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说:“那我们睡吧。”

衣舞正在谈她的爱好,她停止了这个话题,说:“好的,今天晚上你睡我的房间,我睡客房。”

然后,她把某男领进了她的卧室,说:“你在这儿。枕头可能有点硬,你睡得惯吗?”

某男说:“没问题。”

洗漱完毕,两个人互道晚安,某男就走进了衣舞的卧室。

衣舞没有半点要和他睡在一起的意思。

他又想了,他是不是该主动点呢?

有风险。

他感觉,两个人根本没有那种暧昧的氛围。如果,聊天的时候,她坐在了他身边,而且两个人摸了手,接了吻,那么现在他突然抱住她,把她扔到床上,那就是水到渠成,而眼下,两个人始终很客气,甚至很生疏,如果他突然做出什么激烈的动作,太生硬了,太唐突了,很可能碰壁。

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承担这种碰壁的风险呢?

在两性关系上,某男确实没什么经验。

他犹豫着。

换了别的男人,他们会怎么做呢?

衣舞也洗漱完了,她走进客房,把门关上了。

某男把耳朵靠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没任何动静。他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接下来干什么?

睡觉?

不,他有个计划。

他转过身,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打量了一下这个卧室,很小,有个红色立柜。它太高了,太瘦了,不知道为什么,某男想到它很像一口竖起来的棺材。

他走过去,拉起床上的被子抖了抖,很多灰飞起来。

接着,他走到衣柜前,轻轻地打开衣柜门,用手机朝里照了照…

看到里面的衣物,他惊呆了。

第210章 监视器

衣舞的衣柜里,挂着十几件衣服,都是白纱裙,下摆都缀着俗气的黄色蕾丝!

他伸手翻了翻,没有一件其他款式的衣服!

某男想不明白了,她只有一种衣服?去上课穿它,去商场购物穿它,去游乐园玩儿穿它?

突然,他听见衣舞在背后说话了:“你在找什么?”

他猛地回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衣舞打开了这间卧室的门,正站在门口盯着他。

他很难堪,很紧张,说:“我想找个睡衣…”

衣舞说:“我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睡衣呢?”

某男就说:“噢,那就算了。”

衣舞走过来,把衣柜门关上,然后低头走了出去。

这一夜十分安静,某男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想——她为什么只有同一种衣服?

说起来,这没什么恐怖的,只是让人感到奇怪。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只有一件衣服,或者只有同一种衣服。某男忽然意识到,什么是恐怖?那就是你觉得一件事不合乎常理,而且怎么都找不到理由。

第二天一早,衣舞先起了床,买来了早餐。

吃饭的时候,某男说:“一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衣舞说:“今天就回去?”

某男说:“晚上有个会。”

衣舞说:“哦。”

不知道是不是衣舞太瘦了,某男总觉得她轻飘飘的,就像半空中的一根羽毛,他要找到她的根。

于是,某男问:“你父母也在贵阳吗?”

衣舞的表情有些淡漠:“我没有父母。”

某男说:“他们…去世了?”

衣舞说:“我4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不知道去了哪儿。我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从小到大,我没收到过一次他们的生日礼物,他们还能算是我的父母吗?”

某男说:“对不起…”

衣舞说:“没关系,我和他们没关系。”

吃完早餐,某男一刻都不想再停留了,他说:“那我走了。”

衣舞说:“好的,路上慢点开。”

下楼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走出楼门之后,衣舞停下了。

某男回过头去,对她说:“我回到重庆之后,我们电话联系。你回去吧。”

衣舞不自信地问:“你还会和我联系吗?”

某男说:“这是什么话!当然了。”

衣舞竟然很感恩地点了点头。

某男上了车,从车窗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加速离开了。

一路上,某男一直在回想这个女孩,他已经打定主意,跟她一刀两断了。

果然,回到重庆之后,衣舞发来了几次微信,某男并没有给她回。

他不知道,他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后来,衣舞不再给他发微信了,某男的生活终于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想想他和这个女孩的相识,以及之后的多次彻夜长聊,再想想他还去贵阳住了一夜,吃了两餐…越想越乌龙。

这天夜里,某男又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重庆女孩,看照片很漂亮。他非常激动,全神贯注地跟对方聊起来。

他的电脑放在窗前,窗户开着,挡着纱窗。

他“噼里啪啦”打着字,偶尔伸个懒腰,瞟了窗外一眼,脑袋“轰隆”一声就大了——衣舞的脸出现在了12楼的窗外!

她穿着白纱裙,头发乱蓬蓬的,全身都蒙着脏兮兮的尘土,尤其是那张脸,就像刚刚从土里钻出来。

某男的大脑好半天才开始转动——上次她来重庆,她说她是飞来的,难道她真是飞来的?

衣舞在窗外有些腼腆地笑着,说:“我来给你送礼物,这次是我自己…”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撕纱窗,竟然几下就撕烂了,她一边朝里爬一边说:“真不好意思,没找到合适的盒子,礼物有点脏了…”

值班的保安听到一声巨响,循声跑过来,看见某男从12楼的家里坠地身亡。

那天夜里,逗豆的确看到那个周德东出现在了帐篷外,她尖叫了一声。

那个周德东倏地一下就不见了。

后来,艾尼江曾反复追问这个细节:“那个周德东是倏地逃走了,还是倏地不见了?”

逗豆说:“不见了…”

逗豆的尖叫把大家都惊动起来,聚集到了她的帐篷里。

艾尼江说:“你们隔着纱窗,他是不是朝旁边躲开了?或者猛地蹲下去了?”

逗豆说:“不是。”

艾尼江说:“他凭空就不见了?”

逗豆说:“嗯,凭空就不见了。”

艾尼江说:“你要好好回忆一下,这个问题很重要。他逃走了和他不见了,完全是两个性质。”

问的次数多了,逗豆也不敢肯定了。

当时,她万分紧张,完全吓蒙了。后来又一遍遍回忆,最后,动态变成了静态,她只记得那张苍白的脸了。

艾尼江说:“你们不是从摄像机里看到过他们吗?那好,竹子,你把摄像机连到那个…那个小电视叫什么?”

竹子说:“监控器。”

艾尼江说:“嗯,你把摄像机连到监控器上,日夜开机,我们轮流值班,看看他们会不会再出现。如果没电了,把车发动着,充。”

竹子说:“好的。”

艾尼江说:“我们轮流盯着。今天晚上谁值班?”

竹子说:“责无旁贷,我吧。”

艾尼江说:“好,别睡着了。”

竹子说:“不会不会。”

接着,竹子把摄像机支在了帐篷外,开了机,对着漆黑的沙漠拍摄。再把输出线牵进帐篷里,接到监视器上,并打开了监视器电源。

竹子和一个黑黑的向导睡一个帐篷。

那个人没任务,先睡了。

关了应急灯之后,帐篷里就黑了。监视器里同样是黑糊糊一片,只有电源灯亮着,闪着幽幽的绿色。

竹子趴在睡袋里,双手支着下巴,盯着监视器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刮起了风。

监视器偶尔闪出很多雪花,接着就归于沉寂了。

竹子盯着盯着,眼皮就粘了,他开始打瞌睡。

监视器依然黑着。

打了几十个瞌睡之后,竹子终于沉沉地趴在枕头上,“呼呼”地睡去了。

监视器好像也困了,电源灯似乎越来越暗。

帐篷里两个男人都在打着呼噜,十分香甜。

突然,监视器亮了,里面出现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