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墓园后,徐漫漫先是跟随着父母回家换好衣物,随后一家人直奔余家。两家长辈正凑在一块儿为元宵节的晚餐做准备,余慕手头有案情资料要熟悉,便让徐漫漫去玩电脑,自己则抱着笔记本坐到另一边开始工作。

徐漫漫的目光在电脑上停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又跑到不远处认真工作的某人身上。她拍拍自己不专心的脑袋,开着QQ在各大好友的空间溜达了一圈,最后她突然想起自己很久很久没有更新过的私密博客。想了几秒,她最终选择登陆了博客。

博客上所有一切都停止在那个决定放弃的夜晚,从那之后,她再没有更新过博客文章,那个叫如鱼得水的闯入者也再没出现过。

鼠标在屏幕上轻点,她从第一篇日志开始一字不落地翻阅下来,心中欷歔不已。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目光从电脑屏幕移至不远处那个她喜欢的年轻男人身上,又重新移回来,十指开始在键盘上敲动。无论如何,总要为这段青春时光画上一个句号的。

一旁的余慕看见电脑里自己特意编写的程序弹出的博客更新提示,悄悄打开那个网址。在空白了几个月的光景后,博客上终于更新置顶了一篇名叫《春天来了》的新日志。

他点开,正文只有一句话:“我要对旧日的少年感到抱歉,因为我对新人如同初恋。”

窗外有金灿灿的阳光折射进来,落在窗台边的文竹上,衬得刚刚长出的鲜绿嫩芽格外炫目。他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字,略显冷峻的眉眼拂过春风。

他知道,他终于等到她了。

番外小剧场热播中

番外一 余慕如鱼得水?

徐漫漫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一串又一串IP地址,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渐渐转为愤怒。

傍晚,余慕下班回来,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休息在家的未婚妻穿着家居服,盘着腿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桌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余慕不明所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便迈开步伐朝她走去。

“怎么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他来到她身边,目光触及电脑屏幕,瞬间明白了一切。他自觉地拉过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等待小宇宙的爆发。

“你是如鱼得水?”她一脸怒容地看向他,最生气的还是被隐瞒了这么久,他明明有很多时间可以告诉她真相。一个星期后就是两人举行婚礼的日子,如果她没有发现,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瞒着自己?

“你知道啦?比我想的要早些。”相较于她的怒气,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没听出弦外之音,阴恻恻地看着他:“那你预计我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后天。”他答完,开始不吝啬夸赞,“进步得比我想象中快。”如果他真的要瞒,她有怎会轻易发现?

“这就是你想说的全部?”她微微眯起眼,语气平静。

她身旁的男人却察觉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伸手打算去握某人的手,不料被她轻轻躲开。

他手一顿,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轻咳了一声,他敛起脸上的笑意,立即开始诚恳承认自己的错误——

“媳妇,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就是如鱼得水。幸好我媳妇厉害,不然我就得继续遭受良心的谴责了。虽然这是为了增进你的上进心,让你走上技术流的道路,但我还是必须承认我错了。”

“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告诉我。”她看着他,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不少,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纠结他不坦白这件事。

他轻轻叹气,收起不正经,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小手,认认真真道:“我错得最离谱的一点就是不该瞒你这么久。因为我以为如鱼得水对你而言无关紧要,所以才没有坦白。当时找到你的博客,纯粹是一次偶然。在破译密码后,发现博主原来也是个小行家,就开始关注了。再后来才发现原来漫步看风景就是你…”

她没说话,静静等着他往下说,心底的小介怀早已消失不见。

“漫漫,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分,要不然那么多博客,怎么偏偏就注意到你的?我在网络背后关注着你的喜怒哀乐,感受着你的喜怒哀乐,却不敢让你知道。我还记得在江大第一次正式介绍时,你对我的抗拒。我怕你会因此远离我,怕这好不容易的相遇又成了一场空欢喜。我很庆幸,尽管年少时我们迷失过,但我们终于重逢了。此时此刻,我们终于拥有了彼此。”

一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才缓缓抬起头。那张原本微微低垂的脸上,此刻满是泪花。

“对不起…”她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他深藏的那些小情怀,她从来不曾注意过。她几乎要以为他的爱是理所应当的,却忘记自己付出的比他少之又少。可是现在,她却因为这样的理由和他怄气…

“永远不要说对不起,我甘之如饴。”他伸手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笑容温润如水。

她突然再也忍不住,在这个夕阳悄落的傍晚,对着她爱的人,像曾经的许多次一样,扑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小孩。不过她才不会告诉他,她长这么大做过的最多、最失礼的事,就是在一个男人怀里号啕大哭,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番外二 准你梦似锦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最想回到什么年岁?

彼时,丹麦四月的天正飘着细雨,童谣坐在电脑前翻看着论坛上的热门帖子,突然就想起了已经远去的十七岁。

十七岁,算是她人生的一个分水岭吧。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从小,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沿着父母安排的人生轨迹乖巧顺从地朝前走。可是十七岁那年,她第一次用行动勇敢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从考试现场溜走,并换掉身上一成不变的公主裙,穿上了夸张的牛仔裤,化上了烟熏妆…

那年夏天的天空蔚蓝得如一幅油彩画,她坐在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孩身后,机车在公路上急速行驶,她听着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瞬间就爱上了这样自由的感觉。

直到亲眼目睹前方三辆车子的惨烈事故,她要求停下来,但男孩认为没必要为自己惹麻烦不愿意时,她才发现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下车后,发现路边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孩也主动停下来急忙拨打急救电话。

现场十分惨烈,她压根儿不敢去看那些人的惨状,那个与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则显得勇敢得多。只是对方似乎是在赶时间,频频看手表,最后还未等来救护车,那个女孩就匆忙走了。

她则选择留在原地。救护车来时,她看着那个受了重伤、满脸鲜血的少年,又看着被医护人员宣布当场死亡的那对夫妇,最终选择跟去了医院。

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选择会改变很多事情。那时选择跟去医院只是因为于心不忍,却也因此让原本命运不相交的两人从此有了交集。

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年,成了她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年。

她不知不觉就遗失了自己的心,再也找不回来。以至于后来,在江城大学认出那个喜欢他的女孩就是当日拨打急救电话之人时,她突然开始担惊受怕。她总有一种自己抢了别人的心爱之物的罪恶感,可当她发现对方压根儿没有认出自己,也并不知道当日事故现场遇见的人就是那个暗恋对象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后来总会不自觉地提防,生怕对方说出一切真相。她不择手段地做了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却还沾沾自喜。然而,当他真的按照长辈的意思与她订立婚约,她才发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那日,他终于发现辩论赛最后一日是她故意弄丢了徐漫漫的资料。

他一脸冷然地看着她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眼里的失望,让她心如刀割却又无言以对。那天夜里,她独自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宿。她怎么敢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她患得患失的根源都不过是因为害怕失去他,所以一不小心就把当初的自己遗失了…

大学四年,转眼就过去了。

她与他之间,反倒没有了最初的亲昵。她看着他越加冷峻的眉眼,突然觉得陌生。所以当导师跟她说,丹麦皇家芭蕾舞团无意间看了她在毕业汇演上的表演,对她十分感兴趣,并推荐她去参加选拔,她一咬牙就答应了。

后来,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找他,他正在公司里忙着开重要会议。她在外面等他等得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他办公室内的小休息室。她悄悄打开门,发现落地窗外月上柳梢,他独自坐在办公桌上处理文件,背影显得那么孤寂。她想起他年轻的肩膀上所承受的一切,忍不住鼻尖一酸,抹去眼角的湿润的同时,决定不能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她要重新出发,找回自己心中那份遗失的美好,她应该长成他心目中那样的好姑娘。

她只留了一封信给他,信中主动解除了彼此的婚约。她甚至没有当面跟他告别,因为她害怕当着他的面,那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江城飞往哥本哈根的飞机起飞那天,天空下起了雨。

她在几万英尺的高空,望着玻璃窗外的蓝天,哭到不能自已。

从今往后,他们都会有各自不同的人生吧…只是明明说好要祝他幸福的,为什么还是难过到怕他真的忘了自己?

时光匆匆,她来到这座童话色彩浓郁的城市已近两年了。每次徒步经过那座美人鱼雕塑时她都会想,如果王子知道美人鱼的付出,是否还会爱上邻国的公主?如果他知道当年车祸现场徐漫漫也在的话,是否还会对自己那么好?

然而,从来都没有如果,正如他心底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是她。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一次都不曾找过她。她虽没回去过,可是所有关于他的新闻报道,她都默默地关注着。直到身处陌生国度,她才发现原来无论相隔多远,过去多久,他依然深深左右着她的心情起伏。

惆怅地关掉帖子的页面,她忽然瞥见江城论坛首页置顶的关于江城十大年轻新贵之顾景书的视频专访。她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点开,视频里的男人礼貌沉稳,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与魅力。

那是她日夜思念的人。

主持人经验老到的问题温和又恰到点上,问的都是观众们最想知道的,可惜他每次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听闻顾先生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江城电台最受欢迎的女主持人程苏抛出爆炸性的问题,此时,这个在媒体面前沉默寡言的年轻企业家的言语才终于多了起来。

“不是曾经。”他坐在沙发上,听到对方的问题,清冷的眉目柔和起来,微笑着纠正对方的错误,“我们已经订婚五年了。”

“可据知情人透露,女方在出国前主动要求解除婚约。”

他既没点头也没开口否认,褐色的双眸看着摄影机,缓缓道:“过去都已经过去,我只想让她知道,我一直在等她回来。只要她还需要我。”

他变相的表白,如同一道突如其来的彩虹,出现在她暴雨如注的世界里。瞬间,雨停了,她听见耳畔传来春花盛放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舞蹈团同事Carrie的声音:“Emily,有人找。”

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急忙起身。谁知道打开门,没看见Carrie的身影,反倒看见方才视频里俊朗的男人此刻居然真实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一时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生怕自己一出声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直到眼前的男人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不知何事滑落的泪珠,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下子扑进他温暖的怀里,小声呜咽起来。

几年后,年幼的女儿拿着一本相册跑到她面前,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妈妈妈妈,这个是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她一脸愕然地看着照片中的小美人鱼铜像以及铜像旁的女孩,接过女儿手中的相册。将相册从头翻看到尾,她握着相册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本相册里的照片,居然全部是她在哥本哈根生活的缩影。她一直以为他对她不闻不问,每次为此纠结的时候,他都笑而不语。原来…原来他一直都在。

顾景书从室外进来,看见妻子握着相册号啕大哭,女儿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赶紧走过去,一边抱起女儿,一边轻轻地将妻子拥进自己怀里。

等到他认出妻子手中的相册时,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什么葱来不告诉我?”她的声音隐约还带着哭腔。

“因为…”他看着女儿困惑的小脸,微微笑起来,“怕你像现在这样感动得哭个不停啊。”

番外三 现世安稳

大学毕业后的第十年,当年辩论社的社长王蒙组织了首次社团聚会,受邀参加的都是当年辩论社的成员以及一些社团前辈。

星光十楼的韶华厅里,派对已经开始。

徐漫漫因为工作原因来得有些匆忙,此时她站在大厅外,身上深色的职业套装还没来得及换下。

“对不起,这是私人宴会,按规定没有请帖我们不能让您进去。”上头交代今天的私人聚会来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随随便便放陌生人进场。

徐漫漫看着门口工作人员为难的脸色,有些无奈地掏出已经没电的手机,企图重新开机,最后无果。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徐漫漫?”

她听着耳边略显熟悉的男声,侧头望过去,微微笑了起来:“顾景书,好久不见。”

顾景书清冷的面容因为她的话展露出笑意。确实是好久不见,距离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一年前。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他与她碰面的机会真的不多。如果不是这次聚会,还真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再见到她。

他收起感慨,不解道:“怎么不进去?”

她耸肩,笑得有些无奈:“请帖没带在身上,进不去,本来想让余慕出来,谁知道手机刚好没电了。”

“一起?”他开口邀请。

“好。”她答完,紧接着就看见顾景书对着工作人员点头示意了下,大门随即被打开。哪里需要什么请帖?

她挑眉,瞥了眼门口的两名工作人员,将对方尴尬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回头打趣道:“星光的幕后老板该不会这么巧姓顾吧?”

他报之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没想到我们还能这么轻松地并肩交谈。”

“是啊。”她也笑起来,目光瞥见前方角落里神色不安地朝这边看来的女人,突然道:“如果我说我以前打算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你信不信?”

“很高兴你没有这么做,前方三点钟位置。”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神情瞬间紧绷的样子,心里不禁替身旁的人高兴,也为自己当时的选择感到庆幸。他们都幸福,真好。

徐漫漫的目光佯装不经意地瞥过,随即收了回来,回了身旁看好戏的人一句:“你高兴得太早了,十点钟方向的童学妹已经盯着我们很久了。”

话音刚落,两个已经为人父为人母的年轻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年之前,他们都想不到十年之后会像今日这般互相调侃问候。

两人聊天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立即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余慕和童谣虽然一直没有动静,但是两家的小家伙成了代言人。

余家的儿子余霈腿长跑得快,抢先来到两个大人面前。他第一反应就是挤进徐漫漫和顾景书中间,然后宣告主权般拉住徐漫漫的手,不加点评地直接对着顾景书宣判:“这位叔叔,你直接弃权吧。你一点都比不上我爸爸。”

慢了一步的顾家女儿顾星则是一把抱住顾景书的腿,奶声奶气道:“我爸爸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我妈妈也比阿姨好看!”

听完孩子们奶声奶气的宣言,两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徐漫漫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半蹲下身:“你爸爸怎么不过来?”

小家伙看着某处,煞有介事道:“爸爸看见妈妈和别的叔叔在一起,所以不开心了。”

徐漫漫被小家伙的童言童语逗乐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身着白色衬衣、眉宇紧蹙的丈夫正朝自己走来。脑中想起方才顾景书的调侃,脸上的笑容更欢了。这么多年,只要碰见她与顾景书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他都会不自觉地紧张。

待余慕走近,她立即挽上他的手臂开始解释:“刚才在门口工作人员说没请帖不让进,我手机刚好又没电了,最后顾景书出现,沾了他的光才进来的。”

他的紧张瞬间被抚平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不过侧过头跟对面的男人打招呼时,明显多了抹善意:“方才多谢顾学弟帮忙。”

“举手之劳而已。”顾景书摆手,转身去牵踩着高跟鞋走来的妻子。

徐漫漫见此情景秀眉微扬,附在丈夫耳畔轻声娇笑:“这下子你放心了吧?旧情复燃、暗通款曲什么的,只会出现在字典里。”

余慕轻轻哼了一声,手臂改成揽住她的腰肢:“你们刚才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聊…你…吃醋的样子呀…”她眨眨眼,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幸福满满。原来真正的圆满,是找对另一个半圆后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余慕看着她娇俏的笑容,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你呀…”

简简单单两个字,包含了他对她的无限深情以及怜爱宠溺。

面对面正缓缓走来的顾景书和童谣夫妇见了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们很般配。”童谣如是说。这些年,她的心态早已恢复平和。不同的心态面对当年的旧人事,感受也不大相同。她一度以为自己与身旁的丈夫情缘已断,谁承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我们也很般配。”顾景书迎上她隐约含着雷光的眼,轻轻笑起来,“哭鼻子的话,小心被女儿看见笑话你。还有,下次不许再穿这么高的鞋子,你这段时间练舞辛苦,应该多注意休息才对。”

她笑容甜甜地回给他一句:“知道啦,管家公。”

彼时,趁四个大人不注意,两个年龄相加恰好等于十的小家伙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原因是因为…

“我叫余霈,你叫什么名字?”余霈小大人似的看着眼前矮自己一个头的小女孩。

“我叫顾星,爸爸妈妈都叫我星星。”

“怎么会有人叫猩猩?”余家的儿子余霈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顾星听到,立即学他的口吻反击:“怎么会有人叫玉佩?真难听。”

“是霈然自得的霈,文盲。”余霈撇撇嘴,决定不跟低智商的小鬼一般见识。

“老师又没教过!哼!”顾星瞪了眼前比自己高的男孩一眼,不甘心地继续补充,“你还不是连星光的星这么简单的字都不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你本来就是叫‘猩猩’嘛——”余霈恶作剧地拉长音调。

“讨厌鬼!”顾星鼓着腮帮,想想又加了三个字,“臭玉佩!”

“猩猩猩猩大猩猩!”

“玉佩玉佩臭玉佩…”

两个小朋友就这样当着大人的面吵了起来,最后吵不过的顾星小朋友直接耍赖,当场哭鼻子了。顾家夫妇赶紧轻声低哄宝贝女儿,一旁的余霈见妈妈板起脸,立即下意识地站直身子。

徐漫漫站在儿子面前,表情眼里:“小霈,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和女孩子争吵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有。”小家伙偷偷看了爸爸一眼,看到爸爸无可奈何的表情,于是沮丧地低下了头。

“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