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种大时刻,天盛却毅然决然地从上北这个漩涡中抽身,与争权夺利相比,他更在乎如何收拢自己的网,如何让齐国在诸侯之间的势力不颓反盛。

玉玲珑自小隘那一晚后,一直住在一处荒山上,因为她也跟天盛一样——被外界认定为死与未死之间的状态,所以不能轻易露面,她不太清楚,那晚她昏睡过去后发生了什么,只等她醒来时,脖子上全是血,却不是她的,而那个人也早已消失无踪,直至半个月后的现在。

那些灰衣近卫更似影子,轻易不会现身,只有在她跨出界线时,他们才会出现,看上去她没有被囚禁,但实际上这荒山就是她的囚室。

这一夜,大雪初下,山间一片静寂,站在崖头眺望南方,遥远的彼处偶有烟火绽放,让她想起今夜已然是除夕,该是合家团圆的喜庆日子,而她,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陪伴自己的就是这漫天大雪以及那间荒破的木屋,长到十七岁了,她没有杀人放火,没有夺人所爱,更没有危害任何一个人,但是老天从来没有眷顾过自己,除了那张被认为还算好看的脸蛋,她一无所有。

蹲在崖头,窝在乱石之间,突然干笑了起来,这世道原本就是不公平,却同时又公平的让人不耻。

活在这种世界里,她还会有好日子吗?像梁妈妈说得,嫁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过普通人的日子,想普通女人该想的事,愁她们的会愁的琐碎,她会有这一天吗?还是会像两仪阁里的姐妹一样,总有一天她会跟她们一样,只是男人的玩物跟笑柄,这些天来,她一直有一种预感——她得不到幸福,一辈子都得不到,因为她被卷进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漩涡里,这个漩涡太大,她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年轻的心容易被恶魔迷惑,当前途无望,当找不到解脱的方法,很容易彻底放弃自己,尤其面对她的只有无边的孤独跟黑暗时,一切的放弃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踩着软绵绵的薄雪,站在崖头,风袭来,犹如飘升,伴着远处忽闪忽闪的烟火,也许结束了还会从新开始

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肢,阻止了她的前倾,温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侧

“这里太危险,该回去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不容置疑,将她刚刚的飘然世外拉回了现实。

厚实的斗篷裹住她的全身,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与被呵护感从头一直灌到脚底,女人是水,躲不过温暖的包裹,其实她们很简单,只是需要温暖。

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崖头,也没有问她刚刚的举动是为什么,只是将她用厚厚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拉着她一同回到那间破败的小木屋。

与她一样,即使今晚是合家团圆的除夕之夜,但他并没有十分渴望的团聚者,即使他不只一处窝居,但始终找不到那种归属感,天一堡没有,其他地方也没有,他这人天生就不属于家庭,在发现这个事实后,也不再强迫自己建立家庭,那样对自己跟别人都不太好。

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或者为什么把她放在这里,因为知道他不会好心给自己解惑。

坐在炭火前,拍掉头发上的积雪,刚刚在崖头的那一瞬茫然悄然被火光驱除,生永远比死来得更让人向往,尤其对年少的人。

“锅里有饭。”见他四处打量,以为是在找吃得。

视线并没有随着她的手指跟随过去,而是来到了她的脸上,确实,这张脸还太年轻,但无疑却是美丽的,只是这种美丽并不被他欣赏,他心目中最得体的女子不是这种,但——她依然是令人喜欢的,男人的思考方式有时并不是有逻辑的,但若遵循最原始的异性吸引,情感似乎远不及欲望能带给他们的冲动。

他并没想过要把这个小女人占为己有,但小隘的那一夜不得不让他改变主意,既然有过不轨的举动,自然就要对她负责,这有些违背他一贯的坚持,这个小女人的身份很尴尬,不但是玉茵茵那个女人的女儿,还在风尘场所长大,他一向提醒二弟,要远离这种女人,可现在自己先破了例,恐怕以后就不能再信誓旦旦地教训人了。

玉玲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不禁让她记起了在小隘那一夜的事,本能地开始退缩,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恐惧,怕他,却同时又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温情,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受害,却还不强烈反抗的缘故吧,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犯贱的嫌疑。

“有两个地方,你任意选,一个是继续留在这儿,一个是往北到塞城。”伸手脱下被雪水沾湿的外衫,只余内衫贴在身上,依稀可见其内泾渭分明的肌理。

玉玲珑忙低下头。

“你选哪一处?”将衣衫丢到一旁的木凳上。

“我能回风城吗?”起码那里是她长大的地方,还有疼爱她的梁妈妈,虽然青君姐对她严厉,但她知道她不会害她。

“不能。”坚决又简单的答案。

抬头,“你不是说过,一旦赌赢了,我可以任意去我想去的地方?”

“我说过赢了吗?”

咬唇,“那我什么时候能回风城?”

看着她,微微扬起眉梢,这小女人还算是有点倔强,只是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不能太倔强,因为他没这个心思对付她们的任性。

这时,门板被敲了两声,天盛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时转过头,“想好了,明天就动身。”

他这一出去,到后半夜才回来,进门时,玉玲珑已经倚在木椅上睡了过去。

蹲在这个还算得上女孩的身前,天盛在琢磨,到底是将她放在何处。

依照常理来说,此处离他将要去的长坪最近,也最不易被人察觉,但是一旦长坪动起干戈,这里必然不安全,可要是将她送到塞城,很难说沿途不会被那些嗅觉灵敏的东西发现,以此很容易类推出他的生死与否。刚才上北城来了消息,几个愚臣开始作怪了,想趁他不在的时候冒险,虽然不担心这些人会闹出大事来,但是攘外之际,最忌讳内部出乱,看来还是要早早地把这网收紧一些。如此看来,还是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这间破屋子里

手抚在她的额角,引来椅子上的人一声轻淡的戒嗔,轻吟的声音似乎勾起了男人胸口某个特殊的区域,即将到来的大凶大险让他头脑充血,精神的加倍活跃自然也带来了雄性的另一种激越,既然已经算是他的人,又何必有所芥蒂,他并不是个好耐性者,在这方面。

一向少情,欲望又多用在开疆劈地上,且常年以军营为家,戎马过活,品尝一次温香软玉要跑上数千里到京都,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竟会对这样年轻的小女人生出兴致,甚至于有点急切,就像在小隘那一夜。

屋外,夜狼长吼,头狼正在召集它的家族打算做一次冬夜猎杀,而屋内,这头“狼”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蓄积能量——从一个女人身上。

一阵惊喘不定的低呼让熟睡的羔羊彻底清醒,瞪大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羊入狼口,是依如千年不变的猎杀定理,还是乍然的神话,没人能轻易就盖棺定论。

☆、十三 长坪之役 二

作者有话要说:汗,本想写一章看起来比较像样点的H情节,可看过后还是觉得差好多,索性文才刚开头,要好好努力~~~

29号回家,这一章是网络自动发的~~回见啊各位

猎杀与征服的区别在某些方面来说,其实是同一个道理,主导者都利用了上天的馈赠,去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利。

半梦半醒之间,玉玲珑被惊醒,这个场面她见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其实她心里也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在崖头想不开的原因,她朦胧地预感到自己叵测的未来,与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干系。

但——这个人偶尔在细节上显露的温情又让她产生了一些幻想,也许上天会在闲暇的时候对她眷顾一点,重新给她一些幸福。

反抗必然会引来更猛烈的攻击,从而最终导致全军覆没,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可谓就是不公平的,又或者说战争从来就没有公平过,对于弱者来说。

初尝人事,并不会让女人得到多少欢愉,哪怕一点点的兴奋,也最终淹没在了那可怕的疼痛与强取豪夺之中。

屋外,大雪纷扬,远处传来一阵阵炮竹声响,新年到了。

在跨进十七岁的大门之际,她失去了青涩与童贞,从此被冠上了这个大她十四岁的男人的姓,也许很多人会骂她不守贞洁,她的确如此,她没有拼死去守护她的贞洁,因为她守护不了,还因为她心里想尝试一下,能否从这个人身上得到幸福,不管这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起码她打算去尝试,就像母亲临终前的遗言,找一个疼爱她的人,把他们的幸福一起活下去,她不知道母亲曾经有怎样的遭遇,她甚至怀疑母亲对父亲是否有感情,但——母亲最终却选择了那个看上去一无是处的父亲,因为他真心想跟她过日子,过幸福的日子。

炉火渐渐熄灭,小屋内一片清辉,身旁的男人呼吸均匀,显然这种事很耗费体力,即使像他这样勇猛的大将军,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留多少余力,相对于他的好眠,她却再难睡着,不只因为全身的酸痛,还有一种失去童贞的茫然,几千年的刻意引导,已经让“贞洁”二字深深扎进了女人的心里,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失去它,似乎给人的感觉是变成了一个不完整的人。

悄悄避开他的身体,这床实在太小了,他这么大剌剌地占据,她只能抱紧双膝窝在小小的角落里。

看着炉火的余灰散发的些微红晕,怔怔地发呆,脑袋也不听使唤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应该已经娶亲了吧?虽然不知道他的确切年纪,可他总归是比天仰大的,想想一个过了而立之年,又有权有势的男人,即便不是三妻四妾,起码也已经是儿女成行了,他说过会带她回上北城,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家族?他的妻妾们会好相处吗?或者能容得下她吗?毕竟自己的身世说起来确实没有可以炫耀的地方,这样的她,在那样的大宅里能走多远呢?可怕的远景啊不过,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如果她有了孩子,孩子对啊,她也可以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完全可以放心去呵护的小人儿,不必计较她会不会嫌弃自己,专心一志地认真去疼爱。

幻想让这个刚从少女转少妇的小女人心中升起了一股热望,对生活的热望,她可以委曲求全,但那绝对是因为希望的驱使。

爬下床,坐到炉火前,细心地将炉火重新弄旺,回身看床上的男人,却已经清醒,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羞涩是再所难免的,尽管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可是对她来说,他还算是陌生的。

“你过来。”坐起身,被角滑落腹下,光裸的身体上除了纠结的肌肉就是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或者战功卓著。

赤着脚,以最慢的速度站定在他的身前,她穿得是他的外衫,因为她的还被他压在身下,透着火光看去,依稀可见衣衫下窈窕纤细的身躯,一头长发披散到腰下,被炉火映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很奇特,这小女人竟在一夜间透出了女人的韵味,依如他想象的那样,确实是没有留错,这女人很适合他,虽然没有太多的贞洁感,不过他很实际,那种视贞洁为生命的女人他也要不起,那种女人必须要供奉在家院里,还要付出很多的精力去呵护,他不适合拥有,但却会尊重,毕竟那种女人才是这世道的主流。

“觉得住在这里会不会嫌闷?”

他的意思是想她继续留在这里?“这是哪里?”

“这山没有名字,不过从这里往西走上一天的路,就是齐国的边塞,过了边塞就是陈国。”

“陈国”那是她出生的地方。

“你同意留下?”她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打算留下。

点头,“我可以写信出去吗?”她须跟天仰、青君他们报平安,这是必要的,因为他们也许是唯一还记得她的人。

“现在还不行,到了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

静默——亲密并没有让他们生出更多的话题,一如既往,他们依然无话可说。

已近五更,按照计划他该离开了,可衣服还在她的身上,玉玲珑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弯身从床上拾起自己的衣物,爬上床,放下小屋内唯一遮挡物——帐子,打算换下他的外衫。

就在她打算穿上自己的衣服时,不期然衣角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拽不过来从帐子的缝隙间搜寻出去,却见一个手指正压在衣服的一角,两双眼睛透过缝隙相视,一双错愕,一双嗜人。

美人当下,但凡有余力,自然是不会放弃鱼水的好机会,何况他还非常有余力,显然,年轻的她还不懂得男人对这种鱼水之欢有用不尽的热情。

炉火正旺,噼里啪啦地炸着火花,却仍旧掩不住床第间的声响,没有反抗的征战自然打得大快人心,他不明白这小女人为什么突然不再放抗,而是服从了自己,但显然他没有时间去寻找答案。

纠缠的身躯淹没在青绿的床帐内,热情正浓

外面,大雪依旧,半山处,几个人影正杵在大雪中等候。

而山上小屋里却仍旧是吱呀乱响的木板声,真是让人羞怯的场面啊。

晨曦来临,一幅奇特的天象让人不禁赞叹,大雪正下得紧,太阳却撕破铅云的一角,光芒格外耀眼,漫山遍野的雪犹如晶亮的宝石,闪着灼人眼的光彩。

“陈军的动向如何?”接过马缰,跨马挥鞭。

“已在长坪外驻扎了三日。”屠伯将刚得到的消息复禀,“付宽将军问,是否集结迎战?”

“暂时不要动,陈军还在等,我们也不要急,快马回复他,修筑工事,罢战!”

“西南的吕将军传报,说梁军似有异动,问将军可要在塞外屯兵,借以恫吓!”

“不必!”这些人根本就是想伺机占点便宜,如果真得耗不住耐性,先打起来,势必会让其他国也想来分一杯羹,到时四面受敌就有些麻烦了,眼下要做的就是在西北打一场大仗,威吓的同时,他还想要占据西北塞外最富饶的长坪一地,到时不但解决了西北粮草困乏的局面,同时也算是重重给了宋国一掌,因为宋齐梁早就觊觎长坪,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此刻齐国政变,国中无主,他早早把陈国挑起来,就是想在坐山观虎的同时,从中渔翁得利。

“再有,昨夜得到消息——上次在天一堡刺伤您的那个女刺客一直在找玉夫人的行踪,而且已经出了迎关。”改口到也迅速,昨夜还称姑娘,早上便成了夫人。

“”看一眼屠伯,“查查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出了迎关,没有十分的必要,先不要动她。”

“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以那女人的行迹来看,似乎正是往玉夫人居住的荒山方向,所以属下担心”

眉角微扬,“一个绿林的盗匪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我们的行迹,你们是不是该向她请教一下。”打断屠伯即将冲出口的自责,“确保她的安全即可,其他的先不要管。”

☆、十四 长坪之役 三

长坪,地处宋、陈、齐交界,应为陈的属地,其下又有一十二县,其中西北六县在宋界内,东北两县则向齐缴税,官员实职的人员也都是这两国派遣,应该说属于伪地,这当中当然是有原因的。

宋、齐、梁、陈、晋、卫、仲、楚、曲、大小韩,原属周地,历经五百年的变迁,如今楚、曲、韩已被其余七雄吞并,其下属地自然也被瓜分,在平分土地的盟会之前,陈王耍了个聪明,先一步引军占领长坪,意图吞下这块西北的天府之地,俗语说得好,有多大的能耐,才有多大的饭量,与宋、齐相比,陈自然弱了三分,所以即便占得先机,也还是不得不吐出已到嘴边的肉让贤。

如今中原之地,七雄之霸当属西地宋国,宋王祖上为周皇室的后裔,历经十代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日的霸主之位,当然,他们在巩固地位的同时,自是不会吃一丁点的亏,长坪迟早会是宋的盘中之肉,这一点端看宋军的架势就知道。

三代陈王一向采取绥靖之策,与宋国交好,以致最后连祸上身,不得不一点点将长坪划分出去,就是如今在边界屯兵也是受宋王指使,所以与齐军所对峙敌人实际上是站在陈国背后的宋国。

宋齐梁想用陈国的兵力威胁,测试眼下齐国的真正当权者到底是谁,是那个失踪的异性将军王,还是刚被扶上台,还在尿床的黄毛小子

“将军,十五万宋军在巨荣集结,看样子是打算为陈军撑腰,我们打是不打?”

付宽为齐西北军统帅,眼下陈军招摇,宋军虎视,战况紧急,打与不打,关系着西北一地的安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在得知天盛已秘密抵达军中之后,自然是首问这场仗是否开打。

“你觉得呢?”坐在羊皮地图前,闭着眼,显得有点昏昏欲睡。

“属下以为应该立刻打!”见天盛不语,便接着说了下去,“陈军兵弱,宋军又在巨荣,一时赶不到长坪,若以最快速度拿下长坪,宋军最快也要在三日之后赶到,到时我们可在长坪外的老鹿坡据险而守,两方都是脱离后方而战,谁占据有力地势,谁就有更大优势,所以属下以为应该立刻决战!”说罢偷眼瞧瞧正位上的人,还是没有睁开眼,不免有些迟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想得不够周到,怎么将军一句话也不说?

良久之后,天盛才睁开眼,大帐内安静地连呼吸都听不到。

“你的意思是,我们速战速决,一举占领长坪?”

“是。”

“嗯,然后呢?”

“哦”然后什么?付宽呐言。

“占领长坪之后,宋军一攻败退,二攻,三攻如何应对?我军粮草如何解决?”

“可在长坪当地征纳!”

笑,满帐的参将们威目,他们就怕大将军笑,“是不是当地百姓拒绝缴纳,你还要屠城啊?”

“不可是我们若占据了长坪,税粮自然是要交给齐国的,若不行,可以算作暂借。”

“暂借?今天你入城暂借,明天他入城暂借,一天一变,岂不就是抢?长坪一地富饶不错,但百年来征战不息,民风骁勇,你这么‘借’岂不是逼他们造反,到时外有宋军精锐,内有百姓叛乱,占长坪一日,可能就会失西北三城,以你付宽这点兵力,想跟宋军平起平坐,你认为宋齐梁有这么蠢到等你占据了长坪再出兵?”

“属下该死!”不反嘴,单膝跪地。

“起来,打还是要打,而且要狠打!一直打到宋军的耳根前!”

“”众人错愕。

“他宋齐梁摆下十五万精锐等着看我们的好戏,不能白白让他们空等,就让他看看你付家军有多大的本事。”起身,围着桌案转过半圈,“三日后打进长坪,其后立即撤回小鹿山,轻易不要与宋军对峙。”这样一来,既多占了小鹿山以东的土地,宋军又找不到说辞,同时也让其他虎视眈眈的诸侯们瞧一瞧齐国的形势,别妄想干那些浑水摸鱼的勾当。

“是,属下等唯将军马首是瞻。”

“我马上就出营,这一仗你好好打,粮草、军饷一事,战后我自然会给你解决!”西北军的军饷本来暂时由西北郡筹措,去秋遭旱,后又因齐王病情,致使内政稍有不稳,以致军饷拖欠至今。

“将军不留在营中指挥?”付宽诧异。

“你一个西北上将军,这种阵仗还用得着我?”

“是,那将军意欲何往?属下派一队精兵护送!”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带你的人不方便,驻扎小鹿山后,让人给我个消息便可。”

见天盛打算要走,付宽微皱眉头,“还有什么事?”天盛是停下脚步。

付宽示意帐内的众将出去后,才开口,“恕属下多言,王上新卒,此刻京都风雨飘摇,将军离京太久,恐会生变,我等武夫乃将军一手提拔至今,视将军令不异于王令,若将军有变,我等军权必然有变,眼下边界局势不稳,我等武夫虽然不才,但还算用得上,若是此刻朝局变化,我等与将军必然共进退,到时齐国怕免不得一场大乱,所以所以付宽斗胆,还请将军及时回京,助幼主平复朝局动荡,以免齐国政权他落。”讲罢抱拳低头。

“这些你们不必太在意,先把长坪一役拿下,想我死的人比比皆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如愿的,朝局之事你们暂时不要插手,只先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听了这番话,知道他已对朝局了然于胸,自然放下了心。

一出大营,屠伯便从密林中步出,“将军,刚接到消息,根据您的意思,我们一直尾随那名女子,她果然将玉夫人挟制,带入宋地!”

“现在到哪儿了?”

“巨荣城。”

哼笑,“那咱们就去巨荣看看吧。”

“将军,还是由我等去吧。”巨荣驻扎了宋军十五万,一旦有疏漏,根本不可能轻易脱身。

“这算是我的私事,自然要亲自去。”

他仍旧在利用她?这是玉玲珑的猜测。因为她不费吹灰之力被人抓住,然后被带走。

这个女人叫小缎,她认识,就是在天一堡被抓到的那个女刺客,还以为她已经被杀了,没想到还活着。

“看什么?别以为可怜兮兮的看我两眼就会放了你,你这种眼神还是留给男人用吧,我可不吃这一套。”匕首在玉玲珑面前画了两下,“干吗转脸不看我!”这人还真难伺候,看也不行,不看也不行,“哼,就说你这种女人下贱,非要贴着那种王八蛋!”觑一眼玉玲珑脖子上的吻痕,这么多天了,还那么鲜艳,就像向人示威男人有多爱她一样。

玉玲珑艰难地伸手拉高衣领,纤细的手腕因为绳索的捆绑,早已被折磨出了无数条鲜红的印记。

小缎就是讨厌这女人的默不作声,甚至连句疼都不喊,她越这样,她就越讨厌她,这种女人就是那种被称作狐狸精的胚子,一掐能出水似的,让男人软脚,占足了便宜不说,只要她到男人面前一发嗲,不管到底是谁的错,反正最后都是别人的错。

“给你。”最终还是熬不过,看不得那张小嘴干裂出血,把水袋扔到了她的怀里,顺便把她手上的绳索解开。

玉玲珑抖索一下双手,拧开水袋,喝下半壶水,呛得满脸通红。把一旁的小缎乐得够呛,原来长得再好看,也经不住丑态作践,事实证明,美女渴急了,喝起水来也一样难看。

“喂,你多大了?”

玉玲珑抬眼看她。

“问你话呐,看我干什么!”

“十七。”

“到也不小了。”只比自己小两岁,“你——是天盛那个王八蛋的第几房妾室?”等人很无聊,顺便打听一下人家的私事。

静默,继而摇头。

“不说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呵,那你完了,连自己是第几房都不知道,肯定是不受宠的,还住在那种破屋子里。”

显然,这人说得很对,她的确是个笨蛋,连自己的位置都还不确定,就委身给人,虽然也不是由她做主,但她始终还是存有幻想的,就到刚刚,她还在幻想,也许他会让人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