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飞身抢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扶着他躺在床上。

“苏瑾,拿药来!”方娘瞪着一边冷眼看着的苏瑾。

“小如,我没事!”尽管脸色苍白的吓人,他却依然笑得透出一股邪气,唇角微微翘着,眉梢眼角,情意殷殷。

“你怎么出来的?”苏瑾从怀里掏出金创药,朝方娘扔过来。

方娘顺手接住,拔开瓶塞看了看,然后飞快地撕开花暝的衣衫,将金创药倒在被他挣裂的伤口上。

“常回救了我。这也多谢你让人不要杀我,否则我也跑不到这里!”花暝笑得没有一丝火气。

苏瑾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对策。

“你也不用担心,梦泽是我大哥的儿子,既然你说是小如替我的生的,就算是吧。”花暝抬手握住方娘散乱下来的一缕秀发,一下下地往指间缠绕。

“你肯跟黄永年他们讲?”苏瑾逼视他。

花暝扬眉,“为何不肯?不过我有条件!”

“你讲!”

“沈谧!”方娘火了,用力地压了压他的伤口,疼得他嘶了口气。

“我喜欢你叫我花暝!”他挑了细长凤眸,笑眯眯地看着她。

方娘气结,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花暝笑了笑对苏瑾道,“你出力帮我们操办一场婚礼,”他依然看着方娘,“当年我要她做我的皇后,被文老头再三阻挠,现在文老头死了,我就退而求其次,让她做我的太后吧!”

方娘听他说着,一时间心又软了。

“我这个已死的太上皇自然要跟太后在一起,”他笑着抬手勾上方娘的颈,将她拉低,看着她被苏瑾吻得红肿的唇,蹙了蹙眉,心疼地用手指轻轻地抚摸。

方娘脸颊喷火,身体滚热,忙推开他。

“如何?”花暝睨着苏瑾。

苏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捏着咯咯响,“好!”

花暝大笑,终于勾着方娘的唇吻了上去,柔声道,“小如,我要给你个名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沈谧的夫人。你当年负我,今日便要为我守一辈子的寡!”

方娘蹙眉,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轻轻地却声音清脆,“走着瞧!”

苏瑾跟黄永年等人交涉,黄永年要求太后垂帘听政,苏瑾亦答应。

不久十岁的新帝登基,年号建新。苏瑾为高王,与文相一起辅佐新帝。

新帝登基之后,诏告天下,其母柳方如为太后,新帝托高王为先帝和太后补办大婚,一时间天下皆为奇闻。

皇宫修葺一新,到处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准备太后嫁给已逝先帝的大婚。

方娘住在瑶华宫照顾花暝起居,他的伤时好时坏,因为需要静养之时妄动真气伤了心脉,只能静养。

“爱妃,给我这个‘先帝’亲一个!”花暝歪在宽大的软榻上,水溶溶的细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采,睨着一旁亲自煎药的方娘。偌大的宫殿,让她弄得到处都是苦涩的药味。

方娘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方娘,我心口好疼!”他蹙起眉,唉声叹气。

方娘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却还是忍不住放下木勺,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胸口。

“就算立刻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他笑得轻狂。

方娘皱眉,抬手用力地拧了一下他的脸,松开手便一个红印子,花暝嘟着嘴不敢再胡说,委屈地拿眼瞥她。

春回大地,一派生机盎然。

先帝与太后大婚如期举行。

瑶华宫内,大红喜字,龙凤红烛。花暝不让尚宫伺候,也不遵循祖制祭拜天地和神灵,将满屋子人都撵出去,只剩下他和方娘。

凤冠霞帔,嫁衣如火,满眼的灿烂。

方娘端坐在床沿上,等着他来掀盖头。听着他走近,白底黑锦缎走金线绣龙纹靴子停在喜帕底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进来,却又不揭,只是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摸着。

方娘又羞又窘,啐了他一声,抬脚踢他,却被他握住了脚踝,顺手将绣花鞋脱掉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然后又褪她的布袜。

“你,你先把盖头掀掉!”方娘脚被他握住,浑身酥软的几乎没有力气。

“我们要喝合卺酒!”花暝笑着,将金杯里的酒含在嘴里,手上用力一拖将她拉进怀里,抬手将盖头掀起一角,勾着她的背俯首压下。

方娘本要说话,被他的嘴紧紧地堵住,一口辛辣入喉,呛出她的眼泪。他却堵着她的嘴不断地纠缠吸吮。

手顺着她的衣襟探入,粗糙的掌心磨得她肌肤微微刺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被他手掌一翻,衣衫半褪,露出半边肩头连带着如玉的胸脯。

“你…你…”她身子酥软,声音发颤,入喉的烈酒让她觉得热气一阵阵直往上冒,从脚尖开始慢慢地酥软,似乎要化成水,身体如同干涸的稻田,想要雨露的灌溉。

“小如!”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如丝魅惑诱她沉沦。

“花暝,花暝,你,你不要…啊…”身体被他握住,眼睛被他用喜帕包住,无边的黑暗让她有点害怕,汹涌的情.欲让她觉得恐惧。

“这样我就可以燃着蜡烛,不必熄灭了,你不是总要熄灯么?这样可好?”他笑嘻嘻地在她耳边轻轻地舔着,“你什么都看不见,就当我已经吹了蜡烛!”

方娘身子微微颤抖,因为黑暗,浑身的感官更加敏感,他轻轻的一口气也让她无法自已,感觉他粗糙的掌心缓慢而轻柔地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分肌肤,想到他双眼像狼一样贪婪地盯着她,禁不住更加颤抖,紧张的肌肤上泛起一层美丽诱人的玫瑰色。

“花暝,我要生气了!”她虽然很用力地表达自己的生气,可是说出来却软绵绵充满了魅惑邀约的意味,让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呃…别…”

他的唇留恋在她的身体上,引得她微启朱唇,细碎的呻吟不断,身体在他唇下颤抖的厉害。

“花暝,我们还有很多年…可以…在一起,你,你…”她想说来日方长,他却一副一次将她拆吃入腹的模样,让她很是害怕。

“我想了想,就算以后时时刻刻在一起,你也不能补偿我曾经受过的伤害,就算我们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也不能填满我对你的欲.望。”他低低地笑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欲望蓬勃而发,几乎无法自抑。

“我冷,要盖被子!”她觉得浑身滚烫地要命,却还是想用最厚的被子将自己盖起来。

“好,盖上我就不冷了!”他嬉笑着,覆在她的身上,轻柔地吻着她,膝盖微微用力,顶开她的双腿,然后整个将她盖住。

方娘颤了颤,双唇不由自主地溢出娇吟。

“这样暖和吗?”他轻轻地咬着她的唇,然后咬她小巧精致的下颌,锁骨。

她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羞得想要藏起来,即使眼睛被蒙住还是用力地闭着眼。又听他附耳魅惑道,“小如,你说我也冷,怎么办呢?”

她刚要说自己盖被子,身子蓦地一紧,被他用力地顶了进来,“啊…”她下意识地弓起身子。

他手臂插进她背后,用力地环着她,一撑床板,起身将她抱在怀里,顺手拉下她头上的喜帕,喘息道,“睁眼!”

方娘哪里还敢,只恨不得眼皮被缝上,双手紧紧地勾着他的颈,将头埋在他垂悬在胸前的发丝里一动不肯动。

他抱着她的腰动了动,惹得她娇喘连连。

“你…”她红着脸,微微睁眼,星眸惺忪如睡,眉梢眼角,桃色尽显。

花暝对上她妩媚勾人的眼,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欲望,没了逗她的耐性,俯身将她压倒在一摞锦被上,在她身体内狂野进出。

一次次地冲击到底,一次次灵魂欲碎,紧紧地相拥,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一连五日,两人都没有离开屋子,也不许人家打扰,宫婢在床幔外禀报了无数次,高王求见太后,请太后垂帘听政,花暝都让他自己听去。

方娘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只觉得身体被花暝弄碎了,灵魂也碎了,每日昏昏沉沉,睡也睡不醒。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刚要下床活动却被他抱住纠缠不休,然后同去沐浴,以为回来可以睡觉,结果最后还是累得昏沉过去,等醒过来又不知道何时。

“如果早知道你的惩罚是这样的,当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老老实实委委屈屈地跟在你身边!”方娘每一次昏睡时候都叹息。

花暝得意地吻着她,“要是那时候你跟着我,只怕就不是情深意重的太后,是迷惑君王的妖后了!”

方娘星眸半敛,“便是如此我也没少为你挨骂!”说着一闭眼,又是一顿睡。

结局

第四十二章

流光殿内,烛火摇曳,苏瑾面沉如水,梦泽笑嘻嘻地自己玩双陆棋。

“陛下,你也该去劝劝太后!”苏瑾冷着脸。

梦泽嘿嘿地笑了笑,“王叔,你就别操心啦,反正他们是我母后和‘先皇’,你眼不见不烦!”

苏瑾挑眉,他是想眼不见不烦,可谁知道眼不见也烦,烦得心底里有一团火在烧。站在外殿都能听到他们调笑的声音。

“王叔,朕想把马大人调回京内任职,他和王叔一起分忧不是更好吗?”梦泽一边下棋,抬眼看了苏瑾一眼。

“马天成对沈谧忠心耿耿,只怕没那么容易驾驭。”苏瑾有点心不在焉。

“王叔,可是文家太过嚣张,根本不把在朕放在眼里,而且他几次扬言就算是王叔也要听他的,还说王叔也是靠他的支持才能成功,让朕自己掂量着办!”梦泽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苏瑾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还小,慢慢就懂了,王叔不惜一切代价帮你铺好路,以后所有的路都要你自己走。”

梦泽点点头,在苏瑾起身告辞的时候,笑得天真灿烂,等他转身之后,小脸上却浮起高深莫测的神情。

“摆驾瑶华宫!”

太后大婚月余,外界传言她伤心难忍,几次哭死过去,以至于无法临朝。也有人说后宫由高王把持,朝廷有文家,黄将军手握重兵却投鼠忌器。

梦泽站在秀丽华美的瑶华宫前,叹息摇头,然后背着手,一步步地走进去。

“母后,母后!”他脆声地唤着,笑容满面,脚步轻快。

方娘听得声音,眉头紧蹙,立刻去推缠着她的花暝,“皇上来了!”

“给他选个皇后,让他消停一点!”花暝缠着她的腰肢,用被子将两人紧紧地裹住。

梦泽径直冲了进来,“母后!父皇!”

花暝哼了一声,一掌扫过去,冷冷道,“小子,你站远点。她是我的女人,和你半点干系也无!”

梦泽笑嘻嘻地看着重重床帐,在一旁镶嵌大理石屏风的紫檀大椅上坐下,“父皇霸占了母后,真是过份!”

“你小子也不用装,不过我警告你,皇帝姓沈,皇位也只能传给你的儿子。”花暝冷哼。

梦泽起身,恭敬地行礼,“儿臣自然明白。”

“黄永年会支持你的,乾坤门文家都不足为惧。你做个什么皇帝我不管,黄家和马家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给他们留全路。”

梦泽又是一礼,“儿臣明白,只要他们听父皇的吩咐,用心辅佐儿臣,儿臣对天地起誓,定不负他们,否则到时候父皇尽管来取儿臣的首级!”

“你去吧,别来烦我们了!”

“是,不过还请父皇多多体恤母后…”说得他脸颊赤红,立刻告辞跑出去。

方娘更是羞得要撞墙,一翻身骑在花暝身上,双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摇晃。

“小如,你这样让我…”他情意绵绵地看着她,眼梢情.欲靡靡。

方娘心头一震,随即被他勾倒在怀里,唇贴在他的唇上。

“你又在酝酿什么?当日是故意被苏瑾带走的吧?真是狡猾!”方娘从他身上爬下来,靠在墙上看着他。

“我不过是想看看苏瑾的底牌是什么,还想不用费力将乾坤门和文家一并收拾,毕竟要对文家动手,不是那么简单的。”花暝笑得狡猾。

方娘恨恨地看着他。

转眼盛夏,方娘坐在灯下看着那些繁琐的奏章,近来多事,高王与文相互看不顺,互相倾轧。方娘叹了口气,看来为了利益合作的人,一旦格局变化,权力就要重新分配。当年是文家协助沈谧的父皇将苏瑾安插进碧影阁,如今一朝得势,本以为能够一手遮天,却不料苏瑾硬是不受他摆布,反而捏住他的把柄,二人同掌朝纲。

沈谧深沉谋算,想动文家,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加上不想被人说是定天下而屠功臣,所以一直隐忍。

如今苏瑾与文家,梦泽毕竟偏向苏瑾多一些,看来文家是到头了。

又看了几章奏折,几人参奏马天成,说他在全州与强盗勾结,弄得民不聊生之类。一看便知道是捏造,奏折先到内阁,由文黄苏三人阅览,难以决断的才由苏瑾派人送到瑶华宫。

方娘蹙眉,知道是苏瑾故意刁难,但是偏偏做太后以来,花暝任何事都不过问,更不用说帮忙。今日又和常回陶瑢出去喝酒,不知道何时回转。

“去请高王入宫!”方娘用力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花暝到底什么打算。

没多久苏瑾入宫,方娘见他依然一身皓白丝衣,竟然不穿朝服,不禁蹙眉。

“苏瑾,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娘将那份折子抽出来扔在他身上。

苏瑾站得笔直,不温不火地看着她。她一点太后的自觉都没有,从不称呼哀家,也不要求他行礼,不会称呼他为高王,更不去上朝,视规矩为儿戏。

“就是字面的意思。杀了马天成。我和文相都同意。”苏瑾淡淡地说着。

方娘冷哼,“那你给我看是什么意思?你不去直接执行,给我看算什么?”

苏瑾神情平和,静静地看着她,“我就想让你认认真真地看着我,好好地跟我说一次话。”

方娘阖眸仰在太师椅上,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案桌。

“苏瑾,你真是疯子!”

“谁说不是?你请我喝酒,我便放过他!”他上前走到对面,俯身凝视着她,“我忽然厌倦了,不想跟你一直这样敌对着。我是个江湖人,终不适合朝堂。有生之年,希望能和你冰释前嫌!”

方娘冷眼看着他,“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苏瑾轻笑,俊气逼人,“当然,只要你能原谅。”

“你觉得你做了那些之后我还会原谅你?”方娘撇撇嘴。

“连沈谧你都能原谅,为什么我不能?”他定定地看着她,“况且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并不要求其他。”

方娘扬眉,挑衅道,“朋友是要真心相待的,我没那么多心。”

“我可以跟你换,你绝对不会吃亏!”他俯身,深深地凝视着她,“去清水镇,还是晋中还是西凉?我一定会与你比邻,做一辈子邻居。”

方娘叹了口气,“苏瑾,你现在就退,立刻就走。也许有机会的。”

苏瑾淡笑,“好,过些日子就走,替皇帝办一件事之后就走!”

“我会请你喝酒!”方娘看着他,笑了笑。

苏瑾弯腰捡起那份奏折,朝她深深一揖,然后转身离去。

雷雨过后,空气清新,天空如洗,碧青悠远。方娘躺在吊椅上,花暝往她嘴里送着樱桃。

“文家要完了!”他轻轻地晃了吊椅,伸手接她吐出来的樱桃核。

“有苏瑾和黄永年合力,不完都难。”她瞥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看她唇角一点樱桃汁,粉红,飞快地吻上去,良久,她气喘嘘嘘地推开他。

“你下一个要对付苏瑾了吧!”她白了他一眼。

“我没想过!”花暝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方娘哼了一声,“放过他吧。”

花暝点头,“如今你要什么我都给,天上的星星都会帮你摘来!”

“我想离开这里,你肯吗?”方娘睨着他。

花暝一听,兴奋地站起来,“好,立刻就走!”

“立刻?”方娘诧异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