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可不能刚嫁入王府就被人看笑话。
若传出去,为了圆房她给郁墨夜用药,结果,郁墨夜还是弃她睡了别的女人,那她以后还有何颜面在王府立足?
“王爷,王爷…”她追了上去。
骤然,一阵夜风乍起,眼前白影一晃,谁?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稍一抬眸定睛,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幽幽夜色中,一人迎风而立。
白衣,宽大,黑发,及膝。
看不到脸。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一窜,眉心惊跳。
风止,夜静,郁墨夜已不知跑去了哪里。
一瞬连虫鸣声都没有。
静得就好像天地之间只有她锦瑟一人,哦,不,还有前面站着的那个。
虽然不远不近地站着,岿然不动。
毕竟刚嫁入王府,人都不熟,锦瑟以为是哪个家丁。
只是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打算不予理会,可刚一迈脚,前面的白影忽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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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同样不得好死
是缓缓转过身。
锦瑟刚想看看对方是谁,却被入眼的一幕震惊得如遭雷击,石化在了当场。
明明…明明此人刚刚背对她而站,如今徐徐转过身来,可是…可是为何这一面也是黑发及膝,没有脸?
惊惧爬上眼眸,锦瑟失控尖叫:“啊,鬼,鬼啊——”
然后,调头就跑。
可没跑两步,腿弯处蓦地一痛,她“扑通”摔倒在地。
然后再抬眼,那人,不对,那鬼就又在她前方不远不近的地方。
“你…你…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做什么…找着我?”
对方听完就笑了。
因为没有脸,不知道笑声从什么地方发出来,只看到漆黑的长发在抖动,还有,那声音…阴森恐怖,似人似畜,似笑又似哭,尖锐得直往骨子里钻。
锦瑟浑身发软、呼吸困难,跌坐在地上,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笑声止,瘆人的魔音传来。
“锦瑟,你害我惨死,长年在冰冷的井底,而你自己却过得逍遥,如今还嫁做人妇,我岂能心甘?”
锦瑟闻言,一张脸更是煞白,唇抖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红杏?”
三年前,先帝还在,太后还是皇后,红杏是先帝一个宠妃的宫女,太后欲收买其为自己所用,被红杏拒绝,她便奉太后之命秘密将其捂死,沉尸于冷宫的一口枯井中,并以巨石所压。
所以,她是来复仇的?
“你…你想怎样?”锦瑟惊惧地看着她,本能地朝后面爬退。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你,虽活着,却生不如死,虽嫁人,却与守活寡无异,一辈子都不可跟男人有鱼水之欢,如若违背,你不得好死,你的男人…”
寒得瘆人的话语一字一顿逸出,满是长发的头略略转动,似是看向某一个地方,停顿了一瞬,又接着道:“你的男人,同样不得好死!”
锦瑟脑子一嗡,还未做出反应,就听到远处传来“噗通”一声巨响,似是重物落水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惊叫声:“快来人啊,王爷跳湖了,快来人啊——”
王爷?跳湖?
完全被吓懵的锦瑟怔怔回神,什么?王爷跳湖?她瞳孔一敛,郁墨夜跳湖?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响起,“哈哈,哈哈…”
白衣黑发晃动,身影朝夜的深处走去,等锦瑟敢抬眼再看,已是不见了踪影。
一屁股跌坐在自己的腿上,锦瑟大口地呼吸,方才吓得半死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竟汗透衣衫,像是从水里起来一样。
水里?
陡然想起郁墨夜。
慌乱从地上爬起,她跌跌撞撞朝人声的方向跑:“王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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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亲眼所见
夜变得沸腾起来。
人声、脚步声,都朝王府的湖边跑。
锦瑟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家丁下了水在救人。
顾词初跟婢女小翠也很快赶到,将披风一解交给小翠,顾词初也跳进了水里。
“王妃…”众人惊错,冬夜的湖水冰寒彻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何况一个女子。
顾词初根本顾不上这多。
青莲后脚也跟着跳了下去。
锦瑟站在岸边,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颗心又慌又乱,盘亘在耳边挥之不去的是红杏鬼哭般的笑声和那句“如若违背,你不得好死,你的男人同样不得好死”。
她该怎么办?
因发现及时,且冬日湖水不深,几人很快就将郁墨夜救了起来,似生怕郁墨夜冻坏了,人还没放下来,顾词初就赶紧拿披风将其裹了个严实。
然后让人放在软榻上抬回了厢房。
*
厢房里搬来了四五个炭炉,全部燃着,温暖如春。
郁墨夜紧紧拢着披风,缩在床头戒备地看着众人,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让任何人触碰。
“王爷,换身干的衣袍吧。”
“王爷浑身湿透了,再这样捂着,该要病了。”
“王爷…”
一屋子的人,七嘴八舌。
“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怎么会深更半夜跑去跳湖?幸亏有人起来小解才及时发现。”
据小解的那人说,看到自家王爷跑得飞快,就像后面有人赶似的,然后,直直冲到湖边跳得不带一丝犹豫。
“看王爷的样子,像是吓得不轻。”
郁墨夜就只是听着,以一副自我保护之姿。
她当然吓得不轻,只不过不是被跳湖吓的,因为湖是她自己跳的,她只是想让冰冷的湖水将身体里叫嚣的渴望湮灭掉。
事实证明是有用的,虽然她还是不舒服,却至少意识清醒。
将她吓住的,是这些人啊。
个个如洪水猛兽,又是下药,又是要圆房的,又是要脱她衣服给她换衣袍的,她如何能?
可她又不知如何应对,所以,只得装吓坏了。
“王爷是遇到鬼了。”人群中有低低的声音传来。
鬼?众人一震,循声望去。
原来是今日刚娶进来的妾室锦瑟。
锦瑟见都朝她看过来,以为大家不信,又补充道:“真的,我也亲眼所见。”
说这话时,锦瑟声音还在发颤,眸子里还有未退的惊恐。
当然,她也只能说这些,其余的断不能与人说。
房内一片哗然,自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青莲眼梢轻掠,瞥了她一眼,上前将炭炉朝床头边挪了挪。
“好了,夜已深,大家都回去歇着吧。”王妃顾词初下起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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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就不能放过她吗
在大齐,虽是妾室,也有三朝回门的规矩。
锦瑟乃太后贴身婢女,回门自是进宫给太后请安。
当锦瑟踏进凤翔宫的时候,帝王郁临渊也在,母子二人坐在矮几边上,不知在聊什么,气氛甚是和谐。
锦瑟犹豫了一下,才缓步进去,对着二人见礼:“奴婢给皇上、太后娘娘请安!”
母子二人这才停了交谈。
见到是她,太后浅笑扬袖,示意她平身,“都已经是四王爷的人了,也就是哀家的儿媳,以后就不要再称奴婢了。”
“是!”锦瑟低眉顺眼。
帝王瞥了她一眼,又眼梢一掠,扫了记门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四王爷呢?”
“他…”锦瑟稍显犹豫,想终究也瞒不住,便实话实说了去,“王爷他中邪了…”
中邪?
帝王跟太后皆是怔住。
锦瑟便将成亲当夜遇鬼一事以及郁墨夜跳湖前后经过讲了一遍。
当然,有些是直接减掉没有讲的,比如,下猛药一事,又比如,鬼是红杏,目标其实是她,以及那鬼与她说过的种种话。
还有些需要添油加醋渲染渲染的,比如,郁墨夜跳湖前的疯狂,跳湖时的无畏,以及跳湖后的痴傻。
其实,也没有添多少油,这两日,郁墨夜是真的傻了。
不起床不下榻,也不开口说一句话,就吃了睡,睡了吃,如同被夺了灵魂的木偶。
“不知能否请个法师做做法驱驱邪?”锦瑟略带试探地开口。
在王府,她只是妾室,那日她说有鬼,顾词初根本不信。
帝王似乎也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世上当真有鬼?”
锦瑟看了太后一眼,颔首:“千真万确。”
毕竟跟随自己多年,太后岂会看不懂她那一眼的深意,遂唇角一弯道:“只要是为了四王爷好,做做也无妨,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临渊说呢?”
帝王当然表示赞同,“母后所言极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大fǎ师樊离因江南河道一事正在宫里,要不,交给他去办?”
太后点头:“好!”
*
帝王一走,太后就忍不住问锦瑟:“你确定是闹鬼,不是人为?”
锦瑟摇头,这才将鬼是红杏说了出来,眼中再次浮起恐惧,“当年红杏的死并没有人知道,除了锦瑟跟太后,所以,不可能是人为。”
太后眉心一跳。
*
一道口谕下到了四王府,接四王爷进宫。
郁墨夜就郁闷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天,过了两天舒坦日子,这又是怎么了?
那日正不知道如何应对,锦瑟竟然说有鬼,真是天助她也,她就顺势装撞鬼中邪了。
早上还在乐呢,锦瑟回门都不用陪了,结果…
她都中邪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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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必定现形
一顶软轿直接将郁墨夜抬到了龙吟宫门前,郁墨夜就觉得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那个男人如果能不见,她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见啊。
王府里的人,她躺床上挺挺尸还能蒙骗蒙骗,可他,一想起他那双漆黑如墨、幽深如潭的眸子,她就胆颤。
这样的男人,似乎永远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而他,却又像能将所有人看穿。
这也是她为何装中邪的另一个主要原因,除了不想应付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她也不想进宫,不想面对他,不想面对太后。
如今的她,只觉得身陷一张巨大的网,她在网中出不来,也找不到方向。
明明只有皇室男儿身对蛇胆过敏,为何她是女子也会?为何她准备去找萨嬷嬷了解情况,萨嬷嬷就遭人毒手?
这些不可能是凑巧。
“奴才扶四王爷下轿!”
软轿落稳,帘幔撩开,一左一右两个小太监上前。
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装。
不动、面无表情,且尽量让眼神空洞。
太监扶她,她就机械地跟着他们下来。
一直被扶到龙吟宫内殿的矮榻上坐下,眼角余光看到一身明黄的男人风姿绰约地坐在龙案前,她也不正眼瞧他,更不打招呼,反正她现在傻。
“樊篱,开始吧。”清越的声音响起。
樊篱?开始?郁墨夜微微一怔,方才心思都放在装和帝王身上了,这时才发现,原来殿中还有一人。
“是!”
身影走至跟前,是个年轻的男人。
一袭青衣长袍入眼,袍子上绣有阴阳两极以及五行八卦,原来是个法师。
哦,这是要给她做法驱邪么。
这个叫樊篱的法师围着她缓缓踱步转了一圈,蹙眉:“不知是对方修行太高,还是樊篱道行太浅,竟未发现什么。”
郁墨夜心下笑开,没发现就对了,若招摇撞骗硬说有什么,那道行才是真浅。
面上继续不动声色。
“怎么会?”帝王起身,也举步走了过来。
明黄入眼,男人长身玉立于面前,郁墨夜就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徐徐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