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琳被霍嬷嬷偷偷掐了一下手背,含着一泡泪看向大太太,凄然道:“姑姑怎能不信我,我哪会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

大太太摆摆手,再也不想听她辩解,淡淡道:“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么芸儿有什么要说的?”

徐灵芸睁开哭肿的双眼,小声道:“我昨夜子时在房间坐着孩子的小姨衣,做到一半便晕乎乎的,倒在床榻上,手脚不能动,却能听见声响。有个婆子领着两个人进来,把我抬了出去。”

她的视线看了过来,落在霍嬷嬷身上:“那领头指挥的婆子,声音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金小姐身边这位霍嬷嬷!”

“胡说八道!”金夫人一口否决了,如今她是看出来了,两个姑娘被人设计,一个被抬到了子衡院大少爷的床榻上,一个被抬去偏院聂睿羽的身边。

原本该是金琳在子衡院,偏偏徐灵芸却没在偏院。

如今各执一词,便互相对峙。

不管如何,为了金琳的名声,金夫人都要矢口否认:“简直血口喷人,霍嬷嬷昨儿伺候琳儿,还到我跟前说话了。若是没记错,那会儿是子时末了。”

“子时,夫人确定?”一直沉默的萧晗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开口问道。

金夫人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扫,顿时有些心虚,仍旧硬着头皮嚷嚷道:“正是子时,我绝不会记错的!”

一旁的端砚嗤笑道:“那么子时前金夫人在赌庄赢来的银两,算谁的?”

金夫人一惊,结结巴巴道:“这…”

大太太又惊又怒,她没想到自家大嫂居然出入赌庄,甚至大半夜才回府里,一大早又偷偷出了去?

“大嫂去赌钱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太太不由埋怨,萧晗竟然没把这事告诉她。

“也就这几天,”金夫人有些胆怯,低下头去,只是瞥见萧晗的眼神,又哆哆嗦嗦道:“就这个月初开始的,没有赌多少…”

“没赌多少?”大太太这次真的气狠了,她为着金夫人和金琳操碎了多少心。金琳不识好歹就算了,连金夫人也要在自己背后捅一刀吗?

瞒着自己去赌庄不说,还胡编乱造的替金琳免罪?

这就是她金家的人,大太太光是站在这里,就觉得脸面火辣辣的,根本不敢抬起头来面对萧老爷。

“罢了,你们让我太失望了。”大太太渐渐露出疲色,眼看金嬷嬷带着婆子进来向她点头,大太太更是挥挥手不想多说。

金嬷嬷示意身后的婆子把木匣子打开,正是一件还没完成的小童小衣:“这是在徐姑娘的院子里拿来的,小衣上的针线是新的,房间里有一点点干涸的泥巴,是从后院的花圃沾上的,确实隐约能看出是三人的脚印,徐姑娘并没有说谎。”

她又示意隔壁的婆子托起另外的木匣子,皱眉道:“这是从霍嬷嬷的房间搜出来的,让大夫看了,正是少见的迷药,无色无味的,只闻了一丁点,就让搜房的婆子晕了过去,至今还没醒来。”

霍嬷嬷脸色泛白,还嘴硬反驳道:“大太太冤枉,这东西不是奴婢的…指不定是哪个小蹄子把药藏到房间里,来到奴婢身上来。”

金嬷嬷早就猜出霍嬷嬷会抵赖,便嗤笑道:“能有本事拿出大内的迷药,除了放出宫的霍嬷嬷,府里谁有这个能耐?”

萧老爷接过瓶子,到处一点迷药在指头上摸索了一下,点头道:“确实不错,我曾见过这种迷药。别看着不起眼,即便是大内高手也不轻易能察觉出来。”

大太太心里的疑窦,这才消褪了一些。

难怪萧晗发觉不了,原来这迷药如此厉害!

金琳真是够心狠的,显然是下了决心,不管如何都要爬上萧晗的床榻,连这种迷药也让霍嬷嬷拿出手了!

大太太自问对金琳不薄,金琳怎能这般反过来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预祝大家端午节假期快乐哦!!!╭(╯3╰)╮

深意

第七十六章深意

“姑姑,我…”见事情败露,金琳颓然地跪着爬到了大太太的跟前,哭丧着脸道:“真的不是我做的,全是霍嬷嬷的主意。我不想嫁给聂睿羽,心烦意乱的,便听了她的话。姑姑别生气,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大太太退后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跪着的金琳,眼底的失望显而易见:“不是没想到我会难过,而是没想到事情并非按照你所计划的,是吗?没有算计到晗儿,让琳儿失望了?”

“姑姑,不是的,我…”金琳急着辩解,一张小脸楚楚可怜,含着两泡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

若是以前,大太太一定心疼,忍不住怜惜她。

如今却是心冷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反过来算计一通。要不是失手了,只怕萧晗正室的人选就得变成金琳了。

一个已经许给别家的外甥女,到头来成了自己的大媳妇,传了出去,大太太也没脸面再见人了。

金琳这般自私,丝毫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丢的不只是金家的名声,还有萧家的脸面!

大太太冷哼道:“不是,不是什么?琳儿不是想嫁给晗儿,便用药算计他?不是想嫁入萧家,好享受锦衣玉食,再不用去华府过着平常人的日子?不是厌恶芸儿,想让她代替你嫁给聂睿羽?不是推卸责任,把所有事都归咎在霍嬷嬷身上?”

一连串的“不是”,让金琳霎时说不出话来。

她低下头,猛地抬起,满脸的狰狞道:“当初的我,何曾不是被人算计而要嫁给姓聂的?姑姑又为何不肯替我谋划,不愿意让我嫁给大表哥,一味要将我推出去?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大太太踉跄一步,被金嬷嬷扶住,只觉得心灰意冷。

她用心跟华夫人周旋,便是想把事情摆平,好让金琳能以平妻的身份嫁过去,地位与余雅晴相当,以后便不会被压过一头做妾而受苦。她费心张罗嫁妆,就是希望金琳嫁人也能风风光光的,让谁也不能少瞧了!

大太太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却只得了金琳的埋怨。埋怨她没有帮忙谋划,埋怨没有让萧晗娶了金琳,埋怨她只把金琳往外推。

她总算看明白了,不管自己做得再多,金琳也不会感激!

金琳只会伤心,只会怨恨,只会不甘,因为所有事没有如她所愿,所有人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去办。

大太太摆摆手,只觉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姑姑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金夫人急了,上前道:“妹妹,琳儿年纪还小,随口胡言乱语罢了,还请妹妹别放在心上。”

大太太摇头:“大嫂错了,这才是琳儿的真心话。是我错了,以前没发现琳儿的心思,一味以为自己给了她最好的。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罢了,琳儿出嫁的事,大嫂只怕要费心跟华夫人商谈了。”大太太示意金嬷嬷把房里的两个木匣子拿出来,递给金夫人:“这是五千两银子,是给琳儿置办嫁妆的。底下的匣子是我给琳儿添妆的首饰,以后便交给大嫂来办就好。”

她也倦了,没再理会面色苍白怔忪的金琳,以及满目喜色的金夫人,招手让人把两人请出了子衡院。

余下的事,大太太就算不想管,也不得不管了:“芸儿和晗儿都穿戴好了,待会到前厅好好说这事。”

她转身又问询萧老爷的意思:“老爷,毕竟牵扯道芸儿,要不要叫人请二太太过来?”

萧老爷点头,让云岩去月夕院了,背着手先走向前厅。

大太太瞥了房间里的两人一眼,面色微沉,也渐渐走远了。

院子里霎时间走得七七八八,徐灵芸吁了口气,抱着被子下了塌,四处没见着春英,就见端砚在门口无奈地道:“徐姑娘这是找春英吗?她也被迷药熏到了,才刚醒来,还晕晕乎乎的,小人怕她耽误事,就没让春英过来,叫小丫鬟跑腿把姑娘的衣裙送过来了。”

“让她歇一下也好,劳烦端砚了。”徐灵芸哭了一场,声音有些沙哑。

“小人不敢,”端砚把衣裙放在榻上,悄悄退下。

徐灵芸还没回过神来,她真的没想到,金琳竟然会铤而走险,用药迷晕自己送到聂睿羽的榻上。要不是中间出了事故,自己这会只怕非聂睿羽不嫁了。

她光是想想,便忍不住皱眉。

自己亲手把聂睿羽打得头破血流,若是嫁过去,不被削一层皮才怪!华夫人知道了,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徐灵芸哆嗦了一下,被身边人拢了拢被子,关切地问道:“怎么,冷了?”

她摇头,看向萧晗,不解道:“我昨夜听见那霍嬷嬷说的,自己分明是被抬去了偏院,为何最后却在这里了?”

霍嬷嬷既然把自己抬去了偏院,又如何会费尽周折再抬到子衡院,真是令人费解!

“谁知道呢?”萧晗摇头,指着替换的衣裙道:“手脚还没力气,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徐灵芸霎时红了脸,想到昨晚一整夜两人都睡在同一个床榻上,即使都昏迷着,一无所知,也倍感尴尬和无措:“我自己来就好。”

她也不敢抬头,萧晗的衣衫凌乱,衣襟敞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更是把脑袋低得差点到胸口上。

萧晗轻轻一笑,起身走到里间,徐灵芸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掀开被子,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

只是越是想快,越是焦急,反而越是慌乱。冷不丁衣裙被头上的发钗勾住,徐灵芸扯了扯,也没能摘下来,急得一头汗。

“呀——”没等她扯下来,一只手便伸过来替徐灵芸摘下发钗,勾起的衣裙搭在肩头。

徐灵芸抬头见是萧晗,一张小脸立刻红彤彤的,不好意思道:“麻烦大少爷了。”

“别着急,母亲不会为难你的。”萧晗明白她心慌意乱的缘由,轻柔地安抚道,一手扶起徐灵芸。

闻言,徐灵芸一张脸有些泛白,低下头道:“闹出这样的荒唐事,大太太会生气也不奇怪。”

不能发作自己的外甥女,那就只能迁怒她了。

徐灵芸能理解大太太的心思,原本以为萧晗会娶一个高门贵女,要不然也是出身好的小姐,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跟大少爷躺在了一张床榻上,这样的落差,大太太会失望也很正常。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才道:“若是大太太让我做妾,那么大少爷能把昨夜的事都当做从未发生过吗?”

徐灵芸不愿意做妾,要是大太太不乐意,她宁愿名声受损,远嫁他方,也不肯将就!

一只大手抚上她还未梳起的乌发,徐灵芸抬起头,便见萧晗对她笑道:“谁说要你做妾了?”

闻言,徐灵芸心里一跳,双眼发热,忍不住又低下了头,只听见自己胸口扑通乱跳的声音。

大少爷的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来,我帮你梳发,再去见二太太。”萧晗拉着徐灵芸坐下,从匣子里取出一把精巧的梳子,一手托起她的长发,轻柔地梳了起来。

徐灵芸回过神,不由窘迫,伸手阻拦道:“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大少爷了。”

“不劳烦,举手之劳而已。”萧晗轻轻梳着她的乌发,低声赞道:“芸儿的头发真漂亮,比云缎还要柔滑。”

徐灵芸被夸得不好意思,却见萧晗缓缓低头,在她的乌发上轻轻落下一吻。

看着那双唇不过轻轻擦过她的乌发,自己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滚烫起来,犹如那个吻不是落在发梢,而是她的脸上。

萧晗转眼便梳好发,比徐灵芸想象中要好,那双手极为灵巧,不像是第一次梳发,不由让她好奇又忐忑:“大少爷似乎很熟悉,可是经常梳发?”

“确实行商在外,端砚不是时刻在身边,这点小事只能自己操劳了。”萧晗实话实说,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是一支金钗。金钗上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如同天空的颜色,周边是花瓣形状的金片,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儿仿佛含苞待放,看得徐灵芸双眼一亮。

她连忙撇开脸,萧晗伸手把金钗戴在徐灵芸的发髻上,轻声道:“果真适合你,很好看。”

徐灵芸手忙脚乱,想要把钗子摘下来,被萧晗抓住了那只乱动的小手:“别摘下来,这是我的赔罪,因为不留神,让你昨夜受了惊吓。”

想起昨夜的事,徐灵芸还心有余悸,哭得红肿的双眼微微抬起,黯然地垂下:“大少爷不要这样说,她们在暗,我们在明,一时没有察觉也是理所当然的。大少爷再是武功精湛,被迷药晕倒,怎么厉害也使不出来,就不必自责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是不解道:“我没想到金小姐如此痛恨我,不惜如此…”

萧晗握紧徐灵芸的小手,打断了她的话:“何必提不相干的人,没得让自己难过。只要你别怪我,我就心安了。”

徐灵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又怎会迁怒大少爷,大少爷也是被陷害的,要是金小姐得逞了…”

她声音一顿,有些说不下去。若是金琳得手了,那么成为大少奶奶的人,就是大太太这位亲外甥女了。

那么自己,是不是只能嫁给聂睿羽,痛苦地过完这一生?

光是想想,徐灵芸就觉得可怕。虽然不明白是何缘由,幸好金琳失手了。

萧晗轻拍着她的手背,眯起眼道:“已经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歇息一下,我们再去见二太太吧。”

他拍了下手,端砚便提着食盒进来,低着头没敢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很快又退了出去。

徐灵芸脸红红的,几次想要抽出手,都没能如愿,只好老老实实地坐着,用宽大的袖子试图遮住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那点小动作,没能逃过萧晗的双眼。

他双目含笑,替徐灵芸舀了一碗珍珠粥,又把点心的小碟子推到她的跟前。

徐灵芸的右手还在萧晗的大掌里,无奈地道:“还请大少爷放手,要不然我怎么用餐?”

萧晗似是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我来帮芸儿如何?”

他舀起一勺粥,递到徐灵芸的唇边。后者无奈,早就猜出大少爷喜欢投喂自己的心思,只好一口含住吞下,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只用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徐灵芸只能撇开脸,小声抱怨道:“大少爷,我不是三岁小童了。”

在萧晗的眼里,或许她就跟三岁小童一样幼小,所以一再出手帮她,怜惜她吗?

若是两人以后真的在一起,徐灵芸想到萧晗无微不至的照顾,便有些心里怪怪的。

她其实心里头,更希望萧晗当自己是一个年纪相当的女子,一个已经快要及笄能出嫁的姑娘,而非三岁稚儿。

“芸儿生气了?”萧晗轻轻一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缓缓摩挲:“你还没及笄,确实还小。”

徐灵芸垂下眼帘,嘀咕道:“还有一年,我就及笄能嫁人了。”

“是,芸儿已经长大,快能嫁人了。”

不知为何,被萧晗重复说了一句似是调笑的话,让徐灵芸闹了个大红脸。

她在大少爷面前,似乎越发放松,没了以前的拘谨,居然张口就抱怨撒娇,越发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不由懊恼道:“嫁人的事,还得二太太做主。她心里早有人选,指不定…”

萧晗忽然低头贴近,薄唇在徐灵芸的嘴角擦过。不过一瞬,她却不由瞪大眼,惊得浑身僵硬,只觉嘴角滚烫滚烫的,还残留着那股子的灼热的气息。

他盯着徐灵芸的双眼,沉声道:“没有什么指不定,芸儿昨夜还躺在我的怀里,难不成还想着以后能嫁给其他人了?”

与刚才的温柔怜惜不同,萧晗骤然间冷然的眼神,让徐灵芸一怔,似是感觉到他的生气,喃喃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本只是赌气的话,萧晗如此认真的回答,倒是叫徐灵芸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便低头不吭声了。

“吓着了?”萧晗笑笑,把她揽在怀里,在徐灵芸的臀部轻轻一拍:“以后再乱说话,我就得好好惩罚你。”

不知为何,徐灵芸脸一红,总觉得萧晗说的惩罚不只是打一下那么简单,似是别有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甜甜蜜蜜…

亲事

第七十七章亲事

徐灵芸跟着萧晗到花厅时,座上有大太太、萧老爷和二太太,连深居简出的大夫人阮婉也来了,不由更加忐忑。

阮婉看见她,挑眉笑道:“徐姑娘来了,坐。”

话音刚落,碧笙便在徐灵芸身边上茶,让徐灵芸很是吓了一跳,连忙道谢后才小心翼翼地跟众人行礼,缓缓坐下。

萧晗直接坐在徐灵芸的右手边,大太太看得眼皮直跳。都说嫁出去的女儿素来是胳膊向外拐,没想到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大儿子,还没娶媳妇,就开始向着外人了。

“叫你们来,是商讨亲事。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总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大太太喝了口茶,平复了心绪,才慢吞吞道:“依我的意思,是让芸儿做一房贵妾。”

徐灵芸心里一惊,袖中的小手握成拳,低下了头。其实是恨不得跳起来,开口反驳。

不过有华月喜在,还轮不到自己说话。

果不其然,华月喜抬起头,轻柔的声线响起:“姐姐此话差矣,芸儿好好的,要不是金小姐,也不会闹出昨晚的事来,怎的便要做妾了?”

她抬眸瞥了萧老爷一眼,眸里含着委屈,似是闪烁着泪光:“我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让她做妾?若是姐姐不愿意芸儿做媳妇,昨晚的事便当作没发生过,我另外选一个适合的人选让芸儿嫁过去便是了。”

大太太皱眉,要是传出去,金琳做了这样的丑事,萧家不负责就算了,还把徐灵芸外嫁,在面前可能不说,背后指不定怎么戳她脊背的。

阮婉也笑道:“姐姐又是的,琳儿一时糊涂,怎能委屈了芸儿。大少爷年纪不小,在他这个时候,膝下儿女满地跑的多得是,怎好再拖下去?正好出了这事,芸儿又是个体贴乖巧的可人儿,得了这样的好媳妇,姐姐该高兴才是。”

大太太心里冷哼,阮婉自然说得好听,实际上巴不得萧晗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丫头做媳妇。萧家原本若是跟高门大户联姻,少不得些助力。近儿几个王爷之间明争暗斗,早就把目光对准了萧家。甚至有王爷暗示,要把庶女许给萧晗。

宇王爷膝下只有一个长子和一个幼女,没法跟萧家联姻,自然想要百般阻扰。如今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哪里会放过?

只要以后再塞一个美人进来为妾,吹吹枕边风,阮婉就不信相貌只算清秀的徐灵芸这个小丫头还能笼络得了萧晗的心!

萧老爷原本不想搀和,只是见华月喜低头含泪的小摸样,心里也不好受,便道:“既然如此,就让芸儿为妻,叫晗儿迎娶便是了。萧家人敢作敢当,哪能将姑娘家的名节不当一回事?”

说罢,他再没理会大太太铁青的脸色,扶着华月喜便回月夕院去了。

阮婉虽然笑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使出百般手腕,都没能让萧老爷再去宁兰苑,却天天留在那个半老徐娘的华月喜身边。

真不知道一个有身孕的老女人有什么好的,一整天在一起,萧老爷也不觉得憋的慌。

就算月夕院里有个叫吟香的通房丫鬟伺候着,萧老爷就真能不换换口味?

阮婉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前连宇王爷也忍不住多看两眼,如今在萧家,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容貌是不是变丑了,萧老爷怕是一眼都不多看一下。

她可不想像大太太那边端庄大方,独守空房也不吱声。

加上自己年轻貌美,就不信不能勾住萧老爷的心。

“老爷都发话了,妹妹在这里便要先恭喜姐姐了。”阮婉说完,又让碧笙取出一匣子的宝石,送给徐灵芸,便身姿袅袅地追上萧老爷和华月喜,笑脸吟吟地陪着两人去月夕院了。

大太太不屑,自然看出阮婉的用心。只是阮婉再厉害,再年轻漂亮又如何,萧老爷根本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