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技术小哥昼夜不分的加班,女盆友都不理了,既然他这么不给力,我们把女盆友抢过来好不好?

18、少年心

18、少年心

王员外最近很惆怅,当铺平白无故损失了五百两银子,害得他食不下睡不好。徐州衙门那方明显是敷衍,嘴里说着查明案情,可是七八天过去了也不见进展,王员外屡次派人去问,只得一句官差正在捉拿案犯,然后就杳无音信。林庚更是如此,对他避而不见,但缴税的文书却及时送到王家,毫不含糊。

天气炎热,王员外又“遭受重创”,心头一口郁气堵着出不来,于是要死不活地躺在摇椅上,成日对着窗外的景色伤春悲秋。

“老爷,田庄送了西瓜来,皮薄瓤红汁儿多,又甜又脆,给您切一块儿?”

这日王员外又在黯然伤神的时候,新来的小厮抱着颗大西瓜到他身边,笑容满面地问他要不要吃。王员外有气无力瞅这小厮一眼,恹恹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想吃。

这小厮和以往的低眉顺眼不同,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没心眼得很。他再接再厉地劝王员外:“老爷您不吃东西怎么成呢?瞧您以前多富态啊,如今都消瘦得不成人形了,天气热吃食容易坏,倘若放馊了还不是得丢掉,这个瓜少说也值十几个铜板儿呢,太可惜了啊!”

王员外一听,立马就来了胃口,连忙点头:“那就切开。”

“好嘞老爷!”

小厮兴冲冲抱着瓜下去切,王员外瞧着他活蹦乱跳的小身板儿,觉得这个小奴真是格外的称心如意。

不一会儿西瓜就端回来了,切成月牙放在翠绿盘子里,衬着红瓤漂亮极了。王员外舔舔干燥的嘴皮子,伸出手指却没先拿瓜,而是开始数数。

“一、二、三、四…嗯,八块没错。”王员外点点头,很满意小厮的表现。

西瓜横切竖切,然后再对切,正好八瓣儿,拼起来是个完整的瓜,证明没人偷吃。王员外捧起西瓜开啃,吃得吸溜哗啦的,嘴角沾上几粒黑色的瓜子儿,含糊不清地问:“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小厮一双细长眼笑得眯成缝,都看不见眼珠子了,他挠着耳朵嘿嘿笑:“小的叫阿飘。”

“阿飘啊。”王员外点点头,表示这个名字很好记。他啃完了瓜,顺手把瓜皮一扔,却被阿飘捡了起来。他正纳闷,只见阿飘用衣裳下摆兜住瓜皮,笑呵呵道:“西瓜皮儿还可以吃呢,清炒凉拌炖汤都行,别浪费了。”

王员外简直太太太太喜欢这个阿飘了!

以前他身边的小厮总是干不长,十天半个月就走人,最多的坚持了半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骂了他一顿。王员外心想你看本老爷不顺眼,本老爷还看你不顺眼呢!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伙,总是打他的主意,手脚也不干净,叫他们去洗葡萄,端回来硬生生少了三颗!一定是被他们偷吃掉了!王员外气得翘胡子,就扣小厮的工钱,一粒瓜子都要一文钱,所以每每闹得不欢而散。

他恨别人偷偷摸摸,别人又恨他吝啬小气。这下好了,阿飘这么勤俭节约任劳任怨,简直太对他的脾性了。

王员外吃完了西瓜,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阿飘及时送上抹嘴的帕子,又问:“还有一篮李子,老爷吃吗?”

王员外拍拍圆滚滚的肚皮,嘴巴虽馋但胃里装不下了,还打了个饱嗝:“呃——”

阿飘是个极会看眼色的小厮,立马道:“那就放着明儿再吃。老爷,李子干脆放井水里冰着罢,搁一晚上捞起来又甜又脆呢,还不会坏。”

因为看阿飘顺眼,王员外觉得他说什么都言之有理,于是允了。阿飘便兴冲冲去放置李子了。

都说饱暖思淫欲。王员外抚着凸出来的肚子,却又开始唉声叹气了,他略微仰头怔怔儿盯着天空,心想若是五百两拿不回来,该从哪儿找条发财的路子?

一墙之隔的柳宅,有人吵架。

说是吵架,其实只有一个人在嚷嚷,而另一个埋头垂首一声不吭,但打算迈出门的脚却很坚定。

千千拽住邈梵,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打消不了他要走的决心,于是她扔掉温婉可人的伪装,咄咄逼人起来。

“走?你走哪儿去!”她揪着他的衣领子,仰头觉得他太高了,居然踮起脚骂他,“我救你出火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你不领情也罢了,还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你当我是什么!”

邈梵自知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免不了这场责骂,可是他心意已决,好声好气解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用你养,我有手有脚自己能养活自己,我们不能住一起…”

千千怒了:“为什么不能?!”

“你我非亲非故,住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

“闲话别人还说的少吗!外头人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了,你要是不乖乖留下,信不信我明天就上衙门找官老爷评理!”千千怒极反笑,愤愤把手一扔,“你走啊,走了就等着别人来戳我脊梁骨,说我倒贴不成反被玩弄,最后落个人财两空的下场,没准儿我受不了这样的流言蜚语,一头撞死在门前也说不定!”

才翻墙回家的阿飘刚落地就见到这一幕,走过去拍拍小荷肩膀,小眼神儿一瞟。

——怎么回事?

小荷倚在屋檐下嗑瓜子儿,随手递给他一把,见怪不怪。

——还能怎么回事,坑蒙拐骗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一哭二闹三上吊呗!

“啧啧。”阿飘推开她的手,表示不吃瓜子,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草来叼在嘴里,双手抱臂吊儿郎当地摇头晃脑,“我看千千这回是真栽了。”

小荷噗噗吐出瓜子壳儿,嘿嘿直笑:“我看不一定,俗话说郎有情妹有意,你敢说小和尚就一点也不动心?”

邈梵听千千这样撂狠话,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明明知道以她这样古灵精怪的性子,多半也就是威胁而已,可他又不敢冒这个险,万一她真的做了傻事怎么办?

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愈发觉得嘴里干得词穷,他收回迈步的腿,转身朝千千走去,谨慎而忐忑地问:“如果我走了,你真的…”

“关你什么事!”千千凶得不行,刚才还拖住他不让他走,转眼就变了脸,伸手把他往门外推,“滚滚滚——我是死是活用不着你管!”

他见她好似真的生气了,她一赌气也许真就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呢?她的胆子很大,离经叛道的,从不按着常人的规矩行事。一方面他有心躲她,一方面他又放不下她,他铁了心站着不动,她小胳膊小腿儿的自然是推不动他,那点力气在他看来不过挠痒痒。

千千气鼓鼓的:“你走啊走啊,走了一辈子都不用见我了!”

话虽如此,她推搡的手臂却渐渐垂了下来,根本没用力道。

“别闹。”

邈梵微微叹息,像是无奈极了,他垂眸就见她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在他胸口处撒赖耍泼,可是又那么秀气可爱,不如说是撒娇更贴切。

欲。他觉得参不透这个字,白天阴差阳错的亲密是欲的源头,会让他产生邪恶,所以他要远离欲。现在她只是让他不要走,他们没有太过亲密的动作,甚至没有动听的甜言蜜语,但这足以让他犹豫,不知这种割舍不掉的关联,也算是欲吗?

脑中混沌,就像坐禅却误入魔境,眼前全是迷蒙雾霭,看不清自己的心。邈梵抬起手想抚摸千千的额头,半空中却捏紧了手掌,僵在那里:“我不走了。”

“臭和尚坏和尚混蛋和尚…”千千骂着骂着,猛然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惊喜抬眼,“你说什么?真的不走了?!”

邈梵淡淡“嗯”了一声,匆匆垂下眼帘不敢看她,低低道:“我…一时无处可去,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做你家的帮工罢。”

他说出这样的话,仿佛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细细一想,这个借口又是那么经不起推敲,脆弱得稍微深究就会碎掉。

好在他乐意装糊涂,千千也情愿给他一个台阶下,她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道:“当然了!你以为我白请个老太爷回家伺候呢?你就是我家的下人,我叫你往东你不许往西,给我老实干活,不然扣你工钱还不给饭吃!”她色厉内荏,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指挥邈梵去烧水。

邈梵大费周章还是没走成,又饱受内心渴望和佛门理智的煎熬折磨,他没有开口,一路沉默进了茶水间。

“唉——比看大戏还精彩。”小荷吃完瓜子拍拍手,“飘哥你觉得呢?”

阿飘咬着草:“这种戏一开头就能猜到结局,没意思啊没意思…”

俩人对千千的演绎评头论足,惹得千千眼刀子嗖嗖飞过来。

“你俩吃饱了没事儿干?”

小荷一缩脖子,讪讪开溜:“没…我去看鲁叔叔快回来了不,你们聊。”

阿飘见势不妙也想溜,说时迟那时快,千千已经千娇百媚地笑着倚过来,柔情款款地按住他肩头,深情呼唤:“飘哥——”

阿飘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妹妹,有事尽管差遣,哥哥我保证替你做的漂漂亮亮。”

“小妹我哪儿敢麻烦您啊,飘哥您是我的大哥,最最敬重的大哥。”阿飘虚情假意,千千就睁着眼说瞎话。她笑得甜美,手指在他胸前一晃,指间就夹出来几张银票,阿飘急了伸手去抓,被她灵巧躲开了。

阿飘都要哭了:“好千千,还给我好不好?”

“什么东西还给你。”千千若无其事把银票贴身收好,仿佛拿了阿飘银子不是她,“叫你办的事办好了?”

“办好了…”阿飘还不死心,伸手想抢回来,被千千一巴掌扇在手背上,打得通红。

她冷脸道:“明天该怎么做要我教你么?”

“嘿嘿,不用不用,我绝对不会坏事!”阿飘讪讪地笑,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我这几天手气还不错,你看是不是…”

“等做完这一笔,你想赌多久就赌多久,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行。”千千向来不好说话,毫不理睬他故作可怜的脸庞,扭头就走,还得意洋洋的,“小和尚快把水烧好了,我要洗澡,你不许跟来偷看。”

呸呸!谁稀罕偷看你个蛇蝎子!

阿飘躲仗着她看不见,在身后偷偷唾弃,他不甘心又被她呼来喝去的,可明着硬碰硬又不是对手,想了想阿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千千妹子,那小子虽然是和尚,可也是男人,哥哥我作为男人给你好心提个醒,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用一次可以,天天用总有穿帮的时候。”

果然,千千脚下稍微停滞一瞬,她虽没说话,但动作出卖了她的心情,证明她还是很在意的。

阿飘偷笑:“你想要留住一个男人,首先得留住他的身啊,人都是你的了还怕心不是你的么?我说妹子,你跟小和尚那个没有啊?”

“要你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千千头也不回地骂了他一句,飞快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酒叔:飘哥好主意!点32个赞!\(^o^)/~

阿飘:hohoho~不让这小俩口也失去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我失去的赌资?╭(╯^╰)╮

小荷:失去啥?(⊙o⊙)?

众人:还能失啥,失身呗!\(≧▽≦)/

点评——好女怕缠郎,好郎怕缠娘啊!

PS:明天会更新,周末酒叔化身日更狼么么哒╭(╯3╰)╮

19、佛魔间

19、佛魔间

隔了一日,晌午过后王员外又坐在躺椅上打盹儿,天气愈发炎热,睡着睡着他汗流浃背,忽然想吃些冰凉消暑的东西。

“阿飘!”

王员外一声喊,守在门口的阿飘就跑进来了,弓着腰笑容讨好:“老爷有何吩咐?”

王员外摸了摸嘴皮子上的汗水,甩甩手指:“拿几个解暑的果子来。”

“好嘞。”阿飘应了声,屁颠颠跑出去,不出半刻就提了一篮李子回来,竹篮湿浸浸的还在往下滴水,他递了个李子给王员外,“才从井里捞起来的呢,可凉快了。”

王员外接过就啃了起来,阿飘找了个果碟,把李子逐一拣出来放进盘中。捡着捡着,忽然听阿飘一声惊呼。

“老爷您看这个!”

王员外吓得差点噎到,费力把李子咽下去,责怪道:“一惊一乍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他伸过肥头大耳的脑瓜子。

这一看把他的心肝都要惊出来了,篮子底下竟然铺了一层碎金子!

“这、这——”王员外手抖脚抖,难以置信,“怎么回事?”

阿飘挠挠头,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小的也不知道,从井里捞起来就这样了…李子放进去的时候明明没有金子啊。”

“井里捞起来的?”王员外豆子般的小眼睛转了转,居然从躺椅上起来了,“你放的哪口井里?带我去。”

阿飘带着王员外去了偏院一口无人问津的旧井,他在前头引路,边走边说:“厨房来来往往的人多,小人担心瓜果李子放在那里不安全,又听说这里没人住,所以就放这儿来了。”

若非他一说,王员外还真想不起来有这么个荒芜的小花园,他走到井边往里一看,黑幽幽的井底,水面泛出浅浅的光,好像并不深的样子。阿飘挠着头一副老实样儿:“他们都说这是口废井,打不出水来的,但我想着来试试,没想到里面还有些井水…”

经阿飘一提醒,王员外想起来了,府里是有那么口打不出水的井,已经废置好些年了。而这个小花园以前是修来讨某位小妾欢心的,但王夫人是个凶悍妒妇,她后来把小妾发卖了出去,这个花园也就无人问津了,府里下人轻易不来此地,生怕惹了夫人不开心。只有阿飘这傻小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才误打误撞来了此地。

往事如一缕烟儿飘过眼前,王员外也没心思挂念那位小妾,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黄澄澄的金子,他赶紧支使阿飘打捞:“你昨儿是怎么放的,再做一次给我看。”

阿飘在竹篮里又放了几个果子,让后系在井轱辘上,慢慢放着沉下去。只听一道细微的浸水声音,篮子沉水了。过了片刻阿飘摇着轱辘把篮子提上来,湿漉漉的,然后篮底的篾条缝隙里夹了些细碎金屑,远不及头一回捞出来的多。

王员外张着胖乎乎的五指,把金渣子一点点从里面抠出来,沙子大小的一粒都不放过,他让阿飘再继续捞,不停地捞。后来阿飘干脆跳进井里,捞了足足两个时辰,几乎快把井底挖穿了,直到一点金光也瞧不见,这才又爬了出来。

“老、老爷,没了。”

阿飘累得够呛,爬上来就瘫倒在地上,吐着舌头上气不接下气。王员外用手帕把碎金子兜了起来,拳头大小的一包,他乐得眉眼挤作一团:“不错,不错!”

等到再三确认井底没有了金子,王员外才依依不舍地带着阿飘离开小花园,回房后他拿出一杆小秤称了称,这些金子加起来足足有六两呢!王员外脑子转得飞快,算起一笔精明帐来:一天六两,一月就是一百八十两,一年十二月,那就是…

二千一百六十两!还是黄金!

“阿飘过来。”王员外很“和蔼”地冲阿飘招招手,从碎金子里挑了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子,要赏给他,“你很忠心,做事也踏实,这是赏你的。”

阿飘赶紧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谢老爷赏!”

可是阿飘把掌心摊开,王员外又后悔了,他觉得这块金子挑的太大了,于是又找了找,重新选了粒跟瓜子仁儿差不多的赏给阿飘,还不忘叮嘱。

“此事只能你知我知,第三个人绝对不能知,懂了吗?”

阿飘喏喏点头:“小人明白。”

王员外抱着一手帕的金子独自乐呵,像揣了个什么宝贝儿似的,他盘算着明天再去捞捞看,天天如此,用不了多久五百两就回来了。

做了一天的苦力,阿飘累得腰酸背痛,等王员外歇下以后,阿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脚步飘忽地走到了白天的小花园,只见他提身一跃,瞪着墙“蹭蹭”就翻过高墙,然后如羽毛般飘回了隔壁。

这儿是柳宅二进的院子,家里的人都在院子里纳凉,千千也学王员外似的,躺在一张摇椅上,一手捏着泥金梅烙纨扇扇风儿,一手捧着西瓜往嘴边送,她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得既文雅又秀气。小荷见阿飘落地,笑着送了块西瓜给他:“飘哥快吃,才切开的。”

阿飘接住赶紧咬了一大口,甜滋滋的凉瓜下肚,他情不自禁感叹一声儿:“西瓜就是要冻过才好吃。”

千千掩嘴吐出西瓜子儿,抽出手绢擦擦嘴角,乜斜道:“死胖子吃果子没给你一个?”

阿飘吸溜吸溜把瓜啃完,又拿了一块:“他?铁公鸡拔毛比铁树开花还百年难遇!果子没有,果子皮儿倒一大堆。”

鲁师傅正在调和一碗黑乎乎的玩意儿,像是墨汁,可又更加粘稠。他闻言摇头:“听起来就是个为富不仁的。”

小荷道:“可不是!我出去买菜,徐州的百姓都骂姓王的呢,官府加了三厘赋税,死胖子就让佃农多交两成的收成,还让不让人活了?”

千千听着若有所思,阿飘愤愤把瓜皮往地上一砸:“心太黑了!”

“怕什么,他有本事吃下去,我有本事让他吐出来,连老底子都不留。”千千说着话,瞥见偌大一个瓜被阿飘独自吃掉一半,他伸手还想拿,于是她一扇子打过去:“别动!这是小和尚的。”

阿飘摸着手背委屈抱怨:“我做牛做马的,怎么多吃块瓜都不让…”

“连我的都让给你吃了,你还不知足?”千千端起盘子往邈梵房里走,摇着扇子婀娜多姿,“我家小和尚温书那么辛苦,我要好好犒劳他一下。”

阿飘敢怒不敢言,依旧冲她的背影张牙舞爪,鲁师傅见状笑而不语,而是端起那碗黑浆糊回房了。小荷拽了拽阿飘的袖子,偷偷塞了东西在他手里:“飘哥,我还给你留了两块,快吃吧。”

阿飘顿时开怀,亲昵揪了把小荷圆嘟嘟的脸蛋儿:“你最乖了!”

自打邈梵留了下来,每日除了帮忙洒扫,偶尔看店之外,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做。还好这儿是书斋,藏书颇丰,刚好他也阴差阳错报名参加秋闱,干脆就读起书来,一方面是打发时光,一方面也是给漫无目的的人生定下暂时的目标。

他是心静之人,坐禅极易入境,读书也一样,很快便跟手中墨香融为一体,一本书没有读完,他绝不停下。

案几上的烛火晃了一下,光芒黯淡后又更加明亮,邈梵这才分了神。他抬眸见千千放下剪烛心的剪子,把烛台推近了一些:“太暗了伤眼睛,你看了好久了,干脆歇一会儿嘛,来,吃西瓜!”

她总是热情活泼,从来不懂什么含蓄婉转,哦不,也许她是懂的,但她的温柔可人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是装模作样,真实的她就是这样子,爱笑爱闹爱使小性子,是个让人头疼的小魔女。

千千一把就抢了他手中的书,把西瓜喂到他嘴边:“快吃快吃。”

邈梵又开始不自在起来,微微侧过脸,伸手道:“我自己来。”从她指尖接过凉冰冰的西瓜,他摸到了她温暖的手背。

他吃,她看。她就喜欢看他吃东西,特别是她亲手给他的东西,让她有种满足的惬意。她捧着腮,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打量他,发觉他真是好看呵!眉目如画丰神俊朗,头发也长起来了,发色乌黑发质柔软,等到更长一些就可以束冠了。

千千心念一动,找了把梳子走到邈梵身后,为他梳起发来。邈梵一惊,作势要站起来:“你作甚么?”

“不许动!”千千按住他肩膀,抿唇笑言,“我给你梳头发呀。小和尚你从小就剃光头了是吧?那你肯定没有梳过头发对不对?”

邈梵僵着身子重新坐好,低眸“嗯”了一声。

千千咯咯笑:“我想起一个笑话。说有个蠢人想学别人做生意,然后就买了一箩筐梳子,拿到庙里去卖,大伙儿知道了,都笑话他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邈梵也被她逗乐了:“呵…”

“歇后语好笑吧?我还会好多呢,而且是跟你们和尚有关的。”千千在他面前总是滔滔不绝,俏皮问道:“我考考你,和尚打伞,下一句是什么?”

“无法无天。”邈梵知道,老实就答了。

千千摆摆手:“这个太简单了,大家都听过,重新来一个。老和尚的百衲衣,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