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从顾锦朝身上得到荣华富贵,没想到这是个自私自利的。

已经到了这时候,冯氏还惦记着顾德元只能做知县。

顾锦朝轻声说:“祖母错了,这都只是天理循环而已。朝姐儿不害人,也不会坐等被人害,被人利用。至于荣华富贵或是功名利禄,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事。况且正是过年的时候,祖母您说这么做什么,我这是回来看您的…给您带了好些东西来。”

她让婆子把东西拿上来,“…这其中有支八十年老参,还是深山里挖来的。最是珍贵了。”

冯氏突然笑起来:“好!还是你朝姐儿最厉害!”

周氏有些疑惑地看着冯氏,不懂她话的意思。

顾锦朝只是微笑不语。

不一会儿,顾怜也带着姚文秀回门了。顾怜过来看冯氏,提了几盒时兴的糕点。

看到顾锦朝也在,她不由得皱眉。又想起在陈家的时候,顾锦朝是怎么让她丢脸的…

再不经意撇到她略臃肿的腰身,心里更是五味陈杂。

怎么她就没有顾锦朝这么好的运气!和姚文秀成亲都过去四个月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加上父亲贬职的事…姚夫人现在看她的眼光都是带刀子的!

顾怜要和冯氏说话,顾锦朝就避出去了。

刚好去看看几个弟弟妹妹,把带的东西分给他们。

顾锦荣又长高了些,五官也脱去了清秀。因为秋闱没能中举,他看到顾锦朝虽然高兴,却有几分羞愧。“我也读得很认真,国子监里规矩是卯时起,我寅末就开始读书了,可惜还是没考上…”

他天资一般,前世就一直考到三十岁才中举。

顾锦朝不求他大富大贵,这样努力就挺好的。笑着安慰他:“一次不中常有的,你多用功,总能考上的。”又和顾漪、顾汐说了会儿话。均给了封红,还另外送了两个妹妹赤金嵌和田白玉的云纹簪子。

临走的时候顾锦朝和徐静宜说:“您派人去适安跑一趟,把澜姐儿死的事告诉宋姨娘吧。”

徐静宜点头应下来。

适安的宅院久无人居住,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朽了。

看守宋姨娘的两个婆子烧了热水灌手炉,坐在屋外暖手做针线。

宋姨娘早些年疯的时候,还要打闹叫嚷,现在越来越安静了。两个婆子就清闲下来,常做针线送出去卖。过了会儿,里面突然传来啊啊的说话声,还有宋姨娘惊恐的叫声。

两个婆子都习以为常了,无奈地摇头:“怕又要说自己看到原夫人的鬼魂了…这宋姨娘也是可怜。疯了好几年,女儿没了都不知道。”

屋子里传来急促的碰碰声,其中一个婆子终于站起来进去看。

宋姨娘在被褥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碰碰的声音是从床板传来的。

婆子去揭开看,宋姨娘立刻吓得躲到角落里。她瘦了太多,一双眼睛显得诡异得大。

过了一会儿她又喃喃起来,人却平静了。拿过一个青花瓷瓶,又在床板上砸起来:“砸死你、砸死你…你还来报仇,砸死你…”

婆子很无奈,“姨娘,砸坏了这个可就没得瓷瓶了。”

宋姨娘置若罔闻,她虽然瘦得可怕,力气很很大。

婆子不想再管她,转身想出去,突然又似乎想起什么,转头说:“对了姨娘,新夫人派人来传话了。说您的女儿死了…本来是给姚家做妾的。因为害主母被抓,畏罪自缢了。”

宋姨娘的手顿了一下,又立刻开始念叨:“砸死你、砸死你…”

婆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觉得她真是疯道无可救药了。关上门出去,刚坐下来抱起手炉,就听到屋子里嘭的一声瓷器碎裂。那婆子一怔,正想说什么,另一个婆子又拿起绣绷跟她说话。

两人就开始讨论绣什么花样了。

过年的热闹渐渐平息下来。

“太太,外头又开始下雪了。”从霜端着炭盆从外面进来,轻声跟俞晚雪说,“下得很大,奴婢看七少爷是要宿在外院了,您先收拾了睡吧。”

俞晚雪靠着迎枕,乌黑的头发只绾了一个攥,她的头发很好,生得格外浓密,放下来真的和绸缎一样。她抬起眼皮看了从霜一眼,挑开窗扇朝外看,果然是鹅毛大雪,吹得漫天都是。

她拿了铁夹给炭炉里添炭火,听到炭火烧的噼啪声。

“去取我的斗篷来。”俞晚雪淡淡说,“晚上炖好的蹄花汤也盛上,咱们给七少爷送过去。”

从霜一愣,不由小声说:“太太,已经太晚了,又下着雪…”

俞晚雪表情很柔和,却十分倔强,她打定的主意是不会改变的。

从霜只能把东西准备好,俞晚雪带着丫头婆子,婆子挑着灯笼往外院去了。

大年初五,她却要冒雪去外院找自己的丈夫,俞晚雪心里苦笑。

东风馆的灯光已经隐约在前方了。

她毫不犹豫地带着丫头进去了,总要有人主动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纳妾

小厮来禀说七太太过来了,陈玄青略垂下眼,轻声道:“请她进来。”

他把狼毫毛笔放在笔山上,拿了丫头绞好的热帕子擦手。

等到俞晚雪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丈夫站在窗扇后面背对着她,身姿如松,窗扇外大雪纷飞,回廊挂着几盏灯笼,朦胧的红光投进屋子里来,雪夜里一片柔和。

她轻轻地走过去,伸手便环住陈玄青的腰,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背上。

陈玄青浑身一震,却没有推开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问:“外面这么大的雪,你来干什么?”

俞晚雪说:“妾身给您送汤过来。妾身的蹄花汤做得很好,别人都做咸的,妾身的蹄花汤却是甜的。本来想等您回来尝尝的。但是看到雪下得这么大,觉得你可能不回来了,妾身就自己过来了。”

陈玄青看到她抱着自己腰的手冻得发青。

他搬开她的手转过身,看到俞晚雪的斗篷上全是雪。

“你来的时候没有撑伞吗?”

俞晚雪笑着说:“撑伞了的,就是风太大,撑伞也没有用。”

她长得娇美,和顾锦朝的娇艳不一样,好像是山谷里的幽兰,高洁雅致。因为冰冷,她的嘴唇都有些苍白…陈玄青不由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炉火旁边替她暖手。

俞晚雪感觉到他手的温暖,心里才平静下来。

“七少爷,你不用管妾身,先喝汤吧。一会儿烫该冷了…”俞晚雪小声说。

“你不要说话。”陈玄青突然说。

俞晚雪笑了笑不再说话,仔细观察着他的手。修长白皙,指尖却十分的秀气,像女孩子一样尖尖的。比她的手还好看,他却完全把她的手拢住了。

一会儿陈玄青的书童挑帘进来,跟陈玄青说:“七少爷,外头雪积了足足一尺厚,都能没过靴子了。湖面也封冻了,明早扫雪的婆子恐怕要辛苦了…”

“你留下休息吧。”陈玄青叹了一声。

他本来心里烦躁,想避开俞晚雪一段时间的。

但是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而且全心全意地侍奉自己…他也是男人,自然会怜惜她。但这种怜惜和他心底的别扭冲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该辜负任何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对的,只有他站错了位置。

丫头打了热水进来给俞晚雪洗脸,又烧起了地龙。俞晚雪才终于觉得渐渐暖和起来。

“七少爷,妾身有话想问你。”她轻轻地说,“您是不是生妾身的气了?这几日都不大理会妾身。要是有什么做错的,您一定要和我说。咱们是夫妻,本来是应该没有间隙的…”

陈玄青摇头道:“你别多想了,快先睡吧。”他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俞晚雪心里一慌,忙拉住他:“您不在这里睡吗?”

“这里有地龙,你睡着比较暖和。我去偏房睡就好了…”陈玄青任她扯住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说。

俞晚雪听后却心头一堵。难道…他现在都不愿意与自己同床共枕了?

他嫌弃自己,所以才不回束雅阁休息。

俞晚雪再怎么懂事,毕竟年纪还小。忍不住就眼眶发红,自己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为什么他就是不领情呢?女子三从四德,丈夫什么都不要求她,她从什么去?

她有些赌气地说:“反正已经过了头一月…您要是不喜欢妾身的话,妾身就给您纳个妾吧。您看妾身身边哪个丫头您喜欢?尽管抬了姨娘去!”

她从来没有和陈玄青说过这种话。他一向冷淡,自己又太过恭从。这样小性子的话,很难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她希望陈玄青能安慰她几句,说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陈玄青皱了皱眉,突然想起陈玄让说的话。

他反而平静地说:“如果要纳妾,你就在丫头里选一个吧,选好和我说就是了。”

俞晚雪抬头看他,好像被他这句话给震惊了。他怎么会答应呢!

俞晚雪有点混乱起来…他不是不喜欢纳妾吗,两个通房都没有开脸的!

陈玄青却说完之后就离开了书房。

俞晚雪想拉他都拉不住,难道要和他说,刚才那句不过是自己的玩笑话,她一点都不想给他纳妾!

俞晚雪慌乱地坐起来喊他:“七少爷…”

人喊不答应,她又忙下床趿拉了自己的缎子鞋。走出书房却觉得十分焦急,偏房…到底是哪一间的偏房!外头只守着她的两个陪嫁丫头,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从霜、从月面容姣好身段优美,是母亲特意帮她选的。本来就是在为陈玄青的妾室打算,如果真的要纳妾,自然是自己的丫头好。她们两人自己也知道,伺候陈玄青的时候总有些不自然。

俞晚雪心里更是后悔,怎么说了这样的话!这下倒好,难不成她真的给陈玄青纳妾?

她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吩咐了从霜从月第二天早点叫她,她先回了书房里睡觉,里面烧了地龙,睡着十分的暖和。

第二天醒来却没有看到陈玄青,俞晚雪有些着急,想了想,还是先回了内院。

这天初六,陈老夫人约了常老夫人和吴老夫人打马吊。

顾锦朝打叶子牌还好些,马吊却不太会。打了一会儿老输钱,常老夫人都笑话她:“…你最先把尊九索打了,以后怎么玩?”

顾锦朝输了七两银子了,几个长辈倒是赢得笑眯眯的,巴不得她多做一会儿庄。

顾锦朝虽然有点财大气粗,却也不敢这么输下去了。连连苦笑着退了庄家,秦氏去做庄家了。

顾锦朝就在旁边边喝茶,边和吴二太太聊天。

吴二太太刚得了一只毛色雪白的波斯猫,说起养猫的趣事:“…就是懒,又不爱亲近人。你不理它了,它又懒洋洋地蹭到你怀里,要打瞌睡。你要是说它两句,它也没反应,反而还一副高傲的样子。”

葛氏笑眯眯地说:“养京巴狗倒是相反,粘人的很!又蹭得你满身狗毛。我原来都养过一只,后来被六爷要去了…他也不好好养,最后那狗得病死了。”

丈夫儿子都回来了,葛氏人也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吴二太太问起陈六爷的事:“好久没看到六老爷,听说在宝相寺里修行?”

葛氏摇头:“他不信佛。刚回来不久,和几位爷去香叶山游郊了…”

几个孩子则坐在临窗大炕上玩百索,筝哥儿要抢陈昭手里的彩绳,屋子里热闹非常。

俞晚雪过来了,叫了顾锦朝“母亲”,说“有事请您回去一趟。”

顾锦朝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有些疑惑。

在陈老夫人这里也就是闲谈了,顾锦朝便跟着俞晚雪回了木樨堂。等到了西次间,雨竹上了枸杞红枣茶。她现在升了大丫头,做事都小心得很,放下泡茶就守在顾锦朝身侧。垂手站立。

俞晚雪却小声道:“母亲,这事我不太好开口…”

雨竹眼睛瞪大,看到顾锦朝看向自己,才哦了一声,带着两个小丫头退出去。

看来还是需要调教,顾锦朝心想。笑着对俞晚雪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

俞晚雪忍不住握紧帕子,眼眶微红:“儿媳其实也拿不准该不该和您说。七少爷对儿媳…颇有些冷淡。好久以前就是了,儿媳本来是以为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想请他说说。我也不是不开化的人!把什么都说出来,能解决不总是好的吗…结果…儿媳误说了一句帮他纳妾的话,七少爷应允了。”

顾锦朝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怔住了。

陈玄青…前世不是应该喜欢俞晚雪吗?怎么舍得对她冷淡呢!

她还记得那个雪夜里目睹两人的亲密,也记得陈玄青对俞晚雪的关切。俞晚雪没有孩子的时候,他衣不解带的伺候她,发狠的时候,差点把自己掐死!还是俞晚雪唤了他一声,他的手才松开。

前世那个可怜的孩子,虽然不是她故意害的,却是因为她而没有的。

即使陈玄青对她冷淡,俞晚雪也不至于说出帮他纳妾的话才是。

顾锦朝皱了皱眉:“究竟是怎么的,你一五一十的说。”

俞晚雪才从头到尾地说了,她也有些气恼自己。“…那也是气话,儿媳并非这么想的。”

顾锦朝思索起来。就算俞晚雪真的说了这样的话,陈玄青答应了,那也是他们的私事。俞晚雪服个软认个错不就算了,来找她做什么?她和陈玄青的关系也有点不好说话。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俞晚雪才说:“我本不该来打扰母亲…纳妾的话,我回头再与他解释。儿媳只是在想,他心里有什么事不愿意和我说,说不定愿意和您说,您帮我问一问可好。”不等顾锦朝说什么,她立刻又补充,“七少爷要是不说什么,那也算了!”

顾锦朝心里苦笑,陈玄青恐怕更不愿意和她说吧!

“我和他也说不上话,不如你再去问问你祖母…”

俞晚雪苦笑着摇头:“我和祖母没说过什么话,况且这样的事我不好告诉她…”陈老夫人一向觉得他们夫妻伉俪情深,又对陈玄青叮嘱许多。这话说给陈老夫人听,就像在告陈玄青的状一样…

见俞晚雪看着自己,顾锦朝叹了口气。“那我明日帮你问问吧。”她心里已经觉得,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误会

陈三爷这几日经常跟陈二爷在外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这日顾锦朝醒得早,陈三爷还在穿衣。她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陈三爷穿衣慢条斯理的,但是衣领、衣袖都要整理得十分整齐。可能是常年当官的习惯,即便是一件直裰,也穿得出十分正式的感觉。她问他:“您昨天去香叶山走马,那里好玩吗?”

陈三爷朝她走过来,俯下身看她。“醒了,我吵到你了?”

顾锦朝摇头:“妾身是睡得不好。”

陈三爷顺势躺在她身边,伸手过来揽住她。他的外衣冷冰冰的,顾锦朝躲了一下。他就无奈地笑笑,收回手撑着头说:“和常海他们一起,总不会无聊的。香叶山的腊梅开得多,还在山腰的道观饮了会儿茶。”

顾锦朝说:“出去走走也好,您今日也要去香叶山吗?”

陈三爷摇头:“今天要去见梁大人,有点事要谈,算是公事了。我下午回来陪你。”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母亲昨夜睡得晚,说今天不用去请安了。”

顾锦朝看着他,嗯了一声。陈三爷下床离开了,顾锦朝才睁开眼。

她看着承尘好一会儿,才叫了采芙进来。

顾锦朝起来后不久,宋妈妈领着陈玄越过来,他穿了件簇新的宝相花绸面褂子,一张小脸养得白生生的。

他请了安便立刻坐到了顾锦朝身边,两只小脚不停地晃荡。把手里的东西给顾锦朝看。

圆滚滚的,好像是个鸡蛋。

宋妈妈笑着解释:“…外院厨房的鸡跑出来,在草丛里生蛋,被九少爷捡到了。宝贝得很。九少爷睡觉都带着它,奴婢们碰都不能碰,碰了九少爷都要生气的。”

陈玄越却很信任地把蛋捧给她看:“婶娘,小鸡。”

顾锦朝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这可是孵不出来小鸡的。”

他又不是母鸡,哪里会孵蛋呢。孵蛋又不是放在被窝里,小鸡就自己破出来了。

陈玄越笑了笑。捧到她面前:“小鸡。孵出来给婶娘。”

顾锦朝哭笑不得,懒得和他讲道理,应和着他说:“行!孵出来给婶娘。”找了宋妈妈过来说。“他要是真的想要小鸡,去买几只给他养就是了。”

丫头端了盘切好的冻梨上来,锦朝喂陈玄越吃了几块。

他人笑嘻嘻的,也比原来活泼多了。

陈曦过来请安。看到陈玄越也在这里,十分高兴。她穿着一件大红色茄花纹的比甲。像个福娃娃一样可爱。看到陈玄越神神秘秘地捧着个东西,她也凑过去:“九哥,你拿的是什么?”

陈玄越扭过身子不给她看,陈曦非要扒着他的手。陈玄越气急:“不准看!”

这孩子傻归傻,人还脾气大得很,惹急了他是要砸东西的。

顾锦朝拉过他的手跟他说:“玄越。曦姐儿有玩具的时候,是不是也给你玩?礼尚往来。你有了好东西,也要给曦姐儿看看呀,不能自己藏着。”

陈玄越默默地看着她,顾锦朝微笑。

他才不情愿地打开手给陈曦看,陈曦毫不介意他的吝啬,笑着问他:“九哥,这不是鸡蛋吗?你拿这个来做什么?”

陈玄越说:“小鸡,会出来。”

陈曦眼睛一亮:“真的吗,什么时候出来?”

陈玄越认真地点头,两个孩子就嘀嘀咕咕地说起来。

玩得累了,两个孩子才坐到顾锦朝身边喝桂枝汤。顾锦朝则在听佟妈妈说她铺面的事。

“…京城的三个潞绸铺子,宝坻、宛平、香河的几个杭绸、丝绢铺子收益都少了些,罗掌柜说是丝绸的价格跌得厉害。不仅是咱们的几个小铺面,就是纪家底下的大商铺和绸缎庄子也受了影响。”

顾锦朝想了想问:“少得多吗?”

“也不多,半成的样子。以往产丝多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许多人都不重视。罗掌柜却觉得蹊跷,去年产丝虽然多,但是税丝很重,本来价格应该不会如此悬殊的。罗掌柜还特意去拜访了纪家的大掌柜,大掌柜说是永昌商号今年放绸布多的缘故…”

永昌商号?顾锦朝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只是听到这个商号的名字,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前世应该是听到过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