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亲,而且即使刚才自己并没有彻底醒,也知道他亲了很长时间,他这么没完没了地亲自己,是想要怎样?

是想跟自己做男女间生孩子的事情吗?

“亲——我,不用问问我?”

“忘记问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葛晴知道他又在胡扯,什么忘记问了,分明趁着自己睡着了,就扑了过来。

“你讨厌吗?”他问。

“什么?”葛晴问,问完了,又明白了,“吻我吗?”

他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睛,等着她回答。

葛晴摇头,说道:“当然不讨厌。”说完这句话,又理所当然地还加了一句;“你做什么我都不讨厌。”

葛天籁嘴角的笑容因为她这句话而消失,轻松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无比,支撑着他身体的双臂放下,他沉重的躯体整个压在葛晴身上,隔着薄薄的春秋被,葛晴感到了他男性动情的象征,目光因而睁大,愣愣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

“你——”葛晴张开嘴,想要问的话,被他的双唇堵住了,他又接着吻起她来。

活到二十六岁,在清醒状态下,被喜欢的人亲吻,这样的经验于她还是第一次,葛晴有些被吻昏头了,气喘吁吁地,后来被吻得多了,她也不知道怎地,竟然喜欢上了这种事儿,原本老老实实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抬起来,轻轻地捧着葛天籁的脸,回吻起他来。

葛天籁因为她的主动,而微微吃惊,抬起头来看着她,葛晴脸有些红地汗颜道:“我不知道接吻这么有意思,原来以前这些年,我错过了这么好的事情。”

她的话让葛天籁忍不住笑了,伸出双手,将她的脸蛋用力捧住,使劲儿揉了揉,然后从她身上快速地翻身下来,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说道:“天快亮了,快睡吧。”

葛晴想不到他就这样就要睡了,她是医生,没吃过猪肉,可看过无数的猪跑,当然知道对男性来说,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硬是忍着该有多辛苦,可是他竟然真的忍住了,这证明了什么?

是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还是太过在意自己?

眼睛看着他闭着眼睛的睡颜,眼睫毛竟然像个颜值极高的女孩儿一样长,棱角分明的脸在双目紧闭的时候,没有清醒状态下那样锐利锋芒,看上去反而有一种清澈透明的少年感,这样的少年感不由得让她想到妹妹当初在谈论葛天籁时,曾经对他的那句评语:

认识的所有男生里,只有葛天籁不给人以性的压迫感。

现在他的行为仿佛就在为当初妹妹的那句评语做了最佳的注脚,葛晴想到,身体被他这样搂着,两人挨得如此之近,一种被人珍惜被人爱护的感觉,从她心里滋生,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以至于她的头被他牢牢地扣在胸口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

从出生开始,就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多余的人,低到尘埃里的出身到底多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人生观,她自己并不清楚,从没有人看重过她,爱护过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看重爱护过自己,咬着牙支撑自己向前努力,头破血流的时候,最大的想法就是大不了一死——是的,她总是想着死,不管她表面上曾经多么的上进努力,多么的想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拔出出身的泥潭,本质上,她一直是个悲观厌世的人。

直到此刻。

原来被所爱的人爱护看重是这样的感觉,仿佛干涸扬尘的沙漠里突然冒出来汨汨的清泉,她眼睛盯着葛天籁,看得痴痴地,当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忍不住突然开口,对他说道:“当我男朋友吧?”

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没太懂她的话。

“做我男朋友,行吗?”葛晴又重复说道。

他这次明白了,看着她,问:“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不同意吗?”葛晴心中一沉地问,她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会去做,不懂男女关系上的什么攻防进退的策略,直接得近乎鲁莽。

“不是——”

“是心上已经有别人了吗?”葛晴心里有些难过地问,十年,实在太长了,他喜欢上了更好的女人,也很正常,只是一想到他有了别人,以后这辈子都不需要自己了,心口就痛得无法自持,几乎想要痛哭一场。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她没哭过,也不允许自己哭,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只是移开了目光,不敢在看他。

“没有。”他说,伸出手,扳着她的下颏,将她的脸移过来,隔了好半天,对她轻声说了两个字,“等我。”

没有解释,没有原因,还是这两个字,让她等他,然后他就一句话不再说,只是伸出手来,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次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紧紧地嵌在怀里一般,说什么也不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有些拖了?那我尽快完结吧,相信我,没人比我更想快点儿完结了。

因为要在山上住几天,所以隔日更好像也不很确定,事先跟大家说一下,抱歉抱歉

妹妹

25

葛婷手里端着茶盘, 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伏案忙碌的他, 几次想要开口问他口渴吗,想要喝茶吗,可话仅停留在嘴边, 怎么也说不出口。

同居在一起将近半个月了, 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只要孟田宇不外出, 其他的时间全都呆在一起,但即使如此,他们俩每天说过的话,甚至都不超过十句。

孟田宇总是很忙, 忙得电话不断,有时候甚至吃饭的中途也经常被事务打断,一顿饭分几段儿才能吃完是常有的事, 葛婷能看出来他的野心,最近占据他时间最多的一个业务是收购一个小有名气的日化品牌, 中间似乎遇到了一些资金和人事上的困难,为此, 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很少超过五个小时。

他仍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头的文件,葛婷站在他身后,看他始终不回头, 努力的样子让人不好打扰,等了好半天,他始终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葛婷无奈,将茶盘放在他旁边,哒地一声轻响,让孟田宇猛地抬起头,看见葛婷,还有自己旁边的茶盘,有些纳闷地问;“干嘛?”

“喝茶吧。”她回答。

孟田宇阖上了文件,眼睛扫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冷淡地说:“我告诉你我渴了吗?”

“不渴就不能喝?”葛婷看着他,问道。

孟田宇听了,眼睛看着她,那目光里毫无暖意,带着审读和算计,就仿佛他在算计他面前的那些报表和市场报告一般,葛婷被这目光看得心凉,伸出手,打算将托盘拿走,就在这时,听见他声音很低很低地说了一句:“那茶里有没有慢性毒药?”

“毒药?”葛婷以为自己听错了。

“毒死了我,你不就可以解脱了吗?”他说着,眼睛看着葛婷,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用力地盯着她。

“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寻找解脱?”葛婷错愕地问,怀疑他是不是疯了:“你——你真的这样怀疑我吗?”

他沉默,一言不发,隔了一会儿伸出手,拿过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厚泽和润的大红袍,很好喝,他并不像她一样热衷于喝茶,但还是将杯子里的全部喝光,轻轻地放下茶杯,然后头也不抬地对她说:“谢谢。”

“你要是不信任我,又何必死乞白赖地把我留在你身边?”她僵硬地站在他旁边,看着伏案工作的他,对他说道:“放了我,离我远远地,不是安全得多吗?”

孟田宇从文件上抬起头,扭过来看着她,不算很有耐心地说:“我这会儿有些忙,要吵架能过阵子吵吗?”

“我才不吵,是你污蔑人在先,难道我还不能为自己说句话——”话多起来,她的声音就无法保持平静,又开始颤抖,就如同过去的很多时候,她在怄气的最后,总是忍不住情绪激动,被他气到内伤一般。

“你可以说话,能等我忙完这些事吗?”他不耐烦地打断她。

葛婷看他竟然振振有词,气得嘴唇煞白,脑子一团混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凭空地伸出手来,将他面前的文件一通乱搅,弄成一团乱粥,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他说道:“我下毒了,一会儿毒发身亡之前记得喊我,我好打电话送你去医院。”说完这句话,她用力端起茶盘,快步走了出去。

他跟在她后面,在客厅追上了她,有力的手扯着她的胳膊,让她一步都动不了,声音里带了怒意地问:“我们的关系有好到让你对我献殷勤吗?你没事儿给我送茶,我怀疑里面有药,也是很正常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你都对,我都错,行吗?”葛婷一句话都懒得多说,恨恨地道:“下次我就在你的菜里下毒,你最好一口都别吃,否则毒死你。”

“为什么要这么狠?”

“还不够狠,不然你怎么还能活着怀疑我下毒,早就被我毒死了。”

孟田宇看她秀美的脸上恨恨地,脸颊都气得通红,心想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刚刚那句“有毒”的话看来是不该说的,只是——只是自己用不那么光彩的手段硬是把她留在了身边,日日夜夜地霸占着她,她心里应该是不高兴的吧?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己,每天对着讨厌的男人、恶心的男人,她心生怨恨也是很正常的吧?

知道她不愿意,知道她根本不喜欢、甚至恨着自己,可惜即便如此,他也没法放她走——折磨她,让她跟自己一样受很多很多年的罪,难受到俩人一起死的那一天为止,那时候他或许会让她走,在这之前,她想都别想离开自己。

留在我身边,看着我用尽所有的法子,赚到海一样的金钱,然后懊悔终生,对她这种金钱至上的女人,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只需要想想就让他心生痛快。

“毒死了我,还有谁能这样对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用力,将她拽到怀里,低下头对她吻去。

葛婷知道他要做什么,心头像泼了冰水一般,透心凉,挣扎不过,无论是体力也好,狠心也好,她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在他用力吮吸自己的脖子时,想到过几天就开学了,她抬起手来,捂着衬衫领子遮不住的位置,对他说了句:“马上开学了,别亲这里。”

他乌黑的眼睛抬起来盯着她,对这句话的回答是双手用力将她禁锢住,低下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分外用力地、刻意留下一朵朵情/欲的证明,耳后,咽喉,所有地方,无一幸免。

葛婷紧紧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体里进出来去,像一条雪白的搁浅的鱼。

他做完了,就起身离开,进了洗手间,出来时,脚步在客厅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终于看也没看躺在沙发上的她一眼,就径直走进里面的小书房,直到天黑,也没再出来。

葛婷在沙发上躺了很久,夜晚来临,小区里谁家的饭菜香气从窗外飘了进来,下班回家进出单元门的声音此起彼伏,楼上的小孩子又开始了踢踢哒哒的游戏,以前总是觉得好吵闹,今天听起来,却别是一番滋味——她一动不动地听着,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的时候,她都浑然不觉。

长这么大,她总是在内心的深处羡慕着别人,有爸爸妈妈的那些同学,有漂亮新衣服的那些同学,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克服生活中那些难关的同学,全都是她羡慕的对象——因为她是如此自卑,自卑到永远都不相信有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情境,就是这些年自卑心境的最好佐证。

如果她真的好,孟田宇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她呢?当年的自己如果能像姐姐一样,咬紧牙关靠着自己的力量读完了中学,就不会认识孟田宇,也就不会被他瞧不起,今时今日受到这样的屈辱…

她从未想过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也从未想象过这样的生活会与自己结缘,可是这样衣衫不整像个充气娃娃一样躺在沙发上的这一刹那,她内心深处竟然有些羡慕起楼上那位带着两个娃娃的年轻妈妈来,至少,那个妈妈还有两个小娃娃爱她…

她感到了身体下部的潮湿,是的,他从不使用避孕套,这就意味着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定时吃避孕药,比现在的自己更凄惨的,就是现在怀孕的自己了,她麻木的脑海中一激灵,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卧室,拉开床下的抽屉,找到小小的铁皮盒,打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明明还有三粒,然后才是断药的日子啊?

难道自己记错了?

她纳闷地关上抽屉,又在别的可能的地方翻找了一会儿,到处都不见药的踪影,她不敢掉以轻心,心想干脆下楼到药店重新买一盒,就在这时,听见身后他的声音响起,对她说道:“找什么?”

“避孕药,你看见了吗?”

“有个空盒,你昨天丢进厕所的垃圾桶了,是不是那个?”

葛婷听了,立即起身走到垃圾桶处,果然看见里面有个空盒,可是里面空空如也,连一粒药都没有留下,她有些纳闷地想了一会儿,内心有些不确定起来,难道自己真的记错了?

“出去吃饭吧?”他说道。

“你自己出去吃,我有些事,先出去一下。”葛婷答道,拿起自己的零钱包,打算出门。

“去哪儿?”他伸手拉住她,问道。

“买药。”葛婷简单地回答,用力地一抖胳膊,想要把他的手抖掉。

“买什么药?”他抓得更紧,不肯松开。

“紧急避孕药,我觉得我还是小心点儿——”

孟田宇听了“紧急避孕药”几个字,眼神立即变了,立时想到十年前南湖畔自己带着水湿的她赶回市区,那时候她就曾经吃过一次紧急避孕药——流血流得染红了别墅里的床单,那鲜红的颜色和她苍白的脸,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想都不想地伸出手,将她的身子重新拽住,嘴上说道:“不许去。”

“为什么?”

“那药对身体不好,你不要吃那个药。”

“我不想怀孕,不好也得吃。”

“不会怀孕的,你一直都有吃长效避孕药,怎么可能怀孕?”

“万一呢?如果真的怀了孕,我怎么办?你想过我一个老师,单身怀孕意味着什么吗?”葛婷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我会丢了工作,你难道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进入尾声,最近一直在带孩子外出探亲和旅行,虽然背着笔记本,但是好像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也并不能安心写字,更新上我有心无力,实在对不起大家 。

妹妹

26

“怀孕了, 我们结婚, 然后把孩子生下来不就行了?”他理所当然地答。

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而且, 就算结婚,也绝对不会是跟你——葛婷在心里想到,她接着用力, 想要甩开他紧握自己的手, 以往跟他之间的肌肤相触,常常带着一股来自旧日的熟悉感,那青涩又懵懂的青春岁月, 两个人度过的许多疯狂又糊涂的日子,全都让她心中慨叹不已,不是不怀念,不是不动心, 只是这所有的感念动心,都在他日复一日的恶意与冷淡中消磨殆尽,现在的她, 看见他,心中涌上来的就只有深深的反感。

怎样才能摆脱眼前的日子呢?

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脑海中想到的就只有这件事情,距离开学还有三天的时候, 她趁着孟田宇不在家,打算出去到书店买一些今年教学要用的参考书,为了遮掩白皙的脖颈上触目惊心的吻痕, 三十八度的高温她特意在上身穿了一件高领的衬衫,站在书店里,她能感到旁人对她投射过来的好奇的目光,这让她全程低着头,轻易不想抬起。

“葛婷?”有个声音好奇地叫她的名字。

葛婷抬起头,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对面书架一个年轻男人正在看着她,满脸惊讶的笑容,戴着眼镜,五官清秀,葛婷辨认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认出来这人是谁,有些奇怪地问:“您是?”

“我是秦文瑞,跟你一个学校,六年级组教数学的,你没认出来吧?”秦文瑞笑着说,声音听上去非常好听,十分斯文有礼。

葛婷有些不好意思,她入职一年,但是几乎从未参加过任何的教职员工活动和联谊,连同事之间的人情往来,她都能推就推,因为那时候,她一心想的就是掩人耳目,低调再低调,不要让孟田宇找到自己。

可惜,还是被他找到了,过往的低调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让自己在这座城市仿佛一座孤岛一样,除了日夜忙碌不堪的姐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个能说说话的熟人都没有——

她对秦文瑞笑了一下,打了招呼,说秦老师好。

“你也是买参考书吗?”

葛婷点了点头。

“那一套不要买那个版本的,人教版的最好,题型更广泛,解题思路也更细致,可以帮助学生由简入繁更快地掌握题型,你手上这个版的很多东西都是拼凑的,大杂烩。”秦文瑞看着葛婷手上的书说道。

葛婷哦了一声,她对这方面研究不多,看秦文瑞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竟然懂得这么多,有些好奇地问:“秦老师对这些很懂吗?”

“还行吧,我暑期在外面暑期集训班上课,中午出来逛书店顺便看看,葛老师你呢?”

“我也是没什么事,顺便逛逛。”葛婷说道。

秦文瑞听了,眼神一亮,有些高兴地说道:“葛老师真的没什么事吗?要是这样,辅导班今天正好有个老师临时有事请假,那边儿下午急需人临时帮忙照看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帮这个忙?”

葛婷想不到他竟然说出这番话,惊讶地看着秦文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真是特别需要人,不然我不会开这个口,我们照样算钱给葛老师你,一个下午二百块,你看怎么样?”秦文瑞眼睛看着葛婷,嘴上说着让人帮忙,说着“所谓”的薪资,但难得他态度特别坦白,语气又极为诚恳,竟然不让人感到突兀和没礼貌。

这是一个情商极高、特别会跟人打交道的男人,葛婷在心里想到。

她想到孟田宇,以他的性格,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在外面兼职,会不会惹出风波来呢?心中想到这里,又未免悚然一惊,心想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考虑事情竟然以他的喜好作为出发点了?

他算什么?

她对秦文瑞点点头,说道:“那就请秦老师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我到时候赶过去。”

“哪用发什么地址,就在这个后面财富大厦的二十二层,你一点四十的时候过来,直接找瑞文教育就行了,午休的时候到处都是小孩,一找就找得着。”秦文瑞说到这里,拿出手机,对葛婷说道:“葛老师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和微信,我加一下你,方便联系。”

葛婷连忙拿出手机,说了联系方式,秦文瑞将她加进通讯录,在微信上打了招呼,然后收起手机,看着她笑着道:“中午葛老师在哪儿吃饭?”

葛婷害怕被请吃饭,连忙掩饰地说道:“估计要回家吃。”

秦文瑞就大方地笑了笑,跟她说了再见,转身走了。

葛婷看着他消失在向下的扶梯上,心想虽然不熟悉这个同事,但还真是个八面玲珑颇有些社交手段的人,同是老师,人家是成熟的社会人,而自己就还像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一样,想到这里她有些汗颜,这些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确实有些失败。

甩掉了孟田宇,一切重新开始,以自己现在这个年纪来讲,应该犹未晚矣——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安全有效地甩掉他?

不能操之过急,对付他必须谋定后动,只要最终能从这样的生活里挣脱开去,哪怕等上十年八年,也是值得的。

她选了几本书,下楼给钱结账,出了书店的大门,向左是通往市中心最繁华地带的几条街,各种豪华高档的饭店特别多,而向右一拐,就是各种特色的小店小吃摊,她习惯节俭,向着右边的方向拐过去,在三十多度的高温下,穿着长袖高领衬衫,走不出多远她就觉得头晕眼花,也不敢再向前走了,进了路旁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饺子馆,室内冷气很足,她几乎是长长地透了口气,走到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抽了几张面巾纸,轻轻地擦着脸上沁出来的汗水。

“咦?葛婷,怎么又遇到你了?”

她听见一个声音从自己身后传过来,回头看时,竟然就是刚刚在书店见过面的秦文瑞秦老师,她有些奇怪,“你也在这里吃饭吗?”

“对啊?你也喜欢这里的饺子?”秦文瑞说道,一边说,一边拉开她对面的椅子,驾轻就熟地坐了下来。

“我第一次来,秦老师常常来这里?”

秦文瑞点头,一旁的服务员过来点餐的时候,他看也没看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径自吩咐道:“一斤酸菜驴肉的,一斤白菜猪肉的,再来一个你们的特色拌牛肉和凉拌三丝。”点完了,他对葛婷笑着说道:“我请客,正在创业初期,先简单请点儿,将来事业拓展开了,就请葛老师吃大餐,算是答谢葛老师刚刚的帮忙。”

葛婷连忙推拒,因为不想跟任何人——尤其是异性,产生超越普通关系的来往,被请吃饭这种事,在她心里,都是需要回请的,这样的人情纠葛,对陷身在孟田宇掌握中的她来说,并不合适。

她不用问,就知道孟田宇绝对不会赞同自己跟男性同事过从甚密,脱身不得的时候,跟他相处的最好模式,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好在知道秦老师的微信,到时候将饭钱转给他就是了,想到这里,心里略安,就对秦文瑞说道:“秦老师在创业吗?”

“对啊,基础教育这一块的市场非常大,我已经递交了辞呈,打算在外面独自发展事业了——刚刚跟你提到的瑞文教育,就是我自己开的,现在打算辞掉在学校的职位了,所以可以公开这么讲了。”秦文瑞笑着说道。

文瑞,瑞文,看来这位秦老师还真的很有想法呢,竟然偷偷摸摸在外面开了公司,还在学校发现之前辞了职,勇气和手腕都让人不敢小觑。

“葛老师有意到我的公司大家一同创业吗?”秦文瑞问着葛婷,眼睛看着她,眼睛后面的目光专注又带着一丝揣摩,让葛婷心中微微一动,心想莫非这个才是他请自己吃饭的目的吗?

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偶遇吧,纯粹的偶遇不会讲这样的话题的。

她犹豫地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笑着摇头说:“太突然了,我没考虑过。”

秦文瑞听了,也笑了一下,饺子和菜陆续端了上来,秦文瑞做了个请的手势,葛婷拿起筷子,恰在此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葛婷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孟田宇,听见他在那边问自己:“你在哪儿?”

“书店。”她答,看了一眼秦文瑞,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另一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