大概天气太冷,这样的噪音也没引起别人的关注。

前面的人一直走,何兮一直跟着,直到另外一个十字路灯,红灯变成绿灯,她才怯怯的开口,叫了一声,“妈。”

女人的身形微微一顿,并没有回头,仿佛不能确认这个声音是在叫她,倒是有别的路人回头看了看何兮。

她又叫,“妈,我是何兮。”

女人转身了,满眼的不敢置信。

湿漉漉的碎发被打湿,贴在何兮饱满的额头上,迎着灯光,她脸上的雨珠和泪珠清晰可见,何兮不想裂开嘴巴哭,那样太丑,可是嘴角不自觉的向下撇,她的委屈快要掩饰不住,所以她想笑一笑,于是嘴角便很诡异的抽搐起来,哭也哭不好,笑也笑不好,何兮彻底放弃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抹眼泪,对着不远处的女人一遍一遍的呼唤着。

妈,我是何兮啊。

妈,我是何兮,我是何兮啊。

她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亲妈了,三年了吧,三年,当年那个襁褓里的小何来现在已经可以跟她一起出门摆摊了,她怕不这样一遍一遍提醒,母亲根本无法想起她是谁。

手上有雨水,擦不干眼泪,她就用袖口擦,直到母亲走过来,说,“真是我家何兮。”

何兮用力点头,哽咽道,“是我…”

母亲赶快把她拉到伞下,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她缠住,又从她手里接过手拉车,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呢?你爸和你哥呢?”她又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两包货,“这是你的行李吗?你今天才来G市?”

看看,这些伤人的问题,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有多么的生疏。

她不知道爸爸在发病时离家出走,也不知道何年已经上大学,而她,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那些她最痛苦的日子,她一概不知。

何兮深深的吸气,又深深的叹息,想到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又忍不住要掉眼泪,她说,“爸爸离家出走了,何年在上大学,何在在住校读高中,姑姑在医院治病,何来在她身边。”

她拍拍黑色的货物包装袋,笑了笑,“我在这上班摆地摊,替你们还债,供弟弟读书,帮你带孩子,还有给我姑治病。”

然后,何兮看到母亲的眼眶也红了。

她幻想过很多,如果再见到母亲时她该作何反应,是跑上前跟她相拥而泣,来个母女阔别多年后的温情重逢,还是像当初何年那样,知道她又要逃跑拎着菜刀撵了她半个山,让她滚出去永远别滚回来。

可现实是,当她见到这个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我妈妈。

母亲问她,“你在哪住?”

何兮说,“我租了房子,你在哪住?”

母亲说,“我在一起打工的小姐妹那住,她老公回老家了。”

何兮说,“那你跟我走吧。”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忽然怔住,过了两秒,她整理一下情绪,换了一种疑问句,“你跟我走吗?”

又像是一场梦,这样冰冷的冬夜里,她偶遇了自己隔三岔五失踪几年的母亲,并成功把她带回家,单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最近做了太多的梦了,简直就是梦里有梦。

在康南路的小巷子里,母亲问她,“何年在吗?何年要是在,我就不上去了,我把你送到这。”

何兮差点张嘴骂人,她说,“他不在!他在家能怎么样?他能吃了你?你就那么怕你儿子?他不是你生的吗?他再生气也得管你叫妈,他也是想你的,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自己生了一大堆,一个都不想管。”

何兮带她回到自己的出租房,这屋里屋外的温度是没区别的,只是屋里不下雨。

她烧了两壶热水,让她洗漱,然后去给何年的寝室打电话,她让何年晚上去陪姑姑,何年问她干什么去,她没敢说母亲在自己这里,就说肚子疼,下雨不能出摊,想在家躺着。

“何兮,你吃饭了吗?”母亲问。

何兮摇摇头,“刚下班,本来应该去摆摊的,下雨天,没去成,哪有空吃饭。”

她蹲在地上用热水洗脸,用毛巾擦身体,来了月经不敢洗头,只能用毛巾轻轻擦一擦头发。

等她收拾好了,母亲也做好饭。

家里只有一根葱和一些挂面,所以可以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葱油挂面。

何兮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不知不觉的,眼眶就开始湿润起来,面条还很烫嘴,她顾不上吹,大口大口的吃,眼泪大滴大滴的砸进面碗里。

如果妈妈一直在,如果每天都能吃一碗她煮的葱油面,再让她去打一份工她也愿意,什么都值了。

这天晚上,她们一直聊到深夜。

何兮听她给自己讲,她是怎么样改邪归正不再赌钱的,她在哪里上班,她一个月开两千五百块钱,现在她又存款两万7,为了让何兮相信,她把银行卡和身份证都塞给何兮,让她拿去还债。

第二天一早,何兮六点半就要起床,睁开眼睛床边却空荡荡的,她飞快的套上衣服往客厅跑,拉开卧室门,闻到一股淡淡的肉香。

母亲给她包了云吞,还蒸了一锅包子,用饭盒给她装好。

“我还没找到工作,白天我去照顾你姑姑和何来,晚上我陪你摆摊,你就让何年晚上去陪床吧。”

“你见见何年不行吗?他是你儿子啊!”

母亲不说话,低头继续收拾厨房,“过几天再说吧。”

吃过热乎乎的云吞,带上妈妈的围巾,何兮浑身充满了力量,要不是路程实在远,她都想走着去上班。

到了服装城楼下,她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母亲给她的卡查钱,密码是母亲自己的生日,看到余额确确实实显示有两万零几十,她才放下心。

看来她没有骗自己。

何兮的脸上清楚的写着“今儿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

温温对何兮的崇拜之情还未消散,笑米米的跟在何兮屁股后面,问,“兮兮,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捡到男朋友啦?”

“男朋友还需要捡吗?那不是勾勾手指就要排队的嘛…”

温温更加崇拜,“兮兮我觉得你特牛,特自信。”

“你想说我特自欺欺人吧?”

“不不不,我就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大侠的洒脱劲儿,特别帅。”

何兮脱下棉服,套上套袖,准备好带口罩,侧着脸,小声对温温说,“我喜欢男的。”

温温天真的点头,“我也喜欢!”

何兮被她蠢萌的样子逗笑了,店长从小仓库外面探头进来,说,“何兮。”

“诶!”她积极响应。

“你穿2058,今天开始正式上岗。”

温温紧忙凑过去,“店长,我呢我呢,我什么时候能正式的?”

“你啊?”店长瞅瞅她,“什么时候把货和货号对上什么时候上岗。”

温温郁闷的对手指。

2058,是一款无袖花苞裙,何兮穿最小码刚好合身,就是光着胳膊腿有点冷,忙起就好很多。

店里几乎没有清闲的时候,何兮又想多卖一些,来了客人她都无比热情。

批发市场的所有店铺都不允许试穿,为了让客人了解版型,销售员是可以帮忙代试,销售们都是二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盘靓条顺,穿什么都美。

单单是帮人试衣服,何兮就已经出一头大汗,到了中午时间,大家该吃饭的都去吃饭,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跟内蒙古的客人谈订单。

说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靳轩按着司机给的门牌号在3楼寻找何兮工作的地方,一层楼分四个区,每个区有六条通道,弯弯绕绕的很难找。

他个子高,穿了一身休闲套装,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短款羽绒,在走廊里一走一过就有人说,哎,有帅哥。

头上带着浅灰色的针织帽,高蜓的鼻梁上驾着一副深黑的太阳镜,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更是引人猜测这下面的到底藏着怎样惊为天人的容貌。

他的手里提着母亲给他送来的饭菜,没等吃,直接带回来找何兮,终于找到何兮工作的店铺,发现她还在忙碌,便默默的站在门外,远远的看着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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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59分,再来刷一次,还有一更,明天万更!

你擒我愿 25: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4

他在门口可以听到何兮说话,喉咙有些沙哑。

她说话很快,蹦豆子一样嘎嘣脆,从密密麻麻地衣架里能飞快找出她觉得合适的款式,搭在自己身上。

她叫客人“老板娘”,有些外套,她会直接套在身上展示,“这一款你一定要带一手码啊老板娘,这是今年爆款,卖的最好就是北方那边,黑龙江啊内蒙啊都卖的超级好,我别的客人拿这款都是拿五六手的,你拿一手绝对不够卖,你相信我,不好卖的我绝对不推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