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抬杠抬的过她,我一定会反驳的她哑口无言!可惜苏谢嘴太笨,我不打算理她,她却锲而不舍的继续道:“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要是喜欢他,还出卖了他,下场一定比我还惨,那个混小子最讨厌被出卖,估摸着小时候留的阴影太深,要是他不死,一定将你剥皮抽筋。”

我着实忍不住蹙眉看她道:“你敢说点好听的吗?”

冷百春不屑的瞪我,“你怎么不反驳我?”

我不解,“反驳什么?”

“反驳不是你出卖的他啊!”冷百春很是心焦的看我,“我都听箫九说了,他觉得对不住你。哎我说你被人利用了就什么话都不说!晏殊那混小子一定会误会你的!”

“所以呢?”我不明白的看她,“我应该去跟他解释?还是去报复利用我的人?”到桌前倒了一盏热水,递给她道:“没必要了。”

“哎!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出息啊!”冷百春毫不迟疑的鄙视我。

我坐在她旁边,很平和的同她道:“第一,我解释了谁信?第二,就算信了又怎样?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打不过阮碧城,找他报复必死无疑。”

我句句发自肺腑的实言,冷百春却大眼瞪小眼的鄙视我。

刚好有人敲门,我回头就瞧见叶白芷站在门外,温声细语的道:“苏谢姐姐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对你讲。”

我刚要开口婉拒,冷百春先道:“有话就直说,苏谢要照顾我忙的很。”

叶白芷俏脸一白,抿了抿嘴,“那我可以进来吗?”

哎,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我见尤怜。

我让她进来坐到桌边,她对冷百春笑道:“冷姐姐好点了吗?”

冷百春很不给面子的冷笑一声,扭头不搭理她。

她撞了个硬钉子自讨没趣,尴尬的对我笑,酝酿半天才开口道:“苏谢姐姐知道祭司如今被抓在骊城宫吗?”

作者有话要说:压住…压住…我要压住然后来一场痛快的!

昨天一章大家似乎很…不满意…对盟主,对祭司,对女猪…其实我想说,女猪是长在又古板又严肃的正派家庭里,从小被灌输的就是魔教都是罪大恶极,救人为善,害人为恶的思想,她突然就黑化变态的变成真苏谢…不是很奇怪吗?

而且她不是苏谢,我就是没出息的陆宁,我需要一个不断加码的过程让她转变,所以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们讲这个故事,讲的好不好我都会认真的把它讲完,谢谢。

至于男猪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会有个转折,所以不剧透~

今天不玩猜猜了,贫僧拉肚子了…

33

33、三十二 ...

我手指微微一顿,自顾的倒了一盏热茶。

她见我没答话又问我一遍道:“苏谢姐姐难道还不知道祭司大人被抓进了骊城宫吗?说是从金壁辉府邸抬出来的,中了箭浑身鲜血的抬进了宫中。”

“我知道啊。”我不知道的是叶白芷这是怎么个意思?特特的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她想做什么?不是她和阮碧城联手放我出来,埋伏了这个计划吗?如今装作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摸样也太劣质了点吧。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她是晏殊一手提拔的护法候选人,过河拆桥吧,她如今不用晏殊保她了吗?还是她有了别的靠山?

我耐心的等她继续,果然她顿了顿解释道:“我原本听阮盟主说要救姐姐,也没想是什么就答应了,却没想到会害到祭司大人…”

她眼眶一圈圈红了,小泪花一漾一漾在眼底,“祭司大人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呢?还是没有表述清楚来的正题啊,该不会真的就是来真情流露的忏悔吧?

我喝了一口茶,非常耐心的看她掉眼泪。

冷百春却不耐烦的道:“苏谢,你能不能让她直奔正题,作死啊!烦死人了!”

真不解风情,戏要让人演全嘛。

我不着急,叶白芷却一抹眼泪,霍然抬眼看我,“苏谢姐姐知道王后为何要抓祭司大人吗?”

因为那是她抛弃的儿子,她良心发现了?我看叶白芷迫切的眼神,知道不开腔她也会继续,便很给面子的摇了摇头。

她果然继续道:“苏谢姐姐大概也听说了,王后之前是中原商人的小妾,她和那个商人有个儿子,就是…”她刻意压了压声音,“就是祭司大人。”

我哦了一声,看她一副惊诧和不能接受的摸样,我又尾音兜转,“哦?居然是这样的!”

她点了点头,又道:“王后带着他入宫,当初骊城战变王后为了保全大王子将他交了出去,原以为死在乱军中,却没想到被老教主救了回去,王后也是近几年才得知的。”

冷百春曾经说过老教主是在满城尸骸的乱葬岗里将晏殊带回去的,这些我之前断断续续的有听过。

“所以呢?”我禁不住问道:“王后如今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的要抓他回去是为了什么?良心发现?于心不安?”

叶白芷关键时刻忽然垂下了眉眼唯唯诺诺的道:“我听说…”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吊足了胃口,才继续开口:“是因为宝泽王子生来心肺不好,说是活不过十六,除非是…换心。”

换心??我从未听过人的心肺可换,挖心剜肺不是必死无疑吗?

“换心?”冷百春却忽然插口道:“我听沈青说过换心救人,不过这是极为凶险的事,弄不好搭上一条命,另一条也不保啊。”

叶白芷点了点头,眼眶又红,“王后要用祭司大人的心来救宝泽王子…说是一胞兄弟,只有祭司大人的心可用。”

我看着手中碧碧沉沉的茶盏,莫名的笑了,抬头问叶白芷道:“你说王后为救儿子牺牲另一个儿子是好是坏?反正儿子都是她生的。”

她微微一愣,不解的看我。

我灌了一口茶,道:“我饿了,少主怎么还不回来?我就说让长欢去买吃的,别吃的没买回来,人再丢了。”

我起身看了看窗外,大雨的骊城中人影都没有。

叶白芷有些惊诧的看我,也起身跟着我道:“苏谢姐姐就这样看着祭司大人被害死吗?”

矮油,今天的主题来了,铺垫了这么多终于说到主题了。

我回头看着她也惊诧的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进宫救他吧?”看她一副的理所当然的摸样我不禁失笑,“我苏谢没权没势,就贱命一条,你是怎么觉得我救得了他?”

她抿了抿嘴大义凛然的道:“为了祭司大人我万死不辞,苏谢姐姐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如我们…”

“凭什么?”我开口断了她的话,她惊愣愣的看我,我低头笑道:“要万死不辞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我也搭上去?”

她被噎的一愣,片刻后脸色煞白,咬着唇角低下头,极轻声的道:“我明白了,既然姐姐不愿意…白芷打扰了。”转身对冷百春行了礼,跨步出了房门。

我看她出门对长欢道:“你去找找少主,别真是迷路了。”

长欢点头也退了出去。

我站在窗棂下,看着满城雨雾,青檐上水珠成线,“这雨还真大啊。”

“苏谢。”冷百春喊我。

“恩?”我百无聊赖的在窗棂上写写画画,不回头道:“什么事?”

她在背后鲜少如此认真的问我,“你真的那么想吗?不打算救晏殊?”

我靠在窗棂上回头看她,“叶白芷巴巴的来透露消息让我救人,虽然我猜不透她要玩什么把戏,但她那么恨我,送上门发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你当我傻啊?”

冷百春点了点头,迟疑半天又问我,“那你要去救晏殊吗?”

我低头想了想,转身攀着窗棂瞧见,蒙蒙大雨中长欢撑伞在青石板街道上抬头望过来,眉目浅淡的对我笑,不禁眯了眼睛,呼出一口气道:“箫九好像很喜欢你…”

我听到身后一阵呛到的猛咳声,冷百春一个枕头砸过来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鬼扯什么!我和箫九才认识多久!”

“你们这几日朝夕相对的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回头笑眯眯看她,“喜欢一个人需要多久?看对眼不就行了。”

“苏谢!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她凶神恶煞的瞪我,“我不希望让顾少庭误会。”

我忽然就闭口不讲话了,她瞪我一眼,语气渐淡道:“虽然他可能不会在意,但我在意,我想要让他知道,我喜欢他是完完全全毫不掩饰的。”

窗外的雨声将她的声音遮的好小声,她素白的脸上却平平淡淡的没有波澜,我忍不住问道:“你喜欢顾少庭用了多久?”

她低头便笑了,“你说的,喜欢一个人看对眼就行了,我当初…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已经喜欢他了。”抬起头,面色倦倦的嘲讽我道:“你这种只懂肉|体欢|愉的人是不会懂的。”

我咧嘴对她笑道:“我可以将你这句话理解成羡慕,或者吃不到的嫉妒,以及那么一点点的恨意。”

我在大雨方停的深更半夜收到九封左护法的飞鸽传书,从几行字到一行字,再到两个字——速归!!!!!!

我无奈起身给忧心忡忡的左护法回了封信,写明等雨停了就带着少主回教,顺便让他在离魔教不远的山头抢间屋子什么的,好安置冷百春,一切等归教细谈。

我挑了一只看着精明的信鸽,藏好信笺,然后在没有星月的夜色里放飞魔教的希望,左护法的希望…

刚要回去继续睡觉,转头就撞上了一人的胸膛,他轻声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一瞬间退开两步,脊背抵上了楼栏,抬眼看着衣发整齐的阮碧城道:“即可就要回去睡了,劳烦盟主挂心了。”

绕过他刚要走,他又猛地在背后叫我:“陆宁!”

我心头突的一跳,在一刹那几乎呼之欲出,条件反射的想应声,却压在了喉头,刚顿下的步也重新迈开。

他闪身上前拦住了我,“苏姑娘有没有听过借尸还魂?”

沉沉的夜色下,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等我回答,我淡然笑道:“盟主连这些鬼神之说也信吗?”

他仔细的瞧着我,道:“原来是不信的,只是听人说亲眼所见就不得不信了。”

“谁?”我仰面瞧他问道:“叶白芷?什么时候盟主这般轻信于人了。”

“除了她还有一个人这样告诉我。”他眉眼低垂,审视一般看着我,“若是魔教少主阮莲华阮公子亲口这样告诉我,你说我该信不该信?”

阮莲华…

那般近的距离让我不自在,退开一步道:“盟主爱信便信,苏谢一向不信鬼神之说,抱歉,可否借过。”

他却未听见一般,自顾自的道:“他说我若不救你,定会后悔…我错失了一次救你的机会,不论真假与否我都不想再错失第二次,陆…”

“盟主。”我断了他的话抬头看他,“你是想要我肉偿吗?”

他微微一愣。

我笑眯眯的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温声软语道:“其实盟主不必费这么多心思,编这么多理由,苏谢对肉偿这种事从来都是来者不拒…”我瞧着他,垫脚慢慢去吻他的嘴唇。

他呼吸略重,将将触碰到他的下颚,忽然被他一把推了开。

我靠在楼栏上歪头对他笑,“怎么?盟主觉得感觉不对?还是需要我装的矜持内敛一点?”

他瞧着我,眼色在沉沉夜色下深不可探,语气略重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耐烦的道:“既然盟主不要肉偿,那我就回去睡觉了。”绕过他径直回房。

听他在身后道:“你要回魔教?”

“是啊。”我不回头,跨进房门道:“和你们正派人士待久了,我愈发想念我们魔教的那群禽兽。”

我合上房门,埋头一觉睡醒来大雨又落,灰蒙蒙的骊城潮的快要生出青苔,我起床喝口茶,听长欢在门外轻声道:“姑娘醒了吗?”

我忙应声去开门,拉开门瞧见他身后还站着个小宫娥,“这位是…”

小宫娥对我行了礼道:“奴婢是镜莲公主身边的,公主请苏姑娘入宫。”

“进宫?”我瞧了瞧手中的冷茶,问道:“公主可说是为了何事?”

小宫娥甜甜笑道:“公主已经定了吉日出嫁,估摸着是想请苏姑娘叙叙旧。”

34、三十三 ...

镜莲公主派了马车来接我,我对小宫娥笑道:“姑娘且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小宫娥点头应是,我叫长欢随我一同进屋。

合上房门,我拉他到榻边,小声问道:“我昨夜让你发的飞鸽传书可发了?”

他点点头,“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发了,估计左护法已经收到了。”

“那少主呢?”我一壁穿衣服一壁问他,“他察觉到了吗?”

长欢替我将头发掏出,弯腰为我系腰带,淡声道:“应该没有吧,他昨夜被姑娘灌的大醉,如今还没醒呢。”

我应了一声,麻利的穿好衣服套上鞋子,吩咐道:“你记得千万不能让左护法找到少主,别让少主乱跑。”又转过身在柜子里取出小小的布袋塞在袖子里,“我走了,你记得等到走后就带冷百春还有少主藏好,不要让阮碧城发现。”想了想又道:“若是我没回来,你们就跟着左护法回教,明白吗?”

长欢点头,忽然撩袍跪了下来,低眉垂眼道:“长欢等姑娘回来。”

我张了张口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上前扶起他,冲他笑道:“好,等我回来一起回娑罗教。”

我出了门,随宫娥下楼刚好遇到盟主,遥遥抱拳对他一笑,不耽搁的入了马车。

我从未见过边陲交壤的小镇大雨连阴天,几乎要将整座城池淹没,我靠在马车里翻着带出来的小布袋,将里面一瓶一瓶的青瓷药瓶揣在怀里,又将小匣子塞在袖子里。

倒没想到之前从沈药师那里顺来杂七杂八的医药袋会这么有用,希望来日还有机会去他那顺出来苏谢身上蛊毒的解药。

马车一路驶向骊城宫,在宫门前停下,有小宫娥撑伞来接我。

我负袖跟在后面,穿过回廊停在偏殿前,等小宫娥进去通报,就听镜莲在殿内清朗朗的道:“苏谢你快进来啊!”

我将将跨入大殿要行礼,镜莲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焦焦道:“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我抬眼看她笑,瘦了些,也白了些,好看不少。

她挥手让一屋子宫娥婢女退下,拉着我往内室走,一壁絮絮叨叨的对我道:“你不知道,我快要烦死了!每天要学这个要学那个,还要我去请安!一个小小的骊城王,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还有那个死胖子…”

我眯眯笑的听着,不迭的点头符合,突然瞧见内室的锦榻之上摊放着一件锦凤展翅的喜服,不由道:“那就是你的礼服?”

她应了一声,鄙夷道:“那么红的颜色,俗媚死了。”

“不会啊。”我上前瞧着大红喜服上金灿灿的凤凰刺绣,有些个羞愧,玩笑道:“红色多喜庆,我出嫁前我娘用了半年给我绣了件鸳鸯喜服,你见了,就不会嫌弃这件俗媚了。”

镜莲睁圆的了眼睛吃惊的问我,“你嫁过人了啊?”

我顿时收回去摸喜服的手,回头看她,笑道:“没有,我是说我娘曾经说等我出嫁要亲手为我绣嫁衣。”

她撇嘴,低头把玩着腰间的坠子道:“你娘真疼你,我娘要是现在还活着一定不会同意我父王把我嫁给那个死胖子…”

瞧她一脸寡淡的表情,我忙岔开话题道:“你今日找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你的喜服吧?”

“当然不是!”她忽然神秘兮兮的过来,拉着我坐到榻边,小声道:“那个…魔教妖男什么的是你朋友?”

我表情顿了顿,“晏殊吗?”

“对对!就是他。”镜莲眉目严肃的看我,“快告诉我,他是不是你朋友?”

我想了想,“怎么说呢…我们是冤家,事事不对盘的大冤家。”

“冤家?”她显然不能理解这里面的含义,很费解的思虑。

我也诧异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拉着我,让我附耳过去,小声道:“我那天见王后把他关了起来,似乎快死的样子,还听宫里的人说王后要挖了他的心换给那个死胖子…”

她有些忐忑的看我的表情,试探性道:“他似乎不太好…”

我问她,“是太医说的要换心?”

“倒不是。”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王后请来的什么药王妙手说的,那个死胖子一哭就会嗝屁,活不了多久,宫里的都不敢惹他,那个药王什么的就说可以找血脉相通的人换心。”微微蹙眉,“那个妖男不是魔教祭司吗?怎么会血脉相通?和死胖子一点也不像啊。”

我起身到桌前倒了盏酒,看着银质小杯盏里面浅浅盈盈的琥珀色,忽然回头问道:“你还想不想逃出骊城宫?”

她微微一愣,看着我错愕半天,“你…你有办法吗?”

我又问她,“你想不想?”

她霍然起身,点点头又慌忙摇头,十指慌乱无措的扯着坠子,“我当然想,可是…我要是逃了,我父王怎么办?骊城王会发火吧…他一定会为难我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