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不会了……”我打着哈哈,一转眼就看到床上的某人已经睁圆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

“随便找了个借口借宿,你不是这个都要和我算账吧?”我一只手抄在他的颈后,让他半靠着床头,但是以他的身体虚弱程度和胸口的伤无法受力,他的人几乎是半靠在我的身上。

碗凑到他的唇边,“你要找我算账,也麻烦你把我带到神族以后,想打想闹姑娘都奉陪。”

他的脸通红,红的仿佛要滴出血,唇抿的紧紧的。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碰到伤口了?”

红色的发散落在我的胸前,与银白的衣衫衬着,竟然有些说不出的诱惑之美,“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我很想让你自己来,姑娘我也没伺候过人,不过你现在必须在两天内把你的元气恢复,接下来的三天你会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睡觉。”我正经的声音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如果你觉得欠了我的,我不介意到了神族以后躺着做老大让你跪着伺候。”

他不再回嘴,而是张开唇一口一口啜着我手中的粥,喉结缓缓的滑动,咽下。

当他喝完粥,我和他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释放的叹息,这样的距离贴着,这样的亲密姿势,两个完全反感对方的人,真的是一种折磨。

“算起来,你救我两次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我以为他早就忘记了呢。

“千万别以身报恩,我不要。”忍不住的嘴巴坏,我调侃着他。

更难得的是他竟然没有反驳我,而是又恢复了那种深沉的思索,望着帐顶,甚至忘记了此刻还挂在我的怀里。

“其实神族也和外面一样,有所谓的阶级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他侧脸,眼神落在我银白色的发丝上,“银发,是贵族的象征,黑发的就是平民了,只是神族没有那么多的阶层表示出来,单纯的从别人看你的目光就知道了。”

银发的是贵族,黑发的是平民?

“那你呢?”他一头红发,那算是什么?

“我?”他冷哼了声,“我是怪胎,贱种。”

呃,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那隐藏在话语中愤恨,自嘲,不甘……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的武功在神族的历次比武中都是第一,我根本没有资格参加神族护卫的选举,因为我连平民都算不上。”他看着我的目光中忽然有些嫉妒,“如果再过一年,你不回到神族,按照神族的传统就从两名护卫中挑选一人继承族长,直到出现银发紫瞳的女子,上官楚烨,你如果不是占了外貌的优势,你有哪一点比我强?你从未对神族有过任何贡献,你甚至心中对神族没有半点尊重,你从来没有拿性命捍卫神族的想法,你这样的人,真的配当族长吗?”

他声声的指责,犹如针扎一般刺入我的心中,一语不发的放下手中的碗,再将他的身体放下躺好,朝着门口走去。

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床榻上的莫沧溟,“我是对神族没有尊敬的意思,我的记忆中,甚至连我的父母都只有很模糊的影像,对神族我只记得一块草坪一个深潭,你觉得我可能对一个完全没有记忆的地方产生多么大的热情吗?我不是你,我不在神族长大,我对那个位置也没有崇敬之心,争斗之欲,至于那些长老护法,一没有养过我,二没有找过我,三没有帮过我,我为什么要敬重他们?但是我告诉你,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位置,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心术不正的人坐上,我不会让它毁在别人手中,我的性命不是用来捍卫神族,而是捍卫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仅此而已!”

他与我对望,神色复杂,我从容转身,离去……

黑衣人再度现身

“休息!”我看也不看前面那个人,屁股一撅就坐在地上,揉揉腿转转腰,深呼吸,“真累,累死人了。”

前方的莫沧溟手扶着树干,极力克制着的呼吸掩藏不住起伏的胸膛,他低垂着头,整个人弓着,半晌没有动弹。

我偷眼瞧了瞧他的方向,他的肩膀很细微的抖动着,似乎在隐忍什么。

他回过脸,“还不走?要赶不及了。”

脸色惨白,白的找不到一点血色,声音颤抖,无论怎么掩饰都藏不住声音里的气息虚弱,还赶?再赶就是赶着投胎了。

“我好累,不走。”坚定的就是不挪半步,我索性躺倒在雪地里,睁着大眼睛,“你看这天多蓝,云多白,这么美的景色一定要好好的欣赏一下,急什么急?”

“你……”他声音发急,身体晃的更厉害了,倒是脸上恢复了些许的红润,红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颇有几分不羁。

让他休息了两日,尽管神族的血脉恢复力惊人,他也不过是能运功能提气,真的说长途奔袭完全不需要休息那是不可能的,他这样我明白是想在最后的期限前赶到神族,可是再跑下去,神族没见到,他先见了阎王老子了。

“你是不是在顾及我的伤?”两只眼睛一瞪,他抚着胸口,“我很好。”

“是啊……”我凉凉的看他一眼,“好的快趴下了。”

他望着我,久久不语,靠着树干慢慢的滑落身体,缓缓的闭上眼睛调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瞥了眼他,“等我真的赶不到神族当不了少主,你再以死谢罪吧,事情还没有定论,我都没放弃你放弃什么?”

他嘴角动了动,“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说是尽心尽力,又偏偏不紧不慢,说不在乎又在努力,说在拼命又好像没放在心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

我呵呵笑着,“莫沧溟,你失败过吗?”

他眼皮无力的抬了下,“什么意思?”

我抱着肩膀,仰望天空,“我十七岁就争到了‘弑神’的头衔,被所有人都称为铁定的‘云梦’皇位继承人,那时候数十万铁骑在手,爱人在怀,我以为我的日子就这么下去了,成为女皇,受万人景仰;你知道吗,都说少年成名的人往往难成大器,因为受的锤炼太少,等成年时经受失败就会一蹶不振;我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失败了,我不是‘云梦’的皇族,从小的荣光不过是母皇让我成为皇姐的幌子,甚至要让沄逸别嫁换取我一条活路。我流浪江湖三年,三年中消沉失落,心里却又是不甘的,如果没有你们的算计,我根本不会回来,但是有人担心我,有人害怕我,骗的诳的拐的都要弄我回来,不让我死就不甘心,我死了一回,又成了江湖中的流浪客,还是一无所有,就算这一次争不到少主的位置,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打,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能统一四国,然后挑衅神族,你信不信?”

他瞪着我,瞠目结舌。

或许在他这么多年的人生历程中,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我嗤笑着,“你看重神族人对你的眼光,上官楚璇和穆水如何尝看得起我?如果我灭了‘云梦’,天下重新洗牌,你认为百姓会看不起我吗?神族看不起我,我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神族,就象你说的,你莫沧溟坐上了神族族长的位置,还会有人看不起你吗?既然我都不在乎与神族敌对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一次到底能不能赶上回去的路?”

抛掉手中的树枝,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雪,“我日夜赶路把你赶死了,我找不到路,坐不上族长的位置怎么办?就算赶到了神族,你们的长老嫌弃我还是不让我当族长怎么办?各种变化太多我无法去想,我只知道一点,我要那个位置,就靠自己的双手去抢过来!”

他忽然笑了,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浅浅的飘散,一向阴沉着的脸忽然多了几分柔和的线条看上去还真有些不习惯。

“怎么听你的豪言壮语,都有几分无赖的色彩,不给你就抢,这论调太强悍了。”他喘息着,手掌捂上胸口,“难怪你身边男人这么多,原来都是你抢来的。”

“胡说!”我一本正经,“我从来都先问问喜欢不喜欢我,喜欢才抢,不喜欢的抢来干什么?”

他无言,瞪着我发呆,我笑的满脸灿烂如花,“好了,告诉我还有多少里路?”

轻松的气氛因为我的话语而变的□,他看看天色,“又是一天了,还有三百里路。”

“三百里是吗?”我背对着他,两手虚空环抱,“上来。”

“干什么?”他声音崩的紧紧的,喘着粗气。

“背你。”我的手在背后勾了勾,“记住别昏了,还靠你指路呢,一天三百里没问题的,就是山路跑来跑去比官道难走些。”

“我……”他气极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憋出来一句,“我不要你背。”

“你存心不让我赶到神族是吧?”我翻个白眼给他,“快上来,趁着没天黑还能赶几十里路休息,明天跑二百里地问题不大。”

他站起身,看着我的眼神中尽是犹豫之色。

“我说是说赶不到没关系,真能赶到说不定少主就是我的了,难道你真想看我挥动千军万马对峙神族啊。”哼了身,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贴上他的身体。

温热的身躯伏了上来,他不自在的动了动,似乎压到了伤口,闷哼一声中将上身抬的高高的。

我瘪瘪嘴,“委屈你,也委屈我,大家互相将就下。”

就在这样别扭的姿势中,我扛着他一路飞奔,气息流转周身竟然在寒夜中飘洒出淡淡的雾气,笼罩了我和他两个人。

我对他说的话不假,这一次就算我上不了少主之位,我真的会去征战四国挑衅神族,为了我娘留给我的最后礼物,为了心里的一份坚持。

但是,当一切还有希望的时候,为了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如何再去应对。

对结果,我淡定。

对过程,我努力。

就算几近疯狂,就算别人嘲笑讥讽,我只做我自己。

“你的武功……”他有些吃惊,“怎么会……”

垫了下他的屁股,把他滑下的身体抬了抬,我脚下不停,“你说我和你打架的时候怎么还是平分秋色?”

他不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是轻松的道出自己的话,“你是个耿直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动些小小的歪脑筋,但是使惯了心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你自己的本意,所以在我眼中你不算是个坏人,和你打打闹闹玩笑就算了,犯不着你死我亡,”言下之意就是,姑娘我不屑和你动真格的,因为没必要,他应该懂吧?

“你,放我下来。”他在我身上动了动。

十指一掐,深深的陷入他结实的臀肉中,狠狠的揪了一把,“给老娘老实点,赶路呢!”

“我撒尿!”大吼的声音根本没有半点羞涩,差点震隆了我的耳朵,下意识的手一撒,他从我身上掉了下来,摔在雪地中,溅起雪花无数。

这个要求,不能不答应!

他狠狠的瞪我一眼,大步流星转到树后面,沉寂的夜色中,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真的是很响,咳咳,很响……

我想要站的远些,刚动一步,夜空中传来几声衣袂响,眉头一皱我飞快的窜向莫沧溟所在的位置。

他背对着我,低头捏着自己的鸟,正专心致志的……

我猛的一扯他的身体,把他人扯的面向我,只看到他的两只眼睛里爆起冲天的火光,唇一掀就要说话。

手掌一捂,我冲着他挤眉弄眼,示意着叫他不要出声。

衣袂声近,他面色凝重,不再出声。

我和他缩在树后面,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探查着外面的动静。

黑色的人影,全身笼罩在宽大的衣衫下,头面全部用斗篷包裹着,看不到面容,辨不出男女,正站在我刚才落脚的地方观察着。

我和莫沧溟走路都极为小心,几乎看不到脚印,但是刚才我把他从背上摔了下去,地上那个大大的人影却暴露了一切。

索性是,那人并没有发觉躲在树后的我们,而是一步步仔细的寻找着,我手指拢在袖中,屏息等待着。

只要,只要等到转身背对我的瞬间,我不信有人还能躲过我致命的一击。

在‘杀手堂’中跑了你,这一次我就不信不能抓到!

让自己全身的气息都降到最小,我冷冷的看着地面上那个人的影子,不敢看人就怕自己的杀气会暴露,看着那人影一步步的倒退着,眼见着离我越来越近。

忽然,那人象是感应到了什么,迅速的转身,目光投射向我的方向。

叹息着还是暴露了行踪,我也不再隐藏行迹,直接揉身而上,寒光迎面击向那人!

扶持同行

我快,那人也快,电石火花间双剑敲在一起,崩起火星,两个人同时倒退一步,站定。

厉害,就算我为了隐藏行迹开始没有将功力提升到十分,这人在仓促之下接我一剑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功夫,果然不错。

剑光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影子,不断的招呼向对手的所有要害处,那人辗转腾挪,飞快的躲闪,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我的预计。

这个人是神族的人,我的武功传承自神族,在武功高低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从我的手腕变化就能很清楚的判断我出手的招式和方向。

心中有了算计,我手腕一变,竟然是从夜那偷来的几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剑法,果然对手一愣,被我划破一角衣袍,而我的左手则是飞快的探出,用的竟然是幽飏的掌法。

被我一掌打在胸前,那人猛退了几大步,竟然没有逃跑,而是冲着我一展剑法挥了过来,剑影飞快,也不是神族的剑法。

我的剑贴了上去,就在两剑相击的片刻间,那人的剑忽然改变了方向,贴着我的剑脊抹了过来,直划而下。

真要这么下来,我的手都要被剁了,我剑法再变,那人却已经料到了先机般,一剑直直的顶向我的胸口,我所有变幻的招式全在这一顶间被攻破,再也无法使出来。

剑招再变,配合着‘嗜血烈阳掌’几乎是八成功力一起上了,可惜的是那人同样是剑平平的伸出,在我招式未满前已经封死了所有的路,手掌并指,点向我的脉门,掌法还未出就逼得我不得不躲闪。

这个人的招式未必很精妙,这个人的武功未必高过我,但是这个人所有的掌法剑法,似乎都是针对着神族的武功而发,无论我用什么招式都轻易的被克制。

神族中,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自创一套克制神族的剑法掌法,为的是什么?

不能再用神族的招式,偷学来的武功乱七八糟能用的全用上了,混杂着神族的剑法掌法一起,配合着我强悍的内功,倒也一时打了个热火朝天。

我发现那个人的武功虽然克制神族武学的出手,却只能在出手的瞬间让你无法发出招式,而不是彻底的破解神族武功,就是说这套招式根本不能制住我,只能让我不发挥神族武学的最大效用。

两个人的缠斗在持续着,那人拿我没办法,我也一时想不出克制对手的招式,偷学来的武功毕竟不是自己的内功灌注,好看而已。

不知道打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莫沧溟的声音,“别打了,快走,不然时间不够。”

我一激灵,忽然明白了这个人的意思。

这人未必是来杀我的,而是来磨我的时间,消耗我的功力,因为我要跑,必须要带着莫沧溟一起走,这个人看准时机抽身兴许还能赶回神族,而我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我一声大吼,“最后一招,给我死!”

深吸一口气,我整个人拔身而起,整个人头下脚上如旋风一样旋转着,带起强大的劲气将人整个笼罩在我的气势之下。

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来这样的一招,那人匆忙的想要往后退,却发现避无可避,狠狠的双手抬起,将剑平举过头。

“当!”沉重的一击,带着精铁碰撞后的龙吟颤抖,那人的剑被我直直的劈为两段,剑锋去势未竭,划破对手的衣衫直入土中,深深的刺了进去。

那人手掌一扯,很快的掩上自己的胸口,反身倒纵,以极快的速度在树丛中飞跑,眨眼不见了踪迹。

我杵着剑直喘气,慢慢调息着,恍然发现如果不是莫沧溟的提醒,只怕我还要这么打下去。

瞥了眼树后面的人,我吐出口长长的气,“谢谢你。”

他没回应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衣衫——下摆!

那是什么眼神?

想说不敢说,想讲害怕讲,偏偏一直看,正眼看,斜眼看,偷眼还看?

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狐疑的瞧了过去,发现自己两腿中间的裙子处湿淋淋的好大一块,因为天气的寒冷已经变的冷冷冰凉的了。

摸了摸,手指凑到鼻间闻了闻,有点腥,有点骚……

我跳了起来朝他猛扑过去,“你个混蛋小子,尿老娘身上!”

他不甘示弱的——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中气十足的骂着,“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把我扳过来的。”

我紧追不舍,“你个鸟比毛短的家伙,尿的还挺准,知道用暗器偷袭老娘。”

两个人一追一跑,到是不觉得路程漫长,只是这样的时光并不能延续太长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莫沧溟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而我,也是同样的气喘吁吁,气息紊乱。

我几步赶上他,手臂用力把他抄在身后,“你歇会,等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行。”他在我身后动着,似乎想要挣扎下地,“你带着我,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到神族的,我,我不想拖累你。”

“不到最后一刻,不准说放弃!”我脚下加快了速度,“我说能到就一定能到的。”

他在我背后叹着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真气不继了,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或许还有可能,刚才的那招剑法用了你很多真气吧?”

“那又怎么样?”我无所谓的回应着,“你不知道任督二脉打通了的人,是可以边运功边恢复的吗?只要我保持这样的速度,我们一定可以到。”

他的手指越过我的肩头指向前方,“丢下我,你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跑,当你看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崖时,不用犹豫跳下去,我记得你有天蚕丝的,只要在今日的子时之前到达山底,用你的血点在阵眼中心,神族的大门就会打开,但是过了子时大门就会关闭,平日里从里面也可以打开,但现在是挑选少主的时期,阵眼内一定有人把守,没有人能从里面为你开门,所以你必须自己赶到,快去!”

“那你呢?”我的声音平静,脚下却是极快。

“我有什么关系?”他吸了口气,声音似乎有些悲凉,“你和任绮罗出现了,我注定不可能争夺族长的位置,去了也不过是等待自己被谁选择的命运,不是成为你的护卫就是她的护卫,没有差别。”

“你这个时候倒是挺护着我的。”我笑了声,“如果你开始也是这样的心,不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不是没事了么,何苦来着?”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一紧,哑然晦涩。

“莫沧溟,你说你看不懂我,我其实更看不懂你。”我背着他狂奔,“你想当族长,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是你又被神族的忠心束缚,你的思想在左右为难着,让你没办法选择一条路坚持的走下去,长久下去你也不怕自己疯了?”

他的呼吸渐重,显然是心思在不断的剧烈搏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