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禁欲戏的帅哥,挺他。

这年头有情有义的男人不多了。

被包养了还有脸出来吆喝。

看评论就知道了,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我有钱了我也去包养一个。

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支持了占了一半,可捣乱的嘲讽的也有很多。

不知道韩千重会不会看到这些评论。

以他的性格,如果看到了,可能会觉得无比耻辱。

何必呢?

再努力也回不去了。

这样只会让他惹来无尽的麻烦。

手机振动了一下,跳出来一个短信提醒。

应许打开来一看,是韩千重发过来的。

你还好吗?

韩千重的短信就是这样,言简意赅,应许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一直看到眼底发涩。

她关掉手机,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想起了从前她发给韩千重的数千条短信。

她一个都没有删掉,全都在手机上存着,几乎清一色都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第24章

第二天天气不错,阳光难得从重重雾霾中探头。

果不其然,矿场的新闻简直就是爆炸性的,应许和江寄白在酒店用早餐时就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那记者招待会的逆转也被谈论得津津有味。

这趟J省算是不虚此行。

吃过早饭,两个人去了机场,J省省城到S市的正点航班不多,无可避免地,应许在候机厅碰到了韩千重一行。

韩千重的额角上包了一块纱布,神色疲惫,和他同行的是个穿着僧衣的和尚,应许觉得他很面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韩千重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又惊又喜。

江寄白凑到她耳旁,低声问:“不去谢谢他吗?”

应许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躲他都来不及。”

“那说明你还是没有放下。”江寄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里面坐会,你自便。”

应许呆了呆。

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做,韩千重大步走到了她面前,她避无可避。

“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韩千重盯着她眼睛下淡淡的青色。

她的确没睡好,将近凌晨两点才迷迷糊糊睡去,中途被莫名的心悸惊醒几次,早上六点就彻底清醒了。

可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两个人已经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挺好的,”应许淡淡地说,语气生疏而客气,“对了,昨天的事情,还没谢谢你。”

韩千重的嘴角有些僵硬,半晌才问:“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应许抿了抿嘴唇,半侧着脸,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忽然笑了笑。

韩千重的眼神热切了起来,牵了牵嘴角,想要回应一个笑容。

“是你替我挡狗血的代价吗?”应许的声音轻快却残忍,“如果是,那就可以。”

韩千重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呆呆地看着她。

“还有,”应许的手心握紧,尖锐的痛意从指尖直传到心脏深处,“别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很好,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韩千重默默地转过身去,步履缓慢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应许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等着那股刺痛过去。

她希望他快点忘了她。

更希望他不要再掺和到她的事情里来。

他有大好的前程,别轻易地被人毁了。

“阿弥陀佛,应小姐,你还认得我吗?”有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身旁响了起来。

应许茫然抬起头来,好一会儿才把焦距对准那个和尚的脸。

服过安眠药的后遗症其实挺严重的,从前她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大不如前。

“紫檀经书。”那和尚微笑着提醒。

应许这才想了起来,惊喜地说:“怎么是你?好端端的,怎么出家了?”

那人叫周穆生,是那本紫檀经书的原主,应许和他在那次拍卖会后有一面之缘。

“我们家族信佛,成年以后,都会选择一个时间段去出家礼佛,让你见笑了。”周穆生摸了摸光亮的脑门,笑容儒雅,“多谢你了,我后来才知道,是你捐助了龙兴寺的重建,古迹也是你找人修复的。”

“也要多谢你了,我看到视频了,让你们费心了,挟恩图报,真是让我羞愧。”应许双掌合十,朝着他致谢。

“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破除诳语,是出家人的本分。”周穆生笑得云淡风轻:“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不如跟我去念几段清心咒。”

周穆生的表情非常眼熟,应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失声叫道:“慧静法师!你和他…”

周穆生笑着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吗?慧静就是龙兴寺的主持,现在在S市*寺参学。他是我的远房堂兄,那本紫檀经书,是他托我拍卖的,我这次就是去S市看他。”

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

应许有些感慨,原来她和慧静法师居然有着这样的缘分。

那天现场一团混乱,等她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过去了,慧静法师已经不见踪影。

她曾经去过一趟*山,却被告知慧静法师去云游了,归期不定。

周穆生十分健谈,佛理、文学都很精通,两个人聊得十分愉快。

和以前稍有不同的是,周穆生三句不离佛经,看着她的气色,建议她修身养性,吃斋茹素…

还没等周穆生多说,韩千重僵着脸过来了:“大师,借步想请教个问题。”

应许看着周穆生被韩千重拉走了,隐隐约约听到他说的几个字:“…不…出家…”

正好江寄白也在贵宾厅里冲她招手,她就和周穆生颔首示意,走进了贵宾厅。

“聊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江寄白难得脸色有点慎重。

“没什么啊。”应许有点纳闷。

“和尚的话,听过就好,千万不要太往心里去,只要别象蒋方啸那货一样去害人,就是在修佛了。”江寄白有些不悦。

应许愣了一下,不禁莞尔一笑,这一个两个,都是在担心她要出家吗?真是…杞人忧天。

出了S市机场,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两个地方的温度相差十多度。

程桓来接的机,十分贴心地带来了一束鲜花。

应许觉得这个小男孩挺有潜质的,这近俩月来的表演尽心尽力,物有所值。

程桓很绅士地和她行了贴面礼。

韩千重的目光如骨附髓,应许硬起心肠,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他一份。

“许许,今天去我公寓吃饭好不好?我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程桓接过她的行李,期盼着问。

“好。”应许微笑着捧场。

程桓的眉眼有些雀跃,嘴角却矜持地抿着,努力让自己不是那么孩子气。

江寄白打趣说:“小桓,什么时候还会这一手,我能来蹭饭吗?”

“江哥你尽管来,我求之不得呢。”程桓高兴地说。

三个人说笑着,和乐融融地朝外走去。

“应许!”韩千重在背后叫了一声。

应许的脚步顿了顿,却不想停留。

“我有话和你说。”韩千重却疾步走了上来,想去拉她的手。

程桓警惕地回过身来挡在应许面前:“你要干什么?”

机场里人来人往,这样杵着太难看,到时候来个新闻就热闹了。

应许的眉头微蹙,只好示意程桓让开。

可没想到,程桓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倔着脑袋不肯让。

江寄白过来打圆场:“来,小桓,去替应许买瓶水。”

程桓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江寄白去了前面的零售店。

“说吧,什么事?”应许淡淡地问。

韩千重盯着她,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忽然,他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下子抱住了应许。

他的力气很大,大得仿佛要把应许揉碎,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熟悉的味道席卷而来,应许有片刻的晕眩。

“应许…”韩千重的声音痛楚,带着祈求,“别这样,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可别这样,我受不了…”

应许瞬间清醒了过来,抬手就去捏他的手腕:“松手。”

韩千重却充耳不闻:“你明明心里还有我…应许你别骗我…”

应许一狠心,手上使了个巧劲,韩千重痛呼一声,手臂一麻松开了。

应许往后退了一步,咬牙说:“韩千重,你少往你脸上贴金,我…”

“他长得像我,”韩千重站在那里,目光热切而狂乱,声音低沉却清晰,“他的眼睛和嘴巴,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丝狼狈从应许的脸上一闪而过。

当初江寄白从相熟的娱乐公司叫来了十多个男孩让她挑,一溜儿的青葱粉嫩。

她一眼就挑中了程桓。

后来也证明她的眼光没错,程桓是个出道没多久的歌手组合,还没来得及沾上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人阳光开朗,体贴细心,演起情人来得心应手。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程桓长得和韩千重有那么三分相似,却一直自欺欺人装着不知道。

她认为韩千重很快就会放弃,更不会留意到程桓的细节。

以前听到些风言风语就觉得她脏的男人,看到她和别人当众*,能忍受几回?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韩千重一下子就变了性子。

六年的付出都没能换来他的一次回眸,可因为她差点死了一回,韩千重忽然就发现了她的好,这样的爱情,岂不是太好笑了?

“应许…是我错了…是我太骄傲,太自我,被人蒙蔽了双眼,”韩千重低低地呢喃着,“让我用以后的日子来弥补…”

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如果这表白早来几个月…

应许恍然惊醒,她狼狈地后退了一步:“那只是因为…因为我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

“我只是喜欢这种长相的而已,恰巧,你长得是我喜欢的类型,现在,相比起来,小桓更合我的心意。”

“对不起,别再执着了,多保重,再见。”

韩千重整个人都在发抖,双唇微翕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应许咬紧了牙关,没有再看韩千重一眼,朝着远处的江寄白和程桓疾步而去。

一连好几天,应许都十分忙碌。

蒋方啸栽了一个大跟头,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两天消停了点,不知道暗地里在谋划着什么。

几个一线城市的思必得广场,应许需要轮流去巡视,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黄金旺季,能否将广场的销售额重新拉起来,就看这一轮的活动策划了。

江寄白也有自己的家族事业要忙碌,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倒是程桓,除了几个通告,成天往她公司里跑,不是送点心就是送花,有时候还坐在她办公室里等着她一起吃饭。

男孩这么入戏,应许倒是有点感动,替他介绍了好几个制作人和投资商,可看起来程桓却并不是太热衷。

这天他刚刚录完歌,兴冲冲地拿着一个MP3让她来听他的原声。

声音真好听,干净清澈,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朝气。

“年轻真好。”

应许感慨着,不象她,心境已经老到白发苍苍。

“许许你也很年轻,”程桓盯着她,眼神中泛着不一样的光,“尤其是你坐在办公桌前想事情的时候,很…很美…你给了我很多唱歌的灵感。”

“是嘛。”应许失笑。

程桓还想说话,应许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

“小许,我在S市机场,这机场太大了,我迷路了。”

应许一个激灵,几乎说不出话来。

第25章

S市是国际大都市,一共三个航站楼,每天起落近千次航班。

应许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在一个贩售店的门口找到了韩培云。

韩培云正和一个清洁工大眼瞪着小眼,一个人操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一个人叽叽呱呱地说着S市方言,两个人鸡同鸭讲。

看到应许,韩培云长舒了一口气,颇有点赧然:“没想到这里这么大,我还以为出了机场打个车就能到你们那里了。”

“韩叔叔你下次千万别这样吓我了,来以前给我们通个电话,我们来接你就好。”应许出了一身冷汗,韩培云年纪大了,又动过心脏手术,万一要是有点意外,救都救不过来。

“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韩培云笑了起来,“好久没见到你们了,没想到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应许有点尴尬,韩培云身体稍微康复了以后,就在H市的郊区置了一个农村的小宅院,每天画画、钓鱼、看书,修身养性,和外界的联系很少,加上韩千重的刻意隐瞒,他一直以为应许和韩千重是恋人,更不知道这阵子的剧变。

韩培云是个儒雅睿智的老人,有着文人固有的傲气执拗,只是时运不济,几乎落魄一生,最让应许敬佩的是,他对亡妻一往情深,早年丧妻后,一个人把韩千重拉扯大,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可能也因为这样,父子俩的感情非常深,韩培云出事的时候,韩千重几近崩溃,才会不顾一切答应了应许。

逢年过节,应许和韩千重都会去探望韩培云,在那个农房里挖挖土豆,种种西红柿,还陪着韩千重钓鱼、画国画,十分轻松愉悦。尔虞我诈的商场让人神经绷紧,应许很喜欢这难得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