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ˇ坽云歌舞ˇ 最新更新:2013-09-07 14:32:30

木若的眸子轻颤十岁的少年如玉,苍白安然的神色,湛黑如夜的眸子,凋零如花的笑容,嫣红刺目的血色她只道他生性淡漠凉薄,却不知他也曾有过纯白无暇一笑花开的岁月。

青阳王颓然轻笑:“墨儿无愧生于帝王之家,睚眦必报斩草除根。”

白墨也不恼,笑得无谓而冷然:“叔父若是有心护他纳兰一族,我不会阻拦。”

“当年婉儿的事,是皇兄的过错,也有我的失责,”青阳王语气一顿,看向窗外,目光悠远,“生在帝王之家,本就该无兄弟之谈,我不该拦你……他日,你登上那大统之位,纳兰一族尽可铲除,淳于恒也将随你处决,到时我也会让出这世袭官爵王府,这天下,你尽数拿去便是。”

垂下的袍袖中,白墨的指尖轻颤了下,安静良久,他的眼底忽晕开一抹木若从未见过的情绪,淡淡迷离而萦绕不去,那眼神茫然无助,却又翻涌着无法掩抑的悲伤,近乎空灵的声音在厅内响起:“…分明是,你们逼我的。”

木若的心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钝物狠狠地击中,疼得她抽气,却只能看那人沉浸在无可自拔的悲凉中……让他流露出这般的神色,该是如何难以承受的折磨?

纵然是完美无缺,纵然是世事在握,他也曾那般脆弱过么?

木若眉尖蹙起,起身走到白袍美人的面前,俯身,直视那双失了光色的眼眸,视线在触及那眼底的茫然时不由轻颤:“…你忘了么我不会离开,不会。”

一点亮光在那漆黑的眼底渐渐点亮瞳眸,白墨的唇角浅浅地勾起弧度,目光定在了身前女子的身上。

“你便是木若?”冰冷中参杂着说不出的恼怒,青阳王的声音在木若的身后缓缓地响起。

木若嘴角略勾,眼底光色微凉,轻巧地转身望向那魁梧男子:“您便是当朝皇上的异姓皇弟?”

一言落,青阳王的脸色刹变封地,废皇姓,这是天顷朝历来的传统,兄弟之名,在皇室中,确为妄谈。

身后白墨的嘴角微微挑起……犀利泼辣一语中的这才是,他的若儿嘛。

魁梧男子冷声开口:“我是天顷朝青阳王,平民见我应行跪拜之礼。”

“跪拜之礼?”木若轻笑出声,转向身后白衣,“美人,我们是要行跪拜之礼的,你还坐着呢?”

未及白墨言语,青阳王已是恼火地开口:“墨儿乃天顷王朝大皇子,出当今皇上外,任何人也受不得他的跪拜之礼!”

木若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依旧笑着:“那我便是当朝的大皇子妃,向您行什么平民的跪拜之礼也不太合适吧?”

青阳王言语一顿,而后蔑视地望着木若:“无知女子这天顷王朝的大皇子妃,要经过三年礼仪修养,之后在百官陪同下与大皇子共进太庙祭祀三日,斋念之后,方得行大婚之礼,请其他几国使者在旁作证,而后列入皇家宗谱,入住皇宫。这其中无一相符,你连侧妃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个侍妾罢了。”

木若的眸光在那话音中渐寒,但很快便转为无谓,只是那无谓中多了些许无奈:“美人真心待我,我便不会去计较那些。”转眸望向白袍公子,“是么,美人?”

女子眼底晶亮的笑意让白墨有瞬间的恍惚,这般单纯而不掺杂质的笑容,他已有好久未曾见了只是如今看来,却不知为何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心寒。

下一秒长发掠起,白墨已将女子裹进怀里,木若视线未及的地方,他轻笑着,望向青阳王的眸光寒凉,一字一顿:“凡若儿所欲,倾这天下我也自为之取。”

倚在那熟悉的怀里,木若眸底光亮却暗了下去。

是夜,坽云镇中,灯火通明。

街中人来人往,比肩接踵,只是有一个角落里却分外清明。白袍的公子垂眸而立,半张黑色细羽面具覆在脸上,只露出了淡色的唇和弧线完美的下颌。

虽见不到白袍公子的面容,但只是那流云般瀑下的长发,和那谪仙般的气质,便也足以路过的众人联想翩翩了。

“美人!”

正在众人沉浸在白袍公子的气场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忽听得一声狼嚎,紧接着玄黑色的身影就扑在了他们凝视良久的谪仙身上。

众人回神时,只见一身黑衣的女子面覆百色细羽面具,嘴角上扬着挂在风华倾世的白袍公子身上。

路人集体扭头、抹脸。

白袍公子勾唇而笑,淡粉色的唇线上扬,分外诱人的模样,声音也是略低而好听的:“木小若,迟了一刻钟呐。”

“……”木若的笑容僵了僵,继而做摆尾状,“美人我错了,这是意外啊意外”

“意外?”美人一笑,平生了几分妖魅,眼睫懒懒地掀起,“那你刚才……去了哪里?”

“哈?!你看见”木若一噎,表情扭曲,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蒙我呢……”

白墨嘴角弧度难以抑制地上扬,连声音也带着笑意:“你方才做什么去了?鬼鬼祟祟的。”

“……”木若含恨咬牙,“坽云歌舞报名参赛!”

“……”白美人难得无奈地望着女子,对视几秒后,无视女子抽筋似的眨眼,拦腰一抱,拖着就走。

“美人你陪我去吧”木若拼命挣扎,“嗷呜呜美人你这是j□jj□j你这是奴隶主阶级压迫!”

“嗯。”白墨微笑应声,继续拖着往前走。

“嗷呜呜美人你地主阶级剥削资产阶级垄断!!”

“嗯。”应声,拖走。

“嗷呜呜美人你衣冠禽兽你禽兽不如!!!”

“嗯。”微笑加深,力度加重,应声拖走。

“…美人,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白墨的步伐蓦地顿住,不可遏制的凉意在他的眸底腾起,始终染在唇角的笑意也倏忽消失,他抬臂将女子扼在身前,“什么?”

轻到至极的语气,却让人恍惚觉得,下一秒这个男人便将化作修罗。

木若却是不躲不闪地将目光迎了上去,眼底平静无波,嘴角却有浅浅的笑意:“我又不是傻瓜,而且我很擅长用毒的嘛;怎么会感觉不到身体的变化呢?”

白墨的眸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情绪,似是云雾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终安寂下来,幻化做那一抹笑意:“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自然会陪你。”

“……”木若的眸子轻颤了下,下一秒却强作笑颜,“师父你,相信有来世么?”

白墨定定地望着女子,未做言语。

“我信。”木若笑道,“……我相信,有来世,师父定还是我所爱的人;我相信,有来世,无论如何,我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话毕,她弯眉而笑,“师父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白墨敛去眸底的光华,对视女子,垂眸应道。

“太好了!”木若大笑,“既然美人你答应了,那我们就快去准备吧你弹唱我陪舞!”

白墨一怔,而后失笑竟是被她抓到了时机摆了一道。

美其名曰“压轴惊喜”,木若拉着白美人迅速地窜进了坽云歌舞擂台的后场之后,便没了下落,留下白美人斜抱着古琴,站于原地;所幸他一身清冷,面具遮掩,倒也没人敢于靠近。

待到一人怯弱地上前来说了木小若准备的曲目,白墨的眸子慢慢地腾起毫不掩饰的寒意。

“…‘相忘’?”白墨轻笑,眸底划过一丝冷凉,“木小若,你真出息了呐。”

水莲早便将洛清寒与木若在有间青楼相遇的事情告诉过他,若是记得不错,那首琴曲似乎就叫做……相忘?

“这惊喜,我会让你刻骨铭心。”白墨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宛若呢喃低语,而后在僵直的众人面前起身,抱起古琴,随意披散着的长发因之一扬,清冷如谪仙的白衣公子,倏忽间因着唇角渐变的笑容,生出几分惑魅尘世的妖艳之意。

ˇ舞动坽云ˇ 最新更新:2013-09-09 21:53:55

今年的坽云歌舞擂台有些不同至少在看到最后一场歌舞的时候,看台下众人都如是想。

暗下去的灯火,看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持久的黑暗让欣赏完了各类美色急欲为心仪女子们投票的看官们都有些不耐。直到半晌,灭去的灯火倏忽间再次亮起,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忍不住闭上

,再睁开时,人们都惊异地望着看台。

最后方,十尺长的纬纱自看台顶板垂下,层层掩映,内里物景看不分明,只觉得美得令人恍惚。

自看台两侧的楼梯口,盈盈缓缓地上来了两行女子,皆是轻纱薄衣,身姿曼妙影绰;徐徐起舞,如花似蝶。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忽见女子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段绢花彩绸,顺着望去,两道彩绸宛若霞光直通向二楼围栏之上。

“上面有人”

最先发现的男子惊呼一声,众人视线皆是望了过去,几乎与此同时,筝笛之音在二楼响起;一道炫黑身影自二楼围栏处滑下,两脚踏着绢花彩绸,双肩绕着黑色薄纱,一路掩卷到了二楼护栏

上,却因着影绰灯火而不甚分明。

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拂过人们的发梢、脸颊、肩头、衣袍,最终伴着女子的身影缓缓落地,铺下了一层花毯。

落下来的女子面覆洁白羽毛面具,露出的半张脸上,唇角的笑容肆意而美丽。近处看去,薄薄的黑纱覆裹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姣好的身材;黑纱一路向下,只露出一截肤如凝脂的玉腿,一黑

一白色彩对比,甚是分明,就着那分明的对比色,女子扭动腰肢,缓慢而节奏感十足地舞动起来。

在众人看来,那舞蹈很是新奇,甚至是奇异,却有一种别样挑动心弦的感觉整个楼内有一瞬间的安寂,而后陷入一片浪潮般的疯狂中。

迎着台下众人的喝彩,站在看台上的女子笑容未变,双臂轻缓地向上抬起,随着她的动作,众人禁不住屏住呼吸。

只见原本退于四周的两列女子慢慢地踮着步子围了上来,层层迭起,将黑衣女子围在中间,七彩的水袖由内及外被一圈一圈地抛向空中,颇有迷魅人眼的效果。

正在众人为着那众多女子摇曳生姿的舞步、夺人眼球的出场而震撼不已时,女子们已经垂下了水袖,一圈一圈地低伏下身子,宛如一朵莲花,慢慢地盛放。

却见本是被遮围掩映的黑衣女子,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台下立时一片惊呼。

轻柔婉转的筝笛之音依旧在台子的四周悠扬着,丝毫不因为主舞者的消失而有所慌乱人们更是被勾起了兴趣,一个个向前探着身子,急于找寻那名神秘夺彩的黑纱女子。

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台上女子们已经完成了一段奇异而美妙的歌舞,此时缓缓地拢起了三圈,内外相套,水袖再一次被抛向了高空。

台下看官立时聚精会神地望着层层叠叠的水袖,屏气凝神地等着那水袖落下。

筝笛之音渐渐升入j□j,水袖也随之渐落,一层,两层,三层第三层落下的同时,一双凝雪皓腕缠作蝶状,轻而缓地向上游曳着抬起。

三层女子一层一层地半俯下身,勾勒出花瓣的弯曲,同时,被围于中间的女子身形渐渐显露,j□j在外的玉臂让台下众人近乎疯狂。

女子的腰肢蛇一般地扭动着,展露出极高的柔韧性,黑色的细纱贴敷着她玉白的身体,火一般地近乎吞噬了众人的理智,虽是背对着众人,却偏偏让人感觉到一种妩媚至极的勾魂。

也就鲜有人觉察到,女子面对的那十尺纱帷之后,冰冷到嗜血的目光。

黑纱女子的身影略略一僵,而后挑高了唇角,缓慢而勾人的转过身,面向台下近乎疯狂的众人,肆意地舞动着身子;没有人看到那半张面具下,一滴水珠划过女子略白的脸颊。

亲爱的呐,若是注定离开,请你永远、永远记住这一刻。

一舞结束,黑纱慢慢萎伏了下去,盘成凋零的姿态,两列女子重抬了身子,上挑了手臂,做出花苞的形状,合起了指尖。

灯火忽暗。

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那筝笛之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安静的空气里似乎能够听到众人高频率的心跳,却没有一个人在这黑暗中发出丝毫声响,每一个人都瞪大眼睛,竭力想要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灯寂火灭的时间并不长,在等待的众人感觉来,却是度秒如年,直到黑暗被倏忽驱散的那一刻

由暗转明,一盏盏灯光渐起,众人的视线中,台上伏地的女子一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一线彩纹,极致的白色让人觉得圣洁而不可玷污;女子宛若濒死的天鹅,轻颤着支起的身躯越发显得孱

弱。

随着那身形渐起,清浅的琴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一点点在整栋楼内氤氲开来,不似之前的轻柔温婉,这琴音中带着肃杀、悲凉,或是其他无法言喻的东西,却偏偏以最沉重的力度扣进每个人的心房。

女子舍去了一身浮华,素婉安静的神情似是尽在眼前,却被那半张面具遮掩了去,只露出那抿紧的唇线、略显苍白的下颌。

下一秒,唇瓣微启,女子的声音伴着琴音在整栋楼内响起,仿若清泉润石,柔中带伤。

……

烟柳画桥,人匆匆,一眼回首,余生苍茫。

耽于相思,信渺渺,所谓沉溺,终成虚妄。

青丝落雪华年伤,湖畔亭榭,谁焚花香;薄烟如纱,依稀当年,雾笼了细柳绿杨。

曾有道年少轻狂,黄土喧嚣,马落鞭扬;红尘滚滚,尽数没了,昔舞于高台之上。

谁家碧树落东床,几载花尽,难逃沧桑;满地碎影,可堪回首,一朝许江湖相忘。

你一节水袖斩断了前夕过往,我一杯烈酒浓郁了现世凄凉……

若得那年花落处,相逢不相识,会否消了现世里,再见亦是怅惘……

若得那年花落处,相逢不相识,会否消了现世里,再见亦是怅惘……

再回那一刻,会否一笑而过,你曾说,相濡以沫,未若江湖相忘……

……

琴音愈扬,悲凉愈长,女子的神情看不分明,却有着难以掩饰的伤感自歌声中倾泻而出。楼中之人更是听得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一曲清唱,伴着孤寂琴音,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扣人心弦的琴音也低了下去,灯火渐暗。

就在众人以为最后一场终将结束,心情也因此略有遗憾时,满楼灯火忽变得内外通亮,甚至有些刺目地明亮。

众人极为期待地望向女子,神情激动;却未料到,视线所及,女子显也很是意外白衣拂过,女子的惊愕自那微启的樱唇便可看出,她猛地转身,望向身后十尺长的垂帷。

见此场景,看客们的目光随之移了过去。

只见那垂帷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牵制着,拉向两侧,众人望去竟是层层掩映,看不分明。

似是洞晓了人们的心理,纱帷又一层层拉了开来,内里的物景也渐渐清明。

待到最后一层纱帷被拉开,一切遮掩完全剥落开来,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众人齐齐失了神。

只见偌大的后台,一张雕栏木榻赫然在台子正中,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发如泼墨,肤白胜雪,衣襟半敞,面覆黑羽的公子抱琴斜倚于榻上,露出的淡色唇线抿着清浅的弧度,一双眼眸里似有流光暗转单单卧在那里,便已是三分魅惑,两分妖艳,一身风月。

台下的众人早已是丢了魂魄般望着台上的男子。

白衣公子在众人的视线中,闲适慵懒地起身,拢了衣襟,慢慢走来。

女子的身影在那目光中愈发僵硬。

ˇ异变突生ˇ 最新更新:2013-09-16 18:34:52

木若僵直地望着步伐轻缓的白衣公子,眸子忍不住轻颤起来……她只是略略放肆了一下,罪不至死吧为什么他看来的目光有一种吞噬般的冰冷?

抱琴而来的白衣公子的神情看不分明,却见得那薄而色淡的唇抿起浸着凉意的笑痕,危险的模样仿佛一只接近猎物的兽,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本是热闹的场面一时有些难得地安静,众人似也是对这不寻常的气氛有所察觉,大多寂了音,只观望着台上的局势不再作声。

众人的注视下,白墨唇畔噙笑,眸底的暗光闪烁,在女子的身前慢慢地停下步子,微笑着俯身下去轻吻在女子耳侧的发间,声音低浅:“接连几天行踪不定,原来就是在忙这个?你送我的这惊喜,还真是让我……”他的声音一顿,冰冷的目光猛地刺向台下,纤瘦白皙的指搭在了怀中的琴弦上,随意几下弹拨,便有凌厉的气破风而去,直指台下的人群。

木若一怔,而后出声阻止:“别”忽而本能地感觉到身后的危险。

她的脸色白了白她一向自诩绝佳的轻功,在这一刻危险即将到来之时却丝毫施展不开。

琴音所带的风刃袭取的方向,传来衣襟破裂和人群尖叫的声音;同时,木若极度的警觉感有所减弱,下一秒便被按住腰部,飞身带离。

被风刃误伤的人的哀嚎,人群的急欲奔离,让偌大的楼中一时乱作一团;白墨压着木若的腰身,站在二楼的围栏之上,衣袍舞飏,唇畔的笑意愈扬而危险:“天星门的余孽,竟是到现在还想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么?”

并不高昂的声音却显是已被人听到,带着浓重杀气的剑尖直指二人,三道黑影瞬间从慌乱的人群中出现。

触及那阴鹜而森冷的目光,木若眸底亦浮现起一抹凉意……天星门,不就是当初美人独赴上京却遭到围杀的那些所谓正派的贼首么?事到如今,淳于恒竟然还敢跟她耍手段?

“别急呐,木小若。”白衣公子轻声笑道,按下女子欲抬起的皓腕,“夫君还在这里,如何能让夫人出手呢?”

话音落地的同时,古琴被向下一按,立在了围栏之上,葱白如玉的指尖搭上琴弦,下一秒便有利刃似的风声刺去,其速之疾,令提剑而来的三人躲闪不及,姿势狼狈地护住要害。

木若慢慢地收回手去,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而后将指尖向下,背在身后,按住腰间的一根绸带,轻旋着扣紧刷地抽了出来,抬步纵力,向其中一人飞身而去。

身后白墨的眸底闪过惊意,手中的动作依旧未停,两人中已有一人气力不支,狼狈至极地跌落下去。

白墨正欲上前,楼下忙乱的人群中忽又有十人几步点墙,飞身当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留下不远处木若与那黑衣人缠斗。

白墨的眸子里闪过凌厉的嗜血怒意,仿佛下一秒就将血染千里,手下的招式更是凌厉,逼得几人步步退离。

而另一边,木若本就不擅使鞭,此时在黑影的招招紧逼下,就更是吃力,逐渐露了溃败之态,一个闪神间,便被黑影击落了绸带,身子也被制住,拎向楼外。

一直望着这里的白墨眸色煞凉,周身腾起的滔天怒意让几人心惊,回首见同伴得手离开,纷纷自护外逃。

白墨唇角的弧度早已消失,冰冷的杀气再无敌我之分地在整栋楼内荡开,一柄利剑闪着刺目的光芒被从琴身下抽了出来……整栋楼内一时血光四溅。

坽云镇外。

黑衣男子在萧瑟的夜景中负手而立,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耳边。

同样身着黑衣的女子侧首望来,唇角有着狡黠的笑意。

“我总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男子的话音很是平静,细听来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情。

“我也一样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呢?”女子巧笑嫣然,“为什么到现在还在为那个人做事?他已经,命不久矣了。”

听闻此言,黑衣男子望来的目光中夹杂着讶异,继而转为了然,再起的话音里有着自嘲般的笑意:“也是,你那师父要做的这些事,一定会告诉你。”敛去笑意之后,他的话音沉了沉,“至于那个人,这已是我为他办得最后一件事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的终结会在你这里。”

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很快又被晶亮的笑意所替代:“他让你交给我的东西呢你应该没拆开来看吧?”

男子颇是无奈地瞥一眼女子:“看来你和他之间的交流不少呵,莫非你们的行踪也是你透露给他的?”

女子淡淡一笑,调皮而复杂:“我是不介意被一个情敌观摩幸福蜜月的全过程啦他的消息来得无法确定,只好让你们一路跟着了。”

“若是让你那美人师父知道了,还不定是个什么结果。”男子将怀中掏出的盒子扔了过去,唇角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不过,连我都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你就那么相信他?”

“其一,你不能那样称呼美人,只有我才能那样叫;”女子竖起了一根食指,轻轻晃了晃,满面正经,“其二,他对美人的感情我也有过一点点消息,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他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为了感情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人,不然当初他也就不敢亲自到明月山庄下”忽而顿住,女子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其三,你搞错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充其量只是选择罢了就算赌输了,也不过是那个结果但若是赢了,那我便是翻局了呐。”

“听你这样说,我更加好奇你们之间所做的约定了。”黑衣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明月山庄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并不知道具体事宜只知最后他是中毒归来,却始终不曾有什么求医问药的行径如今看来,却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了。”

“秘密谈不上,短期之内不能相诉到是真的。”女子笑着仰起头来,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不知为何声音里有一份空灵,“求而不得却执念于此,这算不算是我的罪过?”

身旁男子的眉间多了一抹忧心:“你……”

“无碍啦。”女子重新转身过来,脸上的笑意亮得耀眼,“倒是你啊,最近如何我那有间青楼的舒适度还让您满意么?”

“舒适度?”男子失笑,眸底闪过一丝深意,“其他的没有什么,不过……那小丫头确是不错。”

“哎,你看上丫头了?!”木若猛地转头,惊讶地开口,“那你是打算在有间青楼里长期做客了?”

“做客?”不知想到了什么,男子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那个小丫头现在整天惦记着将我送到小倌馆里调、教一晚再拉回来接客呢。”

“噗”木若呆滞地望向男子,“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家那个管账的小丫头?”而后扭头自言自语道,“早就知道她非常人,没想到却连这方面的潜质也有……真棒,我喜欢。”

听清了女子的话,洛清寒很是无奈:“你知道,她的身份?”

“身份?”木若诧异状,“应该不是什么孤儿,但具体是什么真的不知道。”

“你在碧落宫待了十年,竟然连宫主的女儿都没有见过么?”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洛清寒微笑着欣赏女子一脸遭了雷劈的模样。

木若强行运转着基本瘫痪死机的大脑,有一种羞愧欲死的悲痛感:无间道啊有没有?!各种合谋啊有没有?!!小丑表演啊有没有?!!!

望着女子的表情逐渐转为面瘫,洛清寒不由轻笑:“适应能力很快的啊,这么容易就接受了?”

木若一脸高深地开口:“我现在已经看破俗世了,只是要劳烦洛施主善待我那丫头三年多近四年的姐妹之情,不是白给的。”

洛清寒忍不住侧过脸去笑,也就此错过了女子眼底的黯然失魂,待他回身后,月光下女子早已是笑容灿烂的模样:“话说洛公子您这也算是意图不轨了,我怎么说也算你们的半个媒人,事成之后万万不要尊了那句古话啊!”

“古话?”洛清寒一怔。

“新人送进房,媒人踢过墙啊。”木若眨了眨眼,唇角笑意调皮。

洛清寒再一次被女子多变的神情逗笑。

“唔,对了。”木若拍了拍脑袋,从身侧的锦囊里拿出了只小瓷瓶,“这个东西,若是一月之后美人他……顺利无恙地登上皇位,便送给那人。”

“解药?”洛清寒的表情有些微妙。

“嗯。”木若淡淡点头,笑意浅了下去,撇开的目光里有瞬间的苍茫,“一月之后呐……”

“月色如此之好,夫人却逃出来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嗯?”

危险的声音,夹裹着冰冷的寒意,在二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ˇ大皇子妃ˇ 最新更新:2013-10-08 13:49:54

“月色如此之好,夫人却逃出来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嗯?”

危险的声音,夹裹着冰冷的寒意,在二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木若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护在洛清寒的身前:“美人你想多了我们什么也没”话音在视线触及那染成血色的白衣时硬生生地止住。

连平日里宛若流云的长发也沾了血而粘结在一起,手中提的长剑上更是有血珠一路顺着剑身滑下,没进了土里,容颜倾世的美人唇畔含笑,一双水色眸子此刻仿佛凝结了寒冰,却带着蚀骨的迷魅风情。

他便是那样站着,动也不动,一成不变的笑意始终挂在嘴角,只有渐凉的眸光覆在女子的身上,看着女子挡在另一个人面前的姿态。

气氛凝滞良久之后,白衣美人动作轻缓地合上双眼,仿佛怕惊扰到什么,再次慢慢地睁开了眼,唇角笑意已变了弧度:“…我会担心,会紧张,会疯掉……你可曾知道?若是今夜未找到你,这镇上的人是什么下场,你又可曾知道?”他边用最清浅的语气似诉似怨,边轻笑着走近,那笑容带着说不尽的风流魅世,芳华万千,“若儿呐,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木若的动作在那低沉暧昧的话音里僵住,看着那人带着危险的气息一步步走近,却动弹不得。

“这件事……看来还是你们自行解决得好。”洛清寒慢慢地舒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正如纳兰明辉所言,当日未除,必成纳兰灭族大患、谋天下之才。

而她,则是这人的唯一弱点了吧。

唇角轻轻地牵起,洛清寒笑着转身,御风而去,留下平野里距离渐近的两人。

木若僵硬着身体,笑容勉强到扭曲:“月黑风高乌漆抹黑,美人你如此绝色身在野外实在不安全,不如我们暂且回去,秉烛夜谈也可您看如何?”

话至尾音已是颤栗得不成句,木若极力按捺住想要逃开的心情她敢发誓,若是这一次她再逃开,他绝不会追上来,只是那后果……就不是她能承受的了。

白墨的眸子在那一瞬间黯淡下来,甚至是光华剥落一般,他停下了步子,定定地望着身前强颜欢笑的女子:“…勉强来的东西,我宁愿不要。”

这自然不是什么实话他要的,无论何种手段,他都会取得但不包括她,他看不得她有丝毫的难过,舍不得对她丝毫的勉强……甚至是直至此刻他才发现这一点。

木若的瞳子轻轻地颤了颤,眼睫微微垂下……无论原因为何,她终究是伤到了这个总是笑得淡漠无谓的男子了么?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从不该将这个人自那神台之上云山之巅拉入这凡尘之中,他本就该无情无欲无所留恋,打这片红尘里走过,不沾一瓣碎花一丝烟雨,微笑着淡漠着无谓着,独身一人走完这一段倾覆天下的路途。

若是这样……木若握紧了指掌,手心中木盒钝锐的棱角带去一阵刺痛,她的嘴角牵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若是这样,那就让我将这一切悉数奉还好罢。

木若抬腕环住身前的男子,那拥抱紧得仿佛会触及灵魂,她却依旧在收紧手臂

只是,在那之前,请允许我贪恋片刻,这最后的温暖。

白衣被勒起山壑般的褶皱,男子的叹息声穿过女子的发丝,轻叩在她的耳膜上;白墨微微俯身,贴上女子的额发,笑意清浅而凉这般用力,这般强势,这般不容抗拒;她的心意,在这动作里已是不言而喻。

只是那笑容下一秒便凝滞嘴角,白墨强抑住险些脱口而出的抽气声,身子却忍不住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