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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旁其余几人更是敢怒而不敢言眼前的女子罔顾纲常公然坐在正位上,皇上却未有丝毫不悦,已然是告诉众人他的态度了。

木若便在众人并不友好的视线中放下了玉箸,抬头,微微一笑道:“大家都坐嘛,反正都是一家人”话至尾音处,她的视线扫过明贵妃,笑容更加不受遮掩,“你们要向明贵妃学习呢,看明贵妃哪里有分毫见外之处?”

坐在座位上的明贵妃脸色一僵,强作笑颜:“臣妾身子不适,是皇上早便赏了殊遇,允臣妾不必行跪拜之礼的,还望妹妹不要怪罪。”

一套话说得温婉又低姿态,反现出木若的张狂无礼,众人皆是深以为然的模样。

木若早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却也不气恼,垂了眼睫,道:“我倒是忘了,明贵妃才是这后宫的掌权之人呢。”

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却让所有人无一例外地变了脸色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论,若让人听见了,便是灭族的大罪!

所有视线的焦点集中之处,白墨不以为忤,俯身便吻在女子的脸颊上,薄唇勾起的弧度蛊魅人心:“若儿喜欢的话,师父便将这皇位让给你可好?”

一言出,可谓石破天惊。

无视众人石化的模样,木若微微蹙了眉:“麻烦,不要。”

竟似是认真思考了问题的可行性。

白墨不以为意,只淡淡笑过,俯身夹了些菜,送到女子的嘴边:“若儿既不喜,作罢便是。”

语气里宠溺十足,一双晕了万千光华的眸子里更是只有那一人的身影。

“嘉乐皇后到”尖细的声音忽而在润泽宫中响起,除却两人以及成安皇后外,所有人皆是起身行礼。

木若只淡淡撩起眼睫,目光懒懒地向那人瞥去

与众位宫妃相比,姗姗来迟的嘉乐皇后多了一丝灵韵,只是竟然脸覆面具,隐约…木若脸色复杂,隐约让她有些熟悉的感觉。

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端坐不动的三人中,单单是白墨被起身行礼的众妃遮去了身形;于是但听嘉乐皇后身边一婢女怒喝:“大胆秀女见到皇后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刚入宫的秀女们身份是算不上妃嫔的,那婢子只注意到木若的秀女服饰,却未曾想过,如何一位秀女会坐在正位上而无人异议?

白墨闻言,眸光一冷,方才的温柔顷刻间荡然无存,方欲开口,却被一声音打断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在这润泽宫中也能指手画脚?”木若抬眸望过去,眸里凉意迷离。

“你!”那宫女在嘉乐皇后身边多年,何时有人敢这样与她相抗,不由怒极。

“让你在宫中养病,你来这里做什么?”白墨的声音里透着寒意,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这般不加掩饰的寒意,多少是让木若略微吃惊的只是在打量完众人的神色之后,她发现所有人似乎都已对此种情况免疫了;木若忍不住去看那女子,却见那人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只是片刻的怔愣后便再无什么失态的表现,微微一揖:“臣妾是有事求皇上处置。”

而同样恍然间才发现白墨存在的宫女已然被吓得后退一步。

“你来润泽宫找我?”白墨淡笑,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危险,“我怎么不知皇后还懂得占卜之术,恰能得知我现在身在何处?”

那皇后身形一顿,略微抬起头来木若直觉那一眼是看着她的,带着…恨意的一眼。

正在木若凝思于嘉乐皇后的敌意时,那人并不高昂却足以让每一个人听清的话音在她的耳边势如惊雷

“二皇子的病还拖着,求皇上请人诊治。”

白墨的眸光一烈,阴阴的杀气在周身腾起。

木若却是僵滞在那话音里……二皇子?胸口处瞬间多了些拥堵的阻塞感他与别的女人的孩子,若是她已不在世上自然无谓,可现在她还真不能担保自己不会在某天梦游的时候到那孩子屋里下点毒什么的。

也许……她的眼底浮起些迷茫,她真的来错了?

“不准多想”平素魅惑低沉的声音此刻听来有些不容违抗,她没有任何反应机会便被那人按进怀里,近乎警告,“这些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但若是你离开,我们便真的…再无可能。”

再无可能……木若抬头凝视近在咫尺的男子,那眉眼,那弧度,那绝色,好吧,她确定她放不下他。

可是,看着另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喊他父亲……她似乎又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木若睨视那女子,复又转向他:“我不想知道你有几个孩子,但别让我看见他们,否则”木若微微一笑,眸光却阴狠无比,“非死即残。”

在场之人无一例外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却听那女子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或者,你现在就把我按照这些人的想法拖出午门”

“谁敢?!”本已缓和的神色再次骤变,长发美人的眼眸里寒冷彻骨。

木若不置可否地撇开视线,继而微微扬了笑容,从那人怀里慢慢蹭了出来,一步一步悠闲地踱到嘉乐皇后的面前,站定。

“皇上的眼光,就只是这样呵。”嘉乐皇后望着木若,语气嘲讽,“这般纵容一个无名无分不识礼教的女子,皇上不怕谏臣上书百姓非议么?”

在场妃嫔的眼底都露出看戏的意味纵是事实,这番话说得也重了。

木若的神色冷了下来。

祸乱后宫、君臣相驳、红颜误国,这不正是她的本意么?这皇后,看得倒是澄澈。

“劳烦皇后挂心,”木若似是毫不在意地开口,“小女子不是什么贪图虚名之流,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名分,只求能长伴君侧……白首不离。”

嘉乐皇后的语义被她故意曲解,这会也不再驳斥,只抬了头望向那长发及腰神色漠然的绝色男子。

白墨此时神情极淡,半阖了眼睫而看不清眸底情绪风起云涌般的翻卷,片刻之后,已是染上深深的笑痕:“凡若儿所欲,倾这天下我也自为之取。”

背对着那人木若神情一滞,而后笑容灿烂明媚得媲美三月花满山。

ˇ贵妃侍寝ˇ 最新更新:2013-12-06 17:32:13

宫中一日间,便传开了朝凤宫中一秀女夜闯寝宫反而荣得圣宠的消息流言一经证实,众秀女们皆是摩拳擦掌义不容辞之势,于是,是夜起,皇上寝宫的巡逻势力又多了三层。

而“麻雀飞枝变凤凰”的女主人公,此刻正在四重巡逻影卫的“保护”下,窝在松软的贵妃榻上,优哉游哉地啃着葡萄,大快朵颐。

距贵妃榻不过一丈的地方自上而下悬着一块轻纱,轻纱外金玉辉煌,即便是一方长毯也是绣着金丝凤凰,更罔论那雕龙玉柱华美锦床。

木若嘴角隐着得意的笑容那些巡逻的守卫们自然不会知道,她早便扮作小太监的模样随着白墨一起回过寝宫,之后便不曾再出来,他们再怎么守也是没用的。

于是,木若窝在那轻纱之后,开始了漫长的“独守空闺”,意识也渐渐随着夜晚的降临而弥散,直到

“轻点轻点,”略带尖利的声音在轻纱外隐约渐近,“伤着方贵妃你们担待得起么?”

木若支起眼睫,眸光掠过轻纱外的光景,也便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榻上女子低喃似的:“…这侍寝,还是轮着来的呵。”

见那些婢女太监窸窸窣窣地退了,木若勾了唇角,轻巧地跳下木榻,勾起轻纱,向那华美玉榻上的人儿走去。

若轩。

清冷的月光铺了一地,窗边拉下长长的孤寂人影。

夜的若轩,是这世上最死寂最了无生息的所在。

青竹站在门外,几次欲言又止。

“你是”房内,传来男子比月光尚显清冷的声音,“在奇怪我为何还会来这里么?”

话音入耳,青竹身形一怔,即刻垂首道:“公子恕罪,青竹不敢妄测公子之意。”

屋内安寂了半晌,才传出了轻缓的声音:“是我怕了呢……”

他怕那只是个梦而已,他怕自己一转身那幻象就消失不见了若是这样,他宁可自己永远都不要度过这个夜晚,他宁可在她还活着她就在那里等他的错觉里死去。

投在房门上的影子微微颤栗,青竹几欲开口,却都压不下声线的不稳,直到瑟缩着的小太监在阁院外怯懦地唤着。

青竹向着室内,声音略急:“公子,他们将方贵妃抬到寝宫里去了。”

屋内一阵安静,而后笔纸相擦的声音复又响起:“朕的皇后们,是近来无忧得太久了么?”

“公子……”青竹思忖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夫人还在”

笔尖顿在纸上,留下深重的墨痕,白墨垂了眼睫,停顿半晌,如玉葱白的指尖慢慢放开,一尾狼毫笔倒在了纸上

“回寝宫。”

…真算是个美女了……木若审度着那张露在被子外面巴掌大的小脸儿,眸底的光晕有些危险:“迷昏了就扔进皇帝的寝宫,这天顷王朝全是这么些个规矩不成?”

话音未落,便见那女子的眼睫微微抖了几下,俨然是就要醒来的情势。

木若勾了唇角,那笑容看不出是怒是讽,上前几步站到榻前,扬声道:“方贵妃身子可有不适,让奴婢来服侍您更衣可好?”

“……”榻上女子瞬间受了惊吓似的抖了抖身子,倏忽便睁眼望来,“你是谁?这是哪里?你想要做什么?”

倒真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呵,木若微微一笑:“方贵妃不知我是谁也无碍,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婢女,入不得方贵妃的眼,贵妃不必惊慌。”

“皇上的寝宫里何时有宫女服侍了,你分明不是什么”话音至此戛然而止,那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而面色惨白,“你就是那个秀女?!”

见女子一脸惶然惊惧又厌恶的复杂神情,木若不由好奇地猜测宫里究竟将自己传成了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竟引得一个贵妃都如此惧怕的反应,思及此,她微微眯起眼睛,坏笑着凑近那女子:“怎么,你还怕我男女通吃不成?”

女子尚未反应,便已听得外间传来撞击重物闷哼的声音。

木若立刻起身,刚转过去便见一大片阴影覆了过来,连挣扎都未有,业已被人拉进了怀里。

室内灯光忽寂灭。

来人的身上尚且夹杂着夜风的凉,凉得她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只是那凉意里,莫名地就有让她安心的气息:“…师父……”

抱着她的身躯震了下,声线颤栗一如昨夜:“我在。”

在这极致的黑暗中,再无遮掩再无欺骗再无隐瞒,只凭感觉不关表象,终是认定了怀中人即此生所眷恋的存在。

“皇上……”柔柔弱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便是不掌灯也能想象女子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模样,木若只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地等着白墨开口。

未料及白墨却是充耳不闻,裹在木若腰上的手臂略一施力,转身开窗便踏风而去。

终于反应过来的木若望了望脚下飞掠而过的红瓦,仰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这算是,给你的明贵妃开脱罪责?”木若的声音在冷意森森的夜里自有一番寒意。

“不是她。”白墨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嘴角慢慢地勾起,“她…是影阁的人,部下而已,不必吃她的醋,不值当的。”

…难得解释这么长一段儿,却并未让木若有丝毫宽慰:“是么,让你这天下第一美人亲自为一个部下鸣琴?你们影阁的福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引得我都想要加入了呢。”

“……”圈着她的手臂蓦然一紧,白墨低头去看她的神情,而后缓缓道,“引魂草。”

本正有些赌气的木若仿佛被点了麻穴,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不可置信地揪紧身前人的衣襟:“…什、什么……”

淡淡的目光扫过她:“…引魂草。”

引魂草,生于极阴极寒之地,极为伤身,也是几味毒药中不可缺少的成分之一,少量单独服下后会令人产生幻觉,大量服下则会致人疯癫死亡。

“你这个疯子……”木若咬牙,“你不要命了么?”

“从五年前你在我面前跳下去我却没有抓住你的那一刻伊始,我就已经死了。”他俯在她的耳边,语气亲昵暧昧,嘴角轻勾浅挑,话音里透露出的却是掩藏不住的伤情,“我有多绝望…有多绝望……你能想象得到么?”

她扑闪了下眼睫,低头:“你不能怪我咝”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又收了回去。

他松开咬在齿间的她的耳垂,声线愈发低沉魅惑:“我有怪你么?”话音未落,却是更重地咬了上去。

“对不起,”她委屈地忍着,眼底闪过些光芒,“…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ˇ宫女冠宠ˇ 最新更新:2014-01-05 19:55:27

“对不起,”她委屈地忍着,眼底闪过些光芒,“…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你有哪一次不是这样敷衍我?”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尖,勾魂魅惑。

“……”

“怎么,连敷衍都懒得了么?”对于她的消极抵抗,他的声音更加地危险。

“……”木若欲哭无泪,“你你你你欺负我!放我下去!”

他却是再没说什么,依言收住了内力,停在青蓝色的瓦页上,垂眸定定地望着她。

“你”尚未出口的疑问声在惊悚的一跃而下的过程中被狠狠地呛回嗓子里,木若反射性地闭上眼,再睁开之后,却是望着身周陌生的院落陷入茫然中,“这是哪儿?”

按距离来算应是尚在宫内,只是皇宫里会有如此朴素乃至格格不入的地方么?

“若轩。”敛去了故作的魅意,白墨的声音极轻极淡,仿佛怕惊扰了这里,“我和你的……”略去的尾音里,情丝万缕。

“……”木若的脸色一时有些复杂难测,“所以,你是要…把我藏在这里么?”

白墨一怔,而后眼底慢慢浮起深邃的笑意:“你要如此想,也可。”

“……”木若一时无言以对,甩开那人的禁锢,径直进了木屋,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白墨望着木若气极的背影,不由轻笑,缓步跟了进去。

屋内的女子一动不动地立在中厅正前方,目光僵滞在身前一丈外的供桌上。

白墨的目光随之转了过去,身形一怔,而后加快步伐向前将女子揽进怀里。

木若咬着牙挣开,一步冲到那案桌前,双手伸向棕红色木牌,却似近乡情怯,指尖在触及冰凉的木牌的瞬间微微地战栗,一发不可收“砰!”

两张红木灵位被狠狠地挥在地上。

“你疯了么?”木若咬着牙强抑着声线的战栗,双眼通红,转身冲着那白衣形若谪仙的男子咆哮,“活得好好的哪有给自己立灵牌的?!你这是咒自己咒自己……”

最终还是说不下去了。

“当初是我许了你再无婚嫁之誓,”白墨俯身拾起了灵牌,嘴角的笑意染着淡淡的伤情,目光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那两张灵牌上镌刻着的“木若之夫白墨灵位”“白墨之妻木若灵位”的字样,微微一笑,“那日迎娶两后,我就命人刻了这个,日夜相思,日夜辗转,日夜尝尽不得所爱之痛”

“别再说了。”木若的身体颤栗得几乎站不住,“你不就是恨我…瞒你么……我认错还不成么?我把我剩下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赔给你够不够……够不够偿还你了?”

“不够,当然不够再加上你答应我的下一世,这样也不够。”白墨手里攥着灵牌,将木若按进怀里,“我在这里日日夜夜地痛不欲生求死不能,我抱着你逼我完成的所谓愿望在这里苟延残喘行尸走肉那时候,你在哪儿呢?木小若,你告诉我,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那山下,是谷春寒的弟子……凤封,他救了我……”唇瓣翕动,她尽力压抑下哽咽,解释给他听。

上书房。

白墨微微掀起唇角,右手一扬,奏章不轻不重地甩在了殿下站着的人面前,声音几乎称得上温柔:“李卿的奏折,真是让朕犹如醍醐灌顶呢宫女卑贱,冠宠后宫,祸乱朝纲,有伤体统不知李卿又是听哪位仗义执言的宫人说得呢?”

殿下的人伏了伏身子,而后抬头道:“臣自是听人所言,更何况这些事早已闹得风风雨雨,哪怕是京城中的百姓也已是有所耳闻,皇上不必这样来套臣的话。”

“朕套你的话?”白墨仿佛听了什么再滑稽不过的事,轻声笑出,眸光在瞬间变得冷厉无比,“朕何时需要套你李静言的话了?后宫官场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朕还需要从你那儿得知不成?你真不知朕为何如此恼怒?!”

李静言沉吟片刻:“皇上”

“美人我饿了呐,你陪我去用膳如何?”

远远地,殿门前传来女子懒洋洋的声音,木若大咧咧地望着转身看来先是震惊而后转为了然的李静言,呵呵一笑,奔向了皇位上的人,“美人来抱一个”

白墨的眸光一闪,索性放松了身体,任那人影扑了过来。

李静言冷眼望着两人……替身尔尔,竟是连称呼也相像。

“这不是李静言李少主么,怎的也被奴役来做官了么?”木若冷不丁转头,对着殿下的人来了一句。

李静言猛然僵住,女子的笑颜映在他的眼底,与当年那灵动不羁的影像渐渐重叠时隔数年,这女子依旧是那副不拘无谓的模样看着女子如八爪鱼扒在皇袍加身的白墨身上,李静言嘴角微微抽动,垂了眼道:“静言不知是夫人乔扮,出言得罪,还望夫人海涵。”

……对于你们奉为神明的墨主来说,那女人绝对是他最后一道锁……

曾是千机一语成谶,如今道这女子还活着,也算幸事……只是这后宫,怕是再无安宁之日了。

思及此,李静言又觉得头隐隐作痛起来想想他那恩师的念叨上邪!

“我是那种计较的人么?”木若笑着从美人身上跳了下来,步伐轻快地走下金殿,脸上笑容明媚,“毕竟我应当不是李少主所指的卑贱宫女吧?”

“……”李静言默然。

“唉,这一别数年,我和李少主有缘再遇,也是件幸事呐,”木若对李静言的毫无反应不以为忤,反而更加亲近似的往前蹭了几步,“不如李少主随我一起去后宫的花苑里聊饮几杯,话话旧事如何?”

“……”他怎么不记得他和她之间有什么旧事可以用来下酒呢?倒是上位那冷冽的目光的主人看起来是快要拿他下酒了李静言识趣地后退几步,与女子拉开距离,感觉到周身的压迫感明显有所减轻后,方开口道,“静言不敢逾矩,夫人贵为主母,岂能与静言同座?”

“哎,原来李少主还是嫌弃我出身‘卑贱’呐?”木若立时摆出一副“好忧伤啊好忧伤”的表情来。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好了,若儿,别闹了,”在一旁看足了戏的白墨缓缓开口,眼底有毫不遮掩的笑意,“不是让我陪你去用膳的么?和静言置什么气。”

“可我又不想去吃饭了呢,怎么办啊?”木若嬉笑着转身望墨发及腰的美人。

白墨略挑唇线,粉唇抿起漂亮的弧度,眼眸里似要溢出流转的光华,衬得本就精致的面庞愈发魅人,刻意压低的声音染上些许喑哑:“算是我央着你去,嗯?”

木若失神片刻,而后笑着回道:“师父你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我当然要去的。”

她微笑着看白墨一步一步走下来,唇瓣微启,几声仿佛呢喃的低语之后,便上前几步挽着他的臂弯,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李静言的眸色渐渐深邃,转眸看着那女子一路欢笑着离去。

若不是她最后留下的眼神,他可能会以为那凉意入骨的声音是自己幻听

“这次归来,我便是要灭了这后宫的念想、败了这天顷的朝纲、毁了这天下的信仰你,奈我何?”

ˇ司耀来使ˇ 最新更新:2014-01-25 11:19:44

青天,白日,浮云,飞絮。

一抹鹅黄色衬在暗红色的琉璃瓦上,女子单手托腮,眸光黏在脚下穿行如水的宫女们身上。

清一色的粉红衣衫的宫女们皆是手中托着碧玉盘,盘中各类珍馐佳肴,引人垂涎。

“你说这司耀国为何又派使者来了,今年例行的互通行李不是早已经结束了么?”

“这你还看不出来么?我看肯定是因为那个宫女喽如今那女人比明贵妃得宠时嚣张得多,分明是独霸圣宠的势头,成安皇后哪里容得下她,定是寄书回国搬救兵了。”

“怪不得呢……这么说来,今晚的宴定是有意思的了!”

“我还听说,今晚的宴时会有两位皇后并天成宫十二妃纷纷吟歌献舞呢。”

“唉,要我说那女人真是走了运,跟咱们一样的出身,怎么就能入了皇上的眼?”

“皇上不过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换了些清淡的开开胃而已,那女人家里没权没势,又没什么背景,也许就生得好看罢了,拿什么和两位皇后争啊且不说好胜善妒的杨家成安皇后,单就那嘉乐皇后,虽说一向不受宠,可毕竟还是有个二皇子呢!”

房顶上,听着两人的对话,瞥一眼那消失的身影,木若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眼睛像猫一样微微眯起,而后瞳孔舒展,嘴角笑容隐贮着一丝阴狠。

离开木若视线的两个宫女毫不知自己方才的话全被听了去,仍是低声议论着

“嘉乐皇后的二皇子虽是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但是听人说,年岁与皇上登基便带着的大皇子相当呢皇上他,入宫前便与嘉乐皇后成礼了吧……”

是夜,锦华庭。

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木若一身普通宫女的装束,手中端着果盘,与一众宫女一并站在锦华庭的角落里,冷眼望着不远处台上翩然而舞的成安皇后,眸光愈寒。

一舞毕,台下掌声雷动,不知那司耀使者对帝主说了些什么,便见皇袍帝主携一杯琼浆步向舞台,将衣着华丽的成安皇后亲手扶起;两人接盏而饮,而后一起回到宴前,并身而坐,俨然恩爱帝后的模样。

角落里的木若目光寒至极点,手中的果盘微微战栗了几下。

“小心些,给几位主子送过去。”身侧的嬷嬷忽出声催促,木若前后的几个宫女忙不迭地端着果盘向上位走去。

木若步伐一顿,也随着走了过去,一行人在妃嫔们的桌前停下,纷纷将果盘轻放至桌上。

距离缩短至几步之远,余光所及的两道人影,却如刀锋般划过她的眼,疼得钻心。

明贵妃望见身侧的木若,先是一惊,而后便转化为一抹嘲讽,染上勾笑的嘴角。

明知道会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来了,这算不算一种自虐木若忽而苦笑,对明贵妃的嘲讽视若无睹,随着宫女们一并转身离去可时机未到,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徒伤神而已。

彼畔,白墨游移的目光一闪,顿在渐远的一行宫女们身上,眸色忽而加深,毫无征兆的起身让众人皆是一惊,迅疾的奔离坐席更是令几人面色白了几许:“皇”

“不是说今晚想要在京城里转一转么,为何跑到这里来了?”

近在耳畔的温热呼吸与低浅呢喃突如其来,木若有瞬间的怔愣,片刻后倒也恢复了常态迎上满堂人惊讶到来不及掩饰的目光,木若毫不避讳地转身一笑,就着他的背拥,手臂一抬便勾上他的脖颈:“我在这京城里转了一圈,只听人说‘深宫居美人’,便借着今晚这美人们齐聚一堂的机会,来此一睹芳容有何不可么?”

本并不高的声音在此刻一片死寂的大堂内分外清晰,众人皆是震惊地望着那个举止轻佻毫不遵从礼仪修养的大胆女子,一时不能言语。

“唔,”那双眼眸微微狭起,内里仿佛流动着斑斓的星光,白墨慢慢地挑起淡粉色的唇,俯身凝视,“那若儿且说你看上了哪一个,我送你便是。”

“这么大方?”木若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咯咯笑个不停,“那若是我要你的两后十二妃,你也都送我不成?”

“大胆女子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皇宫岂是容你撒野的地方?!”

白墨还未出声,便有一怒发冲冠的老者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木若挑眉早在当初进宫之前的三个月内,她便已趁“创业”的时机摸清了这天顷的朝臣官宦,这一位,若她记得不错的话,便是已三朝为臣德高望重的李宰相了思及此,木若微微一笑,勾在白墨颈上的指尖向上游走,在那挽起的发冠上摆弄几下,而后将那墨玉发簪一抽

朝臣宫人、使者后妃的眼前,一身皇袍之上,墨色长发如流云倾墨般瀑下,直垂至腰间,那平素不见笑容似是无情的帝主却笑得愈发妖魅,连眼角眉梢都具是风情。

而木若却回以一笑:“方才我自然是玩笑的,有美人如此倾世之姿,我的眼里那还能容得下别人呢?只是按美人方才所言”空余的另一只手勾起他的下颚,木若的眼底满是戏谑,“你是将自己送与我了是么?”

回神的众人在这一句话的尾音里齐齐傻眼,此刻他们的感觉已经超乎震惊,只能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来缓解他们的不胜惶恐了。

“唔,”白墨垂了眸子,眼底的光晕温和柔情,那妖孽的气场也倏忽转淡,变得些微慵懒,“原来若儿忘了,我早便是若儿的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分毫不去注意堂中众人一个个遭了雷劈似的表情,一双眼眸淡淡睨着她,眸底萦绕着一些说不清的意味。

……“嗯,我是你的。”……

她忽便忆起,那年碧落宫中,他一身红衣妖娆,笑容邪肆,妖孽倾世的模样。

多情却似无情,教人无从惜坠他该是以怎样的心情,用最漫不经心信手拈来的调笑,诉说着灵魂里刻骨铭心不可更替的情?

“是我的错,我发誓,今后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会铭记于心,再也再也不会忘了。”她的嘴角,忽便泛滥开灿烂明媚的笑容。

“皇上如此言行,不知将我们这些姐妹、将别国使者、将朝臣将天顷将这天下置于何处了呢?”

寂静的大堂之中,猝然响起突兀清冷的女声。

ˇ父子斗法ˇ 最新更新:2014-01-26 10:14:18

木若的眸子一瞬间冷若寒潭,目光却无半分移动,依旧是唇角含笑、恣肆无谓的神态。

而白墨亦是充耳未闻的势态,瞥见身前女子寒凉的眸光,唇角愈发上挑,弧度魅人,芳华满室。

一时座下议论纷纷。

嘉乐皇后冷然望着两人,目光中夹杂着浓烈的嫉恨,在听到座下朝臣们不加掩饰的低语时,她的眸底划过一丝快意天顷王宫除却各安一国的两后之外,十二位妃子都是朝中重臣的直系,他纵然再妄宠于她,最后也不过是众起逼之的结果,到了那时,那女人,连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站在一旁被无视了彻底的李复望着肆无忌惮的两人更加愤怒,俯身做了一个长揖,声色俱厉:“圣上贵为天子,怎可宠幸此等卑劣女子?万望圣上三思,不要被些个狐媚子惑了心神,迷了神智,乃至误了圣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