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马特从容的站着,手腕一抖,长鞭便像毒蛇般呼啸卷起,伊斯诺德立刻闪身退避,那鞭子中途转向拦住他的道路,伊斯诺德也随之急转脚跟,让鞭子擦身而过。在提亚马特富有技巧的挥舞下,他像个人偶般弹跳起舞,不得停歇。

鞭影渐渐织成一张大网,伊斯诺德闪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常人来看就像个飘渺不定的幻影。提亚马特没有时间玩这个游戏,他大踏步向前,左手的匕首闪着寒光。

这两把武器一长一短一软一硬,性质完全不同,很考较技术,但如果使用得当,则能封住敌人远近射程,伊斯诺德臂膀上立刻多出两条血淋淋的伤口,深可见骨。他被逼不断后撤,直退到墙根,背后就是书架。

他身体绷紧,所有心神都灌注在如何抵挡上。鞭子从脚踝处扫过,他跳起来,但提亚的匕首同时出手,往腰间戳来,可他已经身在空中,无法进行第二次跳跃了。

必须要躲过!更高!更高!伊斯诺德爆发出一种强烈信念,热烈到血液也要沸腾。突然的,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升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几乎到达书架最高层,俯视着提亚马特的头顶。

他居然在空中漂浮着!伊斯诺德大为吃惊,差点摔下来,他轻轻踢了一下天花板,利落的翻身落到较远的地方。浮空术是卓尔贵族们特有的魔法,身为平民的他虽然见过许多次,但并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够掌握。

提亚马特挑眉,以一种异常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居然真的飞起来了,很开心吧?”

伊斯诺德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沮丧。妮多的龙血不仅加强了他的反应和速度,甚至在魔法上也有提升,刚刚那种困境就激发了他的能力。

当然,这绝不会是提亚马特乐于见到的情况。伊斯诺德预料到,他会接受更加暴力的虐待了。

“我本意是想让你知道下自己的地位,但没想到你这虫子居然活的更欢畅了……”提亚马特轻声低语道。他对这个黑暗生物的坚强反抗也微微吃了一惊,但这股讶异不过昙花一现,立刻就消失在残忍的本性中。

他轻轻笑起来,仿佛一股柔和的清风:“我曾经答应过送你一对翅膀的,居然忘记了,让你不得不领悟浮空术来飞,真是抱歉啊。”

听到这恶魔般的笑声,伊斯诺德突然觉得后背剧痛,他今晚就要把自己做成那种“血鹰”吗?

他站着等待审判,但提亚马特只是把武器放回挂架,然后捡起法袍披上。

“你去吧,以后不用来这儿了。”

提亚马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法师塔的大门自动打开。伊斯诺德又是放松又是惊讶,内心深处中还隐隐有种失望。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从这制裁中得到了提升,当然不会纵容这好处继续下去。但提亚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吗?

伊斯诺德带着不安,离开法师塔,向着妮多的居所走去。他的主人仍在香甜的梦乡之中,对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在无人的星光下,卓尔忍不住又试验了浮空术。

他再次飞起来了。

接下来几周平静无波,提亚马特来上课的时候依然对他熟视无睹,仿佛他只是墙角趴着的虫子。直到妮多的生日到来,她的兄姐们陆续从各地回来相聚。

这一天下课后,提亚马特拿出了礼物,一个蓝-丝绒的小盒子,上面扎着粉色的蝴蝶缎带。

妮多迅速撕掉包装,打开盒子,立刻尖叫着跳起来亲吻小哥哥的面颊。

“秘银!是秘银!”

这美丽珍稀的金属每一次都能让她快乐,而提亚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这是一对翅膀型的小饰品,羽毛细微如蛛丝,精湛绝伦的工艺让精于珠宝鉴定的龙也无可挑剔。妮多把它们从丝绒盒子里取出来,发现翅膀下是一个小圆圈,接口处可以活动,比戒指或耳环都小多了。

“这是什么?胸针吗?”她疑惑地问道。

提亚马特摇摇头,绽放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去问问你的卓尔,他清楚这首饰的用途。”接着离开了妮多的居所。

PART 16 穿环

当这对精巧华贵的秘银首饰摆到眼前时,伊斯诺德立刻从上面看到青年恶魔般的微笑。妮多收到礼物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催促着卓尔仆人:“快说这是什么?提亚说你知道的。”

珠宝美丽的银光折射出非同一般的恶毒心思,以至于让他嘴里泛出强烈的苦味。他不可能面对主人的询问沉默,当然更不能撒谎。在血契的强制下,伊斯诺德发出了干涩的回答:“是一对乳钉,主人。”

“乳钉?像耳环那样的东西?”她深入地询问。

“差不多……只不过它们用来装饰胸乳。”伊斯诺德开始预料到将要遭受的痛苦。

提亚马特的残忍之处就在这里,他必须亲口解释这珠宝淫邪的用途,而且还要主动向主人恳求承受屈辱。提亚马特曾清晰地表达出将要送一对翅膀,如果伊斯诺德胆敢用诡计躲过这“馈赠”,那将面临更难以预料的折磨。

“穿过乳-头吗?”妮多明显地迟疑了,皱着可爱的眉毛问:“想想就疼死了,提亚干嘛送这个,我可不要在那里穿孔。”

伊斯诺德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

“不,这是您的礼物,我的惩罚。”

没有点蜡烛,温柔的月光洒向卧室,他们面对面坐在厚实的狐绒地毯上。伊斯诺德慢慢脱下外套,然后是长袖衫,将光-裸的上身呈现在主人面前。他乌木般黝黑的皮肤在月光下散发出丝绸的质感,而紧实的肌肉因为即将接受的磨难绷着。

妮多迟疑地问:“你确定要戴上?这好像比扎耳钉要痛。”她倒不是舍不得把礼物放在仆人身上,正相反,卓尔族的肤色其实能够更加衬托秘银之美。几年前刚刚收下这个精灵时,妮多就花了大半身家买了对秘银耳钉,至今还在他耳尖上。

伊斯诺德挺起腰杆跪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畏惧神色:“我确定。为您装饰自己的身体是我的义务和荣耀。”妮多的片刻犹豫让他觉得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在充满恶意残酷的环境中,也只有这个单纯的主人会关心他是否会难受。

“那好吧!”妮多把小翅膀从盒子里取出,急匆匆地拨弄下面的银环。整件事都这么私密而莫测,她隐隐有种兴奋感,解释不清也猜不透。

圆环的接口很精巧,她摆弄半天也没打开,如果不是贵重的秘银,这个没耐心的少女就直接用蛮力了。瞧着她笨拙的样子,伊斯诺德心里暗叹,看来今天是要指导她对自己下毒手了。

“我来试试好吗?”得到允许,他伸指推了一下,又试着旋转,圆环机关弹开了,露出一支极锋利的弧形针。针尖的锋芒在月光下聚集成一点蓝光,伊斯诺德腹部抽紧了,他宁愿被匕首砍一刀。

妮多看了看目标,他胸前的两点呈暗红色,那里的皮肤和嘴唇一样薄,看起来很脆弱。

“可真够小的,就这么直接扎进去吗?”她咕哝了一句,觉得这两个可怜的小东西从色泽到大小都像蛋糕上的葡萄干。

“应该让它们先立起来。”伊斯诺德刚想自己动手,但妮多却先行一步,双手滑过他腰侧,抱住他啃吻小小的乳-尖。

“主人……”

“别说话。蛋糕最顶上的水果都是属于我的。”妮多霸道地宣布。

伊斯诺德轻轻抽了口气,挺胸迎向她。身为奴隶,得到主人服务是很少有的恩惠。她的唇舌技术很拙,但口腔温热湿润,努力画圈的样子非常可爱,伊斯诺德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吸取充满生命气息的香氛。贝齿的碰触有点粗鲁,但这正是他喜欢的方式,些微痛觉刺激使乳-头更加快速的挺立起来,涨成一粒坚硬的小球。妮多欣赏了一下,对这个成果比较满意,擦擦嘴,换另一边继续努力。

很快,伊斯诺德的身体准备好了。

从目的上来说,主人为奴隶穿环的过程,更像一个占有仪式,以对方强烈的羞耻和疼痛来巩固主人地位,而乳环就是占领的标记。让妮多马上领悟这门技术是不现实的,伊斯诺德只能自己来完成这个饱含耻辱的仪式。

卓尔们对人对己都狠辣无情,因为不够谨慎而遭到制裁,伊斯诺德愿赌服输。他稳稳捏住翅膀下的弧形利针,一次扎透自己身体上最敏感的器官。痛觉从脆弱的乳-尖上猛然升起,像在胸前点起了一把火,烧得他肌肉绷紧,浑身颤抖。把弧形针捏合成圆环,小翅膀紧紧咬合在乳-尖上,带来跟体积不相符的沉重坠感。

伊斯诺德咬紧牙关,换了一口气,抓起另一个乳环,重复这摧残的过程。汗水从他额头和后背流淌下来,肌肉绷到极致,两边胸乳仿佛被刀尖剜出来又塞了回去,痛得难以忍受。这邪恶的首饰带来的羞辱更戳得他体无完肤,眼眸湿润。

妮多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血液流回躯干部位,使他肤色苍白,手脚冰冷,但却一声不吭。

“疼吗?”她问道。

伊斯诺德很想回答没什么,这对乳环象征的羞辱已经足够沉重,他不能在肉体上承认屈服。但血契令他无法撒谎,伊斯诺德只能说出身体诚实地的回应:“很疼。”

胸乳富含如此多的血管和神经,血珠从伤口溢出来,颤巍巍的挂在乳-尖上,接着滴落下去,顺着腹肌缓缓流淌,就像葡萄被刺破流出的殷红汁液。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地毯,以至于指尖发白。

“我猜也是这样。来,痛痛飞!”妮多鼓起嘴给他吹了吹,然后一点点舔光了这些带铁腥味的“果汁”。她柔软的舌头流连在自己身躯上,伊斯诺德在疼痛中感受到另一种刺激,灼热的欲望从胯间升起。

他总是这样。不过也只限于她。

“请允许我向您展示……”忍过最难过的前奏,伊斯诺德恢复了呼吸的节奏。他解开腰带,脱下遮蔽身体的最后一件衣裳,站立在月光之下。

妮多讶异地盯着这具完美的躯体。

翅膀形的秘银珠宝精巧圣洁,但装饰在身体上却显得如此淫邪。只是多了一对乳环,这个战士的身躯就变得邪恶而放荡,银发如瀑流淌过肩头,乌木般光滑的肌肤上点缀着秘银的光芒,紧致的肌理,柔韧的腰肢……他的身体同时融合了男性强烈的魅力和精灵的优雅,这一切都如此诱惑,使人灵魂堕落进深渊。

形状美好的分-身挺立在银色密林中,光亮柔软的毛发经过细心修剪。龙太注重美丽的事物了,伊斯诺德每天都尽心维持自己身体的整洁和优美,以获得主人不变的宠爱。

这份努力得到了应有的效果,妮多怔怔地盯住他,发出感慨的惊叹。

“真漂亮……”

伊斯诺德屈膝跪下:“我的荣耀。”

妮多回想泡温泉时见到的哥哥的身体。提亚马特肤色惨白,像英雄神王的白色大理石雕像般冰冷坚硬,拒人千里之外。而伊斯诺德正好相反,他黝黑的躯体每一处都活色生香,诱惑人抚摸碰触。

她这样想了,也立刻付诸行动,抬手抚上卓尔光滑的皮肤,感受温暖紧实的触觉。

伊斯诺德轻轻呻吟。翅膀的重量压在他心灵上,没有带来驯服,反而生出一股叛逆的冲动。今天晚上他很想做些放肆而与众不同的事。

他这样想了,也立刻付诸行动,抬手抓住妮多的手腕,引领她触摸自己想要得到抚慰的部位,从腹肌到大腿内侧,再到密林深处的饥渴欲望。这对一个奴隶的行为而言太过分了,他本应该默默忍耐一切,主人的需求才是至高无上,但伊斯诺德现在不在乎任何惩罚。

妮多抓住这个烫热的器官,它在她掌心跳动,变得更加坚硬,头部从皮肤下胀出,发出湿润的光泽。

“反正都在卧室里了,我们来做点别的事吧。”她突然跳起来,开始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

她身体的颜色是奶油白和玫瑰粉,像一朵初开的花苞放置在蛋糕上,清鲜甜美。伊斯诺德欣赏主人粉嫩的嘴唇和乳-尖,想象它们在自己口腔里绽放的绝美滋味。胸前的乳环像被火烧红的烙铁一样折磨他,但他根本不管,任由这惩罚肆虐自己。

妮多脱光了,往地毯上一坐,但立刻又蹦起来。她的构造和伊斯诺德不一样,狐绒刺在娇嫩的花房上,让她又痒又难受。妮多就这样撅着桃子一样挺翘的小屁股,一圈圈寻找更舒适的座位。

伊斯诺德强忍着笑。他想起起幼龙在数量紧缺的金币上打转的场景,愉快的回忆决堤而出,最后突破界限,让他唇角翘起,露出雪白的牙齿。

“主人,请到我这儿来。”他伸出臂膀,把妮多拥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

这个位置终于让她满意了,两人热烈的亲吻起来,唇齿相依品尝对方的气味,一直吻到几乎窒息。妮多喘息着离开这条殷红的巧舌,自豪于拥有这么完美的仆人,他的尖耳朵,灵活的手指和舌头,富有经验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快乐。

那对秘银的小翅膀在他胸前闪烁着,那么可爱。妮多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两下,换来伊斯诺德嘶嘶的抽吸。

“还是疼吗?”妮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玩弄这个礼物,总觉得有点不爽。

没想到的是,伊斯诺德把她的手又按回自己胸前。

“再多一点……”他贴在她耳畔轻轻恳求,灼热的吐息吹入耳中:“拉扯它们,让我呻吟颤抖。”

签订契约的奴隶不可能对主人说谎,妮多惊讶地看着这个卓尔,发现他鲜红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邪光。她现在还无法理解,那是对痛苦混合欲望的极致追求。

在卧室的地毯上,在温柔的月光中,两人互相碰触、探索、挖掘对方深藏的奥秘,仿佛渴求知识的学徒。

伊斯诺德今夜选择了一个全新的体-位,他拥抱着妮多,从她背后深入冲撞。结实的臂膀用力挤压这具柔软的小身体,紧到他乳环的形状印在妮多背上,在她肩胛上形成两个淡红色的小小翅膀。这刺激太猛烈了,妮多发出快意的尖叫。

这下主人也有我留下的印记了。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种极其放肆而亵渎的思想,足够提亚马特用最残忍的手段处死他一百次。

我的宝贝,我的龙。

伊斯诺德呻吟呼唤着主人,极想将她完全占有一口吞下,又想匍匐亲吻她的脚趾。

野心、欲望、臣服、渴求,无数矛盾的心情如同海潮汹涌淹没最后一丝理智,伊斯诺德不想妮多看见他脸上的叛逆,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无法自拔的沉溺。

这个位置太好了,他想。他会一直在她背后,看她掌握世间最伟大的帝国。而这对代表耻辱的翅膀,就让它永远留在这里,每时每刻提醒他曾经的失败吧!

第二天,妮多起床起的格外晚。

随便讲了两节数学课,提亚马特准备离去。他向潜藏在角落的虫子投出个眼神,卓尔便悄悄跟他出去了。

通往出口的走廊越来越亮,提亚马特停住脚步,伊斯诺德也跟着停下。他垂下眼睛,低着头,双手背后,看起来像个最最恭顺驯服的奴仆。

“怎样,你还飞得起来吗?”提亚马特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发出饱含恶意的问语。

伊斯诺德没有回答。他就保持者低头背手的姿态,脚尖轻轻一点,缓缓升上半空。

他的眼睛一直恭顺的低垂着,但在这个角度却能俯视伟大的法师,鲜红的眼眸中有着难以掩藏的桀骜和逆反。

一阵难堪地沉默后,提亚马特的胸腔中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大笑。他以温和平静的表现著称,但此时却做出难以捉摸的行动,以至于附近几个奴隶被笑声吓得四肢着地动弹不得。

“好极了,太棒了……”提亚马特擦着眼睛,朝空中的卓尔挥挥手:“这样才是个合格的玩具。乌露、维丹蒂、诗寇德想见见你,希望以后你每天晚上到她们的娱乐室里报到。”

PART 17 魔塔

妮多睡熟了。

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她柔软香甜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伊斯诺德用最轻的动作移开她纠缠的胳膊,悄悄下床穿衣。妮多在天亮前是不会醒来的,她对这个世界抱有不可思议的信任,海边、野外、浴室,随便在哪儿都能获得质量最高的睡眠,伊斯诺德非常理解凯尔特把预警之鳞给女儿的良苦用心。

对于今晚将要遭受的折磨,他已经有了初步的预料,但并不十分担心。对于一个在魔索布莱城长大的男性卓尔而言,折磨才是生活的常态。提亚马特施加的是缄默术而非炎爆,这证明他活下去还有利用价值。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翻盘。

现在,他的希望之光就在这四柱床上熟睡着,安稳无忧。

穿戴整齐,推门离开之前,伊斯诺德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妮多粉色的面颊,在心中默默说一声好梦。

大约有六十多名奴隶在幼龙的洞窟中服务,他们中大多数是人类和半精灵,还有少数野蛮人和地精,分三班昼夜值勤,厨房里的灶火永不熄灭。在这些奴隶中,也不乏容貌出众心有期盼的美男子,但在黑暗精灵来到龙岛之后,这些人要么永远消失在海中,要么就学会了自保之道,聪明的退出主人视线所及的地带。

伊斯诺德从走廊中通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当看到卓尔轻捷的身影经过时,两个值勤的人类立刻站起来向他鞠躬,不敢询问一个字。除了流着龙血的主人们之外,这个黑暗精灵是龙岛上最值得畏惧的存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形成这个局面,伊斯诺德并没有花费几分心思,比劝说妮多吃下蔬菜还简单许多。跟狡猾冷酷的同胞们相比,这些家伙愚蠢软弱的简直像蠕虫。

对权力的追逐,森严的阶级观念已经如同毒药般融入了每一个卓尔血液中,伊斯诺德必定要抓住什么才能让自己有尚在人世的存在感。他对这些同僚献上的适当尊敬感到舒适,想到即将接受的惩罚也没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阶级总是无处不在的,即使魔索布莱城最骄傲的高等祭司们,也要在罗丝和她的蜡融妖面前匍匐颤抖。

洞窟外一片漆黑,海风吹过树木发出沙沙声响,像躲藏着无数妖物。伊斯诺德的脚步没有任何迟疑,黑暗才是他最熟悉的环境。

所谓的娱乐室是一座极宽敞的天然洞窟改建的,淡黄色的多孔火山岩干燥而坚固,是红龙最喜欢的建筑材料。伊斯诺德在洞前停了一下,想何种敲门方式符合一个仆人的身份。在他琢磨的时候,施加魔法的门自动打开了,他也就顺势走了进去。

妮多的三个姐姐外表看起来有点像魅魔,都是婀娜妖娆的绝色丽人,但任何一个看到她们的男性都不会敢于亵渎冒犯,龙的强大威严并不会因为她们的美貌损失一分。性感和邪恶融为一体,让她们看起来和罗丝的圣像一般令人畏惧。伊斯诺德不知道妮多长大后是否也会变成这样,她跟他生命中遇到的所有女性都如此不同,不知是因为年纪还是因为幼儿天生如此。

伊斯诺德垂下眼睛,一言不发的跪下了。

维丹蒂用鞭柄抬起他尖尖的下巴,鲜艳红唇缓缓勾起:“这就是提亚说过的卓尔精灵了?长得还不错。”

乌露对此并不感兴趣,她今晚心情不太好:“在我看来,这群地底的黑虫子长得全都一模一样。”她的手臂似乎受了一点伤,用魔法绷带缠绕起来。这对拥有龙鳞防御的成年龙来说很不寻常,伊斯诺德猜测跟她交手的大概是什么深渊领主。

“好了亲爱的,别那么不开心。对方至少也是有弱等神力的,大约要爸爸出手才能搞定。来吧,我们一起玩游戏。”

诗寇德优美而冰冷的命令和她的鞭子一起落在伊斯诺德背脊上。

“脱掉衣服。”

当光裸的膝盖接触到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时,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伊斯诺德并不绝望。

他的心灵似乎因为龙血变得更坚强了,对比魔索布莱城永无天日的过往,至少现在天亮时他有地方可以回去。

两年后。

银色沙滩上,妮多尖叫着奔跑着,把一个胀满气的球乌贼丢向她的小哥哥。提亚马特接住了,又轻轻扔还给她,只是在上面施加了一个巧妙的变形术,使妮多再次接住后被球乌贼牢牢粘在手上,令她困惑的不停转圈甩。

伊斯诺德在阴影中远远注视着这对兄妹,心里充满不安的思想。

这是第七次在上课时间出来玩乐了,提亚马特紧绷的神经最近不知怎么突然放松下来,研究停止了,如果妮多说不想学习,他就干脆带她出去玩儿,家庭作业也完全没有了。

更诡异的是,妮多在世界各地游历的兄姐们陆陆续续回到龙岛,众龙聚集一堂,几乎每天都有人来邀请最小的妹妹玩乐。维丹蒂三姐妹虽然在岛,却不像从前那样夜晚召唤伊斯诺德前去□,渺小的卓尔被完全忽视了。提亚马特的眼神偶尔扫过他,只像在看一具尸体。

而烈焰之君最近也不怎么耽于睡眠,经常把妮多叫过去,用尾巴圈着舔舐,要么就赠送珠宝哄她开心。全部人的心情呈现出一种轻快又恋恋不舍的样子。

妮多一无所知,只是在父兄们额外的溺爱中更加欢乐,但对伊斯诺德而言,反常即为妖。

平衡被打破了,他忐忑地观察每一处细微的变化,想从中找出个合理解释,但徒劳无功。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攫住了他,伊斯诺德确信如果再不做出正确反应,将会有可怕的事发生。

玩了一整天,落日即将沉入大海,金色的黄昏笼罩龙岛。兄妹俩没有要回去吃饭的意思,奴隶们立刻送上精美的餐点和可口饮料,就算最温顺的幼龙在饥饿时也非常凶暴。

月亮和星星已经升上天空,妮多吃饱了,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将小哥哥的腿当做枕头。

“提亚,唱个歌。”她央求道。

这位智慧非凡的法师缓缓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薄唇微张,以海妖美妙的喉咙唱了一首摇篮曲。

烈焰熊熊,焚尽烦恼;

海波汹涌,席卷忧愁;

长河永寂,众神低语;

龙之珍宝,沉入梦乡。

他清朗的歌声温柔中饱含忧伤,伴随着浪花的节奏久久回荡在低垂的星空之下,仿佛轻柔的海风拂过面颊。

“我困了……”妮多语言模糊地揉眼睛。

“睡吧,艾格。”提亚马特柔声说,“我会一直看顾你的。”

黑暗中的卓尔紧紧攥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