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叔顿时满脸喜色,连连朝白苏鞠躬行礼。

“回白府。”白苏招呼妫芷登上车。

陆扬和珍女的马车出城后,直接转了道,北上而去。他们要去北魏,那个是唯一一个与雍国实力相当的国家。

珍女心中的疑惑和惊怕,随着渐渐远离尚京而消失。她此刻靠在陆扬温暖的怀中,既幸福又不安。

陆扬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吻上她如墨的发,“何事惶惶?”

珍女埋头在他怀里,搂紧他的腰,闷声道,“扬哥,从今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依靠,你…你万万不可抛下我。”

若是陆扬撇下她一人,她必然会沦落为倡优。倡优,是以音乐歌舞或杂技来娱乐他人的艺妓,珍女在白府虽然只是庶出,但是不管白老爷抱有什么样的目的,白府的女儿都是被当做贵女教养,那样的结果,是珍女无法接受的。

陆扬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们是对着苍天盟过誓约的,我怎么会抛弃你。”

珍女安下心来,乖顺的点点头。陆扬见她猫儿一样的神态,心中一热,低下头轻轻触上她柔润的樱唇。淡淡的女儿香似有若无盈满呼吸,陆扬呼吸越来越浊,而珍女含羞带粉的面颊,更让他不可自拔,本来只是一个蜻蜓点水似的亲吻,顷刻间如烈火猛的燃烧起来。

珍女从小练舞的身子柔韧无比,初尝动情滋味,令她宛如一潭春水,柔媚的惊人。

他们两人从前相约见面,都是偷偷摸摸,怕被人撞见,牵牵手便已经是奢侈了,何曾有过如此放肆而坦然的相拥亲吻。

珍女的青涩犹如催/情剂,使得陆扬想索求更多。手掌胡乱扯着衣带,却明显没有什么经验,急不可耐,只好隔着衣裳覆上珍女隆起的胸部。

“吁——”

马车在这时猛的停住,车中这对沉浸在激情之中的男女被猛然一震,双双跌倒在车板上,这才忽然惊醒。珍女娇美的脸颊红的如两团火烧云,将头埋在自己胸口,也不敢抬头看陆扬一眼。

陆扬轻轻一笑,握住她的手,问车夫道,“何事?”

车外却没有人回答。安静了一会,陆扬打算下车查看,珍女紧张的握紧他的手。

“莫怕,莫怕。”陆扬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珍女也稍微镇定一些,心知陆扬武功不弱,一般劫匪之类的并不是他的对手,便放手让他下车,“小心。”

陆扬点点头,正要探身出去,车帘子猛然被一只大手扯开。

珍女躲在陆扬身后,从缝隙中看见,那是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见到陆扬,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对身后之人喝笑道,“大哥!快来看,这里头竟是两个娇嫩的美人儿!”

陆扬一下子涨红了脸,他堂堂七尺男儿,却被别人叫美人儿,怎能不恼怒!

“兀那汉子!你等因何拦路!”陆扬知道虬髯大汉口中的“大哥”才是头儿,便冲车外隐隐约约的十几条人影喊道。

虬髯大汉大笑道,“你这小娃儿,忒有意思,你当老子大半夜吃饱撑的出来遛食吗!把金银财物交出来,饶你们性命!”

汉子身后那人声音沙哑,在黑暗中冷冷传来,“果真是个美人,听说尚京花氏尤其喜好男风,不可放人!”

虬髯大汉嘿笑着,不容分说的便一把抓向陆扬的衣领,他身形虽如熊,行动却似豹。

陆扬功夫本不弱,可是车内空间狭小,珍女又在他身后,一时施展不开,只堪堪躲过他这一抓。但如此一来,珍女的面容立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月光斜斜洒进车内,虬髯汉子只见到一个冰肌玉骨的桃衣美人无助的伏在车板上,云鬓微乱,面颊带粉,一双清灵的眼眸带着五分清纯。

“哈哈哈!好个美姬!好个美姬!”虬髯汉子激动的重复了好几句,也不管陆扬,伸手便要去拉珍女。

“滚开!”陆扬从腰中抽出一柄软剑,剑风如电的刺入汉子粗壮的手臂。

珍女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脸色陡然间煞白。

“咄!竟敢伤你爷爷!”虬髯汉子双眼如血,也不顾伤势,发了疯般双掌劈向陆扬。

车内空间狭小,陆扬退无可退,只能咬牙硬接。

嘭!那一掌竟隔着陆扬马车车壁震碎。失去支撑,陆扬与散落的木板一起滚落在地上。

珍女惊叫一声,伸出手去,却没能拉住他。

官道上的黄土呛了他满鼻满眼,身上的剧痛令他蜷缩起来。

珍女慌忙跳下车,背后却猛地被虬髯汉子拎住,“咄!都五年无人敢向老子挥剑了,今日竟阴沟里翻船!”

其余那几人哄笑,有一人到,“卢,一剑换一姝,我视这姝子八成还是处子,划算呢!你可要分我们一杯羹啊?”

叫卢的虬髯汉子哼道,“行,等老子玩腻了,你们随便睡!”

珍女吓的面色苍白,若是被这等卑贱之人玩弄,还不如倡优!

一名黑衣蒙面人踱步到陆扬面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软剑,沉吟道,“这小子来头不小。”

这时候的人,用的还都是青铜剑,或者大刀,像这种软剑虽比上后世那般精良,却也是稀世罕见之物了。

卢怔了一下,“大哥,灭口吗?”

一般劫匪打劫到权贵,胆小的都将财物归还,而大匪都是直接将其灭口,唯恐他们回头报复。

“小儿,我你走吧。”黑衣人将软剑丢在陆扬面前,不知怎的竟改变主意了。

陆扬吐出口中的黄土和血水,“你…你放了她,你们无非是想要财物,只要以我为质,我兄必会将财物给你们。”

黑衣人嘶哑的狂笑起来,翻着血光的青铜剑插在他面前,陆扬顺着剑尖看过去——正是那块虎贲卫的令牌。

“这美姬我等留下,她家可比你兄长有钱!”黑衣人冷声道。

陆扬站起身,“你们不许伤她,我会将钱财送来,否则,虎贲卫定会追杀到底!”

“好!”黑衣人爽快的答应。

陆扬看了珍女苍白的小脸一眼,心中一痛,咬牙卸下马匹。

珍女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扬上马,前一刻还温柔缠绵,后一刻他竟转身离去!谁能保证这帮穷凶极恶的劫匪不动她!

第四十一章 专诸盟

“有意思。”黑衣人淡淡道,“这女姬你们自行处置吧!”

珍女惊呼一声,被卢大笑着扛起,她从倒着的摇晃视线中看见陆扬策马离去的背影微微一僵,却没有停留,一句“救我”卡在喉咙里,刺的她生疼。

陆扬策马疾驰,此处离尚京城本就没有多远,只要他立刻赶回城门口,用大哥的令牌聚集侍卫,也许能赶得及。

也许…这两字犹如利刃,狠狠戳进他的心口,珍女那一颦一笑犹在眼前,他却只能作出这种抉择。他们有十几个人,而且个个武功不弱,便是他留在那里不过是多一具死尸,离开寻人帮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西城门近在眼前,陆扬收起纷乱的心思,冲城楼上的人吼道,“快开门!”

士兵举着火把向下张望,“来者何人!”

“卫尉少卿陆离!”陆扬别无他法,只好冒用大哥之名,倘若告诉他们自己是走夜路遇上劫匪的良民,决计不会有人理会他。

“弓箭!”城楼上的兵头儿忽然挥手示意,城楼上的弓箭手立刻挽弓上箭,齐刷刷的对准陆扬。

那兵头儿喝道,“陆少卿今夜皇宫轮值,你是何人,竟敢冒充陆少卿?!”

陆扬一阵烦躁,他今日都在似梦非梦中浑浑噩噩中,竟然忘记今日是大哥轮值的日子。陆扬摸出怀里的虎贲卫符,高高举起,“此乃虎贲令,你们大可让黄校尉来辨认!”

黄校尉常常去陆府吃酒,陆扬跟他很熟,只要见到他,事情便有转机了。

城楼上的兵头儿只是个百夫长,他沉吟片刻,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出了大事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可担不起,便道,“你且候一候!”

旋即吩咐士兵,“速速去找黄校尉,若是黄校尉不在,便找我城西卫军都尉。”黄校尉是虎贲军的校尉,他虽掌管西城门的守卫,却经常在城北军营留宿。

“是!”士兵领命下去,城楼上的弓箭手一刻不曾怠慢的瞄准陆扬,只要一声令下,陆扬便会箭矢穿心。

陆扬焦急的坐在马上等候,马匹不停的转着圈,令楼上的弓箭手坚持的十分吃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再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为防敌人偷袭,尚京城周围的树林都被砍伐,城楼前空旷的能一眼看见天与地的连接线,安静的夜色里,只有城下时不时发出的马蹄声。

苍穹如墨,点缀稀稀朗朗的星,一轮下峨眉月犹如美人淡颦黛。

白苏依旧坐在廊上,仰头看那弯淡的几乎要化去的月亮,手里还是那本《宁国志》,六角灯笼随风摇摆,一切都如傍晚没有任何区别,仿佛除了月影偏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妫芷端着一碗汤药放在她面前,“这是晚膳时的药。”

白苏端起碗,像白开水般的咕嘟嘟灌了下去,她这些日子喝的中药多,也就麻木了。

放下碗,白苏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抹去唇上残留的药汁,叹道,“但愿她以后不会恨我。”

妫芷侧头看她,“若是陆扬舍身相护,他们可以走的很远,珍女没有理由恨你。”

白苏嗤笑一声,靠在廊柱上,抬眼瞧着妫芷,“真不知道说你腹黑,还是说你单纯。”今日见妫芷对人下手可谓干净利落,可是对于人性方面却单纯的厉害。

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是不愿意活的太现实,因为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故而郑板桥才说:难得糊涂。

“何谓腹黑?”妫芷也不纠结到底,转而问道。

白苏眉梢一抖,露出一个谄笑道,“这个问题甚是复杂,改日我专门写本书向你说明。”

妫芷冷冷睨了她一眼,端起空碗转身离去,“腹黑”这两个字光看字面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白苏叹了口气,手下奴隶了一个大神,还真不是普通的累。成天拽的万儿八千的,还得好生哄着,到最后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奴隶谁。

白苏这厢兀自抱怨,全然忽略是自己先挑衅人家的。

而另一边,卢扛走了珍女,却并未真的对她做些什么,只是将她送扔进一个马车里。

珍女惊魂未定的缩瑟在马车一角,偷偷打量这个空间。这马车相当华丽,上好的梨花木车壁,车帘有两层,一层是浅蓝色的绸缎,上面覆着雪白透明的薄绡,珍女此刻缩在一方塌前,塌上蓝色锦缎薄被,前面有一个低矮的案几,上面摆着一只巴掌大的雕花笼,花纹繁复,明亮的光线从笼中透出,照亮整个车厢。

珍女惊讶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疑惑,这等华丽的马车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劫匪!

她偷偷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虽然夜色漆黑,却也能隐约分辨,这是在官道上,马车前前后后七八名骑马剑客随行。

不是劫匪!这一行人中除了那个叫“卢”的虬髯大汉,没有一个像是劫匪!

珍女正欲看的仔细一些,外面却忽然有了动静,珍女慌忙放下帘子,马车只顿了片刻,又开始继续前行。

车轮在地面上发出咕噜的声音,马蹄声清脆,显然是行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珍女暗惊,难道又返回城中了?这些人似乎并不打算伤害她,那又究竟为何要劫她?珍女无助的缩紧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似一个球状蜷缩在塌几之间。

“姝子下车吧。”马车停了下来,卢撩起车帘,探头进来。

珍女浑身一抖,越发蜷的紧了。

卢见她不配合,一把揪起她的衣领,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丢在地上,全没有之前那种被美色所迷的摸样。

“把她给我。”忽然,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犹如闷雷般响起。

卢伸手握紧腰间的青铜大刀,皱眉看向声音来处,院墙前正一个八尺高的大汉无声无息的立在阴影中。

“何人?”卢沉声问道。

院中十几人听见动静,如影子般迅速围拢过来。

阴影中的大汉动了动,举步向这边走来。卢一手箍住珍女,一手紧握刀柄,浑身紧绷,肌肉一块块隆起,浑身充满一触即发的力量。

借着淡淡的月光,那大汉的形容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两道卧蚕眉,一双眼光射寒星。胸膛横阔,粗布麻衣裹身,脚踏木屐,腰间的青铜剑隐隐泛着暗红色。

为首的黑衣人见来人气度不凡,冲他行了个叉手礼,“我等乃是专诸盟剑客,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救此女?”

专诸盟剑客众多,专行刺客营生。

珍女偷偷瞧了那大汉一眼,心中一喜,挣扎着要挣开卢的手,“救我!救我!婆七救我!”

来人正是遵婆主事之令助珍女逃走的婆七。

“婆氏?”黑衣人问道。

婆七道,“正是,珍女乃我主。”

珍女乃我主,珍女乃我主…这句话的分量,令黑衣剑客不得不好好掂量一番,婆七承认珍女是他的主子,便宣告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保护。除非婆七死在他们手下,否则,绝不会弃珍女于不顾。

珍女两行清泪刷的一下涌出,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温柔缠绵,最终竟然抵不上这一句“珍女乃我主”,一个不相干的剑客都可以誓死保护她,而陆扬却弃他而去!

黑衣剑客头也不回的做了个手势,卢立刻松开珍女。

珍女踉跄着奔向婆七。

婆七伸手扶住她,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冲那黑衣剑客道,“所求者何?”

他们这个轻易的便放了珍女,总要有个理由吧。

黑衣剑客笑声沙哑,“我专诸盟从来不做无意义的战斗,有人雇我们劫住姝子,将她送到此院,我等收了金银,自然要按约行事,现在我等已经履行约定,钱财到手,你愿意带走她便带走,与我专诸盟再无干系。”

婆七哼了一声,“专诸盟何时不行刺客之事,转而开始保护女姬了?”

话语中的讽刺,令整所有刺客微微一动,气氛一时绷紧如弦。

婆七青铜剑猛的脱手,划破这僵持的对峙,插在他自己面前十寸处,剑身发出“嗡嗡”的声响。

卢抡起大刀,横在胸前,只要头儿一声令下,便欲生死相搏。

“退!”黑衣剑客冷声令道。

所有剑客毫不迟疑的收起兵器,迅速退了出去,一个个如魅影般融入夜色。

“不愧是专诸盟!”婆七赞道。大雍风气野蛮,男人的名声比起生命更加重要,一般有血性的汉子被他如此一激,必然搏命,方才那些剑客明显都已经蠢蠢欲动,可是只要一声令下,全部都是无条件的服从。专诸盟的可怕也正是在此处。

是谁,竟然动用了专诸盟来劫持珍女…

第四十二章 恨意(加更)

刺客退去,珍女抓着婆七的衣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婆七在跟着婆主事之前,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八尺大汉顿时手忙脚乱,他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反复道,“无事,无事,莫哭,莫哭,莫哭…”

珍女被他这形容逗的破涕为笑。婆七很是莫名其妙,心道这女人真是变化莫测。

“我奉了婆主事之命,助你出逃。你今日逃走之事,还有谁知道?”婆七见她不哭了,便放下心来。

珍女娇俏的面上还挂着泪花,看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她抽噎着道,“三妹和医女,是否还有别人,我就不知了。”

她想婆主事都知道了,也难保别人不会知道。

婆七点点头,“素女行事周密,若不是婆主事一直守着成妆院,也不会得知此事。想来不会有旁人知道了。”

婆七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说的医女,妫氏的那个?”

婆七印象中,妫芷是个独来独往的冷情之人,虽然被白老爷派到成妆院守着素女,应当也不至于跟她一起去助珍女逃跑。

珍女点点头,“是妫芷,你的意思是,妫芷派人劫我?”

婆七拔起面前的青铜剑别在腰间,淡淡道,“她不过是你白府的奴隶,有什么本事使得动专诸盟!”

专诸盟那群人向来是人钱不认人,就算你是一个奴隶,只要拿得出足够他们动心的钱财,也照样为你办事。可是婆主事曾经查过妫芷,妫氏被抄家,她从妫府被卖出来时,身无分文,也毫无势力可言。

珍女也不笨,话说到这份上,她怎能不明白婆七的意思,“你说是三妹?不可能,是她将我救出来呢!而且,我们姐妹每月只有十铢的月俸,如何使得动专诸盟?”

这也正是婆七不明白的地方,专诸盟出手,至少要百金以上,况且素女和珍女向来交好,应当没有理由害她。

“你可要回去?”婆七问道。

回到白府,珍女神色黯然,如今她若不回白府,又能去哪里?再去找陆扬?

“回去,我要亲自问三妹。”珍女不知道何去何从,唯一想做的便是弄清楚此事。她知道自己也许不应该怀疑三妹,但是今晚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不弄清楚她心中实是难安。

夜漏更深,成妆院中依旧灯火通明,白苏在书房中写写画画。另一张案几上摆满瓶瓶罐罐,其中以黑色的小陶瓶居多,妫芷神情专注的将不同的药丸碾碎糅合,然后再融进水中,观察其色。

十三抱着一件蓝色大氅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走到白苏身侧,轻声道,“小姐,快到三更了,歇了吧?”

白苏看了一眼跪坐在席上全神贯注观察草药的妫芷,做了个“出去再说”的手势,便随十三出门。

站在廊下,十三将大氅披在白苏身上,“小姐,也许珍女已经远走,你身子不好,不要再候了。”

白苏扯出一抹轻笑,陆扬能带走珍女?她不信。

白苏对陆扬的认识,是从他与珍女偷情被抓包时开始的,看他的处事方式,实在是十分幼稚。为了隐瞒和珍女的私情便将她拉下水,再看他事后的反应,明知自己的哥哥不喜女色,他只是恼怒的斥责了她,而非想办法解决,甚至连解决的意愿都没有。

陆扬固然是善良的,白苏也相信他是爱极了珍女,可是那样一个没担当没血性的男子,实在配不上为爱不顾一切的珍女。

“小姐,十二做了宵夜,可要用一些?”十三是个有分寸的人,白苏不主动讲的事情,她从来也不会多问一句。

“好。也唤上妫芷和十一。”

夜风寒凉,白苏拢了拢大氅,朝主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