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些事情,她告诉儿子,也不告诉自己。她宁愿相信儿子,也从不相信自己。

强烈的妒忌弥漫心间,仿佛某一刻,儿子也成了敌人,她的出走,正是因为儿子!她喜欢儿子,是自己破坏了她的初恋,她本来就不流连自己,当然走得也毫无留恋之情。

她不会告诉自己,什么都不会说,就如当初提了滚水浇花的小魔鬼。

她就是一个小魔鬼。

她希望自己死!

她恨自己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他几乎咬牙切齿:芳菲!芳菲!

“父皇,芳菲她什么背景都没有,犯不着对你撒谎……贵妃娘娘和张婕妤如此作为,你一定要提防……”

他稳住心神,语气却掩饰不住的愤怒:“有什么好提防的?她们再不好,总比她芳菲好!”

“父皇!”

“芳菲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为什么不告诉朕?”

太子低下头去,嗫嚅道:“也许,她很早就知道了……”

“你看,她早就知道了,也不会说的……她不会说,不会告诉朕……”

“父皇,你不要怪她,当时,大家都瞒着她,怕她知道……她也装着不知道,所以,当然就不会说了……”

当然!当然!

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那时,她怀孕,自己在外“偷腥”,她一切都装着——每天借口不舒服,和自己冷战,两人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早已冰封了情感。

可是,自己是她的什么人?是她的丈夫!是她最亲近的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些话,难道不该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么?

自己几曾没给过她说话的权利?

她向来都是所言无忌,这一次,难道就怕了?怕什么?

她医术高明,她早就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只因为,她嫁给自己,并非心甘情愿的;孩子死了,残余的微弱的情谊就全部断了。

孤家寡人3

“父皇……芳菲她就是惦记着才在临走时告诉儿臣的……她不是不说……她是没有机会说出来……她难产,后来又在冷宫……她根本就见不到父皇……”

眼前忽然有些眼花缭乱。那么长的时间,那么一些日子的朝朝暮暮,在她难产的最后一天,自己都每晚回到立正殿,从不曾在外耽误一夜。

那么多时间,她都没“机会”说!

没有机会!

就跟那个孩子一样,她天天都在嫌弃,天天都觉得孩子麻烦——直到孩子死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想忍耐,可是,对于这迷迭香,她却能天长日久的——忍耐——

他的声音缓缓的,十分沉痛:“她不是没有机会!她是根本就不曾把朕放在心上!要是朕知道她有危险,要是朕知道她被无形的妨害……无论怎么跟她赌气,无论怎么跟她别扭,都会告诉她,都会阻止……皇儿,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她将戒指送回来,恩断义绝,朕还是遣了卫士出去追她,保护她……朕怕的就是像当年那样,她又遇到什么不测,怕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和痛苦……”

心里的痛,比她的离别更甚。

那是一种彻底的被忽视,彻底的被忽略——彻底不被人放在心底。

太子一怔,父皇,他后来竟然又派了人去?

他哈哈大笑,几乎要落下泪来,“朕到底犯了什么错?朕是天子,这六宫妃嫔,并不是自朕才开始有的,几千年都这样,每个国家,每个朝代都是这样。我亲眼看到我的父亲,我的爷爷,祖父……他们全部都是这样!就算太子你,你难道没有侧妃?这一切的规矩,难道是朕立下的?可是,她却不许!她不许,其他大臣又要说三道四,天天教唆朕不能独宠某个妇人……但朕还是依着她,顺着她,因此,朕就算宠幸其他妃嫔,也只敢偷偷摸摸……难道这就是她恨朕的天大的理由?为此,她甚至不顾朕的死活……”

孤家寡人4

太子第一次见到父皇落泪,惊呆了,好半晌才嗫嚅道:“父皇……她是年幼……她在神殿长大,什么都不懂……”

“儿子,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朕的死活……她不关心,她无所谓……也许,她巴不得朕早点死……”

她是知道的,自己身染寒疾,如果吸入迷香,也许更会加速衰老,病情加重。

但是,她还是不说。

“她要是早就说了……早就说了的话……”

要是她早说了,也许,父皇真的就不会再去找小怜了?

会么?会么?

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父皇,芳菲那时处境尴尬,她怕得罪父皇……”

“她怕得罪朕?她的处境难道比你现在还尴尬?你的性子自来谨慎,可是,你为什么就会说?你难道就不怕得罪朕?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此刻,还真心把朕当你的父亲……宁愿冒着得罪朕的危险,也要说出来……而芳菲,她是什么性子?她向来胆大妄为,她会害怕得罪朕?她……芳菲她,从来不曾把朕当过她的丈夫……”

太子从未见过父亲这样的神色,又悔又恨:“父皇,芳菲绝对不是这样……她临走也说了的,她要是恨你,临走就不会说了……”

罗迦摇摇头:“你不用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父皇,你要三思啊,最好少去昭阳殿……”

“朕的事情,不用你管。”

“父皇,高太子又派了使者来,馈赠大量的珠宝,希望得到小怜……”

罗迦冷笑一声:“你这是逼朕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离开?”

“父皇,你不能这样。明明知道那种迷香有害……小怜明明就是一个妖妃,自古红颜祸水……”

“祸水又如何?至少她们带给朕快乐!她们要的是什么?不过金银珠宝而已;而她芳菲要的什么?她要的不同,却从不肯付出半点真心……”

孤家寡人5

太子呆呆地看着父亲。要芳菲付出心!

他竟然要芳菲付出真心!

这是一个皇帝该说的话么?

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不了解父皇,从来都不了解!

“父皇,芳菲总是关心你的,至少,她临走时说了……如果你这样下去,芳菲知道了,她一定会伤心的……”

他怒不可遏:“芳菲知道什么?!她早就走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对皇宫里的事情说三道四?”

“她不是说三道四,她是关心父皇的身子……”

“嘿嘿,关心?她早在干嘛?她这种悍妇会关心朕?她除了吃醋,除了妒忌,什么都没有。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离去的时候才说,本就是包藏了祸心,要挑起争端……朕和她早已恩断义绝,岂会听她妖言惑众?朕看,她这是妒忌小怜,临走还要在小怜身上泼一盆脏水,好让朕疏远小怜……她以为她这样,朕就会想起她?她错了!像她这种悍妇,朕巴不得她滚得越远越好,绝不会对她有一分一毫的留恋。你叫她别作梦了,朕有了小怜,别说她自己出走,就算是跪在朕面前,朕也不会允许她回来……”

太子但觉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

父皇,父皇竟然这样曲解芳菲的好意。

难怪芳菲临走时,再三后悔告诉自己这一点。

他再也忍不住,抗声道:“父皇,芳菲绝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要再提她半句!退下!”

父皇声色俱厉,太子跪在地上,被雪花落满了诺大的斗笠。

空气,一时那么静默。

他抬起头,发现父皇的目光那么深邃——是清醒的!这一刻,父皇竟然是惊醒的,绝非昔日的那种醉意朦胧。却带着伤感,无限的伤感和深深的失望。

终究是忍不住,那些重要的军国大事!

“父皇,张浩监军一事……"”

张浩,张浩!张浩都走了快一个月了!再怎么议论也没用了。

孤家寡人6

张浩,张浩!张浩都走了快一个月了!再怎么议论也没用了。

“儿臣听说粮草还未到达前线,是不是派人催促一下?”

“朕自有分寸。你且退下!”

逢君之好,十分容易;可是,逢君之恶,却是难上加难。太子垂着头,发现自己要对父皇的进谏,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儿臣知罪,儿臣告退。”

他没有再说什么,在风雪里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父皇,换来的,只是一番争论,然后,就行礼告退了。

“皇儿……”

他停下,声音更是恭敬:“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他的声音那么冷淡,那么客气,完全如一般的大臣。

那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哪怕冒着被自己斥责废黜的危险,他也在尽心尽力,维护着自己的安危!

那是父子的情意!

只是,父子之间,几曾也变得如此疏离?甚至逐渐地背道而驰。

他勉强道:“朕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昏聩……”

太子难以言喻的的悲愤,不是么?不是,岂能军国大事也完全听妇人的枕头风?让张浩监军,明明就是小怜施加枕头风的结果。

他的声音却更是清淡:“父皇自有主张,儿臣不敢妄自揣摩。如有僭越之处,万望陛下恕罪。”

罗迦再也说不下去。

“父皇,儿臣告退。”

罗迦看着他的背影远离,更是寒彻心扉,仿佛自己的亲人,在一个个的,逐渐离心离德。

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逐渐变得如此地暴躁易怒。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种熏香?

自己真的已经被迷失了本性?

人的本性是什么?

雪地无声,许久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这里半步。

只有他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儿子远去的方向。

甚至芳菲远去的方向,抬头,天空雾蒙蒙的,远远的,远远的北方,那是北武当的方向,她此时,可是在那里游弋小憩,如鱼得水,彻底忘记了自己?

所以,离去得那么义无反顾,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他哈哈大笑,真正地孤家寡人。

以前,还以为不是,以为还有妻子、儿子……其实,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

PS:今日上午9-10点再更了;狠虐罗迦,接下来虐小怜和张婕妤了;各位晚安

梦醒时分1

以前,还以为不是,以为还有妻子、儿子……其实,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

既然如此,何不得痛快时且痛快?

脚步无声,摇曳生姿。宫装的丽人步步金莲,巧笑倩兮。

他仔细地盯着那张娇媚无匹的脸孔——太美,太媚!

太魅!

甚至齐国的高太子一面之后,也念念不忘,自己在北国滞留了两个月无用后,泱泱回到齐国,又派出密使来四处贿赂,恳求北皇陛下无论如何要把这个美人儿给他。

这样的美人儿,难道真的是祸水?

高太子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祸水?

而自己呢?

小怜如果是祸水,自己算什么?昏君?

他冷笑一声,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昏君!

小怜搂着他的胳臂:“陛下,快进去,臣妾给你吹笛子……姐姐也准备了歌舞……”

他走进去,闷闷地坐下,“今天不想听。”

“陛下,到底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们姐妹替你分担……”

他的目光却落在这间豪华绝伦的屋子里:地上的锦毯,日日换新,每一张,皆是价值万钱。美人的屏风,全是专人的琉璃和水晶打造,这样的屏风,一扇足以当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而小怜每半个月就要换一扇。再看摆放的各式的珍宝,各式的珠烙,这些昔日昭阳殿已经足够奢华的布置,但是她嫌弃曾经是冯昭仪的——尽管冯昭仪根本不曾在这里住过,她也要尽力全面清除冯昭仪的痕迹。全部弄上她本人的特色。但是东海珠子做成的帘子,也是每一旬都要换一次;为此,不惜调动库存的大量珍珠。再说她的衣服,每日三套,雷打不动。

甚至连小案几,都是黄金打造的,她的拖鞋也是用纯金编织成的,比昔日罗迦远征时,所见到的西域王的拖鞋更加富丽堂皇。

在这昭阳殿里,这些日子已经耗费了多少国库,多少粮仓?

梦醒时分2

在这昭阳殿里,这些日子已经耗费了多少国库,多少粮仓?

就连他,也不敢置信,自己的皇宫里,竟然能奢侈成这样。

以前,任何的宠妃加起来也不能如此,就算是林贤妃和左淑妃,也相去何止10倍?芳菲就更不用说了,她整日讲究低调,唯一的私房钱,不过一些散碎的金银。

甚至他自己,帝王出生,当然眼界高。可是,也从未奢华到这个地步。

这些,都是小怜予取予求,自己浑浑噩噩里,无论什么都肯答应。她要什么就给什么。钱财如粪土,珠宝如粪土,但求美人高兴,想要就拿去呗。

可是,却不料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前面的酒桌,是整张青玉做成的,上面镶嵌着大大的一颗祖母绿猫眼石。

好生眼熟。

竟然是从立正殿里拿来的——那是某一次夜郎国的进贡,自己随手挑起来放进去的。不过芳菲不太喜欢,所以就没给珠宝编号。凡是她不喜欢的,都不曾编号。

那是芳菲的私房钱!

这些日子,已经动用了那里多少不曾编号的私房钱了?甚至一些珠宝,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只是想,尽力地清除她留下的痕迹——只是想,她其实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跑了的女人!

自己还有更好的!

本来不是早就无所谓了么?

为何此时还会如此痛心?

为何还会拿别的女人跟她比较?

“陛下……我给你念奏折……”她声音清朗,过目不忘,“你看,这里又灾荒啦,我们可不能吃这么好……要救济灾民,他们才会拥戴你……”

“陛下……真正要为孩子祈福的话,我们就该节约点,皇宫太奢华了,真看不过去……”

“陛下……”

…………

“陛下,你看臣妾的衣服好不好看?是新作的哟……”这一声陛下,他如梦初醒,看着身边的小怜。

PS:在线写,在线更,估计更多点,我没说停止前,就会一直更,大家不时刷新下,看新的章节

梦醒时分3

她穿的是一种镶嵌了细丝金银线的纱衣。这样的纱衣,一件可以价值1000两金子,也是北国的纺织娘们连日连夜赶织的结果。这些年,北国南征北战,累积了大量财富之于,更有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改善,一些从南朝学来的丝织技巧,一些南朝来的能工巧匠,互相融合,北地很多地方,纺织技术,已经不逊色于南朝了。

这些专门为皇家宫廷制造礼服的纺织娘们,敢情已经在为小怜一个人负责了?

以前,他从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女人吗,天经地义该打扮得美貌妖娆。

但是,却不想到,一个女人,能耗费如此多的财富。

安特烈的声音响在耳边:

“舅舅,你若执迷不悟,必将亡国败家!”

太子的规劝相对委婉,却依旧是:“父皇,你要珍惜自己的身子!”

…………

他看着小怜,眼神那么奇怪。

屋子里炉火燃烧,温暖如春。

他环顾四周,鼻端,只有小怜身上的脂粉香。一炉沉香,反而辨不出昔日的那种迷迭的熏香了。

他漫不经意:“小怜,去把香点上。”

小怜喜滋滋的,立刻起身,素手焚香,一屋缭绕。

鼻端,又是那种淡淡的,熟悉的香味,萦绕不去,熏熏欲醉。果然又是那种熏香。

仿佛一剂麻醉剂。

他缓缓道:“小怜,这熏香还有多少?”

小怜娇嗔道:“陛下,不多了,快用完了……臣妾正派人去寻找呢。知道陛下喜欢,所以无论如何要多弄一点回来。好陛下,这种香可难寻了,又叫他们进贡,好不好?”

又叫他们进贡!!!!

张婕妤也缓缓出来,捧一壶温酒,斟满一杯递过去,柔声细语:“天寒地冻,陛下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罗迦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PS:空调跳闸,忽然停电了,继续更

梦醒时分4

罗迦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小怜察言观色,依偎在他怀里:“陛下,你今天心情不好?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想当然,肯定是太子了!陛下见了太子就是这种脸色。

她正要说下去,却看到张婕妤不经意地向自己使了个眼色。

她顺着罗迦的目光,看着那些立正殿出来的珠宝,撅起嘴巴,“陛下,人家都说,这些并非冯昭仪屋子里最好的珠宝,都是她那里的次品……宫女们说,她那里真正的上等珠宝,陛下都有编号的……陛下,臣妾要那些编号的珠宝……陛下,行不行?”

“什么冯昭仪?她已经被废黜了。”

世上再无冯昭仪!

这是小怜第一次从陛下口里听得这么确切的消息,只是,很诡异,为什么声音里带着一股愤怒的滋味?这么久了,陛下还有什么好愤怒的?

小怜本是要趁机打听珠宝的下落,却听得张婕妤不经意的咳嗽一声。她当然明白张婕妤的意思,立即转移了话题,抚摸着陛下的胸膛,魅声道:“陛下,今天太子找你什么事情?”

罗迦不经意地看着她,看着她妩媚的双眼,她打听这些干什么?

“臣妾听人说,太子感念冯昭仪的救命之恩,为她不平,肯定是企图说服陛下,让她回宫……”

太子—冯昭仪!

这二人,凭什么会被联系在一起?

罗迦冷笑一声:“她想回来?休想!朕早已厌倦了她这样的悍妇。”他一搂,将两名美人搂在怀里:“朕已经有了两位美人,岂会再要那个悍妇?她就别做梦了。”

“陛下……”张婕妤这才缓缓开口,“臣妾倒斗胆提醒陛下一事。”

“何事?”

“冯昭仪虽然被赶出宫。可是,陛下并没昭告天下,正式废黜她的身份。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她还顶着‘冯昭仪’这个头衔,难免让那些昔日想依附她的人再抱有幻想。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快刀斩乱麻,彻底宣布将她废黜?”

梦醒时分5

“人人皆知她被朕赶走。根本用不着再添麻烦了。”

“可是,名分的问题上,还是要有所交代的。当初金册金宝的敕封了,当然应该下令收回……”

张婕妤一时说得顺溜了,逐渐地,才发现陛下脸色越来越阴沉,立即便聪明地住口。

罗迦看着她,看着这位昔日以清高孤傲着称的张婕妤,她就如南朝的一支梅花,从来不屑争风吃醋,超然脱俗于其他女子之上,此时,为什么如此急不可耐地要废黜芳菲?

他笑得很神秘,“爱妃,朕以前一直以为你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张婕妤的面色变得十分难堪:“陛下,臣妾……臣妾这是怕陛下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后宫是朕的,这些也是朕的私事,朕说怎样就怎样,谁敢说三道四?”

“陛下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罗迦看着她越来越慌乱的眼神,高深莫测:“爱妃,你无罪!朕并未怪责你!”

至于冯昭仪,难道真的就那么明显?谁说自己离不开她?

谁会稀罕她?

小怜赶紧娇嗔地在他面上亲一下:“好陛下,你说了,要专宠我们姐妹的嘛……我们姐妹也是为了陛下好……再说啦,她都不在宫里了,留着金宝金册,外人不知情的,当然会一直以为她是冯昭仪,而且,宫里至今所有人都称她为冯昭仪……”

也不知是不是昭仪这个名号还在自己这个贵妃之上。

北国的名号,南北混杂,十分混乱,根本理不清到底谁最尊贵。尤其是贵妃和昭仪并列,更加不论不类。

唯一可以区别的,那就是做皇后!

这样,人人都知道谁是最大了。

罗迦又干了三杯,任小怜如何的喋喋不休,眉眼微斜:“小怜,你怎么也变成这样的庸脂俗粉了?纠缠这些有什么意思?”

梦醒时分6

小怜面色微变。没有意思?既然没有意思,怎么不下令马上废黜?

可是,她怎敢多说?立即媚笑着一招手:“来人,奏乐……陛下,今天臣妾为您准备了好节目……”

节目?好得很,节目!

罗迦哈哈大笑:“还是你们好啊。你们要知道,若是那个河东狮在,根本不会让朕有什么节目……她最恨朕有什么节目了……哈哈哈,她甚至说,这些节目都是要花钱的,又无用,说皇宫养这么些废人干嘛?不如精简……”

精简,精简,精简成她一个人?

“陛下,你何必为她生气?不值得……那个河东狮,巴不得宫里只有她一个人……”

“是啊,所以还是你们最好……你们最好……哈哈哈哈啊……”

张婕妤在一边不动声色,总觉得今日陛下很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心里急切,那些舞娘该登场了——逢君之好,一定要让陛下保持这些日子的状态,而非忽然变得这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