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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低头把玩着杯盏,坐等。

因为揣着心事,时间过得也快,宾客陆陆续续来,王爷公孙、文武百官、后宫妃嫔,郁书窈和郁书琴来的时候,还过来跟她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

她看到了郁临旋和庞淼。庞淼明显消瘦不少,也憔悴不少,两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只是朝她点点头算是招呼,她亦以点头回之。

很快,顾词初跟青莲也来了。见她一人坐在这里,青莲问:“王爷,小世子呢?”

“睡了。”郁墨夜没有多说。

青莲正准备问,是睡在帝王的龙吟宫,还是跟上次一样,睡在客歇殿,要不要她过去照顾,门口就传来王德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喜乐停,众人起身离位跪地行礼,青莲便没再问,如她自己所言,她是孩子的娘,且那般宝贝孩子,想来自是会有周全的安排。

帝王让众人平身,自己一撩龙袍衣摆,坐于前方高座的龙椅上,太后则坐于他右边。

帝王先开口讲话:“今日是朕的母后万寿无疆的日子,感谢各位前来贺寿,方才进门的时候,朕大概扫了一眼礼单,各位都有心了,朕在此跟各位道一声谢。”

说到这里的时候,帝王凤目轻扬,瞥了郁墨夜一眼,郁墨夜正看着他,自是就直直对上,从他的黑如琉璃的眸子里,她看到五个字,你的大礼呢?

郁墨夜对他眉眼一弯,几不可察地吐吐舌尖,帝王将视线收走,声音继续。

“朕感谢上苍,让朕成为母后的儿子,有了她,才有了朕,有了她的培育,才有了朕的今日,做为母亲,她含辛茹苦、言传身教,做为太后,她打理后宫、呕血沥血,朕祝愿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伟大的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帝王端起面前桌案上的杯盏,起身,面朝太后,略略一鞠之后,扬脖,一口将杯中果茶饮尽。

众人全部举杯,山呼的声音齐齐响起:“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雍容华贵地笑,起身,将帝王虚虚一扶:“临渊有心了,坐吧。”

两人都归位坐好,太后亦端起桌上杯盏,面对众人,朗声开口:“谢谢诸位的祝福,得儿如皇上,得亲人如你们,得众卿如大家,也是哀家的福分,哀家知足了。”

说完,凤袍袍袖对着杯盏优雅一拢,亦扬脖将杯中果茶饮尽,场下掌声雷动。

郁墨夜弯了弯唇,这便是天家吗?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人前还能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冠冕堂皇。

帝王扬袖,示意开始,王德便让宫人们上菜,并吩咐宫人通知司舞房的舞姬可以上场表演。

这时,门口跑进一个小太监,手持一封书函,跪于殿前:“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岳国的七王爷前来给太后娘娘祝寿,此时已在宫门口。”

岳国的七王爷?

所有人一怔,有几人还微微变了脸色,一人是当今帝王,一人是五王爷郁临旋,一人是四王妃顾词初,当然,还有四王爷郁墨夜。

帝王让王德将书函拿给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拆封、取信、抖开,动作一气呵成,优雅迷人。

是一封国书,通常两人邦交,使者拜见都会有这样一封国书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帝王看完,收起,瞳孔微敛,吩咐那个小太监:“速速请人进来。”

小太监领命而去,太后侧首看向帝王,“没想到岳国这次这么有礼节。”

帝王没有做声,这时丝竹弦乐也都响了起来,司舞房的舞姬上场,妖娆起舞、风情万种。宫人们也穿梭席间,上菜布菜,忙得不亦乐乎,一片歌舞升平。

郁墨夜捧着杯盏,饮茶,眉目低垂。

不一会儿,岳国七王爷一行就到了,帝王扬袖,示意舞姬们先退下去。

岳七王爷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锦衣华服,尊贵清高,眉目之间隐隐透着一股戾气,一看便知不是善茬的那种。

其一行五人,三男两女,两个女的,看装扮应该是随行婢女,而两个男的,从穿着也是锦袍来看,应该是地位比较高的随从之类。

五人来到殿中,因为是他国来使,所以不必行跪礼,只需躬身便可

“本王奉我岳国皇上之命,特前来给贵国太后娘娘贺寿。”边说,边示意随行四人,四人皆打开手中的匣子。

“这里有一株千年雪莲,一副血玉手镯,还有两颗岳国有名的参珠,聊表我岳国心意,请太后娘娘笑纳,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帝王和太后都自座位上起身。

有他国前来祝寿,太后自是颜面有光,甚是开心,朝岳七王爷笑道:“多谢贵国陛下,也多谢岳七王爷,太有心了,哀家感激不尽。”

说着,示意孔方,孔方会意,便带着几个宫人上前,将礼物接过。

“七王爷请坐!”帝王已让人在自己高座的下方右手边摆了一套桌椅,五人过去,三人落座,两个婢女立于身后。

宫人给其上菜上糕点斟满果茶。

帝王举杯,眸色转深:“感谢七王爷一行远道而来,辛苦了,王爷应该事先通知一下大齐,这样,朕就可以安排人前去迎接。”

七王爷笑:“本王是想给贵国太后娘娘一个惊喜,而且陛下政事繁忙,也不想事先叨扰陛下,本王不在乎这些虚礼。”

“那就多谢七王爷体谅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请海涵。”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扬脖将手中杯盏的果茶一口饮尽。

“陛下客气了。”岳七王爷这边三人亦是端杯喝光。

众人都看着这一切。

郁临旋面色微黑,顾词初脸色略白,郁墨夜看向帝王,帝王面沉如水。

帝王朗声让大家吃好、喝好、不必拘谨。寿宴继续,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觥筹交错、推杯置盏,不少人起身去给岳国的七王爷敬茶。

五王爷郁临旋自是也在这些人当中,等前面的几人都敬了,他上前。

在跟对方碰杯的时候,郁临旋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咬牙道:“不是已经通知王爷停止此次计划了吗?王爷做什么还是来了?”

岳王爷勾唇一笑:“因为有别的人找本王合作了,让本王前来。”

郁临旋一震:“谁?”

“五王爷怎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本王定然不会告诉任何人是谁,就像本王也不会将五王爷告诉别的任何人一样,这是原则,本王唯一能说的就是,她开的条件可是比五王爷优越得多。”

郁临旋黑着脸道:“请七王爷不要乱来!”

岳七王爷挑眉:“五王爷以什么身份跟本王说这句话?我们既不是朋友,然后,交易又没有达成,就也不是盟友,五王爷凭什么对本王指手画脚?而且,本王也不知道什么叫乱来,所以,请五王爷说话注意点,本王现在可是在贵国做客。”

郁临旋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扬脖一口将杯中果茶饮尽,冷着脸回到自己的位上。

庞淼疑惑地看着他,见他脸色不好,担忧道:“王爷没事吧?”

“没事。”

这厢,岳七王爷又敬了太后一杯,忽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空杯盏放下:“对了,不知四王爷在不在?”

郁墨夜拿杯盏的手微微一顿,帝王扬眸看向她,太后笑着出了声:“自是在的。”

末了,便转眸吩咐郁墨夜:“老四,还不快上前敬岳王爷一杯,你在人家岳国呆了二十年,承蒙人家照顾,那么多王爷都上前敬酒了,你还坐在那里不动,是准备压轴吗?”

帝王轻敛了眸光,郁临旋微微缩了瞳孔,顾词初暗暗攥住自己袍袖的袖襟。

被点名的郁墨夜只得缓缓站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端着杯盏上前,双手一执:“敬七王爷一杯,感谢曾经二十年的关照,也感谢此次辛苦前来,我先干为敬。”

话落,举杯,扬脖一口饮尽,然后笑着将空杯盏给对方看。

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一直看着她,目光深深浅浅地打量她,从上到下的打量,然后疑惑开口:“你…是四王爷?”

郁墨夜点头,“正是,只不过…”

顿了顿,郁墨夜才接着道:“我在回朝的路上,遭遇了一场暗袭,失去了前面二十年的记忆,想来王爷应该也有所耳闻。因为以前的事不记得了,所以,若有怠慢之处,还

请王爷见谅!”

“遭遇暗袭和失忆,本王自是听说了,只是…”岳七王爷眉心微拢,又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只是,虽然王爷在我岳国为质期间,一直戴着一顶青铜头具,没人见过王爷的脸,但是…”

场下一片哗然,不少人窃窃私语、低低议论起来。

就连郁墨夜自己也微微怔愣,青铜头具,一直?

如此一来,她就明白了。

她还一直在想呢,如果郁墨夜跟郁临渊长得一模一样,就算大齐无人知道,岳国也会有人知道吧,不可能一丝风声都没有。

而且,顾词初也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让她来顶替郁墨夜,毕竟是两张脸,难保露馅。

原来是一直戴着头具?

看到众人的反应,岳国七王爷疑惑:“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些?”

问完自己又点点头,“也是,记得四王爷去我们岳国的时候,还在襁褓之中,一直未曾回大齐,诸位不知也正常。”

然后,便像是知道多了不起的事一样,带着得色地给大家讲了起来。

“当年,第一次见四王爷,便是四王爷随其母妃一起到我岳国为质的那一日,四王爷还在襁褓之中,被其母妃抱在怀里,当时,好像是说正在出水痘,恐其传染,所以,四王爷是掩着面纱的,然后,四王爷母子二人被安排在了一处冷宫幽禁起来。”

“第二次见到四王爷的时候,四王爷好像是六岁,还是七岁,好像是四王爷的母妃病了,病得很厉害,冷宫里没有药,四王爷自己跑出来了,跑到太医院去偷药,被抓住了。”

“因为被抓住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当时的一味珍稀药品,被太医院的人吊起来打,本王前去抓药正好看到这一幕,看到还是个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便让人将其放下来,那时四王爷的脸上已经戴了一顶青铜头具,就像个大头娃娃一样。”

“本王问明缘由,并跟他说,只要他取下头具让我们看一眼,我们就相信他的话,他说,头具是取不下来的,钥匙在他母妃那里,只有他母妃可以。我们不信,我们试着去取,还真的,他痛得嗷嗷直叫,头具还是没取下来。”

听到这里,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皆震惊、又震撼。

郁墨夜亦是。

高座上太后也露出讶然的表情,帝王略略垂了眉眼。

岳国七王爷的声音继续:“本王问过他,为何要戴头具?他说,他母妃说的,不想让人记住他这张做质子、做阶下囚的脸。”

“本王其实不是很理解,可能是他母妃觉得为质是一种屈辱吧。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副青铜头具有多重,大家应该知道,都要比他的体重重了吧,这样的重量密不透风地戴在头上,吃饭、睡觉、生活,有多痛苦是可以想象的。难道跟自以为的屈辱比起来,这些痛苦不算什么?也不知道那么小,是怎么熬过来的?”

男人边说,边觉得不可理喻地摇摇头。

“第三次见到四王爷的时候,是他母妃去世,当时,四王爷好像是十岁。那日我们正在上朝,有人来报,说囚禁大齐质子的冷宫起火了,我们赶过去才发现,是四王爷在冷宫的院子里,搭柴火化自己母妃的尸体。”---题外话---谢谢【MissJing.梅占】亲的花花~~谢谢【heheda222】、【18747402881】、【0302031231】、【13539181897】、【弱弱妖娆】亲的月票~~爱你们,狂么么么么~~~

第二百九十八章 当朝四王爷是个女的

“本王到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一日的情景,也是一个冬天,就像现在这样,天气很冷,但我们到的时候,四王爷是光着膀子的,还满身是汗,原来,在我们到之前,他砍掉了院子里的一棵榕树。因为冷宫里柴禾的供应很少,根本不够火化一个人的尸身,但是,新砍的树木是湿柴,烧不起来,所以才浓烟滚滚,才被人误以为是起火了。”

“他趴在地上点火,在哭,虽然脑袋上带着头具,我们看不到他的眼泪,但听得出来,他在呜咽,肩膀也抖动得厉害,毕竟才十岁。沿”

“看他母妃的尸体,有些风干了,应该是已经死了有些日子,再不火化肯定就要腐烂了,我们建议他,请示一下可以让宫人们送出去埋了,他不同意,想来是不想让他母妃埋在异国他乡吧。”

“可他的柴禾一直烧不起来,我们逗他,说,以前不是说头具的钥匙在他母妃那里吗?现在母妃去世了,钥匙肯定交给了他,让他将锁在脑袋上的头具打开,让我们看看,我们就让人取干柴过来,他没有理会我们,径直去里面取了灯油出来泼在柴禾上。”

“冷宫的灯油也是有限的,按月派的,根本就点不了几天,每夜省着用,都不够维持一月的,有时宫人忘了派也是常有的事,那就得每夜摸黑。关键是,那一点点灯油泼在一大堆湿柴上,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丝毫作用不起。”

“后来,我们说,要不你就打开头具给我们看看,要不你就用那烧红的火钳烫自己,选择一个,我们就给你弄干柴来。纺”

“其实我们只是想看看他青铜头具下的脸,说火钳烫自己,那是吓唬他的,谁知道,他二话没说,就拿起那个一直在拨火的火钳,直接反手烙上了自己的背,我们当时都吓住了。”

殿中也是一阵倒抽气声,郁墨夜微微抿了唇。

“当时他上身不是没穿衣服吗?那烧红的火钳直接烙在光背的肌肤上,嗞的一声,烫得皮肉青烟一冒,我们都撇眼不敢看,可,十岁的孩子哼都没哼一声,我们也是惊了,便连忙吩咐人搬了干柴过来。”

殿中众人的目光齐齐朝站着的郁墨夜看过来,钦佩有之,同情有之,震惊有之,不可思议有之…

郁墨夜低垂了眉目。

其实这个时候,她很想转头看看高座上的男人,看看他什么反应,但是,她没有。

她不能看,否则就会暴露自己已然恢复记忆,眼梢轻抬,眼角余光看向顾词初。

还以为顾词初会看男人,也没有。

顾词初同样低垂着眉眼,不知心中所想。

男人背上有一条伤痕她是知道的,两人做那事时,她抱着他的背感觉到的。

当时,她以为是剑伤,或者刀伤痊愈后留下的疤痕,因为是一长条。

却原来是火钳留下的烫伤。

岳国七王爷的声音还在继续:“在那之后,本王就很长时间没见到四王爷,也没怎么听说他的消息。”

“最后一次,也是最近一次见到他,就是一年前他质满回朝之日,十年未见,他已经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虽然,依旧戴着头具,虽然依旧没见到脸,但是,高大挺拔,明明比本王还要高呀,怎么…怎么…”

他话没有说完,却是起了身,离席走到郁墨夜身边站了站。

郁墨夜比他矮一截,他疑惑地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岳王爷什么意思?”郁墨夜冷了脸。

但,其实,岳七王爷的言下之意,大家都听明白了,却没有人敢相信是自己理解的那种。

太后听闻此言,更是吃惊和难以置信:“七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有些怀疑,此人真的是四王爷吗?明显比本王见过的四王爷瘦削不少,若说一年未见,人瘦了也是有可能,但是,变矮那么多,应该不可能吧。”

一句话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响,所有人都傻了,难道,此四王爷非彼四王爷?

当事人郁墨夜更是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岳王爷的意思是,我不是四王爷?”

众人惊错,这怎么可能?!

不过细细一想,的确疑点重重。

没有人见过四王爷的真容,回朝后又说自己失忆了,就算有个四王妃,也是在岳国认识的人,谁知道真假?

全场雅雀无声。

太后看看帝王,秀眉轻蹙,低声征询道:“临渊怎么看?”

帝王只紧抿着薄唇没有做声。

七王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是对着四王爷郁墨夜说的。

“本王并没有肯定说你不是四王爷,本王只是说出心中的疑惑而已,”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什么,接着道:“虽说用火钳烫伤自己那年,四王爷才十岁,但是,当时真的烫得很厉害,现在应该身上多多少少还留有些疤痕吧?”

众人反应过来,对对对,如果身上有烫伤的疤痕,就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可,显然郁墨夜本人并不乐意这样做,唇角一勾道:“岳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在我大齐的皇宫里,在大齐太后娘娘的寿宴上,跟你一个岳国客人脱衣证明我的大齐王爷身份?”

一句话带了三个大齐,问得岳七王爷语塞。

殿中其他众人也纷纷觉得汗颜。

的确,岳国踩在大齐头上多年,在先帝时期,更是要大齐送皇子前去做质子,一做便是二十年。

就连今日太后的一个寿宴,都还要前来挑事儿,明明自己是客人,还一副主人之姿,不管他们大齐的四王爷是不是真假,也轮不到他一个岳国人来查明。

现场气氛瞬间就变了。

岳七王爷有些尴尬,脸色变得难看。

太后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请七王爷莫要见怪,老四就这性子,他并不是有意针对七王爷的。哀家知道,七王爷也是好心,毕竟这牵扯皇室血脉,是天大的事,七王爷也是为了我们大齐好。只是,我们有自己的方法。”

太后一席话不得罪、不讨好,又表明了大齐的立场,立即得到了场下众人的一致认同。

帝王也随即出了声:“不劳岳王爷操心了,在四王爷回朝的时候,我大齐已经验明过了他的身份,当日,在座的各位也都在现场见证过。”

被帝王一提,众人纷纷想起来,对哦,那日也是在这长乐宫里,举行的迎接四王爷回朝的夜宴上,太后和帝王有用过蛇胆酒对其试探过。

明明就是皇室子嗣。

如此看来,这什么七王爷还真是来挑事的。

郁墨夜礼貌地对着岳七王爷微微一鞠,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谁知道就在这时,岳王爷忽然一道掌风劈出,直直朝向郁墨夜。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全都变了脸色,帝王更是瞳孔一敛,瞬时提起内力,准备发出,却发现当事人郁墨夜已经做出了反应。

郁墨夜旋身一转,回过身来,作势就要接上对方的掌风,却已然太迟,岳王爷的掌风已经落在她的身上。

让大家错愕的是,掌风并没有伤郁墨夜,而只是着力在她的衣袍上。

原本她背朝对方的话,可能还有些难度,就因为她的一个翩然转身,掌风反而直接将她的外袍斜襟劈开。

而让大家更加傻掉的是,郁墨夜外袍里面竟然着的是一套粉色的女式罗裙中衣。

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

帝王脸色一变,顾词初面色转白,郁临旋手中杯盏差点跌落,王德跟青莲也都大骇。

太后错愕,就连七王爷亦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原本只是想扯掉他的衣袍,证明一下他的背上有没有火钳的烫伤,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