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梵略一思忖:“东拼西凑。”

“行啊!这个也猜中了,再来再来。五个和尚化缘?”

“三心二意。”

“和尚照镜子?别说我不提醒你,谜底跟刚才的梳子有关。”

“唔…无计(髻)可施(梳)。”

邈梵聪慧,千千噼里啪啦说了好多都没考住他,反观他因为说了这么多话,脸上居然不是那么淡然无味的样子了,神色鲜明活泼起来。千千心里很欢喜,咬唇想了许久,终于还想出了一个。

“我再考你一个,你要是答不出来,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笑得狡黠,不等他答应就说出来了,“小和尚和大姑娘拜堂,下面是什么?”

邈梵愣了愣,望着她明亮的笑眼,半晌都没有开口。

千千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同时也毫不害羞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脑袋。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你输了!”

千千拍手雀跃,欢笑着扑过去就坐在了他腿上,甚至还搂住了他的脖颈:“呀呀呀,愿赌服输,小和尚你要答应我的条件了。”

邈梵如坐针毡,想起身又被她压着:“什、什么条件?”

“嗯,让我想想。”他越羞赧,千千越要吊他胃口,“你先闭上眼睛,然后我才告诉你。”

邈梵听话地阖上了眸子。仗着他看不见,她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从额头到眉毛再到眼睛,然后是鼻梁、鼻尖…最后视线落到他好看的嘴唇上。

“我的条件是——”

她话只说了一半,冷不丁就凑过去吻住他的唇,邈梵察觉唇上一热,惊得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就要推开她。

她把他抱得更紧了,唇唇相依,含糊咕哝道:“我要你…亲我。”

他原本是打算推开她的,可是他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腰上,却像被蜘蛛网缠住了一般,挣也挣不开,甩也甩不掉,只能甘愿被网束缚。千千尝过了他嘴唇的滋味,携着淡淡清甜,她不满足于这点甜蜜,于是率先伸舌想突破他的牙关。他起先咬得很死,但终于不敌她的热烈强势,被她咬破嘴角时,吃痛张开了口,接着她香滑灵巧的舌头钻了进来,绞住他的舌,狠狠纠缠。

渐渐的,他的防守变作了进攻,他主动倾身过去亲吻缠绵,她搂着他,被他推到了案桌上。

邈梵只觉自己像入了魔,就算佛经在耳畔响起,也不能动摇他分毫。他的眼前是一株妖冶的曼珠沙华,种在罪恶的彼岸,诱惑着忘川河上来来往往的过客,吸引他们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是欲,她是邪,她就是摩罗。遇上她,他已经成不了佛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围脖的存在,今晚的头条会是这样!

热门话题#小和尚推倒小骗子#

小骗子:扑倒我扑倒我扑倒我!躺下任调戏!@小和尚

小妖精A:我支持你!↖(^ω^)↗

小妖精B:搬板凳坐等~瓜子花生准备

小妖精C:开荤了开荤了!围观!强势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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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叔:“矜持”和“节操”两个词你会写吗?@小骗子

小荷:祝姑娘心愿得偿么么哒╭(╯3╰)╮@小骗子

阿飘:点蜡烛…@小和尚

鲁师傅:呵呵呵,你们年轻人玩儿,我有大生意要做。@王员外【私信小和尚:我看好你哟~】

小和尚:唔…我只想给某人提个醒,周一不要发消息,你上不了头条。@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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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优昙华

20、优昙华

少女的身体是他从未遇见的美妙,与冰冷木然的佛像不同,这具身躯散发着温热,而且柔软,携带着蛊惑人心的香气。

邈梵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欲念胜过了禅心,他已经不满足于檀口中的香甜,而是开始探寻其他地方。千千被他挑开了衣襟,轻嘤一声,脖颈已经贴上了两瓣炙热,她欢喜与羞赧交加,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快要跃出来。

“小和尚,”千千喘着香气,双手攀紧了邈梵,“你喜欢我吧?”

她喜欢他,喜欢到无法用言语表达。这种情愫很奇妙,说不清它是何时到来,也不知它是否会消失,但是现在她喜欢极了,喜欢他的每一处,喜欢跟他朝夕相处,喜欢与他亲密无间,就连做这样违背礼教的事,她也觉得满心欢喜。

她打断了他的动作,他停下了动作,缓慢抬头,眼眸里还是没散去的春潮。他怔怔儿地望着她,似乎有些迷惘:“你…喜欢我吧?”

“真是的!”千千被他呆愣愣的模样逗笑了,恼他一眼,“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怎么学我说话啊?”

邈梵的表情如迷失的小鹿,面上罩了一层薄雾,有些朦胧。

千千见状嗔笑:“非要我先说你才满意么?是啦是啦,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我喜欢你!那你呢,喜不喜欢我?”

只要他说喜欢,她会向扑火的飞蛾一样,奋不顾身投入他的怀抱。

哪知邈梵神游天外半晌,终于眼神凝聚,回过神却是摇了摇头。

满心期待的千千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心都凉了:“你不喜欢我?!”

“不是…”

“你不喜欢我亲我干什么!”千千勃然大怒,跳起来又打又骂,“混蛋!你以为我是什么!你们男人就是这副德性,来者不拒!你不喜欢我就别来招惹我,招惹了我就必须喜欢我!你摸我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喜欢?我看你喜欢得很!臭男人、负心汉、花心大萝卜!”

她气昏了头,抓起案桌上的书一股脑儿往他身上砸,噼里啪啦说一大通根本不管有没有道理的话,也不听他解释。

邈梵抬臂试图阻挡:“千千,你听我说…”

明明是她来招惹他的,怎么变作他招惹她呢?亲吻也是她主动的,她却把他形容成负心汉…女人的逻辑他果然不懂。

千千只觉得一腔热忱都付诸东流了,她对他这么好,一个女孩子抛下矜持脸面,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只求他说一句喜欢,他还不乐意?就当是哄哄她成么!连句骗人的话也不肯说,他真是呆子!蠢和尚!

今晚上她是准备跟他发生点什么的,倘若两个人结下解不开的纠缠,他就再也离不开她了。这种事情要一个女子主动,说出去已经够丢人了!要是说得不好听,她这就叫倒贴,是不知廉耻!没想到她居然被拒绝了,现在千千是羞恼多于生气,脸皮也一阵阵发烫,最后把手一甩就跑了出去。

邈梵伸手去拉她没有拉住,眼睁睁看着她跑回了内院,狠狠砸上房门。他站起来,下意识迈出脚步,却踩着了什么东西,低眉看去,红色的瓜瓤被踩得稀烂,汁水横流,染上书页殷红似血。他蹲下去,默默把书捡了起来,拂掉上面的残污,然后一本本摞好放回书架上。

擦了桌扫了地,等他把房里打扫干净,重新换了蜡烛,刚才的一切仿佛根本不曾发生,那些狼藉没有在地面留下任何痕迹,只在心头烙了块疤。

邈梵重新开始读书,摊开书册,却怎么也无法凝神静气,神思被手旁的木梳吸引走了。

前一刻,她还在跟他猜谜,后一瞬,她和他就决裂了。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拘那含佛悟道时身后的那株优昙婆罗。传说优昙婆罗的花极美,夜开晨谢,人称昙花一现。而这种总是惊艳一瞬的花,叫做优昙钵华。妙法莲华经有云: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

优昙钵华,夜幕绽放,翌晨即萎。她是暗夜里最美的一抹洁白,却又存在得如此短暂,天亮后,她就消逝了。而只有夜的行者,才有幸目睹她的盛放姿态。

邈梵觉得似乎又入了禅境。千千问他喜不喜欢,他不懂七情六欲,不知道该回答有还是没有。但她很坚定地说喜欢,他不怀疑她当时的情意,可是,这样的喜欢会不会是优昙钵华?

只是激情涌来的那一夜降临,短暂绚烂之后,枯萎凋谢,再不盛开。

如果这样,不若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株优昙婆罗,也不会开出优昙钵华。

千千回房赌气关上房门,趴在床上揪扯被子撒气,想起方才自己“投怀送抱”却惨遭拒绝,又羞又气,恼怒地直哼哼。

可恶的小和尚,她有财有貌,对他又好,他凭什么看不上她啊?

气死她了!

还有阿飘那个坏小子,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么?她照他说的,先拿人再偷心,可是她都主动送到嘴边了,别人还不稀得吃!小和尚根本不是一般男人好吗?那套道理不管用!不靠谱的阿飘,明天扇他大嘴巴子!

真是好丢人好丢人…

笃笃笃——

千千正在床上撒气打滚儿,听到有人敲门,她本不想理,可是来人好像很有耐心,不疾不徐地敲着,三扣一停,很古板。

“谁啊?”她没好气朝外敷衍了一声,“我睡了,有甚么明天再说!”

敲门声终于没了,门外的人默了默,方才道:“哦…我是来还你梳子的。”顿了顿,他又道,“你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了。”

他?

千千一听是邈梵,赶紧跳下床奔到门口,连鞋也忘了穿,她刚想开门,可又记起先头他给的难堪,于是手顿在了半空。隔着纱窗,她看见月光照出他隐约的轮廓投在白纱上,犹如画儿中走出来似的。

他转了身,影子在纱窗上移动,她一着急就喊:“喂!”

邈梵驻足,回头询问:“嗯?有事?”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还问我有什么事!千千被他愣头愣脑的反应气得够呛,隔着门对他道:“你不是还我梳子么?放门口。”

邈梵弯腰,把梳子放在地上,然后又直起身来。她房里点了灯,灯影下身姿窈窕冶媚,他们相互都看得到对方的身影。

她怕他又要走,干脆抢先说话:“梳子放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明明是她有很多话想说,可不愿主动开口落了下方,索性都推到他身上。

幸好邈梵也是真的有话讲,才不至于冷场,他把刚才坐禅想到的一切都如实禀告:“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我摇头,并不是说不喜欢的意思。你别为此气恼,我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摇头。”

他寥寥两语就撩拨得千千心神飘荡,她偷偷地笑,努力维持着淡然的声音:“这样啊。”一定要表现的满不在乎,才找得回一些面子。

“嗯,我确实不知道。”邈梵是个实诚人,一向忠于自己的感受,他从前有疑惑会和定禅老师父说,自从没有了定禅传道授业解惑,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迷茫,而现在他又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对象——千千。

他说:“我是僧人,修行时摒除七情六欲,我从小到大很少见外人,特别是女子,几乎没和她们说过话。你是我第一个…呃,比较亲近的女子。”

第一个呢,也就是小和尚从来没和别的女孩儿牵过手,亲嘴就更没有了!千千窃喜,想着霸占了他的那么多第一次,愉快地都要飞起来。她后背抵住门,眉梢带笑,嘴里还是无所谓地说:“亲近又怎么样,哼。”

“和你亲近的时候,其实我是很欢喜的。”邈梵低着头,声音像一泓缓缓流淌的清泉,“但是我不知道这种亲近算不算喜欢,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喜欢,和我想的喜欢,是不是同一种…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亲近她,那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千千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费了好大劲憋住,鼻音浓厚:“哦,原来你喜欢我啊。”语气里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我不懂这些,也还没有想明白,我虽然和你在一起很欢喜,可是我不该有七情六欲,出家人是要四大皆空的。但是我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出家人不能有,修行修行…最后修得是什么?如果没有情感,那么是不是也没有慈悲心怀?”邈梵很怅惘,就像堕入迷雾的羔羊,找不到光明与方向,“世人所言的喜欢与爱恋,是否都是同一种?亲、友、手足、夫妻,这些人相互之间的情意,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如果世上所有的喜欢都一样,那我与你之间有喜欢,我与别人、别人与你之间,是不是也有这种喜欢?既然人人都有,你我为何非要因为喜欢而亲近?换言之,和别人亲近也是一样的…”

他有很多疑惑,事关佛理禅道,提起来浅显,细思下去又深奥。他修行了二十年都不懂,何况千千这个世俗人?

她不耐烦打断他:“停停停!我大晚上站在这儿,可不是听你念经来的。”她似懂非懂,虽然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关键句子还是抓住了一两个,她声音忽而又变得轻快,透着浓浓的狡黠,“你意思是现在虽然喜欢我,不过以后却有可能喜欢别人?”

邈梵参不透的正是这份喜欢,迟疑着肯定:“大概…是这意思。”

他也不确定,究竟自己对千千的喜欢,是哪一种?是不是只对她一个人?是不是会长存下去?

“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喜欢上了我,这辈子就只能喜欢我!”

千千突然打开了门,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走出来,站在门槛上和邈梵对视。她揪住他衣领往前一拽,把他拉到眼皮子底下,凑上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略带凶狠的吻。

“知道这个是什么?我的标记,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了,你敢喜欢别人?我会杀了你的。”

王员外连着三天都在废井捞到了金子,每天回去拿秤称,有时五两有时六两,不定数,但总归都有。他乐得不行,成天没事儿就蹲在井边,时不时往井里捞一捞,发一笔横财。

捞着捞着,他也会开始想这金子哪儿来的?心底慢慢生出了追根究底的念头。

不过好景不长,这天王员外在井边守候了整整一个白天,却是丁点儿金子都没从井里捞出来,害得他好生惆怅,晚上都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感觉自己口味越来越像怪阿姨了,就喜欢小和尚这种纯情处~男!

昨天小剧场很嗨,今天再来一发。

千千:我是第一个第一个!初吻初摸初抱都是我的!初夜我也预定啦!@小和尚

小妖精A:好久破处?

小妖精B:好久破处?+1

小妖精C:好久破处?+2

【底下已经+10086,小妖精排队很整齐!】

酒叔:你们完全关注错了重点好吗?明显应该叮嘱小骗子注意姿势,不要怕痛!

小妖精们顿悟…

小妖精A:什么姿势?

小妖精B:什么姿势?+1

小妖精C:什么姿势?+2

【底下还是+10086,小妖精在这种问题上,排队从来都很整齐!】

酒叔扶额:你们的节操呢?!

小妖精A:没有节操

小妖精B:没有节操+1

小妖精C:没有节操+2

【…+10086,酒叔对你们的纯洁度已经不抱希望了…】

谢谢vivie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31 09:49:24

21、点石金

21、点石金

王员外围着井栏转了不下百圈,隔一刻钟就往井里望望,他从日出东方等到了月上中天,夜光落在地上惨白惨白的,可井底照样黑咕隆咚一片。

家里的其他人都歇了,唯独任劳任怨的阿飘陪着他,可也是哈欠连天,倚在树下打起了瞌睡。王员外自个儿精神奕奕,心中又是失落又是难过,井里怎么突然就没金子了呢?是被他掏光了?不该呀!以前这口井就像会下金蛋的母鸡,每天按时按量地出金子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被一种细微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有什么东西沉入水中,然后又破水而出,发出淅沥滴答的声响。

王员外竖起耳朵,找了半天终于确定这种违和的怪声是从一墙之隔的院子传来的,他踮起脚往那边眺望,无奈院墙太高看不到什么。于是他蹦跳了两下就作罢了,转而摇醒了阿飘。

阿飘睡眼惺忪:“老爷…什么事儿?”

“嘘嘘嘘!别说话。”王员外谨慎地压低了嗓子,“快托我上墙头看看。”

阿飘蹲在墙根,费力把两百来斤的王员外推举上墙,铁公鸡扒拉着墙头,肥硕的脑袋吃力地探过去,终于看清了隔壁的景象。

那里也是个小院儿,中央也有口井,此刻井边站着两位白衣女子,皆是神情端肃。前面这位女子容貌端庄眉目含威,一手拈花一手托瓶,格外神似庙里供奉的观音菩萨,而后面那位女子珠圆玉润,梳着双鸦髻,低眉敛眸的,似乎就是观音身后的金童玉女,她双手恭恭敬敬地举着托盘,托盘盛着黑黢黢的石块。

王员外都看呆了。隔壁有人住他是知道的,从前是一个老京官儿告老还乡后买来颐养天年的宅子,所以装置得颇为雅致。他曾经打过这块地儿的主意,想着纳到王宅来修个戏楼,后来见宅主人是官就作罢了,心里总归还是忌惮对方的身份。他依稀记得老京官儿好像走亲戚去了,按说宅子不该有人住,怎么会有陌生女子在此呢?

王员外好奇心大盛,不敢贸然出声打草惊蛇,便一直静静趴在墙头打望。只是苦了底下的阿飘,细草杆子般的身板儿,却要驮着一团肥肉,沉得他双腿都打颤了。

只见观音女子对着那口井念了几句经文,然后用柳枝蘸了净瓶里的水,姿态端方地轻轻洒进井里,随后,她身后的仙童把托盘里的石头全部倒进了井中。

观音女子阖眸,又念了一会儿经,然后才抬手指着井,徐徐启唇:“起——”

仙童遂走过去,摇起了井轱辘,只见下面系着一个竹篮,里面还有东西,隐约发光。

金子!

等到竹篮提出来,王员外险些惊叫出声,他赶紧死命捂住嘴,努力瞪大绿豆小眼,死死盯着篮子里的金子看。

原来刚才倒进去的石头块都变作了金子,黄澄澄沉甸甸,一颗颗散发着最美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