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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出关键所在:“那有律师接这个案子吗?”

夏晰顿时语结。

提到这个,她不由消沉下来,父亲手握着国内几大律师事务所的人脉,业界不敢得罪,到现在也没有人敢接下这项烫手的业务。

面前的杯中续上了茶水,蒋先生语调轻描淡写:“我来帮你们找律师。”

过于轻描淡写,以至于隔了几秒,夏晰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诶?”

“为什么帮我?”她感到很意外,因为,一方面知道蒋先生和父亲交情甚密。

另一方面,她过去……对蒋先生很不尊敬。

岂止是不尊敬?

因为他私生活方面的作风,从前夏晰没少对他出言不逊,那会儿她仗着自己的父亲,胆子太大了。

蒋静儒能做到宁市首富,与他强势的手腕分不开,人人都对他敬畏三分。

也只有她不知天高地厚,常常在人前出言抢白,不给他面子。

那会儿他倒是都不介意,很大度地笑笑就了事,不仅从不与她这个小辈一般见识,还饶有兴趣地逗着她说了更多。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蒋先生笑眯眯地道,正要再推心置腹地与她说几句话,管家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出声打断:“先生。”

他颔一颔首:“南霆少爷来了。”

蒋南霆,听到这个名字,夏晰心中没什么波澜,再看蒋先生略略一思忖,便朝着她和蔼地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会有律师联系你的,去玩吧。”

她便谢了他,不打扰他的正事,在管家的引领下离开。

只是走在通往前厅的走廊上,迎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隔着段距离就认出了她,欣欣然上前叫出她的名字:“小晰。”

对方主动打招呼,夏晰也就停下了脚步,礼貌地回应:“南霆哥哥。”

蒋南霆对着她笑了,打完招呼也没急着离开,关切道:“什么时候来的呀?”

似乎还有要聊起来的意思。

“少爷!”管家倒是莫名有些不安,下意识去提醒,“先生那边还在等着……”

他话头指向的是蒋先生,目光投往的,却是相反的方向——走廊的另一边,陆冕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一时间,气氛骤凉。

☆、失眠门诊

夏晰也一眼看到了陆冕。

她则对空气中种种的微妙涌动浑然不知,收回了视线,转向蒋南霆,很平常地回答他的问候:“刚来没多久。”

顺带着也附和了管家一句:“快去见蒋伯伯吧。”

蒋南霆微微笑着,眼看她垂下脑袋,从身边走了过去,目光情不自禁追随着。

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扭转过头,视线尽头一晃,他发现原来她走向的人,是陆冕。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陆冕的眸光清冷如冬夜的寒星,蒋南霆狭长的双眼也不甘示弱地眯了起来,锐利似刀锋。

到夏晰走到陆冕面前,去拉他的手,蒋南霆才先一步移了目光,扬长而去。

夏晰这边则是刚触到了陆冕的手背,就忽地被他一把反握住。

算不得温柔,可能还有些粗鲁,让她直觉他握得太用力了,刚疑惑地仰起脸,就被他拉着大步往外走。

脚步很急,夏晰险些跟不上。

“就走了吗?”被他塞进车里的时候,夏晰才琢磨出情况不对劲的苗头,犹犹豫豫地往窗外探脑袋。

来这里就小坐一会儿,连午饭都不留下吃,会不会不太好?

陆冕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不冷不热:“不舍得走?”

话音中的哂声,令夏晰一头雾水地瞪大了双眼。

明明是他要带自己来的。

也是他,最为尊敬蒋先生,事事以自己的父亲为重。

即使在娱乐圈工作繁忙,陆冕也时常抽空来探望蒋静儒。

以至于夏晰后来渐渐对老爷子态度缓和,就是受了陆冕的影响。

他怎么了?

夏晰茫然地抓抓头发,听到“砰”的一声,他坐进来把门重重关上,对着司机吐出两个字:“开车。”

她很久没有发过脾气了,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是皱皱眉头,别过脸面朝窗外,独自闷着。

原以为接下来的车程会是漫长的一路无话,而不过数分钟,还没驶出沿江车道,寂静的车中又响起了陆冕沉沉的声音:“车里没有瓶装水了。”

那司机愣了一下:“前天不是刚……”他忽然卡了壳,反应过来,重重一点头,“前边有个便利店,我去补点货。”

车疾驰下了高速公路,在一排小店前减了速,缓缓停下。

夏晰听着司机下车的动静,透着玻璃窗的黑色贴纸看见他消失在了便利店的门后。

一只手触到了她的后脑勺,慢慢滑到了颈侧,手指在上面轻敲了两下,伴随着陆冕比刚才柔和了不少的话音:“过来。”

夏晰不想理他。

他稍稍施加了一点力量,将她扳了过去,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怎么变成你别扭了?”陆冕好笑地去捏她耷拉着的脸,被她躲开,他便凑近了些,用额头将她抵住。

这么近的距离说着话,他嗓音压得微哑:“也叫我一声哥哥。”

夏晰的眼睛又一次瞪得大大的。

她好像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奇怪了。

“你……”她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也会叫东霆哥哥,与蒋东霆见面的次数还多些,不见陆冕为此不开心过。

蒋南霆长居国外,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也就是今天才说了两句话而已。

看来陆冕还是在介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耿耿于怀。

夏家和蒋家,一开始是想撮合夏晰和蒋南霆的。

说来很巧,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南霆生在清晨,夏晰生在傍晚。两家便合在一块为两个孩子办了成人礼,那一场真是盛大无比。

夏晰就是在那场成人礼上与陆冕认识,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当时都不知道他也是蒋先生的孩子,他明明姓陆,蒋家的那些关系实在复杂,恐怕他们自己都理不清楚。大概就是因为最开始以为他不是蒋家人,夏晰才会对他有天然的好感吧。

两家人知道了夏晰和南霆没成,而是与陆冕在一起了以后,也没有干涉太多,顺水推舟就默许了两人的交往,反正都是蒋先生的儿子。

这两个儿子本来就年龄相仿,时常被放在一块比较,直到陆冕后来放弃了从商,转向娱乐圈。

现在他们都在各自的领域混得风生水起,早就没什么可比性,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好像还是会暗中较劲。

“我以后不这么叫他了。”夏晰小声地对陆冕道。

想到也许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妥当,她便服了软,陆冕却好像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他蹭着她的额头微晃脑袋:“叫我一声。”

夏晰局促地眨着眼睛。

“……哥,哥哥。”最终,气息很微弱地从鼻腔里挤出了一句来。

“乖。”陆冕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对着她的头发揉了一通,随手就从旁边拿来个盒子,“给你。”

“这是……”夏晰接住,它沉甸甸地坠在手里,崭新的外壳上还裹着未拆的塑封。

“不是说手机坏了?”陆冕道。

“……嗯。”夏晰回过神来,将它牢牢地抱住,应和的声音很轻。

早上说手机坏了,还以为他会不相信来着。

见她没有明显表现出高兴,他把她揽进怀里圈住,问:“还生气吗?”

“我知道这段时间陪你太少,让你一个人受了好多委屈。”他柔声细语说着好话,“等忙过了这阵子,我把行程都空出来,带你去旅行好不好?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夏晰终于没忍住,在他的注视下,笑了一下,两下。

“我想去看小美人鱼。”她抿了会儿嘴,很不好意思地道。

不得不说,陆冕好的时候,也实在是太好太好了,体贴得简直令人招架不住。

司机搬了水回来,看到的,便是两个人脑袋挨脑袋的温馨画面。

下车前还一副不对味的样子,这么快就和好了?他暗笑了一下,从后视镜上收回窥视,发动了引擎。

-

院子里的路灯亮起,斜斜从远处投来,铺满了泳池的水面。

水花四溅,应和着女孩子的尖叫声,夏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高高举出了水面,她又惊又嗔地紧紧抓扶陆冕的肩膀:“快放我下来。”

“叫哥哥呀。”陆冕的眼神带着抹邪气,他好像对这个称谓着了迷,一整天下来,换着花样诱骗她叫了自己好多次。

等终于玩累了,他将她托上了岸,用浴巾裹好:“去洗个澡吧,我打个电话就来。”

这一天原本是有通告的,为着夏晰的事,他才空出来,算算时间,怎么也得向经纪人确认一下之后的行程不会受到影响。

“一切照常,放心吧。”电话通了,卓凡告诉他。

卓凡不急着挂电话,之后就说:“今天回公司开会了。”

“最近非常时期,”卓凡指的自然是“电影宣传期”,这还关系到之后的拿奖,“公司高层又强调了一遍,你在个人生活上一定要注意,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电话里的声音刚落,已经走进室内的夏晰,忽地转过身来,倚着门框对着陆冕展颜一笑。

那一刻,陆冕的心口没来由地突突挑了两下,隔得这么远,她应该是听不到电话里说什么的。

想明白后,他释然地对她挥了两下手,示意她快进去,以免着凉。

然后,才答应了卓凡:“我知道。”

“你的合约也快到期了,会上也提到续约的事。”卓凡逐字逐句向他传达着高层的意思,“公司很有诚意,给你的分成提了将近一倍,之后也将尽可能给你争取最好的资源。”

他期许着充满诱惑力的未来,话锋一转,“当然,公司同时也希望你,五年内不要公开恋爱,更不能结婚。”

夜风吹拂着身上未干的水珠,带起丝丝凉意。

台阶上的女孩已没了身影,她轻快的脚步一路上了楼梯,消散在看不见的夜中。

陆冕下意识仰脸,看到的只是泳池上方的遮阳顶。

他也只是静默了数秒,便风轻云淡地给了回复:“这个自然。”

☆、失眠门诊

月亮爬上了梢头,结束了沐浴的夏晰也爬上了窗台,借着外面吹拂进来的习习山风,晾她那头蓬松绵软的长发。

月色泛白,光亮映衬着她的瞳孔,勾勒小半张侧脸,画面如同梦境般缱绻迷幻。陆冕走进房间,有一时半刻都没出声,他静静站在门边,是她无意中瞥到窗玻璃上倒映的人影,回过头来。

怔了一下,才在他凝固不动的注视中,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什么?”

然后,面色微红地转过去,伸手去关那窗。

陆冕收回思绪,朝着女孩走了过去。

窗帘拉到一半,还攥在她的手中,他伸手扳过她的肩膀,俯下脸,将下巴抵入她的颈窝。

夏晰被蹭得发痒,没忍住“咯咯”地笑着,连连向他举手投降:“不要这样。”

他反倒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陆冕没有关灯,房间被旖旎笼罩,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底。

夏晰的双颊是光洁的白瓷染了一层绯色的胭脂,迷蒙的眼睛里也始终浸润着水色。

重新洗过了澡,她趴在枕头上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陆冕去拿了电吹风,给她吹起了头发。她的头发很密,攥在手里一大把,又长长的,洗了总不容易干。

陆冕开的却是轻柔档的暖风,拨开她的发丝,一点一点仔细吹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要是每天都可以这样,就好了……”夏晰惬意地享受着,感到很放松,情不自禁地说了这话。

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唰”一下红了脸,她指的是“吹头发”这件事,陆冕明显解读出了另一种意思,蔫儿坏地笑了半天:“嗯?”

“要不要再来一次?”他捏着她的下巴凑近,声线故意压得低低的。

夏晰别开脑袋,假装没有听懂。

还以为他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多少要笑话自己几句,夏晰在脑海里紧张兮兮地思考了半天反击的对策。

陆冕却没动,只把吹风机搁在了一边,语调恢复了正常:“我明天上午走,最近工作太多了。”

那一刻,夏晰脑海里的节拍骤然断了线,变成一片空白。

她眼睛停止了眨动,片刻后,睫毛慢慢落下。

“嗯。”她说。

陆冕看着她,自然读得懂她脸上的表情,他多少需要说些什么:“别不开心,再过些时间……”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了陆冕的肩膀,他剩下的话没能说完。

夏晰面色平静地对着他摇头:“不用说,我知道的,没关系。”

说完,还淡淡笑了一下,印证是真的“没关系”。

陆冕以为会费上一番周折,结果,他准备好的甜言蜜语,都没用上,不过他总觉得哪儿哪儿放心不下。

夏晰眼前一晃,就多了样东西,他将一张金卡递在面前:“这个你拿着。”

她第一眼没明白,等看清是什么以后,很恍惚地接过,捏在手里看:“给我吗?”

“之后不是要打官司?”陆冕摸摸她的头,一开始以为她只是跟夏父赌气,送卡这个举动宠溺的性质更多,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要派上用场,“需要钱就用吧。”

夏晰什么也没说,手指将卡片紧紧捏着,嘴唇也紧紧抿着。陆冕看在眼里,恻隐自胸口涌动,情愫纷杂。

“再做一次,好不好?”他把她抱过来,轻轻地问。

-

万籁俱寂,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除了夏晰。

身体精疲力竭,思绪飘忽了一阵,却愈加清醒起来。很久以后,她睁开双眼,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

夏晰轻手轻脚下了床,悄悄地从抽屉里拿出样东西,走出房间。

她在楼下的客厅里找到了水,含着一小口吞下半颗药片,熟悉的晕眩感很快裹挟了头顶,让她一下子安下心来,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走上去,再小心翼翼的回了房里,躺下。

“夏晰,”脑袋挨上枕头,身边本该熟睡的男人意外地在此时叫起她的名字来,“刚才干什么去了?”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陆冕的一双眼睛在夜中睁着,沉静,深邃,透露着微微的困惑。

她以为他睡着了。

“我喝水。”夏晰躲开他审视的目光,说。

陆冕明亮的眸子更困惑了些:“你夜里都不喝水。”

多年时间的相处,让他对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小习惯摸得很透,女孩子爱漂亮,在这个方面很讲究,总觉得睡前摄入水分会让自己水肿。

“我吃了几颗维生素。”明镜般的目光扫着脸颊,夏晰感到额头很烫,她的心脏也在砰砰跳着,她得想一个办法圆过去,“最近皮肤不太好。”

“什么?”一只手摸上了那张软软嫩嫩的脸蛋,黑暗中的陆冕将她细细端详,倒看不太真切。

“我看挺好。”他不认同地道,而夏晰将他一把推开,有点消沉地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女人二十五岁以后,要开始长眼纹了。”

“胡说八道。”陆冕没忍住一阵笑,他将她拉扯过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