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倒是没有任何守卫,但看着茫茫的湖水,白苏很难乐观起来,可惜了,她没学会潜水游泳能横渡海峡之类的。

白苏回身,发现有正厅两边各有两个偏房,白苏一一看了一遍,无非是原皇后的私人地方,但即便如此,白苏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看到最后一个侧间之时,才发现上楼的楼梯竟是在这间里头,怪不得白苏一直觉得少了什么。

循着楼梯拾级而上,刚刚进入卧房之中,便听前面蹬蹬蹬的脚步声,听着声音,似乎还不少人。

白苏张望一眼,原来这凤栖殿从前面也直接可以上楼的,只有主厅没有楼梯而已,这样的设计倒也不错,至少很好的保护了私人领域。

“娘娘。”八名侍婢垂首恭立在廊上,最右侧那个侍婢带着浓浓的吴地口音,慢声细语的道,“奴婢们是皇上给您指派的贴身侍婢,还有三十六名普通侍婢,和八十一名粗使侍婢,稍后便会到。奴婢是夏花。”

“奴婢春徐。”

“奴婢秋香。”

白苏被宁温赶鸭子上架的一肚子怒气,被“秋香”两个字给驱散不少,她好奇的盯着那名自称秋香的侍婢上下打量,连后面其他人的自我介绍一个字都没听见。

“娘娘。”秋香被白苏看的发毛,怯怯的唤了一声。

听着她的称呼,白苏不悦的拢起眉头,即便是无谓的挣扎,她也不想束手就缚,“我不是什么娘娘,唤我夫人吧。”

几名侍婢惊讶的看着她,一时连尊卑都忘记了,心道,可真是奇了怪,还有人皇后不做偏要做夫人的。

白苏也反应过来,时下与她所熟识的妃嫔制度不同,皇后之下除了皇贵妃,便是四夫人,然后是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除了皇后和皇贵妃可称呼为“娘娘”外,其余都只唤品级。

白苏之前同太后和娇娇们诉苦,是有目的有预谋的,她也懒得同几个无关痛痒的小宫婢解释什么。

“你们退下。”一个温润的声音蓦然响起。

八名侍婢齐齐应了一声是,便顺着楼梯缓缓下去。

白苏盯着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立于廊下的一袭白衣,她凝着宁温俊雅的容颜,心中堵得慌,不愿见他,更不想理他,更何况同其他男子共处于寝室之中,实在别扭。

白苏转身准备顺着上来的路下去,却听那温润的声音缓缓道,“我不阻止你往外传消息,成全你对顾德均的心意,这是我能容忍的底线。”

白苏顿住脚步,听着宛若春风的声音,浑身却发凉,这是宁温的地方,自然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之内,这些白苏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凉个透。

她回身凝着那张在阳光下犹如神仙一般的男子,淡淡问道,“当**放我回政阳,如何出尔反尔?难道你当初放了我,便是为了今日?”

当日,宁温告诉她顾连州的处境并放她走时,那放手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如今又逼她做宁国皇后,这让白苏想不明白。

“你若心中认定是谋算,我再说是真心实意岂非可笑?”宁温说着,举步走进室内,光线在他身上流淌而过,那一张俊美的容颜宛如留住了阳光,他一进来,满室生辉。

“素儿,你心中不是决定于他分开了吗?就这样呆在我身侧,与我携手看这大好河山,为何不可?你若是不愿意,我可对天赌誓,一辈子不勉强你与我行夫妻之事。”他温润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感伤,几分祈求。

在这样一个男子的柔情攻势下,少有女人能够冷静自持,而白苏却是清醒的厉害,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对于那片灼灼桃花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身体上受到条件反射的影响也几乎消失。

现在站在宁温眼前的,是完完全全的白苏,她喜欢欣赏美的人和事物,却不会痴迷。也许只有在面对顾连州时,她才会迷乱,才会难以自持。

白苏隔花掩雾的眸子淡淡的从宁温身上扫过,“只要你说出此话,定会有无数娇美女子愿意与陛下携手看江山如画,是素不识好歹。”

白苏想着,这话虽然是拒绝了,也不算伤及对方的体面,应当不会触怒了他吧?

宁温从来都挂在面上的笑意却渐渐敛去,这世上唯一让他留恋的人,让他费尽心机也要得到的人,一次次的拒他于千里,明明看着近在眼前的温暖,却不能靠近…

就在白苏还转身那一刻,宁温宛如敏捷的豹子一般,几步便到了白苏身侧。

“啊”白苏一声惊叫,被宁温一把掳住纤细的腰肢,狠狠按入怀中,只一个旋身,轻轻巧巧的将人挟了起来,摔在榻上。

榻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咕咚一声,白苏被摔的浑身散架了似的,一声痛呼被她死死咬在口中。

还不待她有所缓和,随即便是一个高大的身躯覆压下来,嘴唇瞬间失守。

白苏原本平静无波的浮起一丝惊恐,她没想到,一向温润如水的宁温,居然会莫名的发狂,而且是这般的粗暴。

宁温自幼练弓箭,射得一手好箭,臂力自然不是白苏所能抵抗。

白苏一直以为自己与苦守贞C的古代女子不同,可当宁温手掌探进她衣服中时,却还是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第一时间脑海里浮现的便是顾连州。

想到这,白苏毫不犹豫的对着还在自己口中作乱的舌一口咬了下去,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溢满整个口腔。

然而宁温连哼都没哼一声,倒是白苏吞咽着腥甜的血液,几欲作呕。

白苏拧眉,她怎么忘了,宁温根本没有痛觉的

宁温虽是没有痛觉,但软硬还是能感知的,他知道白苏咬了自己,报复一般的伸手握住她胸前温暖的丰盈。

因着白苏已经大半天没有给顾翛喂奶了,胸部胀痛的很厉害,被宁温一握,胸前忽然一片黏黏腻腻,空气中顿时溢满了甜甜的乳香味,纵然白苏脸皮再厚,也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宁温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显然也是感觉到白苏胸前流出的乳/汁,他离开她的唇,一只手将白苏双手握住举过头顶,身子把她压的牢牢的,丝毫不能动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解开她的衣襟。

白苏因为要喂奶,所以平时便不穿肚兜,衣襟被这么一扯,已经隐隐能看见里面的尖儿了。

“宁温,你住手你若是再继续,我便咬舌自尽”白苏羞愤的瞪着他。

宁温俊美的面上泛着淡淡红晕,唇角流下一道血,墨发微微凌乱,琉璃般得眸子中带着迷茫和伤痛,有一种凄凉隐带妖娆的美。

第265章 救她的是谁

宁温唇角微微一勾,在绝色姿容之上更添了一种魅惑,他用手掰住白苏的下颚,俯首用牙齿扯开她的衣襟。

青衣被宁温口中的血染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白苏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慌乱过,浑身下被束缚的没有一处可以动弹,她只好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个人,俊美如仙,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白苏啊,你是占了便宜的。

真他**,好大一个便宜

以往宁温翩然若仙的姿态,永远带着不变的温润笑意,飘渺的不似凡尘之人,让人很容易就忽略某些事情,感受着胸前那人喷出的热息,白苏第一次明白了,宁温是个男人,是个十分正常的男人。

白苏咽了咽,隔花掩雾的眸子中掬起一抹水光,含糊不清的道,“你今日若是碰了我,我以后寻着机会就自杀”

宁温曾经说过,只要她活着便好,那她就非死了不可纵然白苏不晓得这样的威胁能不能对他产生丝许影响,但她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呵。”宁温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自嘲,他松开对她的钳制,面上恢复了如往昔一样的温润笑容,仿佛方才的失控只是幻觉一般。

宁温一袭白衣,站在榻沿居高临下的看着形容yin靡的景象,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抹掉白苏唇上的血。

距离的近了,白苏能清楚的瞧见,他如黑翎羽的般的睫毛粘在一起,挂在晶莹的小水珠,分明是流过泪的样子。

“但愿你不会后悔。”宁温轻声道。

白苏心中一跳,看着他缓步走了出去,脚步声很轻,然而背影却显得很沉重。

外面的阳光已经是一片金红,白苏飞快的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是被凌/辱过的模样,才唤来侍婢为她准备洗澡水。

无论在何时何地,白苏都不会虐待自己。

浴房就在楼下的一个偏间里,沐浴过后,白苏披散着头发坐在偌大的水榭之上,让风自然把头发吹干,随着夜幕降临,湖面上的天越发沉暗,云越聚越多,到整座皇宫的宫灯都燃起时,竟然炸起了雷。

雨点先是稀疏的,但很大,落在木质的水榭上,溅开一朵小花。

白苏仰着头,看天上明亮的闪电划出一道蜿蜒的光亮,整个视线一亮,紧接着便是轰轰隆隆的雷声。

“夫人,快进去吧,要下大雨了”春徐撑着油纸伞跑过来帮白苏遮雨,她已经劝了四五遍了,白苏依旧没有有理她的意思。

闪电一亮,春徐撞着胆子悄悄的打量白苏,一张小巧玲珑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唇是淡淡的颜色,湿漉漉的墨发披散在背后,在紫色的长长的衣摆上蜿蜒,宛如黑绸,含烟笼雾的眼眸平静的盯着远处湖和天的交界,似是在深思,又似是什么都没有想。

春徐在后宫呆了十二年,所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然而犹如白苏这般悠然自在令人舒心的,却还是第一回见着,白苏的长相并非艳光四射的那一类,但闲适却不温吞。

雨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犹如倾盆。

“夫人。”春徐浑身湿淋淋的往下淌水,形容狼狈。

白苏看了她一眼,缓缓起身,她没有自虐的喜好,也没有虐待无辜的喜好。

春徐心中一喜,连忙跟着白苏后面撑伞遮雨。

回到寝房,白苏令人把窗子打开,躺在榻上听着雨声,嗅着雨夜里独有的泥土微腥气息,脑海中却一遍一遍的回响着宁温温润的话语: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心中越来越不安。

白苏在榻上辗转反侧,跪坐在一侧的四名侍婢宛如木桩子,连呼吸的声音都很小,更让人压抑沉闷。

“你们去外面候遣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白苏心知若要让她们直接退下去,肯定不可能,冲着廊下的门有一扇不曾关上,她们可以通过那扇门看见白苏的一举一动,谨防她自杀。

果然,白苏这命令没有遭到拒绝,四人齐声应道,“是”

谁也不知道,白苏不过是随便说说,她还没那么有觉悟,更何况,就算忽然觉悟了,她体内充盈着妫芷的巫命,是不可能被自己杀死的。

房中空空的只有白苏一人,她觉得舒爽了许多,但一想到明天晚上的大宴,她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难眠,直到下半夜,白苏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间时,开着的窗子忽的刮进来一阵黑风。

白苏一个激灵,睁大眼睛看着敏捷掠入屋内高大男人,执一把青铜剑,黑色劲装被与雨水浸透,贴在身上显现出他出色的身材,这个身形有些眼熟,她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定定的凝视着他,他面上罩着黑色头罩,灯火暗淡,也看不请唯一露出的眼眸。

还有比被囚禁更糟糕的状况吗?白苏的答案是,绝对没有且宁国的氏族是不可能蠢到一听说后位另有人选,就立刻派人过来刺杀,毕竟宁温可不是一只软柿子。

那人一把抱起白苏,悄无声息的从窗子翻身出去,他身上的雨水带着热热的体温浸透白苏单薄的中衣,但从始至终,白苏没有半分挣扎。

黑衣人落在一个墙角处,伸头查探四周的守卫,白苏声音微微发颤,“连,连州?”

黑衣人怔了一下,确定周围守卫松散,一个闪身又翻过一座墙,落在了一片密林中,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追兵之后,狠狠的在白苏脑门敲了一个爆栗子,压低声音怒道,“你他**满脑子都是顾连州”

犹如胸腔共振的磁性声音,加上脑门被狠狠一敲,白苏晕乎乎的呢喃道,“陆离?”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白苏看清了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眼眸,稳了稳心神,悄声问道,“我们出皇宫了吗?”

陆离一边领着她往林中走去,一边哼声道,“你以为皇宫是你家后花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白苏翻了个白眼,心道跟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句句都呛人。

陆离走的是一个极僻静的方向,这里是宁国后宫最深处的冷宫,越过这一片梧桐林,在过几处冷宫院子,便是真的出宫了,这里虽然安全,但陆离已然丝毫不敢松懈。

在时不时闪电的照明下,加之陆离很好的夜视能力,一路摸到林子的另一头。

还未曾出林子,陆离便看见了外面隐隐的火光,迅捷的一把搂住白苏的纤腰,脚尖一点,悄无声息的向后飘了几丈,然后飞快隐身在一棵两人合抱的梧桐树后。

白苏瞧着那火光,心微微提了起来,不禁想宁温难道这么快就知道她不见了,并迅速的做出反应?还是,他本就做好了一个圈子引人上钩?

“你快走,若是追兵,不可能反应这么迅速,恐怕有诈”白苏轻轻拽了拽陆离的衣角,压低声音。

陆离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但要他在这里抛下白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可能办到,最终他替自己找了个借口,“宁温那小白脸居然从我的地盘上把人劫走,要不从他老窝里把人给弄回去,我陆离日后也不用见人了”

“现在不是顾全颜面的时候,再说,你偷偷来救我,根本没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失败。”白苏耐心的劝解,她越想越觉得事情有异,她不能让陆离为了自己出个什么好歹,“再说,宁温身边可不止一个大巫。”

陆离冷冷看了她一眼,仿佛白苏的话时侮辱了他一般,“再废话,我点了你的哑穴”

白苏无语了,跟这个人怎么就这么难沟通?

时已初秋,在梧桐树后呆了半晌,白苏已经冻得有些发抖,陆离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尴尬的道,“你暂且忍耐一下,等出宫就好。”

白苏牙齿打颤,点了点头。

约莫过去两个多时辰,陆离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双狭长的眼睛宛如狼一般的紧盯着不远处的火光,偶尔会转动到四周其他地方。

白苏真的很佩服陆离,他这样子,同前世所见过的狙击手很像,等待时机时,同样都具备着无比的耐心,再此之前,白苏很难想象,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能蹲守在一处,一动不动两个时辰。

子时已过,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而林子外围的火光渐渐弱了下来,变成了零星的火点。

原来方才那一片光亮竟是火把或者灯笼之类的东西。

陆离微微动了动,白苏忙止住了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放到他手里,“能打到那火光吗?投石问路。”

“不用了。”陆离声音发沉,“我已经感觉到刚刚接近的气息了。”

陆离话音方落,便听一个声音笑道,“不愧是铁血将军,甚是敏锐。”

“请现身吧。”陆离解开身上的外衣,披在白苏身上。

白苏披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着陆离里面又一件黑色夜行服,深深觉得自己方才上当受骗了,但眼下也不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着面前轻飘飘落下的一袭巫袍,白苏心沉了沉,陆离是那种宁愿战死也不愿做逃兵的性子,对阵一个大巫,他能有几分胜算?

第266章宁宫厮杀

白苏朝陆离身边靠了靠,扯扯他的衣角,小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女娃娃倒是很明智。”大巫声音朗朗,不是籍巫。

陆离也不理白苏,声音冷彻骨,只对那大巫道,“能与大巫过招,荣幸之至。”

“好,有种,老朽已经几十年不曾遇见过你这般有血气的孩子了。”大巫飞身跃起,袖中枯槁如骷髅的手掌呈爪状,泛着幽绿的光,如闪电一般朝陆离袭来。

那大巫浑身上下透着古怪,分明是年纪轻轻的声音,却自称老朽,还有这样幽绿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是带了毒或蛊的。

陆离横剑挡住大巫的攻击,发出“嗡”的一声,竟狠狠的将大巫逼退两步,显而易见,若光凭武技的话,这个大巫不是陆离的对手。

“好”大巫赞叹一声,松开拈着剑身的手,身子微微一侧,避过了陆离的剑锋。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那个大巫一直都没有使用巫术的意思,似乎觉得用巫术打败陆离,并没有什么成就感。

白苏看见周围的火光越聚越多,且越来越靠近,心中着急,想来这个大巫只是寻到了她们,出手拖延时间而已,大巫不能杀人,但那些卫士可没有什么顾忌。

“陆离,你快走”白苏急道。

陆离被眼前这大巫缠的头疼不已,若是这大巫全然不用巫术,根本抵挡不住他一剑,听见白苏的声音,他急急退到她身侧。

白苏稍微松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走吧,我在这里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你留得性命,我还有出去的希望你若死了,难不成我要被关一辈子吗?”

陆离薄唇紧抿,他也知道今日若是留下来,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但半途丢下白苏,他陆离从尊严到感情,哪一个方面都做不到。

“我今日若是为你死了,以后你可会记得我?”陆离忽然一笑,在幽黑的雨夜里,显得特别耀眼。

白苏仰头看着陆离,闪电划过,映照出他狼狈的形容,大雨滂沱之中,夜行服紧紧的贴在他结实的身体之上,墨发湿嗒嗒的在脸上,雨水宛如溪流一般,从硬朗的脸侧流淌而下。

他带着这般明朗的笑容,问出这句话,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白苏一点也不怀疑他的决心。

“陆离,你一个大丈夫,怎能为个妇人死?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白苏一急之下,连现代骂人的话都用了上去。

陆离倏地拢起眉头,瞥了一眼远处越靠越近的灯火,狭长的眼眸中倏然闪烁起嗜血的光亮,冷声道,“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告辞”

那大巫本就只是奉命过来拖住陆离,既然追兵已至,大巫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了,这点,从陆离一与他接触时,便确定了,若是起杀心不可能没有杀气。

“有趣。”大巫不阴不阳的丢下这么一句,身影一闪,隐没在林间。

陆离忽的上前携起白苏,飞身朝冷宫去。

“统领,人在那里”他们的身影一出现,立刻便有卫士发现了。

随着这一声惊叫,白苏和陆离被卫士们迅速的包围起来。

白苏被晃的头晕目眩,定下神来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放眼望去,幽黑的夜幕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包围起来,四周能站人的阁楼上,都站满了弓箭手,保守估计,也得有两千人。

“陆离,你还能有把握逃出去吗?”白苏悄声问道。

陆离全神戒备,也没空看她,只道,“当年我一个人从五千精锐军中都能突围,今次也一样”

只是陆离没有说,他当时单枪匹马从精锐军中突围,是在广袤平坦的草原上,那时候都是骑兵,并没有这么多在明在暗的弓箭手,地形也不似现在复杂,凭的都是真真的实力。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说这些话,不过为了让白苏安心。

白苏又岂是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人?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再说什么。

那些卫士虽不知陆离的身份,但他常年征战沙场的杀气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来,袭进每个人的心底,他们都是精锐军,虽不至于出现两股战战的惨况,但有些人握着长剑的手已经开始细微的颤抖了。

“好,不愧是铁血将军。”温润的声音从外围缓缓传来。

陆离余光微微瞥过去,只见一袭白衣立于拱廊之上,宫灯橘红的温暖光芒照在他带着笑意的面上,宛若春风拂面。

“放我下来。”白苏埋头在陆离怀中,声音闷闷的道。

陆离拧着眉头,理也不理她,这时宁温温润的声音再次道,“众卫士听命,谁能够在陆将军身上留下伤痕,便赐食百户,赏金百两,若是谁杀了陆将军,便封威远将军,婚以雅乐公主。”

雅乐公主乃是宁国有名的美人啊原来的宁王除了长公主昭德公主之外,最疼爱的便是这位能教百花为之绽放的女儿了,天下的男人,有哪个不想娶了她?

只不过,有多大的诱惑,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眼前这个素有铁血将军之称的男人,并不是这么容易被打杀的。

“宁皇为了我陆某人,可真是下了血本。”陆离冷笑,声音不大,可距离他近的白苏却被震得头晕脑胀。

宁温淡淡笑道,“好说,若今日来的是顾连州,朕便是用举国之力,也要让他有来无回。”

白苏心中有些患得患失,既欢喜顾连州没有来,又因此失落。然而在这些之余,白苏对宁温是彻底的心寒了,他抓她过来究竟是旧情未了的多一些,还是为了诱杀顾连州多一些?且他当着她的面,说出此话,分明是不在乎她心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