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上一章:第 48 章
  •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下一章:第 50 章

我辩解道:“是儿臣开的,但儿臣绝无害人之心。父皇,香袭姑娘连续服药十日,倘若药方不妥,早该出事了,怎么会到今日才发作?”

太医适时地插嘴:“陛下,有些药的药效并不会立即起效;若在体内积累多日,便会在多日后发作,足以致命。”

皇太后陡然板起脸,立即显现几分威严,喝问:“你是大宋公主,为什么谋害香袭?你是不是觉得香袭抢了本属于你的宠爱,心生嫉恨,就假惺惺地接近香袭,伺机谋害,然后药死她?”

那药方绝对没有问题,我所用的药材都是温和的,不会相冲,更不会令香袭哮症发作。忽然间,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阴谋,皇太后蛰伏这么久,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在宋帝面前说我的坏话,相安无事了几个月,都只是假象。她在“平静”中筹谋、布局,为的就是今日,令我获罪,让我没有翻身的机会。

香袭是她的一枚棋子,我竟然看错了香袭,竟然被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骗得这么惨。是自己太蠢、太笨,才会被敌人耍得团团转,才会被害得这么惨!

不能慌,不能乱,必须冷静!

我走到父皇跟前,跪着陈述:“父皇,儿臣与香袭姑娘无冤无仇,为什么谋害她?父皇知道儿臣的性子,儿臣根本就不在意荣华富贵,也不喜欢被束缚着,如若可以离宫,儿臣更喜欢宫外的广阔天地,儿臣怎么会在意父皇的宠爱被人夺去?就算儿臣在意,也不会谋害香袭,因为香袭并非公主、郡主,根本无法与儿臣相提并论呀。”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五】

“正因为香袭只是一介歌女,陛下喜欢她多过喜欢你,只来照晚阁,不去沁阳殿,你才会心生嫉恨,恨她夺了本属于你的宠爱。”皇太后狠厉地盯着我,瞳孔微缩,“香袭不是公主、郡主,也不是后宫妃嫔,自然无法与你相提并论,但她拥有独步江南的琴艺、歌艺,岂是你能相比的?陛下欣赏她的琴艺、歌艺,而你什么都不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一样是精通的,你就妒火中烧,置她于死地!”

“太后,后宫妃嫔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再自然不过,但儿臣是公主,身份地位已是尊荣无比,还有什么好妒忌的?”我气愤地嚷道,“父皇,太后早就看儿臣不顺眼,早就想处死儿臣,这次逮住这个机会还不捏死儿臣?”

“陛下,你听听她说的,哀家哪有看她不顺眼?哪有想处死她?”皇太后气急地指着我,凤冠上的金步摇随之摇晃,闪出一道刺厉的金芒,“哀家只是照着太医禀报的推测,依事实说话,怎么就变成她说的那样龌龊不堪?从她说的话,就知道她心术不正、心肠歹毒,大宋没有像她这种心如蛇蝎的公主!”

“母后不必生气。”宋帝的目光瞟到我脸上,些许冷厉,“一人的医术总是有限,一张药方也可能引出争议。王福星,去太医院一趟,把所有太医都叫来。”

王福星立即去了,我凄苦道:“父皇,儿臣从无害人之心,也不屑害人。香袭姑娘顽疾缠身,儿臣只是不忍心见她受哮症折磨,就翻阅古医书,开了一张药方调理她的身子、缓解她的病情。”

一人匆匆进殿,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太后、母后。”

我转头看去,是二哥。

赵瑷担忧地看我一眼,抱拳道:“父皇,儿臣担保,皇妹绝无害人之心。医者父母心,最担心的是救不了人,怎么会害人?皇妹精通医术,只有一片救人的丹心啊。”

皇太后不屑道:“瑷儿,你太单纯、善良。世间那么多大夫,并非每个人都有一颗救人的赤子之心,否则,这世间就没坏人了。学医之人也有心术不正的,他们用医术害人,这更加可怕,也更可恶。”

赵瑷力争道:“那是因为太后不了解皇妹。皇妹侠骨仁心,连不相识的人都会出手救治,怎么会心术不正?太后,皇妹的医术不比太医院的太医差,尤其是无方可治的疑难杂症,她都有法子。”

“不必再争辩。”宋帝冷声阻止,疑惑地问我,“朕怎么没听你提过你懂医术?”

“儿臣只会治一些疑难杂症,那些常见的病症,儿臣倒不会。因此,儿臣不想出糗,就不曾提起。”没想到,不想锋芒毕露倒成了罪过。

“父皇,无缘无故的,皇妹怎么会说自己精通医术?皇妹又不是那种整日自吹自擂的人。”赵瑷似乎话中有话,眸光忽然一亮,“父皇还记得吗?前年正月儿臣在别苑中毒,就是皇妹为儿臣解了那奇毒。”

“是你为他解毒的?”宋帝惊喜地问我,瞬间恍然大悟。

我颔首,“那时候儿臣刚与皇兄相识、结拜,父皇,那次皇兄中毒,绝非意外,儿臣以为是有人谋害皇兄。几日后,皇兄和儿臣去游湖,遇到几个身手高强的黑衣刺客行刺,招招狠辣,置皇兄于死地呢。”

宋帝大吃一惊,怒色上脸,“瑷儿,你怎么没提过这事?”

赵瑷责怪地瞪我,回禀道:“父皇,儿臣只是受了轻伤,就没有禀奏父皇。父皇日理万机,儿臣这小事就不必费心了。”

那时候我追问,他每次都敷衍过去,就知道他根本不想追究。我立即反驳:“怎么是轻伤?皇兄替儿臣挨了一剑,剑伤很深,要了他半条命呢。”

“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堂堂大宋郡王,竟然被人下毒、行刺,一再被人谋害!”宋帝的眉宇盈满了怒色,震怒地问,“想必下毒与行刺之人是同一伙人做的,你追查了吗?是什么人谋害你?”

“父皇,已是前年的事了,时过境迁,儿臣以为,就算了吧。”赵瑷苦笑,“眼下要紧的是皇妹,儿臣相信,皇妹绝不会害人。”

皇太后一直冷眼旁观,忽然开口道:“这可不好说,陛下,几个太医都到了,传吧。”

宋帝点头,“传!”

五个太医弓着身子走进大殿,恭敬地行礼。

宋帝威严的眼风扫过去,朗声道:“王福星,将药方给他们瞧瞧。”

太医们传阅着那张药方,有的面色凝重,有的面不改色,有的面无表情。眼见如此,我心中一阵咯噔,原有的自信荡然无存,难道药方真有不妥之处?

他们面面相觑,似乎在用眼神交流,没有出声。

宋帝本是淡定,见他们如此神色,有些急了,问:“这药方对哮症是否有益处?”

“药方若有不妥之处,尽管提出质疑,不能因为这药方是妃嫔、公主写的,就包庇。”皇太后语重心长地说,拿捏着公正的腔调,“你们是太医院的太医,行医多年,医术高明,一张药方就难倒你们了吗?”

“说!”宋帝喝道。

“陛下、太后,这张药方,臣等都未曾在古医书上看见过类似的记载。”一个五十来岁的太医道,“这张药方的用药虽然温和,不过是否对有哮症有益处,微臣不知,要身患哮症的患者试过才知。”

“假若香袭姑娘吃了这副药而宿疾发作,想必是这药方不适合香袭姑娘的体质。”另一个太医回道。

“药方上的药材皆无毒性,用量也适当,药性并不猛烈,若有不妥,许是香袭姑娘的体质与这药方不符。”

“庸医!一个个都是庸医!”宋帝呵斥道,“想必,许是,都是猜测之词,一张药方都瞧不出问题所在!”

皇太后掩饰得很好,面上不露丝毫笑意,“那就是说,香袭哮症发作,是这副药所致?”

五个太医齐声道:“是。”

我转头看赵瑷,他也看我,目光忧切,眉宇间凝出一道深深的痕。

太医院的太医都断定是我开的药令香袭哮症发作,皇太后一定会抓住我这小辫子,不罢休。

皇太后摆出一副秉公办理的神色,正襟危坐,“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如今真相大白,沁宁公主谋害香袭,就请陛下发落吧。”

赵瑷急得上前,跪在她面前,以深重的口吻道:“太后,皇妹绝无害人之心。倘若药方真有不妥之处,皇妹也是无心的…她一心帮人,希望减轻香袭姑娘的苦痛,仅此而已,太后明察…”

皇太后的食指抵着他的额头,训斥道:“到现在你还鬼迷心窍!哀家跟你说过几次了,让你少和她在一起,你就是不听!下一个受害的就是你!”

“澜儿,你作何解释?”宋帝阴郁地问,似乎相信了太医们和皇太后的说辞,要给我定罪了。

“太医院的太医若不是庸医,便是听命于某个位高权重的人行事,儿臣无话可说。儿臣只想说,儿臣冤枉,儿臣绝无害人之心。”我不惧地看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鄙夷不屑。

“罪证确凿,铁证如山,自然是无话可说、无语可辩。”皇太后讥讽道,狠厉的目光如刀剜心,“陛下发落吧,给宗室子弟做个榜样。”

“陛下,小姐有话说。”如眉扬声道。

她扶着孱弱的香袭慢慢走出寝殿,宋帝连忙让她坐下来,“你好些了吗?”

香袭仅着寝衣,披着水色披风,面色白得可怕,好像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多气力,想来这次发作比上次还要厉害。她虚弱的目光从我脸上滑过,淡若清风,“谢陛下关心,香袭好多了。”

皇太后慈祥地笑,“你不在寝殿歇着,出来做什么?你放心,哀家会为你做主,严惩害你的罪魁祸首。”

香袭轻然一笑,娇弱楚楚,令人心生怜惜,“谢太后。陛下,公主平易近人、活泼开朗,香袭以为,公主不会加害香袭。假若那药方有不妥之处,想必是香袭的体质与药材犯冲,与公主无关。”

我惊震地看她,她竟然为我说好话!她竟然相信我!

难道她没有与皇太后合谋?她不是皇太后的棋子?

“香袭,公主害得你差点儿丢了一条小命,你怎么还为她说话?”皇太后立即翻脸,不再对她和颜悦色。

“谁对香袭姑娘好,谁想谋害她,她自己最清楚。”赵瑷义正词严地说道。

“瑷儿说得好。香袭,朕也觉得,你心中最清楚。”宋帝的脸庞浮起一抹微笑,目光中含有敬佩、欣赏。

“陛下,香袭的话只是一面之词,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皇太后不罢休地说,语声急促,“几位太医说得很清楚,她哮症发作,是那药方…”

“此事还需彻查,母后不必费心,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宋帝目色坚定,扬声道,“在查明真相之前,沁宁公主不许踏出沁阳殿一步。”

话音一落,一锤定音,谁也不许再有异议,皇太后纵然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

禁足倒好,我可以专心地练习琵琶。两日后,香袭来沁阳殿教我一个时辰。

百思不得其解,那药方绝无问题,她为什么会突然发作?难道是…汤药在煎好之后、服用之前被人暗中做了手脚?或者是别的原因诱发她的哮症?

详细地问过她,这几日是否吃过什么特殊的膳食、茶水,用过什么特殊之物,她说没有。其实,她每日所食、所用的,都差不多,每一日也差不多那么过,并无特殊之处。

那副药是按照她的体质开的,不会相冲,真真奇怪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她信任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与我无关,我很感动。

“你为什么信我?”

“香袭沦落风尘,阅人无数,公主秉性如何、心地如何,香袭自信还是能看出一二的。”香袭淡淡莞尔,“假若公主有心害香袭,又何必做香囊、开药方?公主大可不理香袭的哮症,让香袭受病痛折磨便是。”

她倒是心明眼亮。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五】

忽然,我想起,她不是皇太后的棋子,没有与皇太后合谋,那么,这个阴谋应该是这样的:赵璩为了得到父皇的喜欢与宠爱,找到歌艺、琴艺独步江南的香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带她进宫为皇太后唱曲。宋帝偶然听闻,想必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接下来,顺理成章的,香袭就成为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照晚阁每日所发生的事,想必都在皇太后的监视中;当她开始服药,皇太后就设计了这个阴谋,瓮中捉鳖,这出精彩的戏就这么上场了。

皇太后没想到的是,香袭会为我说话;握在手中的棋子临阵倒戈,令她猝不及防吧。

“香袭姑娘,当初恩平郡王带你进宫为太后唱曲,是你自愿的吗?”

“对香袭而言,为何人唱曲都一样。只要听曲的人不强人所难,不觊觎美色,香袭都不会拒绝。”香袭清冷一笑,“恩平郡王没有强迫香袭,只是香袭没料到,陛下会留香袭在宫中。”

“你喜欢这里吗?想出宫吗?”

“宫内宫外,有什么不一样?高高的宫墙不是枷锁,宫规也不是枷锁,心才是真正的枷锁。”她抬首仰望晴朗的天空,眸光似是向往,又似是清寂。

看着她清冷的神色,思索她说的话,不禁欣赏起她的睿智与豁达。

禁足四日后,王福星来传话,让我去书房。

一干人等已就座,我一一行礼,赵瑷含笑鼓励我,低声道:“放心,今日就会真相大白,你不会有事的。”

紧张忐忑的心平缓下来,我看向坐在我对面的香袭,她朝我点头,露出一抹云絮似的微笑。

皇太后甩过来一记冰冷的眼风,端起茶盏,道:“陛下既已查明真相,就开始吧。”

得到宋帝的示意,王福星扬声道:“传太医。”

很快,那日的六个太医循序踏进书房,齐刷刷地行礼。

“朕再问一遍,香袭哮症发作是沁宁公主开的药方所致吗?”宋帝冷声喝问,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答错了不只是砍你们一人的脑袋!”

六个太医面露惊惧,再次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宋帝大声喝道:“说!”

一个太医代表太医院回禀道:“陛下,那日臣等并无断定香袭姑娘哮症发作是那副药所致,只是猜测。”

宋帝怒哼一声,不无讥讽地说道:“朕记得,当日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言之凿凿,异口同声地说是沁宁公主所开的药致使香袭哮症发作。”

太医们不敢反驳,有人伸手擦汗,有人垂眼不语,有人畏惧发抖。

赵瑷悄声道:“这些太医有问题,平时他们对一个病症总有不同的意见,争来吵去。这次竟然意见一致,同一个鼻孔出气,必定被人收买了。”

果真如此,能让他们意见一致的,只有皇太后了。

这时,上官复踏入大殿,道:“启禀陛下,两位大夫已在殿外候着。”

宋帝道:“传。”

不多时,两位大夫进了书房,跪地行礼,不敢抬头。赵瑷说,这二人是临安城声名显达的名医,是父皇派人找来的。

依照宋帝的指示,王福星领着两位名医为香袭诊脉,然后看那张药方。

皇太后面色微变,眸光越来越冷肃。她盯着我,眼中滚过一抹厉色,搁下茶盏,却没搁好,打翻了,剩余的茶水流出来,身边的宫人立即清理。她尖酸刻薄地说道:“陛下,宫外的大夫怎比得上宫里的太医?大宋最好的大夫都在宫里,还找宫外的大夫做什么?”

“太医只为宫里的人医治,所接触的病患很有限,宫外的大夫就不一样了,疑难杂症都遇到过,医术有独到之处。母后不必担心,这二人是临安最富盛名的名医,医术精湛,不比宫里的太医差。”宋帝耐心地解释。

“姑且瞧瞧罢。”皇太后冷嗤道。

王福星引着两位名医站到中央,宋帝严肃道:“医者父母心,你们是临安城的名医,是什么就说什么,不可妄语。倘若有所欺瞒,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不仅你们人头落地,还会连累家人。”

二人同声道:“草民必定如实回禀,不敢欺瞒。”

宋帝目光如炬,问:“香袭身患哮症,那药方可有不妥?”

皇太后盯着他们,目光似有所指,“你们所说的关乎人命,倘若言辞不当,便是抄家灭族的死罪。那药方令香袭哮症发作,想必是开错了药,你们是大宋国声名在外的名医,可别说错了话,砸了自己的招牌,务必想仔细了再说!”

宋帝又道:“朕再说一遍,朕要你们说真话,若有欺瞒,绝不轻饶!”

其中一个名医冷汗涔涔,道:“陛下,草民医术低劣,非宫中太医可比。这位姑娘的确身患哮症,这药方…”他停顿了一下,抬眸望向宋帝和皇太后,畏惧地低头,继续道,“这张方子用药温和,皆是针对这位姑娘的体质所开,旨在调理她的身子,纾缓她的病情,不会使病势加重,也不会诱使哮症发作。”

另一个名医接着道:“陛下,哮症无法根治,只能调理身子,增强体魄,知所避忌,便不会时常发作。古医书上有载治标的方子,这药方参照了古方,加以改良,长久服用,应该有一点成效。”

我又激动又欣喜,总算有人说了真话。

赵瑷高兴道:“没事了,没事了。这二人的说辞与太医的论断截然不同,他们的前程只怕毁了。”

我兴奋地颔首,但见皇太后一脸严肃,阴沉冷郁的眸光宛如一阵寒风疾速袭来,冷意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有什么话说?”宋帝看向六个太医,压着怒火,粗着嗓子问。

“这…这…”太医们面面相觑,惧怕不已,面如猪肝,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就是“这”不出来。其中二人望向皇太后,祈求她的解围。

“若是庸医倒还好,只怕是受人指使、说一些埋没良心的话,就罪及当诛!”宋帝指着他们,疾言厉色地呵斥,“说!你们同一个鼻孔出气,受何人指使?”

“陛下何必动怒?这些个庸医,为了保命就昧着良心污蔑他人,逐出宫、不许再行医就当惩罚罢。”皇太后以置身事外的口吻道,好像整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宋帝怒喝:“不从实招来,就祸连家人!”

我行至中央,道:“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太医院的太医并非庸医,只是在宫中当差久了,无法接触到宫外更多的病患,医术很难精进。那方子是儿臣参照了儿臣的师父的方子,旁人误解也是有可能的。再者,凡事皆有不同的意见,如此才有争议,才有百家争鸣。虽然他们的诊断有误,不过也属人之常情,父皇就饶了他们吧。就像太后说的,逐他们出宫,接触更多的病患,增长见识,精进医术,行医救人,便是老百姓的福气了。”

赵瑷也起身为他们说情:“皇妹说的是,父皇就网开一面,让他们出宫精进医术吧。”

宋帝不忍拂了我的面子,就饶了六个太医,命他们明日离宫,将临安城的两个名医留在宫中。他们战战兢兢地谢恩,虽有一登龙门的欣喜,却也畏惧天家威严。

宋帝还想彻查香袭哮症发作的缘由,她巧妙地阻止了,道:“许是香袭误食、误用,或是吸了一些花粉、粉尘之类的,才会突然发作。香袭一己之事,弄得宫中上下不宁,是香袭的罪过。还请陛下就此结案,让太后、公主等人好好休息,也让香袭回去歇息。”

他不再坚持,遂了她的意。

这场风波,就此结束。

不过,赵瑷说,幕后主谋是谁,父皇心知肚明。

以父皇的才智,怎么会猜不到?

——

五月二十一日,万寿节。

宫人忙碌了好些日子,终于迎来这个至关重要的日子。

皇帝的寿宴一般在紫宸殿举行,吉时将至,我装扮好,在怀瑾、怀瑜的陪伴下前往紫宸殿。

已是夏季,暖风熏热,暑气颇重,在艳阳的照耀下,白日热得身上、额头渗汗。此时黄昏已至,晚风有点凉意,拂去身上的郁热,舒适一些。

日头西斜,西天红云万顷的云海烘托出一轮红彤彤的落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分外壮丽。余晖金红绮艳,为宫墙、檐瓦、朱阑、宫道镀上一片闪闪的金芒。

文武百官、宫眷命妇已齐聚宽敞的紫宸殿大殿,我踏进大殿,让内侍不要高声宣禀。

喧哗声和嘈杂声充斥于耳畔,部分人注意到我,惊讶地看着我,因为我的奇装异服。尤其是那些争妍斗艳的妙龄女子,见我如此不合时宜,都掩嘴嗤嗤地笑。

在这么热的天,竟然还披着艳红披风,这是傻了还是呆了?

我从容不迫地走到我的宴案,下首赵瑷移过身来,疑惑地看我,悄声问:“三妹,怎么穿这么多?是否染了风寒?”

“没有,二哥不必担心。”我朝他身边的普安郡王妃颔首一笑,她也朝我一笑。

“那你为什么披着披风?”他追根究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