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上一章:第 46 章
  • 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下一章:第 48 章

“哼。”他嘴角抽了下,“还不知道谁小心眼。”

这家伙,居然连我对他的腹诽都一清二楚。

这算是嘲讽我对那女子的吃醋吗?

“我不是小心眼。”我平静开口,“我只想证明,我不是个只能坐在家里等结果的妻。”

若在意,就不会愿意将自己牵挂的人放在千里之外,唯有在身边,才能真正的守护。

“那你……”他冷着脸,“在军帐中指挥,我会让蔡黎她们四个守着你。”

他似乎没懂我话里的意思,我说的是并肩而战,不是后方观战,但是我只是噙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反驳。

现在和他争执,我怕我这个帝王还没来得及御驾亲征,就被自己的将军弑君杀妻,还是当着三军将士的面。

“开拔!”

随着我坚决的两个字,十万人马扬起烟尘,朝着“天冬”所在,进军。

两国国境相连的唯一好处就是,它偷袭我方便,我回击也一样方便,我坐在马车中,翻阅着容成凤衣送来的书信。

信有两封,一封写着国事,好消息是其余五国仿佛同时吃了哑药一样三缄其口,没有一个想要出来做和事老,有的国家的使信上甚至对“天冬”入侵“泽兰”国界表示愤慨。

看来“泽兰”这条大腿还勉强算粗,消除了我不少后顾之忧,就连兵强马壮的“白蔻”这一次也是声息全无,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按照容成凤衣的分析,“白蔻”不是不想帮“天冬”这个盟友,而是无从帮起,偷袭沈寒莳,弄死了还能死无对证,偏偏沈寒莳未死,还扯上了我,这偷袭国君的罪责,即便“白蔻”也担待不起。

容成凤衣甚至告诉我,他笃定“白蔻”就连私下的兵器和人马,都不会借给“天冬”,因为必输的仗,他们等于平白把国力丢进水里,他们宁可保存实力,对抗日益强大的“泽兰”,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帮助“天冬”。

他的话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他带来的坏消息是全朝堂听说我御驾亲征的消息后乱了套,个个上书说我年少轻狂,不顾帝王礼仪,不懂拿捏轻重,甚至有人说我因为立了沈寒莳为伺君后,被带坏了。为了与新爱人厮守,甚至跑去军营玩什么御驾亲征。

看到这,我笑出了声,这道奏折不知道是谁上的,居然如此清楚我的想法,回去要好好赏一赏。

再拿起另外一封信,相比国事的信封厚厚一摞,这封信轻的吹口气就能飞出去了,以他如此郑重分装看来,是家书了。

仔细地拆开书信,平展开,上面是容成凤衣熟悉的字体,一笔一划平稳有力,可见是心思安宁时书就的,但是那话……“并辔千里,携手百年”

这、这、这,这算什么?

难道容成凤衣也吃醋?这分明是我对沈寒莳说的话,他如何知晓的?知道也就知道,这千里迢迢送封家书来,写的不是他对我的思念,不是他对我的牵挂,而是这么几个字。

分明是在调侃我冲冠一怒为蓝颜,嘲笑我为沈寒莳动情,只是如此郑重其事写下来,那调侃和嘲笑,就变味了。

这几个字,是用醋而不是墨写的吧,怎么透着一股陈年酸味?

“皇上!”简易的行军帐没有门,只有一块帐帘挡着,门外蔡黎的声音非常急促,“沈将军有紧急军情禀报。”

顾不得继续感慨,我顺势放下手中的信,抬头,“进来吧。”

在我开口的同时,沈寒莳已经闯了进来,站在我的面前,“皇上,有军情禀报。”蔡黎站在他的身后,同样是神色严肃。

“十里外,有‘天冬’大军。”简单几个字,说明一切。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十里的距离,已在交战范围之内,我军已整装,就等您的号令了。”

透过大帐的帘子,能看到外面天色已渐黄昏,光线模模糊糊的。

我微一沉吟,“你有夜战的把握吗?”

如今出击,势必是一场夜战,夜晚的战场与白天是完全不同的,会有更大的变数,更大的不确定性。如果沈寒莳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宁可退而避开对方的锋芒。

沈寒莳的反应,仅仅是冷笑了声,“跟我打夜战,嗤。”

有这句话,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从座位上起身,我只飘落淡淡几个字,“那就出击吧。”

是出击,不是迎战,我要的就是这个主动权,一战彻底解决他们。

“皇上,好魄力。”蔡黎在身后偷偷竖起大拇指,我无言摇头,这群好战的人,只怕等这句话很久了吧。

银色的身影快速从我身边闪过,大氅扬起风掠过我的脸颊,才走出几步,他又突然回头瞪我一眼,“你,给我上马车。”

哎,这是笃定了不让我上战场么,我的伤几乎已经好了,而且那胡乱冲突的纯气这些日子也分外老实,根本不会再有问题。

就这肃杀的气氛里,蔡黎居然还有空冲我挤挤眼,小声地说着,“皇上,您是不是急着打完仗,回去和凤后团聚?”

这是哪和哪,她怎么突然扯到容成凤衣身上了?

她的手指指桌上那摊开的信,口无遮拦地笑着,“我看到了,凤后给您的情信,字都看清了。”

果然,这群军营里出身的人,性子里是完全的豪爽,只怕我这皇上的威严,早被他们丢到脚下喂狗去了。

那走到门边的人影脚下一顿,冷寒开口,“蔡黎,皇上和凤后也是你能议论的?”

蔡黎一缩脖子,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跑了,那银盔白袍的少年,给了我两枚大白眼后,也出了大帐。

蔡黎能瞄见,我就不信他看不到。

明明是冷然的表情,为什么我却看到了他嘴角一丝扬起的得意。

他得意什么呢,这都要开战了,有什么事这么开心?

目光,无声地望向桌上那摊开的信,那几个字……蔡黎看得到,他也定然能看到。莫不是因为容成凤衣的醋意而得意?

哎,这个傲娇的人。

☆、执子之手,与子同袍

执子之手,与子同袍

我坐在马车上,身边是重重护卫,我本不想用什么车帐遮挡,但是沈寒莳坚持,而且以军中他职位最高压制我,不准我说不。

我的确没说不,我不想动摇他在军中的影响和地位,一任他安排,但是当我看到身边四个人的时候,我开始皱起了眉头。

“你们几个怎么在这?”我新封的四位将军,此刻不在沈寒莳身边,却在我四周占据了四个角,“沈寒莳才是需要保护的人,现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你们经验丰富,万一厮杀起来,谁来保护他?”

四个人对望一眼,同时无奈开口,“皇上,这是将军的命令,我们不能不从。”

我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命令是命令,朕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吗?”

这沈寒莳,他不是不了解我的武功,难道他觉得我还是山洞里那个武功尽废,行动不便的人吗?

我难道没告诉他,我的纯气不仅回来了,还有精进的迹象吗,现在的真气流转,比我受伤前,又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似乎、好像还真的没有告诉他,可这不是我的错,自从进了军营,他每日不是在巡视就是在操练,别谈说话,就是见面,我都没机会。

夜晚,我宿在军营中重兵把守的军帐中,而他却在最遥远的边角旁扎下将军帐,离我远远的,我哪有机会告诉他?

蔡黎一低头,不敢看我逼视的目光,“皇上,将军说了,谁敢离开皇上身边半步,军法处置,如果皇上有命令,让我们不必理会,他一力承担。”

这活生生是把我逼死了,只怕不管我说什么,她们也不会离开我半步了。

军队的方阵踏着步伐,震动着大地,不似白天能看到人影时的磅礴气势,却多了一份无边无际的浩荡,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觉得天地都为之颤抖,犹如海浪铺天盖地席卷而下。

我的目光,穿透黑夜的深邃,落在最前方一个人的身上。

银白色的盔甲,黑暗里那么显眼,那么夺目。

该死的,他不知道穿这样的盔甲夜战,会让他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吗,这到底是极度自信,还是找死?

“皇上,将军不会有事的。”蔡黎的眼里充满了信任,“无数次战斗,他都是这样身先士卒,若没有这样的将,就不会有为国赴死的兵。”

沈寒莳的能力我当然知道,所谓关心则乱,在意了,就不希望他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我不会为他的战绩而自豪,也不会为他的英勇而骄傲,我要的只是他的平安归来。

前方,已可看到火光星星点点,在我们的靠近中越来越明亮,这是“天冬”的军队。

他们最初的想法应该是想趁夜色进攻我们,却在半路上收到了我们大军出击的消息,只好在这半道上等待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火把,已经印证了我的想法。

沈寒莳停下马,几乎是一瞬间,那大地颤抖的声音顿时消失,没有半点拖沓,刹那间,天地的黑暗中,只有风声呼呼。

明明已是暖春,可这风吹过脸颊,分外的寒烈。

他的手微微一抬,军阵两旁火把亮起,犹如被一只手操纵着般,只有整齐的一声,“唰。”

就这一个动作,双方军纪高下立明。

“泽兰”的方阵彻底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即便是黑暗中行军,依然没有半点凌乱。震慑,不需要语言,只需要气势。

沈寒莳的威名,不需要夸张地渲染,只要亲眼看过他训练出来的“沈家军”,什么都明白了。

“沈寒莳,你‘泽兰’莫要欺人太甚,侵我‘天冬’国土,就算你声名在外,今日也要你有来无回!”

对方阵前的女子用狠毒地目光盯着沈寒莳,那目光中是噬人的寒光,看面容,倒是与范清群有三分相似。

沈寒莳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了手腕,手中寒铁枪遥遥点着那女子,抬起了下巴,一副蔑视的神情。

“你以为你真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仗着一张脸爬上了帝王的床,也不知道你这军营里,是不是都上过你呢。”那女子只是谩骂着,却不敢上前迎战。

她的话音落,“天冬”军营里顿时飘起一阵笑声,我轻轻捏紧了拳头。

“切。”身边四个人同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蔡黎更是满脸不在乎,“我还以为能发明什么新鲜的词汇呢,才这么两句老套的话,还不如以前……”

“以前说什么?”我瞟眼她们,四个人面面相觑,同时捂上嘴,用力摇头。

“说!”我低吼,怒意爆发。

“能有什么?”蔡黎苦着脸,“不就是拿将军的男子身份做文章呗,从我们到军营上下都成了将军的女人,当年说将军这样的人就是做小倌都会被嫌弃不够细嫩,拿着将军定亲对方却迟迟不肯娶攻击将军,又拿着沈家满门殉国从此无后嘲讽将军,要么……”

“够了。”朱锦屏打断蔡黎的话,拽了拽她的衣服,偷偷瞄了眼我。

而我,早已是寒霜满面,连连冷哼。

沈寒莳没有回应她的谩骂嘲讽,只是再度举起手中的枪,遥点着她。

女子勒着马,“你这种低贱的男人,我不屑与你交手,脏了我的手。”

是吗?

我忽然出声,“擂鼓。”

蔡黎一愣,我加重声音,“擂鼓!”

我知道一旦战鼓响,就意味着全军出击,但是这个时候,对方显然不敢与沈寒莳一战,全军进攻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时候,沈寒莳的左手高高举了起来,战鼓声顿时响彻,沉闷的鼓声敲打着激昂的节奏,回荡在这片平原的上空。

看来我和沈寒莳是想到一块去了。

主鼓就在我身边不远处高高地竖着,士兵抡圆了手臂,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敲在心头,带动着血液激流,冲上脑门。

方阵前方,厚重的盾牌层层相叠,如铜墙铁壁般,每一层的缝隙中,弓弩尖锐的箭尖在火把下闪耀,后方骑兵的马儿蹄子在不安地跺动,步兵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我忽然站起身,跳下御辇,走向鼓车。

“皇上!”蔡黎四个人同时伸出手,想要拉住我,“您别去!”

我身体一晃,从几不可思议的角度飘了过去,当她们还震惊于四个人为什么都没能拉住我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战鼓车。

手中微一用力,那鼓槌已到了我的手中,强劲的力道敲击上鼓面,声音更加震响传出。

明黄色的衣袍在火把中分外显眼,我听到了军中惊讶的叫声,“皇上、是皇上!”

这声音先是很小,然后越来越大,像扑向岸边的潮水,形成了无边的力量。

将士的脸上,露出了决绝无悔的壮烈,视死如归的英勇,所有人的气势都凝结在了一点,杀气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厚重。

站在高高的鼓车上,我遥望着他,他正回眸望我,脸上是满满的不赞同,眼底却写满温柔。

目光在空中纠缠,无声地交换着彼此的心思。

并肩、并辔、并首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名女子,在金戈铁马旌旗飞扬中,能守望彼此的人,他为我而战,我为他而鼓。

一战长缨,燃烽火饮烈酒,共待天际拂晓。

我抿唇一笑,他背过脸,不再看我,那握着寒铁枪的手却更紧了。

我战鼓一擂

“为我‘泽兰’国土,杀!”

十万声音凝成一句。

我战鼓二擂

“犯我‘泽兰’天威,杀!”

我战鼓三擂

“为我们帝君而战,杀杀杀!!!”

鼓声落,白色的人影如闪电般率先冲了出去,身后飞箭如蝗,直入“天冬”军阵中。

他就如手中那柄长枪一样,分割了铁桶般的军阵,每一次长枪扬起,身边扑上来的人群就空出一片,随后又被人涌上来的人填满。

他身后的人马嘶喊着,突向兵阵。

似乎有人在叫着,“绊马索,快!”

可是沈寒莳太快了,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那防线已被突破,而撕开的裂口越来越大,乱了阵脚。

“射鼓车,那是他们的皇帝。”我听到了那女子疯狂的叫喊,身边飞来的箭越来越多,敲在盾牌上,叮叮当当作响。

我疯狂地擂着鼓,耳边是“泽兰”士兵震天的喊声,冲向对面的方阵。

那银色的枪在人群中翻飞着,身后是紧紧跟随的将士,我遥望着,视线凝聚着,凝聚着,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

将鼓槌丢给我身旁目瞪口呆仍未醒神的鼓手,简短地丢下两个字,“继续。”

在众人的视线中,跳下战车,落在马身上,手扬起砍断系在马身上的绳索,马儿如电般窜了出去。

风呼呼地吹过我的脸庞,飞扬起我的发丝,飞扬起我明黄色的衣袍,在奔驰过战场前方时,我一手捞起一把长枪,挥了出去。

面前人影倒地,又是几人围了上来,我一拽马缰,马儿长嘶,从几人头上飞跃而过,我手中枪再挥,马在空中,前方阻拦的人已尽皆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