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老板!我就是职业撑伞的,您招助理不就是给你干活的!”

靳轩没再说什么,让客栈的经理直接带着大家回房间,今天这里不接待任何其他客人,客栈里十分安静。

司机一直跟在靳轩后面,在进入房间之前才分开,他突然叫住司机,吩咐道,“一会儿问问她要去哪里,有没有地方吃饭休息,安排妥当一些,有地方去的话就送她过去,没有地方去就留在客栈吧。”

司机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但肯定不是他能管的,他只知道,老板不让提他是谁,就当是过路人。

他们还真像慈善组织。

何兮从浴室出来,那个助理小姑娘就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她见何兮湿着头发,说,“吹干吧,女孩子不吹头发不好。”

何兮就拿着吹风机又回到浴室里,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用吹风机的时候,跟靳轩拼个你死我活,好像这吹风机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其实不吹头发也没什么,多少人一辈子没吹过头发也平平安安的活到八十岁一百岁。

她想她喜欢的并不是头发干爽的感觉,只是喜欢被珍重。

等她吹好头发时,助理姑娘已经不在房间,大概是拿着她的衣服去清洗,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两个三明治,两杯果汁。

“来啊, 跟我一起吃一点,为了减肥我中午没吃饭,结果现在挺不住了,再不吃东西就要晕倒了。”

“你吃吧,我不吃。”何兮说。

“我自己怎么吃这么多,会胖死的好不。”她拉着何兮在窗边坐下,把三明治塞进她手里,“吃吧吃吧,让我们一起变成死胖子。”

原来三明治是这个味道的。

她又忽然想靳轩,想起他以前常常出现带给她一些从来没吃过的美食,当时她心里想的就是这句话:原来是这个味道的。

很多东西,只在照片里见过,现实中出现时,竟是意想不到的美好。

两个女孩子一起看一档鉴宝节目,助理姑娘说,“你晚上住哪里啊?”

何兮啃着三明治,回答,“不知道,可能表姐家,也可能我男朋友家,他在镇医院陪妈妈。”

“原来你都有男朋友了啊…”难怪我们老板要做好事不留大名要当无名雷锋呢。

“嗯,我们村子里像我这么大不读书的女孩都当妈了。”

“噢噢,也对,村子里的娱乐项目少,生孩子的多…你自己家不是这里的?”

“是,不过我们搬走很久了,家里住不了人,我爸妈也不在这里,你是G城的?你口音不是我们省的。”

“我是上海人。”

“难怪,难怪。”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一点营养都没有的聊着。

等到时间差不多,助理姑娘就去外面把何兮烘干的衣服拿回来给她,“换上吧。”

换好衣服,何兮准备回去,外面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我跟司机一起送你,天黑了,他一个大男人送你你不放心吧,有我你就放心了。”助理笑着说。

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口袋里的小手机包,确定手机和钱还有卡都在,才跟她一起出门。

刚刚拉开/房间的木头拉门,站在楼廊的雨搭下,就听到身后也传来一声拉门声。

何兮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是无心的,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靳轩手里也端着一杯跟她刚刚喝过一样的果汁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意外。

何兮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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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儿,我自己也是醉了。

你擒我愿 56:那大概,是为了靳轩

靳轩的意外是,躲了这么久,怎么出来一下子就遇到她。

何兮意外的是,你到底在这里躲了多久。

助理姑娘刚要开口叫靳总,靳轩便给她一个“请你闭嘴不然你就滚蛋”的眼神。

他垂下眼眸,端着果汁转身回到房间。

何兮几步追过去,一把按住他正要拉上的房门,“等下!”

房门半开着,他们两个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站着,靳轩面色平静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你来禹忘干嘛?”

“你又来干嘛?”

何兮下巴一抬,正视他,“这是我老家,我回家理所应当,这是你老家?你到这穷山沟干什么?跟踪我?还是找我?”

“我没有,你想多了。”

“那你说你来干嘛。”

“我即是跟踪你又是来找你,你跟我走吗?”他问。

“不走。”

“那你的问题有什么意义,不用管我,祝你回家愉快。”他再次打算关上房门,何兮却死死的抓着门框,连穿着罗马凉鞋的小脚丫都放在拉门的滑道上。

靳轩松开手,眼神温柔而无辜,“需要我现在走?”

“需要的话你会走?”

“会。”靳轩说,“我可以明天或者后天再来。”

“那你走个屁!”

靳轩不说话了,他想教训她怎么还是这样粗鲁,还是没开口,反正见面只是偶然,管住一时管不住一世。

“你肩膀好了?”何兮突然问。

靳轩微微蹙眉,“我肩膀怎么了?”

何兮伸出手指,在他肩头轻轻戳了一下,靳轩看着她的手指没有半点反应,她猛的推一把,靳轩倒抽一口冷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肩膀有伤?”

“你关心我?”他突然笑了,“你关心的话就不疼了。”

“我不关心。”何兮说,“听你的前女友说是因为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但是以后请你别做这种无聊的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哪怕我死在你面前你也要袖手旁边,什么都别为我做,我不会领情的。”

靳轩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他说,“谁告诉你是因为你,我有病么,为了一个女孩子这样不让她知道,我三十几岁人了不会做这种无聊的牺牲。”

“那就好。”何兮说,她插着体恤两边的小口袋离开,她对那个小助理说,“走吧。”

助理点点头,又转身对靳轩说了一句,“我先走了靳总。”

一句话如同一个雷,一下子劈中三个人。助理姑娘当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溜烟跑到大门口。

何兮猛的扭头,看向震惊无比的靳轩,她问,“你就是开发商?所以是你让他们把我拉上来,然后让我坐车再让我在这里洗澡?”

难怪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善良的开放商,那一定是别有居心啊!

真是愚钝!愚蠢!大蠢驴!

靳轩张张嘴,什么都来得及说,就听到何兮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联系?”

“我没联系你。”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故意把我弄上车弄到你的地盘来故意让我看见你是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我不想跟江南以外的任何男人牵扯不清。”

“我没有跟你牵扯。”他淡淡的望着何兮。

“你让我跟你出现在一个客栈里是什么目的?把我引到你的房间门口干什么?”她看向走廊的两端,从墙角这里伸展出来两个监控摄像头,她说,“监控录像?”

“什么?”靳轩皱起眉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你要拍下来我跟你一起在客栈的照片?然后给江南看?”她原地转了一圈,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果汁杯,用力的朝墙角扔过去,砰的一声,一击即中摄像头后落地,碎成一地玻璃碎片。

靳轩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说,“我没有。”

何兮死死的握着拳头,红着眼眶瞪着他,“你再想拆散我和江南,你就跟我一块儿去死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在走廊的拐角处看到另外一盏监控器,随手操起一旁种着芦荟的小盆摘扔过去,没有砸到键控制,倒是砸在墙上,摔成瓷片,散落花土。

直到何兮从内院里消失,隔壁的隔壁的才走出来一个保镖两个主管,想来看看靳轩的情况,靳轩只是抬着手指轻轻往旁边一指,“收拾一下。”

然后关上门,反锁。

何兮在门口遇到战战兢兢的小助理还有不知所措的司机,两人都在撑着伞等她,何兮出了大门越过车,径直走上大路,外面已经黑了天,雨丝在黄色的路灯下变成一丝丝金线,这漫天的金子砸在她的脸上肩上,她真想一捧全搂进怀里。

小助理从后面追上来,“何兮小姐!”

何兮猛的回头,小助理差点撞到她脸上,何兮咬牙切齿的说,“你再跟着我,信不信你我打你?”

小助理哆嗦着点头,“信信信,别打我脸。”

何兮继续往前走,“别跟着我!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有多远死多远反正别再跟着我!”

她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一路沿着乡间小路跑进村子里,站在唯一的公交站台下,后面没有人追她,没有小助理没有大越野也没有靳轩,她却跑得像前方有奖品等待一样。

大口大口的呼吸,靠在不孕不育的广告牌前,不住的往天上看。

她要翻白眼,要把眼泪翻回去,所以拼命的拼命的看天。

她想,忘恩负义就忘恩负义吧,不仁不义又能怎么样,你对他仁义了,就是对江南的不仁义,为了靳轩将来少难过一些,那就现在把他赶走吧。

他是一个好人。

只是,她已经有了江南,一个何兮,怎么能分给两个人呢?

她在站台站了很久,身上的雨水都被炎热蒸干,只剩潮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她才慢吞吞的朝家的方向走。

她找到一家做家常菜的小餐馆,要了一份最普通的蛋炒饭,刚准备吃,手机就想起来,看到江南的名字,她又眼眶一热。

“兮兮?你现在在哪,我在车上,马上就到了。”

何兮撇撇嘴,说,她什么都来不及说,就捂着嘴巴哭出来。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难过,她都没来得及想,她自己也很意外,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文艺,竟然被悲伤造访个猝不及防。

江南听不到她说话,又问了一遍,“兮兮?你听得到吗?”

“嗯。”她带着哭音应答,“我听得到,我听到了。”

“你哭了?”

“我没有。”

江南有几秒没说话,问,“那你在哪,我找你去。”

“我在吃饭,卫生站旁边的餐馆。”

“给我也点一份,我也饿了,我马上就到,五分钟。”

何兮点点头,想起江南看不到,又摇摇头,最后抹了一把眼泪把电话挂断。

她哭着给江南又要了一份蛋炒饭,老板娘没把饭先做好,倒是先把碗筷摆好。

何兮一边哭着一边舀起一大勺饭塞进嘴里,吃着吃着就感觉不对劲了,一边吃一边哭怎么想都觉得像在悼念和她曾经在这里一起吃饭的人啊。

可是跟她在这里吃过饭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她有什么可哭的呢?

她在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呢?难道她在忧国忧民,这显然不可能。

想来想去都想不到缘由,那大概,是为了靳轩。

一定是他的出现太让她困扰了,她被困扰的除了流眼泪无法宣泄了,所以变成这样。

江南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一张铺着碎花桌布的小方桌上,何兮偏着头对着酱油瓶子口中念念有词,面前摆着两份蛋炒饭。

他叫了一声兮兮,何兮抬起头,脸上挂着两行眼泪,嘴角沾着一粒米。

江南笑笑,好像疲惫一下子全被驱散,坐在他对面用手帮她擦掉饭粒,又用手背抹干她的眼泪,说,“你在难过什么呢?”

“我看起来很难过?”她反问。

“看起来不难过,可是你不难过,那哭什么呢?”

“我就不能因为想你才哭的?”何兮问。

江南饿的不行,先吃了一大口蛋炒饭,笑着点头,“好,那一会儿我们拜堂成亲吧。”

“来日方长,你猴急什么?死鬼。”

江南继续笑着说,“你就让我把你娶了吧,我快扛不住了,娶了他们就不会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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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擒我愿 57:转身就走

何兮以为他所谓的逼迫是一直以来,无非是家里人吵吵闹闹,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她问江南,他的妈妈又说了什么吗?

江南说,还不是那些话。

那些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趋利避害的大道理吧。

直到今天晚上,她是这样认为的,她认为江南没有说出母亲到底说了什么,无非是不想她听着难过。

他说,“如果时间过的再快一点就好了,把最艰难的这两年熬过去就好了。”

何兮说,“那我一会给你敲成植物人,你一睡两年,等你醒了就…”

“等我醒了你就嫁给别人了。”

“还真是。”何兮说,“所以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让养家大业再次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两份蛋炒饭8块钱,江南没吃饱,何兮把他领走,“早知道你这么快回来我就不出来吃了,去你家里我给你炒,蛋是自己家下的,米是自己家种的,一毛钱不用花。”

“一毛钱还是要花的,怎么也要买小鸡,小鸡养大了才能生蛋…”

“可是你家的小鸡就是你家的鸡蛋孵的啊…”

“那最开始我们家也要买小鸡,小鸡又不是雷劈出来的。”

“总之!”何兮突然吼了一嗓子,伸出一根手指,江南立马搂住她的腰,脸颊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温柔又讨好的说,“不要生气,我们家的鸡就是雷劈出来的,老婆大人莫生气。”

何兮收回手,推开他,“好热。”

雨已经停下来,禹忘山下的空气很好,好到让人忍不住深呼吸,他们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何兮不愿意太早回家,一直牵着江南的手在村子里转,路过她自己的家门口,往里望了望,黑洞洞的废弃房子像鬼屋。

何兮说,“江南,你看见没,别人家要是搬走了或者家里人不见,这房子早被亲戚占了,我们家这破房子,只能送人当猪圈。”

江南说,“当猪圈也没人要啊,你家院子没有大门,猪都跑掉了。”

“晚上你睡地上!”

江南搓着她的手说,“我不要,我要睡你身上。”

“少耍流/氓,小心我报警抓你!”

“都这个时间了,估计警察都不爱来。”他摸出手机看看时间,说,“九点半了,你转够没?”

“好吧,回家。”

江南母亲是急性阑尾炎,走的时候大家匆匆忙忙,院子外的大门没锁,两人直接走进去,到了家门口,江南从花盆下面摸出钥匙打开门,“你刚才在哪避雨了?怎么没来我家待着呢?这又没人。”

“四处瞎转,走到哪里避雨到哪里。”何兮说。

进屋后江南打开家里的灯,一进门即是客厅也是厨房,左手边是江南父母的房间,右手边是江南的房间,何兮以前来过,但不是经常,只有江南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她才敢偷着跑进来。

记得她刚刚跟江南确立关系那天,江南把她带到家里来,家里没人,她很欢快,当时就知道江南爸妈不待见自己,所以他们在家她很少来。

本来他们是在江南的房间一起看书的,可是看着看着他们就看到一起去了,江南在那天吻了她的额头,吻了她的脸颊,还吻了她的唇,她还记得当时两个人的嘴巴碰在一起时都不停的发抖,好像两个被电击过的人,等到吻的更深了,连舌头都在发抖,牙齿碰在一起时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他们两个笑成一团,就听到外面江南母亲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两只大鹅,吵的不得了,江南不让她跑,她吓得屁滚尿流,顺着江南房间后面的窗户跳出去,直接爬上山,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兜回来,搞的十几岁就像偷/情似的。

初恋无限好,却很难不被打扰。

她跟在江南走到江南的房间,不用开灯,借着客厅的灯光他们就可以清晰的看到这房间里有很多不属于江南的东西。

地上摆着粉色的小拉杆箱,写字台上放着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何兮打开灯,看到连床上的被单床单都是换过的,可能他太久没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家被改造成这个样子。

江南看着一屋子陌生女人的东西,默默的拎起地上的行李箱放在床上打开,把书桌上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塞进去,把皮箱拎到客厅,又从柜子里找到他自己的被罩床单,把小碎花的床品换下来,叠好,放到门外的皮箱上。

何兮坐在床上,双腿垂在半空中一晃一晃,她说,“你说,现在她霸占了你的床,以后,她会不会就霸占你?”

江南没说话,关上灯就把她抱上床,用力的吻她,甚至破天荒地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他说,“我生是你的丈夫,死就是你的亡夫,除了你谁都霸占不了我。”

※※※

第二天早上,何兮起的很早,江南要去医院接替父亲,让他回家来休息,所以何兮起早给他做饭。

江南跑去小超市买新牙刷,两个人一起蹲在水泥砌的小水池旁边刷牙,何兮突然问,“姜蓓怎么不给你家盖个别墅呢?再来个豪华的装修,让你爸妈也享享清福,有人伺候着,有人给消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