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用手擦一下眼角的泪:“夫人,即便我想追随您,可也知道,兰开斯特庄园不会缺少我这样的人。”很好,考文垂夫人点头,让他们到客厅坐下:“那么,你们夫妻每人将会得到五百镑和每人每年十镑的年金。”

“夫人,您实在是太大方了。”管家夫妇听到这个数字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喜悦已经映到脸上。

“这是你们该得的,这么多年,谢谢你们的陪伴。”考文垂夫人见他们两夫妻对这个数字没有异议,照例要说几句感谢的话。管家夫妇很快就得到考文垂夫人承诺给他们的钱,并将陪伴他们直到离去。

在这所小房子最后的一段岁月里,考文垂夫人母女十分忙碌,既要收拾行李,又要和周围邻居话别,宴会和舞会一场接一场,常常都是眼泪伴着欢笑。

很快就到了离开这里的日子,那时已经是初秋,田野里披上了一层淡黄,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由兰开斯特侯爵派来的仆人提前送到兰开斯特庄园,考文垂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从这里出发前往兰开斯特庄园,踏上人生的另一段路程。

、29前夕

这次来到兰开斯特庄园,和上一次的心绪完全不一样,当然,仆人们对待考文垂夫人母女也和上一次完全不同,埃莉诺被引到暂时居住的卧室,这间卧室比上次来时所住的更大更豪华,女管家还在一边抱歉地道:“小姐,侯爵的意思,等婚后,您要和他住一个房间,所以,您先暂时住在这里。”

结婚后要和侯爵住一个房间,埃莉诺觉得有乌鸦从头顶飞过:“麦克白太太,您没听错侯爵的话?”麦克白太太一贯沉稳,此时也不例外:“小姐,对侯爵的吩咐,我连一个字都不会听错。”

“可是,”埃莉诺深吸一口气,惯例不是该分开居住吗?

“这是我的意思,亲爱的埃莉诺,你要知道,我们迫切需要一个继承人。”兰开斯特侯爵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麦克白太太非常高兴主人到来,行礼后退出。

“可是,侯爵阁下,这不符合…”埃莉诺依旧想力争,毕竟和侯爵朝夕相处,甚至夜里还要在一个房间,埃莉诺觉得,自己会窒息的,自己的所思所想,绝不会逃过侯爵的眼。

“亲爱的埃莉诺,礼仪里面并没有夫妻一定要分开居住,再说这是我的庄园,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兰开斯特侯爵打断埃莉诺的话。

现在就开始行使丈夫的权利?埃莉诺看向兰开斯特侯爵,对他屈膝一礼:“侯爵阁下,您说的对,在这个庄园里面,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只需要听从。”

听到埃莉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兰开斯特侯爵握住她的手:“不,亲爱的,如果你能说服我,那么我愿为你做出改变。”

“你是在耍我吗?侯爵阁下?”

“不,亲爱的埃莉诺,你现在该叫我威廉了,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必时时都不忘记尊称。”兰开斯特侯爵声音轻柔,埃莉诺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不,绝不能沉溺在这个男人深情的眼神下面,埃莉诺微微抬起头:“抱歉,侯爵阁下,等我们举行完婚礼再说,现在旅途劳累,我需要休息。”

埃莉诺说着就想把侯爵请出卧室,侯爵敏捷地把卧室们扶住:“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累,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你要试礼服,要见我家里的仆人,还有,”侯爵看着走过来的侍女对埃莉诺眨一眨眼:“亲爱的,你还要迎接我母亲的刁难。”

侯爵说的时候,埃莉诺就想把他脸上的笑容给打掉,侍女已经走到卧室门前,对埃莉诺十分礼貌但也很疏远地道:“埃莉诺小姐,卡特琳夫人想见您。”

侯爵并没有理那个侍女,而是对埃莉诺摊开双手:“你瞧,亲爱的,我说错了吗?我的妈妈,卡特琳夫人,她最喜欢刁难儿媳们了。”侍女的脸微微一红,但依旧刻板地道:“侯爵阁下,您这样说卡特琳夫人,这让我有些抱歉,但是艾丽莎夫人也在。”

总之,这是嫁给侯爵所要付出的代价,埃莉诺深吸一口气,对侍女道:“请回去转告卡特琳夫人,我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侍女微微颌首就离开去向卡特琳夫人转告。

“现在,侯爵阁下,您可以离开了吧,我总要换件衣服。”兰开斯特侯爵吹下口哨,饶有兴致地看着埃莉诺:“好的,我妈妈比较喜欢蓝色。”说着侯爵就对埃莉诺大大地鞠了一躬离开,离开前还不忘体贴地把门关上。

不,自己绝不能让人看出来,已经爱上了侯爵,埃莉诺在心里对自己说,飞快地换掉衣衫,拿梳子梳几下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握一下拳,不管卡特琳夫人如何刁难,自己才将是兰开斯特庄园的女主人。

艾丽莎夫人和路易莎夫人并不一样,艾丽莎夫人是很典型的英伦淑女,声音温柔动作礼貌,看见埃莉诺走进起居室就笑着起身迎接:“亲爱的埃莉诺,早就听说你的美貌,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埃莉诺也礼貌地回答了她,卡特琳夫人已经冷冷地道:“美貌?要知道,美貌终究会褪去,只有教养永存。艾丽莎,我现在觉得,当初我反对你的婚事,实在是一个不太正确的决定,你现在原谅我了吗?”

“卡特琳夫人,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敢不原谅您呢?”艾丽莎夫人笑容没有一丝变化,声音依旧温柔地说,仿佛对卡特琳夫人充满了敬重。

埃莉诺已经坐下,瞧着卡特琳夫人对她致以问候。

卡特琳夫人十分不满地挥手:“你这不懂事地小东西,不过威廉执意要娶你,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你们婚后我会长住在兰开斯特庄园,到时你的言行,我会一一进行指导。”卡特琳夫人一来就这样说,埃莉诺丝毫不奇怪。

眼闪过艾丽莎夫人,看到艾丽莎夫人依旧坐的端庄,埃莉诺只淡淡一笑:“夫人您愿意长住在兰开斯特庄园,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会欢迎夫人您的到来,可是要进行指导。亲爱的卡特琳夫人,我的母亲已经把我教的很好,您的好心,只怕会浪费。”

“你的母亲?埃莉诺小姐,你在说笑话吗?她除了会教你如何勾搭男人,不会再教别的,要知道,做兰开斯特家族的女主人,绝非你想的那么轻易。”卡特琳夫人依旧不客气,埃莉诺的手已经握成拳,这个时候发火,就会中了卡特琳夫人的圈套,所以埃莉诺依旧笑着:“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教过我,当了别人的面,这样侮辱别人。如果夫人您,想教我的就是这些,那么非常抱歉。”

卡特琳夫人的脸立即铁青,埃莉诺毫不示弱,毕竟,自己才是这个庄园的女主人。察言观色的艾丽莎夫人给卡特琳夫人和埃莉诺各倒了一杯茶才温柔地说:“夫人,这茶是我亲自煮的,您尝一尝,这茶还合您的口味吗?”

卡特琳夫人端起茶杯并没喝茶,打算继续说埃莉诺几句,这时麦克白走进来:“夫人,侯爵说,新娘的礼服已经做好,请埃莉诺小姐前去试礼服。”卡特琳夫人面色铁青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他这会儿就亟不可待地来给人解围,难道我会为难她吗?”

如果这些话不算是为难,埃莉诺真心不知道什么话才叫为难,但埃莉诺依旧站起身对卡特琳夫人点头道:“夫人,我先去试礼服,您和艾丽莎夫人,就继续在这喝下午茶。”

说完埃莉诺就轻快地走了,卡特琳夫人又要生气,一个个都不这么省心。艾丽莎夫人唇边笑容没变:“夫人,您又何需生气,等她嫁过来的日子久了,就知道您的好心好意。”

是的,就像艾丽莎一样,卡特琳夫人用手按一下头:“乔治安娜多好的姑娘,可是他偏偏不要,艾丽莎,现在,也只有你能安慰我了。”艾丽莎夫人温柔地和卡特琳夫人说话,卡特琳夫人越不喜欢兰开斯特侯爵夫人,这对艾丽莎来说,就越是个大好消息。

埃莉诺的礼服是用从东方运来的绸子做的,蕾丝花边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织出来的,整件礼服精美绝伦,埃莉诺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征服:“太美了,这么美的礼服,我从没见过。”

玛丽安要做埃莉诺的伴娘,也看着这件礼服惊叹:“姐姐,这么美丽的礼服,真是出乎了我的想象。”做衣服的裁缝站在一边,骄傲地看着这一切,不,或许不能叫她裁缝,专为贵族做礼服的她,喜欢让人叫她黛茜。

黛茜的助手已经过来帮埃莉诺换上礼服,衬裙,束胸内衣,然后才是礼服,最后还要戴上长手套。当埃莉诺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候,那如被一团云包裹着的美丽少女,真的是自己吗?

“埃莉诺小姐,您真适合这个颜色,当初侯爵选择象牙色的时候,我还在说,很少有人用这样的颜色做结婚礼服,可是侯爵说,您一定适合,现在看来,侯爵果然很了解您。”看到自己的作品如此出众,压抑不住喜悦的黛茜在旁边适时开口。

麦克白太太带着女仆走进来,女仆手上捧着的,就是兰开斯特侯爵夫人婚礼当日要用的珠宝。项链、耳环、手镯、冠冕被依次戴上去,屋里的人忍不住发出赞叹声。这个少女,将会成为最美的兰开斯特侯爵夫人。黛茜在一边笃定点头。

、30婚礼

兰开斯特侯爵和埃莉诺的婚礼在兰开斯特庄园的私人小教堂举行,主持婚礼的牧师曾为卡特琳夫人和老兰开斯特侯爵主持过婚礼。那是他主持的第一场婚礼,而这次,是他主持的最后一场婚礼。

虽然是在私人小教堂,但宾客云集,能进入教堂观礼的不过三十来人,其余的宾客都在大厦内等待恭贺新婚夫妻。最激动的是考文垂爵士,身为新娘的哥哥,他被允许进入教堂观礼而且坐在第一排,要知道,连洛威尔子爵夫妇都只能在大厦等候。

考文垂爵士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激动的热泪盈眶,他这样的表现难免让卡特琳夫人皱眉,这么一门婚事,真是兰开斯特家族的耻辱,特别是在新人进入教堂,考文垂爵士带头起立欢呼时,卡特琳夫人真想把考文垂爵士给赶出教堂,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就是这样激动。

格林达公爵夫人坐在卡特琳夫人身后,看着卡特琳夫人脸上的不悦,格林达公爵夫人忍不住昂起头,结婚并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开始。芭芭拉,别在我面前得意洋洋,你女儿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埃莉诺稍许有些紧张,她决定把这归咎为头上的冠冕实在太过沉重,而不是看到侯爵眼里的深情,不管怎么说,埃莉诺也没被婚纱绊倒,而是走到前面,和兰开斯特侯爵并肩而立。

当牧师宣读为誓词,问过众人可有反对,然后询问他们时,埃莉诺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自己的丈夫,对,丈夫,从此之后,埃莉诺将冠上他的姓,成为他的妻子,无论贫病都不会分开。

可是听过这誓词的人那么多,真正能够遵守誓词的人又有多少,埃莉诺低垂眼帘,听到兰开斯特侯爵说出我愿意,甚至,埃莉诺有错觉,兰开斯特侯爵的眼一直望着自己。

牧师已经在问新娘,这总算让埃莉诺把飞到天边的思绪给扯回来,抬头看着牧师,埃莉诺有一刻恍神,如果牧师知道,这不过是一桩因交易而成的婚事,他会不会笑的依旧这么慈爱。但不管怎样,埃莉诺依旧轻声道:“我愿意。”

手被拉过去,一枚指环套在埃莉诺中指,这枚指环出乎意料地朴素,不过在内环刻了埃莉诺和兰开斯特侯爵的名字罢了。当指环套在埃莉诺手指上的时候,埃莉诺觉得什么东西在心底流动,似乎,连心都在发烫。

不过这只是短短一瞬,埃莉诺很快把另一枚指环套在侯爵手上。

礼成,吻新娘吧。牧师照程序说话。

还不等埃莉诺反应过来,兰开斯特侯爵的吻已经落在埃莉诺脸颊上,只是和那几次亲吻比起来,这个吻,只能用干巴巴形容。教堂内已经欢声雷动,做伴娘的玛丽安眼里全是激动的泪,大概整个教堂,最平静的反而是自己了,埃莉诺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兰开斯特侯爵的眼和平时一样,仿佛埃莉诺曾见过的深情不过是错觉。

这样的发现让埃莉诺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又有些郁闷,兰开斯特侯爵已经握住埃莉诺的手,唇凑在埃莉诺耳边:“亲爱的,要笑,不然,你的妈妈会不高兴的。”

难道自己不在笑吗?埃莉诺没有回答自己的丈夫,但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欢呼声和鼓掌声更加热烈。

礼成,从教堂回到大厦,又被介绍了许多的人,得到很多祝福,当埃莉诺终于可以回到房间,卸妆休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考文垂夫人陪伴着女儿,看着女儿换上睡袍,这才对埃莉诺道:“亲爱的,你要记得我说的话,在这件事上,对你的丈夫,你要顺从。”

埃莉诺下意识地感到害怕,忍不住握紧考文垂夫人的手,考文垂夫人亲吻女儿的脸颊:“亲爱的,别担心,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一切的。现在,在床上躺好。”

埃莉诺顺从地躺到床上,考文垂夫人给她盖上被子,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就离开。

屋内只剩下一盏灯,埃莉诺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可是为什么要自己躺在床上等待丈夫,等待着被享用。是的,享用,考文垂夫人用的就是这个词。

既然这件事算不上什么很美好的事,那为什么不少的贵族女人,会乐此不疲地豢养情人?埃莉诺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可是这件事就算是考文垂夫人也不能和女儿多讲,毕竟,在婚前婚后保持住体统,这是最基本的。

埃莉诺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开始在被窝里发抖,可埃莉诺清楚地知道这种发抖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害怕。

“啊,亲爱的,你会不会等的太久。”兰开斯特侯爵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他已经脱下礼服,没有穿睡衣,而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胸前的几个纽扣没扣,露出一大片黑黝黝的胸毛。

埃莉诺很想告诉兰开斯特侯爵,自己并没有在等他,可是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兰开斯特侯爵灭了灯,手里端着一根蜡烛走到床前,看着埃莉诺紧紧抓住被子的双手,低声笑起来,弯腰摸着埃莉诺的头发:“亲爱的,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温柔,这是什么意思?埃莉诺的眼睁大一些,侯爵已经把蜡烛放在床边,掀开被子躺到埃莉诺身边。当侯爵躺到埃莉诺身边时,埃莉诺能闻到他身上那种味道又充满了自己的鼻子,可是想到接下来的事,埃莉诺忍不住又是一阵寒颤。

侯爵低低地笑起来,手摸上埃莉诺的脸:“亲爱的埃莉诺,难道你以为,那么爱着你的我,会对你不好吗?”

“可是,”埃莉诺想说什么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但刚张开嘴,侯爵的唇就覆了上去,这种感觉,和前几次完全不一样,带有缠绵和怜惜,埃莉诺觉得侯爵的舌在自己嘴里徘徊不去,身体忍不住又开始抖了起来,但这样的抖却和方才因害怕而不一样。

“亲爱的,你这么美丽,这么美好,我会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害怕,而是十分享受。”侯爵的唇离开埃莉诺的唇,在她耳边低喃,而他的手,埃莉诺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糊掉,侯爵的手正在埃莉诺的大腿处徘徊,久久留恋不去。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埃莉诺不知道,但她能听到自己喉中发出一声呻|吟,这声呻|吟让埃莉诺羞的脸都通红,好女孩不该这样。

“是吗?那好女孩该怎样?”侯爵像知道埃莉诺心里在想什么,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好女孩应该…”埃莉诺想回答侯爵的话,可是身体里传来的陌生感觉让埃莉诺忍不住抓住侯爵的胳膊,接着惊讶地睁大了眼。

“亲爱的,把好女孩该怎样都忘掉吧,你该知道的是,你要享受接下来的一切。”侯爵低低笑了,埃莉诺能感到侯爵胸膛传来一阵震动,下意识地抓紧侯爵的胳膊。

侯爵的唇再次覆到了埃莉诺的唇上,这回,埃莉诺知道该怎样回应他的亲吻。侯爵又笑了,虽然在黑暗之中,埃莉诺却能感到他在笑,那唇离开埃莉诺的唇,来到其余的地方。

埃莉诺用手护住了胸口,侯爵只轻轻一推,就把埃莉诺的手推掉。

“亲爱的,别为你的身体感到羞耻,这一切,都是应当的。”侯爵的声音如有魔法一样在埃莉诺耳边回荡,她渐渐忘掉考文垂夫人说过的那些话,手搂住侯爵的脖子,侯爵像奖赏一样亲吻了她的指尖,接着是更陌生也更欢愉的感觉在心里回荡,埃莉诺咬住了唇,这样自己才不会放出让人感到羞耻的声音。

这种欢愉很快被疼痛打破,埃莉诺忍不住尖叫起来,侯爵的唇又吻过来,打断了埃莉诺的尖叫,侯爵边亲吻边在耳边说着情话,让埃莉诺放松,不要害怕。

渐渐的,埃莉诺觉得疼痛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而侯爵的情话也能入耳,当侯爵在埃莉诺耳边说,爱你的时候,埃莉诺头一次没有产生怀疑,而是用亲吻回应。

当埃莉诺醒来的时候,侯爵并不在床上,而阳光已经透过窗照进来,埃莉诺感到昨晚的一切都是个梦,或者,那一切都是侯爵骗她的。

埃莉诺抓过床边的睡袍穿在身上,这才拉铃唤人。

麦克白太太带着女仆走进来:“侯爵夫人早安,卡特琳夫人已经在用早饭了,您是下去用早饭呢还是在这里吃。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就等夫人您醒来用过早饭就出发。”

出发?埃莉诺惊讶地看着麦克白太太:“我们要去哪里。”

“亲爱的,我们要去欧洲大陆做一次新婚旅行,你难道忘记了吗?”和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埃莉诺比起来,兰开斯特侯爵就是神清气爽生气勃勃。

、31旅行

乍然看见侯爵,还是在自己仅仅穿着睡袍的情况下,埃莉诺很想用被子把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但刚一动作就看到侯爵唇边笑容,埃莉诺不由咬住下唇,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去欧洲大陆,侯爵,您忘记和我说了。”埃莉诺把忘记这个词咬的很响。

“不,不,亲爱的,我和你说过了,就在昨晚,你忘记了吗?”看着侯爵走过来,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埃莉诺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红了,但她依旧挺直脊背,回视侯爵:“抱歉,我想,那是你声音说的太小。”

侯爵挺直了背:“那么,亲爱的,你现在知道了,赶紧换衣服吧,我们很快就要出发。”

换衣服,当着他的面吗?埃莉诺绝不能在侯爵面前表现出自己发窘,对侯爵点一点头:“那么,侯爵,请您先出去。”侯爵笑了,不但走出房门,还体贴地把门关上。

这让埃莉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觉得有些郁闷,什么时候起,侯爵变的这样体贴,但这时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埃莉诺吩咐麦克白太太把自己要穿的衣服送来,接着才打算站起身,可刚一站到地上,埃莉诺就觉得腿有些疼痛,差点倒下去。

正在旁边的麦克白太太伸手扶了一把:“夫人,我想,您是睡的太久了。”埃莉诺当然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还是微微点头:“是的,以后,都不能起这么晚。”

女仆已经把衣服拿来,埃莉诺擦洗过身子后换上衣服,这套衣服一看就是旅行装,看来,侯爵计划这次旅行已经很久。想到侯爵刚才说的话,埃莉诺不由眯起眼,可恶,自己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梳洗过后用过早餐,埃莉诺这才下楼,卡特琳夫人已经等在客厅等了许久,看见埃莉诺走下楼时面色不悦:“侯爵夫人,我想,该告诉你,这座大厦有它自己的规矩。”

埃莉诺听到婆婆一贯傲慢的声音,眨了眨眼:“对不起,卡特琳夫人,侯爵说,在这里,我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做事。”这答案让卡特琳夫人十分不满,一边的艾丽莎夫人立即道:“卡特琳夫人,我想,埃莉诺夫人需要适应,您说是不是?”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埃莉诺已经明白艾丽莎夫人是一个既不想得罪自己,又要讨好卡特琳夫人的人,在一定范围之内,埃莉诺可以接受,只要不触动自己的利益就好,对艾丽莎夫人的话,埃莉诺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

“亲爱的艾琳,你这么早就起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我可怎么都没有忘记,我和维克多结婚的时候,我足足睡到下午三点。”热情的路易莎一直都这么热情,已经上前搂住埃莉诺的肩在她脸颊上亲吻。

路易莎身后的维克多有些微的发窘:“抱歉,埃莉诺,路易莎她从来都是这样,我觉得…”

“西班牙女人比起法国女人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卡特琳夫人的声音从来都是这么冷,路易莎不在乎婆婆,可是维克多的眉已经皱起来:“亲爱的妈妈,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路易莎,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卡特琳夫人并没说话,对这个嫁给自己最心爱小儿子的女人,卡特琳夫人对她的敌意比对埃莉诺还深,毕竟埃莉诺怎么说也是英国人。

“埃莉诺,祝贺你,我一听说你起来了就过来了。”勃朗特太太声音还是这么温和,她是埃莉诺在这个大厦里最愿意见到的人之一,看着勃朗特太太的肚子,埃莉诺忙拉住她的手:“亲爱的路易丝,我昨晚才知道我们要去欧洲大陆,可能看不到你的小宝宝出生了。”

勃朗特太太笑的很甜:“埃莉诺,你和哥哥过的开心就好。”埃莉诺可不敢保证自己和侯爵一定会过的十分开心。侯爵已经走过来:“亲爱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能够摆脱掉卡特琳夫人,埃莉诺笑的很甜美,大厦里面其他的人也出来送行,直到坐上马车,埃莉诺才对兰开斯特侯爵道:“侯爵,我们确定能在明年三月回到英国,参加我妹妹的婚礼吗?”

“当然,”侯爵把车帘拉上一些,免得寒冷的风吹坏了自己的小妻子:“我知道,玛丽安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说的就像他很了解自己似的,埃莉诺转头从车窗看去,兰开斯特庄园离的越来越远。

“亲爱的,做为刚刚结婚的人,你好像对我太冷淡了。”侯爵的声音不失时机地传来。埃莉诺转头看着他,接着就道:“侯爵,您知道,你我的婚姻不过是一项交易,您或者不需要安排蜜月旅行。”

“这你错了,亲爱的,即便是交易,你也该了解,自己交易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否则的话,你会失败的。况且,”兰开斯特侯爵看着埃莉诺轻声说:“我去欧洲,还有很多事情。”

“那是不是要去探望您众多的情妇,我听说,很多英国贵族,喜欢在欧洲寻找情妇。”埃莉诺不知怎么脱口而出。

兰开斯特侯爵的眼神闪动,接着笑了:“如果你这是表示醋意的话,那么我承认。”这算什么回答,埃莉诺有些气恼地想,转头不去看兰开斯特侯爵。

兰开斯特侯爵已经把头靠到埃莉诺肩上:“亲爱的,让我靠着你的肩膀休息一会儿,要知道,昨晚可把我累坏了。”这样的话让埃莉诺的脸升起微微红色,但侯爵不等埃莉诺回答就已睡熟。

埃莉诺很想把侯爵的头放到另一边车厢上,但终于没有动,过了很久,埃莉诺才伸手摸上侯爵的脸,这张脸生的真漂亮,如果这张嘴不说让人生气的话,那就更好了。

侯爵的眼皮微微一动,埃莉诺以为侯爵将要醒来,急忙把手收回来,但侯爵并没醒来,只是继续睡去。埃莉诺也觉得有些疲倦,靠在车厢上闭上眼,过了好久,侯爵才睁开眼,看着自己妻子平静的睡容微微一笑,接着闭上眼继续睡觉。

埃莉诺和侯爵并没有从巴斯离开英国,而是先来到利物浦,对这个英格兰西北的城市,埃莉诺没有多少好感,毕竟和美丽安静的巴斯比起来,当时的利物浦显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人群。

当马车在旅馆停下,兰开斯特侯爵看着埃莉诺脸上的表情就笑了:“亲爱的,你该知道,这样的城市才有活力,而不是那永远安静的,如同时光不会流逝的英国乡村。即便我很喜欢英国乡村,可我也要承认,只有这样的城市才能给我们带来财富。”

埃莉诺从记事起,很少遇到绅士会这样毫不顾忌地提到财富这样的词,闻言不由挑起眉,旅馆的仆役已经前来迎接,兰开斯特侯爵带着埃莉诺往客房走:“亲爱的,你该知道,有些很古老的格言,或许在当时有用,但在现在,说不定已经过时了。”

这真的有些新奇,埃莉诺走进房间,仆人已经把衣箱安置好,送来茶点,兰开斯特侯爵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埃莉诺说:“你看,亲爱的,古老的格言教导我们,身为绅士淑女,谈论钱财是很可耻的一件事。可它还忘了说另一件事,如果没有钱财,绅士淑女们又怎样维持住体面的生活呢?”

埃莉诺已经脱掉旅行时穿着的衣服,换上另一件衣服,听到侯爵这话忍不住挑眉:“侯爵,您这话,如果传到外面去,会被人说您大逆不道的。”

兰开斯特侯爵蹲在埃莉诺面前:“你看,你就不惊讶,所以我没有选错人。亲爱的埃莉诺,我要的妻子,绝不仅仅是一个只会管家的女人,她要明白我的心。明白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兰开斯特侯爵的眼很亮,埃莉诺一时有沉迷之感,沉迷在这双湛蓝的眼睛里,过了很久埃莉诺才说:“侯爵,您简直不像是一个贵族,而像是一个…”埃莉诺仔细在脑海里寻找合适的词,兰开斯特侯爵握住她的手笑了:“像个商人,是吗?亲爱的,商人虽然狡猾,但我们在他们身上学的东西也是很多的,不然的话,兰开斯特侯爵怎么能在东方赚到三十万镑?不是靠枪炮,不是靠威胁,而是靠脑子。”

这样的侯爵让埃莉诺更加着迷,这样的信号让埃莉诺感到十分危险,但这样感觉又真的很好,埃莉诺看着自己的丈夫,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