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最亮的那一刹,于天地之间,有蒙蒙紫气升腾起来,氤氲于浩大乾坤之中。这紫气自东方来,乃是九曜星中和计都、罗睺、月孛齐名的四余星之一的紫气星在日月同眠的破晓十分所发星光,洒于东方,形成的一缕气息。这气息经由日月之光辉照耀,立刻就会消弭无踪,唯有在这破晓时分,才能短暂保存。

一般人只把紫气做祥瑞之气,视作天地异象,乃是福兆或有宝降世,但对于练气入了门径的练武之人来说,这东方紫气就如同灵丹妙药一般,对于炁的增长颇有神效。就算吃上一千斤五谷杂粮,吸收其中的五谷精微之气,对于炁的增长,也不及小小的一缕东方紫气,这就是天地自然的灵妙异能。

萧定乱双目微闭,气机外放,感应天地之间那游丝一般浮动的稀薄紫气,暗暗行吐纳之法,催动心经想要将这紫气吞吐入肺,化入体内,以心经之妙能将之转化。

好一会功夫,萧定乱轻叹一声,缓缓张开眼睛,喃喃道:“看来以我自身之力,还是感应不到混合于天地之间的东方紫气,吸入肺腑之中的依旧是驳杂的空气,毫无作用!”

气,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介乎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更遑论以气机接引化入体内了。

他现在的状况是能够利用紫气化炁,却不能以气机感应,自行吞吐,只有当紫气格外浓郁的时候,才能以掌中莲花纹直接吞噬。这就不是长久之计了,欲要长久修炼,必须掌握气机感应、牵引之法,单靠趁人之便来吞噬那么一点,对于妙法心经的领悟是不可能有任何帮助的,想要提升境界全无可能。

呼!

忽然之间,无数紫气如同万流归海一般朝着这一方天地汇聚而来。那练功之人又开始了吐纳,端的气象非凡,引得无数紫气汇聚而来。

萧定乱双眼一亮,暗道:“好机会!”

他立刻张开双掌,气机外放,极力催动妙法心经。他的手掌之中一团银色的光辉亮起,好像一个无形的旋窝一般,吸引紫气不断灌注下来,融入掌中暗淡的莲花纹中。而萧定乱自己气机感应之下,顿时发现了一副玄奇的画面。他的冥冥感应之中,这个世界完全不同于肉眼所见的万事万物。感应中的世界竟是迷蒙一团,似无实质,呈现紫色,时时刻刻呈现出流淌的状态。萧定乱缓缓的呼吸,吞吐之间,气机包裹住一片紫色,心神牵引,舌尖顶住上颚,口中含津,鼻翼张开,胸腔扩张,丹田收缩,旋即一吸,一缕紫气化为细细的一线,若长鲸吸水一般顺着他的喉咙进入到了肺腑之中。

这缕紫气并不纯,其中混杂着大部分驳杂的空气,不过萧定乱已经很满意。能够引动气息,化入呼吸之中吸入肺腑,这第一步总算是成了。有了这个开头的经验,虽然依旧是趁人之便,不过总算窥得门径,踏出了这千难万难的第一步,意义非凡。

只要掌握了感应、接引自然之气的方法,以后自行吞吐,什么木灵之气、玄水之气、后土之气,通通可以吸收炼化,化为先天之炁。

心法的高下分野不同,能够接引、炼化的自然之气种数也不同,譬如鬼面修炼的阴骨莽炁,就只能吸收骸骨之内的阴煞之气和人才死去的怨恶之气,而且对自身极大的伤害。

萧定乱相信以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的神妙,能够吸收的自然之气绝不只有东方紫气这么一种,心中非常期待。

时间不多,曙色初现,天地之间的紫气悉数消散,萧定乱缓缓的收起双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胸腹之中浊气顿空,立时感到全身舒畅无比,脑内清明,神思敏捷。这一次的收获,比上一次可要大得多。

萧定乱鼻尖微动,不出意外的闻道了一股腥臭味道,知道这练功的后遗症又出现了。人的肉身,生长在驳杂浑浊的世界之中,清浊之气一同吸入体内,不能尽数派出,久而久之就会沉积于体内,使得身体之中充满杂质,坏人命性,蚕食寿命。餐霞食炁者,吃的是精纯之气,乌有杂质,所以身躯纯净,才会长寿。萧定乱这一通修炼,身躯之内火龙游窜,好像冶钢炼铁一般,身体之中的许多杂质都被派出了体外,使得肉身更纯粹。这便是那腥臭味道的来源。

第五十二章:一语成谶

“二哥,你怎么不随三皇子殿下去参军呢?永安府有好多武勋世家的大少爷都决定追随他呢!我爹曾说二伯以前是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呢,一心想要平定边关,可惜壮志未酬,所以对二哥寄予厚望,取名定乱,是要你继承遗志的呢!这次可是个机会呢!”

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女子,正坐在小湖边亭子的栏杆上,双手撑着栏杆,脚从裙摆下露出来,怡然自得的晃着。少女正值豆蔻年华,一张精致的脸上生了几颗小小的粉刺,脸上微有疑惑之色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湖心,十分飘忽。

女子的身边不远处的栏杆上慵懒的躺着一个青年男子,双手枕着头,怡然自得的眯着眼睛,听到女子的声音,徐徐张开眼睛叹道:“从军哪有江湖里自由自在,况且那三皇子也不是一个明主,有许多事情都做的十分阴毒,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明磊落、胸襟广阔,跟了这样的主子,必定没什么好前途,只能是被当枪头使。要完成家父的遗志,也须得先等我拿到父亲的遗物,查清双亲的死因,报过血仇之后再说。唉,也不知大伯近来怎么样了,连我们这些晚辈都不让见,终日将自己关在屋里,着实让人担心!薇薇,你可知道大伯近来的状况?可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男子正是冒充萧定乱的那人。

薇薇便是萧茂道的二女儿萧薇薇。萧茂道只有一儿一女,大儿子萧醇安,二女儿萧薇薇。萧茂道近来惨遭毒手,身中剧毒已卧病在床一月有余,尤其是近来一段时间,谁也不见,终日将自己困在屋中,屋外昼夜都有忠心的守卫把手,没有萧茂道的准许,谁也不能进入其中,就连自己的一对儿女想要见自己一面都十分困难。

萧薇薇听闻,脸色白了一白,摇头道:“爹爹最近真是怪异,有病不治,终日不见任何人,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哼,那几个护卫也真是死脑筋,连我都不让进,真是气死我了!”

“萧定乱”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安慰萧薇薇道:“薇薇不消过多担心,以大伯的武功底子,这一点毒药绝对是不能奈何得了的,伯父只消运功调养数月,什么样的毒不能解?!想必伯父这段时间正到疗毒的紧要关头了吧,不能受到打扰,是以才终日不出。只要等到伯父疗毒完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薇薇转愁为笑道:“唯愿如此就再好不过了!真希望爹爹能快些好起来,这么大一个家族,上上下下许多口人,大哥一个人怎么打理得过来。”

“萧定乱”叹道:“可惜我一身草莽气,做事毛毛糙糙,不能给大哥帮忙,分担压力,想来心中实在有愧!”

萧薇薇笑道:“二哥浪迹江湖这么多年,过的都是极艰苦的日子,现在终于回来,你就好好享受吧,一切有大哥在,没有问题的!”

“萧定乱”点了点头,问道:“大哥现在在哪里?”

萧薇薇道:“大概在后院练功吧!”

“萧定乱”一跃而起道:“微微,二哥不陪你了,我也去练功了!这武功啊,一日都不能落下,不然就得退步咯!”

萧薇薇笑道:“二哥你去吧,我在这里吹吹风!”

“萧定乱”拍拍手掌,离开湖边小亭。萧薇薇转头看着“萧定乱”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轻声呢喃道:“还真是不露马脚,演技高明呢!还是爹爹处事老辣,不然真的是引狼入室啊!”

此时此刻,龙渊省和长山省交界之地的官道上,一辆双马拉着的马车正一路狂奔,掀起地面沙尘滚滚。驾着马车的是一个虬髯老者,手中一条马鞭挥舞的劈啪爆响,不是的抽打着马屁股,极力催马快奔,显得十万火急。

马车狂奔,直冲入一道山峡,过了这一道峡谷,也就出了龙渊省直入长山省。这峡谷颇有些名头,是一条捷径,但一般落单的旅人却很少走这一条道,大多改走较远的另一条官道,盖因此谷狭长而曲折,两边接连着山岭,是个盗寇经常出没的是非之地。

此谷被当地人戏称为白羊谷,因为白羊不但好宰而且肥美,是强盗土匪的最爱。入了白羊谷的,就等于是入了盘踞此地的盗贼的口袋阵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有交出财货方可免遭血光之灾。

峡谷两边石壁高耸,地面尽是发白的沙砾,每往前几十丈就得拐一个弯,抬起头就只能望到一线天,行走其中,过谷风吹极是强劲。

“杀杀杀,杀了绿壳大王八,大王八好熬汤,吃饱喝足睡的香!砍砍砍,砍了南山硬木衫,硬木衫好造屋,造好大屋娶媳妇!劈劈劈,劈了屋前板栗树,板栗木做大床,抱着媳妇入洞房…”

白羊谷中传来一阵阵打趣的吆喝声,是当地的一种民歌,土调子。此刻谷中一个穿了一身粗布短衣、一手拿着一只烧鸡、一手提着个酒葫芦、背后背了一把卷了刃口的朴刀、身下骑着一匹跛脚马的大汉,正有一嗓子没一嗓子的吼着土调子,啃着烧鸡喝着酒,抹了满脸满手的油污也全然不顾,看样子十分悠闲。

这汉子在峡谷中间慢悠悠的行着,也没见害怕白羊谷的盗寇,正怡然自得,自背后猛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一辆马车火速从身后方向冲了上来。汉子狼嚎也似的歌声戛然而止,急催马往路边躲去。

他才堪堪让开路来,那马车已呼啸着从他身边疾驶而过,掀起满地沙土,落满了整只烤鸡,大汉登时破口大骂道:“操你大爷的,急着投胎去啊!让你娘的横冲直撞,转弯就撞上强盗!奶奶的,老子的鸡,这还怎么啃?!”大汉满头满脸都沾满了灰,怪则怪他那一脸油污,一沾灰,加上他在脸上一抹,立刻花脸小丑没有分别,十分滑稽。大汉看了看手中的烤鸡,舍不得扔,恼火的哼哼几声,随便拿葫芦里的酒一冲,瞥了两眼,又啃了起来。啃了两口后,心情一下好了起来,两口酒灌下去,又放声嚎了起来:“杀杀杀!杀了绿壳大王八…”

大汉唱的高兴,又吃又喝,慢悠悠的骑着马往前走,之前的不快早已忘记。

熟料到他一转过前面的弯,迎面就是一把刀飞了过来。大汉大叫一声,骨碌碌滚到地上,一翻滚总算是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劈面而来的一把鬼头刀。大汉惊讶的抬眼往前一看,我地个娘亲哦,只见几十条大汉正围着那马车团团转,手中的砍刀、棍棒挥舞的呼呼作响。

大汉登时吃了一惊,满脸不可思议道:“真撞上了强盗?!”当真是一语成谶啊。当下他就势往地上一躺,也没了爬起来的心思,虚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情况。

那一群强盗满脸凶悍,团团围住了马车,其中一个黝黑干瘦的汉子大骂道:“老东西,给我滚下马车,财货通通交出来,不然老子今日就要了你的老命!”原来他手里有一柄鬼头刀的,却被赶马车的虬髯老头一马鞭抽飞了出去,此刻他仗着人多,耍弄起威风来。

车上虬髯老者扫了一眼周围,但见远处有端着弓箭的,近处有提着流星飞锤的,使砍刀的,拿狼牙棒的,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眼中无不是凶光乱冒,如一条条贪狼的饿狼,十有八九是一群亡命徒纠结在一起,在这白羊谷蹲点打劫。

老人立时舒了一口气,神色稍微放松下来,看着那正叫嚣黑着、炭似的汉子问道:“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

那汉子冷笑道:“专做白手起家。杀富济贫的买卖!快点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可要动手了,直接连人带车打个稀巴烂!”

老人道:“钱我倒是有一些,不过你们当真干的是劫富济贫的买卖?”

那汉子大笑道:“我王二黑手下,没一个有房子的,没一个有老婆的,没一个有靠山的,没一个出生权贵的,我们都是穷得叮当响穷人。我们劫富济自己,算不算劫富济贫?”

虬髯老人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好说辞,我估摸着也该算是劫富济贫了罢!不过明抢就是明抢,就算你穷的衣服裤子都没了那也是抢劫,是犯王法的罪过。尔等还是快快让开路罢,不然你们可就要后悔咯!”

王二黑破口大骂道:“后悔你娘的!兄弟们,给我砍了这个不上道的老东西,财货到手,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去!”

一伙强盗一拥而上。

虬髯老者忽然伸手到车厢里一抓,身形跳起,手中已多了一柄铁枪。只见得老者手中长枪一抖,到处都是寒星乱闪,迎面就挑飞了三四人,直滚出三丈外。远处使弓箭的急放冷箭,却被神出鬼没的枪尖一一点落,更恐怖的是那老者居然一枪将精铜打造的流星飞锤当空点爆,直吓傻了一干强盗。

那王二黑也是吓傻了,两股战战,连跑的想法都忘了,直到被一枪扫飞出去,这才幡然醒悟,连忙惊叫一声:“大家逃命啊…”群盗立时作鸟兽散,甚至不敢沿着下来的绳索往谷上爬去,冲着白羊谷入口便狂奔而去。

虬髯老者根本没有追的意思,长枪一收,跳上马车赶马便走。

这时地上的大汉才爬了起来,双眼中尽是疑惑之色,看着那马车绝尘而去,喃喃道:“好一手纯熟的大伦枪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旋即他翻身上马,猛一拍马屁股,想要跟上那马车一探究竟。但是跛脚马就是跛脚马,哪里跟得上两匹大马拉的快车。

大汉登时急的大骂:“天杀的马祖宗,狗日的蹩脚马!”登时跳下马背,狠狠的啃了一口烧鸡,极不情愿的将之扔掉,拔腿便跑,那一路的沙尘扬起,简直就像一阵狂风扫过。

第五十三章:鬼步浪子

第五十三章:鬼步浪子

大汉往前追了一里地,快要到了谷口,身形猛然顿住,双耳微动,一脸的狐疑之色。大汉当即沉声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多事之秋,方顺着白羊谷往前,于白羊谷谷口处看到三个人,一辆马车以及两匹死马。大汉脚步不停,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歌辞,径直往谷口而去。

谷口三人正战作一团,期间一个霍然是那虬髯老者,一杆铁枪以一敌二,形势险之又险,暂时并无落败的迹象。

待他离那马车还有四丈的时候,一个面目狰狞的黄衣汉子陡然冷喝道:“此路不通,从哪里来立刻从哪里滚回去!”

大汉面上一笑道:“好端端的路,哪里不通了?好狗不挡道啊,你们想清楚是做狗还是做人?做人就把路让开啦啊!”

另一个黑衣大汉沉喝道:“快点解决掉这个点子!”

黄衣大汉抽身而出,迎面扑向往谷口走来的汉子,冷喝道:“大爷的话你也敢不听,你偏要走这条路,不知道这是一条黄泉路?”

满脸油垢灰土的汉子哈哈笑道:“纵是黄泉路老子也要闯一闯!”只见他反手一抓,背后那卷了刃口的朴刀已握到手里,单手提着刀脚步霍然加快,迎面扑向黄衣大汉。

黄衣大汉手中握着一口丧门剑,满面凶光,一声暴喝之下猛然往前疾刺,剑锋上寒光乱闪。

大汉一提手中朴刀,冷笑道:“丧门剑,走狗刀,好一对丧家之犬,老子今日就让你们见阎王。老子想杀你们已经很久了,还想着要老子见阎王?哈哈,吃我一刀试试看!”原来这两人,并非是籍籍无名之辈,而是长山省一对有名的江湖恶人,使一口丧门剑的叫曹达,使一柄砍山刀,因刀柄悬两颗狼狗狗牙而被戏称走狗刀的叫黄峰,两个人狼狈为奸、既是江洋大盗又是采花大盗,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恶名昭彰却屡屡逍遥法外。大汉大喝之间手中朴刀猛然向前探出,迎上了曹达的丧门剑,两兵相接之时,大汉手中的朴刀刀头猛然一挑,登时将措不及防的曹达手中丧门剑弹的一偏。曹达实没料到这看上去满身邋遢的大汉居然有这般神力。

当下曹达心间一震,暗暗警惕起来。

大汉猛然向前跨出一步,一柄朴刀连环劈斩,手中几是废铁一块的朴刀舞的呼呼作响,刀法精妙,异常的刚猛。大汉口中含住一口气,那朴刀连环劈斩,直打得曹达连连后退,只能看着大汉手中的刀劈的愈发的快速,压力大增,竟有不支的迹象。

曹达一声大喝,手中丧门剑挽起一朵剑花,手臂上筋肉蠕动,内气灌注,手中剑猛然一撩,使得大汉的刀法微微一个停滞,终于脱身而出,然后一口气喘过来,丧门剑嗡一声剑吟,剑锋之上陡然吐出三尺青芒,直向大汉的腰肋处刺去。大汉手中朴刀骤然下劈,欲要抵挡住曹达反手的凶悍一剑、

曹达一脸冷笑,猛然喝道:“黄泉路上,走好!去死吧…”

一声喝下,剑尖之上,那三寸青芒居然激射而出,直扑大汉的胸口。这一手催发剑气厉芒,骤然外放着实出其不意,已是将气功修炼到了颇高的境界的手段,通过骤然压缩真气到达极致,借以兵刃之利,激射而出,饶是铜墙铁壁之坚,也要被这一道气劲厉芒射出一个窟窿,更遑论肉体凡胎。

大汉见状,亦是一惊,暴喝一声:“呔,区区剑芒也想伤我?”忽地脚下一蹬地面,身形诡异的横移三尺。这一下身形移动,简直恍若神助,大汉整个上身连晃都没晃一下,如同凭空移位,凶险的剑气就此落空。

丧门剑曹达目见这一幕,登时惊叫一声:“你是鬼步浪子公孙尚义!”

大汉嘿嘿一笑道:“亏你还有几分见识,认得大爷我!”

曹达的脸上已浮现出惊慌之色,骤然转头瞥了一眼黄峰于虬髯老者的战圈,黄峰已是落于下风,登时心中萌生退意。

公孙尚义时刻盯着曹达脸上的神情变化,冷笑道:“想走了?在老子面前你还想走?嘿嘿,今天你们两个恶贼一个也别想走。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白羊谷里,专宰肥羊,你们两只肥羊,还想逃过我的朴刀,简直是半夜没睡醒,做你娘的黄粱大梦!”公孙尚义破口便骂,身形陡然向前,如同鬼魅似的凭空出现在了曹达的面前,手中朴刀横空下劈。

丧门剑曹达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运转真气,横起手中的丧门剑,低低的一声咆哮发出,堪堪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但是他知道今日里自己这个跟头栽定了。

鬼步浪子一口朴刀闯江湖,走到哪里,杀到哪里,凡有恶名者,用鬼步浪子的话说就是老子管你妈|的是谁,通通杀。其一手刀法,据传曾在江湖传奇明月刀手下走过十八招而安然无恙,足见其精妙绝伦,而鬼步浪子为人所熟知,饱受赞誉的而是那鬼神莫测的身法,传说中乃是一门神功步法,六合神踪步,已被其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身形一动恍若缩地成寸,与人对敌简直占尽先机,眨眼便杀到眼前,几乎只能被动挨打,连其影子都抓不到。

正是因为这六合神踪步,丧门剑曹达甚至连逃的心思都没了,内心完全被绝望的阴影笼罩。想要跑过公孙尚义?!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公孙尚义发力狂奔起来,比一般的快马都要快速四五倍,人眼视之就只能够看到一道影子,试问谁能跑得过?!

丧门剑曹达挡住公孙尚义这一刀,额头之上已冒出豆大的冷汗,脸色苍白的全无血色,他只感到面前影迹一闪,一股凉风忽地从腰间刮过,旋即感到后背处一股凉风袭来,顿时知道不妙,知道公孙尚义已到了他的身后。丧门剑曹达身形急转之间,手中丧门剑嗡嗡震荡,向着身后一剑便削了过去。

但是曹达霍然转身,目光所及之处哪里有公孙尚义的影子,连根毛也没有,空空如也。

公孙尚义居然不见了。

“你死了!”

曹达的背后骤然响起公孙尚义的身影,冷酷而森冷,原来公孙尚义居然一只吊在曹达的身后。

丧门剑曹达吓得浑身一颤,正要转身,却看到一柄刀从自己的胸口探出,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根本无法动弹,口中想发出呼声却只有扭曲的咯咯声,脑海之中更是嗡一声响,口中涌出了鲜血。

公孙尚义冷冷道:“该死的畜生,单单这一个月内就玷污了八个良家少女,老子不杀你杀谁?!”说话间他抬眼瞥了一眼谷口马车前的战斗,眼中寒芒一闪霍然抽出朴刀,精亮刀光一闪,曹达的一颗人头飞了起来,无头身子委顿倒地,血染白沙。

公孙尚义看也不看,身形骤然掠出,只是影子一闪,便已出现在了黄峰的面前,迎面一抖手中朴刀,一物迎着黄峰的头脸便打了过去。

黄峰一惊,直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下意识的一刀劈出,咔嚓一声,登时将那迎面打来之物一刀劈成两半,滚落到地上。黄峰适才看清楚,地上被他一刀劈开的居然是一颗人头,自己的兄弟曹达的头。

一时间黄峰的一张脸都青了。

公孙尚义冷喝道:“感觉如何?玷污良家少女不说,居然逼着女子的两个亲哥哥手足相残!你现在知道这味道不好受了?”

虬髯老者眼神惊诧,看了一眼公孙尚义手中那柄刃口翻卷的朴刀,手握铁枪退到了马车之前。

黄峰双唇乌紫、不住的颤抖,死死的盯着公孙尚义,良久之后才嘶声吼道:“啊,你,你,你是鬼步浪子公孙尚义?啊,你杀了我的兄弟…”

公孙尚义冷笑道:“这种人还容他活在世上继续作孽?被我撞见,为何不杀?!”

黄峰一脸死灰,扑通一声跪倒地面,扔了手中的走狗刀,哭喊求饶道:“公孙大侠,求求你放过我,我黄峰对天发誓,日后一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求你饶了我这一回,他日我黄峰结草衔环也会报答你的不杀之恩…”

公孙尚义冷笑道:“走狗就是走狗,这种把戏对我没用!你爱下跪就跪吧,下跪又不能吸取罪孽,该死还是该死!你要跪着死,大爷就成全你。”

黄峰眼中厉芒一闪,一只手微不可察的一动。

一声叹息悄然响起,刀光忽一闪,黄峰的人头高高的飞了起来,身躯倒地,露出了手中三枚梅花针。

说起下跪求饶命、保证改过自新,对黄峰来说已不是第一次。堂堂龙虎山的大弟子都被这货骗了一次,伤于暗器之下,让其逃走,用的正是这丢弃尊严,屈膝下跪求饶命的把戏。不过这一次对上了在江湖中摸爬滚打闯荡了近十年的公孙尚义,就有种跳梁小丑的味道,直接被一刀砍了头,谁他娘的看你演戏。

一转眼间,这一对江湖败类丧门走狗组合横死当场,可谓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白羊谷谷口就只剩下公孙尚义和那虬髯老者二人。

虬髯老者一手握着铁枪,看着公孙尚义,笑道:“鬼步浪子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多谢公孙公子仗义出手!”

公孙尚义嘿嘿一笑道:“小事而已,改日我到永安府,老先生请我美美吃一顿就是了!”

虬髯老者实没想到公孙尚义竟一口道出他的来处,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一言为定!”

公孙尚义忽然问道:“我那兄弟可到了府上?”

虬髯老者沉声道:“你说的是?”

公孙尚义直接道:“萧定乱!”

虬髯老者一叹,摇了摇头道:“来了一个假的,真正的萧定乱现在不知在何处,惟愿他现在不要现身,不然恐遭杀身之祸!”

公孙尚义笑道:“我这兄弟不是鲁莽之人,自不会做鲁莽之事!这车里是?”

虬髯老者道:“不能说!”

公孙尚义道:“要送到哪里?”

虬髯老者道:“泰昌郡龙青山!”

公孙尚义道:“老先生,这一路恐怕不好走啊!毛人王的能量可不小,那什么三皇子殿下手下的人手也不少!老先生这一行,只怕是走漏了风声!不若这样,你把车里的人交给我,我准保一日之内将人送到龙青山,交到杨辰手里!再快的马车,也比不上我!”

虬髯老者眼皮一跳,一时间不能决断。

车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道:“就依公孙公子的意思来罢!”车厢里果然有一个人,但说话语气中气不足,一副命不久矣的味道。

虬髯老者打开车厢,扶着一个全身裹在皮衣里的老人下了车道:“这是我家老爷,身中巨毒,必须到龙青山上请一个人出手,才有可能暂时压制住,保命不死!这一路上,就有劳公孙公子了!”

公孙尚义笑道:“为了阿丑,这都是小事!”公孙尚义说话间,背起萧茂道,双脚一踏地面,流火飞石一般,掀起一阵狂风,转眼间就冲出二里之外,速度骇人听闻。

虬髯老者处理掉曹达的尸首,然后将黄峰的尸体搬到车厢内,安置好,方拉着马车一路疾奔,到了一个镇上,新买了两匹快马,继续快马加鞭的往泰昌郡龙青山而去。

第五十四章:强悍如斯

公孙尚义护送萧茂道往青山郡龙青山去暂且不表,单说此时此刻永安府萧家府邸之内,已是一派暗流涌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已是有三路身份不明的人物闯入萧府之中求见萧茂道,三路人皆是听说不见,便要硬闯,拦都拦不住,幸亏萧茂道安排在自己房前的护卫非是寻常,俱是没让这些人得逞。

假冒萧定乱在自己的小院里练了一个时辰的枪法便不见踪影。

萧醇安暗暗加派了人手,时刻留意着萧府周边以及府内的动静,自己坐镇萧府中央,足不出户,以防不测。

萧薇薇亦是闭门不出,暗暗警觉着萧府的动静。

整个萧府上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大有山雨欲来之势。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萧府的一举一动,欲要从行将就木的萧茂道口中挖出萧盛道当年所留的宝藏之密。

从来没有那一刻萧府像这样全员戒备、高度警惕过。

萧醇安心绪不宁,反复思索之下,一封封书信发了出去。

这一天在高度警觉的紧张之中度过。

幽深闺房之中,烛火通亮,萧薇薇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托着腮帮,柳叶眉梢微微蹙起,轻轻呢喃道:“二哥啊二哥,你到底在哪里,千万莫要在这个时间现身,只要等爹爹顺利到达龙青山,萧府上下也可以喘一口气了。”

窗外,一声声的笛声响起。

萧薇薇起身推开窗户,夜色下但见远处“萧定乱”的院子里,别致的花园中,一盏烛台点亮,“萧定乱”正坐在花园内一颗老树下低头吹着手中一只青竹短笛,他的身边呆呆的站着一个孩童,神色木讷,仰面看着幽暗的夜空,一动也不动。

萧薇薇眉头紧锁,轻轻关上窗,脸上升起一丝恨意,旋即叹道:“可怜了多么机灵的一个孩子,被那人下了蛊毒,变得又呆又傻,不知道以后解了毒性,会不会落下后遗症!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群狼子野心勃勃,害苦了那些无辜之人!这一盘棋,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到头来不知要死几多人,流多少血…”

林府总显得安静而冷清,仿佛是一个轻易就会完全被人遗忘的角落。

萧定乱躺在屋顶,看着夜空中零零散散的几颗星子。

月半弯。

他突然觉得这世界变得好陌生,处处都充满了萧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一片惶恐,思绪开始烦躁起来。

自与卢靖一战惨败之后,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个污浊的泥潭,将萧定乱困住。他已深深的陷了进去,无力自拔。

他猛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也做不了,似被缚住了手脚,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承受!他救不了阿呆,救不了玉芙,留不住柳如嫣,拿不到双亲的遗物,甚至于没法离开永安府!

“我还能做什么?”

萧定乱暗暗的问自己。他明明是自由的,却感觉在囚笼里。生活的重压击垮了太多人,萧定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个!

萧定乱缓缓的从屋顶站起来,张开双手,似要揽住漫天星子入怀。天上的星子不多,又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他能揽住他最想得到的那颗么?!

他迷惘!

“我该做什么?冲到萧府把阿呆救出来还是去杀那三个人,让玉芙回到自己身边?!抑或是干脆把唐胤正杀了,让他再也带不走柳如嫣?”

他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也许他能救出阿呆,却未必逃得过那些人的追杀并保住性命!自己死了,又怎么解救玉芙?怎么追查杀父杀母的血仇?怎么去追求武道的极致?

萧定乱苦笑:“我开始怕死了么?”他的全身泛起一阵凉意,忍不住一个哆嗦,被自己突然的发现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得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劲,那一腔热血似乎已变得冰凉!

院子里,不知何时林樱已穿着一身紧身劲装在练功,拳脚破空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萧定乱打眼看去,猛然看见林樱的周身竟有蒙蒙辉光氤氲,似乎是天上的星光、月华垂下,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使得她行走之间都有一种与星光、月色揉为一体、与星月同辉的奇妙感觉。

林樱感受到萧定乱诧异的目光,忽然停了下来,扬起素面看向萧定乱道:“心情不好?”

萧定乱点头。

林樱道:“下来过两手?”

萧定乱摇头。他现在连动一下也不想,更别说过招切磋了。他想喝酒,喝个天昏地暗,长醉不醒。

林樱忽然问道:“你说如果你的武功已是天下第一,现在你的烦恼是什么?”

萧定乱道:“我不是天下第一,我想不到天下第一有什么烦恼!”

林樱眼睛一眨道:“难道你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就从来没幻想过?”

萧定乱摇了摇头道:“我只想试试这天地乾坤,能不能困的住我;我只想有朝一日没有一道坎能拦住我去路!”

林樱讶异道:“你想问鼎长生,追求武道极致,破碎虚空,得道飞升?”

萧定乱道:“我一直在想!”

林樱惋惜道:“可惜你已身陷泥潭,不能自拔!虽心有鸿鹄之志,却只能曳尾于涂中,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萧定乱沉默。

林樱道:“倘或你救不了所有人,那就救救你自己吧!人的命性、先天的灵气都在无尽的等待、挣扎和烦恼中一点点被消磨!时光从来没有停止的时刻,人却总在原地无动于衷。你呢,到底在等什么?”

萧定乱看着林樱,惨淡的笑了笑道:“你似乎总有很多大道理,滔滔不绝!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听什么道理,又为什么要听你的呢!”他的内心一片烦躁,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林樱扬了扬拳头道:“很简单,我比你强,所以我说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萧定乱的双眼一亮,盯着林樱沉声道:“你比我强?”他的好胜心一下被激起。

林樱张大眼睛道:“你不信?”

萧定乱摇头道:“我不信!”

林樱出人意料的一笑道:“有种下来打一场不就高下立判了!”

萧定乱飞身而下,双拳直奔林樱而去,冷哼道:“我还真怕了你不成!”

林樱身子一拧,全身好像没有重量似的向后飘去,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萧定乱的一拳。萧定乱双脚一踏地面,虎扑而上,拳头冲击的空气不住尖啸。林樱身形当空一荡,折身反击,一手成掌,迎向了萧定乱对拳头。

拳掌相对,萧定乱只觉得自己好像打在了一块铁板上,手臂上的力气陡然一滞,身形猛地停顿下来,林樱轻哼一声,看似纤弱的手臂忽地往前一推,排山倒海似的力量涌出,居然生生将萧定乱掀翻出去。萧定乱凌空翻转,直落到两丈之外。

这一来二去,萧定乱立时体会到了林樱的厉害,比之杨辰、杨月都不遑多让。

萧定乱低喝一声,身形暴动,速度足足提升了一倍,飞矢弹丸一般冲向林樱,林樱双臂张开,虚空画圆,全身披星月光华,一时间宛若仙子临世,气质异常超然。这一个瞬间,萧定乱的双掌之中莲花纹上一丝丝银色的光芒便即亮起,身躯之内登时有一股热力流淌。

他心中立时一惊,暗道:“月之精华,星之玄力,好浓郁的自然之气!林樱居然修炼内气到达这样恐怖的地步,先天之炁到底有多雄厚?!”

萧定乱的一拳却是悍勇无畏的轰向了林樱。林樱双手画圆,浑然宛若天成,忽然曲掌一弹,对上了下定乱足够打碎碑石的一拳。萧定乱眼神微变,但见林樱手掌四指骤然弹在自己的拳头之上,一股浩大的力量猛然爆发,居然冲击的自己全身一颤,整条手臂立时麻木不堪,失去了知觉。这看似轻描淡写的曲掌一弹,其中的力道简直大到让人不可想象。

萧定乱的心中除了惊讶,已全被兴奋占据。

“好,太好了,终于让我遇到一个先天之炁如此雄浑的对手,我一定要好好领教一番,彻底掌握练气、吐纳的奥秘。林樱,你不要留手,全力攻击我!”

萧定乱登时来了兴趣,如同遇到了一座宝库,急着要打开。

林樱轻哼一声,身形向前飘飞,好像萧定乱的影子一般黏上了萧定乱。她的双手不断的打出,每一掌的力量都浩大无比。萧定乱抵挡之间,身形连连后退,虽然被震荡的脸色苍白气喘如牛,但他的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笑容。

两人不住的交手,萧定乱完全敞开气机,观察着林樱每一次出手时气息的变化。他渐渐的发现了,林樱的身躯无时无刻都在呼吸着,星光月华每一个瞬间都渗透进入她的身躯,被她吸收炼化成为了炁。炁就是身躯的力量源泉,也是精神的元始动力。久战之下,林樱的力道不减反增,气色宁定,精神平静如初,而萧定乱却已气喘如牛,脸色苍白,开始力不从心,到达最后身心俱疲,精疲力竭。

毫无悬念的,他输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沮丧,只感到自己的面前一道大门正一点点缓缓的敞开,正等着他进入其中,去探索门后面的种种奥妙。

萧定乱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到地上,一面喘气一面道:“炁,可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厉害如斯。”

林樱淡然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这炁,是万物生灵的本质,生来便有一缕,寄托在万物的躯壳之内。称为先天之炁,是命性之所在!一旦这缕先天之炁消散,就代表着一个生灵走到了尽头。一缕先天之炁,从生灵诞生,就处于一个消耗的过程,一旦入不敷出,就会出现衰老的迹象,譬如说人老了,就是体内的先天之炁十分稀薄,使得身体干枯,精神不振。但是人一旦合于自然,心扉敞开,无形之中就会有自然之气进入体内,被吸收转化,补充先天之炁,这才有许多老人老当益壮鹤发童颜、甚至返老还童的事情发生。吐纳之间皆在食气,但能不能利用这气,使之化为先天之炁,这就是练气的根本妙用!内功以催动力量运行之法磨砺自然之气,生成内力流转周身,于先天之炁的补充微有裨益;气功以穴窍为基,以血脉流转为动力,化自然之气为真气,补充先天之炁效用可观;元功则需要身合自然,引可用之气,以心法化之,生成元气,一旦有成,对于先天之炁的增补十分有用;至于神功,就无法一言概括了!要练气,无外乎搬运力量,开拓穴窍,催动血脉,感悟自然,催动心法诸般法门,只是效果优劣各自不同罢了!”

林樱一席话,萧定乱受益匪浅,开始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萧定乱忽然道:“你可有最详细的经脉、穴窍图解?”

林樱诧异道:“有倒是有,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

萧定乱神秘一笑道:“自然是有妙用,你快拿来给我!今晚就到此为止,明天夜里我们接着打!”

林樱哼道:“那得看本小姐的心情!我若动了全力,你一招都吃不下,打起来有什么意思?”

萧定乱登时一脸愕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五十五章:君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