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袖看着那小瓶片刻,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巫国的蛊?你到底是什么人?”

处于北域的巫国,顾名思义,是一个以巫术兴国的国家,奇人异士何止千万?巫国一直是龙腾皇朝的威胁,虽然多年以来两国虽然相安无事,可是却没有什么邦交。巫国之强大,不能忽视。

“魔蛊依附在灵魂上,但必须等上几个时辰才会发挥力量。你先用了它,我会好好和你说的。”李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小瓶子的盖。

凌袖还没有看清楚那魔蛊是什么东西,就发现有一个金色的影子进了自己的身体,吓得他低低的叫了一声。

李毅安慰式的拍了拍凌袖的肩膀:“不用担心,魔蛊并无实体。”

凌袖点了点头,平复了心情:“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天下人人皆知,巫国之术,不传国外之人。据我所知,你是太后娘家的人,太后最小的侄子。”

李毅轻笑,拿出了随身的折扇:“表面上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身上的确流着巫国的血。”

“怎么可能,一向重视血统的巫国不会与国外的人通婚…”

“我的外婆,也就是我娘的母亲,她是被巫国的人强暴后生下我的娘亲的。所以我身上多多少少也有巫国的血统,所以也可以学会巫国的巫术。

我娘亲是我爹的小妾,她出生本是低微,而我爹那八位夫人都是名门之后,所以我和我娘亲在府中地位和下人无异。也因为这样,我爹很少向外人提起我。”

“我也听说过,你近年才为官的。在皇族里的确却很少。”

李毅躺了下来,躺到凌袖的身上:“我七岁那年,当今皇上登基,我姑姑成了太后。那时皇上年幼,太后掌政。北域巫国来犯,我国力战三年,损兵折将,仍无法击退巫国士兵。太后为保江山,不得不以赔款割地和议。巫国得寸进尺,要求我朝送上质子,太后也照办了,只是要送谁去当质子。

当今皇上无亲兄弟,各亲王势力太后也有所顾忌,无奈之下只好在自己娘家那些侄子中找人选。我爹为了讨好太后,自告奋勇的说选他的孩子。在那么多兄弟姐妹里,只有我没有任何背景,所以娘亲很清楚,爹是要用我来换取权利。所以在一天夜里,她带着我偷偷潜逃。可是被人发现了,还没逃出帝京就被抓住了。娘亲在我的面前被人绞杀而死,而我则被送到巫国当质子,一去,就去了十二年。”

那十二年,长得像过了一辈子。

“我十岁到二十二岁的那十二年里,与其说在巫国中渡过,倒不如说在巫王的身下渡过。那时巫王早已年过百岁,但容貌却年轻得像二十出头。他没有孩子,听说他所有的孩子和妃子都死在他的巫术试验中。

我不仅是个质子,也是巫王的玩物和实验品。他非常喜欢折磨人,什么变态的招式都可以想出来。也许我身上也留着巫国的血,我对那些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巫术很敏感。所以在我十一岁的一天里,我趁巫王上朝的时候,我偷偷拿了他珍藏着的一个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蛊不仅给了我非人的力量,还给了我前世的记忆。后来不管巫王对我下了什么蛊,那些蛊都会被我吸收。当然,为了不让他发现,我还是会装出痛苦的表情来讨他欢心。毕竟我也当过皇帝,又岂会不清楚坐在皇位上的人都喜欢被人奉承?

可能是有天赋吧。二十岁的时候,我已经偷偷学会巫王所有的巫术,也知道了他的弱点。但是我还是很小心翼翼的等机会,等了两年。

那我毕竟已经成年,巫王不再像过去那样对我感兴趣,他身边的男宠可不少,要勾引他还是要花点功夫。你也应该清楚,所有的男人在床上的时候都是防御力最低的。”

李毅抬眸看凌袖,凌袖却移开了视线,李毅笑笑,并不在意。

李毅继续说道:“巫王不是笨蛋,对于我身上越来越强大的巫力,还是有所感应的。我花了两年时间,换取他的信任,然后找个时间,把他骗上床去。接着趁他没有防御的时候,向他下了蛊。

那是我自己养出来的蛊,特别为巫力强大的人而养的。那蛊进入身体的时候不会有所感觉,身体里原来的蛊也不会对它产生任何反应。那蛊是子蛊,母蛊在我体内。身体里有子蛊的人,会完全受有母蛊的人控制,若母蛊的主人受伤,有子蛊的人会受到同样的伤害。若母蛊的主人死了,子蛊的人也要死,所以巫王每天都祈祷我长命百岁,还给我立了长生位,更别说他会反抗我或对我不敬了。

在四年前,我在巫王的亲自陪同下,回到了帝京。我还记得当时我爹和太后的眼睛睁得有多大,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凌袖静静的看着李毅,原来是因为李毅身上的巫力,所以才会给不是人类的他一种恐惧感。现在的李毅笑得快活,但在凌袖眼里,那笑容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那种被迫屈服的感受,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我是巫王的主人,巫国的一切都属于我的,区区延生魔蛊不算什么。”李毅坐起来,搂住了凌袖,“前世我救不了你,眼睁睁的看着纪师岚嵬杀了你,今生,我一定要保护你。现在情况相当危急。”

“危急?”轻轻推开李毅,凌袖问道。

“昨晚浪腾嵬会起兵,是因为巫王与他达成协议出兵相助,此刻浪腾嵬的力量锐不可挡,你打算用什么来和他抗衡?”

凌袖不语,浪腾嵬统军长达十年,在军中影响力很大,东西两营至今仍在他的统治之下。而阿良所统的南北两营士兵刚结束水利工程,疲倦不堪,即使只是对付一个营的士兵也未必能赢,更何况巫国来犯。就算南国受我们控制,但那么弱小的国家也无法牵制巫国,若还有一个闪失,逼到南国狗急跳墙,助巫国一臂之力的话…

“咔”的一声,李毅把手中的折扇合上:“我说凌袖你啊,批改奏折是不错啦,但是行军打仗就不行了。浪腾嵬自十六岁带兵,十七岁就受封征夷大将军,自有他过人之处。即使你熟读兵法,但没有战斗经验,那也只是纸上谈兵,不可能赢浪腾嵬的。”

“我知道。”凌袖轻声说道,“所以我一直不想和他兵刃相见。”

“明知道赢不了,为什么还要赌?”

凌袖只笑不答,坐到琴桌前,弹起了《湘江曲》。

李毅上前用折扇压住了琴弦,打断了凌袖的曲子:“你这算是求我了?”

既然李毅已经听懂,凌袖也没有弹下去:“你身兼兵部尚书和禁军将领两职,必定有统兵的方法,而且巫王也在你的统治之下,要他不与浪腾嵬合作应该很容易。更何况你知道那么多事情,想必是早已洞破天机。”

李毅闻言大笑起来:“就算如此,批命者不批本身命。你我的结局还是不能预测。浪腾嵬是纪师岚嵬的转世,他前世杀了我最爱的人,我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但这个龙腾皇朝让我受了十二年的苦,你要我怎么去维护它?凌袖,不要强我所难。”

“我从不求人,但我求你这一次…至少,让巫国退兵…”

语毕,凌袖连同那琴、那桌和那片梅林一起化为一缕轻烟。

李毅依旧微笑着,静静看着鬼山那漫天飞雪。

浪腾嵬披上战袍安静的坐在书房里,管家从宫中回来后,东营士兵已经全数准备好了,西营士兵于凌晨起就由李毅安排,暗中把帝京包围。虽然青风带着纯潜逃,但消息并无泄漏,副将在这种紧急的时候不带兵,看来是有点奇怪,但还不至于动摇军心。

凌袖似乎还没有所行动了。云将军将南营士兵调到城外,北营士兵却留在城中,看是一方面在外对敌,一方面在保护城中百姓。做法伟大而愚蠢,不太像凌袖的作风,应该是云逸良那笨蛋自作主张。

“大人,巫国士兵来报,说明天天亮时大军就会抵达帝京。”一个将领入门禀报。

“嗯,去传管家进来吧。”

片刻过后,身穿盔甲的管家走了进来:“大人。”

“密函送到南国皇帝手里了吗?”

“是的,已经安全送到。”管家回答道,“另外,皇上他一早也派使者带信到南国,在出城的时候被我们的士兵抓住了,这是使者带的信。”

接过管家递上来的明黄信封,浪腾嵬马上拆开来看,然后大笑起来:“皇上明知道已是在劫难逃,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啊。”

请南国太子,想要向南国借兵?太天真了。他已借巫国名义向南国施压,更以茵公主的死来做警告,要南国静静的看戏。现在有巫国相助,手中兵力大增,就算他连南国莹太子也杀了,南国龙椅上那个老头子也不敢吭一声。

凌袖啊凌袖,你要以什么来赢我?

“大人,根据搜查报告。发现青风与纯已经出城逃往鬼山,而李毅大人也带着西营的三队士兵上了鬼山。”管家说道。

浪腾嵬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传令下去,入夜后马上起兵。”

“可是,不是订好明天吗?而且巫国士兵…”

“照我说得做就可以了。借巫国之力是在于控制全国,只是攻陷帝京,现在的兵力就够了。”

“我明白了。”管家应声退下。

浪腾嵬将墙上那把古剑取下,拔出细看剑刃,依旧锋利。

纪师岚嵬的佩剑…

他的赐名玉玺是青风拿的话,那白玉铃铛就是纯拿的了。他们两人竟会一起逃走,真是令他意外。突然少了一个助手和一个棋子也真可惜。但对于那些叛徒,他从不留恋,更不留情。若起兵成功后发现青风和纯还没有死的话,他一定杀了他们。

李毅,很危险的人,暂不说他去鬼山是不是追捕青风和纯,就但是私自带兵离阵就够可疑的了。李毅到底在做什么?看来这个人果然不能尽信…

皇帝坐在床边守候着已昏睡多时的凌袖。

听禁军将领回报,午后,浪腾嵬的将军府已经空无一人,看来真是要起兵在即了。派了很多人去都找不到李毅,以至禁军军心不稳,而朝中那些官员一看形势不对,不是投靠浪腾嵬就是带着家眷逃得远远的。朝廷每年支出俸禄过千万,竟除了凌袖和云逸良外就没有一个忠臣了。不,云逸良也只是忠于凌袖而已。

虽然说从前就不想当皇帝,但他当这个皇帝也真是当得非常失败。

但是不当皇帝,凌袖就不会在他身边了。

南国并无回音,看来是没有希望的了。他不是个好皇帝,但也不是个蠢才,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单靠云逸良就可以对付得了浪腾嵬。而且,已有士兵来报,巫国大军不知何时已经入关,正向帝京前来。

入夜以后,禁军急报浪腾嵬起兵的消息。皇帝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他按着他那学过以后就从没有用过的兵法调动为数不多的禁军布阵。

看到皇帝非常冷静,士兵们也镇定了下来。其实大家都知道,此战难胜,可是在此时此刻,平日看来懒散的皇帝竟能站出来应战,实在让士兵们感到佩服。皇帝冒着很大的危险同意云逸良用北营士兵来保护帝京百姓,证明他并没有放弃他的子民,士兵们誓死追随。

夜渐深,阿良的南营士兵仅能牵制浪腾嵬城外的援军,而早已布置在城内的北营士兵以保民为主,无法击退东营士兵。若西营士兵参战的话,他们必死无疑了…

阿良一边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一边在心里祈祷凌袖能尽快给出指令…

传话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分羽轩凌袖的寝室中,“咚”的一声跪到了皇帝的跟前,颤声禀报最新的战况。

听完小太监的话,皇帝挥手让他退下了。

其实不用听小太监的禀报,皇帝早已料到了,云将军根本无法抵抗叛军。叛军攻进宫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皇帝坐在凌袖的床边,微笑着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凌袖:“对不起,爱卿。看来朕是保不住这片江山了。”

站在皇帝身边的凌袖看着自己依旧在昏迷的肉体,其实他已经回来多时,可是却无法进入肉体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李毅说漏了什么。虽然想去找李毅问清楚,但此时此刻,他无法离开皇帝…

“皇上,对不起你的是我。”凌袖跪在皇帝跟前,用透明的手盖在皇帝的手上,“如果我没有倒下,又或者我不是那么自以为是,早点发现浪腾嵬的阴谋,就不会置皇上于如此境地了。”

不消片刻,五个禁军的将士急忙赶来,拜倒于地,为首的说道:“皇上,宫门快要被叛军攻破了,请皇上先随末将等离宫。”

皇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朕在这个皇宫里出生,就注定要在这个皇宫里死去。若朕此刻一逃,那岂不是置那些正在为朕作战的士兵于不顾?这样的事朕做不出来。”

“皇上,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保命要紧啊。”“皇上,叛贼逆天而行,绝对不会得到百姓的支持的。”“皇上,请马上离宫吧。”

皇帝俯身轻吻了一下凌袖的额头:“天命,逆天而行应该是朕吧,否则,爱卿你怎会到此刻也无法醒来?”

皇帝谈了口气,对那五个禁军将士说道:“传朕口谕至军中,告诉他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若想投靠浪腾嵬的就投靠他,想返乡的就返乡,不要作战了。”

“皇上,不能轻言放弃啊!”

“朕不是放弃,而是尽一个皇帝的责任。若以朕一人的性命便可就成千上万的士兵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浪腾嵬是朕的堂弟,也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他自视甚高,是不会杀降兵之将的。你们可以放心。”

“皇上…”

“不用多说了。”皇帝打断了他们的话,“朕主意已决,退下吧。”

看那五个禁军将士离开后,皇帝转过脸来看着凌袖:“爱卿,朕会尽力保护你的。但若下一辈子,朕不是皇帝了,你还会不会在朕的身边?”

下一辈子,誓不为皇!

皇帝走到琴桌前抱来那把他赐给凌袖的筝回到凌袖床边,置筝于膝上:“以前总是爱卿你弹曲给朕听,今天朕也弹一曲给你听吧。”

皇帝似乎很认真地思考要弹什么曲,犹豫了一会,弹起了《南浦》。

凌袖微愣了一下,和皇帝弹的曲,轻声唱了起来:“风悲画角,听《单于》,三弄落礁门。投宿骎弓征骑,飞雪满孤村。酒市渐阑灯火,正敲窗,乱叶舞纷纷。送数声惊雁,乍离烟水。嘹唳度寒云。 好在半胧淡月,到如今,无处不销魂。故国梅花归梦,愁损白罗裙。为问暗香闲艳,也相思,万点付啼痕。算翠屏应是,两眉余恨倚黄昏。”

一曲罢,皇帝笑道:“故国梅花归梦,愁损白罗裙…若此曲由爱卿你来唱,一定很动人,只可惜朕已经没有机会听到了。”

凌袖看着皇帝脸上的笑容,他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胸口,即使再悲伤也不会流泪,可是依然会心痛。

他就站在他面前,但他却看不见他,听不他的声音。两人的距离明明这样的近,却也那样的远。

命,到底什么才是命?

第十四章:兰陵王

原先就安排在城内的东营士兵挤满了朱雀大街,深夜的城内除了听见兵刃相接的声音外,一片寂静。

浪腾嵬身披战袍,腰挂长剑,骑于马上,静静的等待着攻破宫门的时刻。

管家在半刻前急报,西营的全体士兵不知所踪,巫国军队更是突然回返。

李毅的叛变已在浪腾嵬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早已安排了新的计划,而巫国突然退兵,的确让他惊讶。不过此刻皇帝深居宫中,皇宫已经被他的士兵包围,这么重要的信息是不会传到皇帝耳中的。

只是凌袖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到底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梅暄没有向他汇报?

“大人,宫内禁军投降!”

一个将领上前汇报,浪腾嵬大喜,策马入宫。

不消片刻,宫内一切已在浪腾嵬的掌握之中。宫中禁军和南北两营的士兵全数投降,除了几个将领逃走外,其他人已经归到他的旗下。

大获全胜。

皇帝在凌袖的分羽轩之内。

浪腾嵬不许任何人跟随,一个人进了分羽轩。

即使外面战火冲天,凌袖的分羽轩始终宁静如世外桃源。

“你比朕预想的时间慢了点。”皇帝神色平静得坐在凌袖的床边,浪腾嵬门进来的时候,他也没看浪腾嵬一眼。

浪腾嵬本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凌袖睡在床上毫无声息,于是急步上前细看,发现凌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他便伸手一探,竟发现凌袖没有了鼻息!

“凌袖…死了?”这就是他轻易起兵成功的原因?

皇帝轻轻摇头:“他只是睡着了。”

“你说谎!”浪腾嵬激动的扯着皇帝的衣领,“如果是睡着了,怎么会没有…”

没有鼻息…

看到浪腾嵬如此惊讶,皇帝难掩笑意:“原来我们的浪腾嵬大将军也有不知道的事。”

“告诉我凌袖什么时候死的?”

他辛辛苦苦的起兵夺位,他怎么可以没有看到他的成功?

皇帝大笑的扯开了浪腾嵬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死?他早在千年以前就死了。再说凌袖是朕的人,轮不到你来关心。”

浪腾嵬冷哼一声,缓缓的道出:“凌袖不是你的,而是属于皇帝的。”说着,他拔出佩剑向皇帝刺去:“而皇帝,是我!”

——不要!

凌袖挡在皇帝的身前,可是他仍为灵体,浪腾嵬的剑穿过了他透明的身体,刺入皇帝的胸膛。

剑拔出身体的那瞬间,血染红了明黄的龙袍,也溅上了凌袖纯白的罗裳。

口中突然尝到腥甜,凌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肉体中。他看着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皇帝,颤抖地用指尖抚上唇边,是血,皇帝的血。

难道魔蛊要鲜血才可以发挥力量?这就是李毅对皇帝的报复吗?

“凌袖…”皇帝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唤着。

凌袖马上从床上下来,上前将皇帝搂进怀中:“皇上,凌袖没用,没有辅助皇上保我朝江山。”

皇帝笑着摇头,然后看着浪腾嵬:“即使朕死了,你也无法名正言顺的当皇帝…你的赐名玉玺不见了,只要你没有朕的传国玉玺…就算手拿皇印…也不是龙腾皇…”

浪腾嵬一愣,皇帝是怎么知道他的玉玺不见了?难道是有人…

“凌袖…”

“是的,皇上。”

“你的心,朕活着的时候无法得到…但朕要将你的心…和朕的传国玉玺…都带进浪腾漓的棺材里…”

皇帝,不,浪腾漓缓缓的闭上眼睛,而一个皇帝最后的眼泪,滑过他年轻的脸颊。

“凌袖。”浪腾嵬轻声唤着。

凌袖轻柔的放开浪腾漓的尸体,站起来背对着浪腾嵬:“恭喜你,这场赌局你赢了。”

“凌袖我…”

“大人。”凌袖打断了浪腾嵬的话,“漓他始终是你的堂兄,请好好地让他入土为安吧。”

浪腾嵬看着凌袖的背影,不发一语。

天亮了,南北两营的降兵已经返回城中的原营,浪腾嵬攻进皇宫后,也没有对降兵做任何追究。

城门打开后,百姓们出城入城,生活依旧。对那些老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不重要,他们只要继续过这平凡的生活就好。

和那几位同时离开军营的将领分别后,阿良藏身在城外的破庙里。给小笙的坟上了香后,再好好想一下之后要何去何从。

偷走出城的时候,通缉他们几个将领的告示贴得满街都是,现在根本不可能进城去。昨夜宫门被破,想必现在已经改朝换代。阿良从来没有

想到,当时下令让全军停止战斗的是皇帝,而不是凌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凌袖的消息。从宫里逃出来的宫人,也没有见过凌袖。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腾皇八世十九年夏,征夷将军浪腾嵬起兵叛变。先占领帝京,杀龙腾皇八世,再于半月之内,诛杀同姓亲王,独统国政,不用一个月,正是统领全国。国内依旧通缉原兵部尚书李毅和云逸良将军。稳定国内形势后,先与巫国签订同盟协议,约定百年之内两国邦交稳定。然后在送往万黄金至已故妻子的故国南国,南国除了那抱着黄金为茵公主流泪的南国皇后外,一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