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夏淑娴没输液的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小脸:

“还是这么爱哭,是人都有生老病死,活多大年纪,多少寿命,都是一生下来就注定好的,把孤儿院托付出去,我的心事也算了了大半”

抬头目光在席幕天身上一扫而过:

“子衿,你不给妈妈介绍介绍你的丈夫吗?”

夏子衿这才想起席幕天,扭回头看了席幕天一眼,有几分扭捏的介绍:

“他是席幕天…席幕天,这是我妈妈”

席幕天目光略闪,恭敬的跟着子衿喊了声妈,这声妈无论如何,眼前这个女人都受得起,够资格。

麦子去处理孤儿院的后续工作,医院这边有特护,也用不着子衿在这儿二十四小时守着,其实依着夏淑娴,出院就好,毕竟她对自己的病非常清楚,在哪儿都不过是耗时间罢了,只是麦子和子衿坚决不让她出院。

夏淑娴心里也明白,既然见到了席幕天,这些年沉寂在心底的恩怨也该了结了,只是子衿,她担心子衿,子衿脆弱敏感却分外固执,有些事情她不见得能想的开,即便能想开,一开始肯定也接受不了。

子衿一宿没怎么睡,也没吃多少东西,小脸儿惨白惨白的难看,被院长妈妈强硬勒令回去休息,才被席幕天带回了家。

进了家,一头就扎在床上,席幕天热了温温的牛奶,加了一勺蜂蜜搅进去,端进来撑起她的身子,送到她嘴边:

“喝了牛奶再睡,听话。”

子衿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先尝了一口,没有那股子奶腥味,才咕咚咚喝了下去,喝完了推开席幕天,身子一翻,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席幕天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把她的姿势摆正,打了温水帮她擦脸,又擦了手脚,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了宽松舒服的睡衣,把被子给她盖好,坐在床边看着她,显然累狠了,这么折腾,眼睛都没睁开一下,紧紧阖着,眼脸下晕起浓重的阴影,疲累几乎盈满整张小脸儿。

席幕天轻轻叹口气,顺了顺她颊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站起来走了出去,出了别墅,直接上车:

“去医院”

夏淑娴精神很好的靠坐在病床上,见席幕天走进来,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坐吧!”

说着,目光颇为复杂的打量了席幕天半响,对于席幕天,夏淑娴并不陌生,席家和荣家不太一样,荣家是荣宏盛白手起家的创下的产业,可席家却已经营了几代,到席幕天父亲那一带,更是空前扩张兴盛,当年和刚起来的荣宏盛没少厮杀争斗,争来斗去亦敌亦友,两家便也熟悉起来。

宅子都盖在了一起,因此,夏淑娴和席幕天的妈妈很熟悉,飞鸾和席幕天也勉强算青梅竹马。席幕天是个有点早熟的孩子,大概和他母亲身体不好有关,记忆中很懂事很优秀,有些过于沉默,飞鸾打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

席幕天妈妈没死之前,还曾和夏淑娴打趣过,说不如定下儿女亲家,也没在意飞鸾的心脏病,后来夏淑娴听到飞鸾真嫁给了席幕天,还高兴了很久,当初没把飞鸾带走,实在迫不得已,飞鸾的心脏经不起颠沛流离的生活,而那时候夏淑娴举目无亲,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就是有一个念头,必须离开荣家,离开荣宏盛哪个男人。

刚开始每次想起飞鸾,都觉得心疼的不行,不知道多少次,她都想回去看看,可她忍住了,回去让容宏盛发现,她就再也出不来了,容宏盛不是一个讲理的男人,从无到有,从穷到富,他的手段和能力,夏淑娴最清楚,因此她不想冒险,何况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怀了子衿…

飞鸾结婚的那一天,她高兴的躲在自己屋里喝了半瓶酒,知道飞鸾死的时候,她跑到后山一处僻静的山洞里,哭了整整一天。

可是命运有时就这么诡异,兜来转去,原先那些人又转到了一起,知道子衿和席幕天闪婚的时候,夏淑娴真吓了一跳,惊吓之后是担心,担心子衿走自己的老路,担心容宏盛找过来,担心子衿的身世被揭开。

可当夏淑娴发现自己得了肝癌以后,忽然觉得,过去那些恩怨情仇一点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子衿,她希望子衿能幸福的生活下去,这成了她此生最大的愿望,比什么都重要。

席幕天坐下后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我想知道,子衿是不是飞鸾的妹妹?”

夏淑娴微微点头,席幕天责备犀利的目光,直直望着夏淑娴:

“为什么?如果子衿是您的女儿,为什么二十六年了,让她以为自己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您不觉得,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吗?”

夏淑娴有些楞,这样怒意形于色的席幕天,即便他很小的时候,都没有过,夏淑娴忽欣慰的笑了,子衿始终不能确定,席幕天是不是爱她,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思多傻气,这个男人的心已经如此直白的坦露出来,只是她家迷糊的子衿,看不明白罢了。

夏淑娴目光慈祥的答非所作问:

“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该知道,子衿是个不点不透的傻丫头。”

席幕天楞了一秒,继而脸上有些可疑的暗红透出来:

“如果爱就要让对方知道,也是避免不必要误会的最好方法。”

夏淑娴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捡起刚才的话题道:

“我发现怀了子衿的时候,正在这附近的一家工厂里做女工,说实话,当时处境很艰难,我想过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最终没舍得,我当时隐瞒着结过婚的事情,在一个偏僻的小诊所里生下了子衿,小诊所的医疗条件有限,当时并没查出子衿有心脏的问题,我当时很高兴,把子衿托给了村子里的一对老夫妇,每个月给他们送点钱过去,直到后来我接手了孤儿院,才把子衿接了过来,那时候她已经五岁了,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发现,我竟然无法告诉她,我是她妈妈的事实,总想着以后等她大一些,告诉她,等她再大一些,再和她说,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她说了…”

席幕天站了起来:

“如果可能,我希望暂时维持现状,子衿如果知道,我怕她的身体受不住这些,她怀孕了…”

三十九回

夏子衿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却不知道几点,窗外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席幕天,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把她平常用的小炕桌支在身前,笔电放在桌上,手里的鼠标或停或动的游走,转换的网页,使电脑屏幕的蓝光不停闪烁,映在他脸上,营造出一种清冷的视觉效果。

夏子衿稍微动了一下,还是觉得有点难受,尤其胃部,抑制不住酸水上涌,恶心的不行,捂着嘴干呕了两声,席幕天已经坐到床上,把她扶起来靠坐起来,大手轻缓在她背后上下拍抚着,等她这阵恶心过去了,顺了顺她睡乱的头发:

“舒服些了吗?想吃点儿什么?”

声音轻缓温柔,夏子衿抬头看着他,这男人她真猜不透,也琢磨不明白,他可以一冷落她,冷落到近一个月见不着人影儿,这会儿却又跟哄小娃娃一样哄着她。

夏子衿心里着实想不通,便有些烦躁起来,推开他的手,下地跑去洗手间,解决了肚子里多余的水分,趴在洗手台上放了半盆温水,一头扎了进去,好久才出来,抹了把脸,镜子里是个有些憔悴的女人,眼睛浮肿,脸色有些黄黄的,头发蓬蓬,套着件松垮垮的睡衣,看起来就像个不折不扣的黄脸婆。

夏子衿抹了抹自己的脸,一阵恶心涌上来,急忙趴在马桶上呕了几下,吐出来的不知是胃液,还是什么的东西?

洗手间的门从外面打开,席幕天走了进来,夏子衿抬头看着他:

“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席幕天皱皱眉:

“你想想,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胃里不舒服很正常,吃了饭就会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嗯?”

夏子衿捂着胃口,觉得里面空空的不舒服,别扭半响还是说了:

“想吃酸辣土豆丝”

说完,有点眼巴巴的望着席幕天,席幕天弯腰把她抱到洗手台跟前,牙刷上挤了牙膏塞到她手上:

“你先刷牙,我下楼给你做,就想吃土豆丝还想吃什么”

夏子衿眨眨眼:

“还想吃拌黄瓜,不放蒜,放芥末油的那种。”

席幕天嘴角微弯笑了,点点她的额头:

“你倒是好养活。”

他出去了,夏子衿把牙刷塞进嘴里刷了几下,忽然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他稍微对你好点,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忘了,他身边还有个不清不楚的混血女人”

心里忽然有个声音低低反驳:

“哪个混血女人没准是胡说八道故意栽赃陷害的,就像前面哪个什么韩枫…”

夏子衿觉得脑子里越发乱成了一团麻,把嘴里的牙膏泡吐下去,漱好嘴,裹着件浴袍就下去了。

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一凉一热两盘子菜,不禁吞了吞口水,席幕天盛了一碗饭放在她手边,夏子衿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嗯,酸甜适度,比荣飞麟做的还地道,忽然想起荣飞麟,就不可避免想起被她扔掉的U盘,里面到底是什么?

夏子衿摇摇头,把盘子里的菜都吃进肚子里,放下碗筷,才想起席幕天好像还没吃:

“那个,你吃什么?”

席幕天挑眉笑了:

“我吃过了,现在都八点了”

说着,牵着她的手走出餐厅上楼,拿了条轻薄的毯子裹住她抱起来,走到小露台的摇椅上坐下,把她抱在胸前:

“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究竟和我别扭什么?”

席幕天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夏子衿突然发现,其实也不知道别扭什么,心里别扭的那些事儿,没法跟他说,难道说是因为你这一个多月很少回家,他的工作忙,显得她多不懂事,或者说即使你回家了,也不碰我,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等等这些…

夏子衿不是那种直接能说出来的女人,如果她是个如此痛快直白的女人,早就没这些自己跟自己较劲儿的别扭心思了。

因此席幕天这么问了,她也只能低着小脑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席幕天叹口气,抬起她的下颚,审视她半响,开始猜:

“是因为我最近太忙了吗?”

夏子衿咬着嘴唇,还是不说话,可这个表情,席幕天知道自己猜着了,不禁摇摇头:

“你就是因为我太忙,没时间陪你,所以和我闹别扭,自己跑回孤儿院去了?”

夏子衿都觉得,这话从席幕天嘴里说出来,怎么显得她这么不可理喻呢,席幕天刚要和她解释几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席幕天就这么抱着她,接了起来,听筒里清晰的传来那个混血女人的声音:

“riza你快过来,今晚应酬完了,你那批文就没问题了,快过来,我们在城东的会馆里,我大表哥正找你呢…”

席幕天看了看,仰着头盯着他的子衿,点点头:

“嗯,等我半小时…”

放下手机,低头亲了亲子衿的额头:

“我出去一趟,晚上估计会晚点回来,你先睡。”

抱起她进屋,放在床上拉好被子,站起来向外走,到了门口,子衿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电话里的女人是谁?”

席幕天一愣回头,略迟疑了一瞬,席幕天很清楚,他家小妻子不是个很大度的女人,她心眼不大,又爱吃醋,只是这些在席幕天看来,都是她小性子的一部分,有时候挺可恨,可有时候也很可爱,但有些事情,席幕天还是不希望她知道,再说,那些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和Jennifer没有丝毫暧昧,何必再翻旧账炒冷饭。

席幕天转回床边,微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避重就轻的解释:

“她是我在哈佛的同学,很有能力,我想延揽她进席氏任副总,别瞎想,闭上眼睡觉,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你妈妈。”

夏子衿听话的闭上眼,门阖上,她的眼睛就睁开了,听着席幕天下楼的脚步声,关上大门的声音,等楼下汽车声渐渐消失,她坐起来,下地,套上衣服,拿着自己的小手包,开门出去。

刚走出大们,侧面两声刺耳的车喇叭声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那边拐弯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正好藏在花木的阴影里,不仔细看真看不清,大灯忽然亮起来,子衿下意识抬手遮住眼,半天才看清楚,车里面坐着的是荣飞麟。

夏子衿看清了是他,立刻转回头,跟不认识他一样,向小区出口走,荣飞麟就开车在她后面跟着,一直跟着她出了小区,看着她站在门口拦出租,拦了几辆都没被被别人抢了先,荣飞麟开门下车,走过来拽她:

“你去哪儿?我送你,你这样,一辈子也打不着车”

夏子衿一把甩开他:

“荣飞麟你烦不烦”

荣飞麟显然也不痛快,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她塞进车里,上驾驶座,关上车门,夏子衿推了半天,车门也打不开,扭头瞪着荣飞麟:

“你变态啊!总跟着我干嘛?”

荣飞麟目光落在她手里捏着的小手包上,答非所问:

“你去哪儿?”

突然挑挑眉颇有几分嘲讽的道:

“我知道了,你是想跟着席幕天去捉奸”

“什么,什么捉奸…”

夏子衿有些磕巴的反驳:

“你胡说八道什么,开锁,我要下车?”

荣飞麟笑了:

“我给你的东西看了吗”

盯了她两秒点点头:

“你没看,你想和我说什么,相信席幕天是个正人君子,相信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子衿,我不得不说,你比我想想中还要天真,那你现在这是做什么?席幕天的车前脚走,你后脚就跟出来,实话跟你说,我给你的U盘里什么都没有,可你今天过去就不一定了,那女人你知道是谁吗?席幕天在美国时交往了快一年的女友,后来席老爷子病危,他才半道回来,接收了家业,这段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么多年,旧情人突然相逢,发生点什么?仿佛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夏子衿小脸发白,却依然强撑着:

“荣飞麟你知不知道,你破坏的手段很幼稚,幼稚的即使傻气如我,一眼都能看出来。”

夏子衿轻轻叹了口气,声音略缓:

“飞麟,如果你愿意 ,我们可以恢复成以前朋友的样子,不好吗?”

“朋友?”

飞麟的目光有些狂热的烧灼起来,一把抓住夏子衿的胳膊:

“我不想当什么朋友,我爱你,子衿,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女人,可就是爱了,我发现的有点晚,可你能不能看看我,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子衿,席幕天真的不适合你,他很忙,他事业做得很大,不像我,我可以丢开一切,天天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感到一分一秒的寂寞,我们可以到处去玩,玩累了,就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大理,我记得你喜欢大理不是吗?我们就在哪里,买个靠江边的房子…”

子衿不禁惊跳起来,挣脱开他的钳制,打断他:

“荣飞麟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爱你,我爱的是席幕天。”

“你爱他?”

荣飞麟目光一闪,点点头:

“好,你爱他,我就带你去找他,希望你不要后悔”荣飞麟一踩油门,车子在路上转了一个弯,快速飞驰而去…

四十回

席幕天一推开VIP包厢门,就不禁皱了皱眉,偌大的包厢里,根本只有Jennifer一个人,哪有旁人。

席幕天的目光落在Jennifer身上,Jennifer的穿着向来大胆冶艳,尤其今天,身上一件黑色薄纱透视装,黑沙上繁复奢华的花纹,把她的身材完美呈现在席幕天面前,雪白高耸的胸器,起伏的腰线,以及身下…

Jennifer大大方方让他看,仿佛还怕他看得不够仔细,从沙发上站起走过来,走到他身前,纤细的手指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颇有几分诱惑的笑了笑:

“怎么样?这么多年了,我身材保持的还可以吧!riza我还记得,你在我床上嘶吼快乐的样子,让我们重温一下旧梦不好吗,就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她转过去,后背竟是整个镂空的,直到臀尖处,隐约可见下面诱人的沟壑,肩带褪下,她的身体□。

顶上有些昏暗的灯光倾泻在她身上,有一种朦胧如女神般的美感,席幕天并没有动,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一丝变化,只是这么盯着她:

“Jennifer,我不觉得这样有任何意义,男人你从来不缺,你的裙下之臣,从十几年前就不知凡几,我们的事早已过去了,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

Jennifer扬起嘴角,颇为不屑的笑了两声:

“就凭你太太那个生涩没发育成的小丫头,我不认为她能满足你,你的能力,我很清楚,另外,你结婚的事我不在乎,我们私下里来往,你太太不会知道?”

“你见过我太太?”

席幕天准确的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非常肯定的反问:

“你和她说了什么?你误导了她什么,或者我该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席幕天的目光冷利如刀,声音晦暗紧绷,整个人忽然充满慑人的戾气,Jennifer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小步,微微笑了下,又重新前行一步,抬起光裸的胳膊搂住席幕天的脖颈,唇直接贴在了他的耳后…

夏子衿闭了闭眼,转身冲出了中心控制室,头也没回,几乎逃跑一样钻进电梯,下楼,穿过会馆奢华的大厅跑了出去,刚跑到路边,就被荣飞麟一把抓住:子衿,你听我说…“

夏子衿忽然站住转过身来,荣飞麟有些怔楞望着她,此时的子衿有些吓人,眼圈都是红的,荣飞麟能清晰看到她眼眶里囤积的泪光,却极力拼命忍耐着不让它落下来,这样的子衿,令他怜惜,他想把这样的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呵护,可她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清晰的写着拒绝,她拒绝他的靠近。

“荣飞麟恭喜你,你终于成功了一次,真谢谢你,如此费尽心思的让我眼见为实,好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滚了吧!滚离我身边,永远不要再出现,荣飞麟,你是我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最讨厌的人。”

正好一辆出租停下,子衿甩开荣飞麟,钻了进去,荣飞麟脸色铁青,想也没想,上了后面一辆出租,追了上去,夏子衿觉得心里难过仿佛压着块大石头一样难过,捂着胸口,那种针扎一样的疼仿佛复苏了一样,隐隐的疼起来。

席子衿努力深呼吸两口,那种疼痛才逐渐平缓:

“师傅,麻烦去席氏医院。”

夏子衿下了出租车,直接上了电梯,直达顶楼的VIP病房,出了电梯,刚拐进走廊,就看见前面一个熟悉挺直的背影,夏子衿停住脚步,荣宏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到看到他进了院长妈妈的病房,夏子衿,更为惊讶。

略迟疑几秒,还是走了过去,刚走到病房外,特护就开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