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走过去,从后面露出她,侧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这亲着亲着,吻又滑到了脖子下面,而那里,已经有无数斑斑点点。

“哥哥…”她侧身避了避,这回竟让她避开了。

元羲放开小人儿,道:“小乖,吃的做好了。”说着,当先离开了屋子。

夕夕便提着裙子,跟了出去。

“哥哥,不是说在房间里吃么?”

元羲状似不经意地唔了一声,道:“在蝉芳厅中吃更好些,厅前植了不少芙蓉花,开得正好,夜里有香气送来。”

蝉芳厅便是姝华殿中用膳的花厅,中午就是在那儿吃的。

夕夕道:“咱们中午不是看过了么。”

元羲:“再看一次。”

夕夕:“…”

元羲脸色不变,牵着她的手走向蝉芳厅。心里却想着,若是在房中吃,指不定她还没吃完,他就忍不住要将那件红裙子把扒了…

果然这一开闸放水,就止都止不住啊。

蝉芳厅前那几株芙蓉,的确开得很好。中午时因太阳烈,有些花瓣耷拉着,没精打采的。现在月色初上,花朵倒愈发精神了,在银华照耀下异常娇嫩绚烂。

用过膳后,元羲牵着夕夕在姝华殿里到处转了转,也算把自个儿住的地方熟悉了下。

姝华殿中有不少花似乎都是新植的,香风回廊连通着疏香园里面种了不少新桃树,长得还不到人高。

“哥哥,这桃树是今年春天才种下的吧?”夕夕道。

元羲点点头,“之前住在这姝华殿里的人不爱花木,这宫里没有几株像样的树。这宫里是翻修改造过的,我知道你喜欢,所以就趁着改造的时候种了不少。”

夕夕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不就是哥哥的母后么?”

元羲摇头道:“我的母后常年住在宫外。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是先王的一个宠妃。”也就是元羡的生母。元羲的母后当初不过图有一个王后的头衔而已。

夕夕多少猜到了,便也没再多问。

待夕夕走累了,元羲还是同小时候一般,背着她走回寝殿去,待放下小人儿时,她已然睡着了。

夕夕自睡梦中惊醒,只觉得胸口一片濡湿,一阵热一阵凉的。

“哥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埋头在她身上的男子抬起头,低声诱哄道:“宝宝,给哥哥一次…”

话语淹没在缠绵的热吻中…

******

原以为这几日会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哥哥,第二日竟然不见了。夕夕醒来时,瞧了瞧空荡荡的枕边,又瞧了眼床榻边立着的婉儿,颇感诧异。

“哥哥呢?”夕夕坐起身,问道。

婉儿见她醒了,便将一早备好的衣裙送上去,道:“陛下今日有急事,过了午时便回来了。”

夕夕点点头,猛然记起,昨夜他把她折腾得快晕过去时,似乎在她耳边说了句,今日要出宫一趟来着。

好吧,那她今日正好休息休息。想来是很重要的人吧,不然依哥哥的性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

夕夕自然不知道,这个人并非对元羲重要,而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元城城郊外,有一座经年失修的破庙,坍塌了大半,上面染了厚重的灰尘。

元羲骑马至此,将马栓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然后走向了破庙。

他一身月白云纹的锦袍,上好的锦缎料子光滑细密,银线云纹刺绣上有若隐若现的金线龙纹,眉目雅致俊逸,又隐隐透着贵气,在日光下愈发显得神姿高砌,瑶林琼树,自是风尘外物。

这样好的眉目,这样挺拔的身姿。楚王元羲,果然不同凡响。暗处躲着的人心头赞叹着。

当雪白的靴子踏进那破庙时,元羲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一柄刀刃急急朝自己挥过来!

元羲侧身一避,手中千华剑已经出鞘,同那忽然跃出来的黑衣人缠斗起来。

这黑衣人武功不俗,虽对元羲紧咬不放,处处杀招,但元羲一直提着的心却渐渐放了下来。这个人就是连轸在郡主府遇到的人,他的身手在连轸之上,当时既没有和连轸对上,显然和他并非敌人。

两个人打到了破庙外头,那黑衣人倒像是不服气一般,明知道赢不了元羲,还不肯停手。

“阿虎,住手!”

一个女声传来。这声音十分悦耳动听,可诡异的是,竟让人判断不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黑衣人收了剑,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破庙处跪下来,伏身拜道:“公主!”

元羲亦朝那破庙门口看去,心中抑制不住惊讶——方才他入庙那一刹那,已知里面有一个人,所以对于忽然出现的黑衣人,是有准备的。但是,里面竟还有第二个人?

此人闭息功夫了得,竟然让他都觉察不到。

门口处忽然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飘出白色缎带,一尘不染,在日光下熠熠闪光,刺得人眼下意识地闭上。

也不过一瞬间,再睁开眼时,门口已经立了一位雪白衣裙的女子,缠在肩上的丝帛仿佛堆砌了冰雪,长长地落在地上。

元羲看见这女子的脸,目光骤然一凝!

这女子生得冰肌玉骨、楚楚动人,着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她朝元羲微微勾了唇角,双眸清凉水润,又仿佛有着洞察世态的沉静。

她长得很像夕夕。

没有人会怀疑这两张脸的相似度。眼前这个女子,必定是翎蓝公主无疑。

“你竟然真的独自来赴约,很有胆量。”女子微笑道:“不怕我给你设陷阱么?”

元羲淡声应道:“这里是元城。”他能掌控的地方。若是他连这点胆量都没有,早在几年前就死在阵前了。

女子微微点头,“抱歉,方才只是让阿虎试试你,毕竟我从未见过楚王的模样。其实方才见你到来时,我就猜到你肯定是了,能有楚王这般风采的人,世间难觅,况且,那柄千华剑,也着实醒目。”

元羲道:“公主信中说,会告知我尚光灵玺的秘密。我来只是为此。”

翎蓝低笑一声,“楚王急什么,你现在晓得我就是翎蓝公主,而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尚光灵玺。也没有谁比我更懂…”顿了顿,她看着元羲的目光,缓缓道:“如何把那东西从人体内取出来。”

女子缓缓走向元羲,声音一直是柔缓带笑的,“只要手执这灵玺,便可号令千军万马,坐拥天下。楚王,你可有心动?”

元羲道:“我只对如何取出来感兴趣。若是公主对这天下有兴趣,待我顺利取出之日,可以双手奉上。”

翎蓝看他淡然镇定的神情,方才她说那句话,他目光无一丝波动,便相信他说的定是真话。

女子继续笑道:“楚王作为一方霸主,却如此英雄气短,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元羲道:“耻笑与否,就不必公主费心了。”

“我若拿着那灵玺送去给唐王李衽,待他问鼎天下,君临四海时,必不会留你在世。你可能在他的追杀中仓皇度过余世,这样你也不后悔么?”

元羲道:“绝不后悔。”姑且不说李衽是否有那个能耐成为东昭新主,即便他成了,他也未必会一辈子受他追杀。他有的办法金蝉脱壳,可以带着夕夕一起远走高飞。不过这些话没必要与眼前这个人说而已。

他朝那女子淡淡看去,“公主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翎蓝观其神色,只见一派的淡然自若,这才真正满意了,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方才若露出一分想得到尚光灵玺的痕迹来,我都绝不会告诉你如何得到这样宝物。”

元羲皱了下眉,“那公主现在可否告诉我了?”

翎蓝道:“当然。但是在此之前,我还希望楚王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翎蓝眸中露出几分柔意来,道:“我想和我的女儿相认,并且在她身边照顾她。”

“不可能。”他毫不犹豫地吐出三个字。

翎蓝没料到他拒绝得这样坚定,目露诧异,道:“为什么?我只是一心想照顾她而已,并没有其他任何歹念。”

元羲冷声道:“翎蓝公主当初抛下她时,怎么没想过要好好照顾她?若说当时情非得已,但这十几年来,怎么也从未见翎蓝公主来寻她?如今她已经长大成人,嫁人为妻,已经不需要你照顾了。再者,公主与她多年不见,虽有血亲之名,可跟陌生人也没分别,我又怎么断定,你对她并没歹念?”

白衣女子有心好好解释,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时候最关键的,根本不是她的解释。

她和这位楚王说话说了这么久,他至始至终都是淡漠的,即便说到令天下男儿热血澎湃的称霸天下,他也没有丝毫意动。这样的人,却在她说出元夕时,忽然回应了这么一长串话。

女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楚王,你这是在害怕么?害怕我的出现,会夺走你在她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元羲的脸色愈发冷沉,“没想到翎蓝公主这样勤于察言观色。我不想让你们相认,除了方才我说的之外,的确也有我的一份私心,但并非是害怕,只是不想她的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无谓的人身上,白白给她增添烦恼。”顿了顿,他续道,“即便我答应你这个条件,你也不可能取代得了我在她心里的位置。不止是你,任何人都不可能。我又何须害怕?”

白衣女子长长叹口气,漂亮的眼睛里泪光闪动,道:“其实你说得对,我生养她刚刚到三岁,便再没见过面,这十几年来也没尽到过一分为母亲的责任。不止如此,还让她因为我而饱受折磨。我和她母女情薄至此,你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

女子禁不住落泪,不过也只堪堪落了一滴,便忙止住了,道“楚王见笑了。”

元羲道:“前些日子,纯熙郡主府中多出来的十几箱珍宝银钱,是你送的?”

女子点头道:“我知道这点东西于楚王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还劳烦楚王看在我爱女心切的份儿上,帮我女儿收下那些东西。里面有些百年难见的稀世药材,于养生极好,若…楚王愿意,可以派人熬了给她…”

“不用了。”元羲冷冷打断她的话,“也请你以后不用再费这种心,她并不需要。”

翎蓝沉默了片刻,声嗓幽幽的,“都传言说尚光灵玺上沾了龙气,谁得到它便能成为天子。还说它能号令一支长久以来隐藏在民间的庞大的特种军队,有了这支军队便能所向披靡,问鼎中原。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只要一有尚光灵玺的消息,便不遗余力来寻找。自从我身上携带这宝物的消息被人所知后,我便没有一日是真正轻松的!我身边的人也因我而成为那些人夺取宝物的目标。我自己深受其害,便时常想着,让我的两个女儿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所以即便我再想再念,也逼迫自己不来找她们…”

多少个日夜的艰难抉择,多少个春秋的渴盼怀念。她有时候会后悔把她们生出来,可有时候又庆幸世上还有她们。虽相隔万里,虽女儿不认识自己,但只要晓得她们快快乐乐地活在世上某个角落,她便知足了。

“若非阿紫意外过世,我如今仍然龟缩在阴暗处,根本不敢现身。”她低声续道,“想必楚王也知道,去年旻恩侯府大火中丧生的绫紫,便是我的大女儿。如今我只有灵儿…灵儿是当年我给夕夕娶的小名。我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我绝不能再失去她!”

“如今公主不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她带来祸端了么?”元羲面无表情道。

翎蓝道:“不瞒你说,我是考虑过多日才下决心来寻她的。楚王陛下应该知道,如今有不少人已经在怀疑她和我的关系,不少人在蠢蠢欲动,只是忌惮于楚王你的威名,所以还没闹到跟前而已。这种情况下,我的出现与否又有多大干系?总之夕夕的身份是掩不住的。”

沉默片刻,她又从袖兜中拿出一块木雕小屏来,巴掌心大小,上面雕刻着几枝精致的桃花,粉色花朵伴着翠色叶子,栩栩如生。美中不足的是,有一朵桃花断了几个花瓣,大约是被磕破了,上头缝隙连接处还隐隐有血迹,经年累月的变成了黑色而已。

“你可知道,当年我被逼无奈抛下她,上了去唐国的轿子时,正是她三岁生辰的前一个月。我跟她说,娘亲会赶回来给她庆生,并给她带一个生辰礼物。这个木雕小屏,是我在唐国偷偷买下的,她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我好不容易炸死逃走,九死一生躲过李衽的追捕,回到楼国那日,正好是她的生辰。可迎接我的,却是她失踪的消息。”泪水又不自觉地滑下眼眶,她哽咽道,“灵儿学说话很晚。那时候她才刚会叫娘亲。我至今都记得,我离开那日,她抱着我的腿不许我走,然后忽然完完整整地说了一句,等娘亲回来…那时候我有多高兴…”

当时,她在楼国的日子并不好。因她未婚先孕,早已成为王族的耻辱,连父王都不打算帮她。只有大王兄明渊,对她们母女偶尔照拂一二。夕夕至始至终都生活在不健康的环境中,或许这也是她不愿意开口说话的原因。

她陷在自己的回忆中,元羲听她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夕夕的模样,心头也隐隐地疼起来。

当初他捡到她时,她根本一个词都不会说。大约是受折磨多了造成的吧。还有她的生辰…原来是在六月…

夕夕…哥哥以后终于可以给你过真正的生辰了。

元羲忽然很想见到夕夕,很想抱抱她,亲亲她。也不知现在她在姝华殿做什么。

翎蓝擦干了泪痕,定定看了眼元羲,忽然就朝着他跪了下来。

“公主!”那名叫阿虎的侍卫惊唤了一声。翎蓝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作声。

女子道:“楚王若是不信我一面之词,可以派人去楼国调查,便知我所言非虚。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希望楚王能答应我,让我在她身边照顾她。夕夕十几年来都没有父母疼爱,楚王陛下即便再神通广大,也代替不了生母的爱!难道陛下不希望她能找回缺失的这一份感情吗?”

元羲往后退了两步,道:“你跪我又有何用?我已经说过了,她并不需要你。”

那侍卫怒道:“元羲!我们公主都已经跪下了你还如此不识好歹!你可知…”

“放肆!”翎蓝朝侍卫喝了一句。

女子精致漂亮到瞧不出年纪的脸上,透着几分哀求:“楚王,此事难道真的分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这张脸实在太像夕夕了。她这个模样,会让元羲想起夕夕抱着他哭的时候。可爱的,天真的,纯澈的,娇羞的,各种神情,都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让他心怜心爱。

元羲闭了闭眼,低声道:“没有。”

翎蓝脸上唯一的亮光终于灭了。她缓缓站起身,取出一纸薄薄的纸笺,递给元羲,道:“这是尚光灵玺的离体方法。我虽告诉了你,但跟没告诉也没有区别。”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是想让她脱离这个宝物,从而离开它所带来的困扰。可…那东西已经跟了夕夕十六年,若是脱体而出,夕夕几乎必死。”

元羲瞳孔骤然一缩。

翎蓝又续道,“即便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能,侥幸没死,也是个残废了。”

******

元羲回到王宫时,已经快入夜。

姝华殿中挂的大红细绸还未完全扯下,在夜风中轻轻扬扬的,喜庆中透着几分寂静和安宁。

男子大步走进殿,顺手遣退了婉儿等人,刚走到寝殿内时,便听见嘶拉一声响,然后是夕夕的哎呀一声。

元羲几乎是轻功冲进去的,却见巨大的床榻上,原本挂在上头的红绸纱帐统统落了下来,扑在了床上,也顺便盖住了床上玩耍的小姑娘。

这会儿小姑娘正努力地从红纱绸中爬起来,一双雪嫩的腿儿在红纱中若隐若现。

好不容易爬出来了,她把红绸都压在了身下,身上竟只着了件粉色的肚兜,白嫩丝滑的娇躯落在鲜红的绸纱上,任是哪个男人,都能被瞬间刺红了眼睛。

小姑娘听回头一瞧,看见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笑着娇唤道:“哥哥!”

第75章 雪纱漫,红绸软(二)

她并没有出什么事,这让他瞬间安心。可这副诱人的香馥雪躯,猝不及防闯入他的眼帘,又让他瞬间热血上涌,神魂尽失。

小姑娘仿佛浑不知自己衣着几近香艳,在红纱铺就的榻上顽皮地扭动着,一双雪嫩笔直的腿来回晃动着,精致无暇的小脸朝他笑得灿烂无边。

“哥哥终于回来了!”她最后是趴在了榻上,双手撑在床沿,上身微微抬起来,恰好透出某处摇晃的高峰…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所以元羲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蛋往下滑到了那处…

夕夕瞧他竟然愣了神儿,好奇地眨了眨水润的双眼,便欲起身来拉他。

可她刚想起身,哥哥便像是用了仙法一般,瞬间就到了床沿,一只异常火热的大掌将她欲抬起的细弱脊背又按了回去。力道似乎是不重的,可却让她完全挣脱不得。

“别动。”他轻声说着,声音里仿佛有一根被绷紧的弦,说断就要断了。

她懵懂地瞧着他,而他,就在小姑娘这样清澈无辜和茫然的目光下,另一只手掌从她脖子处往里滑了下去…

她受不住地娇吟一声,身子微微挣扎起来,一只小手按住他那火热的手掌,哀求道:“哥哥,别拧…疼呢…”

被她用细小的气力按住了,他竟也顺势停住了。

漆黑的眸子瞧着她的小脸,一双美目中有着哀求,有着委屈,可还有几分顽皮的笑意,这让她仿佛一只勾人的狐狸精,灵动而魅惑。

最可怕的不是被她魅惑,而是明知道自己是被她魅惑,还心甘情愿栽进去。

男子的动作停下,换取了榻上片刻的安静。小姑娘正欲舒口气,却瞬间天旋地转!

娇小的身子就这么轻易地被他翻了个边,被男子如猛兽扑食一般地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热吻落下来,火热的掌心仿佛有着魔力,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十丈红绸软,自是一片风月无边。

今日,不像大婚夜的耐心无限,也不像昨夜的温柔无边,男人像是有意折磨她,用了很大的力道,持久地、霸道地占据着她,不给她一分喘息。

她被完完全全卷入到那个可怕的世界,潮水翻涌着,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勇猛。每次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时,总有更加可怕的高峰在后面迎接着她,将她狠狠地卷上去,又重重摔下来…

当她哆嗦着即将晕过去时,元羲才放过她细嫩娇软的喉,停止了仿佛能把她灵魂吸走的深重的吻。他的额头贴着她的,双眸亮得吓人,一张坚毅的脸布满了隐忍,眉峰因这隐忍而紧紧皱着,脸庞都微微变形,“宝贝儿…别那么快晕过去,哥哥今日要好好爱你一次…”

之前的两夜他都即便最终释放时都是有所保留的,生怕弄疼了她,吓坏了她,生怕她受不住他这样汹涌的渴念。可这一刻,他觉得无法再忍。

胸口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将他绞得心肝都在难受着,就等着发泄出来。他知道,这种情绪跟今日所见的那个女人有关,跟夕夕有关。

他一直以为,自己作为重生而来的人,历过生死,很少有什么情绪会让他放不下放不开的。但这份掺杂着害怕、怜惜、心疼的复杂情绪,如此汹涌,他无力压不下去,只能任由它蔓延。

夕夕,是你要勾引我的,正好,便让哥哥好好疼疼你,让哥哥将这因你而起的情绪化作滚烫的热情,彻底浇灌到你的体内…

寝殿外的一干丫头们,原先是立在门口的,尔后都被婉儿赶得远远的。

陛下今日…似乎异常纵情,偏夕夕是个纯真性子,被折磨的时候想叫唤,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她这声音…娇媚如骨,能让人瞬间酥了身子。陛下血气方刚,也难怪忍不住。

婉儿红着脸,也立得远远的。待瞧见连轸进来时,她忙拦住了他。

“我有急事要回禀!”连轸道,“你挡我路做什么?”

婉儿简直想拍死他,“我说连大人,您有没有点觉悟?陛下刚刚大婚,这个时辰,是能找陛下的么?”说着,还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天上那轮如眉的新月。

连轸道:“这…这不是刚刚入夜么?陛下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明儿再来吧!”婉儿道。

连轸道:“这不行。眼下是急事,陛下断不会不管的。”他朝里面望去,透过数重秀木繁花,瞧见花木深处的寝殿里面的灯火,便想朝里走。

婉儿晓得连轸是个榆木脑袋,便干脆给他让了路。结果连轸刚朝那处走两步,耳边便忽然飘过来一声娇软媚骨的吟叫…

似痛苦又似快乐。

连轸愣住了,老脸也红了红,然后灰溜溜转过身,边走边摇头,“哎,美人红颜,就是那英雄冢处啊。”

婉儿好笑道:“你自己没老婆,就会感叹这些。”

连轸道:“你不也没老公么?好意思笑我。”

先前在芮国跟婉儿扮夫妻的那个男子,亦是在暗处给元羲办事的手下,他跟婉儿不过是假装夫妻而已。

婉儿觉得这人心眼儿比女人还小,她懒得跟他计较,又问道:“刚才不是说,你有了不得的急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