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方娘…”他一声声唤得越来越急,透着股子绝望,呼吸越发急促,俯首在她颈边胡乱地亲吻。

方娘抬手用力地抠住他的手背,咬着他的拇指,让他疼得发颤。

他细密地吻着她,用力地扯掉锦被撕扯她的衣服,黑夜里只有急促的喘息“咚咚”的心跳,他手上的薄茧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一阵阵酥痒的疼意袭遍全身。

“方娘,可以吗,可以吗…”他急促地问着却又不给她回答的余地,滚热湿润的唇用力地覆上她的嘴,霸道地探舌进入她的口中,夺去她思考和呼吸的能力。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似乎想在不多的余生里全部燃烧一般,再也不管仇恨再也不管痛苦,他要她,而她又何尝不是。

幽沉的夜里,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连汗水都无法容纳,如同身处炉火之上,炙热地让浑身的骨骼肌肉都感觉到痛意。

他不够温柔地吻着她,吻遍每一分肌肤,感受她身体的每一处在他唇舌的撩拨下仿若正午绽放的睡莲,缓慢却坚定,将生命里最饱满的激情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

她用力地抱住他的头,低低地抽泣最终变成细密的呻吟喘息,鼓励着他不断探索着她的身体,让她因他快乐,为他舒展。

当他猛地嵌入她身体的那刻,痛得她一下子咬破了他的手指,忍不住哭出声。他怔了一下,随即忍住不动,温柔地吻她的眼她的唇,“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恨的,痛得,气得,所以才会那样用力地进入她,感觉到她剧烈地收缩才能让他觉得真实,真实的在她体内,而她不会将他当成别人。

她只能抽泣着用力地抓着他的肩头,死死地咬住唇,却被他一点点地吻进去,不许她挣扎。

“方娘…”一下下地吻她,唇舌留恋着她的气息,他生怕她会喊出别人的名字,便用力地吻着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花,花暝…”她疼痛难忍,不由地动了动身体,却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在体内涨得更大只得尽量地放松自己来容纳他。

他感觉她的变化,便越发隐忍,汗水顺着尖削的下颌一滴滴地落在她锁骨处,在幽弱的室内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柔光。

她慢慢地试探着摸索着他修长结实而清瘦的身体,声音带着一种让人酥入骨头的颤悠,“可以了…”

说完她只觉得浑身腾地着了火一样,如同一尾被烤出火的翎羽,被滚热的风卷着上下起伏,没有终点不知道何时才会落地。他火热的气息一阵阵地喷在她的脸上,结实的双臂用力地抱紧她,似乎想与她就此嵌为一体,融化成水。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明明周围黑暗,却似乎能看到金星闪烁,被他密实地箍在怀里,胸腔里的气几乎要被榨干,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等待他的救赎或者一同沉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听得鸡鸣声声,眯着眼看着窗纸一点点泛起幽蓝的光芒。他却依然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手臂环在她胸前,有意无意地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她轻轻地动了动,身体几乎没了知觉,却随即蔓延上一阵阵地酸痛。他感觉她醒了将她翻了个身让她平躺在他怀里,然后支着头定定地看着她。

幽蓝的晨光映入屋内,照着她眼波横流,越发明亮妩媚。他低头轻轻地吻着她,颤声道,“你是我的,这一辈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的!”

方娘抬手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主动地启唇,含住他温热的唇,轻轻地吮了吮,“你该走了!”

蓦地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双腿将她锁住,一下下地咬着她的唇,狠狠道,“你让我走?我要带你一起走!”

“花暝,等我做完事情,去找你,好不好?你听话!”方娘放软了声音,轻轻地哄他,随即感觉他用力地顶着自己,惊得她用力推他。

“我又不是你儿子,你想哄我没用的!”他执拗地趴在她的身上,手顺着她的腰肢摸上她弹性的大腿,腿顶了顶将她的双腿分开。

“花暝,花暝…你,你听我说。”她的身体几乎没了知觉,继续下去她怀疑会不会纵欲过度死在床上。

“我不要听!”他霸道地继续自己的动作,摆弄她的身体。

她微微弓起了身子,想阻止他的动作,“你弄痛我了。”

闻言他停下,从她身上翻下来,将她勾进怀里,定定地看着她,勾了勾唇角,哼了一声,“你休想支开我。”想了想又起床穿衣,然后用抱了她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一走,方娘觉得被窝似乎凉了,索性也穿了衣服,然后去火炉边加了几块炭,将铜壶放在炉架上,过了一会倒了杯热茶。

早膳时候,方娘见唐冲红了脸不敢看她,突然也是一阵羞窘,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一时间自己也是不知所措,似乎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了一般窘迫。好在唐冲请了安,立刻就退下,而宫婢们却丝毫未曾察觉。

方娘趁关红月去上早朝办公务之际又去他的寝宫将宫婢们都遣散出去细细地寻找蛛丝马迹。

只是佛龛等各处都找过却一无所获,最后实在累了便倚在床柱上休息。

一停下来,便觉得身上酸软得异常难受,看着雕着牡丹蝙蝠葡萄的床架,伸手轻轻地摩挲,心头涌上一种复杂的感觉。

想起那时候沈谧深情款款的模样,他虽然霸道可是对她舍不得一句重话,就算是说了倒是他一副受伤的样子。

可便是如此他也能那么狠的对她。

其实如今这样,是不是更好,他不记得从前,自己也没有多少时日,不去管庙堂恩怨,也不管从前的纷纷扰扰,是不是就可以贪恋最后的温柔?

想起他用力的拥抱,颤抖的身体,她闭紧了眼,用力地揪着自己的衣襟,心中如同捂着一团火,一阵阵地激涌而上。

顿时口中弥漫血腥气,一阵阵的头晕眼花,惊悸之下立刻调息运功。突然后心一阵绵长内力缓缓输入体内,帮她压住上窜的毒气。

“多谢师叔!”方娘睁开眼看着关红月,他却随手将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方娘面色一变,“回心粉?”

关红月冷哼,“回心粉加碧玉丹才能更有效地抑制紫罂粟的毒。”

方娘凝眸看他,挑了挑眉,淡淡道,“师叔,你到底为了什么?既然你不想做皇帝,那么对付马大人他们做什么?”

关红月扭头看着某处,笑了笑,目光渐渐地冷下来。

方娘感觉他的变化,缓缓起身,站于他身旁柔声道,“师叔,你可知道我师父在哪里?”

话音刚落,方娘感觉关红月身体僵了一下,周身的气息似乎结冰一般,丝丝清冷,阴沉森洌,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师叔!”她惊得退了两步,只觉得他内力诡异惊人,一股杀气以他为中心直面而来,气血翻涌让她禁不住一退再退。

关红月缓缓转身,淡淡地看着她,声音冰冷,“你会见到的!”

方娘汗透重衫,几乎站不住,只得在身后的软榻上坐下,暗自心惊不已。

“这几日我会拟诏,封你为皇后,年底大婚!”他说得很慢,突然变了个人一般,衣袖一挥将床帐拂下,冷冷地抛出一句,“不想死就克制□。”

刚要站起的方娘一下子跌了回去,脸颊红透,呆呆地望着床幔里朦胧的身影。

“别再妄图在佛堂找你师父,他不在这里!”

方娘咬着唇盯着他的背影,却见他缓缓地脱下衣袍,顺手扔出来,只好起身走去一旁“马大人你想如何处置?”

“你不想他死,便不让他死。贬去全州做个知州吧!”他哼了一声,继续将衣衫扔出来。

方娘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痛快地答应,本以为要好一番周旋才行,见他已经躺下只得出去。

走了两步却听他讥讽道,“就算你问心无愧,可也是未来的皇后,跳屋顶的事情还是少做,瑶华宫都给你了还不消停!”

方娘脚步错了一下,差点摔倒,用力地揪着衣带,幸亏内室无人,否则--她咬着牙,狼狈地快步出去,外室亦无人,只有门口两个宫婢守着。

方娘回去瑶华宫,让唐冲跟黄永年打个招呼,马天成要被贬去全州做知州,那里山高路远的,早点准备。唐冲临走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方娘也没听清,又懒得去问。

不知道花暝在哪里,又生怕冷不丁碰见他,忐忑不安地呆了半日都没见到他又有点失落。在殿内烦闷无聊,便自己去御花园散步。

院内白雪覆盖,一座座雪山林立,琼枝玉树,红梅飘香。湖面结了冰,依然能看到锦鲤在水草中游来游去。

她踏上湖面,轻缓地滑动,想起那一年和沈谧从南疆返回京城,从夏天跑到冬天,回来两人睡了三天三夜。自己还睡眼朦胧就被他抱到湖面上,轻盈地滑来滑去。她虽然轻功不错,但是滑冰时候却又不行,总是东倒西歪,每每想运功定住却还是狼狈地跌倒。他一边笑一边牵着她的手,倒下的时候垫在她的身下,她却坏心地拍破冰面然后飞掠岸边,害得他抽了好几天的鼻子。

想着不由地笑起来,慢慢地滑进假山洞中,扶着假山轻轻地往里走。

“你是瑶华宫的侍卫吧,我看到你在那里进出!”女人的声音。

方娘定住了脚步,微微蹙眉,想是撞破别人的奸情不好,想要悄悄离开,又听那女子问,“柳方如是不是很老了!她是不是很凶?她每天晚上睡在陛下寝宫还是瑶华宫?”

方娘不悦地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是来打听她的消息,她也知道从前沈谧身边的太监宫婢侍卫没人敢给那些大臣妃子传递什么消息,更不敢随意靠近寝宫。如今关红月怕人识破,自然更不许人亲近,自己这番回来,只怕宫里那几个妃子要想办法活动才是。

当年沈谧纳妃,文大人想将他的孙女嫁进宫做皇后,沈谧不肯,后来虽然让她进宫却也只是做了贵妃,后位悬置多年,肯定每个妃子都想坐上去。

她心中叹息,转身走开,却听到另一人淡淡道,“我叫花暝!”

她顿时定住脚步,忍不住退了回去,用力地扒住一块大大的泰山石。

“你能跟我说说柳方如的事情吗?她早年嫁给高承光,如今怎么还有脸回来?都说她当年因为□所以被陛下赐给高承光的,后来她害得高承光暴毙…”

方娘勾起唇角,在高承光锒铛入狱之时沈谧便下旨说她为了铲除乱臣贼子,不惜以身犯险,最终找到高承光的罪证。为这个方娘最初也被高氏子弟追杀。

没有听见花暝的声音。

那个女子继续喋喋不休。

过了一会花暝不耐道,“你知道多少方--柳方如和沈谧的事情?”

“她和陛下呀,这个你算问对人了!我爷爷说柳方如就是个红颜祸水,她本来是从前碧影阁的一名杀手--对了花暝这些事情都是机密别人可都不知道,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是要杀头的。”

花暝嗯了一声。

让方娘惊讶的是,这女人竟然能将自己的事情说得八九不离十,虽然有些地方有失偏颇,却也还算完整。

很多事情,经历过来觉得爱极恨极,可是到最后也不过是只剩下一抹心酸。这样听旁人说来,倒觉得惊心动魄。特别是听到最后陛下对柳方如失望之极,赐她毒药,她无脸见人之时,一阵酸涩最后却忍不住要笑。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这女子看起来是文贵妃,可是她怎会跟花暝在这里私会?况且很多事情甚是机密她竟然知道,看来文老爷子没那么简单。如今他死了,只怕麻烦还在后头。

她又听到花暝的声音响起,“谢谢告诉这些,你想要什么报酬?离开皇宫吗?反正皇帝也不会宠爱你的!”

那文贵妃幽幽道,“可是我要做皇后。你能帮我吗?”

“我不是皇帝,如何帮?”

“你生得这般好看,去勾引她,让皇帝知道,定然会恨她。”

“这--”

“我知道,她自然没有我好看,但是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不会…啊!你…”

“对不起,你误会了,我对娘娘没有什么企图!”

“那你将我抱来这里!”她气呼呼地喊。

“在下就是想打听点事情,如今娘娘说了,便没什么。既然娘娘认路,还请自己回宫1”

“花暝,你!”

“多谢!”

听着花暝走出来,方娘立刻隐身在假山后面。

花暝走了两步,微微回头,听到她细密的呼吸勾了勾唇也不理睬,抬脚溜上冰面如雨燕翻飞,瞬即便上了画廊,回头朝她挥了挥手。

方娘气闷,听到文贵妃在洞里悉悉索索地往外走,想是娇娇小姐,不习惯这样的冰面,不断地传出惨叫声。

方娘叹了口气,顺着假山溜过去,看到火红色狐裘身材玲珑的女子扶着一块太湖石,畏畏缩缩地不敢迈步,几乎要哭出来。

“文贵妃!”方娘轻轻地唤她。

“啊--啪!”文贵妃受惊尖叫不止,结果身体失衡,扑在了冰面上。

方娘只得上前扶起她,“冰滑,我送你吧!”

文贵妃挥舞着手,用力地攒住了她的手,“你是哪个宫的丫头?本宫要重重商你!”

方娘淡笑,“贵妃娘娘客气了,不必了!”

文贵妃哼了一声,长久以来六宫都是以她为首,沈谧从不过问后宫之事,也让她颇为骄纵,“本宫就要做皇后,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方娘微微扬眉,没有接声又听文贵妃哼道,“就算皇上不宠幸后宫,可是这后宫还是需要皇后。”

“可是皇后不是皇帝才能立吗?他要是--”

“哼,你懂什么!”文贵妃瞥眼瞅她,却忘了脚下又滑了一下,方娘忙用力拉着她。

上了岸方娘松开她的胳膊,淡淡道,“文贵妃,如果方便,还请你转告文大人,安分守己。”

“你是什么人?”文贵妃怒目瞪她,见她虽然不是妃嫔服饰,却又不是宫婢,衣饰华丽,发饰简约,猜不出。

“文贵妃养尊处优,自然贵人多忘!”方娘笑了笑,转身走开,免得她知道自己是谁尴尬起来。

“喂,你别走,你是谁!”文贵妃还在身后大喊。

方娘却越走越快,将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经过一处敞开的宫门时候,忽然一道颇为忧伤的声音幽幽入耳,“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又没鬼追你!”

师父

第三十五章

方娘嘟了嘟嘴,扭头瞥过去,见花暝一身玄色暗银花锦袍,闲散地倚在门柱上,气度潇洒风流,眉宇间却似乎笼着层淡淡的忧伤。

方娘咬牙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他偷偷地跟女人私会如今倒好像自己负了他一样,玩起了深沉忧郁。

待他抬眼目光与她对个正着,方娘心头突地一下,立刻浑身燥热,立刻往前走。

“方娘!”他唤她。

方娘走出几大步,又慢慢地倒回来,却不甘心整个身子都露在他视线之内,往后弯着腰扭头看他,“干嘛!”

“我们出去走走吧!”他晃到她身边,伸手来揽她。

方娘轻快地躲开,睨着他,“我过几日就是皇后,你想如何?”

花暝眉眼带笑,抿唇看着她,一副我不说你也知道的样子。

方娘脸上一热,别开头不看他。

“方娘,如果,如果只能做沈谧才能留在你身边,我不介意--”他用力地拧着眉,很是挣扎的模样。

“不介意什么?不介意留下来?”方娘讥讽地斜着他。

“方娘,能不能不要这样!”他放软了声音,哀求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是沈谧,我不能接受因为我觉得他是个混蛋,他对你不好。竟然那样对你。可是--如果我真的是,我…”他咬着薄唇,眼眸清澈地凝视她。

方娘瞪着他,“你记起来了?”

花暝摇头,却垂眼挡去异样的神色,似是怕她误会又道,“我总是冷不丁地记起两句话,好像是你跟沈谧说过的。如果我不是他,如何会知道这个?”

方娘担忧地看着他,柔声道,“头痛了吗?”

花暝摇摇头,“就是昨天趴在屋顶上的时候,难受!”

方娘越发不自然,想躲开他,他却拉着她躲进门内,低低道,“看到你那么难过,我很难受,也很生气,气我让你哭!方娘,我--你还生我气吗?”

方娘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他在说话。

“我一直抗拒,害怕我是沈谧。我恨他伤害你。不肯珍惜你。但是我又想是他。无数次抑制不住地嫉妒他,因为你心里有他,方娘,我,我真的很矛盾!”

“如果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你会不会--”

“方娘,不会,我不会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怕!”他朝她笑,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方娘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那,你还会做皇后吗?”他紧张地看着她。

方娘蹙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如果你是沈谧,你难道不关心朝廷,不关心这里的一切吗?那曾经是你为之奋斗的。”

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没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了记忆性情就变了。可是我真的讨厌以前的自己。我讨厌让你那么伤心,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那么难过!”

方娘嫣然灿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现在我们至少不能那般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他能这样不顾一切地想要挽回她,她自然愿意为他做最后能做的。

“我想沈谧不会没做什么安排吧!”花暝依然无法将自己和沈谧联系起来。

“就算有安排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们,而且我们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是沈谧,否则就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