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着魔般喃喃道:“宁非白,因为那个人是你啊,所以,我不怕身价暴跌。没有你,还会有我么?”

宁非白一把把我抱入怀中,沙哑道:“傻丫头!”

我仰头问:“你到底要不要?”

宁非白微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哪有你这样的?搞得自己好像要英勇就义,义务献身似的。”

我抗议道:“喂,我那是执着好不好?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宁非白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用沾染了春色的眼睛凝视着我的脸,缓缓地低下头,吻上了……我的眼睛。

他说:“元宝,别这么看我,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我的口中泛起苦涩的味道,却强撑着笑脸,说:“喂,你别埋汰人好不好?我好歹也是道上混的人,哪里需要你什么承诺?两个人在一起,全看心情。”

宁非白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用调侃的语气说:“难得我也有心慈手软的一天,你就别总想着要将自己洗干净,扔上我的床了。”

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骂道:“滚!搞得这么煽情做什么?!不就是一层膜的事儿么!”

宁非白眨眼道:“啧啧……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是个思想豪放的老处女。”

我抿了抿嘴唇,斜眼看向宁非白,“你找揍是不是?”

宁非白无赖的笑道:“说实话,你打不过我。”

我照着他的腰眼就是一拳,“不试试,怎么知道?!”

宁非白闷哼一声,企图抓住我的双手。我挥舞着拳头,与他扭打到一起。

晴朗的天空下柔软的沙滩上,两个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并不时发出

那些引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唔……你来真的?!”

“啊!轻点儿!”

“不行了不行了……”

“嘶……别碰那里!靠之!”

。。。。。。。。。。。。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偷偷摸摸地回到锦绣公墓。

走进院子,来到房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见没有什么一样,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很好很好,客厅里,魏小侯爷睡在下铺,魏忠贤睡在……呃……他睡在沙发上,上铺是空闲着的。看来,习惯是个十分奇妙的东西啊。

我伸手拧开大屋的房门,然后摸黑走到床边,在大姐那霸道的鼻鼾声中,将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

一切,安好。

我嘘了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自己的外衣,然后掀起被子,坐到了床上。

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我的被窝竟然被人放了一层拔凉凉的细碎冰块!

我被冰的嗷唔一声,一不小心惊醒了大姐。但见她胳膊一抡,照着我就狠拍了过来。

我往后一躲,直接躺在了床上。结果,后脑勺却磕碰到了某个十分坚硬的物体,导致我发出一声惨叫。

大姐瞬间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抬起了较为粗壮的大腿,照着我的胯部就是狠狠的一脚!

我被她踹飞出去,跌坐在地上,痛得差点儿泪水横流。想要惨叫,却怕再次惊扰了大姐,只能可怜巴巴地用户手捂住嘴巴,硬挺!

眼见着大姐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我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找到一张纸条,但见上面写着:怕你体温偏高,特赠送一层冰块降温——魏小侯爷。

我咬着牙,将纸条撕碎,向枕头的位置看去。

软软的枕头不知道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十分坚硬的石头。石头上,还留有一张纸条,写着:卫玠说软软的枕头睡着不舒服,要换成硬的才好。这块石头是丹青从公寓里找到的,希望妻主睡个好觉。

借着月光,我细细打量着那块石头,简直是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丫的,他竟然把公寓里废弃的一小块墓碑给我扛来当枕头!实在是……太狠了!

我……我不就是出去约个会,调个情吗?我连小嘴都没亲上,就已经沦为众叛亲离的下场!这些人,太不拿我当一家之主了!

我悲愤了!

拉开抽屉,找出一包摁钉,抱起小块墓碑,拉开房门,大步走到魏小侯爷的床边,先将那些摁钉悉数洒在他的拖鞋里,然后转身走向小屋,拧开房门,抱着小块墓碑来到丹青的床前,刚准备动手,就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两道十分具有穿透力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顺着感觉望去,但见窗户旁站着一个人。他打着赤膊,光着脚,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他那常年征战的身体,就如同一柄战刀,有着顶天立地的力量,和致命的吸引力。他披散着一头长发,如同一只猎豹般,悄然无声地站在窗前,凝视着我。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责怪道:“你光着膀子站在窗前,搞行为艺术呢?”

霍去病扫了我一眼,然后……又扫了我一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极其凉快的三点式!妈妈咪呀,丢人了!

我立刻将小块墓碑挡在胸前,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霍去病一把拉住我的手腕,问:“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我的心脏抽痛了一下,再也无法用嬉皮笑脸武装自己。深吸一口气,沙哑道:“霍去病,对不起。他……是我的一个执念。”

霍去病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似乎都能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丹青在睡梦中含糊地喊了一声“妻主”,霍去病才放开了我的手腕。

我将小块墓碑往他怀里一塞,撒腿便跑。

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猜想霍去病此时的心情。

我是个混账!我知道。

第二十六章 男人斗艳妆(一)

一夜辗转反复不能眠。我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七点左右,忽然听见一声惨叫从客厅里传来,我的嘴角扬起,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醒来时,我看见一个人像只小猫咪般卷着身子,侧躺在我的身边。

他穿着浅蓝色的睡衣,衣领敞开着,露出了奶白色的颈项,和十分别致的锁骨。他的嘴唇微张,脸颊泛着诱人的粉红色。他紧闭着双眼,但睫毛却像两只蝶翼,静静的颤抖着。

我不知道丹青怎么会跑到了我的床上,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喂,想什么呢?”

丹青缓缓张开那双漂亮异常的凤眼,略带羞赧地望着我,然后像一条美女蛇那样,载着诱惑的气息,一点点儿向我靠了过来,柔情似水的唤了声,“妻主……”

我的骨头就好像被滚烫的色拉油狠狠地炸过了一遍,立刻酥麻香脆了。

丹青伸出了修长白皙的食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轻轻地挠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睑,一颗颗解开那浅蓝色的睡衣扣子,扯露出一只洁白如玉的肩膀。他轻颤着睫毛,微垂着眼睑,小声道:“丹青的胸口有些痛,妻……妻主,帮……看看……

我的脑袋里发出嗡的一声响,就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部,并在里面撞击出了无限回声。

此刻,我的鼻子发痒,眼睛发涩,喉咙里发干,手指发抖,全身上下都呈现出异样。

这……这是什么状况?

我告诉自己要理智,但偏偏我的手是个造反派,竟然背叛了我的思想,率意一步抚摸上了丹青的胸口。

丹青由喉咙里发出一声暧昧的低吟,整个身子便依偎进了我的怀里。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宁非白捧着一束蓝色妖姬出现在了房门口。

四目相对,他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立刻高举双手喊道:“我强烈要求一个解释的机会!”

宁非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丹青,嘴角再次扬了起来。他大大方方的走进屋子,将蓝色妖姬放进我的怀里,然后低头在我的鼻尖上轻轻一吻,说:“懒虫,应该起床了。”

我盯着自己的鼻尖,练习着对眼。

丹青像一只愤怒的小猫,掏出手帕,使劲儿擦拭着我的鼻尖,并冲着宁非白吼道:“出去!出去!狐狸精,不需再亲我家妻主!”

宁非白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你怎么养了一屋子的怪物?”

我精神恍惚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还没等抬腿下地,就见魏小侯爷从宁非白身后蹿出,暴喝道:“元宝,你丫给我盖好被子!再敢走光,小爷我扒了你的皮!”

我忽然清醒过来,忙缩回到被子里去,冲着一屋子的人嚷道:“出去出去!都出去!”

丹青马上跟着我喊:“对!都出去!都出去!”

我转头看向丹青,吼道:“你也给我出去!”

丹青缩了一下脖子,用看负心人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一咬嘴唇,光着脚跳下地,蹬蹬蹬地跑了。

我这个憋屈啊!

明明是他和魏小侯爷联合起来算计我,想让宁非白误会我,这会儿他委屈个屁啊?!

我很恼火,气恼地对宁非白说:“误会!懂吗?”

宁非白露出一副高深的表情,说:“第一次发生,是算计促使成了误会。如果第二次还发生,那就只能说明我守不住自己的女人。”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只为了那五个字——自己的女人。

宁非白并没有留给我YY的时间,紧跟着便砸来一句话,“既然你这里的不安定因素这么多,我还是留下来守着你吧。”

我以为自己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于是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宁非白挑眉一笑,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要住在这里,守着你,防止你被别人吃掉。”

不待我回答,门口又探进两颗头颅,与魏小侯爷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宁非白看向魏小侯爷,魏小侯爷跳脚骂道:“你凭什么来住我们家啊?滚远点!看着你就烦!”

宁非白看向杀猪大姐,大姐说:“你来了,我住哪啊?我可不想搬走!”

宁非白看向魏忠贤,魏忠贤看向大姐,说:“她不同意,老夫自然也不会同意。”

宁非白看向我,我回道:“既然大家都不同意……”

宁非白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冲着我竖起了两根手指,说:“要么,我住在你这里。要么,你搬走,住到我家。”

“不行!”客厅里同时传来两个十分坚决的声音。我能分辨得出,这个二重奏是由霍去病和丹青共同演绎的。

宁非白看向我,信心十足的等着我表态。

我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最后毅然决定,杀他一记回马枪,指了指周围,问:“你看看这儿,哪里能住得下你这位大神呢?”我十分不想让宁非白住进我家。第一,霍去病等人的身份容易曝光,第二,新住户和旧住户之间会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第三,宁非白明显不怀好意。

宁非白勾唇一笑用暧昧的眼神儿扫了扫我身下的大床。

我非常淡定的说:“如果你不怕睡到半夜被人分尸,现在就可以爬上来。”

宁非白飞出一记媚眼,“我还不想成为你的邻居。”转身,向屋外走去,“你先换上衣服,我四处转转,总能找到一处栖身之所。”

我望着宁非白的背影,觉得他此刻的行为,十分有示威的嫌疑,外加凑热闹的成分。

我匆忙套上了T恤和短裤,趿拉着拖鞋跑到客厅,正好看见宁非白转悠到了小屋门口,于是忙充当起解说员,“这间屋子里住着丹……卫青玠,他睡下铺,霍豹住上铺。”

宁非白疑惑地扫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客厅里的上下铺。

我立刻解说道:“下铺是魏小侯爷,上铺是魏贤。我和大姐住大屋。”

宁非白看向堆放在沙发上的被褥,问:“这里呢?”

客厅里边的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宁非白走到沙发上,坐在了霍去病和丹青中间,十分自然的说:“这个位置不错。我下午买张沙发床,以后就住这儿了。

魏忠贤立刻说道:“这沙发是老夫的。”

宁非白看向魏小侯爷,狐狸样的笑道:“那以后我们就是上下铺了。”

魏小侯爷十分不给面子的骂道:“一边凉快去!小爷我可不喜欢你在我上面。”

宁非白说:“你想在我下面?也不是不可以。”

听着这十分恶搞的对话,我忍不住邪恶的笑了。”

魏小侯爷冲着我吼道:“你笑个屁?!”

我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笑个屁。”

魏小侯爷呲出了犬牙,眼看就要向我扑来。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我趿拉着拖鞋,屁颠颠地跑去开门。

第二十六章 男人斗艳妆(二)

门外,站着李青榕和另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大约有四十多岁,全身上下都是响当当的名牌,看起来就是一个款爷。

我虽然有些纳闷二人来此的目的,但还是冲着李青榕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说话。

狭小的客厅里,仍然是人满为患。除了宁非白穿着一身十分得体的名牌之外,我们这些人悉数穿着宽松肥大的廉价睡衣,如同宅男宅女般无所事事的闲置在家。

李青榕比较了解我们的待客之道,所以干脆自己动手,从客厅的角落里拎出两把塑料凳,放到沙发前面,招呼那个男人坐下。

我想,李青榕在领着那个男人来之前,一定给他打过了预防针,所以那个男人才会表现的相对镇定。但是,当他看见身穿廉价睡衣的我们,完全无视一身名牌的他的时候,终于有些不淡定了。

他皱了皱眉,不肯坐到塑料凳上,怕折辱了身份。

对此,我真的无计可施。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骠骑将军和慈国的殿下,以及向来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的大少爷宁非白,床上,坐着魏小侯爷和杨贵妃。九千岁这样的大人物,只能斜倚在床的一边,连个座位都没混上。我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硌的屁股生疼。

你丫的来到这里,有把塑料凳坐,就已经是国家领导人的待遇了,知道不?!

很显然,他不知道。

男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李青榕硬拉着坐到了塑料凳上。

李青榕先跟我们闲话家常,然后用眼睛若有若无的扫了宁非白,似乎在向我询问,有些话是否可以当着宁非白的面讲。

我相信李青榕可以拿捏讲话的分寸,于是点了点头。

李青榕直接步入正题,“我的这位朋友,是金融界的名家,方岩国方先生。他这次来,是想拜托各位一件事情。”李青榕环视一周,见我们无人搭话,便接着说道,“方先生想追讨一笔债务。这笔债务一共是一千万。事成之后,他会按照江湖规矩,拿出一百万,给大家当酬劳。”

李青榕见我们仍然保持着沉默是金的风格,只好再次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用十分诚恳的态度询问道:“元宝,你意下如何?”

我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回道:“不怕讨债的是英雄,就怕欠债的是真穷。”

“扑哧……”一屋子的人,除了方岩国之外,都笑了。

方方岩国似乎有些恼火,但却可以压制着。他试图用比较平缓的语气说:“我听青榕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身患绝技的能人。今日突然拜访,确实有些唐突。然而,大家在这个社会上走动,总有相互打交道的时候。互相帮帮忙,应该是一件愉快的事。我们合作,互惠互利。”

沉默,仍然是沉默。

方岩国尴尬了。

李青榕合起双手,冲着我拜了拜,苦哈哈地说:“元宝,你给个话吧,接还是不接这个活儿?”

我探头看向坐在我身旁的霍去病,丫却干脆没鸟我。我看向宁非白,丫送给我一个“你自己做主”的眼神。看向丹青,哦,不对,从我走进客厅开始,丹青便躲了起来,此刻坐在宁非白旁边的人,是卫玠!看向卫玠,卫玠压根儿就无视我!

转回头,看向魏小侯爷和大姐,前者是瞪我一眼,后者忙着拆洗枕套。轻叹一声,看向九千岁魏忠贤。

丫还算上道,在我锐利的目光下,摸了摸自己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地对方岩国说:“此等催讨债务的小事,应该不需要阁下亲自登门拜访我们“金诏书”。如果你做不到坦白,那就请回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幸好征求了一下魏忠贤这个老贼的意见,否则就得跳进方岩国的圈套里去。九千岁,果然老奸巨猾!

方岩国见我们齐刷刷地看向他,只能十分不情愿的坦白道:“其实,一千万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但是,我不想继续被他们敲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