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让人费解的画面,三双惊悚的目光瞪着他,在面面相觑默契地互点了几下头后,那三个路人甲摇着头带着扼腕叹息离开了……

“她们有病?”莫名其妙的情绪左右着他,只能寻找美满来抒发。

“你有药?”后者只是淡定地反问。

“是神经病啊。”

“你能治?”她微笑,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继续反问。

“……”

“好了,回家吧。”

美满很爽,因为确信这极具震撼效果的消息很快会传开,从此可以免去帮他挡桃花劫的辛苦。这也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吧,就算事情炸开了锅,人人带着诡异眼光来观赏他和谢穆堂这对,他应该也没理由怪罪吧。

要照顾一个酒醉的人不是什么劳心劳力的事,但要照顾酒醉的贾天夏就真很伤精耗神。因为他的酒品不是普通的差,不停唠叨、不断要喝水、时不时地醒过来差遣人去做这做那,那是以前的通俗症状,至今还保留着。现在又多了一条,双手还会很不规矩地在身边人身上游移。

这让丁美满忍不住想,她不在的时候,他时不时也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某个陌生女人?

“美满……你胸变大了。”

下一秒,身后男人含糊不清又性感至极的嗓音,彻底否决了她的念头,他总不至于见了谁都叫“美满”吧!

“嗯……还变敏感了……”

也总不至于清楚所有女人从前到底有多敏感吧?!

“手别乱摸,我累了,明天还要跟我爸战斗呢。”

就在她以为贾天夏不过是装醉行凶时,他冷不丁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明天还要跟我爸战斗呢。

美满背脊发僵,想起这句话曾是他们以前每晚都要说的,用来互勉,就形同于其他夫妻睡前会互道晚安那样。那是从前不是现在,至少回来之后谁也没再说过,她已经不再需要为了他爸是不是会接受她而挣扎。

很显然,他是真的醉了,而且醉得不轻,一切言行举止来自潜意识,这是个活在过去无法自拔的男人。

和她一样……

更深露重,气氛甜蜜,她从原本撑靠在贾天夏的床边以便随时待命,逐渐爬上了床,盘算整理着那些乱成一团麻的心事,想着想着眼皮开始发沉,美满很顺理成章地往枕头上倒,还心心念念着要保持距离,守住最后那一道微乎其微的防线。他在被子里享受温暖,她待在被子外面等待清醒。

可结果,等到她生理开始清醒里,外头的阳光已经肆无忌惮地从窗户里撒入,刺得她睁不开眼,身上是松软的被子,带着清新的阳光味,身后是个温暖到让她的心在大清早就会发烫的怀抱,同样带着阳光的味道。还有一道均匀低缓的气息不断撩拨着她的耳膜,灼热的掌温覆在她的小腹间,她扭了两下,尝试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可那双手就像紧箍咒般越箍越紧。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甚至踢他、踹他、捶他,贾天夏就是纹丝不动,照旧睡得香甜。

最终,她说:“松手,我要刷牙洗脸跟你爸去战斗了。”

像咒语般,那双紧掐在她腰间的手滑开了。

按理说美满的心情应该会就此不错,可惜就在拿牛奶顺便取了今天的报纸后,她的脸色煞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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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天夏翻了个身,模糊间想要继续再贪睡会,可扰人的阳光却刺得印堂直发疼。挣扎了半刻后,他皱了皱眉,懒散地掀开眼帘,狭长的眸被拉扯成了一条缝。伸手抚了抚了额头,天夏才逐渐察觉到,这种头疼感不仅仅是阳光引起的,而是熟悉的宿醉头疼感。

宿醉?!

该死的,他咬牙撑起身,想起了打给美满的那通电话、想起她气势逼人地吼出的那句“妈的,你爸妈把你生得那么帅找死啊!”,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挂断电话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放弃了,烦躁地叹了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妈的……”

忍不住咒了声,他扶着墙摇了摇头,勉强打起精神开门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心里基本已经认定说不定又是哪个陌生女人把他送回来的,所以丁美满才会火到连衣服都懒得帮他换一下。

然而不经意地一转眸,却让天夏傻了眼。

厨房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似乎正在忙碌,是美满?

他自嘲地弯起嘴角,觉得是自己想太多,没太在意晃进了洗手间。

等到梳洗完毕走出来时,天夏仍旧不死心,又扫了眼厨房,这一眼饱含着小心翼翼地情绪,生怕一切真的只是幻觉。结果……印入眼帘的是微波炉边清晰地站着个纤细身影,歪着头呆呆看着微波炉,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只穿了一件长款T恤,修长的白皙双腿交叠着有意无意地踢着身前的柜子。他认识的女人中,能在不修边幅时更显风情万种的只有丁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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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美满继续看着微波炉里正在旋转的牛奶发呆,原来做早餐也是件体力活。必须得带着惺忪睡眼强迫自己清醒,努力跟那堆锅碗瓢盆奋斗。

她有些自豪地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做“家庭煮妇”的天份的,至少还是折腾出了卖相不错营养均衡的早餐。

“啊……”想得正入神,她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惊呼了声后,美满垂眸看了眼,目光紧扣在她腰间的纤长手指,身后有个炙热的怀正抵着她,带着烫人滋味的呼吸不断抚弄着她的耳际。

“早。”他低头,很享受地用唇轻啄了下她的脸颊。

美满震了震,感觉到他的下颚擦过了自己的鬓间,遗落下酥酥麻麻的味道。

“早啊,我帮你煮了早餐哦。”好不容易,她红着脸,不着痕迹地挣开了他的怀抱,端着刚温热的牛奶转身走出厨房。

“今天休息?”对于她的闪躲,天夏略显不悦地撇了撇嘴,却没多说什么。也许,总免不了还要再给她些时间的。

“晚上才录影,所以上午不用太早去。”想到这个,美满就心情大好,笑容也变得越发灿烂了,“你快吃吧,吃完还得上班呢。今晚还有应酬吗?没有就早点回来吧,我煮饭给你吃。”

贾天夏怔然地坐在餐桌旁,狐疑地飘了眼美满。一夜之间,身边的女人骤然变得体贴乖巧甚至是讨好,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对于天夏来说,他只嗅到了不太对劲的气息。

这种不对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与他昨晚遗失的那段记忆有关,思及如果他真的是被别人送回来的,那是否该尽量避免这个话题才对?斟酌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问了,“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我带你回来的啊,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去找你的嘛。”关于这一段,美满很坦诚,她估摸着那时候贾天夏应该还很清醒,所以还是据实以报比较安全。

“没什么特别的事?”刹那欣喜之后,有的是更深的疑惑。

她举起杯子,心虚地避开贾天夏的目光。黝黑的瞳在眸子里转了几圈,才吱吱唔唔地问道,“那个……你说啊,万一嘛、万一有天你看见报纸上登出你是同性恋的新闻,你会不会想把爆料者杀掉啊……”

“噗!”没等她把话讲完,天夏就把灌进嘴里的牛奶全数喷了出来。

见状,美满喉头一动,他的举止应该已经很清晰地表明了答案。以贾天夏的个性,绝对不止是把爆料者杀掉,还很有可能会分尸。

“报纸,今天的报纸。”尽管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把今天的报纸递上。都说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美满选择自首,以期坦白从宽。

他瞪着眼,良久才接过,迅速翻到以娱乐版。

出乎美满意料之外的事,贾天夏笑了,还笑得很开心。她皱眉,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皮条客去国外了。”终于,他张了张嘴,给了她答案。

“咦?他怎么都没跟我讲?”果然啊,不同的人注意焦点也差好多。

“他为什么要跟你讲?你是他的谁?”美满问得有口无心,可在天夏听来就是另一番含义,她管得还真是宽呐。

“我、我只是觉得很突然而已嘛,是哪个艺人出事了?”

“你会不会太关心他了?”

“我、我我我只是随口问问啊。”一个个反问句连珠炮似的轰来,她被吓得吱唔,内心深处仍旧不觉得这种关心朋友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被这么一闹,美满几乎都快要忘记今天报纸娱乐版最重要的并非是这条消息。

但是很快,贾天夏的暴怒吼声就提醒了她,“丁美满!你他妈的才是同性恋!!”

“……是这样的,既然我收了你的钱答应要帮你挡桃花,那就应该尽心尽力对吧?所以我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想永绝后患,省得一天到晚有人觊觎你。哦,我只是没想到原来夜店还潜伏着那么多记者。”美满还郑重其事地发誓,她要早知道有记者,就觉得不会把自己卷进去。

“是、吗?”他挑着眉梢,一字一顿,眉宇间是让人捉摸不清喜怒的情绪。

“嗯!”她重重点头,管他到底是喜还是怒,总之尽快推卸掉责任就是了。

“你很不爽有女人觊觎我?”

“嗯?”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很好,我陪你玩。”

他紧抿的唇线缓缓松开,上扬的弧线勾勒出一抹哂笑,是让美满觉得惊悚的笑。她依稀感觉到,是不是又不小心把这潭原本就不够安份的池水搅得更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首很欢乐,很无敌,很恶搞的歌~~促使我灵感再次尿崩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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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贾君鹏

第二十二章

男人是经不起逼的,尤其是像贾天夏这样的,他会顺着往上爬。

比如既然他家老婆对外宣称他是同性恋,甚至还不计后果地闹上报纸,那他是不是也不用计较后果了?

于是,事情的演变发展完全出乎了美满的意料。

群众舆论很偏心地把矛头对准了她,坚持认定她这绝对是属于吃不到葡萄就抵死认定那葡萄是酸的,还端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来警告广大女性。最为激动的就是网上那些原本就打算拉她去浸猪笼的,人家说了她这是恶意诋毁,还怂恿贾天夏告她。

但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事件峰回路转了。

被媒体“逮到”的贾天夏……据说是逮到,但以丁美满对他的了解看说,十有八九是这个男人主动送上门的。总之他说了:“我老婆只是醋劲比较大,所以即使见到我和男人在一起都会想很多。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为了证明我会尽快和我老婆复婚,顺便再尽快生个孩子。”

消息不仅是让媒体躁动了,就连身为当事人的丁美满都一脸茫然。

然而,这只是个开端,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向来恨不得把她暗杀分尸再埋尸的贾老爷子,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并且开场白还是难得一见的正常问候,“晚饭吃了没?”

“……没、没没没。”除了惊讶,美满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那正好,一起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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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真是毫不夸张地说,这一整天丁美满都没能搞明白这诡异变化源于什么。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歪打正着,碰巧贾叔叔也一直怀疑他家儿子是个同性恋,所以在她折腾出这种闹剧后,他反倒感觉到了志同道合,所以骤然对她改变态度了?早知道,她是不是当初在结婚就该说“我这是为了替你儿子做掩护,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演绎同□”?

直到准时抵达贾老爷子约定的地点后,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

这是某家豪华饭店的包厢里,整排整排的黑衣人,西装革履,国际统一保镖表情。席间有脸色难看的贾叔叔,仍然还是那套她再熟悉不过的行头,西装领带黑皮鞋,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外加一支冒着难闻气味的雪茄烟。而前不久才在媒体镜头前高调宣布他们会尽快复婚的贾天夏,就坐在他爸对面,在见到美满后他的眼神中闪过片刻错愕,很快就归于平静。他的左侧是个陌生女孩,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派头,始终唯唯诺诺地低着头,眼珠子倒是忙碌得很,不断地往贾天夏身上飘,脸色也随之越来越绯红,这春心萌动的模样看得美满揪心。

她转头,木讷地冲着贾天夏眨眼,试图想要用眼神询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相亲。”他张了张嘴,用唇形无声地替她解惑。

果然,他爸真的好恶趣味,既然是相亲,为什么还要把她喊来?搞得好像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似的,一定要人多才显得热闹有气势。

丁美满移了移脚步,朝着包厢门口挨近了几分,打算找个好时机逃之夭夭。可以预想接下来会是一场无可避免的羞辱,就算她的智商真的接近于零,也知道这种场合留不得。

“过来。”可惜还没等贾老爷子反映过来,贾天夏就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冲着她招了招的同时还奉上一道意味深长让人不敢拒绝的笑容。

她舔了舔唇,飘了眼一脸冷峻的贾老爷子,再看向身旁那些严阵以待的保镖哥哥们,最终选择没用地迈开脚步,缓慢朝着贾天夏的方向移动,才刚靠近他的势力范围,就被蛮横地拉过,强行按压在他身旁的空位上。美满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位前来相亲的姑娘始终低着头了,此刻的她应该是把头埋得更低吧。原本还指望着贾天夏能帮她一把,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把她赶走就好呀,总之就不该让她面对这种尴尬场面,没料到他竟然是他爸的共犯!趁着贾老爷子眼神转开的刹那,她迅速转头,附在天夏的耳边,压低声音抗争,“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他都那么排斥这种无聊的相亲宴,有什么理由还要拖她下水。

“你也曰过会帮我挡掉这些相亲对象。”

“可、可是……”她还不死心,想要打退堂鼓。答应是一回事,真正“临阵杀敌”又是另一回事呀,瞧瞧贾叔叔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她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都是问题,还怎么帮他啊。

“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他面带微笑,双唇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地翕张着,钻出唇间的话语阴丝丝的。

美满暗吞口水,知道她是没有退路了,只好硬着头皮冲贾老爷子傻笑,“贾、贾伯伯好,呵、呵呵。”

“不错,还算守时。”他没好气地瞟了眼美满,目露不屑,“听说你跟那个经纪人同居过?还手牵手说要一起去吃宵夜?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是就是,给我家小夏夏一个干脆!别跟他那个杀千刀的妈一样,玩什么欲擒故纵,我儿子是你能玩的吗?”

“那、那……”如果撒个谎是不是就能让他老人家从此高抬贵手,不再找她麻烦了?这是一个问题,美满经过一番挣扎,眼神从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身上一一划过,她招谁惹谁了,犯得着遭这罪吗?想着她心一横,豁出去了,“那就算是吧。”

“哈,听听!你给我好好听听,人家都不要你了,你怎么就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要和她复婚,还他妈尽快生个孩子!”贾老爷子很满意她的答案,笑开了花。

贾天夏却只是苦笑别开头,不想花费心思去判断她话里有多少可信度。无论是真是假,这话仍是伤到了他。她是在期待他说声再见,从此各走各路吗?真可惜,他死都不说,“我妈也不要你了,你又在折腾什么?”

“你个杀千刀的,竟然把你妈搬出来压我。她能跟你妈比吗?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既不懂男人心思又不懂怎么做个好女人,还见不得你过好日子诬赖你是同性恋。我就算拿个显微镜来看,都找不到她的优点。你要什么样的女人,爸都给你去绑来,就算我闭着眼去路上随便抓,都比她好上几百倍。”

“贾伯伯……”大家闺秀显然被他们这一家子的气势吓到了,颤着声低唤。

这糯米般柔软的声音,激得人心神荡漾,纵然是见惯刀光剑影的贾老爷子都气势消了一大半,像炫耀宝贝似地,开始介绍起这位姑娘,“天夏,爸知道你是太久没见过女人,看清楚,这才叫女人。温良谦恭让,一样不缺,算命的还说她有旺夫相。娶老婆就是要娶这样的。咳!不像你身边那个,不是红颜却是祸水,通常这种称为妖孽。”

“欸!贾叔叔,你讲话怎么就不摸着良心啊。”丁美满激动了,古人都说了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我这字字句句都是肺、肺……妈的,那成语怎么讲?”他急了,转头瞪身后的保镖。

“报告,是肺腑之言。”保镖哥哥很谦卑地提醒道。

“对,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啐,得了吧。”美满转过身,满脸诚恳地看向那位女孩,“你还年轻吧,我跟你说,这辈子嫁鸡嫁狗都行,都是不能嫁给贾天夏。除非我能做到像我这样,一遍遍热着饭菜等他回家,哪怕他每次都醉得不省人事被女人送回来;结婚还要偷偷摸摸,因为不能影响他的事业,直到离婚那天,才会由破坏你们婚姻的第三者来公布你们的婚姻关系;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还不得不以同事的身份看着自己老公跟女艺人周旋?最最重要的是,你还得跟你爸妈决裂!就算这样了,这老头子还是觉得你不够好,大家都是女人,你说说,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她很理智,知道自己不可能像人民币那么人见人爱。贾老爷子可以不喜欢她,哪怕鄙视她那些行为,说她曾经是在犯贱,她都能接受,但就是不能否决掉她的付出,更不能随便抓个女人就壮志雄心地觉得能替代她。

“……太、太太惨了。”大家闺秀见得世面不多,她以为婚姻就是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没想到现实竟然会是那么可怕。

“你别听她胡说……”眼见抓来相亲的人率先打起了退堂鼓,贾老爷子耐不住了。

“她没胡说,这世界上可以这样忍受我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一个。”天夏以为她会沉默应对,或是干脆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的美食上,怎么都没料想到,会逼出她这番委屈。

“那、那这亲我不相了,我要回家。”女主角抓起包就想闪人。

不管是贾老爷子怎么拦,人家就是哭哭啼啼,差一点没躺在地上要爸爸。轮到贾老爷子犹豫了,如果未来的贾家少奶奶就是这么个德性,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被他那些兄弟们笑死?还不如丁美满呢,人家好歹有气势吆五喝六。

“老爷子,这要怎么处理?”保镖哥哥们愣着,拦也不是,赶也不是,只能等候命令。

“快快快,快帮我把她送到她爸那去。”掏出手帕,他无奈地擦了擦额角滴下的汗水,埋怨地瞪了眼破坏这场相亲宴的罪魁祸首,仍是没有彻底死了心,“小夏夏,没关系,这个不行,爸改天再帮你绑一个。总之不能要丁美满。”

“爸,你玩够了没有。”

“玩?我这哪是玩,是在为你的终生大事着想啊。”

“我跟美满很好,不用你为我们着想。”的确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再逐渐软化。可是他爸今天这番举止,绝对很有可能把她又逼回那个壳里,导致他前功尽弃。

夹在这相持不下的父子之间,丁美满始终保持沉默,确切地说,自从刚才吼完那段话后,她就一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茶盅,没有再说过话。有些事不去想它的时候,觉得还好,可一旦把那伤疤揭开,就是止都止不住的血,疼得她不想搭理任何人。

“你个没出息的疯子!好,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管你,要是再被这女人甩了,也是你活该!”撂下狠话后,他拂袖气场庞大地领着人退场。

也记不清过了多久,包厢里一直很安静,美满忽然不顾形象地仰头,扯开嗓子大哭,“你爸是神经病哇!”

“嗯,别理他,等发病期过了就好。”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拉进怀里,回想她方才略带哽咽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像是种控诉。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都已经委屈成这样了。

“他为什么那么不爽我啊,我爸明明说我长得很讨喜……”

“他审美异常。”

“你下次不要再相亲了哇,这些女人都不如我。”

“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他苦笑,可仔细想来,情况似乎也不那么糟,至少,他搞明白了美满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虽然,贾天夏实在很难有维持男人味,把那些过错一力承担下来。

——一遍遍地热着饭菜等他回家,哪怕他每次都醉得不省人事被女人送回来?

——结婚纪念日那天,不得不用同事的身份看着自己老公跟女艺人周旋?

那是因为他家女人说了:我的梦想就是主持的节目可以越来越好、长盛不衰、收视率一路领先,你会帮我的哦?

他可以不帮吗?老公自然应该无条件地帮老婆。其他节目请不到的艺人,他去周旋;其他节目请得到的,他照样周旋,以便可以在节目上让她挖出一些观众爱看的料。难道这么做,不是为了她?

——偷偷摸摸地结婚,甚至直到离婚那天,才会由破坏你们婚姻的第三者来公布你们的婚姻关系?

当初,双方父母答应他们结婚,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公开以免影响彼此事业。他也曾据理力争过,没有例外,也是丁美满说这样也好,不想让人觉得她会成为主持人,纯粹是借了他这个制作人的光。谁有给过他反驳的机会?

可是他那位岳父大人说了:老婆永远是对的。为了秉承这个传统,贾天夏决定不去计较从前的是非,如果从前美满从未觉得自己有被爱过,那现在他会尽力让她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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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奢华的饭店大厅里,人头攒动,贾老爷子就是这么领着一群人,招摇高调地冲了出来,一路上吹胡子瞪眼,像是被气得快要呕血了。

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他着实想不通了,分明生的是个带把的,怎么就会更像是盆泼出去的水呢?非但是任由着丁美满同他大小声的叫嚣,还频频胳膊肘往外拐,当初被人利用完一脚踢开后,还不清醒,这辈子还就是认了那个死扣。要说这女儿长得倾国倾城、妲己再世,他这为人父的也就认了,男人嘛谁没那么点爱美之心。可丁美满怎么看充其量只算是个姿色上乘,还没到封顶的级别,比她更拿得出手的多了去了。

“贾伯伯?”正在他越想越觉得踹不过这口气时,一道乍听起来很陌生、细细品味又有那么些熟悉的甜美女声传了来。

贾老爷子蹙起眉心,潜意识里对这种娇柔造作的声音没太多好感,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予以了关注。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妆容很精致的瓜子脸,滴溜溜的眼珠还传神,对着他猛眨。

“真的是贾伯伯呀,你一个人吗?天夏没陪你?”

这熟稔的口气……于是,他边客套地维持着微笑,边微微侧过头,唇动了动,询问起身旁那个一直跟随着他的助理,“她是谁?”

“莫蔷,跟少爷传过绯闻,您还把人家弄晕丢到少爷车上过,另外还强行把她绑来出过饭。不过后来也是您说她的眼神看起来心术不正,比丁小姐还不如。”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面无表情又事无巨细地回答道。

“咳……不用讲得那么详细,我又不是老人痴呆,稍微点一点就好了嘛。”贾老爷子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怎么他就不记得自己有说过那么多女人不如丁美满?还没理清思绪,见那个叫做莫蔷的女人已经扭腰摆臀迎了上来,他颇为见外地套上商场中惯用地伪善面具,微笑,问道,“怎么,找天夏有事?”

“没事呢,只是最近对他不利的报道挺多的,所以想要关心他一下。”

聪明女人懂得如何在正确的人面前煽风点火,显然莫蔷不仅是聪明还很精明,分毫不差地算准了贾老爷子最忌讳什么。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他就脸色一变,唇线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