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李忠又纳闷了,“……”

皇上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今日并非初一十五,甄嫔怎的被皇上带了过来?且不消片刻又被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果然是帝王心,海底针呐。

褚骄傲:朕什么都不想说,朕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忠:→_→

————

姑娘们,今天的更新奉上,咱们明天见啦~褚骄傲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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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入夜,外面天色朦胧,盛暑的天际仿佛怎么都没法彻底暗下去。

温舒宜身子乏力,一直蔫蔫的趴在迎枕上,她腰肢酸胀,身子骨依旧难受。

加之,皇上的行径让她捉摸不透,以及皇上今日瞧见她时,又淡漠移开的眼神,令得温舒宜再度感慨“帝王薄情”这四个字。

她原以为,经昨日侍.寝,皇上会待她有所不同,看来她还是自信过头了。

徐嬷嬷这时悄然靠近,还给温舒宜切了一小碟冰镇的甜瓜,笑道:“美人,甄嫔并未侍.寝,老奴刚才打听了消息,甄嫔被皇上轰出去了,她从朝阳殿出来那会,身上的衣裳都是破的。”

温舒宜似乎可以想象,为何甄嫔的衣裙会是破的。

皇上的癖好当着古怪。

温舒宜打了一个寒颤。

皇上这撕衣服的习惯可能已由来已久。

温舒宜见徐嬷嬷眉心的蓝光愈发纯澈,她一人在后宫难免孤寂,不免对徐嬷嬷更加依赖了一些,遂问道:“嬷嬷,你说皇上为何这么做?”

甄嫔刚丧父,按理说皇上会安抚一二。

徐嬷嬷未作隐瞒,她看得出来温舒宜也想争宠,只要温舒宜有这个心思,作为她身边的仆从,徐嬷嬷愿意鼎力相助。

于是,徐嬷嬷就将有关甄嫔的一切事都告之了温舒宜。

“总的来说便是甄嫔不懂情.趣,在榻上不讨皇上欢心。故此,这几年来,独独她一人晋升最慢,德妃在她之后入宫,如今都已经是妃位了。”

这样啊……

温舒宜面色一红,浑身上下都逐渐滚烫了起来。

若说甄嫔不懂情.趣,那她必然也是不懂的。

昨日在朝阳殿,她全程什么也没做,别说主动侍.奉皇上了,到了后面眼睛都睁不开。只隐约记得皇上将她翻来覆去……

温舒宜似乎找到了帝王忽然冷落她的缘由了,看来她也需得多多进益,不然光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也是不够的。

几番犹豫之下,温舒宜红着脸道:“嬷嬷,你看……有没有能够让人提升……提升情.趣的书册可以研读?”

徐嬷嬷见温舒宜甚是纠结,她立刻明白,“美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弄几本避火图来!”

温舒宜,“……”

这一晚看似风平浪静,然而各宫皆是各怀心思。

****

次日一早。

温舒宜醒来时,眼底略有些暗青,因着她肤色雪嫩白皙,这便十分显眼了。

幸好今日无需踏出昭华殿半步。

她昨夜挑灯夜读,好生“观摩”了徐嬷嬷找来的册子,因着想尽快习得上面的精髓,一时间沉浸其中,一直钻研到了后半夜。

晨起时,温舒宜只觉肩头压力甚大,早知道她入宫之前就该研读这类书册了。

一想到那日侍.寝时,她哭哭啼啼,百般不配合,温舒宜就一阵眼皮直跳,也难怪皇上既无赏赐,也没继续召见她。大约在皇上眼里,她也与甄嫔一样,是个没情.调的榆木疙瘩。

今日,后宫发生了一桩事,令得几位妃嫔皆是震惊不已。

徐嬷嬷也十分纳罕的向温舒宜禀报,“美人,方才李公公去甄嫔那里宣读了圣旨,皇上晋了她的位份,眼下是正三品贵嫔了。”

温舒宜拧眉,甄贵嫔昨日未侍.寝也能晋升,皇上到底是喜欢情.调?还是不喜欢情.调?

宫里的妃嫔晋升,其他人自是要去送礼道喜。

徐嬷嬷问道:“美人,您打算给甄贵嫔送什么贺礼?”

温舒宜手头拮据,况且她总觉得这事蹊跷,就说,“嬷嬷,就对外说我身子不适,这几日皆不出门。”

正当盛暑,即便宫里绿荫匝地,出去一趟也是受罪。

****

晌午过后,下了一场雷雨。

温舒宜一觉睡到了寅时,见外面小风悠悠,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下着,倒是沁凉了不少,她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就带着徐嬷嬷和玉珠走出了昭华殿。

昭华殿的后面有一处极广的荷花塘,眼下正当荷花飘香,莲子丰硕时。

“美人怎么突然想出门了?”徐嬷嬷问。

温舒宜穿着一身轻快的雪青纱衣,她自己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脂伞,在荷花塘边驻足,突然笑靥如花,“嬷嬷,今日是我生辰,我十五了,娘亲当年生下时,温府也开了这样一塘的荷花。”

徐嬷嬷心头一软,心道: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即便有野心,也还是稚气未脱。

温舒宜一路欢快的沿着荷花塘走,就好像能亲眼看看荷花盛开,便是最好的生辰礼。从五年前开始,她就一直盼着自己长大,那时候便想着只要自己长大了,就能够护着阿兄与阿弟了。

“汪汪汪!”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条小狗,这小狗通体雪白,长的浑圆敦实,但异常凶猛,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温舒宜吠咬。

“啊——”温舒宜打小就怕狗,此事全燕京人皆知,她年幼时温家尚且荣耀,她又是爹爹与娘亲的掌上明珠,一次被恶犬惊吓后,爹爹就下令捕捉燕京城中所有流浪恶犬。

但温舒宜怕狗的程度,绝对不仅限于恶犬,便是这浑圆的小东西,她也怕的。

徐嬷嬷当即护着温舒宜,那小狗想要咬住温舒宜的衣裙,被徐嬷嬷一脚踢开了,“美人莫怕,老奴在呢!”

“大胆!本宫的爱犬也是你们能欺的?!”

甄贵嫔从小径走了过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在昨晚,甄贵嫔还以为自己倒大霉了,谁知还升了位份,皇上一定是念及她丧父,所以昨晚才将她驱逐,但今日皇上就补偿她了不是么?

五年了!她终于也晋升了!

昨日没有给温舒宜一个教训,今日她故意派人盯着昭华殿,一得知了温舒宜的行踪,这便跟了过来。她要让那些瞧不起她的妃嫔看看,她甄梁玉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而温舒宜位份最低,又是罪臣之女,放眼整个后宫,她好像唯有温舒宜可以拿捏,她也实在看不惯温舒宜这张集妩媚与清纯于一体的脸。

于是,正好拿着温舒宜杀鸡儆猴。

徐嬷嬷跪地,温舒宜惊魂未定,她福身行礼。

但甄贵嫔并未让她起身,当即低喝,“来人,摁住这该死的老奴,给本宫掌嘴!踢了本宫的爱犬,本宫今日定给你一点教训,打狗也得看主人!”

甄贵嫔身后的宫婢立刻行动,温舒宜发现甄贵嫔是有备而来,她是故意找自己麻烦,而自己怕狗的事,甄贵嫔身为燕京贵女,也必然听说过。

“贵嫔姐姐!此事因我而起,与嬷嬷毫无干系,还请贵嫔姐姐高抬贵手。”温舒宜挡在了徐嬷嬷跟前。

人心最是难得,这五年她已见惯了人情冷暖,徐嬷嬷忠于她,她便要护着徐嬷嬷。

甄贵嫔对她的宫婢使了眼色,其中一名宫婢会意,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温舒宜的细腰上,疼的她身子一颤。

“哎呦,温妹妹,你若是不让开,可别被误伤了。”甄贵嫔呵笑了一声,权势的滋味可真好,父亲走的那样不体面,她连找人算账的机会都没有,何况……她怎会不知道父亲因何而死?

甄贵嫔突然面色一沉,“你们温家早该死绝了!都是温家害了我父亲!”

温舒宜僵住了,呼吸猛然一滞。

温家怎会害死了甄大人?甄大人不是因着纵.欲.过度而暴毙的么?

温舒宜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甄家与五年前的案子有关。

下一刻,那宫婢借着打徐嬷嬷的姿势,又是一掌打在了温舒宜的腰上。

徐嬷嬷急了,“美人!美人万万使不得啊!”

温舒宜咬着唇,无暇顾及眼前,她游神在外,总觉得已经找到了五年前案子的突破口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男子的低喝声传来,这嗓音低沉醇厚,又如巨石坠入湖底,击人心魄。

褚彦从前日开始便甚是烦躁,便在雷雨后出来闲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昭华殿。

他是帝王,天下、皇宫皆是他的,但奇怪的是,他今日竟然不敢踏足昭华殿。

直至看到温舒宜撑着一把油脂伞欢欢喜喜的赏荷,又看见甄贵嫔带人“候”在一旁的雨亭,又故意让她的爱犬攻击温舒宜……

帝王目睹了一切,他本不想管。

但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这心机美人原来也没那么机智,都被欺负到头上了,还傻乎乎挨揍。

她不会反抗么?一个嬷嬷而言,需要她用自己的身子去护?

此时,温舒宜就见帝王大步走来,他的眉心有一小团火焰红,眼神阴沉,似在愠怒。

甄贵嫔当即收敛了一脸嚣张,故作娇弱,欲要往帝王跟前凑。

褚彦却看着温舒宜,眼神中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她的那点小心机难道只会用来对付他?碰见旁人的欺负就怂了。

“甄贵嫔德行有失,兹事体大,遂降其为更衣,以示惩戒,概不容再犯!”

帝王字字落地有声,宛若是千斤重的锥子,将甄梁玉的傲气彻底捶碎。

甄更衣当场瘫软在地,“……皇上!皇上啊!妾身……妾身是冤枉的!是她……是她以下犯上,欺了臣妾在先!”

帝王眉头紧蹙,眼神饱含厌烦,李忠会意,当即对身后宫人摆了摆手。

这时,温舒宜就眼睁睁的看着甄更衣被拖了下去。

一夜之间晋升为贵嫔,又在半日之内降为末等更衣,这样的起起伏伏当真罕见,便是温舒宜也惊呆了。皇上好像有些任性。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鬼使神差的又想到了一桩事,可能甄氏女真的不懂情.趣……

“你!跟朕过来!”

帝王又是一声低喝。

温舒宜心尖一颤,她也不懂情.趣,万一皇上让她侍.寝该如何是好……

庆幸的是,她昨夜临时抱佛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我可以的,我能行的,我昨天学习了一整夜呢!

褚骄傲:朕这次绝对不能被勾.引!

李忠:皇上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啊~

————

姑娘们,今天的更新奉上,么么么哒,咱们明天见啦~

第十六章

芙蓉轩,花香馥郁,殿檐下的鸟笼里,金丝雀叽叽喳喳唱个不停。

德妃心情甚好,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她手持一把镀金小剪,细细剪去了粗颈缠枝纹梅瓶里的花枝,嗤笑了一声,“贤妃以为趁机激怒了甄梁玉,就能让甄梁玉去找温美人的麻烦,她这步棋走的真是没水准。”

立侍一旁的心腹宫婢附和道:“还是娘娘英明,未曾接触那新入宫的温美人。奴婢已经打听过了,甄梁玉当场降为莫等更衣,这一升一降,还不到十二个时辰,甄大人死的不体面,甄更衣这下也成了宫里的笑柄,甄家只怕走到头了。”

德妃勾了勾唇。

一个愚笨的甄梁玉,她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这几年德妃差不多摸透了帝王心思。

但饶是如此,想要接近帝王,或是走进帝王的内心也是难于上青天。

帝王就像是一块冰冻了千万年的匪石,又硬又冷,后宫妃嫔无人能够找到取.悦他的突破口。

突然冒出来的温舒宜无疑让后宫妃嫔皆十分好奇。

贤妃首当其冲容不下温舒宜。

德妃脸上的不屑之色愈加明显,“贤妃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了甄梁玉这个跟班,也没让人温美人遭殃。对了,你方才说,温美人被皇上带走了?”

眼下尚未黄昏,算着时辰,温舒宜与帝王已经独处了接近一个时辰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心腹宫婢瞄了一眼德妃的神色,没有瞧出端倪,但下一刻,又见德妃将剪好的花束“啪嗒”一声剪断,宫婢立刻跪地,“娘娘喜怒,那温美人的确有几分姿色,过阵子皇上腻了,自是不会将她当回事,论身份、地位、资历,这后宫除却贤妃,便无人能与您相比了。”

德妃捏起一朵开的最艳的牡丹花,用剪刀肆意剪烂,“本宫爱了皇上数年,当然了解皇上!皇上不是迷恋美.色的人,自然迟早会腻了温美人!”

皇上初一十五才会踏足后宫,即便后宫妃嫔寥寥几人,但也等的好生煎熬。德妃当然嫉恨着温舒宜。

****

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温舒宜站在龙案旁,双腿发酸。

一想到御书房后面的偏殿,温舒宜白皙的脸逐渐爬上一层绯红。

帝王伏案批阅奏折,她被帝王捉来御书房后,就一直被晾在这里,整整一个时辰,她度日如年。

从温舒宜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帝王眉心的火焰红正蓬勃燃烧。

她知道,他在生气。

可她不明白,他为甚么生气。

温舒宜思量了一个时辰,思来想去便只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前日侍.寝让皇上不满了。

温舒宜暗暗吸了口气。

褚彦表面冷若冰雕,手里翻阅的是西南王府的八百里加急奏疏,却是迟迟下不了笔批阅,鼻端全是楚楚女儿香,这不像是任何一种花香。宛若四月暖风,杂糅了江南独有的风情万种。

她不动,他便也不动。

褚彦极其厌恶这种情绪不被自己左右的滋味。

除却对皇权江山,他对任何事情都不会付出自己的热切,直至近日,他如着了魔一样想要将一个妖媚女子揉入骨血之中。娇嫩的脸庞,玲珑的身,让他彻夜难寐。

他对自己敌人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对方。

他轻而易举就能弄死温舒宜,他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但就在不久之前,见她被甄梁玉欺负,褚彦却是盛怒难消,若非强忍着,他已经治了甄梁玉的死罪。

更可恨的是,身侧的心机美人一直乖巧站立,让人无从对她发怒。

然而,她越是乖巧,越是毫不动作,他心头的火焰就越旺。

不是来勾.引他么?那倒是来啊!

帝王内心正翻涌着奔腾的滚烫激流,表面一如既往的寡淡无温,宛若脱离尘世的得道圣佛,无.欲.无求。

此时的温舒宜当然猜不出帝王曲折百转的复杂心思,她见帝王眉心的火焰红愈演愈烈,心头发慌,再也不敢继续拖延下去,小心翼翼说:“皇上……您生气了?”

美人嗓音细柔,像夜间小风徐徐,又如情.人间的喃喃低语。

褚彦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手中奏折置于龙案,他侧过脸来,清俊的面容冷若冰霜,“为什么不反抗?”

温舒宜,“……”

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帝王所指何意。

温舒宜默了默。

反抗?她当然想反抗,她也想居于高位,将一切欺她、辱她、害她的人狠狠辗轧在脚底下。可她暂且没有那个资格。

但眼下机会就在眼前,皇上既然帮她解围,又将她带来了御书房,可见她赌对了,她的容貌让皇上有所动容了。

温舒宜瞬间红了眼眶,哽咽中带着轻微的鼻音,像是将哭未哭,明明伤心到了极致,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倔强。

两人对视,美人水眸朦胧,粉唇娇妍,如江南雨后栀子,亦如小桥流水下的初绽荷花,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怜惜,恨不能狠狠揉入怀中。

“回皇上,甄贵嫔……不,妾是说,甄更衣那会的位份在妾之上,妾既然入了宫,就得遵循宫里的规矩,妾不想给皇上寻麻烦,妾以为忍一忍,甄更衣就不会为难妾了。”

呵,这个时候提及了位份。

这才入宫不到三日,就想着让朕晋升位份了。

真有心机啊。

褚彦幽眸微眯,但奇怪的是,他心情莫名好转,明知温舒宜在他面前耍心眼,他竟半点不生气。

“若无事,你可以走了。”帝王不打算给温舒宜机会。

她既想要,那就用尽手段争取吧。

他拭目以待。

温舒宜噎住,她发现阿兄所言极是,皇上的确深不可测,脾气诡谲不定。

温舒宜已经豁出一次,不在乎两次、三次……

她轻咬红唇,眼波流转,往帝王跟前迈了一小步,细柔的嗓音甜而不腻,那双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着帝王,“皇上,妾还有一件事。”

褚彦好整以暇,面上一本正经,“哦?何事?”

温舒宜心一横,一鼓作气道:“妾昨日研读了一些书册,已逐步掌握了侍.寝技巧,妾自知前日没有让皇上满意,但妾自幼聪慧,学东西极快,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妾今晚想自荐枕席!”

御书房出现了一刻诡异的安静。

后宫妃嫔争宠的法子千篇一律,褚彦头一次遇见这么清丽脱俗,又直截了当的手段。

待彻底领悟心机美人的话中之意,帝王冷峻的脸爆红,“……”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没事就要多看书。

众妃嫔:你赢了!我们甘拜下风!

褚骄傲:她为了得到朕的宠爱,真是费尽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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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看来她今日是有备而来!

真真是无时不心机!

褚彦用了极快的速度说服他自己。

自古以来,没有男子不爱美人,多少君侯将相为了美人倾覆天下。

他褚彦自问不是那种沉迷美.色的昏君,但他也是一个正常男子,对美人的投怀送抱若是视而不见,未免太过不解风情。

何况,他眼下正好需要扶起一位宠妃。

温舒宜既无背景,温家也已不在朝堂,她是他见过的女子当中最妖娆妩媚的,最是合适不过。

他想宠谁便宠谁。

有了足够的充分理由,褚彦长臂一伸,再不顾及其他,将温舒宜拉入怀中,她的身子香香软软,抱起来甚是舒服。

温舒宜揪紧了帝王衣襟,随着帝王大步迈入偏殿,她又开始打颤了。

昨天她都看了哪些东西来着?

关键时候脑子一片混沌。

所有用来争宠的情.趣姿势皆被忘的一干二净。

温舒宜急的鼻头溢出薄汗,这千载难逢机会,她万不能丢失了。

要知道,按着皇上的习惯,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去后宫呢。

思及此,温舒宜刚被抛到偏殿的榻上,她就支起身子爬起来,可谁知未及她付出行动,人又被帝王压了下去。

此时,温舒宜又发现,帝王眉心的火焰红已然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粉,她还看见粉红泡泡在幔帐内起舞……

玉钩垂落,床榻轻晃,下一刻又是“撕拉”一声,温舒宜的衣裳又被识破,若非褚彦帝帝王,拥有整个后宫,温舒宜当真会以为他几辈子没碰过女子了。这撕衣裳的毛病着实不文雅……

大半个时辰后,温舒宜很遗憾自己完全没有使出侍.寝技能。

并非是她不尽心,而是根本没有机会。

帝王低哼,贴耳咬了她一口,“妖精。”

温舒宜并不知自己这次到底有没有令得帝王满意,有了前日的经验,她今日并没有痛的死去活来,但身子毫无力气,嗓音喑哑,“皇上,妾……还会其他的,皇上要不要试试?”

不拿出自己所学的本事,温舒宜心头不安,争宠之路不好走,单单今日亲眼瞧见甄梁玉的下场,她便知帝王薄情,恩宠来得快,去的更快。

温舒宜忐忑的等待着帝王答复,相比起前日,皇上今日要“君子”的多,只一回就止了动作,她忧心忡忡。

褚彦眸色忽然一暗,刚刚湮灭的邪念再度腾然而起。

因着考虑到上次过火了,今日打算暂时放过她。他方才也瞧见了温舒宜脸上隐忍的痛苦,还有她眼角滑落的泪,真真如雨后娇花,再经不住折腾,他难得良心发现。

可这心机女子又招惹他!

于是,方才还没尽兴的帝王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美人自己提出要求了,他如何能不答应?

****

夜幕降临,各处宫殿华灯初上。

甄梁玉突晋又突降的消息已足够令得后宫震惊,而此时,妃嫔们更为关注的则是温舒宜与帝王在御书房嬉戏巫.山的事。

要知道,帝王登基五载,皆是每月初一十五雷打不动踏足后宫,从未为了任何人破过规矩,无论位份高低,家族势力,后宫几位妃嫔皆是待遇相同,毫无差别。

帝王“不好女色”、“自律禁欲”的印象已经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

温舒宜入宫才三日,当晚就被帝王召见,次日白天又得侍.寝,今日又被皇上带去了御书房,皇上数次破例不再是偶然。

看似平静无波的后宫,温舒宜的到来,如同滚烫的石头坠如冰湖,瞬间在妃嫔之间激起惊涛骇浪。

玉锦殿大门紧闭,里面持续不断的瓷器破碎的声音传出。

贤妃发泄一通,姣好的面容此时略显狰狞,像是被晚秋的凌霜打过的茄子,没了往日傲慢风华。

“废物!废物!”贤妃连骂了几声,“甄梁玉那个没用东西!一个八品美人都对付不了,本宫留着她何用?!”

贤妃是宋丞相的掌上明珠,脾气骄纵,这几年入宫后虽是有所收敛,但骨子里的狂傲改不掉。

宫婢小心翼翼上前,“娘娘,甄更衣那边派人过来求您出手相助呢。”

贤妃虽狂,但并不蠢。

她持起桌案上的西洋小镜左右看了看,二十出头的年纪,虽还年轻,但到底是不及十来岁的少女鲜嫩多汁。帝王的宠爱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甚至是在榻上时,贤妃也总觉得帝王那副丰神俊朗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冰冷无情的心,哪怕是在情浓时,贤妃也察觉不到帝王的情。

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如何能容忍旁人轻易可获?

“哼!救她?她也不想想她有没有那个资格!本宫原以为,甄梁玉好歹入宫几年,制服一个温美人处处有余。不过如此也好,反正本宫留着甄梁玉也无用处了,不如趁此机会,让皇上彻底摒弃了她。”

甄梁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该留着。

贤妃露出一抹阴损,对镜抚髻,越看镜中的自己,也是嫉恨旁人鲜嫩的面庞。

****

餍足的男人心情不错,就连眉心的粉红也纯澈清透了不少。

温舒宜意识尚在,但已浑身颤抖,按着规矩她本该伺候帝王穿衣,刚要爬坐起来,腰身一颤,人又倒了下去。

褚彦已下榻,和女子腻歪在榻上并非是他的作风。

他身上披着一件雪色中单,露出结识修韧,且还透着薄汗的胸膛,帝王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望见她眼中的一湾纯澈。他方才亲眼目睹她的风华绝代,虽知温舒宜狡猾心机,但那些懵懂青涩、羞燥无措的情态绝非是作假。

褚彦像是刚刚被人唤醒的野兽,每一处毛囊,每一块肌理,都在渴求着索.取更多。

“你还有什么把戏都尽管使出来。”帝王脑中突然浮现这句话。

但见温舒宜水眸莹润,鼻头因为哭泣而显得粉红娇嫩,连带着那张红唇也楚楚可怜,帝王一想到方才毫无节制,下手难免有些重,于是刚到嘴的话又噎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皇上又冒粉红泡泡了,但是……我依旧没有使出绝招啊。

褚骄傲:朕已经足够厉害,你尽管出招吧。

舒舒:→_→

褚骄傲:朕只走肾不走心,不要爱朕,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舒舒:巧了,我也只走肾不走心。

(不久后)

褚骄傲:她爱朕?她不爱朕?她到底爱不爱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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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二人似乎无话可说。

褚彦拧眉,不由得想起自己方才几乎疯狂的汲取,那种狂热的心绪,就像是烧的火红的炭火,灼的他想要落荒而逃。

因着美人丢了江山的君王比比皆是。

以前每每谈及古史,褚彦只会一笑了之,若是连一副漂亮的皮囊都地抵抗不了,还谈何治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