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褚彦突然很理解那些昏庸之君。若是任意而为,他可以一直不下榻。

温舒宜被褚彦盯的心里发慌,今日她完全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一切皆由褚彦一人掌控,男子与女子的力量悬殊在榻.上.淋.漓.尽.致的体现。温舒宜缓缓支起身子,胸.前用了薄衾遮掩,但她墨发倾泻玉肩,清冽的锁骨上还有明显的错.落.红.痕,娇媚的脸绯红细嫩,一双盈盈水眸像是在控诉。

褚彦见此景,凸起的喉结无意识的滚了滚,突觉自己是个禽.兽。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褚彦时刻警惕,温舒宜是个心机美人,她的所有行径与形态皆是故意为之,自己早已适应尔虞我诈,如何会被一个小姑娘给折服了。

笑话!

那绝无可能!

温舒宜不明白,为何帝王看着她的眼神那样古怪。

要如何形容呢?

就好像是坠入深潭的琉璃珠,黑黑亮亮,神秘诡谲,只一眼就仿佛会将人的魂.魄.吸.食进去。

温舒宜心里没底,毕竟……她依旧没有任何情.趣呢,瓮声瓮气说,“皇上,妾今日表现可好?”

褚彦冷峻的脸愣是出现了一刻的抽搐,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在事后询问他的心得。褚彦的心情甚是复杂,如千万根麻绳缠绕,理不清。

她表现的好不好,他自是知道。

确切的说,根本不用她蓄意做什么,他便已近乎疯狂。

情情爱爱最是缥缈不定,捉摸不透的东西,也是他最不需要,且不屑一顾东西。

褚彦的内心很快恢复冰冷,并未被温舒宜的虎.狼之词给惊到,“尚可”。

他看似勉为其难的说。

温舒宜粉唇张了张,但又随即闭上,皇上既然说尚可,那往坏处说,便是自己仍旧没有令帝王满意,往好处说,她还有很大进益机会。

今日是她十五岁生辰,温舒宜就当今晚是皇上赏赐她的生辰礼。

前日一次侍.寝,她可能认为只是一个偶然,但又经过今日这一遭,她几乎能够笃定,皇上喜欢她的美貌。

温舒宜忽的展颜一笑,小梨涡荡漾,“皇上,妾身今日十五了,妾身不再是小姑娘,那……日后定会多多进益,争取早日让皇上满意。”

帝王再度噎住。

为掩饰爆红的脸,他微微侧过身子。

十五……

那今日之前才十四?

褚彦的心情又经历了一场跌宕。

今天是女子第一次信誓旦旦的当面向他许诺,下回一定会取.悦他。

大胆直接,又奔放。

但褚彦很受用。

“能下榻么?”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可怜,褚彦怀疑她又在故作娇态,以免自己掉入她精心编织的陷阱,褚彦转过身,不再多看温舒宜。

未及温舒宜自己开口,帝王对殿外道:“来人,备轿撵,送温美人回去。”

温舒宜是被宫婢伺候着穿衣的,直至上了轿撵仍旧.身.子.发颤,雨后的夜风沁凉,她蔫着身子依靠着轿撵,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帝王热情.高.涨时,附在她耳边的低吼,“真是个妖精。”

温舒宜轻叹了口气,几日前她迈出第一步开始,便没了多少羞耻心了,眼下更是如此。

能当个妖精也是好的,最起码皇上又召她侍.寝了不是么?

再者,甄梁玉被降阶了。

甄家差不多走到尽头了吧。

温舒宜唇角溢出一抹流光溢彩,只可惜她现在手头没有可用的资源,无法查到甄家与五年前的案子有什么直接的牵连。

且再耐心等一等,等她入了帝王的心,等她手握权柄时……

****

褚彦登基后从未有过早睡的习惯。

此时已近子夜,殿内累丝镶红石熏炉内腾起丝丝安神香,安静中沙漏轻响,李忠艰难的撑了撑眼皮,着实困倦的不行了,可帝王却还精神得很,自今日召了温美人侍.寝过后,帝王如同刚刚服用了五石散,精神异常。

李忠默默掐指一算,自那温美人入宫起,皇上就没怎么睡过觉,前日是,昨日如此,今晚还是这样。

李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谨小慎微道:“皇上,该歇息了,政务要紧,也得顾及龙体。”

褚彦抬首望了一眼沙漏,略略吃惊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好像忘却了一桩很重要的事,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帝王起身,离开御书房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偏殿,突然觉得硕大的龙榻,一人睡着着实孤寂。

****

温舒宜回到昭华殿,徐嬷嬷已备好热水,让她好好泡了一个澡。

徐嬷嬷在一旁伺候着,玉珠与玉画眉心的蓝色并不明显,温舒宜暂时只信任徐嬷嬷一人。

艳红玫瑰花瓣氤氲在水汽中,温舒宜的脖颈以下皆被遮掩,但粉嫩嫩的耳垂上还残存着清晰的牙印,徐嬷嬷瞥见这一幕,震惊了。

皇上还有咬人的癖好?

“呵呵呵……”

温舒宜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徐嬷嬷一边给她揉着肩头,一边道:“美人必有天佑,没成想今日也能机缘巧合碰见皇上,老奴总觉得皇上降了甄更衣的位份,是为了给美人出气。”

温舒宜慵懒的靠着浴桶,眼神困倦,但眸中流光溢彩。皇上他今晚脸红了,而且还冒了粉红泡泡……

“嬷嬷,我猜皇上明日依旧不会赏赐,亦不会晋我的位份。”她说这话时,眼角含笑。

徐嬷嬷更纳闷了,“既是如此,美人为何发笑?”

昭华殿此处偏僻,皇宫之内又不止昭华殿后面的一处荷花塘,甄更衣是蓄谋已久的跟踪,可是皇上犯不着那样,那他因何而来?

温舒宜身子乏力,只是淡笑而过,“嬷嬷,皇上今日在我耳边唤我妖精。”

徐嬷嬷,“……”

皇上一惯肃重威严,他不近人情,心狠毒辣,看着人的眼神是冷的。很难让人想象他不着衣裳,然后在榻上喊女子“妖精”的样子。

徐嬷嬷立刻明白温舒宜为何会笑了。

皇上他上钩了……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我不是妖精,我是小仙女,233333~

褚骄傲:朕今日仍旧是个莫得感情的帝王!

李忠:→_→

—————

姑娘们, 今天的更新奉上,咱们明天见啦~么么么哒~

PS:男主登基之前没有过女人,他一心扑在了大业上,登基后也是敷衍了事,所以……感情这一块比较纯。一个从来没有恋爱过的钢铁直男,偶尔会脸红,大家不要介意哈~(每一个大佬,也有他可爱幼稚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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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次日一早,有一道消息在后宫传开了。

宫人们私底下悄悄议论纷纷,温美人接连侍.寝,位份且不说,连一次赏赐都没有。这无疑又令得后宫妃嫔绞尽脑汁,揣度帝王心思。

德妃一惯心机深沉,但饶是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日不必去给皇太后请安,昨日雷雨过后,今天的日头更烈了,各宫的妃嫔皆在殿内待着,无人出去。

德妃倚着美人靠,美眸凝视着花圃中的妖冶牡丹,喃喃自语,“难道皇上是顾及温美人的身份?”

可倘若皇上不喜温舒宜罪臣之女的身份,也没有理由一开始就召她入宫。

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置着,后宫妃嫔没有一人不巴望着的。

贤妃是宋家人,皇上不可能再让宋家的女子坐上皇后之位。

故此,如今离着后位最近的人便是她了。

德妃不会允许任何人或者事,阻挡她成为帝王身侧的最亲密之人。谁挡了她的路,她便将谁连根拔起。

“来人,去本宫私库里取几匹今年进贡的料子给温美人送去。”德妃红唇轻启。

这厢,温舒宜歇息了一整夜,早晨又睡了一个懒觉,此刻精神头还算好,她刚用过早膳,便有陆陆续续的宫人给她送来了东西。

德妃、贤妃、白良媛、曹容华、赵嫔、王贵人……除却隔壁的卫婕妤,以及昨日才被降阶的甄更衣之外,其他六位妃嫔也派人给她送了东西。

徐嬷嬷瞧着一桌的赏赐,面色难看至极,她到底沉得住气,闷声道:“这也欺人太甚了,皇上不赏赐,这几位娘娘倒是动作利索,这不是给美人你难堪么?”

温舒宜不在意一时得失与颜面。

宫里的那些女子是什么心思,她当然很清楚。不过是想拿些赏赐打她的脸罢了。

出乎徐嬷嬷的意料,温舒宜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她还笑了,“嬷嬷,你可以让玉珠他们停止散播消息了。”

徐嬷嬷不知温舒宜打算做什么,竟是连夜将她不受赏的消息宣扬了出去,结果翌日各宫的娘娘们就开始行动了。

侍.寝过后没有封赏,这对妃嫔而言是一种屈辱,说明她不得皇上喜欢。

徐嬷嬷压低了声音问,“美人有何打算?”

温舒宜看着一桌的赏赐,抬手摸了摸,“今日好生歇着,哪儿也不去,劳烦嬷嬷将这些记录在册,莫要混淆了各宫送来的东西。”

徐嬷嬷,“……是,美人。”

有一桩事徐嬷嬷还不曾提及,后宫几位妃嫔虽是雨露均沾,但五年来无一人怀有身孕。皇上年富力强,后宫妃嫔又皆正当好年华,迟迟生不出孩子着实令人纳罕。

太后并非皇上生母,又因晋王之事,与皇上生过罅隙,自是不会为皇上的子嗣传承而忧心,只怕……太后巴望着后宫妃嫔生不出来。

“美人,你可想过怀上龙嗣?”这宫里迟早还会进新人,皇上寡.欲,日后万一再难侍.寝,就更没有机会怀上孩子了。

温舒宜倏然一怔。

孩子……

爹爹与娘亲命陨战场那年,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这一眨眼,她自己也到了生孩子的时候了么?

温舒宜葱白的指尖在德妃所送的料子上划了划,若有所思,“嬷嬷,你说,是皇上自己不想要孩子?还是太后不希望皇上有孩子?”

玉珠与玉画几人不在屋内,徐嬷嬷没想到温舒宜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美人,老奴只知太后定然一心想要晋王回京,当然不希望皇上有孩子,可皇上他自个儿……老奴就不好说了。”皇上倘若想要孩子,大可充盈后宫,耕耘不歇。可皇上明显不热衷于床.笫之事。

主仆两人正商榷着,玉画打了珠帘上前禀报,“美人,康嬷嬷来了。”

温舒宜与徐嬷嬷对视了一眼,她神色一敛,锐利的目光骤然温和了起来,桃花眼荡出涟漪,又恢复了妩媚娇软的模样,如晨时初初绽放的娇花,嫩的能掐出水来。

“快请康嬷嬷入内。”温舒宜吩咐道。

康嬷嬷身后跟着两个长寿宫的婢女,婢女手中端着托盘,康嬷嬷笑脸迎人,亲自端过瓷碗,递到了温舒宜跟前,“美人,太后念及你侍奉皇上辛劳,特让老奴给美人送了大补汤药呢。”

温舒宜看了一眼乌黑的药汁,面不改色,“多谢嬷嬷,太后的好意,我甚是感激,嬷嬷且放下吧,我稍后就喝。”

温舒宜虽然不打算现在就生孩子,可她要想坐上高位,迟早得需要一个龙嗣傍身。

太后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温舒宜不想误饮药汁伤了身子。

康嬷嬷却又笑,“美人就莫要为难老奴了,美人喝了药,老奴才好回去交差。”

温舒宜脸上笑容转硬,接过汤药,当着康嬷嬷的面喝了个精光。

徐嬷嬷心疼她,忙上前替她擦拭唇角。

康嬷嬷办完差事,又让身后宫婢递上了几匹料子与几套头面,“这些都是太后娘娘的赏赐,美人与晋王曾是表兄妹,算起来,美人与太后也是沾亲带故,美人在宫里会有太后护着的。”

温舒宜莞尔一笑,“太后对我可真好。”

康嬷嬷也会意一笑,聪明又听话的女子就是好应对。

片刻后,康嬷嬷离开,徐嬷嬷忧心道:“美人,太后让康嬷嬷传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温舒宜没有瞒着徐嬷嬷,催吐过后,小脸晕红,又连灌了几杯茶水下腹,只盼着最大可能排出汤药,道:“太后想让我蛊惑皇上,帮着晋王早日回京。”

徐嬷嬷面色一白,“美人,皇上绝非等闲之辈,如今就是宋家也处处受制,你可不能冒险。”

温舒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入宫的目的是冲着皇上与恩宠来的,但太后也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人。

“嬷嬷,我得尽快得宠,有了皇上庇佑,才能不忌惮太后那边。一会你替我给皇上送份参汤过去,再这样告诉皇上……”

****

“皇上,西南王世子白墨泽下月入宫进贡,但碍于西南王前阵子遇刺一事,白世子届时会乔装暗中入京。”

傅生抱拳道了一句,却见皇上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自他进入御书房,就见皇上时不时盯着龙案上的参汤看。

傅生默了默,以为皇上正在思量,并未打扰他。

而此时,褚彦撇开了一直关切的西南王府之事,徐嬷嬷送参汤时所言的一段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

那个小妖精竟说昨晚回去后又钻研了书籍,下回一定令他满意。

温家曾经是将门,难道将门之女都这般豪放么?

但小东西生的孱弱娇软,香香嫩嫩,没有半点将门之女的样子。

更让褚彦诧异的是,对这种堂而皇之的争宠,他无半分厌恶,竟是期待着小妖精给他惊喜。

褚彦坐立难安,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总有一团火苗灼的他心绪不稳,渴望清泉止渴。

而温舒宜就是那股清泉。

他想彻彻底底饮个够。

“皇上?”傅生轻唤。

褚彦回过神,清隽秀丽的面容清冷如玉,低沉道:“朕知道了,你事先派人去接应白墨泽,务必让他安然入京。”

傅生眉心微拧,跟在皇上身边数年,他自是察觉到皇上这几日屡屡走神。

****

落日黄昏,如血残阳倾泻一地,晚风卷着盛暑的灼.烫,迎面拂来。

温舒宜带着玉珠与玉画几人在庭院中切鲜桃,打算做成果脯。

“美人,这些事交给奴婢们就好了,您何必自己动手?”

“就是啊美人,旁的宫里,娘娘们都是众星捧月的被人伺候着,您哪能干这粗活。”

温舒宜手持一把镶玳瑁石的小刀,动作麻利灵活的将鲜桃切成块状,她小手细嫩,鲜嫩的桃汁沾染在手上,衬的手背肌肤娇嫩.欲.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书看多了,眼睛也疼。”温舒宜嗓音轻柔的道了一句,没有半分美人的架子。

这时,一男子醇厚的声音从月门处传来,“书看多了?”

这语气意味不明。

玉珠几人当即跪下行礼,褚彦一挥手让众人退下。

他这人喜静,最是厌烦聒噪的女子。

温舒宜从锦杌上站起身,美人面颊嫣红,粉唇微张,一双乌亮亮的大眼澄澈勾人,像是被人识破了秘密,她羞燥极了,但目光却是直直看着帝王,老实道:“妾身昨晚上……是看了许久。”

她的娇羞是真,大胆也是真,又说,“皇上,您要“考考”妾身么?”

褚彦,“……”

妙啊,一见面又来撩拨他!

作者有话要说:褚骄傲:咳咳咳,是该考一考。

舒舒:开卷?还是闭卷?

褚骄傲:拉灯考。

舒舒:可是妾身喜欢开着灯。

褚骄傲:(俊脸一红)……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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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皇上,您要“考考”妾身么?”

又是虎狼之词!

褚彦莫名烦躁。

太后到底许了她多少好处,竟叫她这般豁出去,奔放肆意。

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

褚彦幽眸清冷,冷硬的五官让他看上去如沉浸在千万年银河里的孤星,分外不近人情。

李忠斜斜的望着天际,此刻皇上没有指示,他亦不知进退,心想:这温美人生的极美,倒还是个勤勉好学的。

后宫的女子不是该争宠么?

温美人怎么还研究起了学问?

李忠百思不得其解。

温舒宜没有得到褚彦的答复,但奇怪的是,她瞧见帝王眉心的颜色,是火焰红与粉色交织,她一时间无法揣度清楚帝王的心思。

就在褚彦冷着一张俊脸,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女子下一步又会使出什么招数时,就见温舒宜抬起手臂,衣袖滑落,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手腕,紧接着有一股沁甜在褚彦唇角荡开。

除此之外,唇边的触感细嫩,他明明没有张嘴,可那一块鲜桃已经塞入了他嘴里。

瞬间,唇齿间有什么愉悦的东西在跳跃。

褚彦无情.欲,亦无口舌之欲,他从未尝过如此香甜的桃,味蕾瞬间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褚彦本要问罪,这小女子岂敢如此放肆,可下一刻,就见面前美人笑盈盈的望着他,“皇上,好吃么?”

她还太小,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姑娘,她仰着面,他望进了她纯澈的眼眸里,里面仿佛欢喜之至,纯净透着,没有任何心机城府。

但褚彦知道,都是假象。

果肉入口沁甜,的确美味,但远不及眼前人。

昨日才召她侍.寝,可这才将将黄昏,他又情不自禁的找来了。

褚彦又开始无端烦躁。

此时,温舒宜明显察觉到帝王眉心的火焰红又旺了起来,她心头一惊。

她方才的确是在试探帝王的底线,没成想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立即提着裙摆下跪,“皇上,妾身有罪,妾身不该如此唐突!妾身只是见到皇上过来,一时间欢喜过了头,皇上莫要生气。”

她突然服软,褚彦有气也没处撒,他已经很清楚这妖精有多娇嫩,稍微一碰就是泪眼朦胧,肌肤轻易落下红痕。

从褚彦站着的角度去看,可将少女姣好之处尽收眼底,温舒宜长的纤细清瘦,但该有的地方都有。

雪腻丘壑,胜过三千里的延绵春风。

“尚可。”

帝王闷闷的道了两个字。与上回的答复一样。只是尚可,不好也不坏。

他想将温舒宜拉起来,但刚要伸出的手又强行僵在了原地,面上淡漠道:“朕喜欢吃桃。”

李忠惊了一下,皇上早年遭遇了一些事,从不轻信任何人,更是从未在任何妃嫔宫里用过膳,更别提有人亲手喂他了。

温舒宜仰面,又见帝王眉心的火焰红消散,她以为皇上是喜欢娇弱臣服于他的女子。

不然她怎么一跪下,他的怒意都消了?

“美人起来吧。”褚彦翁声翁气。

温舒宜站了起来,因为昨日侍.寝,她此刻还双腿发软,一个没站稳,又载入了帝王怀中,双手本能的抱住了帝王精瘦的腰肢。

而褚彦一心以为,这又是一场美人心计,可他忍不住接招,将投怀送抱的女子,紧紧抱了个满怀。

温香馥郁,娇软纤细,很适合抱着。便是在这盛暑天,也半分不觉得腻味。温舒宜的头发有一股清香味,如悠悠花香。不像那些妃嫔,一旦靠近了帝王,就能让他闻到头油味。

李忠瞧见这一幕,竟是看呆了片刻,“……”

这还是他头一次目睹皇上与女子调.情,一开始也不是没有妃嫔勾.引争宠,但皇上铁石心肠,从来都是不解风情。

起初,妃嫔们也假装御花园偶遇,见到皇上就蓄意栽上去,但皇上自幼习武,轻易就能避让开,妃嫔最后摔了个面朝地。

此前也有妃嫔称病重,需得皇上安抚,但每回皇上碰见这种事,皆是一脸沉闷,“朕又不会医病,身子不适就宣太医!”

久而久之,后宫争宠的手段愈发内敛隐蔽。

像温美人这般堂而皇之的勾.引场面,李忠已经太久没有瞧见过了。实在太纳罕,竟是一时间忘了移开眼。

这厢,温舒宜被帝王抱着,隔着薄薄夏裳衣料,她能感觉到对方的修韧与结识。

天地良心,她可没有故意为之,方才是当真没有站稳,又见皇上没打算放开她,温舒宜的身子还没恢复,她年纪又小,加之才刚承.宠,身子骨更是遭受不住,在帝王幽眸的凝视下,温舒宜紧张的颤抖。

褚彦自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小身板是如何脆弱,仿佛他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捏碎了。

褚彦不明白她为何发抖。他很可怕么?

温舒宜却已经让自己尽力平稳了下来,趴着帝王胸口,乖顺的像只懒倦的猫儿,“皇上还要吃么?妾身再喂您。”

褚彦心机深沉,疑心甚重,为人阴骘沉稳,从未与女子调过情,但此刻受了怀中人的蛊惑,无师自通,瞬间领悟这男女之道的精髓,他一弯身就将温舒宜打横抱起,大步往内殿走去,低头轻语,“朕先吃你,再吃桃。”

李忠止步于庭院,清了清嗓门,对身后一众帝王随侍道:“都退出三丈之远,好生候着吧。”

****

褚彦终于又餍足了。

他没有宿在后宫的习惯,遂起身穿衣。

外面天已暗下来,内殿烛火如豆,透过半开的帷幔,他转过身看着榻上昏睡的人。

此刻,温舒宜墨发倾泻玉枕,少女粉颜桃腮,又因不久前才哭过,小脸比那熟透的鲜桃还要嫩。她终归还是太稚嫩了些,经不住折腾,没几下就泫然欲泣,昏昏欲睡了。

褚彦多看了几眼,这才离开了昭华殿。

回到寝宫,褚彦问了一个让李忠欲要挠头的问题,帝王嗓音沉稳,是得到满足之后的舒畅泰然,“你说,温美人为何总会哭?”

第一次也就算了,毕竟初次疼痛。

可这都第三回 了,怎么还哭的像个泪人……

李忠八岁入宫当了阉人,他哪里会知道温美人侍.寝时因何会哭?按理说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吧。

李忠是个人精,大约能猜出温舒宜入了皇上的心了,遂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道:“皇上,奴才听说先帝那会,温家长公子曾在军中任职,五年前断了一条腿,如今与幼弟相依为命,一直病体成疴,温美人大约是记挂着家中吧。”

若非为了温家兄弟二人,想来温舒宜也不会费尽心思入宫,更是不会听从太后的指示。

李忠一言,褚彦沉默稍许,道:“命黄太医明日出宫一趟,朕此前见过温泽,是个可用之才,让黄太医尽量医治。”

李忠心头一惊,莫非皇上打算重新扶起温家?

褚彦忽然想起昨日忘却了什么事,得知后宫妃嫔纷纷给温舒宜赏赐,褚彦竟有了愧疚之心。

“李忠!”

“皇上,老奴在!”

“拟旨,温氏女品行温良,甚得朕心,自今日起晋升为从六品才人。”

李忠当即应下,心中一阵澎湃。温美人直接晋升了两个位份,可见皇上在韶华殿的那顿“桃”吃的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褚骄傲:朕不是对她好,朕只是在利用她。

舒舒:巧了,我也是在利用你。

褚骄傲:那好,你跟朕相互利用,继续保持,长长久久。

舒舒:好呀~

李忠:→_→ 淡淡笑过,我什么也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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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荣国公府。

今年的盛暑格外漫长,晨时的风闷热,让人烦躁不堪。

国公夫人顾氏胸闷气短,自温舒宜入宫之日起,她已几日不曾睡一个好觉。

上次帝王亲临荣国公府,本是她将自己女儿送入皇宫的大好机会,谁知被温舒宜给捷足先登。

皇上有温舒宜那颗明艳的珠玉在前,旁的女子又怎会轻易看上眼?

顾氏心高气傲,可她也深知,自己女儿的容貌远不及温舒宜。

温舒宜就宛若天际姣姣银月,美的脱离凡尘,有她在,旁的女子皆被衬托成了胭脂俗粉。

“这才四天啊!就晋了两个品阶,那小贱蹄子日后得势,该不会对国公府穿小鞋吧?!”顾氏的偏头疼又犯病了。

身侧嬷嬷安抚道:“老太太过几日入宫给太后请安,定会寻了机会保大姑娘送入宫,晋王再怎么说也是在荣国公府长大,即便如今认祖归宗,荣国公府对他也有孺慕之情,太后看在晋王的面上也该卖顾家几分面子。”

眼下,燕京各大世家高门,谁人不想将适龄女儿塞进皇宫?皇后的位置一日没着落,皇长子一日没诞生,便有无数人肖想着那滔天富贵。

顾氏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温舒宜入宫得宠,而被她害了的两个儿子还在边陲吹风吃沙?

嬷嬷见顾氏这几日心绪烦躁,才短短几天过去,人就憔悴了不少,也难怪国公爷都小半年没踏足夫人的屋子了,这天底下的男子就没有不喜欢美艳鲜嫩的。

顾氏容颜已去,好在有两位公子与大姑娘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