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么多黄金,观音女子和仙童却不为所动,好似习以为常了。观音女子差仙童把金子收起来,淡淡道:“今日到此为止。”说罢,二人翩翩离开了此地,只给王员外留下一缕衣袂幽香。

“老爷…”

阿飘颤巍巍出声唤,王员外才猛然回神,他急忙从阿飘肩头下来,“噔噔噔”奔到自家水井边,二话不说就放桶打捞。阿飘龇牙咧嘴揉着胳膊在后面问:“老爷您要干嘛?今儿不是捞了好多回了吗?什么都没有啊。”

王员外不答,提起水后哗啦啦倒在地上,连续几番之后,他然后趴下去像只地老鼠一般,眼睛凑在地面上寻找。阿飘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却没说什么,而是很忠心地陪他一起找。

“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员外终于在地上找到了一小块金子,估计就花生仁儿那么大,好运一来,很快他又找到几粒。

阿飘大呼神奇:“奇了怪了,白天明明什么都没有,晚上怎么自己就冒出来了?”

王员外捏着碎金子若有所思。

隔壁的水井和他家的水井之间其实是相通的,金子是通过狭窄的暗道被冲了过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只有碎金子而没有金锭,也解释了为什么金子时有时无。因为隔壁有才会冲过来,隔壁没有,王家自然不会有了。王员外想通了这么多,却觉得又无关紧要了,因为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些小事,而是刚才看见的点石成金术。

如果他也会石头变黄金的法术,那还愁什么?挖光山上的石头,全都变作金子,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花不完啊…

不过想的虽好,实现起来却不容易。要怎么样才能学到点石成金术?

王员外陷入了沉思。

天光发白,阿飘才哈欠连天地回了柳宅,鲁师傅正在等他,千千和小荷居然没睡,也等着问情况呢。

阿飘喝了一口茶提神,甩了甩脑袋把瞌睡赶跑,对着三人竖起大拇指,表示成了。小荷拍掌雀跃,鲁师傅也是松了口气,捻着胡子笑:“大鱼上钩了。”

千千则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不出三日,大胖子肯定上门,咱们就等着…哼。”她举起手刀做了个宰杀的动作。

“姑娘你要杀他?!”小荷大惊失色。

“笨。”阿飘用力点了点她脑门儿,恨铁不成钢,“我们只伤财,不害命,这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意思。”

小荷摸摸发疼的额头,恍然大悟:“哦哦。对了,姑娘你念的咒语有模有样的,是真的咒语么?还有点石成金是怎么回事?”

千千也倦极了,掩嘴恹恹:“点石成金术你问鲁叔叔罢。至于咒语么…小和尚就住隔壁,我不会也听会了。”

她哪儿懂什么咒语不咒语的,只是小和尚日日念经,她听着听着就听惯了,还觉得不错。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胡乱叨咕两句骗骗外人,那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天才蒙蒙亮,邈梵就头一个起来了,他先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然后去洗漱更衣,接着进厨房摆弄朝食。他熬了粥蒸了馒头,想起千千说不爱吃没味道的东西,又特意做了糖馅蒸角儿。等他喝了粥吃了馒头,天光大亮,但宅子里其他人还没起来,于是他兀自去了书斋,开门打扫迎客,自觉地坐在柜台后面看书。

俨然一位尽职尽责的小伙计。

书斋生意并不好,两个时辰了一个客人也没有,邈梵放下书,望望日头已经很高了,估摸着千千也快起床了,于是绕到内堂,打了热水放到她门口,又进厨房查看蒸在灶上的吃食,确保无误。

果然,他刚走,千千就披头散发地出来,脸上还印着睡痕。她垂眸瞧见洗漱的东西,便自个儿端进屋子,伸手一摸水温,不冷不烫刚刚好,于是先热了热手,又绞了帕子敷脸,再用青盐漱了口,这才坐在梳妆台前,慢腾腾地梳头打扮。

“姑娘快来吃!”

阿飘起来咬了个馒头就翻墙去王家了,鲁师傅用过饭后照旧出门转转,小荷正在喝粥,见到千千姗姗来迟,赶紧招手让她坐下。

千千瞥了眼碟子里的东西,撅撅嘴:“又是清粥馒头啊。”

小荷点点头,把蒸角儿摆出来:“这个你喜欢,是甜的。”

“我想吃蟹黄汤包,还有鱼羹,要不肥鹅烧鸭也行,我不爱这些素寡寡的玩意儿。”千千嫌弃地推开盘子。

“你上回不是说馒头好吃的吗?”小荷表示不懂,“其实我觉得小和尚手艺不错啊,馒头和粥都做的很好。”

千千撇嘴:“他做的啊…算了,勉强凑合吧。”

快到午时,邈梵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去内堂看看,千千以往这时候早就出来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动静。等他刚刚起身,门帘一飞,千千神采飞扬地出来,见他就亲昵挽住胳膊。

“小和尚,陪我出去玩儿。”

她不是询问“可不可以陪我出去玩儿”,而是下命令般要求他跟她出去。邈梵怔了怔,才问:“去哪里?”

千千嘻嘻笑:“你想去哪里?”

不是她要出去,怎么问他去哪儿?邈梵又愣了片刻,才说:“好像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我也没有啊,那我们就随便逛逛嘛。”

千千不由分说拉着邈梵出门,邈梵还记挂着书斋:“那谁看店?”

“小荷呗!不然就关门好了,反正也没生意。”

他俩走了没多久,小荷就关了书斋,挎着菜篮出门采买。而就在柳宅空无一人的时候,一顶软轿被抬到了宅邸门口,稳稳落地。轿子里的人没出来,由跟在轿子边护院打扮的人先行上前叫门,但没有得到回应。这人等候片刻,见确实无人应门,便绕进了宅邸旁边的巷子中,片刻后又出来了。

“大人,杨家没人。”

轿中人听闻,这才伸手撩起小窗纱帘,一张依然惊艳的儒雅脸庞露了出来。詹涟台略一抬眼,扫过宅子上方的牌匾,唇角上扬有些玩味。

“柳?”

护院面带疑惑:“据探子回报,这里确实是杨大人归隐后的住所,至于为何写的是柳府…属下也不明白,兴许是掩人耳目?”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詹涟台垂眸,似乎掩住了眼中一抹不明的光,他淡淡吩咐:“既然不在,改日再来拜访吧。”

轿夫起轿,詹涟台缓缓打开手中的旧折扇,只见扇面绘的正是柳枝。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作者有话要说:

22、三清观

22、三清观

邈梵以为她要去什么热闹好玩儿的地方,不料她拉着他一路到了买卖牲口的地方,掏钱买了只丑兮兮的小毛驴。卖牲口的人似乎有些舍不得毛驴,摸了又摸,再喂了一次料草,才忍痛把嚼子套上交到邈梵手里,随即抓过千千手里的碎银,头也不回地走了。

邈梵略微皱眉:“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喂,卖毛驴的。”千千出言喊住这人,招手示意他回来,“你不想卖是不是?”

卖驴人微怔,垂下眼摇摇头:“卖了,就是你的了。”他站了大半日都无人问津,也是,这只小毛驴又瘦又小,有人愿意买就不错了,这位姑娘问了以后价都没还,爽快掏钱成交,算他走了大运了。

千千掏出几个铜板儿给他,道:“你找个地儿歇一晚上,明天再过来,没准儿还能交好运呢!”

卖驴人拿了铜板儿,神情呆愣不明所以,却见千千笑着转身就走,把手递给邈梵,口气骄矜:“喏,扶我。”

小毛驴虽然矮,但没有挂镫子,千千又是女儿家不便提裙跨步,邈梵略一思忖,躬身抱住她的腿,轻松托起她放上去。

千千身子一轻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忍住了,她见邈梵木着一张脸并无异色,把她安置好之后自觉牵起缰绳,俩人就这么动身了。

她捂嘴笑得羞涩,看着邈梵头上的帕子,心想等他头发再长一些,她就一定要他做相公!

“去哪里?”

邈梵走到了街口岔路,回头问千千,却见千千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很像看见鲜鱼的猫儿,□□裸的觊觎。

千千俯下身,支着下巴风情万种,狡黠眨眼:“你亲我我就告诉你。”

又来了。邈梵现在对她三天两头的调戏已经习以为常,面不改色道:“你先说,再亲。”

“真的?!”千千喜出望外,立马儿就泄了底,“城外有座三清道观,咱们去那儿。”

邈梵点点头,转身牵着缰绳只顾走路,提也不提刚才那茬。千千等不下去,心急地催:“你倒是亲我啊!”

邈梵只顾低头看路,开口隐约带着笑意:“我又没说是现在。”

“耍赖!”

千千气呼呼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当朝盛行佛道两教,道家信奉修炼飞升,佛家倡导修身养性,教义理念截然不同,而百姓们也不纯粹偏向哪一家,总是道观佛寺四处参拜,所以两教为了争夺信众,时有摩擦争斗,暗中都在较劲。

三清观在徐州城外的万重山上,说是万重,也只得两三个起伏叠峦,山势并不险峻。过了山门,邈梵拉着小毛驴,按照指路人说的方向,顺畅走到了道观门口。

“到了。”他说着,回头去看千千。

千千高高在上,伸手递给他:“你扶我。”

邈梵没有迟疑,握住她的手腕,作势要拉她下来,谁想她身子一偏,整个人儿都扑进了他怀里,刹那间他唇皮一热,她凑上来偷香一个。

邈梵有些恼,瞪着她:“你…”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周围虽然暂时没有人,但道观里随时都可能有人出来撞见,她怎么就那么…

他气得语噎,反观犯事者却满不在乎地摇头晃脑,她抿嘴回味一般,笑嘻嘻道:“你不亲我,我就不晓得亲你么?”

邈梵又羞又气:“…无赖。”

“谁叫你先耍赖。”千千不以为然,从他怀里跳下来,扬眉得意,“记着啊,你答应了亲我还没亲,回家我要向你讨回来的。”

还亲?邈梵一怔:“刚才不是已经亲过了么?”

“我不是说了,是你欠了我要亲回来,刚才明明是我亲的你。”

她扶了扶鬓角整理仪容,看他还傻呆呆地站着,噗嗤一笑:“呆子!还不跟我进去。”

太聪明,也太狡猾,他真是拿她没辙。

邈梵把小毛驴拴在道观外,跟着脉脉跨上台阶,临要跨进去却顿住了,眼神直勾勾盯着暗红的大门看。

“怎么了?”千千回眸,见他凝眉沉思的模样不觉好笑,一拍手装作恍然大悟,“哎呀呀我忘了!你是和尚,和尚跟道士势不两立,所以你不愿串门儿?”

哪知邈梵摇头否认:“不是,道家有道家的道,佛祖也有佛祖的道,只是各自所行的道不同罢了,没奈何要强求只能修自己的道。我只是…”他欲言又止,对上千千询问的眼光,指了指门,“上面好像有血,不过已经干涸了。”

千千定睛一看,果然见到几块不明显的血斑,也就铜钱大小。她眼珠子转了转,不似平常女子被吓到,反而咯咯直笑:“这东西呀…小和尚,我说这道观晚上闹鬼你信不信?”

邈梵不懂她为何下这样的论断,正要开口问个明白,抬眼却见她已经婷婷袅袅地进去了,直奔玉皇殿…后面的邱祖殿。

三清观今日人不多,来敬香的多数留在外面的玉皇殿,只有千千去了较为偏僻的邱祖殿,找到里面的道长。这位道长身材瘦削,又穿着宽大的道袍,宽大的袖子垂下来洒脱如仙人衣袂,他下颔蓄了一撮花白胡须,看起来果真仙风道骨。

此刻道长正坐在榻上闭目凝神,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连千千走到他面前也浑然不觉。

邈梵见状心想:好高深的境界,已经神游太虚了么?

他不禁惭愧起来,他坐禅功夫尚浅,如今更是静不下心来,千千一闹他就溃不成军。

千千走近,定睛瞧了瞧这道长,忽然伸出手在他下颔一扯,拔下一根胡须。道长疼得猛然睁眼,双目怒视来人。

千千撅着小嘴,轻轻吐气吹走胡须:“你醒了呀。”

道长本欲发火,听她口气倒是愣了愣,这一愣火气又下去了,故作淡定地说:“休得胡言,本座乃是存思。”

“可不就是这样。”千千双手一摊,耸肩道,“道士说存思养性,和尚说打坐修禅,普通老百姓最实诚,就说吹灯睡觉。”

道长嘴角抽搐了几下,带着探寻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小娘子,他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起身道袍挥洒,仙道气质流露:“居士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千千掩嘴一笑,歪头戏谑:“你们道士不是会算命么?不如你掐指算算?”

这回不光道长傻了眼,连邈梵也觉得她太会作弄人了,于是轻轻咳嗽提醒。

道长的眼角抽了抽,沉眉敛目严肃道:“天机岂可随意窥探。”鼻腔还淡淡哼了一声。

千千见邈梵表情,便不玩儿了,大方直表来意:“我家闹鬼,听说道长法术高强,所以特地来请您祈禳。”说罢她奉上酬金。

看见沉甸甸的钱袋子,这位法号玄虚的道长也就不计较刚才她的无礼了,一口允诺下来。

“居士稍等,本座即刻布坛。”

邱祖殿外,玄虚道长开坛作法。只见他换了法衣,头戴五老冠,手持辟邪桃木剑,走到摆满了符纸朱砂的黄案前,先是手舞足蹈挥舞木剑,然后一剑刺起几张符纸,接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猛地喷在纸上。

只见方才还空白的符纸骤然显现出红色,赫然是血淋淋的妖尸形状,闻声而来的围观百姓都啧啧称奇。连邈梵也有些看呆了,唯独千千噙着莫名笑意。

玄虚道长念了几句咒,然后把符纸挑在烛火上烧了,待到化作灰烬,就把剑尖放入白瓷碗里搅了搅,碗里盛了少许水,纸灰在里面搅得像一团浆糊。道长放下桃木剑,端起碗举过头顶,闭目十分恭敬虔诚,又念了几句咒,忽然睁眼戾光乍现,狠狠把碗往地上一砸。

碗摔成碎片,他挑出一块最大的来,捏着对千千说:“鬼魂已经被本座收在这个碗中,碗碎魂散,且看本座让这孽障永世不得翻身。”说完,他捏着碎片就送入嘴里,咔嚓嚓嚼烂了“鬼骨”。

周围人惊叹连连,邈梵也惊讶:“不割嘴吗?”

玄虚道长炫耀似的张开口,伸出完好无损的舌头:“本座金刚不坏之身,当然无恙。”

“道长且慢。”千千在众目睽睽下,拾起一大推碎瓷,全部捧到道长面前,“我怕这厉鬼留下什么东西,不若您把这些都收了吧,让我安安心嘛。”

玄虚道长安抚道:“居士莫要担忧,本座已经碎了妖孽的鬼骨,它再也不能幻化形状,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哦,这样啊。”千千手指头在碎片里挑了挑,捡起一块不那么白的瓷片,含笑扬眉,“不知是鬼骨好吃,还是鱼骨好吃呢?”

玄虚道长脸色大变,惊骇地瞪着千千,千千视若无睹,转身又绕到香案旁,端起酒闻了闻,装作天真惊讶的模样:“哎呀,有股药味儿!”

邈梵闻言,不明所以过去:“什么药?”

玄虚赶忙过去拦住二人,抢过碗把“酒”一泼,冷冷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声音怎么听怎么怪,透着一股子怨怒。

千千拱手,学男子般说话:“好说好说。”怎么看怎么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本座施法完毕,居士请回吧。”玄虚道长喊来道童收拾香案,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迈得飞快,看样子不愿搭理千千。

邈梵唤她,她却上前跟道童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什么东西,然后回眸冲他娇笑:“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住这儿吧。”

这日道观里没有其他香客留宿,客房就住了千千和邈梵两个人,入夜以后,山里黑灯瞎火一片,外头静悄悄的,偶尔穿山而过的山风发出呜呜声,总觉得阴森森的。

邈梵帮千千铺好床,见她揉眼似乎困了,道:“你睡吧,我去隔壁。”

“不许。”千千拉住他袖子,半真半假地说,“我害怕,你在这儿陪我。”

邈梵脸颊一红,心慌低眉:“不…不好的。”

“让我害怕才不好呢。我不管,你不留下陪我,我就跟着去你房间,你选吧。”

她又开始蛮不讲理了,他没辙,心里其实也担心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坏人,于是无奈妥协:“好吧…我守着你。”

千千莞尔一笑,忽然吹灭了蜡烛,转过身就推了邈梵一把。他身子一歪,跌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上,他刚想站起来,一团温热娇软就凑上来,四肢像妖娆的藤蔓,把他紧紧缠住。

“小和尚,好黑哦,我好害怕。”

她使劲儿往他身上黏,他试图把她拉下去总是失败,手臂拉开腿又过来,大腿推开胳膊又绕上脖颈…

邈梵与她纠缠得气喘吁吁:“你、别靠这么近。”

千千在暗夜里偷笑,嘴唇有意无意擦过他脸颊,在他耳畔轻轻吹气:“可是人家冷嘛——”

她往他怀里钻,还扯他衣裳,娇滴滴道:“你身上暖和,我要拿你取暖。”

邈梵被她折腾得大汗淋漓,她说冷,他却热得不行!浑身都要烧起来似的,甚至可以听见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音,仿佛随时冲破血管,他口干舌燥,喉咙都沙哑了:“千千…”

六月的天儿,就算山里夜深露重,但能冷到哪儿去?他明知她撒谎,可是他抱着她香软的身子,摸到薄薄绮罗下的微凉的肌肤,竟然觉得格外熨帖。他握住她的腰,手掌不自觉在她后腰处流连,指尖偶然碰到衣摆下一缕空隙,情不自禁地钻进去,终于触碰到真实的身躯。

很软很滑,是他所触碰过最美妙的物体,像是山涧里的冰泉水,能纾解他此刻的难受,舍不得放开。他在颤抖,明知这样是错,但就像被妖魔迷失了心智,不受控制地沉沦。

她察觉到他的矛盾,吻住了他,轻轻撕咬他的唇。

被香甜气味吸引,他伸舌探入她的檀口,攫取甘蜜,他的手不满足于只在她的后背流连,缓缓挪向前面的凸起,握住饱满挺翘的乳-峰。

“唔。”千千嘤咛一声,有些羞涩却和他贴得更紧了,挑逗他还不忘戏谑,“摸了就要娶我呀,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