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来,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她这一生,从未尝试过这样的挫败杆。

忽然,有人影挡住了门外的月光。她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饱蘸着银华。

他只穿了便服,没有戴面具,盈盈地笑着,若春风扶柳。

她有些愕然,呆坐在地上不动,他却已经走进来,径自把她抱了起来。

“流光?”

“嘘,别说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们出了宫,只带了沈括一个人。赵显选的马跑得很快,裴凌南从未如此疯狂地骑过马,经不起颠簸,只能牢牢地抱紧赵显。她想,如果在这样风驰电掣的夜晚,一直跑到天涯海角,一直到地老天荒,那该多好。

到了一片山坡,赵显把两匹马都交给沈括。沈括跟随赵显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牵了马,走到一个不足以打扰到他们的距离。

这片山坡很空阔,头顶就是夜空,还有硕大的明月。裴凌南闻着青草的香味,听着阵阵的虫鸣,不自觉地旋转了起来。没有皇宫,没有束缚,没有身份,纯粹是此情此景,此心此意。赵显跟在她身边,见她打从心底里发出的笑容,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流光,我真快活!”裴凌南拉住赵显的手,一起转起了圈。那些繁复的舞步,好像长在她的脚尖,她拉着他,旋转,跳跃,像一个彻底被释放的真正的舞者。赵显静静地听她笑,陪她跳,直到她累得躺倒在草地上。

他侧卧在草地上,摸了摸她绯红的脸颊,“我知道你留下来时,便做了一个艰难的选择。收起梦想,放弃故乡。对不起,因为无能的我,要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不许胡说。”裴凌南伸手捂住他的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哪里无能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留在你身边,只要能陪伴你,我便无怨无悔。相反,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颗不值一提的心。我没有皇后的贤德,没有翁大人那样的父亲,我甚至连一支舞都跳不…唔…”

裴凌南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住了。他的长眼睫近在咫尺,他的鼻尖顶着她的鼻尖。

许久,赵显放开她,把吻落在她紧闭的眼皮上,“傻瓜,这不是不值一提的一颗心心,这颗心对于我来说,珍贵得胜过一切。我答应你,在我布置好一切之后,一定带你远离皇宫,远离尘世,我们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会有那么一天吗?”裴凌南轻轻地说,仿佛不敢奢望。

“会有,并且就在不远的将来,我发誓。”

裴凌南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也跟着笑了。

之后,她想起身,却发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颇有些尴尬,而某个男人的眼中隐隐还暗藏着一团火焰。她又有些慌了,堂堂皇帝,不会想要在,想要在…?!!

“流光…”

“嗯?”

男人俯身,极其温柔地亲吻她的耳根,显然没打算放她起来。搞什么?又不是热恋的年轻小姑娘,心跳怎么跟捣蒜一样?

“我…”某个小女子很不厚道地扭了一下,膝盖又很不人道地撞到了某个地方。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着急辩解,又急着去拉赵显的手,发现他的手烫得想要发烧一样,糟糕…这下是逃不掉了…

她心里对于以天为盖地为庐这事儿有点小小的排斥,双手抵在赵显的胸膛上。赵显伸手把袍子脱下来,铺在地面上,把她抱了上去。裴凌南满眼睛都是星星月亮,脑袋里面还有嗡嗡的响声,赵显贴着她的耳朵说,“抱歉,看来不灭火是回不了宫了。”于是那嗡嗡声,顷刻,变成了轰隆隆的雷声。

他伸手扯掉她的腰带,动作缓慢,更像是在欣赏某件奇珍古玩。裴凌南用双手捂住眼睛,虽然平日里这事儿没少干,但今天,此时,格外不一样。

她的身体像是缓缓盛开的花,所有的娇柔美好,都毫无隐瞒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亲吻她,舌尖舔弄,她便发出了羞人的吟哦。那胸前的红豆,瞬间便胀满了说不出口的情愫。

他的眼睛燃烧着大火,动作却极其缓慢,手指探入幽秘之地,轻柔地采撷花朵。

裴凌南弓身叫了一声,无助地抓住他的手臂,双眼迷离,“流光,求你…”她紧咬着嘴唇,身体颤抖着,因为他的侵入而浑身滚烫。赵显俯身吻她,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又引得她一身尖叫。

“凌南,你听好。”他的声音极度暗哑低沉,把身下灼热的**慢慢地推入她的身体。她牙关微颤,却因为他的话而勉力睁开眼睛。

天离他们很近,大地安静。

他停下动作,伸手拂过她的发鬓,“很多年前你说,任何人当了我的妻子,我都会出于丈夫的责任对她好。这句话我无法反驳。但是,你不一样。听到了吗?不是作为丈夫,不是出于责任,而是因为,我、爱、你。”

裴凌南远去的意识瞬间又涌了回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破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本能地尖叫了起来。这三个字,和那股神秘的力量一起把她抛到了高高的云端。而他还在她耳边反复诉说着,千言万语,好像只要这三个最美好的字眼就足矣。人生的意义,美好的愿望,不是全都在此了吗?

她闭上眼睛,颤动嘴唇,“我也爱你。”心照不宣的感情,永远没有说出口来得有冲击力,“上天入地,生死相许。”

赵显觉得那夜的自己一定是疯了,理智冲破了牢笼,感情犹如脱缰的野马,待到意识的时候,身下的人儿早已经不堪承受地昏睡过去。

月光极其温柔,他动手为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去。

“沈括,你过来一下!”

沈括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画圈圈很久了,刚才战况太激烈,纵使他年轻时也曾身经百战,仍是忍不住面红心跳。以前在沈府,他也曾跟双双偷偷听过,跟这次,绝对不是一个战斗等级。

听到赵显的喊声,他连忙跑过去,“陛下,有什么吩咐?”

“去弄一顶轿子来。”

“啊?现在?这个时候?可是我们不是有马…”沈括刚说完,马上意识到了,咳嗽了两声,“是,臣马上去弄。”

赵显坐在草地上,让裴凌南枕着他的大腿。他低头看她,她的呼吸均匀,嘴角挂着安宁的笑意。

第二日,裴凌南全身散架般地醒过来,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坐起来,惊觉这可不是兰仪宫的床,而是景福宫的龙床!天哪,这要是被朝廷那些老论大臣知道了,非得把她弹劾死不可!

她匆匆忙忙去找鞋,大殿内官听到响声,急急跑进来,小心翼翼地问,“娘娘醒了?”

按理来说,她还没有被正式册封,喊娘娘是不对的,可大殿内官是什么人?宫里的规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接着说,“皇上交代您多多休养,掌乐司那边,今天可以不用过去。还说玉大人要是责怪,他帮您顶着。”

裴凌南又有些脸红。昨夜…昨夜…好像不是梦?她身上有花香,显然是被人仔细打理过了。她抱着感激的心情,小声说,“昨夜一定是辛苦你们了。”

内官是何许人?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微笑道,“小的和宫人什么都没做。如果娘娘是指沐浴一事,小的们只负责搬桶打水。剩下的…”

裴凌南全身像火烧一样,连忙说,“你下去吧。”

“是。”内官的影子从龙帐上消失了。

裴凌南要疯了,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把赵显从头到尾骂了几十遍。沐浴?沐浴!沐浴…完了,她以后还有脸做人么?

掌乐司里,玉翩阡正向越香凌哭诉,“小越啊,你知道抢劫是什么吗?”

越香凌拍了拍他的手背。

“半夜三更去我家硬是把轿子抬走了啊!我追了八条街才知道那是沈括啊沈括!你说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还真能不借不成,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

越香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宫是什么地方?皇帝又是什么人?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所以一早,这件事就传遍了。紫宸宫刚刚还派人来问了情况,无奈昨天晚上跟出去的只有沈括大将军,问题是,大将军今天缺勤…

“打起精神!也许皇上帮了你一个大忙。”

花事五十

拜赵显所赐,裴凌南此后每每练舞,便会想起那夜香艳的一幕幕。他的吻,他的抚摸,还有深埋在她体内的欲火,总会让她面红耳赤。

而从此,跳舞的技术,真的不只好了一点点。

因为心中怀抱着美好的期望,因为爱盈满胸怀,所以,当脚尖踏着音乐,全身便洋溢出快乐来。

玉翩阡和裴大坐在一旁吃糕点,裴大因为被自己家的娘亲惊艳到,一块糕点吃到一半,就光顾着看了。待回过神来去摸盘子,已经空空如也。而罪魁祸首正在津津有味地舔爪子。

“小玉!”他不满。

玉翩阡笑眯眯地沉浸在美食中,充耳不闻。

此时,沈阡陌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跑进来,指了指后头,就窜到内堂去了。裴大和玉翩阡面面相觑,紧接着,又看到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小人追进掌乐司来。他左右看了看,就要往内堂冲,裴大连忙拦住他,“你是谁?”

小人不理裴大,径自喊道,“沈阡陌,你不许躲我,我一定要娶你!”

这声音太洪亮,连正在专注跳舞的裴凌南都听见了。

她停下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面容清俊的小人。何方神圣?

“你好,请问…”裴凌南走过来,企图亲切地与小人交流,谁知小人瞪了她一眼,“丑八怪,你赶紧走开!”

裴凌南愣了一下,裴大怒了,揪着小人的衣襟喝道,“你喊谁丑八怪!”

“贱民。”

“我非揍你不可!”裴大扬起拳头,裴凌南喝了一声,“光儿,不得无礼!”她看见了小人腰上的玉佩,已经猜出了他的来头。这种高傲嚣张的个性,原来是遗传自某个人。

南宫碧云寻到掌乐司来,果然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连忙叫道,“擎苍,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南朝的皇宫,可不是我们王府,所以不能随便乱跑。”

耶律擎苍走到她身边,“娘,我见到沈阡陌了,我要逮到她。”

“你喜欢她?”

“当然。我耶律擎苍一定要娶天底下最美的姑娘。”

当事人的娘和哥哥都很无语。某个哥哥甚至在内心把某个臭不要脸的死小子揍了几百拳。

南宫碧云摸了摸耶律擎苍的头,这才想起来要跟这里的人说声抱歉。可是她抬头,居然看见了裴凌南。裴凌南的错愕已经有所减轻,索性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南宫夫人。”

“你…”南宫碧云也回过神来,笑道,“真是好巧。”

裴凌南提议,一起去御花园走一走,南宫碧云欣然应允。裴大和被南宫碧云带走的耶律擎苍又用眼神厮杀了一番。

待到人都走了以后,沈阡陌才从内堂出来。

“你怎么招惹上耶律家的那个死小子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裴大义愤填膺。

沈阡陌却若有所思,“大裴,这次北朝派来参加琼花宴的,是宁王么?”

“南宫碧云都来了,肯定是宁王。”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啊。太后要还政,他却肯乖乖地来南朝?”

裴大陷入了深思。

玉翩阡看着这两个小不点儿,说出如此这番颇有些高深的对话来,很是惊诧。都说孩子的聪明随爹爹,可是皇帝陛下只有四五岁的时候,恐怕只知道调皮捣蛋吧?到底是要有多强悍的人,才能教养出这么两个妖孽来?

裴凌南和南宫碧云礼节性地聊天,说到这次来南朝的使团,不意外地,是由耶律璟领队。南宫碧云说,“王爷虽然是领队,可是还有副使,你知道是谁吗?”

“谁?”

“楚荆河大人。”

南宫碧云话音刚落,前方的路上似乎起了喧哗,只听一个男人骂骂咧咧,“老子说了多少遍了?你再过来,老子就揍你了!”

另一个女声应道,“我也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你眼睛被屎糊了是吧?老子哪里好了?你这叫浪费青春,浪费青春懂不懂!你别过来,娘的,叫你别过来听见没有啊!”

男人说完,紧接着,便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向裴凌南这边跑过来。裴凌南早就猜到是哪两个人,目光灼灼,一时激动得忘记了言语。而楚荆河在看到她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后面穷追不舍的秦书遥毫无意外地撞上了他的后背。她正开口欲骂,看到前方的裴凌南,一下子就愣了。

南宫碧云很识趣,拉着耶律擎苍先行离开了。

“荆河,书遥。”裴凌南眼眶有些湿润。

“娘的,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楚荆河骂了一句,忽然上前,很大力地抱了抱裴凌南便放开,“娘的,你留下来,连个信儿也没有!老子是不是你上司兼兄弟?你知道阮吟霄那个人不可靠啊!问他什么,都是摇头或者不说话,真要急死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沈流光要是敢欺负你,管他是不是皇帝,老子都灭了他!”

裴凌南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来,过去的五年,他们朝夕相处,亲如一家。此刻在南朝的皇宫看到如此熟悉的两个人,不禁泪如雨下。

“你愣着干什么啊,说两句!”楚荆河回头朝秦书遥吼,秦书遥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只是上前抱住裴凌南,“裴大裴二都好吗?裴二被送回来我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正在上京城外办事。我听说你要当皇帝的后宫了,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我们都过得很好。你别哭,你一哭我也跟着哭了。”两个女人互相给对方擦眼泪,而后又哭又笑。

楚荆河摇了摇头,退到一旁,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裴凌南把楚荆河和秦书遥带回兰仪宫,吩咐内官去准备酒菜。

赵显来兰仪宫的时候,听到内官说裴凌南带了两个朋友回来,立刻就猜到了是谁。因为他刚刚见过使团的正使,宁王耶律璟。

“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算了,别打扰他们。”赵显摆了摆手,就转身走了。

许久不见,三个人有许多话说,又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裴凌南稍稍还有些意识,把秦书遥弄上床,再也搬不动楚荆河,自己也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黑暗中,有个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便消失了。

琼花宴这日,皇宫热闹非常。宫人忙着张灯结彩,掌乐司对歌舞进行最后的彩排。裴凌南因为紧张,频频出错,玉翩阡好话说尽了,还是不能把她拯救出来。玉翩阡正郁闷的时候,景福宫的内官跑来,说皇上要见裴凌南一面。

为了琼花宴,裴凌南已经有几日没见到十分忙碌的皇帝了。而今天是最忙碌的日子,这种时候,还有空见她这样一个闲杂人等?

裴凌南跟着内官走到离掌乐司很近的一个楼阁,内官俯身说,“娘娘,皇上在上面等您。”

裴凌南跑上楼,见皇帝临窗而立。

“流光?”她走过去。

因为没有外人,所以皇帝没有戴面具。他应身回过头来,眉梢眼角稍稍显露了一些疲惫。他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柔声道,“这几日忙着接见使臣,也没空关心你。准备得如何了?”

那夜的事情,多少让裴凌南心里留下阴影。虽说他们的心是靠得更近了,可是面对他,却忽然多了一些莫名的别扭。那别扭让她不愿意离他很近,所以稍稍挣扎了一下。

赵显是何等心思的人,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猜透。

她越挣扎,他便抱得越紧,最后索性压在墙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几日不见,思念如火,让他饱受煎熬。可这别扭的家伙偏偏不配合,只能使用“暴力”。

裴凌南的呼吸被他剥夺,又因为被挤压在他和墙之间,喘不过气。

她想要反抗,却引得他更加用力地压制,而后忽然长舌直入,在她口中狂肆地掠夺起来。

裴凌南渐渐地双腿发软,无力反抗,甚至只能靠他手臂的支撑才能勉力站稳。

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就在她做了最坏的打算的时候,那人终于停止了攻击。

她急剧地喘气,脸和唇是一样的颜色。

赵显好心情地笑起来,因为现在是有人死抱着他不放。

“你你你…”她浑身绵软无力,“你”了半天也只能干瞪着他。谁说分开五年没什么变化?做了皇帝之后变得这么霸道了!

赵显动手给她整理凌乱的衣服,“刚刚从掌乐司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你在里面手忙脚乱的,本来想进去安慰你一番,又觉得不如我们‘单独’聊聊,就把你叫过来了。”

原来如此。可是她没觉得聊完之后有什么显著的效果啊…没错,她是不紧张了,因为把跳舞的事情忘光了…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今夜跳舞的时候,只要想着我,就一定能跳出很好的舞来。”

“啊?”

赵显扬眉,眼中有几分促狭,“刚才不是听玉官说心中要想着美好的事么?月夜,山坡,我…是不是很美好?”

裴凌南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耳朵,叫起来,“沈流光,你这个…你这个!”她搜肠刮肚,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只能飞起一脚,结实地落在某人的腿上,然后匆匆地逃跑了。

对,逃跑。再呆下去,她的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

玉翩阡见裴凌南匆匆地跑回来,双目含情,脸颊绯红,还有某个偷腥的皇帝在嘴唇上留下的明显痕迹。他很自然地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很默契地与大家一起装作没看见。

是夜,皇宫灯火辉煌。各国的使臣和南朝的大臣三五成群地进入仁政殿。

赵显和翁怡君坐在主座上,为了让使臣不觉得受冷落,南朝的官员和他们交错着坐在一起。席间,歌舞助兴,觥筹交错。每个人都与身边的人热烈地交谈着。

赵显和翁怡君一边观看舞蹈,一边交谈两句,脸上都挂着礼节性的笑容。

翁怡君笑着说,“调查过了,宁王的三夫人本是南朝人,好像与赏花楼有些牵连。”

赵显对着下面微笑,“凭赵康的本事,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来。朕有本事立他,就有本事废了他。他们早晚会再有所行动。”

翁怡君表情不改,“皇上万事小心。”

与此同时,坐在左相和赵康后面的沈括,一边饮酒,一边伸长了耳朵听。坐在他身边的越香凌给他倒酒,“将军,听不到什么的。”

“你查了周围吗?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