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僧一道来这两家那是为了回了荣宁二府,用这两家的所有生机捧起贾宝玉,为他营造一个历经繁华,最终烟消人散的命运,让贾宝玉能从中悟出世事无常的真谛,好早点出家。所以到了张中行这里,那么这任务自然就是拯救这荣宁二府,让贾宝玉可怜兮兮的享受一下不被重视的滋味,最终他能不能大彻大悟,对不住,全凭你自己的悟□□,若是因为受了苦,然后最终一心上进,或者对着权势繁华孜孜以求,那只能说,你下辈子在努力就是了。

所以这会儿张中行那个忙啊,看病的病人都是排着队的,贾赦昨儿已经看过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邢夫人,就是贾琏,就是迎春,还有贾赦后院的女人们,大老爷这是憋足了劲儿了,一心要让大房人丁兴旺起来,好破了自己这差点绝嗣的局。

你还别说,这还是很有用的,因为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张中行最起码就发现了不下五个被下药的,直接占了看病人数的一半。

邢夫人不用说了,这是寻常大夫都看出来的,张中行很利索的就给了百解丹,别的什么调养全是假的,先解毒吧,和贾赦一个德行,甚至邢夫人的毒还更厉害些,只怕解毒的事儿更麻烦,没有一年就别想恢复了。至于调养,那也要等着解毒之后再说了。

接着是贾琏,这孩子没别的毛病,就是肾虚呗,十四岁的孩子被引着做那些男女之事,可不就是要肾虚嘛,这么小就伤了肾水,若是一个不好,以后生育艰难也是没法子避免的了。好在张中行这里药丸子多的是,补身子的更是什么样的都有,直接下去三种药丸子,一日一次,每次三种,一种一颗,直接吃三个月,就是再亏损,也能补上去。这不是还是个孩子嘛,不是才到了第二次发育的档口嘛,正好赶上了好时候啊!若是到了二十来岁再看,这效果可真是没有这个时候这么好了。

迎春估计是因为是个女孩子,又是个被忽视的小隐形人,所以还真是走了大运,没有让人算计了去。甚至在邢夫人知道自己最起码一年都没法子有自己的孩子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直接把迎春给抱到了自己身边,好歹让自己先有个孩子养着,一个女孩子,又没有什么威胁,还能显示一下自己的贤惠大度,把那个已经被抓走的王氏放的流言压一压。说自己小家子气!说自己是不生蛋的母鸡!说自己上不得台面!说自己只看重银子!呸!老娘如今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一等将军夫人的!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

接下来的贾赦的那些姨娘们被下药,那真的和王氏没什么关系了,说白了那就是她们自己折腾自己给折腾的,不是你害我,就是我害你,总之,她们是不知道自家老爷被下了药,生孩子困难,只想着不能让别人生在自己前头,一心想着生一个主子出来,让自己地位稳固,这才弄出来的事儿。

知道了这里头的缘由,贾赦贾大老爷二话不说,直接把这些个不着调的一个个全给了些银子放了出去,反正自己身子不好,最起码要养上一年半栽的,这些不省心的也不用留在家里让人闹心了,想折腾就回自己家折腾去。

这样一来,整个大房的主子立马清空了好些,连带着下人都空了好几个出来,贾赦索性把自家儿子,闺女身边的人重新多配了几个,原本他想着不好做的太难看了,又没有分家,自己孩子身边的人比二房的多上一两个也就是了,不用太明显,不过如今想想自己夫妻两的病症,想想儿子,他不淡定了,立马加人,怎么膈应二房怎么来,至于老太太会怎么折腾?他权当不知道就是了,如今自己才是当家,他不听话,老太太还能怎么着?宫里都说了,夫死从子!

贾琏这儿,小厮四个,大丫头四个,长随四个,二等丫头四个,嬷嬷两个。袭爵嫡子就该有袭爵嫡子的待遇,迎春这里呢,一样是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六个,教养嬷嬷两个,粗使丫头八个。虽然是庶女,可到底是长女,是他一等将军的闺女,怎么也不能比当初二房那元春身边的人少。

贾赦一范牛脾气,连着张中行还在一边呆着都不顾了,一叠声的对着邢夫人就下了新命令,让邢夫人赶紧的选人,赶紧的办好,甚至还说了,让邢夫人自己也多挑几个中用的人手,把这诰命夫人的架子搭起来。别让人小看了去。听得邢夫人立马挺直了腰杆子,气势汹汹的,合着两口气这会儿是有志一同了。

边上的贾珍急了,扯着贾赦的衣服,把贾赦拉到了一边,连着做了几个揖,不住的哀求:

“我说叔叔哎,你这家事儿一会儿再说成不?晚上你和婶子慢慢商量也成,不着急,现在更要紧的是我家,您赶紧的,把该问的问完了,我还得带人走啊!你家里这都看好了,我家可还等着呢,不说别的,老娘媳妇的病可都指望张真人了。好歹我娘也是您的嫂子不是!可等着张真人救命呢!就张真人这本事,我想着,说不得能让我娘她们多点子希望,不说能怎么好法,可是好歹能多活几年不是!要你知道你这病,人家太医也没有他这么有把握说能治好呢!“

贾珍和贾赦虽然是差着辈分,可是说起年纪却差的不大,还不到十岁,也是,想想贾琏和贾蓉的岁数,也能看出一二来,所以这二人说话其实也不算是多严肃,往日里胡闹的时候,两个人也常凑在一起吃酒耍乐,感情真心不错。更别说这经历了这么一两个月来的大事儿了,感情更是进了一步,比贾赦和贾政这亲兄弟不知道好到了多少去。贾珍这么一哀求,贾赦立马就拍着脑袋,一脸的懊恼:

“是我的不是,这都忙乱套了,可不就是这么说嘛,大嫂子和你媳妇的病要紧,张真人,真是对不住了,您这都忙碌了一日了,也没法子让您马上休息休息,隔壁宁府的太太和大奶奶病的不轻,请了好些个大夫都不中用,如今也就能求您了,好歹去看看,若是能救过来,那真是老天保佑,就是不成,好歹您也尽尽心,让她们多活上些日子,让我这个可怜的侄儿多孝顺他娘些日子,还有蓉儿,那个可怜的孩子,才十岁。。。“

话说到这里,贾赦眼睛都有些发红,倒不是他对宁府的两个女人有什么感情,而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没娘的孩子可怜啊!自己的琏儿吃了多少苦,眼见着蓉儿只怕就是第二个琏儿,立马心中很是不忍了。对着贾珍更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

张中行看着这样的贾赦,也有点傻眼,这娃感情也太丰富拉好吧,这是隔壁的,不是你自己的老娘媳妇,这样让人误会的好不!难不成你扒灰都扒到隔壁去了?好吧,张中行这么想真的很不纯洁,可是谁让这是贾家呢!长期以来对他们家的印象很容易让人想歪了去。当然嘴上不会这么说,

“贫道进京不就是为了看病的嘛,不用多说了,走吧,先看病,贫道瞧着这珍大爷的气色,只怕你家中风水也要看一看的。只是今儿才看了这里,再去你家只怕是来不及,索性放到明日可好?“

“好,好,麻烦真人了。“

怎么不好,那是很好好不,都不用自己开口,这真人这是善解人意的很呢,贾珍这货立马感动了,难得有对他这么好的人啊!他决定了,若是自己的老娘和媳妇真的没法子了,他也绝对不会怪罪这道士的,明儿道士说怎么改自己就怎么改,铁定听话。

你说贾赦也好,贾珍也好,为什么对于这贾敬媳妇,还有贾珍媳妇的病这么没信心?那是真的没法子啊!太医来了不下五拨人了,可以说是整个太医院就没有没给她们看过的,一个个都摇头,让他们不用费心了,生机耗尽,就是个长长短短的事儿,你说他们还能有什么指望?按照太医院院正的话来说,用上好的补药吊着,能活一两年就不错了,再长些,都能算是老天爷保佑,全家福德深厚了。所以贾珍如今的追求,也不过是希望张中行能让自家老娘,自家媳妇多活上几天罢了,若是能拖上一年半载的,那真是该烧香磕头了。真心没想过什么治好!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也不想为难人。

“请,真人,请,叔叔,今儿就让真人住我那里吧,也好让我尽尽心。“

“恩,也好,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想想贾珍如今和自己的交情,贾赦好心的想陪着,虽然大家都知道再多的大夫估计也看不好,可是一次次的听到大夫说出那样绝望的判词,还是很让人难受的,他生怕贾珍一人撑不住,若是自己去了,好歹能安慰一二,不得不说,其实贾赦对于上心的人其实还是很体贴的,好人啊!

不过这关系好的,怎么有点那个啥呢,该不会是。。。张中行眼神看着贾赦和贾珍很有些飘忽,不知道再往哪个诡异的思路里想,不过转眼又看到了一边的邢夫人,立马这思路又转回来了,恩,自己似乎思想那个啥了点啊!

第36章

自打生了惜春,钱氏的身子就没有好过,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这样怕是活不长了,心下急的很,倒不是以为别的,就是为了孩子,作为母亲,她对自己的孩子还是了解的,贾珍是个粗心的孩子,不怎么明白外头的事儿,只习惯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儿,这也是她从小宠坏的,小时候太单纯,只觉得让人舒心,可是大了可就成了招祸了。

好在如今有一个贾赦能跟着,那贾赦先下看着还算是靠谱,虽然做出的事儿对于勋贵人家来说有些不体面,可是体面这东西算什么?实惠才是真的,她也是快死的人了,很多表面虚的都放下了,所以看得更加清楚些,如今贾赦又是还银子,又是折腾着清理家里的蛀虫,恢复一下家族的名声,还换了匾额,每一件事儿看着贾家丢了脸实际上却是让皇帝满意的事儿。

贾家那是多少年的武将世家,多少手下亲信,如今依然在军中执掌大权,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用心经营起来,就是造反都能让皇帝喝上一壶了,这样的底气皇家能不忌惮?可如今呢!荣府两房不和,家里还传出了丑闻,当年老国公属下亲兵的后人又有好些犯错被抓了起来,说的不好听些,贾赦这是把自己一家在军中的那些底子糟蹋了大半了。

可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让皇帝放心了,加上这两房老爷都不是什么有本事的出息人,内斗的还顾不上外头,更是让皇帝对着贾家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了扶一房,打一房的心思,这也正是为什么皇帝对着贾赦有求必应,做的这样偏颇的缘故,对皇帝来说,这扶持了贾赦,大义上是维护了长幼有序的规矩,怎么看怎么英明。私情上,既能削弱了贾家的实力,又能间接的保护下一丝贾代善的血脉,更是不至于将来这心腹老臣贾家的后人全都最终没有了下场,好歹能留些一些根底荣耀。有个撑场面的人。

自己家比不得荣府,虽然当初一样都是国公府邸,可是自家公公贾代化不是皇帝的绝对心腹,所以她有时候想想对于自家儿子的将来很是担心,可如今儿子跟着贾赦这么一折腾,不说别的,单单是这换了匾额的事儿,估计自家儿子就能让皇帝对自家满意了。只要不被上头盯着,儿子就能平平安安的到老。

现在她唯一着急担心的是,自家儿媳妇如今病的也很是不轻,若是一个万一,和自己一样早早的走了,那儿子,孙子都该怎么办?这府里没有了女主人,她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到时候只怕隔壁的那个好婶子估计就会伸手过来,若说以前对着这个婶子钱氏还算尊重的话,那么如今听到了王氏的事儿,她立马对着这个面上慈和,其实心狠的让人齿冷的婶子是百般的防备了。

她可不是什么外人,两府又是这么隔壁住着,有什么不知道,有什么猜不到的,张氏怎么死的?贾瑚怎么死的?这里头到底老太太是个什么心思?她一想就能想明白了,说白了,若是没有老太太,你以为这王氏干的事儿能瞒住这么多年?就她当时那刚嫁过来的实力能干的这么干净利索?笑话了不是!当贾家没人啊!

连着自己的儿媳妇,亲孙子都能冷眼看着,甚至亲自下手,这样的心硬如铁,若是放到了自家,她又该出什么样的手段?到时候自家儿子可怎么办?辈分在那里摆着,就算是族长,有时候也不得不委屈不是!她还要撑着,怎么也要撑着,还有孙子,孙子正是要懂不懂的时候,若是没了自己和儿媳妇,让人哄了去怎么办?自家男人靠不住,自己若是再有个好歹,这家可怎么办?

越想钱氏就越是担心。想想自己当初病重的时候,那老太太过来看望的时候说的话,说什么不用担心,以后她会帮着看顾,如今想想就是一身冷汗,什么看顾,别到时候连着自家也让她当成了她那个小儿子的踏脚石。

就在钱氏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想着硬撑的时候,身边的贴心嬷嬷就过来了,告诉了她隔壁新发生的事儿,那个神奇的道士,还有那隔壁被人改动的风水的事儿,这让钱氏突然和史老太太有了心有灵犀的感觉,她突然也觉得自家的风水很有问题了,忍不住也跟着想这些年什么时候自家改动过家里的建筑,越想就越觉得麻烦,他们家比隔壁动的还多,就应为家里这几代的人少,好些地方都变成了花园,比如那个会芳园,那里原本可是连着两个院子的,如今又是池塘,又是阁楼的,弄得唯美的很,只是和自家情况想想,好像也就是那地方改建之后没有多久,家里就有些衰败的气象了。这么说着花园是祸害了?

“银屏啊,你帮我想想,咱们家除了花园子,还有什么地方改过的?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这些年咱们改动的挺多呢!你说是不是就因为这改动把风水给弄坏了,所以老爷出家了,珍儿不上进了,就是蓉儿读书也没有天分?还有我和儿媳妇,也是病的不成样子?若是这样,当年咱们花了那么多的银子修建花园岂不是成了自己给自己挖坟掘墓了?“

她这是病重了,说什么都不怕忌讳,可是这话听到了边上的嬷嬷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她能赞同?那可是老太爷那时候同意的,好吧,虽然也是老爷提议的,想着建个好些的院子,方便他请了同窗的学子来做客什么的,显示一下自家的风雅,可是这话她更不能说了,老爷虽然是出家了,也不住在家里,可是到底是主子,如今宁府规矩严格了好些,下人可不能随便多嘴议论主子的。

“太太可别这么说,当时咱们家的院子多让人眼红啊!那些和老爷交好的文人没回来家里开诗会什么的都要赞赏一回。这银子花出去,不知道让咱们家在外头多了多少的体面。那时候不是还有人说看着这院子就不是一般武将人家能有的,怎么也该是书香人家的调调,为了这个,老太爷那时候都得意的很呢。“

“也是,只是如今我心里头担心啊!你看,隔壁荣府,那才动了多少,那张真人就说了这么多的不妥当出来,到了咱们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嬷嬷说的让钱氏不知不觉的回忆起了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贾敬还没有中进士,不过是个举人,可是那个时候自己真的很开心,很幸福,贾敬那时候简直就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就是诗会,也不喜欢和那些妖精一样的丫头们胡混,若不是这样,家里也不至于一个庶出都没有,从这里就能看出贾敬和隔壁两个兄弟的区别来,哪里像是后来,自己一年当中倒是有八成都是独守空房,孤独的很,完全就是守活寡一样的日子。那时候花园里是自己最喜欢去的地方了,那美得,一年四季都能有不少的好景色,就是自己请客什么的,也喜欢把宴席放到那里,享受众人的恭维。

嬷嬷瞧着钱氏的眼神,脸色,知道自家主子有点缓过来了,不至于急的口不择言了,忙又说起了自己的见解,希望能让钱氏少些自责的心思,不然只怕是更容易加重了病症,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有主子好,她们才好,主子若是没了,她们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不得就被放出去了,这年头,外头小老百姓的日子可不一定就比这豪门的奴才好过。有了自由,没有了依靠,说不得什么人都能欺负你一下。

“要奴婢说,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好,那也是有人处心积虑的害咱们呢,您想想,就是和咱们家有仇的,哪里不能明着来,再不济朝廷上挣个你死我活也不是没有,可是哪里听说过用这样软刀子杀人的,可见只怕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干的。如今这张真人既然已经到了京城了,又是在隔壁赦老爷家住着,咱们只要好生相请,必定能请来,让这真人给看看,就是真有什么不妥当,咱们改了也就是了,如今大爷,蓉哥儿都小着呢,只要改好了,以后还愁没有出头的时候。“

这一说立马让钱氏听进去了,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两个眼睛立马闪着光,嘴角也含着一丝的笑意。

“不错,有了真人指点,咱们家改过来就是了,即使再有不好的,只要改了,就有了生机了。珍儿如今这赦老爷好的很,这会儿也在隔壁跟着,想来也一定能想到请了来帮着咱们看看的。“

“要奴婢说,大爷孝顺,这会儿必定是求着真人给您看病呢,不是说这真人最厉害就是看病嘛,还有神医的名声呢,好些名医看不好的病症在这真人手上都有了好转,大爷可就是奔着这事儿去的。“

这个叫做银屏的嬷嬷如今最大的工作就是抓住一切机会鼓起钱氏的求生*,让太医说起来就是,只要自己想活,那么就能最大限度的吸收药性,就能配合太医的治疗方案,让这治疗效果完全的发挥出来,最终就能多拖上些日子,为了自己也好,为了贾珍教给她的任务也好,还是为了这个陪伴了一辈子的主子也好,嬷嬷都严格的执行着这个命令。

虽然对于这个所谓的神医到底有多神,她真心不知道,不过这不代表不能多给钱氏几分希望不是,就是实在不成,好歹这也是大爷的孝心,让太太多感受几分大爷的孝顺,就能多几分想要活着的*,也算是她超额完成任务了。

果然,钱氏听了这话,越发的开心,忍不住跟着嬷嬷唠叨:

“珍儿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孩子,自打我生下了他妹妹,这都有一个月了,什么大夫没请,就是那太医院正,也求着不少人请来了,那可是给宫里太后看病的,我能有这个福气,真是立马死了也值了。只是可怜了我的闺女,才出生这么些时候,就没有了亲爹亲妈在一边护着,老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添了闺女了,也不知道多回来看看,一心在道观住着,家里如今也没有个内宅的掌势人,若不是嬷嬷你们帮着看着,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说不得我闺女就要被欺负了呢。“

说起惜春被欺负,钱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若不是她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女儿,趁着身子还松快,让人抬着晒太阳的时候过去看了一眼,她都不知道,自家闺女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床上,都没有人看着,那奶妈子居然自己躲在一边睡懒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孩子冷了,饿了,那都没人知道啊!若不是家里女主人都病了,没人督促了,这些个混账敢这么干?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也就顾不得自己身体不好,也顾不得会不会传了病气给孩子,愣是把闺女放到了自己隔壁屋子住着,只想着能时不时的看顾一二。趁着她还活着,怎么也不能让闺女吃了亏,受了苦。

这主子奴才的正说着话呢,一边又有个丫头进来了,这是替贾珍传话来的:

“给太太请安了,大爷让人来传话,说是已经请了张真人过来了,让太太这里准备准备,好给您诊脉,大爷说了,先给您看,然后再去奶奶屋里,等着明儿在给家里看看风水什么的,让您放宽心,张真人本事高的很,刚才在隔壁,给大老爷,大太太,还有琏二爷他们都看了,开了好些的方子,说是只要一年半载的就能全治好了,这可比太医说的还肯定,这次说不得太太您的病症也一样能看好了。“

这丫头嘴皮子很是利索,不单是传了话,还知道怎么安抚人心,说的钱氏一时也多了几分希望。

“好,好,医术好就好,我等着,不求一定治好,若是能让我多撑上些日子就是老天爷给我的福德了,我不贪的。“

虽然心里对于能治好这事儿她真的不奢望,可是想想儿子这一刻都不停,抓着人家刚看完风水的道士就往家赶,她心里就舒坦,就顺气,这是儿子孝顺啊!她这一辈子求的不就是儿女孝顺嘛。

贾珍确实速度挺快的,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这人就过来了,这时候钱氏也换了一身的衣裳,做到了软榻上,好歹不用躺在床上那么失礼了。张中行走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一身青色织金缎子做的比甲的病弱妇人斜靠在软榻上,脸上带着几许的慈和的样子。皱着眉头对着这妇人的脸色看了看,又端详了一下她的面相,心下忍不住松了口气,这人确实不是什么长命百岁的相,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四五十就死的样子,怎么也能活个五六十,也就是说按照面相来看,这人最起码还有十年能活。

这样一来,自己给她治病,倒也不算是违背了天数。常言说的好啊,救病不能救命,说的就是这人命里注定的寿数的事儿,他连着看了好几个人的病,同时也看了这些人的命相,他发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这红楼书里早死的几个人,像是林如海,像是贾敏,还有这甄英莲,薛老爷,其实命都不是太差,可是书里却都是早早就没了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儿,那就是这些人啊都被改动了命数。或是引得他们做了孽,或者是做了有损福德的事儿,或者是直接连个遮掩就没有,就这么直接的让他们早夭,从根子上说,那一僧一道他们做的才是有违天数的事儿,所以说起来,这两个以后怕是没什么好结果。就是让他们修炼有成,以后也是死在天劫之下的命数。

想反的,他救治这些人,甚至是引导他们做善事,帮着他们延寿,只要手脚做的好,引得他们多做些积福积德的好事儿,那么不单是他们自己受益,就是自己其实也是得了好处的,引人向善的功德可不比直接做善事的少呢!

“真人,你这看什么呢!“

贾珍看到这张中行一进来就盯着自家老娘看,心里有些不自在,好歹这是自家老娘好不,就算是已经人老珠黄了,你个看上去不到三十的道士估计也看不上,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这么无礼的盯着看的,这可是自己爹的权利,可是如今他正要求着人家,自然也不好说的太过,只能这么隐晦的提醒一下,就是一边被看的钱氏这会儿也有些羞恼,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张中行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他来自现代,这样的注目礼在现代真心不算什么,就是到了这里,他因为披着道士这个出家人的皮,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就是这会儿他也不过是觉得估计自己一声不吭,贾珍有些着急了,于是微微一笑,然后对着贾珍说道:

“恭喜贾将军了,令堂的面相上看,可不是什么短命的样子,就贫道看来,再活上十来年是肯定的。这病必定能治好。“

什么无理,什么羞恼这会儿贾珍和钱氏那是全忘了,就是屋子里的下人们听了一个个也脸上露出了笑容。

“果真?“

贾珍是最欢喜的,这家里他真是最苦逼的孩子了,想想,他刚懂事儿呢,老爹就出家了,这家里全靠老娘扯着他长大,帮着他管理家事儿,等着娶了媳妇,有了儿子,还要帮着他照顾儿子,可以说对贾珍来说,老娘那可比他爹亲近多了,老娘要是能治好了,多活十来年,贾珍那绝对是连着双手双脚都能全举起来欢呼了。

贾珍一脸的惊喜啊!搓着双手,想要去拉着张中行在多问几句,想想这还没有诊脉呢,光是看相什么的还是不保险,忙扯着张中行的袖子把他拉到老娘的一边,亲自摆好了东西,就等着张中行看诊。

孝顺孩子谁都喜欢,虽然贾珍比张中行还大几岁,可是这时候看着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的欢喜期待,张中行就觉得对这个后来扒灰的孩子多了几分好感,果然是人都有闪光点,就看你怎么挖掘了,最起码如今挖掘出来的贾珍还是可以□□的对吧。

张中行沉了沉心,把手放到了钱氏的手腕上,开始闭着眼睛用心的诊脉。过了一会儿,这才睁开了他装逼的眼睛,一脸的温和,让人看着就觉得情况很好,很有信心,这才开口说道:

“情况还好,是失血过多,有些伤了底子,气血两虚,身子上好些内脏都有些亏损,导致后继无力,故而调养起来难了些,贫道给你弄点丹药,加上些食疗,温补的方子,好生养着,估计养上一两年,也就和常人差不多了,只是到底是亏了元气,以后怕是有些后遗症,动不得气,也不能太过劳累,若是再有这样的大症候,可就真的救不过来了。“

他这说了头一句,情况还好的时候,贾珍的眼泪就开始往外冒了,这多少时间了,总算听见一个大夫说一句能治好的话了,等着听到一二年就能恢复,他直接就跪倒在地,对着张中行磕了一个头,然后匍匐到钱氏的腿上,嚎啕大哭起来,而钱氏这会儿也是满脸的泪水,喜悦的泪水啊!她看到了生的希望了,能活着谁愿意死啊!更不要说她还有这么多的牵挂,这么多的担心了,更是想着活的长久些,好为儿子多撑一撑呢。

“我的儿,我的儿啊!“

钱氏除了喊着儿子,已经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只有一个劲的摸着眼泪,还是边上的嬷嬷机灵,忙不迭的招呼人给张中行准备笔墨,人家可是说了还要开方子的,这可是大事儿,关系到自家主子命的大事儿,早一点拿到手里,就早一点安心呢,还有丫头忙不迭的去端水,挤帕子,好让两个主子擦擦脸,这当着外头人的面哭成这样,可真是有点那个不好意思了啊!

等着这母子二人恢复了一些,总算是平稳了情绪的时候,张中行的方子也开好了,另外还拿出了一瓶子药丸来。那是专门强健五脏六腑的润玉丹,这玩意儿他不知道当成包治百病的神丹妙药忽悠了多少人,不过你别说,还都基本有效,说白了,人生老病死的,最基本的不就是五脏六腑里头慢慢衰竭造成的嘛,只要这些内脏强健了,那么基本上身体上好些的病症也就能自我调节了,若是在加上些补血补气的药丸,那一般来说就没什么大毛病了,这有不是现代,那些个奇奇怪怪的病症多的像是蚂蚁一样,这年头所谓的虚弱也就是哪几样罢了。抵抗力只要能上去,什么病症都没有啊!也许这就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好处了。

说了一下医嘱,也就是告知了这药丸子怎么吃,这食补,药膳要怎么收拾,给钱氏治病的事儿也就是搞一个段落了,有了生的希望的钱氏立马推着贾珍,让他带着张中行去给他自己媳妇看病去,那也是个老病号,比钱氏病的时间都长,都快一年了,整日只能躺在床上,人都瘦的有些不成样子了,她现在觉得这张中行就是神医中的神医,想着有这样的人出手,说不得自家儿媳妇也能逃过这一劫。这样一来,她以后就再不用担心了,这媳妇可是大家出身,若是没了,再娶一个继室,这身份最起码低上两个档次,就是对着孙子也不好不是。

张中行出马,那是一个顶三,绝对杠杠的,这不是才给贾珍媳妇看了看,立马就给出了病因,什么看不好啊!这能看好嘛,明明是中毒了,居然当成虚证在看,这人能活着到现在都是奇迹了。

至于这到底是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就不是张中行能管的事儿了,人家男人在这里呢,不用他出头,再不济那个有了生的希望的贾太太也会出手,重振一下当家女主人的声威的。他能管的就是治病而已,说起来也是贾珍的福气,只要这原配没死,那么尤氏自然是不会进门的,没有了尤氏,那么那什么尤二姐,尤三姐,自然也就没有了出场的机会,这什么□□,什么父子同嫖的事儿也就没有了,更不可能加上贾琏玩什么红娘的把戏,贾家的风气还能再好些。

说来人家尤氏要不是嫁到了贾家,指不定还能更舒坦呢,看看她在贾家的待遇,在荣府,居然连吃饭都只能吃下人吃的白米,居然告诉她说什么这碧粳米是可着主子人头做的,这可能嘛?难不成下人不预备一二主子添饭的那一口?明大明就是欺负人的。更不用说作为继室,连着姨娘都管不住的尴尬了。还是去别家当太太的日子更好些。人家又不是真的一点没有能力,在贾敬死的时候,她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丧事的事儿准备妥当,那就是能力。一般人家当个管家太太说不得还能让人家竖起拇指夸赞呢。

就是贾蓉,有了亲妈,也必定比原著中更学好些。张中行觉得,他救治一个珍大奶奶,那就是救治了这个家全家了。

“这毒下的也隐晦,怪不得寻常人查不出来了,这说起来是宋朝宫里的方子,还是从五代十国的时候被配置出来的,就是让人慢慢虚弱致死的,听说大宋皇帝子嗣不多,就是毁在这个方子上,是后周宫廷中人带到了宋代的宫闱之内,被查出来之后,听说原本是要销毁的,谁知后来这方子被一个宫里逃出来的老嬷嬷传了出来,到底到了谁人手上倒是没有人知道,只是这以后,没什么人知道了倒是真的,真是想不到,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人在用这个法子害人。“

张中行这个时候也皱着眉头,他不懂,这就是想要害贾家,也不用一定要害死这珍大奶奶不是,更不用说用这样的法子了,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他也不准备弄的太清楚,这和他不相干,倒是明日的风水,他要细细的看了,他刚才在进门的一霎那就感觉,这宅子很有些问题,比隔壁荣府更有问题,估计是因为这里是贾家祠堂的所在,是族长的居所,想要毁了整个贾家的生气,就要彻底毁了这地方才能成功,所以宁府比荣府更倒霉。

“贾将军,这百解丹先让尊夫人吃着,先吃上一个月,虽不至于全解了毒素,可是也能让人恢复些元气,好歹能减轻些病症,至于想要彻底解毒,我还要重新配置些专门的解药才成。我列个单子,你且去买了药材回来,这些药材有些很是不好找,有些只有南面烟瘴之地才有,想要置办齐全,只怕也很是需要些时候,等着这药材齐全了,我在开炉炼丹就是。只是,明日贫道到底是个道士,明日给你看完风水之后,也不方便一直在你家住着,你看是不是找个道观,让我能暂时歇脚。“

他到这京城来,除了任务需要,要和一僧一道作对,把荣府,宁府拯救一二,那就是为了贾敬来的,他一直都想知道,这贾敬好好的进士不错,一心当道士,到底是什么把他迷成这样的?难不成他一个人瞎练也练出了什么端倪了?趁着这个机会,他怎么也要让贾珍自己开口,把自己送到他爹那里去,也好让自己满足一下好奇心不是。

张中行给的理由很好很强大,贾珍不过是一个愣神,立马就给出了他满意的答复,很是兴奋的说道:

“好,好,真人可以去玄真观,我父亲如今正在那里修行,这道观乃是家中家庙,很是宽敞干净,想来不会委屈了真人,就是我父亲,能有真人这样的高人作伴,必然也是欣喜的。“

他这是全权替他爹做主了,把他爹的最后一个自留地也给贡献了出来,虽然张中行也知道这是他知道自家媳妇有救,又恼恨自家媳妇让人下毒的复杂情绪中,这才做出的承诺,可他还是一脸满意的点着头,至于去不去的成?他觉得这个没有问题,别看贾珍怕贾敬的很,就是过年过节去给他老爹磕头也不过是在观外,生怕走进去让老爹骂他坏了清修什么的,可是别忘了自己可是道士,作为道士发烧友的贾敬,不管他是真的一心向道,还是借机避世,都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既然有如此好出去,自然是妥当的不能在妥当了,既然这样,贾将军,且拿纸笔吧,好让贫道开药单子。“

张中行说了这话,贾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立马恢复了一二,引着张中行出去,

“真人到我书房去写吧,正好我一会儿顺路把客院指给你看。张中行一听这样,就很是识趣的跟着走了,走到门口他隐隐的听到屋子里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不用说那必定是珍大奶奶,一来是为了自己终于知道是什么病症了,也有了救治的希望,二来是因为这阴毒的害人法子让她很有些后怕,若是没有了张中行,只怕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岂不是冤的很。

这也正是张中行求去的另一个原因,明儿看了风水之后,这宁府只怕也不太平了,不为了别的,但是给当家奶奶下药,这事儿就不会不查,到时候他一个外人在这里岂不是很不方便?还不如自己识相些早点走人的好。

这一晚张中行睡得很不好,因为他大半夜的,又一次收拾了东西开始往现代穿越了,这么些日子下来,他总结出了穿越一二三条出来,并且给自己整理了小册子,每一次往来带什么东西,怎么走,怎么回来,都准备的妥妥的,这一次他准备了好些原生态的特产,比如虎鞭,这是他刚得了没多久的,准备回去孝敬老爹的,想想他老爹也不容易啊!外头养了那么好几个呢!也不知道身子吃不吃得消。

当然他更期待的是,他亲爹看到自己给他带这个会有什么样的表情,那个当儿子的看爹的笑话这样的事儿,如今他还是很有些兴趣的。至于会不会被老张同志收拾,这个他不担心,嘻嘻,他如今功夫很不错,虽然不能飞天遁地什么的,可是躲一躲他爹的无影脚好像没什么问题。

一阵水波纹荡过,屋子里立马没有了人影。

第37章

屋子里水波纹荡漾的很快,几乎是一阵停歇之后立马又开始下一次的荡漾,而这一次的荡漾中,张中行的身影再次的出现,对于现代来说,他是又一次呆了三天,和他老爹享受了一把父子之间特殊的感情交流,还顺带做了一次时空贩子的勾当,可是在这个时空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一次的间歇。

再一次从现代回来的张中行从身影出现的那一刻,手就在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屁股,说来真是惭愧啊!明明已经是练气大圆满,眼见着就要筑基的人了,居然还能让自家老子忽悠到,傻不拉几的凑到边上,这不是,虎鞭对于男人来说,除了某些事儿上特别有用,就是浑身力量的增强,体质的增加也是一样的有效啊,身手都快了几分,竟然能趁着他不注意,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了。失算,真是失算了。

宁府的建筑上的风水,就像是钱氏自己想的那样,还真是问题很多,也大多是在会芳园这个地方,越看张中行就越是郁闷,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僧一道简直就是拿着贾家当成了风水阵法的试验品,这么小小的一个地方,居然做下来三个格局,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就是天香楼的那一个,这是个意志薄弱,活色生香的阵法,怪不得这后来会有贾珍和秦可卿那档子事儿呢,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说起来贾家虽然是武将人家,可是好歹也是传承百年的人家,贾敬又是进士出身,也算是沾染了一点书香的,这样的人家能出这扒灰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到底底线这东西,一般都是从小就被埋在一个人心底的,若是没有这个阵法,就是贾珍真的看着秦可卿花好桃好,喜欢的不得了,也不一定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这样一想,张中行对于贾珍原本的那些恶感又减弱了好些,顺带对着那两个从来不注意道家形象,邋里邋遢,还专门做这种断子绝孙恶事的警幻仙子的下属更没有了好感。可着劲的折腾人家一家子,这是仗着人家没有你们本事是吧!最损的是,他们还居然知道给自己减轻罪孽,引着人家自己作孽,引诱人犯罪其实比自己犯罪更可恶。

宁府的格局那是一定要改的,重新给他们画了一张园林图,有帮着把祠堂也稍稍休整了一二,指点了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最后还留下了行善积德,弥补这些年因为这风水造成的贾家福德的叮嘱,张中行终于离开了这贾家二府的地界,开始往京城郊外的玄真观去了。

该看病的都看了,该指点的都指点了,除了一个珍大奶奶,需要等贾珍采购齐全药材才能继续下一步,其他的人,只要能按照他关照的吃药,做事,想来最起码这些年里是不会出什么大岔子的。

这世上是真的有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儿的,虽然这个词用在张中行和贾敬身上很有些诡异,可是就在看到贾敬的第一眼,张中行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日子以来,一心从南往北走,一个劲的往贾家凑,往这玄真观里来,那就是为了贾敬来的,这天下真的有缘分的说法,也真的是有预感这样的事儿的。

也正是在看到了贾敬之后,张中行一瞬间明白了贾敬为什么会中了进士之后放弃了做官,后来为什么会丧心病狂,又是采阴补阳,又是吃丹药而死,原因真的很是简单,那就是这贾敬居然就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开始修炼了,虽然只是到了练气二层,可到底也已经能算的上是个修真人士了,这样的人还会想着做官?那才是笑话不是!更要命的是,他在踏上修仙的征途之后,依然没能找到正确的修炼之法,看着他体内的斑驳气息张中行就能知道一二了,所以后来的那些事儿,十有□□是走火入魔后作出的疯狂之举啊!

修炼的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在张中行走进玄真观的那一霎那,贾敬就有了感应了,先是很紧张,觉得来了一个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的高人,这不知道是福是祸,心下只觉得恐慌,等看到是和自家儿子一起来的,立马就是欢喜,能和儿子走在一起,最起码这就不是敌人,那么是不是代表自己有了可以请教的人?

所以贾珍第一次看到自家老爹对着外人这么的热情,这么好说话,甚至在被赶走的时候,还一步一回头,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泛着迷糊。而另一边算是住进了玄真观的张中行则是开始和贾敬交流了起来,当然他目前的身份是第一次遇到贾敬,自然有些事儿是要问一问的,作为修炼前辈,关心一下后辈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顺带还能满足一下好奇心,这贾敬到底是怎么走上修炼这一条路的,按说老贾家好像没有这成仙的命格啊!

说起来这也是贾敬的运气,或者说是不幸,他这个倒霉孩子,在考中进士不久,还没有等到正式做官呢,他老爹,也就是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就病重了,作为唯一存活的儿子,自然不能放着病重的老爹不管,而只顾着自己的前程,所以他立马就请了假,要求给爹侍疾,这是全天下都没法子说出半个不好的请假理由,从这点来说,古代人其实也挺有人情味的对吧。

请假侍疾其实贾敬真的不能做什么,他一不会看病,二不会服侍人,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每天乖乖的坐在他爹的床前,盯着大夫,盯着丫头,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爹因为旧病复发,伤势过重而亡,然后就是丁忧了。

当时他是真的有点为自己的仕途担忧的,才刚中了进士,还没有顺利的踏入仕途,这立马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儿,他有些担心,等着自己守孝过后,重新回到同科进士当中是不是还能得到接纳,随后又开始感慨这世事无常,自家老爹在当初自己中进士的时候还高兴的不行,连着喝了好几天的酒,那时的身体看着是那么好,可是没有几天,居然一下子就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过,想想这一生戎马的自家老爹和隔壁的那个叔叔,他感觉这一家子为了富贵荣华付出的代价太大,于是下意识的开始看起了佛经,道藏,想着从书里得到些安慰。

然后就是他的奇遇了,人家武侠小说的猪脚,不是掉下山崖得个秘籍,就是遇上什么高人收为弟子,可是仙侠版本一般都不这么干,要吗是得到什么仙人洞府遗泽,要吗就是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下子获得了机缘。而贾敬就是遇上了第二种。

他手下的一个管事因为知道自家老爷最近心情不好,喜欢看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下了本钱,从一个落魄书香世家收了一本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道书,另外还有据说是那个书生家中几代传下来的一颗珠子,一起进献给了贾敬。

当时贾敬真的只是看看,没当有什么用的,对着这道书的材质有些感兴趣罢了,只是有一天不知怎么了。这放在一边的那颗珠子让他碰到了,险些滑了下去,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挡,然后那珠子反弹了回来,一下子就跌进了贾敬的嘴里,然后突然就化成了水,进了他的肚子了。

这下子贾敬可真的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干呕,可是就是没有弄出来,再然后,身上就开始出现一些灰蒙蒙的东西,还有些拉稀,还是那种臭的能直接把人熏死的拉稀。

因为看了好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在稍稍平静之后,贾敬立马就想到了那些书里说的洗精伐髓的事儿,在想想自己这经历的一切,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天大的机缘了,只怕立马就能有长生的可能。

这样一来,贾敬激动了,忙把那道书从头看了一遍,然后开始按照那书里说的打坐。开始学着呼吸吐纳。只是他到底不是道士出身,即使中了进士,学问也算是好的,可是对于道家的学说理论研究的就浅了些,很久都没有法子入门,不过那珠子确实是好东西,虽然贾敬修练上很是不得法,却依然慢慢的帮着他调理身子,身上的那些杂质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在往外排,这样的时间大概用了将近三个月,这贾敬才感觉这每天出灰色污渍的日子才算是过去,与此同时,他也顺利的进入了练气一层,当然这等级贾敬自己是不知道的,只是隐隐的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打坐的时候能感受到一些温和让人舒服的气息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自己就会神清气爽一整天。

因为这样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那样的让人着迷,他更加确定了这是真的修仙的法子,是自己长生的希望,自己有仙缘,这样一来,你说他还有什么心思去想着做官?当他出孝之后,家人开始说起他去衙门恢复官职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俗世牵绊太多了,这些人要阻挠自己成仙的大业。

他是个书呆子,有什么说什么,他觉得不想做官了,觉得做官没有修炼有前途,所以很是老实的对着来劝他的人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他觉得家人一定也能理解,可是他说的话在家人,在其他人听来却是不可思议的,觉得他脑子不好,觉得这是守孝期间看道家书籍看多了,有些疯魔了,或者是不清醒了。于是一个个都上赶着来劝他,这越发的把他给惹恼了,最后一气之下,他直接递了折子,辞了官,又把爵位给了贾珍,然后自己一个人直接住到了京城外头的道观去了,给所有人来了一个不辞而别,顺带为了防止别人追到道观再来烦他,他索性规定了,所有人都不能在阻碍他清修,就是他儿子也不能进入到道观里头来。

张中行听到这里,这才算是彻底的知道了贾敬这进士成道士的由来,也知道这性子古怪孤僻,不同人亲近的说法究竟是为了什么。只能说沉浸在道法的世界里,一心修炼的人不是寻常人能理解的。不说一般人了,就是他自己,好吧他已经修仙了,不能算,就说现代的那些上班族,若是有一天发现自己居然神奇的好像那些小说里说的那样,能感受天地灵气,能洗精伐髓,能修炼了,他会怎么选?别人不知道,反正作者估计也能犯傻,一心想着修炼去。

知道了前因,然后在结合一下这贾敬倒霉催的都十几年了才修炼到了练气二层,就知道了现在,还用说嘛,现实摆着呢,这孩子估计十多年愣是没有真的得到过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修炼秘籍,甚至有可能那本被他视作启蒙书籍的道书也不是什么高档货,这才让他这么多年只能啃老本,还弄得身上的真气浑浊斑驳,只能说是修炼不得法的最佳例证了。

再通过这个想象一下若是再有个十年,他还是在这个境界上飘着,没有半点的进展,那么贾敬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就不能不理解他后来的一系列作为了,也许也不再是什么走火入魔能解释的,而是绝望造成的。

放弃了仕途,抛下了家业,甚至丢下了所有的责任和身份,最终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年老,寿元眼见着不多了,可是自己依然没有触摸到修炼的门径,他会是怎么样的绝望,在那样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匪夷所思的法子,怎么样的惊世骇俗,不走正道,也会被他当成了可以破釜沉舟试一试的了。所以有了那采阴补阳这样损阴德的事儿做出来,也有了什么都不会,就看着乱七八糟的书籍,想着炼丹求长生。最终害了别人,也同时害了自己。

看着贾敬对着自己露出的渴望的眼神,那一脸的求知,张中行真的是狠不下心去拒绝这样一个一心求道的人。虽然这求道的本心是为了长生,好像听着有些不怎么妥当,不像是个坚定的道家门徒的做派,可是说的直接点,人都是有*的,外头那些修仙的又有几个不是为了长生,为了自身的利益?只要还知道底线,维护道家的规矩,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将近五十的贾敬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春天,虽然张中行比他小太多,拜师什么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自己也算是有了引路的人了,他就浑身的激动,作为一个读书人,还是个世家大族出来的读书人,就是在是个书呆子,有些事儿也门清的很,先是打听了张中行的门派,问清楚了驻地,然后立马就让在道观服侍自己的小厮传信回去,告诉贾珍,让他派人送了大笔的善款送到张中行在南阳的根据地去。向张中行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善意。然后开始表达出自己想要拜入门派的意思。

你说这送礼都先送了,你再提这个,张中行能拒绝嘛?虽然那只是他为自己创造身份用的地方,可是到底也担了因果的,挂了名就要附上一定的权利义务。对着这个门派做的好事儿,他也一样要用这这个门派弟子的身份回报一二的,所以张中行只能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引导一二。

张中行能做什么呢?首先就是给贾敬同学讲一讲这修行的等级,还有就是修炼的一些常识,作为一个人摸索着走路的贾敬来说,这些东西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修炼居然能分这么多的等级,所谓的长生更是飘渺的很。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了,好在张中行说的这些里头还有相对比较安慰人的事儿,那就是练气这个阶段其实也有延长寿命的法子的,只要能到了练气四层,那就是到了练气中期了,能延长大概十来年的寿命,到了练气七层,就是到了练气后期,又是能延长五十年上下,若是能到筑基期,那基本能活上二百年。在后头,每上升一个等级,寿命也能不断的增长,通俗的说法就是,修炼不止,寿命不止。

这样的消息让贾敬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如今已经练气二层了,只要再升两级,那就能活到个一百岁上下,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信心,也许张中行没有来的时候他不一定有希望,可是如今不是有了引路人了嘛,他充满了信心啊!

再来就是要看他那本让他走上修炼路途的书了,张中行也想知道贾敬这活到底是怎么练的,居然能把修炼玩儿成这样,按理说哪怕是最最最低级的修炼功法,就这时间段来看,怎么也能到练气三层了,怎么还能一直在练气二层停留呢。

看了贾敬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拿出来的珍藏的道书看了几遍之后,张中行无语了,这书贾敬能练到这个份上,那只能说贾敬真的是个天资聪颖的家伙了,原因很简单,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一本炼器的书籍,而贾敬一直在不断努力的修炼的吐纳功夫,也不是修炼的那种,而是炼器的手法,也就是说他就差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法器再修炼了,这能修炼成功才怪呢!怪不得书里说最中他死的时候,身体坚硬如铁,能不如铁嘛,都快成兵器了。这是哪个混账家伙干的好事儿,这炼器的书也不知道加个说明什么的,就写了怎么结手印,怎么呼吸,这可不就是误导人嘛。

张中行看着贾敬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怜悯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一心修炼的修炼狂人说了,这也太打击他的信心了吧,这要是想要好生修炼,如今贾敬唯一能做的,就是散功,然后从头开始,也就是说他这十来年的努力将彻底毁于一旦,还是他自己主动去毁,最要紧的是,若是他舍不得,那他这一辈子想要往上升级,那基本就是没戏了。

虽然这个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可是张中行还是说了,他不知道这贾敬能不能相信自己的话,会不会做出对他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可是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只怕是真难。

你想啊,一个头一次见到的人,突然告诉你说,你修炼的不对,你得散功,你得重来,你信得过?你能舍得?

张中行告诉贾敬这些事儿之后,也不想去看贾敬纠结的脸色,直接走人,去了道观里给他准备的房间,睡觉去了,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会儿贾敬正难受呢,就是想要做出什么选择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下决心的。

张中行猜测的是真的,贾敬在第一时间就是傻眼了,然后呆呆的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天,好在这个家伙为了修炼,抛弃妻子,躲在道观十来年,能在这么多年没有什么进展的情况下还坚守自己的信仰,真的是属于信念极其鉴定的人,属于那种抗战时期的硬骨头,老虎凳,辣椒水永远也不能屈服的那一种人,所以他很快的就稳下了惶恐的心,在进入道观后第一次主动的走了出去,去了贾家,他要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孩子,想要重新去看看自己抛弃的家,然后再去做决定。

对于这一次的回家,他想的很是凄美,很是柔情万丈,他觉得也许自己这一次回去,会看到家人期盼的眼神,会看到家庭的温暖,也许他会再一次感受到人间红尘的魅力,或者是重新给自己鼓足前进的勇气,或者是让他彻底放弃修炼,回到这红尘俗世中做自己的老爷,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想的太美,到了家里就一点都不美了,因为他一回家,看到的是家里就像是个工地一样,到处都是动土的地方,一下子把他所有的心思全打没了,这都怎么了?这家里准备干什么?

贾珍送张中行到道观的时候也没有具体说这道士是哪里来的,是为什么来的,人家张中行一到道观里头,就和贾敬两个人因为身上修炼真气的吸引,两个人深深对视去了,那里还顾得上说别的,更别说对修炼者来说凡人,外人的贾珍了,那就是赶出去的命啊!所以到现在贾敬是依然不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不过不管贾敬住不住家里,到底是家里的老爷,才回家,立马就有老人认出了人来,忙不迭的一叠声的喊着老爷回来了,然后摸着眼泪往里头跑,一边跑一边报信。再然后就是在里头忙乎的贾珍出来了,引着老爹往他爹以前住的院子里引,好歹这孩子还知道自家老爹活着,没有大着胆子把老爹的院子也动用了,还维持着现状,当然不维持也不行,他老娘还住着呢。

等到了自己的院子,吃了茶,歇了歇,贾敬这才有功夫问儿子这家里的事儿。

“父亲,您是不知道,咱们老贾家让人害了。”

贾珍一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绝对是属于惊天大雷的,就是贾敬在不着调,在一心修炼,听到自家让人害了,也不能平静,立马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贾珍,然后抿着嘴说道:

“让人害了?谁?谁害咱们?是不是你闯了什么祸事儿?不该啊!咱们家是武将人家,如今却没有了兵权,更没有领兵的将领,上头只要看到咱们这样识趣,就只会优容,绝不会拿咱们做什么筏子,就是有一二不妥当的地方,也不会太过计较,若是寻常别的什么人家,好歹咱们家是勋贵,也不是寻常人能掰扯的动的,还能有什么人会害咱们?莫不是你和什么皇亲国戚结怨了?”

要不说能考上进士呢,就贾敬这脑子,你听听,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几乎把贾家在京城的定位说的一清二楚了,这也是他能洒脱的去当道士,丝毫不担心自家出问题的缘由了,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家在皇帝心中的定位,知道自家不成器其实对于皇家来说更加合心意的状态,更明白自家不用太过上进,也能安稳的享受富贵的事儿。

就是贾珍听了自家老爹这话,一时半刻也有点转不过弯来,他这也是第一次听到老爹说这么睿智的话,说实在的贾敬出家的时候他刚十六岁,才出孝成婚,真心没有接触过那些朝廷的事儿,还真是不知道在这方面他爹有这样的眼光。不过这不妨碍他继续告状对吧,他爹回来了那他就又成了有爹的孩子,自然有了委屈,有了诉说的*,这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心态,好像爹这个名词就代表了大山,代表了依靠一样,即使这爹再不着调,再指望不上,关键时刻还是想着说一说的。

“爹,不是我,儿子可老实了,如今除了跟着隔壁大大叔叔,做些整理家中琐事的事儿,其他的可不怎么参合,大叔叔说了,这年头,当个听皇帝话的老实人比较占便宜,他就靠着皇帝撑腰才能这么快挺直了腰杆子的。所以儿子不敢在外头胡来,就是往日交往的那些人也不怎么往来了,家里忙乎的很呢。”

“恩,如今正是皇子们夺嫡的时候,确实当个听话的老实人比较不容易招祸,这一次贾赦这家伙倒是聪明了,记着咱们家什么事儿都不参与,咱们朝堂上也没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兵权,没必要冒这个险,只要安安稳稳的,等着皇权交接,咱们依然还是勋贵人家,富贵日子有的是,不用瞎操心,从龙之功这事儿从来就是冒险玩命的,咱们不参与,也没有这么实力玩,玩不起。”

贾敬一听贾珍的话,对于这个儿子立马满意了几分,这个儿子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只要他维持如今的心态,那就能保证不闯祸,有时候不闯祸比有本事更难得,特别是这样的敏感时刻,有本事的人更容易陷进去,最终不是飞黄腾达,就是全族遭殃,他家如今富贵日子够几辈子人过活了,所以对于这危险系数太高的上进之路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只是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这时候皇子们拉拢人都来不及,一般不会搞事儿,那么到底是那个不开眼的会来害自家?真是莫名其妙了。

贾敬一个眼神过去,贾珍忙不迭又开始汇报了,这一说就说起了隔壁的事儿,先把隔壁这乱七八糟的事儿说了一遍,说的贾敬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然后又说到了张中行身上,说起他这看病的本事,说起自家媳妇被下药,说起这三十年里风水被改的事儿,听得贾敬都忍不住脸色变得铁青,这才住口。

“爹,您说,这到底是谁干的?神不知鬼不觉啊!儿子想了很久,还让娘也跟着想,愣是没想出这三十年前咱们家得罪了什么高人了,这害人的法子还真是太诡异了,听说那江南林姑父家也是,还更惨,不但是家里风水,就是祖宅,祖坟都让人动了,儿子想过了,等着这里收拾妥当了,怎么的也要求了张真人走一趟,去金陵帮着看看,咱们家的祖坟是不是妥当,别弄了半天,那里也出了什么岔子,那可真是合族都不安生了。”

贾珍难得能和自家老爹有商有量的说话,立马就像是炮仗一样,什么都往外说,贾敬这会儿也顾不上怎么教育儿子了,也是满脑门子心思的去想着三十年前自家有什么对头没有。

“不该啊!那时候家里正兴旺呢,你爷爷还在京畿大营,京城也没得罪什么人,皇家也正重用咱们家,会是谁家对付咱们?等等,你说你林姑父家祖坟让人动了,知道动了多少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