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歹徒已经奔走相告绝不能到我这里撒野了。

奇斯还在继续吓唬她:“歹徒可是很可怕的!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谢谢,他们被我和杨吓唬得尿都尿不出来了。

“他们把门一关,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m(—_—)m】

看到李鹭似乎被吓坏了,奇斯心有不忍,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在呢。下次过来帮你带一些防狼器,我也会叫我朋友多关照你这里的。”

“谢、谢谢你的好意,可是…”

“啊,已经到时间了,你习惯在哪里吃饭?厨房里还是其它地方?”奇斯没注意到李鹭有话要说,回头去摆弄粥锅。把凉掉的菜放进微波炉加热。

李鹭放弃地垂下头:“就在这里吃吧。”

热腾腾的饭菜摆放上台,李鹭也洗好了奇斯的那一套餐具。这让奇斯兴奋异常,能留下来一起吃!他几乎要欢呼雀跃,碍于李鹭就在眼前而没敢放肆。

威廉姆斯先生故作镇定地接过乌木筷子,握上筷子的那一刻差点就感动涕零。多少年没有摸过真正的乌木筷子了啊,超市里卖的都是廉价的树脂筷子或不锈钢筷子,一点也没有吃中餐的气氛。

我和李鹭果然是有共同语言的!威廉姆斯先生激动地想,所以一点小小的挫折不算什么,为了美好的未来生活,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要以男子汉的气概求得她的首肯!

李鹭对坐在餐桌上仍然一惊一乍的、面目表情变化多端的奇斯感到无以评述。真不知道这个人在激动什么,她实在很饿了。

最近被报复心重的杨通告了很多任务,不但要为组织的外勤人员配置特效伤药,负责特异环境中急救措施的短期培训课程,还要把因伤暂停职务的埃里斯所负责的部分工作一起接手过来。昨天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飞往亚洲,办完事又从远东赶回来,开门进入诊所,连门都忘了关就倒在诊病床上补觉。

不管他了吧,李鹭想。

面前的菜色也确实是诱惑到了她,于是把奇斯丢在一边自个儿变表情玩去,她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送粥…

奇斯·威廉姆斯的肚子咕咕作响,他终于从激动兴奋中回过神。想起自己下飞机后还没吃晚餐,飞机上的便餐早就消化光了。他不好意思地摸头,不知道李鹭是不是听到了那不文明的肚肠作祟声。可是抬眼一看,见到的却是李鹭把筷子举在空中,眼睛里泛起了水花。

发,发生什么事了!

奇斯震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颤声道:“李、李鹭你别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会努力去做的。”

李鹭愣愣地看他,看得他心弦颤抖,痛得无以复加,不知道什么样的苦楚才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方便请一定要告诉我。”他诚恳地说,为了表达诚意,从椅子上出来,在她旁边半蹲下去,抬头对视她的双目。

“我不甘心。”李鹭说。

“啊?”好像有点出乎意料?

“我明明是以做脾脏修复手术的精确度来进行料理操作的,为什么却做得不如你好!”

啊?…

“我以前吃的爆炒猪大肠究竟都是些什么啊!这盘猪大肠,简直就是猪大肠中的猪大肠,猪大肠之王!”

现在变成奇斯愣在那里,继续半蹲的动作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一顿饭平平安安吃完,李鹭擦干净嘴巴,她转目直视奇斯。

感受到不一样氛围,奇斯不由得也放下碗筷,正襟危坐。

“您的厨艺炉火纯青,我甘拜下风。”李鹭说。

“没,没有的事…”奇斯结结巴巴地说,心里却是高兴得无以复加。

“请一定要把你的手艺教给我!”

“啊…啊?…啊!!!”

奇斯感到天国之门向他敞开,这句邀请,等于是李鹭首肯他今后可以随想随来。

师傅,我爱您!奇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他紧接着对李鹭说:“非常荣幸,就这么定了,中国有句古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定会好好遵守的。”

真是赚到了,因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李鹭今后也一定不好意思解除协议,把他扫地出门。师傅!我爱您!他再次祈祷。

出于丁点的愧疚之心,奇斯补充了一句:“下次我做更好吃的给你!”

这一个晚上实在太美妙,奇斯爱死了他傍晚的失态,错步就开到这里。然后获得继续接近李鹭的机会。

临走的时候,他意犹未尽。李鹭将他送出六层小楼,他回头看那狭窄巷道中的建筑物,从窗子里泄露出温暖的光芒。

“多好的厨房…” 他称赞。

“谢谢。”

“让我做得很爽!” 奇斯意犹未尽地说。

这句有相当歧异的话听在李鹭耳中,把她震得踉跄了一下。她受不了地回头瞪奇斯,诚恳的起司面包先生却用无辜的目光询问她是否安好。

李鹭悲观地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变态了。

【白兰度睡眠怪癖】

多维贡的冬天不是很冷,因为纬度低的原因,甚至还有些热意。这里一年四季都适合种植各种经济作物,尤其是对于居民生计有着重要贡献的大麻和罂粟。占地近百平方公里的这一片地区,东北和西南两部被两大姓氏所控制。就在西南部的中心位置,有一栋被农夫们称为“大屋”的建筑物,周边环绕三重保护网,它是阿基斯家族的祖屋。

白兰度·阿基斯今天状态不佳,怎么睡都睡不好,想起还有一些账没有过目就睡不下去了。那些不断流入的现金简直让他看到都烦。不过这是一家之长的责任,作为家族威慑力的最后一关,他有责任尽好监督之责。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环视这个一百多平米的卧室。太大了,让人不管怎么睡都不安心。他光脚落在地毯上,深蓝色的丝绸薄被从身体上滑下,一直拖到了地上,白皙的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里,直到脚踝。

天色并不明朗,早晨五点半的时间,又是冬季,落地窗台下面的花园里还是黑暗一片,必须要靠灯光照明。他走到落地窗前,手掌按在玻璃上,立刻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还是起床吧,他想。转身从门口走出卧室。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住在隔壁的侍者,门口立刻被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是玛丽,还是睡觉时间,她却穿着整齐的黑色长裤和白色的蕾丝高领衬衣。

“白兰度少爷,你怎么又…”她不满地说,不满归不满,还没达到震惊的程度,也许是因为已经见怪不怪。她转身回自己房间,从更衣间里翻出白兰度以前留在她房间的睡袍,出来为白兰度披上,半弯下腰为他系紧腰带。

就算是从小照顾他一直到成年,面对他如婴儿状态一样袒呈在空气里的白皙躯体,尤其是并非女人所拥有的部位,玛丽还是会觉得耳根发热。

“谢谢你,玛丽。”虽然如此说,可惜白兰度毫无悔改之意,“但是有什么关系。”

“被人看到您这个样子总是不妥。”玛丽教训道。

“看得到又摸不到。”白兰度小声地嘟哝,把玛丽抛在一边自己从旋梯下去,“还没到起床时间,你自己睡吧。”

一旦白兰度·阿基斯这么发话,就是他真正不想被人打扰了,玛丽担忧地目送他走下楼去。无奈地回到房间里,关上门。

她坐回化妆台前,既然白兰度少爷已经起来,那么她也不能继续睡下去了,即使白兰度叫她继续休息,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身为侍者的职责所在。她已经不年轻了,在化妆镜里不意外地能够看到眼角的细纹。

玛丽在慢慢接受年华老去的事实。唯一觉得担忧的是,白兰度这些年过得并不快乐。他比她年轻,周身的氛围却是孤绝的,比她还要沧桑,让他人不敢靠近。

几年前,白兰度被她从美国带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像是生活乐趣被剥夺了的食肉动物,白兰度拥有才华却闷闷不乐。幼年的白兰度少爷很活泼,很小就立下了光大家族的志向,他的生活就像管弦乐团的演奏,充满了七彩的音符。而如今成年了,剩下的却是黑管的炫银音调,虽然华贵,可惜单调。

希望白兰度少爷与杜罗斯家的葛兰小姐的结合能够改变一下他现在的状态吧。玛丽期望着。

白兰度推开暖房的门,这间暖房与主屋相连,铺设于植物间的地毯保持得一尘不染,他从屋内走到巨大落地玻璃幕墙前的三角钢琴旁,赤着脚也不觉地面冰冷。

湿气和日照对于钢琴保养可不是良好的伴侣,不过这对于阿基斯的大屋来说,不是考虑范围中的事。暖房里的钢琴不必保养,音色变质就换一台。多维贡自由行商者每年会从外面购入音质美妙的名器。

白兰度翻开琴盖,玻璃墙外的青白色照明灯光照亮了黑白分明的琴键。他扶在琴盖边沿,单手慢慢地敲击琴键,一首很容易单手弹奏的曲子,来自一部很久很久以前上映的电影,他在电影院里意外地碰见了一个刚入学的学生。她穿着校服来看电影,他曾在自己开设的麻醉药剂选修课上见过她几次,据说是一心一意想要修习神经外科的学分。

身后的门口被人打开,白兰度知道进来的是玛丽,姿势也懒得换。

玛丽把一小盘三文治和一杯热牛奶放在琴台上,然后就要悄悄退出去。在没有事务的时间里,他们习惯于安静的相处,与人疏远的距离让白兰度觉得舒服,他可以有足够的空间来缅怀已经逝去的过去。

“玛丽,”白兰度低头看着琴键,重复地弹奏那支单调的配乐。

“在。”

“加洛林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对不起,现在还没有眉目。洛杉矶那边的阻碍太大,我们没办法自有行动。”

“好了,这些难处我都懂。不过你要知道这是一个八人小队的全灭,我想知道是什么人在阻碍我们。”

“是。”玛丽低头说。

“既然已经不得不回来接手家族产业,那么至少要把它做得尽善尽美,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真对不起,这是我的无能。”

“行了,你回去吧。”白兰度说,头也不回,不曾看玛丽一眼。

玛丽推门的时候,白兰度补充了一句:“加洛林的尸体被警方扣留就算了,不要在这事情上浪费太多工夫。等什么时候找到凶手报复回去也就是了。他家人多给一些安置费。”

玛丽退了出去,眼眶有点热。其实加洛林的尸体完全可以拿得回来,白兰度少爷却这么说。果然是这样的吧,和那年那件事情有关的人,最后都不会得到白兰度少爷的原谅,这其中也包括下令的他自己。

她知道白兰度少爷其实恨着她,不过是基于最后的仁慈而一直没有挑明,让她继续留在身边。

然而即便这样承担着最在意的人的憎厌,就算历史重演,她也依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白兰度少爷的翅膀被一个学生束缚住了,那是少爷的障碍。再来一次,她也毫不犹豫地会摧毁。毫不犹豫地会把那个学生的存在告诉家族长,然后让少爷亲手清除他的障碍。

这么做对少爷是最好的选择。玛丽坚信这一点,和白兰度一起生活这么久之后,她把他当作是自己的主人、孩子、朋友、情人,他是她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意义。只要是对少爷好的事情,就算被憎恨也无所谓,她会贯彻到底。

*** ***

李鹭神经质地回头,没有发现任何有危险性的生物或器械在她背后。也许是神经过敏来着,她想,然后继续心不在焉地手打悔过书。在杨的住宅大肆虐杀的事件终于还是动用到了Z的力量。想要媒体和警方妥协其实并不困难,只要破解他们的保密措施、控制他们的网站系统,就能以此威胁驱策他们对某些小小的问题视而不见。

事情算是完满解决,再不会有人追问那几个死者伤口是什么样的利器造成,更不会有人怀疑和李鹭有关。可是占用了Z宝贵的时间这一点,杨是打死不会松口让李鹭无责任解脱的,所以至少五千字的检讨书惩罚计划就此出炉。

据说Z是黑客世界里首屈一指的“漏洞探索者”,经手查找出的程序漏洞不下千条,仅在瑞士的某个黑客网站上出售漏洞信息,每天至少都获利十几万欧。那个恐怖的黑客用不到半天时间搞定了警方、媒体以及网络。到现在,依然不能从报刊杂志、甚至网络新闻上看到关于那夜事件的只字片语。

“李,你走神了。”电脑里传出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音。

“嗯嗯,好的我会继续打的。”李鹭敷衍地说,继续检讨。

“李,你今天气色不错啊,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好餐了?”

“Z!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不发彪就是好欺负的,不准开启我这边的摄像头。”

“你好凶。”电脑屏幕上冒出一个对话框,框子里出现一个黄色小人对手指的委屈表情。

“把我电脑的控制权放开!”

“知道了…”

过了一会,Z的电子合成音又很不甘心地响起来:“最近老是上演网络攻防战,满眼满脑子的符号数字,无聊死了,还是和人打交道比较有意思。”

“嗯。”黑客宅的无聊发言,李鹭当作没听到。

“前一阵子,墨西哥警方在边境查到了一个无人仓库,居然在里面看到了满库房的现金!我的朋友说这应该是世界上首次同时看见这么多现金被堆在一起,真的是塞满了一个大库房。”

“嗯。”黑客宅的新闻八卦,李鹭当作没听到。

“据推断应该是属于多维贡的。听说白兰度准备和杜罗斯家的继承人结婚,你有什么感想没?现在赶去抢亲还来得及,说不定你能当上世界上最富有的新娘!”电子音越说越兴奋,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啪嚓一声,鼠标坏了——被李鹭捏坏的。

“真不好意思,”她对摄像头含情脉脉地微笑,“我失态了。”

黄色小人图标变成了缩在墙角边发抖边种蘑菇。

李鹭还在无限放射“温情”微笑。

电脑屏幕噼里啪啦地迅速出现一行字——检讨不用写了,你我帐目一笔勾销。

之后,不论是电子合成音还是对话窗口全部都消失不见——知道大事不妙的Z完全放开了电脑的控制权。

李鹭面目阴沉地瞪视屏幕很久,起身把电源线拔了,眼不见为净。她抬头去看时钟,叹了一口气。饲主同志两天没来报到了,好饿…

【身在犹他州,心在洛杉矶】

在美国西南部,沿着太平洋海岸就是铺开长长一条的加利福尼亚州。这里沿海,却因为濒临沙漠地带而空气干燥,降雨集中在冬季。往东北方向,隔着内华达州和亚力桑那州的内陆地区,就是全美平均海拔高也最为干燥的犹他州。

犹他州地表以风蚀地貌为主,尤其是如今已经被国家公园所保护起来的几片砂岩区,没人相信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曾经有人生活居住。然而就在卡皮特尔国家砂岩公园附近,有心人购买了一大块荒芜的沙地,建筑起一个营运危险行业的小型城镇。

奇斯?威廉姆斯目前所处就正在犹他州,位置在无名镇的一组古旧建筑群中,黄褐色的外墙涂层和干燥的气候十分相称。他身穿城市迷彩,全副武装,正蹲在一面掩护墙体后面,用马克笔在自己手臂上迅速地划了一个叉。

建筑物的结构并不复杂,是个易攻难躲的地形。面对手法老到的十人小队,奇斯精神高度集中,因为只要稍微一个差池,被干掉的就会是自己。

西南边传来轻微的磨擦声,他对这种军用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特别敏感,低头看自己手里,除了一把军用匕首,唯一配备的远程武器就只有警用手枪——这玩意除了射程短,也没有其他好处了。

目光微偏,看到地上躺着刚被他干掉的敌人,他头戴套头帽,从帽洞里露出的大张的嘴巴和死不瞑目一般的眼睛,看上去比恐怖分子还要恐怖分子,手里尚拿着一子未发的突击步枪。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物尽其用,自给自足。

奇斯肯定地执行了这一点,他将手枪插回腿套,夺下敌人手里的武器,完全没有任何羞耻感地在死者旁边发出庆幸之语:“幸亏不是只能单发的渣枪!”

死在他脚下的那位连上路都要被人劫掠一番,可谓可怜。

脚步声从三个方向在向奇斯逼近,可见对方小组的领导者是个很有经验的猎人,能够在短时间里判断出猎物的行踪。

奇斯猫腰从狭窄的墙间夹缝急行,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就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内,下面到处都是立柱,比起地上是个容易躲藏的地方…

三十秒后,第一拨三人小组在地下停车场入口出现,他们完美地贯彻了互相支援的紧密队形。紧接着第二拨与他们汇合,两组人马轮动向停车场地底进发。

这些人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六人配合起来就能看尽车库里所有立柱后面是否有人。然而奇斯早就预想到这一点,他根本没有躲在随处可见的立柱后,而是坐在车库消防帘顶端上。这金属折叠帘具有很好的固定性,一旦火灾发生,就迅速落下阻隔焰头,是适合蔽身的好地方。躲在防火帘上其实是个赌运气的做法,一旦敌方中有善于单兵作战的,便会提早提防来自头顶的威胁。

奇斯闭着眼睛默数敌方的脚步,脑子里形成出一个敌军力量分布图。

十米、九米、八米…

最接近他的人只有五米的距离了。

就在这时候,车库一个角落里发出一声枪响。声音在地下轰鸣,空气都在振动。这出乎意料的变故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他们迅速向那边包抄过去。

他们上当了,恰好还从奇斯的脚下经过。

奇斯躲在防火帘的死角里,手里的突击步枪早已调到连击的档位,轻而易举地将那六个人全歼。

他在手臂上连划了六个叉——还剩三个。

跳下来的时候,脚边恰好是一个年轻人。那个人是被子弹从天灵盖击中的,红色浆液溅得黑色套头帽黏糊糊一片。套头帽的眼洞部位,可以看到他瞪大了棕褐色的眼睛,兀自不甘心地望着车库天花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吧。

年轻的死者耳里窝着的耳机传出吧兹吧兹的电流声,大概是这边的喧闹从步话机里传到了外面最后三人的耳里,有人在进行呼叫。奇斯被他身上的作战背心所吸引,很快从零零总总的口袋形状判断出里面的藏品。

六个人分工合作很有默契,两个用近战手枪,两个是突击步枪,还有两个是手动霰弹枪。武器装备还真是让人妒忌,要不是因为车库地貌环境复杂,恐怕他们刚才就动用到霰弹枪了。应该是因为担心霰弹枪专用弹药会被立柱反弹回来吧,真可怜,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惨。

——很好,不论是步话机也好,霰弹枪也好,继续贯彻“物尽其用、自给自足”原则!

奇斯眼睛咕溜溜转了两下,一个好主意新鲜出炉,战利品有了最好的用途,外面余下那三人也有着落了。

*** ***

车库外,靠近大楼垃圾回收箱的地方,三个身着城市迷彩的人蹲守着。他们已经确认到同伴的全灭事实。在右臂绑束了黄色丝带的是小队行动的负责人,他迅速判断出形势的严峻。仅凭人数优势是无法干掉对方的。

如今最好的战术就是先行退避,在一地埋伏,等待对方出现。

然而——他抬头四顾,大楼里房屋门口紧闭,每层楼的走廊都是空空如也,一目了然。除了地下车库,再也没有条件良好的藏身地。他正要指挥最后两人做战术防御撤退时,车库里突然发出一声沉闷于普通枪支的枪响。

催泪弹!

队长立刻拉下防毒面罩,其他两人见他如此举动也当即效仿。

一枚弹药筒正好打在他们脚边的地上,催泪瓦斯几乎是以爆发的速度从里面泄漏出来,空气中很快便布满了白色的烟雾——这是集催泪与烟雾为一体的弹药。

三人小组行动其实已经够迅速了,在烟雾将他们视线包围之前就从后方撤离。然而当他们退到大楼转角的时候,队长发现敌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烟雾那边没有枪响、也没有人从烟雾中冲出来。

难道对方只是为了逃脱才使用催泪瓦斯的吗?这不符合常理,一旦他们重新组织起队形,对方刚刚使他们措手不及而建立的优势便立即过期作废。

还是十个人时能通过压缩包围圈来确定敌人位置,而现在,出乎意料的局面使得队长不得不考虑如何寻找到敌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