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暗卫迟疑了一下,还是齐声道,“谢主公宽宥”

暗卫们知道顾连州此人是说一不二的,说是不怪罪就绝对不会怪罪,他们这次护主不力,本身就颜面尽失,再加上主公不罪,他们心中越发是恨极了赵膺和黄远。

白苏暗暗咋舌,顾连州这御下的手段可真是又准又狠,此事已经发生,顾连州这个态度,定然会让固几人羞愤自责,其结果不是死心塌地效劳于他,便是不死不休的找赵膺寻仇。

偏偏他还,面上依旧一副淡漠无欲的模样。

果然,固带头道,“属下本该自裁谢罪,但赵膺伤黄远主公一仇不报不快,暂留一颗人头,誓取那赵膺和黄远项上人头”

“嗯。”顾连州冷漠的应了一声,转而问道,“说罢,还有何事。”

“主公英明。”固已经对自家顾连州的料事如神司空见惯,叉手回禀道,“尚京暴*,三皇子和六皇子率军逼宫,七王勤皇救驾,却挟天子以令诸侯。孝闵公主和政阳王世子指责七王乃是狼子野心,暗中联合诸侯,一南一北,分割大雍,架空七王势力。因着前段时间内战激烈,所以粮草断了,陆将军传信给属下,请求主公出手相助。”

“呵还真是热闹。”白苏低喃一句,她声音极小,但在场之人都是听力极佳,自是听的一清二楚。

第211章有身孕了

其实,雍国内乱的如此厉害,北疆守或不守,也没有太大区别了,纵然七王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架空的,但以他现在忙乱的程度,根本无暇顾及北疆战事,可不狠狠教训教训赵膺这厮,陆离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老主子和世子决裂了。”固道。

政阳王对刘皇室忠心耿耿,顾风华叛乱,决裂一事实是在意料之中。

顾连州在属下面前毫不避讳的握住白苏的手,垂眸讷讷唤道,“素儿。”

这一瞬间,白苏脑子中想了许多事情,固唤政阳王为“老主子”而非“王爷”,怪不得顾连州对暗卫是无情利用,原来他们根本就是政阳王的人,这些人对顾连州忠心,对政阳王更是忠心。

父子反目,顾氏族中恐怕早就站在顾风华那一边了,毕竟每一个氏族都想要更强大,有一个死忠的家主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政阳王眼下恐怕是众叛亲离了。

白苏抚着顾连州手,以示安慰。

“退吧。”顾连州淡淡道。

暗卫没有得到答案,却也不敢拂逆他的意思,都闪身出去,隐在院子周围,等到答案。

“夫君。”白苏心疼的抚着他的脸颊,心知道,以陆离在战场上如狼一般嗜血,他定然会选择最残忍的厮杀方式报复,而不会过来请身负重伤的顾连州,暗卫的传递的消息,多半是政阳王的意思。

“无碍,他忠于大雍,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又如何会将我死活放在心上。”顾连州拦着白苏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

父亲明知他身负重伤,却要求他奔赴战场,若是放在往日,他定然会失望会伤心,而今有了怀中的妇人,他却觉得安心。

白苏埋头在顾连州结实的怀中,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抬头巴巴的盯着他俊美无匹的容颜,道,“夫君,你说我们是不是劝劝陆离也占地为王,这样一来,可是更好玩了呢”

在雍国,陆离虽被士族看不起,但他在军中私底下还是极有威望的,自古以来都是强者为尊,陆离铁血将军之名也不是个空名头。

“狡诈如狐”顾连州虽是如此说着,菱唇边上却一直带着笑意。

“有一事我不明白,雍帝也是个精明之人,如何会轻易被皇子逼宫?”白苏见过雍帝一回,那种老狐狸,被扳倒的太容易,白苏总觉得有些奇怪,“会不会他欲擒故纵?”

顾连州在她挺翘的鼻尖啄了一下,抚着她柔嫩的脸颊,道,“你应该知道,皇巫能以一敌千名剑客吧,普通的兵卒,恐怕瞬杀几万都不在话下,自古以来,皇帝身边都有这么一个巫,是皇帝最终的护卫,雍帝恐怕也没想到皇巫会置他于不顾。”

白苏深吸了口气,敢情她还诱拐了人家一国之君的绝密护卫。

雍国人信巫,被皇巫抛弃的皇帝,是不值得他们拥戴的,所以纵使雍帝还有后手,取回实权,他也会被士族、氏族和天下悠悠众口逼迫退位。

“甚好。”白苏双眼一弯,这是前车之鉴,等到新帝登基,必然不会把自己的命脉放在一个巫身上,但人们总需要一些信仰,正好此时可以推广佛教和道教,以取代巫道。

想必未来的新帝定然会全力襄助。

“素儿,我们隐居如何?”顾连州忽然道。

白苏怔了一下,随即心中便是狂喜,猛的起身楼上他的脖子,在他面上亲了一口,瞪着他道,“好,你可不许反悔”

不管新帝是谁,必然留不得雍帝,若是刘氏皇子,他可能会被圈禁,若是旁氏做皇帝,他免不了一死,以雍帝那样的人物又怎么会令自己受辱而死想必他会选择自裁。

雍帝如此下场,不可说有几分是顾连州的功劳,顾连州虽没有直接杀他,却不遗余力的创造令野心家们叛乱的条件,才造就今日的局面。

只是…“夫君,你没有亲手杀了雍帝,为母亲报仇,会不会遗憾?”

“你不也是没有亲手杀了十一?”顾连州反问道,他隔着衣物抚弄她,墨玉眼中渐渐染上一丝yu火。

当一个人一辈子守护或追求的东西也被践踏时,是不是亲手杀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白苏主动凑上他的唇,柔软的丁香小舌缓缓舔舐他的菱唇,小手探进他衣襟中,隔着薄薄的中衣头弄胸口凸出的红果,发觉他眼神愈发幽深时,立刻推开他一本正经的道,“夫君,你刚刚伤愈,不要随便纵欲,会扯了伤口的。”

“狐媚”顾连州低低哼了一声,却是遂了她的意思,并没有继续下去。

而白苏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豆腐,像个好奇的孩子,探索着他身体各个地方的敏感部位,顾连州也任由她施为,纵使喘息越来越粗重,也不曾阻止她,沙哑的声音低语道,“素儿,你好像很久都没有来天葵了。”

白苏一愣,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住,回忆起来,她这个月确实没有来天葵,心中又惊又喜,“真的是吗?啊,等妫芷回来,让她帮我看看。”

“不用她看了。”顾连州清贵的声音沙哑魅惑,他指头放在白苏的手腕上摸脉。

白苏竟忽略了顾连州也是懂医术的。

试了一会儿,那张淡漠的俊颜浮上一丝笑意,墨玉眸子是前所未有的光彩。

看着他那摸样,白苏不用问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有了身孕,应当是在政阳那次怀上的。

仔细试了一会儿,顾连州的笑声爽朗清发,他欣喜的搂着白苏,“素儿,素儿腹中有了我的孩儿”

初为人父的喜悦,竟将他习惯性的淡漠冲散了许多,白苏扁扁嘴,“你可从来不曾因我如此欢喜过”

顾连州也曾被她逗笑过几回,可是笑容的持续时间远远没有这回长。

“小心眼。”顾连州轻轻拍了拍她的玉臀,把头轻轻放在白苏的腹部,闭上眼睛倾听,隔了许久,才道,“素儿怀了我的孩子,以后就不会轻易弃我。”

白苏一愣,想起返回政阳时他那憔悴的模样,才发觉,顾连州在乎她的程度,或许不下于自己在乎他。

原来,他这样高华的男子,竟也怕被人弃。

她觉得自己委曲求全甚是疲累,所以即便爱他,也会想放手去追求没有尊卑的自由。

而白苏无论是欺骗他,还是挑战他的底线,或是杀了他姬妾,她要走便放她走,什么都顺着她的意,顾连州仿佛都有着无止境的包容。

白苏以前把这种包容与他平素的淡漠弄混了,以为这是一贯的漠然,然而现在看来,恐怕这是他表现爱的方式啊。

“夫君,你真是笨呢。”白苏伸手抚着他如玉的面颊,轻笑道。

她的夫君啊,不喜欢把心中的话挂在嘴上,更不会表现出来。

“全天下怕也只有你一人对我如此评价。”顾连州依旧闭着眼睛,淡淡道。

“夫君,以后我们隐居,你也无需对世人伪装,想笑的时候便笑,想哭的时候便哭,随着心意来,否则总是隐忍着,多么累”白苏叹道。

“嗯。”顾连州闭眸,菱唇勾出一抹笑意,山岳河川俊朗的面容,瞬时如春临大地阳光普照,温暖而耀眼,令人挪不开眼。

因着白苏有了身孕,他们去隐居的计划便往后延迟几个月,等胎儿稳定之后在走,在这段时间,可以做出周密的计划,白苏有些舍不得尚京的纳兰府,那处可是花了她好大心血呢他们是惬意了,可是在附近等待的剑客却越来越焦躁,石城的战火已经燃起,厮杀焦灼,政阳王的意思是,要顾连州出山将此地的战事早早结束,然后陆离班师回朝,勤王救驾,至少也要救出太子。

可是看他们主公现在的模样,简直是堕落啊

此时的顾连州正挥舞着锅铲,一身清风朗月的站在灶台前。

白苏坐在小板凳上,咂了咂嘴,极品男人就是极品男人,连挥铲子都如此帅气。

白苏摸着平平的肚子,啧道,“儿子,你一定要是个儿子啊”

想到能生一个如顾连州这般出色的男娃娃,白苏就是一阵雀跃,这个小生命还未成形,她便有一种伟大的成就感了。

顾连州的身手干脆利落,一个人又是烧火又是炒菜,很快的四菜一汤便摆上桌。

这四道菜是白苏同他说的菜谱,他应当一次都没有做过,然而菜色的卖相着实令人吃惊,白苏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牛柳,入口的味道,让白苏双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我捡到宝了”白苏由衷感叹。

“喜欢?”顾连州看着她的反应,心微微放下来,顾连州何止没有做过这几道菜,他长这么大连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掰的过来。

顾连州进食依旧是那般优雅而匀速,他一动起来,仿佛这个院子不是渔家破落,而是奇花异草雕梁画栋的花园。

什么叫蓬荜生辉,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夫君,你不觉你做的菜和平时有什么区别?”白苏甚是好奇,怎么他吃任何东西都吃的如此漠然,仿佛根本尝不到味道。

想到宁温幼时就被剥夺感知,难道她的夫君没有味觉?

第212章顾天才的传奇童年

看着白苏水盈盈的眸子,顾连州就知道她没有想什么好事情。

“好吃不好吃我还是能分清的。”顾连州道,他仔细的将一块鱼刺挑干净,放到白苏碗里,淡淡道,“食不言。”

白苏扁扁嘴,吞下鱼肉,“我还要吃鱼,多吃鱼我们儿子以后聪明。”

顾连州默不作声的又夹了一块鱼,将刺挑完之后,才道,“我私以为,我们的孩子不吃鱼也不可能笨。”

“也是,但是我儿子以后一定要比父亲还要俊美,还要聪慧。”白苏不等他把鱼放到碗里,伸嘴接了过来。

顾连州道,“为何想要儿子呢?娇娇也是很好的。”

白苏扁了扁嘴,哼道,“我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顾连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所谓“别的女人”指的是他的女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将一块挑好刺的鱼塞进她嘴里,“那我也不想要儿子。”这下轮到白苏吃惊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连州身为一个标准的古代男人,竟然能说出这句话,哪怕是开玩笑,应当也是不可能的吧顾连州淡淡的瞟了一眼白苏的肚子,分明是在威胁——你是娇娇也得是娇娇,不是娇娇也要变成娇娇于是,这个娃娃还没有成形,便被嫌弃了。

而最吃惊的莫过于隐在暗中的暗卫们了,世间哪个丈夫不想要大子他们形影不离的看着顾连州数年,顾连州一直都极为守礼法,为人处世虽然淡漠之极,却从不逾越礼法,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古板之人,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言,且全然不像是玩笑话。

“夫君,儿子说想亲你。”饱餐之后,白苏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冲顾连州道。

顾连州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头也不回的答道,“堂堂大丈夫,怎能生出如此妄念。”

“夫君,素儿想亲你。”白苏笑嘻嘻的盯着他。

“饱暖思yin欲。”顾连州哼道,他虽然如此说,却是已起身走了过来,翻身上塌,将她压在身下,又怕真的压着她,只用手臂支撑着身子。

“你不要扯着伤口,我在你上面可好?”白苏话音方落,一个翻身,将他压了下来,柔软的唇不由分说的便覆了上去,轻轻吮吸着他的菱唇,淡淡的苦涩茶香溢满唇齿之间,吸引着她更加深入的探寻。

“莫…要…点火”顾连州含糊不清的道。

白苏睁开眼,看着他满是红晕的玉面,一向清明的墨玉眼中,染上一丝情欲,却又在竭力忍耐,心中不禁痒痒的,但也不忍心他忍的太痛苦,也就作罢了。

她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胸膛上,转移话题道,“夫君,同我说是你幼年时的事情吧。”

顾连州收了收心神,清贵的声音略带沙哑,缓缓道,“想听什么?”

白苏听见他真的愿意讲,心知这是不可多得的了解他的机会,便道,“你从小便是如此冷漠吗?”

回答她的先是一阵静默,过了好一会儿,顾连州才道,“我五岁孤身到尚京,跟着一个叫或的太学博士学习,十岁那年,他留给我一封信,莫名其妙便辞官回乡,不出三个月便传来他的死讯。因为两派朝斗,他做了牺牲品。”

也就是说,这位悲惨的太学博士师或同志,没犯什么事儿,却被莫名其妙的炮灰了。

“他留下书信,规劝我在没有自保能力前,不要参与朝中党派,我亦深以为然。”顾连州将幼时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得白苏一阵难受,十岁便要思虑这等事情,这哪里是什么童年,分明是水深不可测的官场斗争。

“师或离去后,便由师繁教授我,也就是现在的繁行时繁大夫。他教授我两年,便让我入了上舍甲…”

顾连州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紧锣密鼓的参加了上舍考试,在考试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了。按照朝廷制度,在上舍考试中成绩突出的生员,便可以入朝为官了。

自古以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顾连州十二岁时便须得懂得保护自己,政阳王不在京城,不可能处处庇佑他,况且他心中怨恨这个父亲,也不愿得到他的庇护。

所以,便以年幼不知朝政为由,请求入太学为博士。

博士是七品官职,而且只是授课,不需参与朝政,也没资格上朝,并且受人尊敬,正是顾连州想求的。

“我如愿当上了上舍甲的博士,但因许多生员不服,我便请繁大夫代课,从未亲自去授课。”顾连州抚着白苏的发,现在拥着白苏回首幼年时,心中却不是酸楚,而是越发满足。

白苏用脸蹭蹭他的胸膛,以示安慰。

顾连州继续道,“我幼年不知隐藏自己,致使风头过盛,待到我想收敛,为时晚矣。各个家族宴我,又不得推拒。因有一回在齐硕王设宴上,我因不喜食芥菜,便不曾动箸,致使王府厨房上下三十余人丧命。”

顾连州十三四岁时,已是一名姿容绝世的少年,时日爱美少年,尤其那齐硕王,只要美少年眉头一皱,他便搜肠刮肚的也要哄人家欢笑。

白苏嘟嚷道,“旁人家不到十岁的孩子,还在活泥巴玩儿呢,我夫君很不容易。”

因有了那个开头,众人也都纷纷效仿,顾连州嗅觉较常人敏锐,在徐氏宴上因被一名舞姬身上的脂粉气所呛,打了个喷嚏,徐氏便要将舞姬杖杀。

那舞姬本是无辜,顾连州便开口求徐氏家主放过她,徐氏家族道:若是先生收了这女姬,徐氏也无权过问这她生死,如若不然,她令先生不愉,徐氏不可容。

“我因一时心软,便收了她。”顾连州淡淡笑道,“后来我辗转得知,那女姬竟是徐氏支族的庶女。那是我第一次被人算计。”

“于是徐氏家主半年之内便换人了?”白苏也曾听人说过此事,但并不知这其中种种,只闻徐氏家主惹得连州公子不快,被齐硕王逼死。

原来,这都是十三岁的顾连州所为,世人不知一个少年竟有如此手段,只道是旁人为了讨好他所为。

顾连州这童年,真是过得步步惊心啊。

“那你幼年以何做耍?”白苏好奇道。

顾连州怔了一下,想了半晌,道,“我五岁便入太学,平素都是一个人,师或擅园艺,我偶尔与他一道去山中寻奇花异草。”

“没了?”白苏心惊不已。

“风华在我十六岁时入京,我有时与他对弈。”顾连州诚实回答。

白苏嗟叹,抚着他的脸颊道,啧道,“你是怎么长成玉树临风、三观正的大好青年啊”

的确,以顾连州这充满算计阴谋的童年,他没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或者愤世嫉俗之人,真可谓奇迹。

第213章峡谷关智取赵膺

四千字章奉上

相对来说,顾连州现今的冷漠,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白苏对他更多了一些体谅,有时候也就任由着他不冷不热的模样,而她依旧热情不减的给他说这说那。

一个人十几年形成的习惯,并不是说改就能改变,白苏深知这点,所以也不强求。

况且,顾连州一颦一笑太过魅惑众生,白苏怕自己成天被迷惑,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还是现状好。

不知不觉,春风已起,吹皱了一湖水,带着依旧刺骨的寒凉,正如白苏刚刚穿越来的那个乍暖还寒的时节。

外面战火燎原,只需眨眼的一个瞬间,便就有成千上万的性命魂归地府,然而渔村却是宁静而安详。

白苏站在湖前,拢紧了身上的大氅,眯着眼睛凝视波光粼粼的水面,莹白的小脸被吹的有些发红,她静静享受宁静,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温热的苦涩茶香顿时盈满鼻尖。

白苏微微一笑,顺势向后倚了倚。

顾连州看着白苏明显比从前好许多的气色,很是满意,身子强健些,才能够放心放的奔波。

他们早就有了计划,打算到最近的狄城去,让白苏在那里养胎几个月,而妫芷则前去尚京通知剑客到狄城迎接他们,然后一起南下去姜国。

前些日子顾连州身子虚弱,根本无法动身,近日行动起来也没有太大问题,况且也不得不动身了。

这几日石城周围狼烟滚滚,战鼓的喧嚣声都已经传到了渔村。

想来陆离已经攻入城内了,那赵膺用起诡计来阴毒狠绝,或许陆离不如他,但是硬碰硬的厮杀,他断然不是陆离的对手。

随着雍军逼进石城,顾连州和白苏亦动了离开的心思。

顾连州原本把赵膺引入石城,就是存了瓮中捉鳖的意思,而荀句是知道这个计策的,他们必然还会按照原计划行事,如此一来,赵膺必然还被困在城内,两军一旦在城中对峙,这个不大的石城,哪里都不甚安全了。

“现在走正好。”顾连州抚着白苏的肚子,清澈高远的墨玉眸子隐隐有些担忧。

“夫君莫要忧心,我们的孩儿既然选择在战火中来临,必然是个勇敢的孩子。”白苏笑着安慰他,“再说,我们只是去狄城,妫芷早在那处安排好了,我倒是忧心你呢,你这伤口刚刚愈合。”

顾连州俊美无匹的面上漾开一抹笑容,明亮的令人几乎无法直视,“无碍,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白苏瘪瘪嘴,他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都那么招人,这副样子若是被人瞧了去,恐怕又不知有多少娇娇要贴上来。

顾连州回屋拿了个包袱,便运起轻功抱着白苏往山里去,暗卫曾查探过,越过一个峡谷和两座山便可出城,他命暗卫在外面准备好了马车,以他的速度,约莫傍晚时分便可登上马车。

“主公,让属下背着云夫人吧。”固几步赶上顾连州,他心知道自己主子受了那么中的伤,不可能好的如此快,恐怕一动就会裂开。

白苏不知顾连州瞒着她此事,只道是妫芷的药有神效,再加之顾连州的身子一向不错,所以他说痊愈,她便信以为真。

即便如此,白苏还是有些担忧的,便道,“夫君,让固背我一会儿吧,此处出城容易,想必赵膺也能寻的到,不定会遇上,你要留着体力。”

顾连州知她说的有道理,便将白苏放了下来,嘱咐固道,“行路时稳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