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舟的确不想向眼前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下跪,可他已经打听了,周姑娘性情清冷,却和陆宝菱关系最好,要是得罪了她,真的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他又想起了回京城路上看到的那一道静谧的身影,觉得为她跪一次也值了。

陆宝菱托住了要下跪的韩舟,怔怔道:“你真的肯愿意跪?你真的喜欢周姐姐?”韩舟冷冷看着陆宝菱,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宝菱甩开韩舟,道:“算了,看在你还有一片真心的份上,咱们俩两清了,我不会记恨你了,你追求周姐姐我也不会捣乱了。”韩舟大喜:“真的?”随即迟疑道:“你不会反悔吧?”

陆宝菱叉着腰怒目圆睁:“本姑娘是那样的人么?”韩舟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多谢陆姑娘了。”陆宝菱舒了口气,道:“其实就算我不从中作梗,周姐姐看上你的可能也不大,你知不知道周姐姐最讨厌你这种纨绔子弟了?哼,一无是处,只不过仗着家里的权势作威作福罢了,周姐姐的父亲周大人自幼苦读诗书,最看重一个人的品格,即使如今贵为正四品的京官,却还经常六亲不认,周姐姐和周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是最看重那些,你呀,周姐姐肯定不喜欢你。”

韩舟有些不满:“难道就我一个人是纨绔子弟么?你是显国公的孙女,平日里男扮女装上街行走,就敢说没做过什么坏事么?最后还不是显国公替你收拾摊子?还有沈墨,他也是宁远伯的幼子,如今也没有什么正经差事,难道他就不是纨绔么?叫我说,这京城的纨绔多了,为什么单单说我一个人。”

陆宝菱被他说得有些脸红,道:“你说的虽不错,可谁叫你喜欢周姐姐呢。”韩舟不禁叹气,陆宝菱说得对,谁叫自己喜欢人家呢,自从那次相遇,周姑娘出手相助,他就一直派人去送谢礼,可每次都被退了回来。

他刚开始还觉得周家假清高,虽然拒收谢礼,回京城后一定会宣扬这件事,没想到回京城半个多月了,半点风声没听到,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才起了结交的心思。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周姑娘有什么好,要论长相,还不如眼前的陆宝菱呢,只勉强说得上是清秀佳人,要说性格,那也真够呛,说起话来一点情面也不留,最是冷酷无情,要说家世,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可他就是被一个既不漂亮也不温柔的小家碧玉吸引住了,更准确的说,是被周姑娘身上的那种气质吸引住了。

陆宝菱看着有些灰心丧气的韩舟,不由得暗骂活该,可又觉得韩舟很可怜。她觉得韩舟就像刚开始喜欢上陈毅宁的自己,心里有点小小的甜蜜,有点小小的期待,有点小小的忐忑,还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怦然心动,什么叫情窦初开,可是,她刚开出的小小的暗恋的嫩芽,甚至连花瓣还没有长出来,就被陈毅宁用一瓢热水给烫死了。

此时看向韩舟,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拍了拍韩舟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会替你说好话的。”韩舟愕然,不明白陆宝菱怎么转变的如此快。

陆宝菱热心的当起了红娘,她先去探周汀如的口风,周汀如正在研究棋谱,见陆宝菱问起了如何和韩舟相识就愣住了,随即道:“也是偶然,韩少爷的船紧紧跟在我们家的船后头,中途在淮安码头停歇的时候,他的船位被一个外路的行商抢占住了,韩少爷就上去和那人理论,那行商走南闯北,见识多了,嘴皮子也利落,听韩少爷自报了家门就说韩少爷仗势欺人,引得整个码头的人都随声附和,我想着都是京城人氏,也算是同乡了,就帮着说了两句,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三番两次的叫人送来谢礼,我还是瞒着我娘偷偷出了船舱,哪里敢张扬,就叫人把谢礼都退回去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又叫人送了来,比上一次的还贵重,娘便问我是怎么回事,知道了把我训斥了一顿,又把谢礼退了回去,我原想着若是个有眼色的就不会再送了,结果他又送了,我也真是没什么话说了。”

陆宝菱笑起来:“那姐姐知道他喜欢你么?”周汀如无奈,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做主,就算他喜欢我又如何,我就一定要喜欢他么?这话可别说了,叫人知道了笑话。”

陆宝菱不死心又来了一句:“若是他一直这么追求姐姐,姐姐也不会动心么?”周汀如坚定地摇头:“我讨厌死缠烂打的人。”又有些羞涩的道:“我娘已经把我的婚事定下了,所以我和韩少爷断无可能。”

陆宝菱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姐姐太不够意思了。”周汀如微笑:“这次我和娘回老家一来是因为老家两位年迈的长辈去世,回去奔丧,二来也是因为我的亲事,娘总说京城虽然繁华,可京城的人也被繁华迷了眼,不可靠,便要把我嫁回西南老家去,西南老家是我们周家的根本所在,亲戚族人都在那边,而且将来我爹致仕,是定要回老家的,到时候也有我照顾,不至于我们骨肉天各一方。”

陆宝菱惊得手里的茶碗都端不住了:“这么说,我和姐姐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周汀如笑道:“虽少一陪在身边的朋友,却多一个在外可牵挂的朋友,以后咱们经常通信,也不失为一件趣事啊,不是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吗。”

陆宝菱闷闷不乐:“明明是分离的伤心事,姐姐却说的叫人期待起来了,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出嫁啊?不会是今年吧?”周汀如道:“哪有刚定亲就要出嫁的,少说也要明年后年的。”

陆宝菱这才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幸而不是今年。”随即又暗叫糟糕,那韩舟那儿可怎么说呢。

正文 038.醉酒

陆宝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韩舟,话说的那么满,结果自己连周姐姐定亲了都不知道,因此看着韩舟喝闷酒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韩舟喝的醉醺醺的,只说自己和周汀如无缘,陆宝菱却倍觉心酸,那时候自己也觉得陈毅宁是喜欢自己的,可是陈毅宁的一番话就把所有的期待和奢望化作一场空。

陆宝菱难过的只想掉眼泪,喝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她指着韩舟道:“男人最是无情薄幸。”韩舟醉眼朦胧:“怎么能说男人无情?明明是女人没有心肝。”

陆宝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杯酒撒了一半,上前拍拍韩舟的肩膀,道:“韩舟,我告诉你,不是女人没有心肝,是因为有一个男人把她们的心偷走了,所以对其他的男人就很无情罢了,也怪你倒霉,喜欢上已经定亲的周姐姐,你说,京城这么大,好姑娘这么多,你喜欢谁不好呀,为什么偏偏喜欢她?”

韩舟纵然酒量好,可也架不住此时借酒浇愁,被陆宝菱豪气的一拍,醉意也涌了上来,胡乱的摇摇头,道:“我喜欢她有什么错?我就是喜欢她,我偏偏喜欢她,我怎么就不能喜欢她呢?”

陆宝菱的眼泪落了下来,下手也有些重,一巴掌险些把韩舟拍趴下:“因为你贱,她又不喜欢你,你喜欢她干嘛,啊?”韩舟一把甩开陆宝菱的手臂,陆宝菱呢个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我就是不明白,他又不喜欢你,你还喜欢他干嘛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胡乱的抓起身边的小杌子扔出去,却砸在想来扶她的韩舟身上,韩舟嗷的一声直喊痛,目露凶光瞪着陆宝菱:“你发什么疯啊。”

陆宝菱已然醉了,见韩舟瞪她格外愤怒,扑上去就打:“我就打你了,怎么着?谁叫你没有心肝,谁叫你无情无义,我就打你了,叫你不喜欢我,叫你利用我,叫你拿我垫脚石,我打死你。”

韩舟狼狈不堪的招架着陆宝菱的“醉拳”,心里却有些糊涂,她刚才说什么:叫你不喜欢我?难道是在说他?陆宝菱居然喜欢他?

韩舟觉得本来就发蒙的脑子更蒙了,而且也挡不住陆宝菱发酒疯,一边喊一般抱头鼠窜,陆宝菱几乎把心里的愤恨全都释放出来了,看着韩舟逃窜的身影只当成是那个人,越打越觉得解恨。

幸而两个人是在天香楼的雅间里喝的酒,纵然闹出来的动静大,可没有第三个人看见,韩舟被打的实在是疼,而且酒气上涌,随手将再次扑上来的陆宝菱推开了,怒吼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陆宝菱却被推得踉跄着后退几步,狠狠磕倒在倒在地上的凳子上,这些桌椅板凳都是黄花梨木制成的,最为坚硬,陆宝菱的额头被磕的淤青一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有隔壁雅间的实在受不住这个吵闹,叫了家里下人过去问,这才知道里面喝酒的是威远侯的小儿子韩舟,听着里头的这个哭声,难道韩舟又在欺男霸女?

这世上喜欢看热闹的人永远不会少,推开雅间的门,里面一片狼藉,除了中央的一张桌子还好好的,板凳屏风都七倒八歪,韩舟坐在地上,靠着墙,脸上青青红红,极其难看,另一边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用袖子擦着眼泪,哭的伤心,额头於肿一片,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陆万林把陆宝菱带回家的时候真的是气急了,真想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居然还敢和人在外头喝酒打架,这哪里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可看着陆宝菱额头上的伤,又狠不下这个心。

柳姨娘自打看到了陆宝菱眼泪就没断过,一边抹眼泪一边叫人打水给陆宝菱梳洗换衣裳,陆万林叫陆令思请了大夫来,二夫人和陆如玉闻讯也赶了过来,一见陆宝菱额头上的伤,也都很是生气。

二夫人道:“这是谁,也下的去这个手,幸而没破皮,要是留下了疤痕,非得不能和他拉倒,这也是闹着玩的?”陆如玉急道:“娘先别埋怨了,三姐还没醒呢,等三姐醒了再细细的问就是了。”

陆宛君也安慰道:“如玉说的是,宝菱受了伤,韩舟也没讨得了好,祖父说韩舟的身上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只是疑惑,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的?”

陆如玉道:“二姐忘了?韩舟和沈墨一向不对付,三姐又和沈墨最好,许是平日里结下了仇也不一定。”陆宛君想想也觉得是,她也不知道围场上发生的事,也只能这样猜想,想叫人去问沈墨,又怕招来了沈墨事情闹得更大,只得先等陆宝菱醒过来。

陆宝菱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记得不怎么清楚了,仔细一回想,好像是在陪韩舟喝酒,然后吵了起来,然后好像是见到了陈毅宁,她生气,就冲上去打他,坏了坏了,陈毅宁明明不在呀,难道打的人是韩舟?

陆宝菱叫苦连天,觉得额头隐隐作痛,一摸,被纱布包了一圈,顿时怒了,韩舟居然敢动手打自己,先前的一些愧疚顿时荡然无存,爬起来就要去找韩舟算账,被柳姨娘死死拦住,陆宝菱挣扎道:“姨娘别拦我,我要去找韩舟算账,他居然敢打我。”

柳姨娘苦苦哀求:“小祖宗快别闹了,国公爷都生气了,要不是看你还没醒,家法早就上身了,你还敢去闹?咱们先忍一忍,等养好了伤再去报仇也不迟啊。”

陆宝菱气道:“我还不够义气吗?看他伤心就陪他喝酒解闷,还开导他,他居然敢跟我动手,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柳姨娘慌忙用手把她的嘴捂上,小祖宗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陆宝菱还没去找韩舟算账,韩家人先上门问罪了,韩老太太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子,此时拄着拐杖颤微微地站在陆家的花厅,指着二夫人的鼻子骂:“你们家教养出来的什么姑娘,把我们舟儿打的鼻青脸肿,还有没有姑娘的样子?如今我们舟儿也不吃也不喝,跟傻了一样,我只问你们要人,还我的孙子来。”说着便嚎啕哭起来,身边跟着的丫头婆子也都哭的震天响。

二夫人又是尴尬又是难堪,想去安慰韩老太太却被甩开了手,陆宛君听了信儿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喝道:“又没死人,都嚎什么丧呢。”陆宛君平日里性子温和,可以发起脾气来也很是严厉吓人,那些丫头婆子声音立刻低了下去,面面相觑,看着这个貌若天仙的少女缓缓走进来。

韩老太太冷眼瞧着,却怒道:“怎么?我的孙子被你们家陆宝菱打成那样,我还不能哭了?你也是晚辈,怎么敢呵斥我?”陆宛君冷冷道:“韩老太太,你这话说的也太没道理了,韩少爷有没有受伤我不知道,可我三妹额头上的伤却明明白白是韩少爷打的,若是毁了容貌,贵府赔得起么?”

韩老太太冷哼一声:“你也别蒙我,陆宝菱额头上也就肿了一块,有什么大碍?我们舟儿全身上下都是陆宝菱打的。”陆宛君道:“这可是奇了,韩少爷是男儿身,三妹是女儿身,纵然是两个人打架,也只有韩少爷占上风的,我三妹又怎么能把韩少爷打的全身是伤呢?也不知是韩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娇贵,碰也碰不得了。”

韩老太太气结,半天才道:“纵然不是陆宝菱打的,也和她脱不了关系,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跟我充什么当家人,叫你祖父来,我只和他理论。”

二夫人顿时有些不悦,道:“老太太,这是内院的事情,国公爷年纪大了,何必麻烦他老人家?宛君是女儿家,不知道轻重,您有什么事只管和我说,我还做得了主,再说了,这样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能怪宝菱吧,韩少爷不吃不喝,许是有别的原因,做什么牵扯到我们身上,讹人也不是这样的。”

韩老太太露出讥笑的神情:“你以为我这个老婆子愿意来你们家和你们牵三扯四?我家里有的是儿子孙子出面,不过是怕他们来了,你们家连个招呼的人也没有,受委屈,女眷不能见外男,难道叫下人和我们家理论?真是笑话。”

这是直指陆家没有男丁,二夫人的脸涨得通红,陆宛君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一时间整个花厅安静下来。

正文 039.聚众

二夫人气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虽然这样的闲话也没少听,可这样当着面就说出来的,还是头一回见,真是把陆家的尊严整个的踩在脚底下。

陆宛君握紧了手,手里的帕子险些没被扯烂,韩老太太看在眼里,只是冷笑,孙女能干有什么用?孙女美若天仙又有什么用?没有孙子继承香火,这陆家也活该被人戳脊梁骨。

韩老太太冷笑道:“怎么?陆夫人还不服气么?”

二夫人稳了稳心神,颤着声音道:“这个错我们不能认,既然您觉得和我们说不清楚,那就请您的儿子孙子只管来,我们家还不至于让下人出面,到时候世子爷自会和你们理论。”说完扭头就走,陆宛君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深深地看了一眼韩老太太。

韩老太太带着人来府里耍了通威风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府,陆宝菱更是气得要命,几乎恨死了韩舟,要不是柳姨娘死活拦着,早就冲到韩家找韩舟拼个你死我活了。

陆宛君叫人去给陆靖柔送信,结果连陈文宁也一起来了,陆宛君在姐姐面前忍不住哭了起来:“祖父刚把宝菱送回来,宫里又有召见,不在家,韩家老太太借着咱们家无后的事情羞辱了二婶一通,二婶气的连着两顿饭都没吃。”

陆靖柔眼里寒气顿现,也顾不上斥责陆宝菱了,带着人就要去韩家找人理论,敢欺负陆家没人,她倒要去看看韩家的人有多厉害。

陈文宁赶忙拦住道:“定远侯还在边关戍守,这件事闹大了对陆家没什么好处,你可千万别冲动,等国公爷回来了再商量也不迟。”

陆靖柔怒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韩家居然如此不讲理,我也犯不着讲那个规矩,到时候把他们家砸个稀巴烂,看她们还敢欺负陆家无人。”

陆宝菱紧随其后道:“大姐我跟你去。”陆宛君生气归生气,可也觉得陈文宁说的很有道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件事要是传到边关定远侯耳朵里,恐怕就真的闹大了,到时候皇上为了安抚将士之心,定会偏向韩家人,那时候陆家才真正丢人呢。

见陆宝菱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陆宛君上前拦住喝道:“都是你闯出来的祸,还敢煽风点火,还不赶紧下去。”陆宝菱不服气,陆靖柔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此时冷静下来一想,纵然闹上门去,韩家乃是武将世家,自己也没有把握一定占便宜,因此也安静下来,细细的思量着该怎么办。

陈文宁此时却开口道:“这件事说白了也不过是小孩打架,韩家人闹得这么厉害实在是有些过了,他们说陆家没人,分明是不把我这个女婿看在眼里,要不我去和他们理论。”

陆宛君和陆宝菱听陈文宁的话都忍不住笑起来,陆靖柔也缓和了神色,嗔道:“你少添乱了,你不光是陆家女婿,还是镇国公世子,你上门去难免叫人说仗势欺人。”

正说着,二夫人匆匆赶了过来,一额头的汗:“靖柔啊,我怎么听说你要去韩家闹?可千万去不得。”陆靖柔上前笑道:“二婶,我也是一时生气才说出那话来,您就别担心了。”

二夫人擦了擦额角的汗,道:“阿弥陀佛,我听了可真是吓了一跳,你如今可是陈家的媳妇,为娘家出头是一回事,要是惹得你婆婆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

二夫人一扭头看到陈文宁也在,不由得有些尴尬,她刚才那话有些说陈夫人小气了,生怕陈文宁多心,又忙道:“你看,姑爷体贴你,特地跟着你跑一趟,你更要为陈家着想才是。”

陆宛君道:“二婶晚来了一步,刚刚姐夫还说要替我们出气呢。”二夫人也笑起来:“你们二叔去查账未归,我叫人去喊了,到时候自有你二叔去韩家讲理,你们一群大姑娘,就别为这个事操心了。”

陆靖柔道:“二婶这话说的不对了,身为陆家人,眼看着陆家受辱,难道还置之不理?纵然我出嫁了,那也是姓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又拉着陆宝菱细细的问她事情的经过。

要说起前因后果来难免要把韩舟喜欢周汀如的事情说出来,陆宝菱可没这么不讲义气,支支吾吾的跳过了那一段,只说她喝醉了酒,记得也不清楚了。

陆宛君道:“我还是没明白,你怎么会和韩舟凑在一起喝酒,你不是最讨厌他的么?”陆宝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夫人此时也看出些猫腻来,心里也有些疑惑,可当着这么多人,这疑惑也不好说出口。

陆令思回来后听说了这事也气得半死,只骂韩家不懂规矩胡乱攀咬人:“就算是宝菱的错儿,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大家关起门来好好商量就是了,这么大张旗鼓的来闹,他们韩家脸皮厚不怕,叫宝菱以后怎么做人?”

又埋怨二夫人没管住陆宝菱,叫她出去和人喝酒闯祸,二夫人委屈了:“我虽然当这家,可又不是亲娘,有些话也不好多说,何况宝菱出府的事国公爷也是知道的,他都没说什么,我何必多嘴,要怪也怪国公爷纵容了宝菱,好好的姑娘家,见天的出门,谁家娇惯女儿也没有这样的。”

陆令思道:“定远侯如今正风光呢,又有威远侯和定国公这两家做后盾,只怕轻易惹不得,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当做孩子之间的打架,处置了就完了。”

二夫人道:“阿弥陀佛,今儿靖柔和姑爷回来,你都没瞧见靖柔气的那个样子,要不是劝着,都要上门去找韩家人拼命了,要我说,这件事都是韩家的错儿,宝菱纵然吃醉了酒打了人,就她那二两劲,能有多疼啊,韩家渲染的倒像是缺胳膊少腿一样,说白了不就是想讹咱们。”

陆令思道:“这两家人吵架,总有个先低头的吧,要不你带着宝菱上门赔罪,料想韩家人不敢再撒泼,到时候人家也只有说陆家大度的。”

二夫人不禁生气:“呸,你还是做叔叔伯伯的,也好意思说出这话来,韩家人是怎么羞辱咱们家的你是没听到,你侄女吃了亏,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不说上门讨个公道,还说这话,要我说,你还不如靖柔呢,她还知道替家里出一口气,你再看看你。”

陆令思道:“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这事闹大了对咱们家有什么好处?还是趁早把这事了结了。”二夫人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被人指着鼻子骂,我再上赶着去赔礼道歉,我可没这么大度。”又道:“你这话趁早别在国公爷面前提,少不得又要骂你没心性,没志气。”陆令思沉默不语。

陆万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陆宛君却还等在书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陆万林很是沉得住气,听说了韩家来闹也没生气,只问府里是什么动静。

陆宛君道:“二婶自然生气,可也是没什么主意,大姐姐和大姐夫回来一趟,大姐气的要去韩家闹,被大姐夫拦住了,宝菱更是气疯了,不过只骂韩舟一个人,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们也么明白宝菱是怎么和韩舟凑在一起的。”

陆万林摆摆手,道:“这都是小事,我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韩舟醒了后就不吃不喝的,大受打击,韩老太太这才闹上门去,咱们只管等着,韩家总有上门赔礼道歉的时候。”

陆宛君眼睛登时发亮:“祖父有什么好计策么?”陆万林不禁失笑:“哪有什么计策,这世上的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去,我想着韩舟之所以失魂落魄的,必定和宝菱有关系,年轻人么,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说不定这韩舟喜欢咱们宝菱,结果宝菱不喜欢他,这才伤心起来了,等他明白过来,知道韩老太太来咱们家闹,为着他在宝菱面前的面子,也得要来咱们家赔礼道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陆宛君却有些迟疑:“韩舟真的喜欢宝菱么?”陆万林大笑起来:“宝菱虽然调皮,可也讨人喜欢,韩舟看上宝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再说,我也只是一个比喻,可年轻人都是要面子的,被韩老太太这么一闹,韩舟以后可怎么出门见人,等事后韩老太太醒悟过来,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陆宛君笑道:“怎么事情一到祖父嘴里就变得这么简单啊。”陆万林笑道:“我活了几十年了,

什么事情没见过,这也都是经验所得,你们还小,遇见这样的事就觉得是天塌下来了,越是遇到事情越是要冷静才是,细细的分析利弊,权衡长短,再做决定,等你们经过的事多了,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放在眼里。”陆宛君大为受教,细细的琢磨陆万林的话。

有了陆万林的吩咐,府里上下谁都不再议论这件事,陆宝菱也被陆万林教训了一通,不再嚷嚷着去找韩舟算账了,等过了有七八天,果真如陆万林所料,韩舟上门赔礼道歉来了。

陆万林倒也没端架子,亲自见了他。韩舟羞愧的满脸通红:“祖母也是担心我,一时间乱了方寸,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陆万林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要是我看着宝菱被人打得严重了,我也要和那家人不依,听说你伤的严重,如今可都好了?”

韩舟越发羞愧,他当时虽然喝了酒,可比起陆宝菱来还是很清醒的,陆宝菱动手是因为喝醉了酒,无意识的,而他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是他知道了周汀如定亲的消息,伤心难过,不理会人,这才让祖母误以为自己被打傻了,因此才上陆家闹。

说起来,都是他的错,倒连累的陆家受辱。韩舟道:“没什么大碍,已经都好了。”陆万林言辞越发恳切起来:“宝菱被我惯坏了,竟然喝醉了酒打人,连累你在床上躺了那么些天,说起来也是我教导不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韩舟越发的羞愧,直摆手说不关宝菱的事,又犹犹豫豫的提出来想当面给陆宝菱赔不是,陆万林欣然应允。

陆宝菱看着眼前的韩舟,真想冲上去再把他打一顿,可却因为陆万林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而作罢,不情愿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韩舟道:“我听说你额头也伤了,想向你道歉,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请你不要生气。”

陆宝菱故作惊讶:“哟,这还是张扬跋扈的韩少爷么?居然还会向人赔礼道歉了,我可当不起。”陆万林重重咳了一声,陆宝菱只得道:“算了算了,我的伤已经好了,用不着你操心。”最后还是忍不住恨恨道:“都怪你,祖父不叫我出门了,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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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0.闹事

韩舟有些讪讪的,在家时他就埋怨过祖母,可祖母跟着祖父惯了,早就养成了不拘小节,争强好胜的的性子,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

韩舟请陆宝菱吃饭,说是要赔罪,陆万林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不当着人,陆宝菱狠狠踹了韩舟一脚,韩舟皱着眉头受了,嘀咕道:“你还打我了呢,我都没说什么。”

陆宝菱怒道:“我喝醉了酒才打得你呢,而且我是陪你喝酒才喝醉了的,你居然还敢怪我。”韩舟忙道:“小姑奶奶,我真是惹不起你,我也道歉了,这事就算了吧。”

陆宝菱怒目而视,却生不起气来,原本觉得韩舟讨厌,可经过此事,发现这个人也有讲理的时候,便缓和了神色,道:“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再去天香楼,就随便找了个茶馆喝喝茶,韩舟便道:“我也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姑娘,你说说,满京城谁家的姑娘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你穿着男孩子的衣裳就往外跑,嘿,偏偏国公爷还不拦着。”

陆宝菱慢悠悠的啜着茶,道:“祖父说,就因为是女孩子,所以才更要见世面,免得什么都不懂被人哄骗了去,我大姐二姐是真淑女,依着女儿家的规矩不爱出门,我四妹呢,是因为我二伯母管得严,只有我,是个假小子。”

韩舟道:“也难怪呢,京城的人对你们家是既羡慕嫉妒,又有些不屑,规矩不一样,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也不一样,反正我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

陆宝菱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茶馆外沈墨骑马路过,赶忙追了出去,叫住了沈墨。沈墨翻身下马,都是穿薄袄的天气了。却满头大汗,见着陆宝菱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听说你和韩舟打架了?你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陆宝菱道:“谁知道消息传得这么快,这两天你去哪儿了?事情早就过去了?”沈墨道:“跟着我爹出去了一趟,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事,你和韩舟怎么凑到一起的?”

陆宝菱拉着他进去说话,沈墨看见了韩舟也在不由得怒火中烧,卷袖子就要冲上去,被陆宝菱死死拉住:“你还想打架?再害得我被送到庄子上去,我再也不理你了。”

沈墨道:“我帮你出气。”陆宝菱摆手道:“不用了,韩舟现在也算是我的朋友了。”韩舟笑起来,拱手行了个礼,沈墨却很是不满,转身就要走,陆宝菱赶忙跟上去道:“你又使什么性子?这样多失礼啊。”

沈墨怒道:“你要是还知道礼仪,就不该和韩舟来往,你不知道我们沈家和韩家不对付么?”陆宝菱道:“我哪里知道你们家的老黄历,不过是喝个茶罢了,又不是推心置腹。”

沈墨还是不愿意和韩舟同桌而坐,两个人纠结了半天,反是韩舟借口有事先回去了,陆宝菱气极了:“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沈墨扭头就走,陆宝菱脾气上来了,冲着他的背影道:“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来找我。”

沈墨没那个本事,所以过了两天又来找陆宝菱了,陆宝菱正在听李先生讲二十四史,虽然有些心在不焉,可还是不愿意见沈墨。

青荇只当是两个人又拌嘴了,在旁边劝道:“沈少爷一时言语不当也是有的,这是打小的交情了,姑娘这么拒之门外可说不过去。”陆宝菱无法,板着脸去见沈墨。

沈墨陪着笑道:“怎么,还生气呢?”陆宝菱不理他,沈墨只得打起精神陪小心,陆如玉经过花厅,见着两人在便进来说话:“三姐姐,沈墨哥哥,我正有事找你们呢。”

沈墨笑眯眯的和陆如玉打招呼,陆如玉年纪小,可温柔大方,待谁都很和气,也没见她跟谁红过脸,陆宝菱道:“你不是去你舅舅家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如玉道:“我大表哥在国子监读书,结果不知怎么,被人给打了,如今国子监里的学生闹得乱哄哄的呢,我想着待下去也是找麻烦,就先回来了。”

又对沈墨道:“请沈墨哥哥帮我打听打听是怎么闹起来的,若是咱们的错,好好地说开了,若是无辜被冤枉,也不能白白吃了这个亏。”沈墨一大早就过来了,对于今天的发生的事自然不清楚,听了大感兴趣,匆匆的去打探消息。

陆宝菱便和陆如玉一起过去二夫人那儿探消息,二夫人那儿来了项家的婆子,正在回话:“…听说也不是针对我们家少爷,好像是一个什么大人死了,有个学生是那个大人的侄子,要彻查,另一边就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边就闹了起来,我们家少爷好心上去劝,挨了一拳头,破了嘴角,谁知少爷的朋友王公子就不愿意了,一言不合就变成了打群架,我们少爷少不得又挨了几下打,也不严重,奴婢来的时候,王公子的母亲王太太正在家里和太太抱怨呢,听说王公子伤的严重些。”

二夫人舒了口气,道:“我就说,秉儿素日最是温和,怎么会和人吵架,这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婆子道:“我们太太说这件事只怕牵连甚广,万一真的闹大了,还请姑奶奶帮忙在国公爷面前美言几句,别人闹事,我们少爷可是无故受牵连的。”二夫人自然应了。

那婆子一走,陆如玉便道:“娘,舅母也太心急了,事情还没下定论,就想着把表哥摘出来,这叫表哥以后怎么在同窗面前做人啊?再说了,王公子是为了表哥才挨得打,越是这样,表哥越是要参与进去,讨个公道回来才是。”

二夫人嗔道:“你们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懂什么,你要知道,这学子闹事等同于谋反,皇上一个不高兴就是杀头的大罪,谁敢去做这个出头鸟?”

陆如玉嘟哝道:“读书人最重名声和气节,大表哥定不会如此窝囊。”二夫人眉头一皱,随即却觉得女儿说的有些道理,同窗同窗,就在于一个同字,如今念书时和谁走得近,以后做官时也自成一派,这做官时候的人脉,大都是在读书的时候积累下来的。

若是别的学子都受罚受责,独他一人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来,只怕都会以为项秉胆小怕事,日后谁还会和他做朋友,大嫂这样做,确实是关心则乱了,于是又派了个口齿伶俐的婆子去了趟项家。

国子监的学生一般都是以后的国之肱骨,如今大闹起来,自然引人注目,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件事,沈墨一整个白天不见人影,晚上兴冲冲地跑过来报信:“死的人是翰林院的侍读吴开辅大人,好像是喝醉了酒失足跌死,可是吴大人的侄子吴明却说吴大人不喜欢喝酒,只有迫不得已应酬的时候才喝上两杯,从未醉过,又怎么来的醉酒失足呢,结果告到顺天府,顺天府的仵作却说的确是喝醉酒失足跌死的,伤口在头上,吴明就闹了起来,说顺天府尹徇私,包庇罪犯。”陆宝菱道:“光是这样怎么闹得起来了?”

沈墨口气兴奋,带了一丝神秘:“吴大人和诚郡王府的长史潘敬生是好友,吴大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就有人说看见两个人在一起喝酒,结果吴大人死了,吴明怀疑是潘敬生杀死了吴大人,可是又没有证据,潘敬生可是诚郡王身边的红人呢,吴明这么一嚷嚷,就有人不乐意了,为首的是诚郡王的一个小妾的弟弟,叫什么文泽的,说吴明胡乱攀咬人,两个人就掐起来了,嘿,这下子可有的热闹看了。”

正文 041.疑点

这件事和陆家没什么关系,因此陆家的几个女孩子只当做是新闻来听,又有沈墨经常过来传信,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吴开辅的死顺天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快又移交大理寺,就是皇上也下旨要尽快破案,可大理寺验尸的消息也说是喝醉了酒跌死的,这下子舆论顿时偏向了潘敬生。

可没有两天,吴明又找到当时吴开辅喝酒的酒楼,有小二证明当时吴开辅和潘敬生喝醉酒有了口角,两个人虽然是在雅间喝酒,外人看不到里面,却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响。

那小二当时还告诉了掌柜说要不要去劝劝,掌柜的说只是喝醉了,不打紧,结果潘敬生先醉醺醺的回家,没多久吴开辅也回去了,本来这件事也不能说明什么,可那个作证的小二第二天就淹死在井里,一看就不是意外,众人哗然,舆论又倒向了吴明。

赵德清却来找陆万林,在书房密谈,赵德清浑身冷汗,话几乎也说不利索,道:“我打听到消息,吴大人自从有一回从宫里值夜回来就变了个样子,失魂落魄的,您知道么,吴大人值夜的那一日,便是和我岳父一起,结果,我岳父自缢了,吴大人也死了,您觉得这两者间有没有什么蹊跷?”

陆万林神色也不禁凝重起来,其实当时连老爷做的事疑点就颇多,一心想把连氏从赵家摘出来,甚至不惜诬陷连氏的清白,可见的确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可自从连老爷去世后,这都几个月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才稍稍放下了心,没想到吴大人也死了,难道这二者之间真有什么隐情?

赵德清有些激动:“自从岳父去世,茹儿就整日伤心,知道这件事更是日夜难安,生怕还有什么事情会牵连到老家的岳母和舅兄。”

陆万林道:“如今大家的眼睛都盯在吴大人的事情上,你也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了,我自有主意。”赵德清只得答应了。

陆万林决定去裴家找裴太爷,却正好在大门口遇到了来访的裴太爷,裴太爷笑眯眯的:“陆兄,我此番就是来提亲的。”陆万林心中一惊,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将裴太爷迎了进来。

裴太爷想见见陆宛君,可又不好单叫她一人,陆万林便叫三个孙女一起过来给裴太爷问安,裴太爷挨个的细细看了,一人赏了一块玉佩,对陆宛君看的更是仔细,的确是个美人,一举一动,规矩也是不错,心内便十分满意,两个老人儿就关起门来说亲事了,陆宛君却是暗暗叫苦。

商议完亲事,裴太爷随口提起吴开辅的事情来,有些感叹:“我在宫里也见过吴大人,很是有才华,若是没有这件事,估计明年开春能生一级,唉,可惜喽。”

陆万林道:“我正想找你说这事呢,我怎么听说吴开辅的死是因为知道了诚郡王府的什么秘密,这才被灭了口,那个潘敬生估计也活不长了。”

裴太爷眼中精光一闪,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这样的说法也只是私下流传,却当不得真。”陆万林还想再问,裴太爷却借口先走了,明显的回避叫陆万林越发的疑心。

陆宛君回去后就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她真的不想嫁到裴家去,可她又是那么的无能无力,不能左右自己的将来,说是要进宫,可如今连个影儿都没有,若是等到来年开春选秀,只怕两家庚帖都换了,皇上又怎么会和臣子夺妻呢,那自己的多时筹谋都化作一场空了。

而此时的诚郡王府,也正上演这一副全武行,诚郡王杀气腾腾的站在厅里,命令侍卫:“狠狠的打,把这个只会闯祸的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