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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一番后,我和几个侍从收拾着屋中被我泼湿的地面,朗月被赤衣带进来了,她一个箭步扑到夜锁的床前,满脸惹人怜惜的泪痕,声声喃念:“大王,大王……”

如戏(1)

“索木朗在禁山设下埋伏,大王是为了娇龙才受伤的。”赤衣叔一五一十地说道,其实她都该很清楚,包括那批言。

“大王,你醒醒好不好,没有你朗月活不下去的,求求你……”朗月抓着“昏迷”的夜锁哭得厉害。

赤衣叔刚想按既定的“棋局”说出宫中解药时,朗月却突然放开夜锁,转身冲到我面前攥起我的衣裳,她无视屋子里的旁人,只顾向我叫嚣:“我早知道是你……你就是不吉祥的,大王早该把你杀了……你这个坏人,你这个丑八怪……你一开始就不该出现的……”

说着说着,朗月从一开始的愤骂逐渐变成大声哭泣,把我的衣襟都哭湿了,我冷冷地看着床上眼睁睁地观望我们的夜锁,那双如白雾似的眸子此时在想什么?朗月为她情愿痴狂成这样,他是在为朗月有一点点悸动吗?

“朗月!你心底就只剩下对大王的爱了吗?”我忍不住问道。

“我从第一眼见到大王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为他而生的,娇龙,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去死好不好,你死了大王就会没事的……你去死,你去死,你为什么不死啊……”朗月不停地推搡着我,我被推倒在书架上,架上整理好的书纷纷掉了下来。

“为什么我死了,大王就会没事?”我追问道,隐约觉得这个答案和我有着某种关系。

“因为你是不祥的,你会祸国秧民,只要你在一天,大王都不会好过的……”

“朗月,我不明白。”

赤衣叔似乎怕朗月会脱口而出说出些他们一直想隐藏的秘密,上来呵斥住她:“朗月,现在就是把娇龙千刀万剐,对大王的伤情也无济于事!”

如戏(2)

“那要怎么办呢……那要怎么办呢?!夜山的大夫……夜山的大夫,去把所有夜山的大夫都请来呀!”朗月一听大王这两个字就昏得找不北,我顿然觉得刚要解开的谜团一下子又被合上了,凝望床上的夜锁,他淡如白雾的眼眸从未将情绪表露地如此坚定、如此清晰,浓烈的愧疚在他眼里弥绕,但他不是在看朗月,而是深深看着我,我心中又是一阵抓痛。

“大王中的毒是宫廷毒,不怕告诉你,我们早就知道索木朗背叛了大王,现在若不是只有宫廷解药才能解毒,我也不会冒险把你叫过来!”赤衣叔冷漠地说道,他说得如此明朗就是唯恐朗月被爱冲昏头脑,分析不清现实状况,待她求助于朝廷时,反让朝廷看出端睨。

“宫廷解药?对了,我哥在辰王手下做事,他一定有办法,我这就去传信给我哥!”朗月似恍然大悟般,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赤衣叔拦住:“朗月,大王是夜山所有的希望,希望你有分寸。”

“我明白,我就是自己死,也绝不会伤害大王一分一毫的。”朗月笃定地点点头,急急地冲了出去。

就这样草草几句话,把一个沦陷在爱情中的姑娘彻底逼上绝路,不久,朗月接到信息,她哥哥萧城将军请了辰王门下神医水若翰来给夜山大王治病,已经带着三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向夜山进发了……

5、宣战

一切都在夜锁与赤衣叔的计划中进行,听闻八年前先王刚逝,当今皇上也是如此,带着悼念的假名义准备攻下夜山,如今又故伎重施请了辰王门下的神医水若翰前来。事过境迁,八年前的事依然清晰如昨,可这一次皇上的算盘还是稳打稳赚吗?

宣战(1)

有了朗月的参与,我的工作明显轻松不少,喂药、守护这些反反复复无聊透顶的事都是她在津津有味地做着,我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整日无所事事,竟觉得比禁山中的日子更平淡,一时间只想着夜锁的伤势快点好,我就离开这里,倒不是觉得欠夜锁多少恩情,而是心中一种莫名的情愫让自己理不出头绪。

这天,我准备到夜锁屋里取两本书来学识字以打发无聊的日子,顺便了解那碑上的批言到底是什么。我一脚刚踏进门口,就见朗月半伏在夜锁身上,喃喃地说着什么,看到这一幕,我脸上便不由得燥热,刚想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就见朗月已经抬起身子正视着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娇龙,你来了。”

“啊?嗯,嗯,我无聊得很,来拿几本书解闷!”我像个小贼般支支吾吾地说道,冲到书架旁随意拿下两本书便想走出去,“你们慢慢聊,我先……我先走了……”

“娇龙,那个……”朗月双手似无意地紧握着夜锁的手,一脸为难地说道,“大王的书是从不让外人碰的。”

我像被当头一棒,木然地忤在那儿,怀抱着书也不知该放回去还是扭头就走。

朗月咯咯笑起来,如铜铃般:“娇龙,你还是把书放回去吧,免得大王不高兴。你要看书,我宠月楼里有几本,我让侍从拿与你看,可好?”

看着朗月嘴边那抹再明显不过的挑衅笑意,我明知她是见我经常出现在书楼而吃味,不该计较,可脑海中却只剩下她的话言。

我看他的书,他会不高兴。

宣战(2)

我低着头不言语,隐约感觉到那白雾般的眼神看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抬首,硬挤出无所谓的笑容,然后把怀中的书重新放回书架,转身对朗月说道:“好了,我已经放回去了。”

“嗯。”朗月的笑意越发深显,好像打赢了一场仗般。

“朗月,我口渴,去拿些莲子汤来。”躺在床上的夜锁用着几乎撒娇的语气说道,听得我骨头一阵酥麻,真不像平时那个邪魅冷淡的夜山大王。

“好,我这就去,你乖乖躺着,不要乱动哦。”朗月欣喜地说道,然后抬眼有些敏锐地盯了盯我,俯身在夜锁的唇上深深印了一吻,像是宣告些什么,才冲我挑衅地笑着走出去,我不禁想起那天夜锁那个突如其来的霸道之吻,顿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也走了。”我也急欲离去,自从那天被吻之后,我不敢再和他单独处一室,生怕他又做出些越轨的举动,现下,我又搞不懂自己的心思,只想着逃避着某些没有戳破的东西。

“龙儿……”床上的人撑着床坐了起来低吟一声,脸上的愧疚之情表露无疑,迟疑须臾,缓缓说道,“对不起。”

我听得一震,手不自觉地紧抓住衣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没有朗月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我希望你好好待朗月,就算是虚情假意,也让她拥有一段回忆。”

我尽量故作漠然地说道,正要提步离开,一条身影已经拦截在我面前,下一秒,我又被禁锢在他的怀抱中。哎,千佐塔医术果然是天下难寻,这么厉害的毒一月未满,夜锁就已经能飞来飞去了……

宣战(3)

“夜……大王,朗月的莲子汤……”我试着想要提醒他是个有妇之夫。

“只有你才是我的药!”他紧紧抱着我,声音有丝痛苦的颤抖。

“可你是朗月的药……”我苦笑地说道,任由他抱着,反正也没那个本事抽出来,我想哪天应该去学点防身的武功,不然我老是被他这么突然袭击,心脏也该受不了。

“……一定要牵扯到朗月吗?”他蓦地放开我,语气中带着一股冰澈的寒冷。

怎么可以牵扯不到,她是他的妻子……

我故作镇定地迎上他的视线,笑了起来:“我可不想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会被社会舆论道德遣责的。”

“那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呢?”他咄咄相逼地问道,白雾眼瞳透着一股几近绝望的光芒。

这回我没逃避问题,我认真地想了想,没深加考虑地直言:“只有两个人,就去浪迹天涯、漂泊江湖呀!当然前提是没有朗月、没有夜山、没有朝廷、没有夜山向平原扩增的意图、没有你这个大王……呵呵,好像还蛮多的,没办法,看样子我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如果他干干脆脆地回答愿意,我可能真会被感动,放开所有一切什么都不管和他在一起,所谓浪迹天涯只是另外一谈罢了。

不过可惜,那一瞬间,他踌躇了,接连倒退两步,眼里那抹愕然再明显不过。比起他口中的爱,他更喜欢夜山,更喜欢把夜山的版图扩外……真不明白,为什么想娶我的人都那么喜欢政治,那么喜欢摆弄阴谋,流玉当年即是如此,现在的夜锁也一样。

副王(1)

他怔怔地看着我没再说话,我低下头,转过身疾步走了出去,心中警告自己只是随便说说的,我只是随便说说,他的反应对我一点都不重要,不重要……

第五章

1、副王

从夜锁书楼跑出来,一股莫名而又难以抑制的痛楚在我心底蔓延开来,怎么都挥不去,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瞎想些什么,他不过表白了一次,霸道地强吻过我一次,更何况他是夜山的大王,永远与我站在平行线上的人,我是疯了吗,乱想这些,不该瞎想,不要再瞎想了!

我蹙眉抱着头在院落石桌旁不停地自我催眠,忽地从头上灌下什么黏稠的东西,把我整个脑袋都淋透,我打了个寒颤,手抹过湿嗒嗒的脸上,是莲子……莲子汤!我擦了擦脸,抬头看,朗月正端着一只仍余莲子残渣的空碗怨恨地瞪着我,身后是她随身的两个小侍从。

“朗月?”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我竟感觉有丝害怕,脚不由主地倒退两步。

“这莲子汤的味道如何?”朗月冷笑地问道,仿佛是给了我一碗美味的莲子汤,而不是倒了我满头。

“你在做什么,这莲子汤不是给大王的吗?”我摸了摸自己湿湿的脑袋,有点恶心,还好是莲子汤,换了别的,我肯定马上跳到湖里去。

“我看,大王更喜欢给你喝呢……”她又是一声冷笑,忽像想起什么,明亮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浮出一丝哀怨,没拿碗的手抚向自己的心口,“只要想到大王一口一口喂你喝汤的样子,那般神迷、那般爱慕,恨不得含在口中……我心中就好恨,好恨!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副王(2)

“你别想那没有的事,我回去了。”我转身欲走,应该去洗个澡。

“我才没有多想!我看大王的样子,巴不得日日喂你喝汤,夜夜偎你而眠!”

“朗月!”我暴怒地打断她的话,她一愣,然后狂笑起来,眼角边竟笑得落下泪,似笑非笑、若泪无哭,我怔在那儿,心底生起一丝怜惜,刚要劝慰她,她突然停止了笑意,把手中的碗砸在石桌上,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碗分裂了好几片,碎屑飞出来,让我吓了一跳,她要做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拿起其中一片碎碗,紧紧地握在手里,一股鲜血从她手里溢出来。我吓慌了,忙上前抓紧她的手腕,让她使不上力抓碎碗片,焦急地说道:“朗月,你这是做什么,自残吗?快点放手!”

“自残?!”她眼神飘忽地盯着我,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又似想到什么,一把推开我,鲜红的血手印印在我的衣裳上,我还没站稳,她又把我推倒在地,手执着碗片逼向我:“你放心,我若自残也必将你先毁了……”

我奋力抵挡住她的手:“朗月你别这样,会有人看到的!”

她眼中异光一闪,笑了起来:“对,对,会有人看到,到时大王该心疼了呢!”她边寒笑着边回头向那两个侍从招招手,命令道,“把她弄到宠月楼去!”

两个侍从颇似难为地互相看看,皱着眉头不知该怎么办,又听朗月厉呵一声,两人连忙甩头跑开,一会儿回来拿了个装大米的袋子,一把套在我的身上,眼前一暗,我拼命地扭动身体,但没挣扎开,只觉身子被人扛了起来……

副王(3)

约一刻钟左右,我已经放弃了挣扎,因为只是浪费力气罢了,盖上我身上的袋子被掀开。

看着眼前的朗月和两个侍从,我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那个喜字未摘、喜帘未除的新房,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她竟然未动半分,看样子,她心底对夜锁的爱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我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枕在蜷起的双膝上,半脸埋在手臂间,抬起双眼默默地看着朗月用白布一层一层地包扎自己出血的手,两个侍从怕她再有责罚,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此刻的朗月眼神里充满哀伤,没有刚才在院落中的疯狂,似乎平静了很多,她一遍遍地包扎手,血渗出,又拿掉,又拿出白布包,反反覆覆,桌上倾刻堆满了血布。

“好娇龙,你看,手上的血都止不住,我的心伤了那么多口子,血怎么可能止住呢……”她眼中泪光闪烁,泪落至唇边,双唇轻张颤抖地说道。

我正想拿些什么话来安慰,却猛然觉得不对劲,在她面前,夜锁表现得一直很好,很疼爱她的模样啊。

“你的心伤?”我试探地反问,没压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为了大王,连父亲都不管了,还为他去请大哥……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以为他终于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了,可他却抱着你,抱着一个随时会取他性命的人诉说衷情……”朗月的泪越掉越多,原来刚才我在夜锁书房中的一切都被她看到了,怪不得她会激动成这样。

可为什么说我会随时取夜锁性命呢?难道又和那神秘的十六字批言有关?

“为什么……”我思索片刻,刚要问话,却见朗月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向我走了过来:

——明天开始正常更新,汗,一日七更,不食言哈——

副王(4)

“好娇龙,你是我的好姐妹不是吗?都怪你这张娇脸惹祸,要不然大王也不会不顾危险倾心于你,我现在毁了它可好?不疼,就几下,轻轻地划下去,不疼……”她根本不能再提到夜锁,一提夜锁她就完全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匕首映到我的眼边,印出明亮的影象,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容貌,我的心剧烈地颤动起来。这是我的眼睛吗?细弯柳月眉,大大的双眼皮,眼瞳仿佛钻石般,如此迷亮,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眼瞳仿佛能摄人魂魄似的……精致的巧鼻,白皙的肌肤,淡粉的樱桃唇……面对这张绝美的容颜,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并不是自己。忽然,我想到了侧脸上的那三道疤痕,我不敢看下去,立刻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朗月……

“朗月,你别这样,怎么可能不疼!”那利刀光芒几乎刺眼,我缩在角落里,六岁时被虎姨抓破时的情景又刺入我的脑海,心中一片绞疼,不要,我不要再承受一遍那样的痛,不要,婆婆,婆婆你在哪,娇龙怕疼啊……那刀刃一下子就逼到了我眼前,刀未上来,六岁时的疼却又硬生生地印在我脑海里,我一下子害怕地晕了过去。

醒来未觉得脸上刺痛难当,我还真胆小,居然吓晕了过去,凝望上空房梁,仍是朗月新房,我刚放松的心弦又紧扣上,忽觉自己浑身暖暖的,不像是在靠在冰冷的墙角,低头一看,跌进一双白雾般的眸子里。

是夜锁?!

我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半躺在墙边,手揽住我的肩将我扣在他温暖的怀里,头靠在墙上双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毫无表情的冷脸上多了一丝暖笑。

副王(5)

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我脸上不觉发热,挣脱开他的手坐起,他也不动,任由我甩开手,我刚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却发现他脸上泪迹斑斑,我止不住地笑起来:“你一个大男生还哭呢?”

他没移动身子,白雾般的眸子抗议地瞪了我一眼,微怒地说道:“也不知是哪个爱哭鬼抱着我哭了我一脸。”

“啊?”我吃惊地叫起来,仔细一看,可不是,不止脸,连他的衣裳前襟都哭湿了,抚抚自己的脸,果然泪迹斑斑。上帝呀,人家酒品差也就算了,我怎么吓晕了还哭人家一身,还抱着人哭,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脸烧到脖子根,夜锁仍直直凝视着我,嘴微咧呵呵笑起来,我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不就是把我最糗的样子看去了吗!见我瞪他,他倒是乖乖闭紧嘴,可脸还是抽搐着,欲笑不能……

“笑吧笑吧,小心憋出内伤!”我忿忿地说着,并赠送他一记白眼。

他便不再顾忌,笑得更开怀了,该死的,我原本的羞意倾刻划为愤怒,狠狠地改口道:“我想,你还是得内伤算了!”免得我羞愤而亡!

“傻龙儿,哈哈……”

“喂!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大笑会牵动多少人的脸部神经啊,你让你的脸部神经休息休息行不行!”气死我了,他还是大笑,我伸出手做成九阴白骨爪的模样,看你再笑,看我来挠痒痒的厉害,我得意地咯吱他,他忙收敛起笑意,沉声道,“龙儿,别动我!”

——2更——

副王(6)

我一怔,急忙收起双手:“怎么了?”

“我全身都麻了。”

“什么?”明明笑神经挺活跃的嘛!

“你哭闹不停,又不肯与我离开,好不容易安睡我怎好吵醒你。”他理所当然地说道,眼神中有一丝怕意,大概怕我又挠他痒痒。

“所以你一直让我枕着你睡?”我呆住了,他怎么会让我枕着安睡呢,他的臂伤还没完全复原呢,傻瓜!我说不出来是感动还是抱歉,心情复杂地慢慢按捏他的手臂,他微笑道:“没事,一会儿自然便好。”

“哦。”我有些哽咽地说道,一道暗涌藏在我的眼眶中,不许掉下来!

他的手指动了动,手臂一屈,把我揽入怀中,我一愣,刚要逃开,却听到他强烈却局促的心跳声,竟安静了下来,却听他说道:“有我在,便不会让人伤你半分。”

听到这话,我心里骤然一冷,刚才我几乎忘了所有,忘了朗月的哀怨,眼中只有他的笑,现在想来,心中不免增疼几分。

“朗月呢?”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若不是那两个小侍从心中害怕来找我……”说到这儿,他的声音颤抖起来,转而平覆,说道,“朗月该如何处置,我听你的。”

“她现在不还有利用价值吗?听我处置?这话好听,却又是何等荒唐。”我冷冷地说道,尽量地让自己心冷,逼自己千万要和他之间划清界线……

“龙儿……”他欲言,却被冲进来的虹衣死士打断了。

——3更——

副王(7)

赤衣叔无视我们两个复杂的表情,说道:“萧城带着三万兵马在夜山之外,我让紫衣和绿衣带着一些人守在夜山外,让朗月前去招待萧城,另派人去接水若翰过来。”

“嗯。”刚才还和我盘旋在感情苦恼中的夜锁此刻已经一脸沉静地站了起来,“水若翰这个人我们并不熟,能为我们所用自然是最好,若不能,便留不得。”

“那萧城呢?”

“那个人自然不能留,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解决水若翰。若萧城不愿单独进夜山,便给他个朝廷不屑夜山之名,如何?”

“大王深谋远虑,赤衣自当遵丛。只是,由谁去接见水若翰?”

“赤衣要盯着萧城,那就让橙衣去。”夜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眼珠子在屋里转了转,然后举高了手,“我去!不就是说服水若翰加入夜山,我的办法可是多得连七位爹爹都刮目相看呢!”

说着,我含笑看了看赤衣叔,他冷漠的脸上差点忍俊不禁,估计也是想起我在地牢中整的那些泻药鸡毛……

“龙儿,不许胡闹。”夜锁微怒地瞪了我一眼。

“大爹爹,你就让我去嘛!不会坏你们的事!”不理会夜锁,我扯了扯赤衣叔的袖子,打铁要趁热,只要不让我再面对朗月与夜锁,做什么都是好的。

“大王,娇龙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橙衣另则有事,怕是也走不开。”赤衣叔果然是我的好爹爹。

“那也不能让个女流之辈出去接见朝廷之人。”夜锁还在坚持,白雾般的眼瞳深深地盯着我,浅浅地流过一丝不舍与不妥协。

若翰(1)

“给我个封号不就行了,就像虹衣死士一般的封号。”

“封号?”

“对!我决定了,我从现在开始就是夜山的……副大王!”没错,就是副大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大王,现代有副总裁、副班长、副经理,我能混个副大王也不错!我拍了拍身上的裙摆,看着一屋子傻眼的人,非常潇洒地挥挥衣袖离去,然后以副大王的身份去接见那个神医水若翰了。

2、若翰

“龙小姐,水神医到了。”侍从站定在后亭花园,望着我躺在贵妃椅上乐不思蜀地吃着烤鱼,咽了咽口水方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