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围坐在餐桌周围,仔细地商讨着行动路线和计划。

餐桌下,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轻轻地覆盖住我那冰凉的左手,然后慢慢收紧,攥入掌心。

与此同时,另一只柔滑细腻的大手,攥住了我的右手,用柔嫩的手指肚轻轻地摩擦着我的手背。

我看着坐在自己左边的霍去病,和坐在右边的丹青,心中划过了阵阵暖流。

有些安慰,不需要语言。

商定完计划方案后,我们先去采购了一些道具,然后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涮串。

吃完饭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始分头行事。

我,丹青,魏忠贤一组;霍去病,大姐,魏小侯爷一组,分别守在两条路上。敲诈者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选择走这两条路中的一条,去和方岩国会面。

我们的身上都戴着微型对讲机,随时保持着对话。

等到八点三十的时候,敲诈者还没有出现。

大姐问:“他们会不会不来了?或者走其他路线了?”

我回道:“应该会来。我们再等等。没准儿丫地不守时,故意迟到。”

我们等啊等,等到八点四十二分的时候,一辆十分炫目的黄色跑车从我的面前跑过。我吹了一声口哨,说:“等我有钱了,也买一辆这么酷的车!”

等到八点五十的时候,方岩国给我打来电话,十分愤怒地吼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又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千万!”

我被他吼得头皮发麻,脑筋却飞快地运作着,立刻想到了一个令我十分不爽的事实——那些敲诈者不是打车来的,而是开着跑车去敲诈!

太他妈能装A和C之间的那个字母了!

我虽然气恼自己算计失误,却愣是装出了高深莫测的样子,盛气凌人地说:“稍安勿躁。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就给我闭嘴!”说完,十分帅气地挂了电话,然后对着对讲机吼道,“全体人员注意了,刚才从我面前驶过去的那辆黄色跑车,就是敲诈犯开的。现在,我们马上实施B计划!”

两方人马立刻行动了起来。

不多时,对讲里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敲诈犯的回程路线,改变了。但是,他们却没逃脱掉我们布置好的陷阱。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的B计划是,由喜欢射击运动的魏小侯爷射爆敲诈者的轮胎,霍去病则是装作行人,被敲诈者的车子撞伤。这时,藏在霍去病身上的血浆将会悉数裂开,让他看起来像是无法救治的样子。敲诈者变成了肇事者,在惊恐之下,一定会选择立刻逃离现场。而手持小型专业摄像机的大姐,将会把这一幕悉数拍摄下来。

至于我们的A计划么,也是这个路线。只不过,射爆敲诈者轮胎的人,将会是我。魏忠贤则是要扮演被撞者。丹青呢,自然是拍摄的那个人。

当B计划实施完毕,我驾车与他们三人会和,并根据魏小侯爷射在他们轮胎上的跟踪器,一路尾随跟踪到洗车房。拿到洗车房为敲诈者开出的单据后,我继续跟踪他们回到了老窝。

说实话,当我看到他们的居住环境时,我再次愤怒了!

他们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啊!

怪不得他们从方岩国那里拿到了一千万都不满足,没几天的功夫,又进行了第二轮的敲诈勒索。要知道,他们现在住得地方,可是我们这里的别墅区!

初步估计,他们现在居住的这套别墅,没有个三四百万,是买不下来的。

然而,最让我气愤的是,经过我的观察,这套别墅只是王依依和林基越的家。至于刘军和胡彻,应该是在别处置办了房产。

魏小侯爷用手捅了捅我的腰眼,问:“你的表情怎么那么狰狞?”

我咬牙切齿道:“他们的这种奢侈行为,太令我气愤了!”

丹青探头问:“你气愤什么?”

我抬手一指那栋别墅,厉声道:“你们看,那灯,那窗,那墙面,那草坪,都他妈应该是咱们的!却被他们先享用了!”

众人无语了。

半晌,卫玠冒出了头,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忒不要脸了。”

我立刻蹿到他的面前,呲牙道:“你能不能不说方言?这样很不符合你的气质,知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十分不爽,想要扁你,知不知道?”

卫玠一扭头,说:“不知道。”

我这个气啊!扬起拳头,就要往他的小腹上打。

丹青突然冒头喊道:“别打!妻主,别打!你中午的时候,都已经吼过丹青了。今天晚上,就不能再打人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是个专门制造家庭暴力的女人!是个没啥能耐,只能拿家人出气的女人!

我被丹青的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连连点头应道:“好好,不打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丹青,中午的时候,对不起了。”

丹青愣愣地看着我,半晌,忽然潋滟一笑,低下头,在我的耳边小声道:“妻主,丹青很开心。”

我也笑了,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第二十七章:“金诏书”行动(二)

魏小侯爷照着我的猴屁股踢了一脚,呲着可爱的小犬牙,低吼道:“你发够情了吧?快想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说:“为了防止他们将那一千万花掉,我们应该尽早动手。”

大姐指着面前的铁栏杆,说:“我们连这个小区的门都没进去,怎么动手呢?”

魏忠贤颇为得意地道:“这个铁栏杆的高度,难不倒我和将军。”小眼睛一眯,释放出两束狠辣的光,“全部灭口,也容易。”

大姐一巴掌拍到魏忠贤的后脑勺上,“灭口,灭口,再提灭口,老娘灭了你!”

魏忠贤立刻露出一副奴才的嘴脸,点头哈腰道:“不灭,不灭,对都不灭。”

我颤抖着肩膀,笑出了声。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转头看向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霍去病,想听听他的意见。不想,他正在注视着我。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我尴尬地转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霍去病向前一步,站到我的身旁,说:“以防有变,我们现在就行动。”

我问:“现在?怎么行动?”

霍去病勾唇一笑,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霸气由他的骨头里弥漫了出来。

日常琐碎的生活,让我都快忘记了,眼前的这位可是西汉最杰出的军事家——骠骑将军霍去病!

霍去病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独立小别墅,说:“我们直接潜进去,抢走他们的不义之财。”

我咂舌道:“这......这不好吧?抢劫,是犯法的。好吧好吧。我们不谈法律。可是,如果他们报警了,我们怎么办?”

霍去病转头看我,目光镇定而从容,深邃而充满了自信,“你觉得,他们敢报警么?”

我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够然够蠢。如果他们报警,他们怎么解释那些钱的来源?所以,这个哑巴亏,他们吃定了。

思及此,我立刻底气十足地扬起下巴,朗声道:“下面,就由将军为大家分派任务吧!”

魏小侯爷啧啧道:“呦,你不抓权了?”

我瞥他一眼,回道:“女皇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魏小侯爷嗤笑一声。

霍去病开始分派任务,“小侯爷负责勘察小区内的摄像头,我、元宝、九千岁,戴上假面具,潜入别墅。贵妃负责放哨,丹青留在车里接应。”

简洁明了,目的明确,各司其职。

在霍去病的指挥下,我们三个人轻易地潜入到别墅里,在那四个人正准备分赃的当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局面。

将整整一千万的现金收入皮箱中后,我挥舞着瓦亮的西瓜刀,照着王依依的漂亮脸蛋比划着,啧啧道:“这皮肤真水灵,让人看着就嫉妒,不如割下来,送给我吧。”

王依依的双手被捆绑在身后,嘴巴里还塞着一条手巾。她惊恐地摇着头,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我呵呵一笑,说:“知道为什么找上你们么?”

王依依继续摇着头,口中还发出呜呜地声音。

我用西瓜刀的侧面,拍了拍她的脸蛋,说:“你们今天晚上,开车撞死了一个人,知道么?”

王依依立刻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向了她的男人林基越。

我将西瓜刀扬起,照着林基越的裤裆插下!

林基越吓得身体一抖,竟然哗啦啦地尿了一地。

我忙将西瓜刀拔起,生怕沾到他的尿水。骂道:“瞧你那个孬种样!你的小毛象还健在,犯得着大小便失禁么?”阴森恐怖地奸笑两声,“不过,如果你等会儿不能满足我们的报复心理,那么你只能和自己的小毛象说拜拜了。”

林基越被吓得够呛,脸上惨白一片。

我不在浪费时间,十分干脆地说:“实话和你们说吧。你们今晚晚上撞死的那个人,是我的一位兄弟。原本呢,我们是打算跟踪你们,准备找个机会下手,偷些钱来花花。没想到,他竟然被你们撞死了!我很悲愤,真的很悲愤!幸好,我刚偷了一个摄像机,将这一切都拍摄了下来。哎......这也算是老天有眼,让我的那位兄弟可以安息了。”打开摄像机,将那惊险刺激的一段,播给那四人看。

关掉摄像机,我接着说:“瞧你们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开着好车,住着别墅,真是让人既嫉妒,又羡慕!这样吧,你们给我一千万,我就将由各位肇事逃逸的录像还给你们,否则......我只能将其送到警察局喽。”伸手扯掉林基越嘴里的毛巾,“你认为这个买卖,我们可不可以做呢?”

林基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回道:“好......好,就这样。你把那一千万拿走吧。录像还给我。”

我嗤笑道:“我手上的一千万,是我辛辛苦苦抢来的,凭什么还给你?你必须再拿出一千万,否则......”扬起西瓜刀,照着大理石的茶几砍去!

不得不说,大爷赠送给我的这把西瓜刀果然不同凡响。一刀砍下后,茶几安然无恙,我的西瓜刀却被磕飞了。

那把西瓜刀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后,直飞向林基越的裤裆!贴着他的小毛象,狠狠地刺进了地板。

林基越傻了,我也傻了。

我不爽地责怪道:“你买个木质的茶几不好吗?为什么偏要买一个大理石的?你以为自己很有钱吗?狗屎!”

林基越喃喃道:“我......我再也不买大理石的茶几了。”

我满意地笑了笑,再次从他的双腿之间拔出了那把西瓜刀,问:“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一千万,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林基越颤抖着双唇说:“我真的......真的没有一千万。”

我挥舞着西瓜刀怒喝道:“没有?没有你住别墅?没有你开跑车?没有你用大理石的茶几?!”兴许是我太入戏了,吼得太激情了,挥舞西瓜刀的动作太用力了,只听见嗖的一声,西瓜刀的刀身脱离了刀把,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我眼看着那刀身飞向大理石的茶几,刚想嘘一口气,就见那刀身在茶几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后,再次弹起,并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再次刺向林基越的裤裆!

这一回,林基越哭了。

他哽咽道:“这位大姐,你别耍我了。你要什么,尽管拿去!拿去,都拿去!”

我再一次从他的双腿间拔出西瓜刀的刀身,语重心长地说:“别哭别哭,等我拿到钱,你好好儿休整一下,以后还是可以做男人的。”我只怕,丫被我吓的阳痿了。

我见林基越点了点头,便将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示意他带我去拿钱。

我知道林基越心里打的主意,他一定是想,即使钱被我们拿走了,他还可以继续敲诈方岩国。只是他不知道,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又怎么会给他继续敲诈方岩国的机会呢?

于是,我开口询问道:“我们盯着这片别墅小区很久了。你们是新住户,刚买别墅不久。我很奇怪,看你们的样子并不像有钱人,反而更像是暴发户。讲讲,你们怎么弄到的钱。”

第二十七章:“金诏书”行动(三)

林基越起先不肯说,却在看见我再次抡起西瓜刀的时候,毅然决定......要编个谎话骗我。

我冷笑一声,阴沉沉地说:“我这把西瓜刀,砍大理石不行,但砍个胳膊,卸个大腿什么,却很好使。你信不信?如果不信,我们试试。”

林基越立刻表态,要对我坦白真相。

我问他那些照片被放在了哪里,然后将其一一搜罗了出来。

魏忠贤怪笑两声,一把抓起王依依的小手,将其压在地板上,然后掏出一把十分锋利的瑞士军刀,压在王依依的小手指上,说:“我觉得你男人并没有全部交待清楚,你认为呢?”

王依依立刻摇头,使劲儿的摇头。

魏忠贤将军刀往下一压,王依依的小拇指立刻见了血。

疼痛和惊吓让王依依的眼泪瞬间流下。

魏忠贤拔出她口中的手巾,阴阳怪气地说:“女人嘛,就要好好儿疼爱自己。你看你,如果再不说实话,我可要把你那美丽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地切下来,喂给你的男人吃。”

王依依立刻坦白交代了。

我们拿到了关于方岩国的全部艳照,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掂量着手中的照片,对王依依说:“你的男人要是真的爱你,会让你出卖身体,去爬方岩国的床么?你丫这么多年的大米饭,是不是全部吃到胸上去了?”

王依依看看我,又看看林基越,再次哭得淅沥哗啦的。

我转过头,对那三个男人说:“现在,你们敲诈方岩国的罪证,和肇事逃逸的录像,都在我的手中。限你们一天之内,将敲诈方岩国的一千万交到我的手上,否则......你们在吃牢饭之前,一准儿会先尝到彼此身上的肉滋味。”

临走之前,我收走了四个人的身份证,存储了林基越的手机号,并告诉他,明天会随时联系他,让他们动作快点儿,别惹我不痛快。

第二天中午,我给林基越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在一家快餐店里见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四人组出现在快餐店的门口。

我冲着他们摇了摇手臂,示意他们过来。

那四个人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把他们折腾得险些和人间说拜拜的人,竟然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

从他们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得出,他们遭受到的打击,很大,很大......

我客套地问:“你们想吃点儿什么?”不等他们回道,便又开口道,“我想,你们一定很上火,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刘军和胡彻对我怒目而视。

我挑眉道:“怎么?不爽?想行凶么?如果你们没带凶器出来,我建议你们去快餐店的后厨房里找找,没准儿能拎出来一把崭新瓦亮的菜刀。”

刘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大姐,我们认栽了。”

王依依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竟然说了一句,“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儿眼熟呢?”

我摸了摸自己脸,感慨道:“我知道,我和很多的大腕明星都长得有几分神似。如果咱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那就是因为我有一张明星脸。”

王依依十分肯定地说:“不是亲属。”

我打趣儿道:“不是就好。要是亲属,我还真有点儿下不去手呢。”用手敲了敲桌面,示意林基越上钱。

林基越耸拉着脑袋,将那个厚厚的文件夹递到我的面前,“那一千万,我们买了一栋小别墅和两套房子,以及一辆跑车和两台哈雷。剩下的钱,我们花了一些。最后还剩下二百六十万,一起都给你了。下午,我们可以去办个手续,将所有东西都过户到你的名下。”抬起头,恳求道,“能不能将我们的......罪证,还给我们?”

我笑得格外璀璨,“等办完了手续,自然会换给你。你看看我,像是不讲信誉度的人么?”捧起大碗,将吃完牛肉面剩下的汤水一口气喝干,然后心满意足的吧嗒了一下嘴。

下午,办理完了一切手续后,我将那段肇事逃逸录像给了他们。

林基越怀疑地问:“你......不会留下一份吧?”

我教训道:“我留你那破录像有什么用?你以为自己长得上镜啊?还是你认为,自己是个款爷,值得我对你进行长期的勒索和敲诈?赠送你一句,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适可而止,别以为往自己的脑袋上扣个灯管,你就是万能的耶稣。”

林基越的背脊,弯了。

我挥手与众人告别,王依依却拉住我的手,问:“那......那个人,真的,死了?”

我想了想,回道:“没死。”

王依依立刻嘘了一口气,笑道:“没死就好。我也算是安心了。这些日子,拿着敲诈来的钱,四处挥霍,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我又细细地打量了王依依两眼,发现她虽然美艳,但却看不出任何风尘的味道,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方岩国才会着了她的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并不坏。

人类在面对金钱的诱惑时,丑陋的欲望大多数都会撕碎善良的表面,狰狞地嚎叫着,想要吞噬一切,让自己迅速膨胀起来,用以填满那颗虚伪贪婪的心。

王依依和林基越他们,也只不过是挣扎在社会的底层,在困难中扭曲了心中的善良。

我不是一个好人,一直以来都不是。所以,我很理解林基越他们的行为,但却不支持他们的做法。

眼见着王依依与我挥手告别,我叫住她,塞给了她五十万块钱。

王依依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