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幸遇见自己,如果碰见一个有心机的狠角色,搞不好他会沦为人家女孩子的玩物。

另一边,智商很高、情商也不怎么在线的蔚青城真的给美景的学校打了个电话,问她们是否有考试、考到几点。

校方给的回答是上午一门、下午一门,上午到12点结束,下午5点结束。

美景并没有说中午回不回来,如果不回来,他吃什么?

他进厨房转了一圈,在冰箱上发现一张便利贴:作家大人,饭菜在冰箱里,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晚上做水煮肉片补偿你——美丽的美景。

他拉开冰箱,果然看到用玻璃碗装好的老干妈肉丁炒饭和猪食——也就是西兰花。

他捧起玻璃碗端详了一会儿,把炒饭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将西兰花那份,连碗带菜一起扔进垃圾桶。

刚出厨房两步,又扭头回来把垃圾桶里的玻璃碗拣出来,打开盖子,扑面而来的西兰花味道让他不禁皱眉。他拿起一块西兰花,忍住想吐的冲动,去卧室把正在睡觉的儿子叫醒。

儿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并不是很想理他的样子,翻动着肥胖的身体,继续睡。

他拉着儿子的脚硬是把它从床中间拉到床边,也把它拉得有精神了,随后把手里的西兰花放到它的嘴边:“你吃。”

“喵。”儿子嫌弃地眯眼转头。

“你妈说这很好吃、很有营养,对身体很好,你吃啊。”说完强行拿西兰花往它嘴里塞。

儿子被惹急了,后腿着地站起来,两只前爪飞快地挠了他好几下:“喵!”

他失望极了,自言自语道:“我说是猪食,她还不信,猫都不吃的东西,给我吃…”

美景不在家,他觉得有些寂寞,习惯了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忽然觉得这个家比原来大了许多,也空荡了许多。

他准备寄情于工作,“人”字没写完一撇的时候,急促的手机铃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电话是岑美丽的老师打来的,说打她家里电话没人接,打姐姐的电话关机,只好找到送表的姐夫。

半个小时后,他换上休闲白衬衣和米色休闲裤,拿上钱包,穿上白色板鞋,独自走出家门。

打车到美丽的学校,进校需要登记,正巧是下课时间,操场上、走廊里到处是上蹿下跳的熊孩子,他问了好几个同学,才辗转找到美丽老师的办公室。

美丽就站在窗边,捧着一本拿反了的语文书乱翻。

上次在美景家里他就想问,谁给小姑娘定得这么大的校服,松松垮垮得像个麻袋。回想刚刚自己来时见到的那些小女孩,身上的校服大多合体,有的甚至能看出来是为了合体或者美观稍作改动,只有美丽这件,好像是拾了哥哥穿过的。

距离美丽两米开外的另一个窗口前站着一个脸被抓花的男孩子,也在低头看书。

“你好,你是哪个同学的家长?”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老师从椅子上回身问道。

闻言,美丽抬头,委屈地叫了一声“姐夫”。

“岑美丽的姐夫对吧?先坐一下,关于岑美丽的事一时半会我都讲不完。”那名老师终于抬起尊贵的屁股,给蔚青城拉来一把椅子。

“现在,岑美丽是跟你和她姐姐一起生活吗?”

他礼貌地道谢后入座,看了一眼把嘴巴噘得老高的美丽,答:“不和我们住,她怎么了?”

老师拉开抽屉,拿出原本属于他后来抵押给美丽的Apple Watch,问:“这是你给她的吗?”

蔚青城点头:“是。”

“她今天把这个东西带来学校,前座的男生要借来玩一会儿,她不借,两人争执起来,她就给人家男同学挠成那副样子,你看看她把人挠的。”说完,她指向那位男同学,一副事态很严重的样子。

蔚青城仔细看了看,按这么大的孩子的打架水平来说,美丽下手是重了一点。

“不是借,是抢!”美丽声音洪亮地更正事实,显然她和姐姐一样有着天生的好嗓子。

“老师在和你的家长谈话,你不应该插嘴。”老师将矛头指向美丽,“让你背诵的课文,你背完了吗?”

“那你说得不对,就是国家主席来了和你谈话,你也不能冤枉我啊。明明就是他抢我的东西,我要抢回来,他先推我的,我屁股都摔快成两半了,我才起来挠他的!你就是偏心,就因为他是主任家的孩子。”

老师不批评她了,强忍着怒气看着蔚青城,等待他开口训斥自家小孩,蔚青城则端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老师忽然一拍桌子,怒声道:“看看这个岑美丽,学习全年级倒数第一,天天打架惹老师生气。你俩谁打谁,谁是主任家的孩子,是引起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吗?是你根本就不该把这个东西带到学校来,原本学习就不好,不好好努力,竟弄些分散精力的东西来!”

“分不分散精力我也是倒数第一,根本没影响成绩!”美丽继续顶嘴,看起来这是家常便饭。

蔚青城觉得美丽说的话都有道理,可是这样顶撞老师确实很不应该,不过,这老师有点理歪,他内心陷入一种矛盾状态,理性上无法抉择自己该站在谁的立场,于是感性地一琢磨,决定帮亲不帮理。

他刚要开口说话,老师便气愤地将桌面上的Apple Watch往蔚青城面前一推说:“你也看到了,岑美丽这样的学生我管不了也教不好,你们抓紧时间找学校办理手续吧,这学生我们留不了。”

美丽倔强地一扬下巴:“不留拉倒,我还不愿意在这呢,什么破学校,每次都让我考倒数第一。”

蔚青城皱起眉头,薄唇轻轻抿了一下,示意性地瞪了美丽一眼,对面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老师说:“学习差和调皮不是草率开除一名学生的理由啊,就算开除了岑美丽,这里还是会有倒数第一名,还是会有调皮的学生。”

老师先是为这话诧异一番,接着更生气了,从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长:“现在是你家的孩子犯了错,不是老师和学校犯错,这位家长,你这种认知首先就是错的,小孩子不能这样教育的。”

“正是因为我们不会教育小孩,所以才把她送到这里来。”

“…”老师愣了一下。

他说:“我给您说个道理,您听听我说得对不对。岑美丽带违规品来学校,同学抢她的东西与她发生争执,男孩子先动手,女孩子为自保还手,结果误伤了男同学,事情是这样的吧?”

老师要开口说什么,他抬起手掌做出打断的手势,继续说:“您认为问题的源头在于美丽把违规品带入学校,我认为问题在于男同学的欺霸行为。美丽可以不把违规品带入学校,男同学的欺霸行为就会因此消失吗?肯定不会。他总会有别的理由去欺负女同学,对吗?您觉得将手机等没有杀伤性的违规品带入学校更严重,还是校园欺凌事件更严重?”

“同样严重,道理不是这样讲的!”

老师打算狡辩,蔚青城继续制止她的话,说:“我们换一个角度来谈,您认为带违规品和欺霸行为同罪,那您是不是也会认为穿着比基尼的女孩子走在街上被强奸,女孩子就要和强奸犯同罪?就因女孩子没有尊重市容市貌擅自穿得过少。”

他指了指站在窗边的岑美丽,又指了指桌面上的Apple Watch,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接着说:“带违规品来学校是岑美丽的错,但,并不意味着她带了违规品,别人就可以欺负她,我愿意为美丽带违规品这件事道歉,毕竟东西是我送给她的。但回到家我同样会教育她,如果下次还有人抢她的东西欺负她,就还手把那个人打到趴下。”

“你这样的教育会助长她的暴力倾向。”

“是的。”他坦诚地点头,“原来岑美丽的家庭环境一直不好,我想老师你也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从今往后会很不一样,只要不打死,我们赔得起。说句难听的,就算打死了,也不见得我们赔不起。在作为一名好学生之前,我首先要教会她做一个自强勇敢的女孩子,希望你能理解作为家长的心情。她学习好坏在我们这种家庭里,并不重要,但懦弱会成为她一生的羁绊。”

他讲话的速度不疾不徐,好像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演练过千百遍,淡定从容得仿佛校领导在跟这位老师谈话。

老师看出他的态度十分坚决,并且没有半点低头的态度,只好说:“我不认同您这种教育方式,还是等岑美丽的姐姐过来吧。”

蔚青城不做异议,点头后起身,把美丽叫过来,让她给老师认错。

认错这种事,在岑美丽的就学生涯里比写作业的次数多太多了,她门清得很,就是不情愿。每次看到姐姐来了又跟老师赔笑脸又是低头认错,最后还要按着的脑袋强制性认错,她内心都是十分抗拒的。

她也不是不能认错,只是觉得,错和爹一样,都不能乱认。

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蔚青城的道理让她心服口服,她也很痛快地跟老师认了错,说自己不应该带这东西来学校。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简单地结束,蔚青城要求那名男同学对美景道歉。

小男孩也是个有脾气的主,死活不认错,加上父母都是学校领导,态度也十分嚣张,非要自己爸妈来。

男孩的父亲算是比较讲理,在办公室里直接训了自己的孩子,母亲却十分护儿子,等丈夫的话都说完了,才对蔚青城说:“是我小孩不该先动手,但岑美丽把他挠成这样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万一落下疤痕要跟随一辈子,这个我们还是要去医院。”

蔚青城痛快地答应:“可以,那我们就一起去,顺便给我妹妹检查一下尾椎骨。她一直在揉屁股,万一落下什么病根也是耽误一辈子。另外,我们顺便要看一下心理科,推搡过程中如果男孩子有袭胸行为,给我妹妹留下心理阴影,对她未来的发展发育都有极其恶劣的影响。”

自己的姐姐在面对这种时刻,从未如此强势勇猛过,如果换成美景在这里,她肯定又要被姐姐恨铁不成钢地扇几巴掌。反正不管和谁打架都是她的错,姐姐总是会先揍她。

蔚青城像什么呢,就像…就像理想中的父亲,尽管她的父亲,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从来没这般伟岸过。

她站在蔚青城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挽住他的手臂,怯怯地探出脑袋去看主任夫妻俩。

蔚青城坚实的手掌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刻不容缓道:“走吧,现在去医院,别耽误时间。你们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我们家的毕竟是个小姑娘。”

美丽心有犹豫,却只能乖乖听话,因为屁股真的很疼,但不至于不能走路。

下台阶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揉屁股,蔚青城站定在原地,看了看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向下迈了一步,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上来,我背你。”

美丽从善如流地往他身上一趴,心里默默发誓,以后找老公,一定要按着姐夫这个标准找。

几个人走到校门口,男同学的父亲改变主意了,和蔚青城重新聊了一会儿,大意是小孩子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一看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不要耽误他们的课程,让他们快点回学校继续上课,其他问题,按着校规处罚警告就可以了。

蔚青城礼貌地拒绝了,他愿意为男同学的脸承担治疗费用和后续治疗费用,但是岑美丽受到伤害这件事,作为监护人,他们也应该有合理的交代。

最后,男同学的父亲提出让他的儿子在全班同学面前向岑美丽同学道歉,并保证再也不欺负她和其他任何同学。

蔚青城询问了美丽的意见,小姑娘大人有大量地点头同意,让事情在向更复杂的方向发展之前停止。

蔚青城送美丽回教室,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美丽点点头,跟着老师进了教室。美丽听完对方的道歉,和他握手言和,随后回到座位,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走出教室。

“姐夫,我们去哪啊?”

一定是姐夫看自己被欺负了想让自己放松一下,那她就可以提出去吃肯德基、喝星巴克、逛动物园还有打电玩,多么令人振奋的一天啊。换作美景在这,估计她回家要跪洗衣板的。

老师跟出来询问情况,蔚青城提着美丽的书包,严肃且认真地说道:“我刚才考虑了一下,这里的就学环境并不是很适合我妹妹,我们会尽快办理转学手续,在此之前,打算给她放个假,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美丽眼珠瞪得老圆,模样像极了姐姐美景惊讶时的表情,想不到姐夫是这么有性格的人,一言不合就转学,当初为了送自己来这里,妈妈还找了关系花了钱,姐姐知道了,会不会把他俩一起清蒸了…

心中虽然有无限疑问,但此刻坚决不能打姐夫的脸,她沉默地配合一切。无奈,老师并不放他们走,还提出要美丽的姐姐来学校一趟,不然,不让美丽跟他离开。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她真的姐夫,秉着对岑美丽负责的态度,还是要她姐姐或者妈妈亲自来一趟。”

于是,他们又辗转回到办公室,被严格看管起来,美丽小声地说:“姐夫,我们逃学失败了…”

老师第8次拨通岑美景的手机时,终于打通了。

美景上午的考核刚结束,接到学校的通知后一路狂奔出校门打车直奔美丽的学校,恨不得这出租车化身筋斗云,让她一个跟头翻到那两个祸害的身边。

美丽说:“姐夫,你信不信,我姐一会儿冲进来说的第一句话肯定是,太对不起了,梁老师,又给您添麻烦了!”

蔚青城撇撇嘴,看着老师拿给他的属于美丽的日常作业,心中一片哀云飘过。

这上面就没有几个题做对了,基本都是老师批注的红叉,不过,她倒是很有绘画的天赋,作业本的背面画了很多抽象的线条人物,有一页,竟然还临摹的是毕加索的名作。

美景很快来到学校,果不其然,冲进来以后,看都没看他俩一眼,直奔老师,满眼焦急道:“太对不起了,梁老师,又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蔚青城和岑美丽,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

“完了,咱俩摊上事了,今天跪洗衣板有小伙伴了…”

蔚青城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并没有意识到美丽所谓的小伙伴正是自己。

美景听老师把前因后果详细彻底地交代了一遍,决定先给老师道歉,然后跟老师请一下午假,把美丽带回家教育。所谓教育,就是一顿胖揍外加跪洗衣板,还要罚抄成语字典。

三人一路默默无言地走出学校大门,今日的美丽不同往昔,天塌下来还有姐夫这个大高个顶着,她挽好姐夫的胳膊,想着待会只要挨揍,就往他身后躲。

学校还在上课,街道上除了偶尔有车辆路过,安静得不像话。

天气并不是很热,太阳却火辣辣得仿佛跟地面上的人有仇,不晒死几个不罢休。

美景叉腰站在路边,气呼呼的,这是愤怒要爆发的前兆。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们两个,严重影响到我考试的情绪。”

“考试的题不会做就不会做,说什么情绪不情绪的。”蔚青城十分无情地插刀。

“你闭嘴!”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蔚青城,特想一脚把他踹到太阳上去,“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从小没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烦恼而烦恼过,随随便便就决定替我们小老百姓家的小孩转学。你可知道,为了让她上这个学校,我妈求了多少人?家里穷得都要揭不开锅了,还要拿钱送礼,才能让她进来这里!你看看,你看!”她从蔚青城的背后抓猪仔一样一把将岑美丽拎到两人中间,扯着她肥大的校服,气愤道,“因为没有钱又怕她长高长胖,到时候还需要重新订校服,我妈连校服都给她订了大号的。我们家已经够难了,你根本体会不到我妈的那份心!”

“所以呢?”蔚青城慢条斯理地将美丽的衣领从美景手里拯救出来,不急不躁地耐心说道,“你母亲的这份用心,并没有换来年少无知的小女儿的用心读书,不是吗?我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长这么大也没因为你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烦恼而烦恼过,但这并不是我主观上可以决定的,客观上我的家庭让我没办法感受到你所谓的那些烦恼,当然,主观上我也并不想感受。”

美景:“…”

他说:“或许从前你的家庭举步维艰,但从今天开始,你们不需要那么辛苦。我可以把你们一家老小都养得很好,包括你乡下的外公和你家那条狗。”

“你?”美景无奈地摇头,“你连擦地都不会,将来这个家我躺下来,我们一家老小包括我乡下的外公和我们家的狗哈哈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别说举步维艰了,估计步子都举不起来。”

她知道蔚青城的嘴巴厉害,已经做好接招的准备,等了半天,却只等来平平淡淡、冷冷清清的七个字:“我现在会擦地了。”

美景走在前面,蔚青城跟在身侧,美丽则穿着肥大的校服跟在后头无聊地东张西望,心里不断地询问自己:我是电灯泡吗?这就是电灯泡的意思吧?

“我不同意给她转学,突然改变环境对她也不好,万一融不进去新的学校怎么办?学习会更差。”美景躲在公交站牌的后面,尽量不让太阳照到自己。

蔚青城回头对美丽勾勾手,待她走到自己面前,有条不紊地把她反转过去,拉开书包拉链,抽出一个本子随便翻了两下,发现没有自己要看的,就换了一本继续翻,直到翻了四本,才将手里的作业本递给岑美景。

美景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没打算接过来:“干吗?在公交车站给她辅导功课吗?你感受过什么叫对牛弹琴吗?如果没有,你可以给我妹讲讲练习题,你会深有体会。”

“对你一只牛弹琴,我已经很累了。”他一箭双雕地把姐妹俩一起损了。

他翻到作业本的背面,一页一页地在她眼前展示:“音乐要弹给喜欢它的人听,而不是弹给牛听,牛有牛可以做的事情,比如,挤奶或者耕地。牛会干的事儿,音乐家干不了,为什么一定要强行给牛弹曲子,还要怪牛听不懂呢?”

美丽吸了吸鼻子,心想,我怎么成牛了…

“你妹妹可以临摹世界级大师的画,你看到了吗?”

世界级大师就画这玩意?美景拿过美丽的作业本,连着翻了好几页,她看着那画都很抽象,不觉得美观在哪里,不过鉴定画作这方面,蔚青城肯定是行家。

美丽实在太顽皮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指的就是她。她除了惹祸和骗吃骗喝,美景实在没办法用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去看待她,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和自己像,美景一定会带她去医院化验一下,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爸妈亲生的。

“她的班主任不喜欢她,又和教导主任有了矛盾,你觉得她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并不是你一味地去道歉,别人就愿意原谅你妹妹。她在这里,只会继续受排挤,继续不爱学习。”

美景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仰天笑了三声,把作业本一把塞进岑美丽的书包里:“作家大人,你确定你真的了解我妹吗?你确定她真的在学校受排挤?她可是他们学校的一霸,打遍附近八所学校无敌手的小太妹!”

蔚青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美丽,此刻的她看起来是何等乖巧无害。

虽然她总是嫌弃自己的妹妹,但并不代表别人也嫌弃,母亲不知道在她的小书包里搜出来多少情书。这小姑娘就是年轻,不然,指不定在学校里引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傻傻的,不懂爱情,纵然被不少人追,也没搞对象,一心一意地扑在调皮捣蛋上。

美景说:“我妈肯定会特难过。”

他问:“如果她转去更好的学校呢?”

“更好的学校?公立的进不去,私立的念不起。”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睫毛微微垂下,平和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而是我。”

第十四章 欺人太甚

他们没有坐上公交车,而是去了附近一家商场的肯德基,美丽想吃这个。

这也是蔚青城第一次吃这种洋快餐,美景一边啃着汉堡一边说:“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偶尔吃一次还是挺好吃的,总吃的话,对身体不好,我就不经常带美丽来吃。”

美丽在一旁翻白眼,小声嘀咕:“那还不是因为穷。”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美景抬腿在桌子下面踹了她一脚,“你可吃饱了,晚上回家我还要抽你,到时候你别没力气喊疼。”

蔚青城很安静地坐在美景对面吃薯条,他尝了一口汉堡,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只好放下,美丽一点也不嫌弃,拿起来就往嘴巴里塞。

美景的小挎包就放在桌面上,肩带处的皮料有些开裂了,金属扣也有点掉色,身上的T恤也洗得发白。为了做事方便,她以前披散着的长发现在整日被绑成圆圆的丸子头,露出饱满干净的额头,看起来机灵可爱,如果能像以前那么温柔软糯就好了。

“看什么看!都是你害的!”她突然瞪起眼睛凶巴巴地吼了他一句,蔚青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薯条从指尖脱落,愣愣的模样有几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