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轸道:“倒也没什么,就是梁国旧地来了消息。明日再回禀也是一样的。”他若是现在敢进去,陛下会扒了他的皮的。

婉儿鄙夷道:“既如此,你方才急成那样做什么?”

连轸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想打探一下今日陛下出城见的是谁么…陛下今日赴约,并没有带人。如今回来也这样一声不响的。”

说起这个,婉儿也有些好奇。她心思敏锐,暗道陛下今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才没像前两日那般忍着,放开了折腾小姑娘来了…

连轸又回头瞧了瞧那寝殿,想起夕夕那小丫头,又有点心疼。这姑娘可是娇气得很,身子又异乎寻常地弱,能受得住这么折腾么。

不管是否受得住,元羲今夜着实是没放过她的。小姑娘唤得嗓子都哑了,最后含着泪晕倒在他身下,他则抬起她的小脸,含着她的唇给她渡气,待她幽幽睁开眼时,再来新的一轮冲击…

放飞自己的结果,就是接下来一日都不能再要她。这夜他抱着她去沐浴时,已是凌晨。小姑娘早就没了意识,将她放进水里时,也不过低低哼了一声,便靠在那儿不动了。

元羲仍然是抱着她,让她盘膝坐在自己双腿上,然后手掌心对着她的,开始给她输真气。

源源不断的暖流注入她的身子,她微微苍白的脸才渐渐恢复了红润。

说起来,她也是有内力的人,凝碧诀都七重了,不知为何,还如此的娇弱…

丝滑雪嫩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目光闪了闪,伸手轻轻撩了清水来,给她清洗着,心里一边懊悔着,一边又莫名想起翎蓝公主今日说的话。

她说他在害怕。纵然他极力否认这个词,可现在,当这层情绪因为方才和夕夕那亲密无间的肢体纠缠而渐渐减弱了时,他晓得,自己的确是在害怕。

因为害怕,才这样用尽力气占有她,得到她。他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子里面,宣誓着他们之间的极致亲密的感情。

父母又如何?血缘又如何?他此生在世,虽富有万民,端坐高台龙座之上,可归根到底,他只有她而已——这个在他重生之初,就闯入他的世界的小东西,是他此生唯一的在乎。他不想,也不许,有人来夺走她。

自他晓得她身上有尚光灵玺以来,他便在寻找办法,将之取出,让她能摆脱这对她来说只是个祸端的东西。至于取出来怎么办,他当真从未想过。

这么多年的希望,今日碎了。他终于晓得为何翎蓝公主过去日日躲避李衽的追捕,情愿受尽折磨,她也没有用这个法子。因为用了,她便命都没有了。

因他一直在找她,所以对她的生平经历也有所探查。翎蓝公主是楼国国主后宫中的蓝妃所生,蓝妃难产而死,翎蓝公主甫一出生,母亲便去了。说起这位蓝妃,也是个绝色美人,却也是命途多舛。蓝府原是楼国世家大族,在蓝妃小时候便遭逢大变,全府的人都斩了个干净,只余下她一个,流落在风尘地,后来辗转伺候过数个楼国贵族,到最后是被楼王抢了去。

翎蓝公主出生后,因克死了母亲,也不受人待见。后因灵玺之事为外人知晓,便被掳走了。待她数年后再出现在楼国王都时,已经是怀了夕夕在肚子里。她回楼国时亦是隐姓埋名,然而三年后仍然被人发现踪迹。李衽以和亲名义将翎蓝公主押出了国境,她不知用了什么计策诈死脱身,回去找女儿时已人去楼空。

元羲看着夕夕红润漂亮的小脸,他想,他绝不会让她落入跟她娘一样的境地。

那玩意儿去不掉就去不掉吧…他会好好护着她,任何人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汤池上水汽迷蒙,鼻尖有淡淡的香花的味道。

小姑娘渐渐转醒,一双漂亮的眼睛瞧着眼前男子挺拔精壮的上身,往上,是俊美而坚毅的脸庞和一双漆黑的眸子。之前榻上那番狂风骤雨浮现在脑海,她立刻委屈道:“哥哥…”

声音有着淡淡的嘶哑,但似乎愈发甜媚动人。

他心里却莫名的满足,就像低眼瞧到她满满一身的痕迹时的满足一样。这样无上的满足,能让他忘掉害怕,让他心情无比愉悦。男子心中不禁也对自己唾弃起来。

大掌将她搂进怀中,亲了亲她的额角,“好了小乖…我知道是小乖受委屈了。是哥哥不对。”

她伏在他心口,低软道:“哥哥…我以为我都快要死了…”

男子笑起来,“怎么会?哥哥不是给你渡气了么。”

夕夕抿了抿唇,细白的牙齿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他一下,“哥哥做什么这么用力,夕夕以为,肚子要被哥哥撞破了…”

她不过诚挚一言,却让男子浑身一热,大掌拖着她的下颌,猛烈地吻起来。

仿佛永远也吻不够,要不够。

“夕夕…”他咬牙停在她耳侧,道,“这种话不要随便说。除非你想要哥哥再进去…”

小姑娘立刻摇头,双眸含水,道:“哥哥,不要。”

他点点头,“乖。”顿了顿,又续道,“今日还不是因你特意来勾我。”他在水下的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翘臀,发出细微的声音,“傻丫头,你如今这嫩生生的模样,也敢来勾人。”

一枝刚开放的嫩生生娇花儿,生让他折腾得汁水淋漓。可不是自作自受么?

元夕脸色红扑扑的,捉住他水下的手,辩解道:“我才没有想勾…勾引哥哥。”这个词都不好意思吐出来啊。

她咬咬唇,委屈道:“哥哥今日回来得这样晚,也没给我留个信儿。我差点以为哥哥要跟在陵阳城时一样,消失个几天,然后一身伤的回来了。哥哥害得夕夕担心了大半天,夕夕心里很不开心,沐浴过后,因没有哥哥给我穿衣裳,所以也不想穿,就拿那帐子出气…谁知道那红纱帐这样不经我玩,直接掉下来了。”

至于怎么玩…肯定是跟那夜一样,将那穗子勾来勾去。真是…孩子气啊。

男子摸摸她的脸,微微叹息。

把纱帐都弄坏了。夕夕有点理亏,低着头不说话。然后又抬头道:“原本再挂上去就好了啊,可是…可是现在那丝绸肯定用不了了。”被两个人以各种角度压了一遍…

他好笑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以为我是责怪你弄坏了帐子?”

难道不是么?她好奇地看他。

元羲无奈道,“夕夕,你怎么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伸手抬起她的脸,“我叹气,是因为你这么孩子气,让我觉得我是在猥/亵幼/童。”

夕夕咬了唇,不承认,嘟囔道:“才没有…”

元羲唔了一声,也不计较这个了,摸了摸她脖子上喉头所在的位置,道:“你这嗓子,明日得叫个太医来瞧瞧。”

夕夕忙摇头道:“不…不用了吧。”

元羲直接无视她,心里想着到时候也让太医瞧瞧,怎么给她调调身子,更好地承宠…

“哥哥,你今日是去做什么了?”夕夕问道,“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元羲亲着她的唇儿,带着无比的温柔缱绻。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道:“夕夕,你可记得自己三岁前的事情?”

夕夕茫然地想了想,道:“不记得。”

“灵儿…”元羲又道,“这个名字,你有印象么?”

小姑娘继续摇头,手指这会儿拨弄着哥哥肩上的黑发,玩来玩去的。

见哥哥忽然沉默,夕夕抬头道:“灵儿是谁啊?”

元羲摸摸她的头,没有回答她的话,缓声道:“夕夕,你真想知道我今日见的谁吗?”

夕夕忙不迭地点了头,一双黑亮的眼睛感兴趣地瞧他。

元羲闭上眼睛,柔声道:“我今日见的是你的娘亲。她跟我说,她想来你身边照顾你。”

夕夕傻了片刻,继而笑起来,笑声银铃一般的悦耳动人,“哥哥别开玩笑了,我才没有娘亲。”

小姑娘还双臂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我的娘亲就是哥哥,我的爹爹也是哥哥…”说完,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这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可当夕夕果真如此时,他又觉得异常愧疚。

翎蓝公主是真心想要和夕夕相认的,她甚至跪下来求他。可他仍然没有动摇,卑鄙地阻断了她们母女相认的机会。

即便她过去对不起夕夕,可也是处境艰难情非得已。如今她既然下决心来找夕夕,他,作为关心夕夕的人,应该让夕夕身边多一份真正的母爱,才是对她好。

“夕夕。”他的大掌放在她的后脑上,让她就着趴在他肩头的姿势不动,不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如果…我是说我如果,我今日真去见了你的娘亲,你的娘亲还说想来照顾你。你…愿不愿意?”

小姑娘想了想,道:“不知道啊。我能让哥哥给我决定么?哥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元羲笑起来,怀里的身子这样软这样可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夕夕抬起头,看见他的神情,“哥哥怎么忽然这么高兴啊?”她灵光一闪,道:“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了?快点告诉夕夕,让夕夕也乐一乐!”

“是有好事,不过只是哥哥的好事。”

“什么呀?快告诉我!”

“因为哥哥捡到了宝了。谁都夺不走的宝。”他见她茫然,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可不就是你这块宝么…”

小姑娘笑容灿烂,任他亲吻脸颊,闭上眼睛,趁他不备时,小手忽然撩起水花来,打到他身上。

完了,刚夸了一句宝,就又开始玩闹了。

他很少跟夕夕一起下水,原因之一就是从小时候起,夕夕就极喜欢在水里头跟他玩闹,怎么都不肯起身的。

不过今日,元羲有意纵着她,便也随着她一起闹。两个人互相泼水,泼到最后自然是夕夕认输,元羲将娇笑的小人儿一把抱起来,放在水池边,然后低头疯狂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服不服?”最后,她软成一滩水,他也差点控住不住自己。他压着她逼她认输,她也就委屈地认了,一边嘟囔着为何哥哥的体力永远都用不完,明明夜里在床上运动了一晚上啊,这会儿打水仗还这么厉害。

“夕夕总是打不过哥哥。跟下棋一样,每回都输。”她不满道。

元羲这会儿抱着她回到床上,听见怀里的小姑娘抱怨,不禁笑道:“是么?我怎么记得很小的时候,夕夕是比我更会打水仗的。我也有认输过。”

那时候她年纪太小了,他哪里真跟她打?也就是被她浇得满头满脸的水,然后他就意思意思地在她身上轻浇了两下,还要防着她不被水里噎着呛着。

那时候还是小娃娃的她,还怨他没有认真跟她玩…

夕夕如今大了,自然也知道这个事情。小姑娘娇娇道:“我那时候太小了呀…哈哈,我那时候最喜欢洗澡了,因为哥哥可以陪我玩水。”

想起童年趣事,她不禁开心起来。待元羲将她放到榻上,开始给她擦拭头发时,她又仿佛老者一般,叹气道:“哥哥把夕夕养这么大,也真不容易。”

元羲捏了捏她的脸,“你知道就好。”

二人重新躺好准备睡觉时,夕夕忽然道:“哥哥,你喜不喜欢夕夕跟你玩啊?”

元羲瞧她十分认真的小脸,“什么?”

“就是比如打水仗什么的啊…若是哥哥不喜欢,我下次就不玩了。”她低声道,“以前我想得不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如今我是哥哥的王后,是不是应该收敛自己了?”

元羲没料到她竟能有这样的觉悟。他还以为她会一直天真烂漫肆意活泼下去。

他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没关系,不用收敛。至于打水仗么…”楚王陛下咳了一声,“只要不太频繁,而且没有我的部下在场,我也可以陪你的。”

夕夕立刻吧唧一声亲了他的脸颊,“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天下间没有任何人比哥哥对我更好了!”

尽管哥哥这样说,但夕夕心里知道,这是因为他对她好,才什么都没关系。哥哥对她的放纵是因为喜欢,而她也喜欢哥哥,以后也会多为哥哥考虑的。

三日假期过去了大半,这第三日便显得尤为珍贵了。但因前夜他放纵太过了,这第三日他再不能碰她,实在让他过得有些艰难。但夕夕却玩得非常开心。哥哥带着她在花园中荡秋千,又摘了不少果子喂给她,还用桔梗花编了花环来给她玩儿,让她过回了一次青葙谷的童年生活。

第76章 皓腕怜,红袖添(一)

大婚之后,楚王陛下自是开始忙于朝政。然而不知是不是夕夕的错觉,她总觉得,如今哥哥比之前她住锦泰殿时要忙很多,大部分都天黑了才能回姝华殿,有那么一两回还是半夜才回的。这跟夕夕想象中的婚后生活着实差距太大。说好的成亲后就可以形影不离呢?

好在姝华殿中风景不错,又逢盛夏草木繁盛之时,她各个景致逛一遍,也能打发时间。

这日傍晚时,她趴在水榭上看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王宫清波湖上的荷花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青葙谷明绣湖的天然之态。好在夕夕却是个不甚计较的性子,瞧着眼前色彩明丽的景象,便十分开心了。

“这个,也是哥哥今年才种下的吧?”夕夕开口道。

一旁伺候着的丫头回道:“回王后娘娘,这是陛下去年就种下的了。”

如今宫里除了连轸之外,人人都唤她做王后。然而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的。这个称呼一唤上来,她总觉得被什么束缚住了,再不能肆意玩闹。

就比如这会儿,她看着水上清荷,心里便想跳到荷花上去玩耍,但旁边立了这么多宫女,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唤她王后娘娘,还让她怎么跳呢?

不过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儿,就这么远远看着,也挺好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哥哥不能陪她。

她如今的装束多由婉儿打理,每日早晨都花很长时间做这些,做得十分精致。反正哥哥不在,她有大把的时间,自然也随婉儿怎么弄去。今天她一身厢黄色束腰对襟襦裙,只在襟口袖口以及裙摆下沿绣了细小的黄线腊梅花,又镶嵌了鹅黄的花边,料子如烟似雾,层层叠叠,秀丽又繁复,再加上发髻上垂下的鹅黄色丝绦,随风轻轻飘舞着,远远一瞧,真如落入凡尘的神妃仙子。

夕夕轻轻抚弄着自己繁复绮丽的鹅黄色裙角,想起昨日连轸和她说的一番话。

连轸来跟她告别,说他要去一趟梁国办些事情。当然,现在梁国已经属于楚国了。夕夕对这些事情从不关心,但连轸当时的神情有点严肃,她便一时好奇,问了句,是出了什么大事,需要他亲自去一趟。

当时连轸愣了下,然后叹口气,似笑非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宝贝蛋啊,什么牛鬼蛇神,都冲着咱们楚国来了。”

夕夕不解其意。婉儿当时就瞪了连轸一眼,连轸便没再说下去了。夕夕觉得,他们肯定隐瞒了自己什么事情吧,而且是跟她有关的事情。初时还琢磨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忘了。

连轸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失言会让夕夕起什么疑心,后见她仍是无忧无虑的模样,既是放心了,同时也觉得,这丫头真是有哥哥万事足,旁的什么都不上心。

的确有哥哥万事足,然而这会儿没哥哥。夕夕叹口气,雪白的下巴就搁在朱漆栏杆上,也不知在想什么。貌若天仙的王后娘娘这么安安静静沉思着,愈发透着沉静之美,有几分温柔典雅的大家闺秀的风范。那一众宫女看在眼里,心中也对这位王后赞叹起来。

待婉儿端了药碗过来时,温柔典雅便撑不住了。夕夕老远就闻到药味儿,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双脚就从凉榻上落了地,想要跑了。

在她的记忆里,她几乎没生过病,所以也很少喝药,更没怎么喝过苦药了。这个药是哥哥找了楚国一位擅长妇科的太医给开的调理女子身体的方子,据说里面有诸多百年难遇的珍贵药材,可就是太苦了,她不爱喝。元羲便让婉儿佐了蜜饯来一起吃,她才算勉强入口。

“娘娘!”果然,婉儿的托盘上一边是小半碗药,另一边便是大罐子蜜饯。她将那托盘呈到夕夕跟前,“这是刚熬好的,娘娘快趁热喝了。”

碍于有很多对她无比尊敬的丫头在场,夕夕收回了脚,决定这次不做什么抵抗,乖乖地喝了。

婉儿哪里不知她的小动作?没想到成亲后还有这点好处,这姑娘碍于身份,在外人面前倒也有了几分典雅懂事的样子。

喝完之后,夕夕可缓了好一会儿子,才松展了眉头。

“这个东西真的有用么”小姑娘看着那黑乎乎的碗,道:“那个大夫都没亲眼给我瞧过病,怎么就开了方子了。”而且奇怪的是,哥哥还让她喝了。

婉儿一愣,“已经亲眼瞧了的,陛下未曾告诉你么?是趁你睡着的时候,陛下让那位太医给您瞧的。陛下说是怕给您施针时您会害怕,所以才…”

“施针了?”小姑娘脸色微微变了下,仿佛遇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婉儿倒是笑了,“还是陛下最了解你。”

太阳已经只剩下半边脸,湖上的风吹来时泛着淡淡的凉。婉儿见夕夕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天晚了,娘娘是不是该回去了?”

夕夕唔了一声,又慢悠悠地叹口气,起身道:“走吧。”

“娘娘是因何事叹气”婉儿道。

夕夕犹豫片刻,道:“哥哥为何最近都这么忙碌呢?我每天都等着哥哥来接我回去呢,但最终都是我自己回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婉儿忙宽慰道:“娘娘不必担心。最近几日朝中是有些事情,就是那刚并入楚国版图的梁国,出了点乱子。你看,连轸不是亲自去了么。”顿了顿,又道:“娘娘安心,陛下素来行事稳健,滴水不漏,当年楚国在那样内忧外患的境地,陛下都能力挽狂澜,世上又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夕夕点点头,脸上也露出自豪的神态——她的哥哥,自然是最厉害的。

等到月亮升起时,哥哥仍然没有回来。夕夕便先睡了。

这时候的元羲,还在看一幅行兵布阵的沙盘图。

天庆殿此时十分安静,白天里觐见的群臣都已经散了,只余下一身玄色龙袍的君王,身影映在墙上,笔直高大,却颇显几分孤冷。

梁国有人举着旧日王室后裔的旗子,公开宣布要从楚国手里将自己的国家夺回去。这股势力来得很突然,而且大张旗鼓地到处宣扬楚国如何如何夺占他国土地。这也就是败一败楚王的口碑罢了,其实那群人再有能耐,又怎能和兵强马壮声势正威的楚军相比?元羲已经派人领了兵去平乱,剿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至于名声么,他跟许南垣不同,并没有那么在乎名声。

如今那边虽闹得似乎规模很大,可他知道,这只是李衽给他布的幌子。

他真正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张解端了茶上来时,看见那沙盘,原以为是梁国的地形,可细看似乎又不像。

元羲喝了口茶,瞧他一眼,道:“你也会看这个?”

张解忙退了两步,不好意思道:“奴才自然不大会看这个,也就是看个皮毛。那高的肯定是山峰,插了旗子的肯定是军事要地。奴才瞧着这玩意儿高高低低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

元羲笑道:“是很有意思。这处原本是峡谷,是最适宜潜藏伏击的地方。可若是将这处小山移平…”他的手指先是指着一处两峰之间的凹陷夹缝,又将山峰旁的一处小山的沙土移了移,“你看,隐藏在这处山峰的人,便彻底暴露出来了,若是再用数万兵马围住这处,那么他们便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鳖。”

男子修长的手指在沙地里划了几下,手指上染了沙土也分毫不觉。唇角露出浅淡的笑意,昭示着内心的乾坤在握。

张解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瞧着陛下的神情,反正是好事,也就不再细想了。

元羲接过帕子随意擦了手,便伏在案上写着什么。

张解将案上的灯挑了挑,骤然变亮的光芒,照亮了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莫名透着凛然霸气。

他放下笔,最后看了一眼这封密信,目中有着晶亮的光芒。李衽,既然你想跟我斗一斗,那我也乐意奉陪。

张解已经将那印玺准备好,送到他手边。元羲在密信落款处盖上了红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抬眼一瞧,却见天早就黑透了,不禁暗自皱了下眉,后悔自己没注意时间。

今日又没得空去陪夕夕,想那丫头会不会不开心呢…

张解道:“陛下,您从午时忙到现在,还未用过膳呢!奴才让厨房准备些吃食过来?”

元羲摆手道:“不必了,去姝华殿用膳就行。”

他大步走出天庆殿,也不用撵车,就自己走回去。一路上脑海中仍然残留着那沙盘的地形,想着还有几个细节问题需要和高渐商议解决。

夕夕都睡熟了。

梦里正和哥哥在湖边烤一只红薯吃。湖上开了满湖的荷花,岸边却没生什么花草,光秃秃的一片,刚好升了一团火,一根棍子串了只红薯在火苗上面烧着。

即便在梦里哥哥的原则也不容打破,他决不允许她走近那团火苗,只让她在他身后看着。

小姑娘抱着哥哥的腰,瞧着已经烧得焦焦的红薯,正开心呢,却忽然感到后颈一阵凉。

温柔而湿滑的吻落在那处,她朝床里面躲了躲,却被人从后面抱住,锁得紧紧,然后一只大掌毫不犹豫扯下了她前面单薄的衣衫。

小姑娘睡得毫无防备,娇软甜香的身子侧躺着,露出高高低低的诱人曲线,让精神紧张了一天的男人失去了任何自制力。

他还没用膳,也没沐浴,就是刚到姝华殿而已。他想先来瞧瞧她,但这一瞧,似乎就瞧不完了。

梦里,那红薯已经烤得香喷喷的了,夕夕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目光紧紧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