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躺躺……躺在床上,半个月,不许下地!”秋月白微微颔首,道:“有劳。”

公羊刁刁心中一喜,暗道:“趁着面瘫养病,把佳人拐走才是正理。”

面上却不显分毫,仍旧冷着脸,对黄莲道:“教他换药。”

望东很有自觉性,知道公羊刁刁口中的他,是指自己。

他立刻上前,慢慢搀扶起秋月白,看着黄莲如何换药。

实则,他会换药,但公羊刁刁都这么说了,他若不虚心求教,怕惹他不快。

公羊刁刁用脚踢着凳子,将其踢到窗口,然后坐下,仰头望着唐佳人。

秋月白见公羊刁刁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且,公羊刁刁做得如此明显,便是要给他看吧?幼稚……秋月白的视线被望东挡住时,他微微皱眉。

望东问:“可是痛了?”秋月白道:“让开。”

望东心中疑惑,却还是让开位置。

他顺着秋月白的目光望去,瞬间明白了其中缘故,不免在心中轻叹一声,暗道:这算是什么?你看着我,我望着她,她又在看谁?望*然发现,自己竟然有几分诗人的气质。

哎呦,不容小觑啊。

公羊刁刁等了半晌,也不见唐佳人回头看自己。

他对此相当不满。

公羊刁刁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关上窗,不让秋月白继续看佳人。

转身,送给秋月白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望东自然是向着秋城主的,怎容别人明晃晃地挖墙脚?他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回头看向秋月白,发现那双素来没什么感情的双眸中竟流露出几分嘉许的光。

望东觉得,死也值了!院子里,公羊刁刁软轿上拿下鞋子,提溜在手中,来到树下,仰头看着唐佳人,轻咳一声。

唐佳人没有回应,仍旧望着天边。

公羊刁刁开口道:“喂,唐佳人,你爬那么高干什么?仰头看你,只能看见鼻孔,好丑的。”

一张嘴,公羊刁刁就想给自己跪了。

这得多不会说话,才能这么说话啊?他不是要来哄唐佳人开心的吗?可是,她看都不看他,他已经十分不开心,为何还要哄她开心?好吧好吧,让着她点。

对,一点就好。

公羊刁刁重新抬起头,对唐佳人道:“你下来啊。

鞋子掉了,差点儿砸到我,你得道歉!那个……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下来,我和你说说话。”

唐佳人无知无觉,不知在想什么,竟失了神。

公羊刁刁向后走了两步,一扬手,用鞋子砸向唐佳人。

因扯痛了手臂,发出一声惊呼:“哎呦!”唐佳人被鞋子砸中胸口,回过神,顺着声音望去,看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本痛得呲牙咧嘴,见唐佳人望来,立刻变了脸。

不但站直了身子,还露出一记自认为俊美的笑颜。

那样子,就像一只小兽在等人摸头夸奖。

可惜的是,此时此刻,任何人在唐佳人眼中,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纸片人,大体都是一个模样。

她,没心思审美。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树下那张纸片人的脑们上,写着四个紧凑的小字——公羊刁刁。

唐佳人开口道:“公羊刁刁,你来了。”

公羊刁刁的笑脸垮掉,翻个白眼道:“我我我……我都来了一段时间了!”唐佳人淡淡地“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公羊刁刁早已察觉出唐佳人的不对劲,当即道:“你你你……你下来,咱俩说说话。

看你那样,就就……就是心有郁结。

我我……我是大夫,你和我说说,没准儿我能治。”

唐佳人的眼睛一亮,探头问:“真的?”公羊刁刁点头:“真的。”

唐佳人摇头,表明不信。

公羊刁刁喊道:“为何不信?你你你……你脑子出问题了?!”唐佳人道:“若是真的,你必须说极是认真。

这是心里的底线,不能退,必须实打实。”

公羊刁刁烦躁地道:“麻烦!”转而却道,“极极极……极是认真!这这这……这样可以吧?”唐佳人点头,道:“你上来吧。

我不想下去。”

公羊刁刁默默举起自己的两只手臂。

唐佳人皱眉道:“真麻烦。

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自己就痊愈了。”

屋里,秋月白勾了勾唇角。

公羊刁刁红着脸,瞪唐佳人。

唐佳人穿上鞋子,从树上爬下来,公羊刁刁刚要笑,却见她一转身走到院子角,抱起长梯,来到树下,放好,然后推着公羊刁刁道:“走,上去。”

公羊刁刁从未爬过树,更未登过梯子。

眼下,他双臂受伤,用不上劲儿,想要登梯上树,着实有些困难。

奈何,佳人在身边催促,他……他不好做那缩头乌龟,怕佳人瞧不起。

公羊刁刁一咬牙,登上了梯子,颤微微地向上而去。

唐佳人仰头看着公羊刁刁的腿,道:“别抖,别怕,大胆往上走。”

公羊刁刁颤声道:“没没没……怕,没没没……抖。”

唐佳人鼓励道:“对,你不怕。

你那是磕巴,不是颤抖。”

第一次,公羊刁刁感谢自己是个结巴。

第一次,别人说他是个磕巴,令他心生柔软。

唐佳人在维护他的尊严,真好。

公羊刁刁毕竟有武功底子,如今又信心倍增,当即几步踩到树杆上,深吸一口气,感受微风在心头掠过的喜悦和舒爽。

他开心地转身,道:“我我我……我终于站到树上了!”话音未落,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树上坠落。

公羊刁刁很想表现得勇敢一点,却又下意识护住脸,生怕自己的脸先着地,摔成惨不忍睹的柿子饼。

然,想象中的惨烈并未发生。

唐佳人伸开双臂,抱住了公羊刁刁。

这种抱姿,便是男人抱女人到床上的标准姿势。

公羊刁刁张开手指,看向唐佳人。

这一刻,唐佳人在他的眼中闪闪发光,无比美艳。

公羊刁刁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类似于甜言蜜语的东西,结果,一开口却是:“我不怕摔。”

唐佳人道:“哦,那我松手了。”

公羊刁刁立刻扯住唐佳人的胸前布料,道:“别别别……别扔。”

手下衣料好似藏了馒头,格外柔软。

唐佳人本是在逗公羊刁刁,结果……却被抓胸!真是,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二话没有,直接扔!“呜……”公羊刁刁被摔得昏迷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美男榜正文第三百一十七章:我是不是命不久矣?唐佳人知道公羊刁刁的身体不好,却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弱不禁风。

不不不,非但弱不惊风,还十分不耐摔。

唐佳人抱起公羊刁刁,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用力掐他的人中,口中喊道:“醒醒!醒醒!”

公羊刁刁幽幽转醒,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唐佳人。

唐佳人关心地问:“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又折了?”

公羊刁刁摇了摇头,道:“我我我……我不怕摔。”

唐佳人心中疑惑,暗道:几个意思?还想让我再摔你一次?口中却道:“我怕把你摔碎了。”

公羊刁刁觉得,唐佳人这话的意思,就是心疼他。

他闻着唐佳人身上的特别清香,神色微醺,道:“我也不是琉璃做的,可以爬得更高。”

唐佳人一指树:“上!”

公羊刁刁点了点头,站起身,再次登上梯子,一步一步上了树,然后扭过身,冲着唐佳人挑眉一笑,道:“上!”

唐佳人爬上梯子,转身坐在树杆上,一脚蹬开了梯子。

公羊刁刁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倚靠在树杆上,坐了下来。

公羊刁刁看着唐佳人,唐佳人继续望着天边那片红霞,两个人都不说话,皆欣赏着自己的风景。

天色渐渐暗里,那片红霞不再鲜艳。

唐佳人的睫毛颤了颤,看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立刻收回目光,看向天边,道:“天都被你看……看看……看黑了。”

唐佳人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天边,道:“刁刁,你说我有病,是吧?”

公羊刁刁看向唐佳人,道:“望闻问切,方能定论。

你你你……你让我切切看。”

唐佳人扑哧一声笑了。

她看向公羊刁刁,眸光流转,明媚皓齿,调皮地道:“切碎了,包包子吗?”

公羊刁刁略一思索才明白唐佳人的意思,当即道:“怎怎怎……怎能包包子?得得……得煮饺子!”

唐佳人道:“我曾和休休说,两个人若相爱,就要一直在一起。

一个死了,另一个就把他吃了,也不错。”

勾唇笑了笑,“现在想来,这个想法实在残忍。”

公羊刁刁道:“”吃人,确实有些残忍。”

唐佳人摇了摇头,道:“不,吃人不残忍。

吃人,是因为爱。

残忍的是,为了吃人,强行杀掉爱人。

为了在一起,非要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这才是残忍。”

公羊刁刁目露不解之色。

唐佳人眯眼望向天边,道:“我在这里望了一下午的风景。

天还是那个天,云彩却聚聚散散,总有变换。

你说,这像不像我和休休?他就是天,一直不曾变。

他说,要我给他两年时间,却从不告诉我,为何要两年?等到了,结果如何?等不到,我当如何?云彩、风雨、冰雪、都是我。

我变成不同的样子,吸引天的注意。

想求永恒,却总被代替。

云彩聚聚散散,冰雪溶化后又是一场春雨。

风吹开雨,又见另一道风景?人都说变天了变天了,到底是天变了,还是季节更替,才变了脸?”

公羊刁刁皱眉道:“他他他……他是天,你你你……你是风雨冰雪云朵,我是什么?雷电?!专劈天!”

唐佳人斜眼看向公羊刁刁:“没看见我在感伤吗?能不能配合点儿?”

公羊刁刁道:“已经很很很……很认真了!”

唐佳人怒道:“下去!”

公羊刁刁微愣,也跟着瞬间变脸,道:“我不!”

唐佳人威胁道:“你自己下,还是让我踹你?”

公羊刁刁道:“你踹……踹……”

唐佳人抬起脚,作势要踹。

公羊刁刁急了,忙道:“你踹……我死!”

唐佳人放下脚,轻叹一声,道:“不休的名声已经很不好,再传出我一脚踹死了神医,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在刀尖上过了。”

公羊刁刁道:“对。”

唐佳人抱住头,使劲儿晃了晃。

公羊刁刁伸手拉她:“疯了?”

唐佳人打开公羊刁刁的手。

公羊刁刁:“嗷……”

唐佳人立刻举起双手,道:“没用劲儿,真地没用劲儿。”

公羊刁刁重重一叹,垂眸不语。

唐佳人问:“怎了?很疼?”

公羊刁刁重新依在树干上,幽幽道:“我……不怕疼。”

唐佳人道:“开玩笑呢吧?你不怕疼?”

公羊刁刁摇了摇头,道:“不怕,也也……也不喜。”

唐佳人喃喃道:“没人喜欢疼。

刁刁,你说,你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公羊刁刁盯着唐佳人,道:“会。”

唐佳人又问:“会不会继续喜欢她?原谅她?”

公羊刁刁回道:“她她她……她都不喜欢我了,我为什么还喜欢她?!不喜欢!不原谅!”所有,请你一定要喜欢我,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唐佳人转头看向公羊刁刁,眼神有些迷茫。

公羊刁刁心中明白,唐佳人这个样字,定是因为唐不休。

他有心安慰两句,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唐佳人无力地笑了笑,道:“你这样痛快,真好。

秋月白让我远离休休,说他是我的杀夫杀母仇人。

可是,十六年了,休休对我那样好,我从不相信他会是一个嗜血残忍的人。”

公羊刁刁问:“如果他真是呢?”

唐佳人回道:“这个问题我曾想过。

如果他是,我也认。”

公羊刁刁目露诧异之色。

唐佳人解释道:“他与别人如何,那是他与别人之间的事情。

我在意的,是他与我如何。

与他一起,我满心欢喜。

就算所有人都恨他,我也会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生父生母,对我而言,只是四个字而已。

且,休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若我父母对不起他,我更要跟在他身边,陪着他。”

慢慢低垂下眼睑,“可惜……他不要我了。”

公羊刁刁多想大声告诉唐佳人,唐不休不要她,他要!

然,初尝情滋味的刁刁,却隐约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些。

在恰当的时候,下最恰当的药,才是治病之道。

他,不能火上添油。

唐佳人用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一下接着一下,动作很慢,也很认真。

半晌,她好似呢喃般低语道:“昨晚,我看到休休了。

他和一个女子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