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衡大哥,你是说皇上可能是中了万贞儿所下的爱情降?”

“当然不是,万贞儿估计不可能用这两种降术来蛊惑皇上,因为倘若她自己有朝一日变了心,那么降术反噬到时候死的人是她自己,你说过她燃烧头发,那么我想她肯定是用了另外一种法子。”

“哟,什么法子,还有别的法子吗?”

简怀箴双目之中充满惊疑之色,她虽然博文广志,但是对降术一事实在是所知甚少。

江少衡在旁边对简怀箴缓缓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就是还有另外一种法子,那一种法子便是找到一缕皇上很喜欢的人的头发,然后跟自己的头发混合,被苗疆巫师下过咒语之后放在酒杯之中,然后只要让皇上把这杯酒喝了之后,皇上就可以对万贞儿死心塌地,可是那法术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可能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样子吧,这其中万贞儿要不断地为皇上喝那种被下了降术的酒,皇上才可能持续喜欢她。”

简怀箴听江少衡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她心中豁然开朗,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对万贞儿的感情如此反复了。

第一百一十七回 锁霜寒

由此可见那万贞儿想必是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皇上下过降术,可是皇上喜欢的人明明是唐惊染,万贞儿又哪里弄来的唐惊染的头发呢?

简怀箴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但是她也不想跟众人讨论这件事情,免得唐惊染知道之后尴尬,她想等唐惊染回来之后慢慢地询问唐惊染。

到了傍晚十分唐惊染果然回来了,简怀箴便把她带到闺房之中,想同她谈一些契机的话,而唐惊染很久没有同简怀箴两个人单独谈过了,因此便十分高兴地跟着她来到了闺房之中。

两个人坐下之后,简怀箴的面上带了一丝严肃之色,她问唐惊染道:“惊染,我问你一个事情,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唐惊染没有想到简怀箴如此的郑重,倒是被吓了一跳,她说道:“皇长公主到底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呗,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简怀箴看唐惊染如此慌急,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可能知道一些,所以我才问问你。我问你,之前的时候,你是不是给过万贞儿一缕头发?”

唐惊染不知道简怀箴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她还是点了点说道:“不错,我的确给过她一缕头发,是万贞儿特意来到这怀明苑中跟我取的,那一天正好纪叔叔还有江师叔他们都不在,所以我就善作主张取了一缕头发给她。”

简怀箴的面色顿时布满了阴霾,她知道事到如今江少衡和纪恻寒说的事情想必是不差的了,一定是万贞儿得到唐惊染的头发之后,然后便对皇上施展了那降术。

简怀箴的面色有些惨白,她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皇宫之中,所以她便继续问唐惊染道:“惊染,你为什么会给万贞儿头发?”

唐惊染白色有些羞红起来,她望着简怀箴半天才缓缓地说道:“公主姑姑我问你一件事情,皇上是不是喜欢我呀?”

简怀箴听唐惊染这么问,自己顿时吃了一惊,但是她还是点点头说道:“是。”

唐惊染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她说道:“我一直以来都当皇上是个孩子一般看待,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感情,当那天万贞儿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我觉得很意外,万贞儿说想让皇上对我失去思念之情,所以才跟我要了一缕头发,说是要送给皇上寄托哀思,因为万贞儿当时告诉我说,公主姑姑你跟皇上说我已经死了,我想公主姑姑你无非是想断了皇上的念想,所以就顺从万贞儿的意思给了她一缕头发。”

简怀箴事到如今终于知道那万贞儿为什么会有唐惊染的头发了,她心中甚是懊恼,便转而问唐惊染道:“惊染,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呢?”

唐惊染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公主姑姑这件事情既然你没有提,那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才好,更何况你既然不提,就一定是不想我知道,既然你不想我知道,我为什么又为难你呢?”

简怀箴听完之后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觉得唐惊染真是一个贴己的好孩子。可是,她竟然知道万贞儿有了头发,那么事情的严重性就十分大了,由此可见皇上已经被她下了很久的降术了。

简怀箴同唐惊染谈完之后,又重新去找江少衡,她问江少衡道:“江大哥你说皇上长久的服食这种被下过降术的酒,对身体有没有损害?”

江少衡面色十分凝重,对简怀箴说道:“会有损害,如果是皇上这么长久的服食被下了降术的酒,恐怕活不过三年,因为巫师在给头发下降术的时候,其实就是下了一种粉末,那种粉末乃是苗疆特有的毒药,那种毒药可以让人心思迷乱。”

“哟,江大哥你这么说至于对着头发下咒语之类的都是无稽之谈?”

江少衡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可能是吧,起码我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哪有人能够对着头发下咒语,就让头发产生奇怪的功效呢?所以我想那苗疆巫师一定是在头发上下了药,而至于他说下什么咒语只不过是用来蛊惑人心,想让别人相信自己罢了。”

简怀箴听江少衡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她觉得江少衡说的十分有道理,他也觉得很古怪,那苗疆巫师难道对着头发下了咒语,就能够让头发产生了神奇的魔力,这说起来多么不可思议呀。

简怀箴重新又询问江少衡道:“那少衡大哥你说即使万贞儿要了皇上所喜欢的人的头发和没有得到头发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呢?”

江少衡望着窗外想了好久,才缓缓地对简怀箴说道:“想必是这样吧,可是我相信倘若万贞儿没有皇上喜欢之人的头发,那巫师是不会为她下蛊的,因为那巫术传了很多年,历来都是这么传的,倘若那巫师破坏了这规矩是一定会得到苗疆人的惩罚的,传说那苗疆古老的部族之中有这么一个族规,一切都必须按照巫术所记载的进行,倘若不然到时候一定会得到诅咒的惩罚。”

简怀箴明白那苗疆古老的部族为什么会在书中记载这么神奇的事情,那是因为他们想故弄玄虚,想把这巫术弄的比较复杂起来,让人觉得事实上恰有其事,这么一来就可以让人对巫术更加信仰了。

倘若谁把真实的情况揭露了,让人明白,所谓的巫术只不过是一包药粉而已,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十分平常而没有丝毫神奇之术,那苗疆巫术的神奇也就不复存在了。

简怀箴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她可以确定只要自己把万贞儿的那一缕头发要回来,那么石丽卿就没有办法再给她施展巫蛊之术了,倘然不然石丽卿就自己破坏了她们古老部族的族规,到时候一定会收到重重的惩罚。

所以简怀箴便同江少衡等人辞别自回皇宫之中,回到皇宫之后,简怀箴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她还是要跟皇上说一声,要跟皇上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免得皇上自己陷入到阴谋诡计之中,而不自觉。

所以简怀箴便去乾清宫见皇上,皇上正在宝座之上勤奋地批阅周折,最近四海昇平,天下百姓都过了安乐的好日子,皇上而越发勤政起来,这对天下百姓和朝臣而言都是一桩好事。

简怀箴进来之后那皇上才看到他,便笑了起来说道:“皇长公主来了,这林公公越来越不象话了,皇长公主进来他也不先通传一声,好让朕迎接皇长公主。”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何必客气,是我让林建安不要告诉你的,我来找皇上是有一间机密的事情,我想和皇上单独谈一下。”

朱见深见简怀箴说的郑重,便笑了起来说道:“到底有什么事,能令皇长公主如此正色?好,那朕便把外边的小太监打发了。”

于是朱见深便命令外边的所有的太监、宫女都退下去,然后他才转过身来问简怀箴道:“到底有什么事情,皇长公主就说给朕听吧?”

简怀箴的面上笼罩了一丝凝重之色,她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一下一种古老的巫术。”

“巫术!皇长公主什么时候对巫术感兴趣了?”朱见深也不可思议的问道。

简怀箴正色说道:“皇上并不是本宫对降术感兴趣,而是这后宫之中有人对巫术感兴趣,皇上先听我把事情说完好吗?”

“好,皇长公主有什么就尽管说吧!”

朱见深边说着边磊落的笑着,到宝座之上重新坐了下来。

简怀箴踱来踱去,缓缓地说道:“苗疆是一个神奇的部族,在那里几乎人人都会巫术,而其中最厉害的巫术就是降术,传说降术能够千里取人头,又传说降术可以让人迷惑心智,凡是中了降术的人,心神已经不为自己说操控了,皇上你知道本宫在说什么吗?”

朱见深有些茫然又有些明白,他点了点头说道:“嗯,皇长公主,朕有些明白,只是朕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同朕说这些?”

简怀箴便把江少衡所说的下降术的那几个法子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便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本宫想跟你说的是那万贵妃对你下了降术,您为什么会对万贞儿的情形如此的反复,有一时爱她,又一时不爱她,那是因为降术的缘故。”

朱见深听完简怀箴这么一说,面上顿时有些发白。

尽管如此,他仍旧是觉得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而不能相信,他便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想必你是弄错了吧,朕宠爱万贵妃乃是觉得她为人明朗爽快,又可以为朕排忧解难的缘故,并不是因为她对朕下了什么降术,更何况倘若她对朕做过什么,难道朕心中不知道吗?”

简怀箴听朱见深说的颇为自得,仿佛根本就不相信天下有这等事情一般。

她便郑重的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有些事情可以相信,而有些事情不可以相信,这是对的,但是有些事情的确是事实,皇上不相信也不行,皇上想必知道太祖皇帝时候的楚流烟楚王爷吧?”

朱见深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楚王爷誉满天下,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只可惜他最后与我大明王朝——”。

他说到这里便打住不说,简怀箴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楚流烟最后因为徐达的关系,与大明王朝彻底决裂,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简怀箴便缓缓地说道:“那楚王爷乃是我的师祖,他的徒弟龙与萍是我的师傅,皇上我就不妨跟你说了吧,当时常遇春曾经被蓝凤凰的蛊术所伤害,整个人几乎昏迷不醒,那时候便是楚王爷为他施了开颅之术,太救回了他的一条性命,所以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朱见深这件事情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听简怀箴这么一说,自己先被吓了一跳,说道:“什么,皇长公主你说天下有神秘的开颅之术,我只听说过华佗当时想为曹操实施开颅之术,但是曹操不但不允许,最后还把华佗给杀了,曹操到最后落的头痛而死的下场,这开颅之术原来是真的吗?”

简怀箴的神情十分的郑重,她说道:“的确是真的,本宫之所以跟皇上谈起这件事情,倒不是让皇上相信开颅之术是真是假,而是想让皇上知道天下之大,本是无奇不有,所以皇上自己身中降术而不自知也是有可能的。”

朱见深听简怀箴说得十分的严肃认真,好象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情一般,但是她又怎么都不相信,这件事情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此他还是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说倘若那万贞儿对我下了巫蛊之术,那么,为什么朕现在神思清明吗?对于朝政国事朕觉得非但没有丝毫倦怠,反而更加有活力起来,而且朕对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要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怎么会不记得?”

简怀箴叹口气,她知道怎么跟朱见深说,朱见深恐怕都不相信了。

可是这事实明明就是如此,倘若不能劝服朱见深不再喝万贞儿的酒,那么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所以她便对朱见深问道:“皇上你还记得唐惊染吗?”

“唐惊染,唐惊染是谁?”朱见深的脑海中略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他好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他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

一时之间他觉得那个人的形象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但是一会儿又模模糊糊起来,过了没有多久,那个人的影像竟然与万贞儿影像重叠,变成了万贞儿娇媚无比的容颜。

朱见深自己倒又些茫然起来,他摆了摆手说道:“皇长公主所说的那位想必一定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吧,似乎朕也曾经见过的,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就没什么印象了。”

简怀箴见状已经确定朱见深乃是受了万贞儿的爱情降了,所以她的面上犹如笼罩了一层寒霜一般。

对朱见深说道:“皇上,你说的不错,那唐惊染的确是你见过的,而且也是你以前喜欢的姑娘,可是因为你被万贞儿下了巫蛊之术,从此之后就忘记了她的模样。”

“我见过那个姑娘,我要是见过我一定不可能没有记忆的,皇长公主你就不要同说笑了,朕虽然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清楚,可是这件事情朕始终不能相信,朕知道你和两宫皇太后都对万贞儿的举动有些不满,朕以后一定会管这她,不让她如此骄纵,皇长公主你就放心吧,至于这些事情,请皇长公主不要再拿出来说了,这事情倘若传出去,在六宫之中影响非常不好。”

简怀箴听朱见深的意思,他摆明了是说:“我肯定不相信有这件事情发生的,万贞儿也不会对我下蛊术,我自己更不可能中了蛊术而不自知,这分明就是你们两宫皇太后和皇长公主看万贞儿不顺眼,所以就故意编了一个故事想让我来废除万贞儿,我偏偏不上你们的当,不过我也给你们几个长辈留点颜面,不当面揭穿你们,但是你们也好自为之,不要再拿这件事情来说事了,这件事情太过于荒唐、荒诞了,说出来我也不相信。”

简怀箴体会到朱见深的这种意思,她长叹一声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既然朱见深心中已经这么认定了他的想法,那么就是再说什么,他也只是这么想了。

所以简怀箴便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皇上就继续批示奏章吧,本宫就先不打扰皇上了。”

朱见深也不挽留,笑了笑说道:“那皇长公主慢走,皇长公主对孙儿的一片心意,孙儿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孙儿也是身不由己,人的感情是不能够由自己控制的,朕就是喜欢贞儿,朕也没有法子,还希望皇长公主和两宫皇太后能够看在朕的份上对贞儿宽容一些。”

简怀箴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了。”说完便信步从乾清宫中踱了出来。

她知道事以至此,再跟皇上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再说下去反而还让皇上心生疑窦,以为是自己和两宫皇太后故意针对万贞儿,这么一来事情反而不好。

简怀箴回到万安宫中之后便把这件事情对零落说了,零落听完之后,睁大双眼,望着简怀箴,不可思议的问道:“皇上公主你所说的不是真的吧?”

事到如今,简怀箴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不肯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无稽,便是连零落这长期侍奉在自己身边,同自己一起见识过很多大风大浪,见识过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对这件事情抱有疑惑,更何况是皇上这个一直居住在深宫之人,对外面事情并不知道的人呢?

“当然是真的。”简怀箴郑重的说。

“倘然不是真的,本宫又怎么去对皇上说这件事情呢?”

“那皇上相信了吗?”

零落有些奇怪的问简怀箴,她看到简怀箴的样子已经明白,皇上多半不相信这件事情了。

第一百一十八回 长远虑

果然简怀箴点了点头说道:“本宫同皇上说了很多次,但是皇上怎么都不相信,本宫甚至已经拿太祖时期楚王爷为常遇春开颅之事来同皇上说,皇上仍旧是不相信。”

零落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反而呵呵笑了起来,她说道:“皇长公主你也不能怪皇上呀,这件事情便是说出去有几个人能相信呢?你想呀,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跟我说,我仍旧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更何况是皇上。”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本宫现在已经决定不跟皇上继续说这件事情了”。

“皇长公主不跟皇上说这件事情是好,免得因此而影响了你们的情分,皇长公主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并不一定非要通过皇上。”

零落边说着边呵呵的笑了起来。

简怀箴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鬼丫头越来越人小鬼大了!”

“那也是皇长公主纵容的呀!”

零落咯咯的继续笑着,简怀箴看到零落现在在宫中生活的越来越开心,心里觉得很安慰。

这零落最开始被她救回宫中的时候,虽然对简怀箴忠心耿耿,可是永远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然简怀箴知道她尽心尽力的为自己打算,可是简怀箴也知道她心里并不高兴。

而今看到零落已经完全融入到这宫廷生活之中来了,简怀箴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零落看简怀箴似乎已经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她道:“皇长公主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法子,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对不对?”

简怀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我便是想不到法子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万贞儿在这后宫之中施行巫蛊之术迷惑皇上吗?而且江大哥曾经说过,倘若这巫蛊之术本宫不赶快破除的话,那么三年之后皇上一定会被万贵妃夺去性命。”

“被万贵妃夺去性命?”零落一听简怀箴这么说,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望着简怀箴,双目之中燃烧着愤怒的感情,她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那你说这件事情万贵妃知道吗?倘若万贵妃知道还仍旧对皇上这么做,那她真是其心可诛。”

简怀箴面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她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想万贞儿知不知道那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知不知道,她都已经参与了这件事情中来,只不过有一个人是一定知道的,那就是石丽卿。”

石丽卿三个字像一计重锤一般落到零落的心头,零落啊了一声,大声嚷道:“皇长公主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总觉得那个石丽卿古古怪怪的,想是有什么图谋一般,皇长公主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奴婢呀,奴婢觉得这个古怪的石丽卿在后宫之中,一定不是只想帮万贵妃那么简单,及时万贵妃不知道那药剂对皇上有所损害,三年之后会取皇上的姓名,石丽卿也一定知道呀?”

简怀箴本来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经过零落一提点,也顿时想到了,她的双目之中不禁露出惊骇之色。

倘若一切都照零落所说,那石丽卿便是有蓄谋的进宫来弑杀皇上了,这件事情说起来十分的非同小可,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先把两宫皇太后请来一起来商量这件事情。

虽然简怀箴也知道两宫皇太后在这后宫之中,钱太后并不管事,而周太后则因为之前处罚万贞儿,害的万贞儿失去孩子一件事情,一时心绪也淡了。

但是这钱太后始终关心国家社稷,而周太后又始终关心儿子的安全,不管怎么样,简怀箴决定还是同她们商议过之后再行定夺,所以简怀箴便派遣零落把两宫皇太后请来。

零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便亲自去永寿宫和延熹宫中请周太后和钱太后,钱太后一听说简怀箴相邀,便立刻赶了过来,而周太后原本是不想来的,她见零落说这件事情同皇上、同国家有关系,便还是来了。

两宫皇太后来了之后分别落座,零落奉上茶来,简怀箴把周围的宫女、太监都给遣走,只零留下零落一个人。

简怀箴也撇了钱太后和周太后一眼,说道:“今天是咱们三个在这里闲话家常,其余的人都先退下吧!”

简怀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周太后和钱太后也遣走他们身边的太监、宫女。

两宫皇太后见简怀箴明着虽然是说的轻松,但暗着是要遣走自己的太监、宫女,她们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肯定非同小可,于是她们便各自把自己的宫女给遣走了。

只是周太后心有不愤道:“你明明都把我们的宫女、太监给遣走了,自己身边却还留着一个零落,这分明是对我们都不相信吗?”

尽管如此她也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而没有说出来。

简怀箴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便举起手中的杯盏饮了一口说道:“这是新奉的雨前龙井,你们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龙井分为几等,在清明之前采摘的为雨前龙井,而在清明之后采摘的为雨后龙井,清明之前的雨前龙井又分为不同的档次,其中最好的乃是用茶叶尖的那一点晒成的茶叶,这是雨前龙井之中的佳品。

而此时此刻简怀箴万安宫中所供饮的便是这种雨前龙井,两宫皇太后分别啜了一口,钱太后不禁赞道:“果然是好茶叶。”

简怀箴笑道:“既然钱太后也喜欢,那过一会我让零落送一份去钱太后的宫中。”

钱太后微微笑了笑说道:“皇长公主客气了!”

而周太后则目不转睛地望着简怀箴,她知道简怀箴叫自己来,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品茶,要是为了品茶这么简单的事情,又何必遣散周围的太监、宫女呢?

所以她便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把我们两个叫来就是为了想跟我们品茶饮宴吗?”

简怀箴见周太后如此的迫不及待,她便缓缓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

其实简怀箴心中也是焦急如焚,可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草率行事,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怎么跟两宫皇太后,两宫皇太后才可以相信,所以便一直在那里拖延时间。

简怀箴一直沉吟着,这引起了周太后的不满,周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如果皇长公主没有别的事情,那哀家就先行告辞了,哀家这后宫之中实在忙的很,不比皇长公主清闲。”

钱太后看周太后对简怀箴不敬,当即从旁提点说道:“周太后不访先等等,皇长公主叫我们来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同我们要说。”

周太后望了简怀箴一眼又撇了钱太后一眼,当即便站起身来,不顾钱太后的挽留转身欲走。

零落见周太后欲走,而简怀箴没有说话,她便在一旁说道:“周太后你不要那么慌张的走呀,这件事情关系着皇上的性命,你要是不救皇上,皇上三年之内就一定被人夺去性命了。”

零落的话听在周太后耳中,不禁于是晴天霹雳,她听零落这么一说,只觉得身子被镇了一静,整个人猛然晃了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零落连忙上前去把她扶住,说道:“对不起,周太后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简怀箴斥责零落道:“零落,谁让你在这胡说八道,你快扶周太后坐下,”

“是。”

零落便把周太后扶着重新坐在座位之上,周太后望望简怀箴,又盯着零落的脸半晌才说道:“你们主仆两人到底是在搞什么?你们说什么皇上三年便有性命之忧,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说这些说话的时候目光十分骄烁,但是似乎颇有不信之色,因为皇上的寿命岂是简怀箴一个凡人可以预测的到的。

简怀箴啜了一口茶,眼神之中重添了一丝沉稳之色,她便对两宫皇太后说道:“既然零落已经把这件事情抖出来了,那本宫就不妨把这事情跟两宫皇太后说清楚,其实本宫今天请两宫皇太后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事关重大,方才本宫才在沉吟,怎么向两宫皇太后开口才好。”

钱太后和周太后之前听了零落的话,现在又看到简怀箴如此的郑重,她们都意识到事情绝对不是她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所以钱太后率先开口说:“有什么事情皇长公主尽管开口就是,莫说这件事情关系着皇上的安慰,关系着国家的社稷,就是平常的事情,皇长公主吩咐了,哀家又岂会不做。”

简怀箴面上露出一丝安稳之色,她便对两宫皇太后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想必两宫皇太后也知道一些,之前的时候皇上十分宠爱着万贵妃,甚至不惜为了万贵妃而跟周太后翻脸,到最后皇上却又对万贵妃的爱意竟失,反而为了给周太后出气,而令万贵妃在永和宫前跪了一天一夜。”

周太后听简怀箴旧事重提,当真有些怒不可遏,她向简怀箴询问道:“皇长公主,你要是今天把我叫来,就是想同哀家说这件事情,那哀家可以劝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哀家心里何尝不清楚,何必用皇长公主你来提醒我。”

原来周太后心中对自己害万贞儿失去孩子一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她听简怀箴再提起这件事情,当然心里十分不快。

简怀箴却慢慢悠悠地对她说:“周太后你要听本宫说完才下段论,本宫并不是要想把你这件事情旧事重提,而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引出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周太后见简怀箴说的严肃认真,便闭口不言。

简怀箴继续说道:“通过皇上对万贵妃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知道两宫皇太后可发现了什么事情?”

周太后因为之前害万贞儿失去了孩子,所以对万贞儿心有歉疚,因此她便对简怀箴说道:“这又有什么,想必是皇上和万贞儿两个人拌嘴,之前的时候两个人心里不合,所以皇上就罚她在永和宫中跪了一天一夜,表面上说是为了给哀家出气,实际上说不定皇上只是因为生万贵妃的气而已。”

周太后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而钱太后多多少少也赞同周太后的看法。

因为钱太后常居深宫之中,对外面的事情并不了解,她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释,为什么皇上对万贵妃如此反复失常了。

简怀箴面色从容,只是淡淡地说道:“可是皇上对万贵妃如此的反复无常,曾经几次宠爱又几次冷落,难道两宫皇太后不觉得这件事情是有蹊跷吗?”

经过简怀箴这么一提点,钱太后首先想到了,她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寻常了,倘若皇上和万贞儿拌嘴,两口吵架皇上心中恼怒万贞儿,所以对对她惩办,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为什么可以经常纵容万贞儿同自己使脾气呢?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因此她便点了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有理。”

而周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她也意识到事情有一些不简单了,起初她以为整件事情只不过是两个人吵架拌嘴而已,但是简怀箴这么一提点,让她觉得,皇上以前并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他更不会宠爱一个人几经反复。

在她的印象之中,皇上应该是一个对爱情十分专一的人,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

周太后因此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这么一说,哀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所谓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哀家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在哀家的印象之中,皇上同她的父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钱太后一眼,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道:“皇上一旦是喜欢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就好象是先皇喜欢钱太后也喜欢了一辈子一样呀。”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大有幽怨之意,因为先皇朱祁镇十分喜欢钱太后,看到她被掠去瓦剌十年回来之后看到钱太后一只眼睛瞎了,而一只腿也瘸了,但是他仍旧对钱太后深情不移,他死后钱皇后也被封为钱太后,如此可见朱祁镇的情深。

而朱见深在周太后的印相纸中,朱见深同朱祁镇是差不多的人,所以他对感情上应该也是一往情深的。

简怀箴听她这么一说,便笑了起来,她说:“周太后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还记得当初吴皇后的死吗?皇上当时并不是很喜欢吴皇后,只因为他跟吴皇后日久生情,对吴皇后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情愫,到后来吴皇后死了之后,行上还一度为之伤心欲绝,皇上又怎么可能拿感情当儿戏,动不动就冷落人,动不动就宠爱人呢?这跟皇上的性格完全不符合。”

“是呀,皇长公主你这么说,哀家又想起了以前更多的事情,起初的时候,皇上原是并不喜欢万贞儿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贞儿忽然跑来跟哀家说,皇上宠幸了她,哀家无可奈何之下才让她跟了皇上,做了贵人,当时皇上眼中根本就没有她,为什么皇上后来又如此的喜欢她,又如此的不喜欢呢?如此反复实在是令人费解。”

简怀箴见两宫皇太后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便含笑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倒也不奇怪,两宫皇太后身居这后宫之中,但是对有一样东西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

“是什么?”周太后性子急率先问道。

简怀箴在一边说道:“那便是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两宫皇太后闻言齐声道,她们面色哗然大变,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变作苍白。

谁不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善弄巫蛊之术是死罪,而巫蛊之术向来是后宫之中最为禁忌的一个话题,简怀箴却在他们面前提了起来,让她们觉得都很意外。

“难道这件事情跟巫蛊之术有什么关系吗?”周太后毕竟耳聪目明,她听简怀箴的语气之中已然料到了。

简怀箴便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恐怕这件事情跟巫蛊之术有扯不开的关系,而巫蛊之术最厉害的当属苗疆的降术,又叫做降头术,不知道两宫皇太后可有耳闻。”

钱太后出生武将之家,她听简怀箴这么一说,便抚掌说道:“皇长公主说的对,这降头之术我以前也听过,以前的时候我父亲带兵去苗疆打仗,曾经降服过当地的人,他说过巫蛊之术的可怕。”

简怀箴缓缓点了点头,周太后虽然没有听过,可是她见简怀箴和钱太后两个人都说得如此的郑重,觉得她们所说的都是实话,便开口问道:“这降头之术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巫蛊之术的一种吗?”

“不错,正是巫蛊之术的一种,可是比起巫蛊之术来更加厉害,巫蛊之术还有计可寻,但是这降头之术并无计可寻。”

简怀箴便把她从纪恻寒和江少衡处听到的关于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了两宫皇太后,两宫皇太后听完之后两个人均感咋舌。

她们觉得这件事情太不不可思议了,天下之间竟然还有如此的降术,可是简怀箴说的郑重,并不像是撒谎,而她们又之前都分明见过皇上的情状,皇上当真是像中了降术一般,要不然又如何对万贞儿反复地爱个不停了。

周太后对于皇上暗恋唐惊染一事原本也是清楚的,只不过是对于这件事情,她一直持着反对态度,听简怀箴这么说起来,她心中倒是明了。

简怀箴叹口气,神情十分寥落的说道:“其实皇上走到今天这一步,本宫也是责无旁贷,本宫知道皇上他喜欢惊染,而惊染未必会喜欢皇上,而且皇上同惊染两个人年龄差距十分大,所以本宫也不打算让惊染入宫,之前就对皇上说惊染已死,皇上信以为真,从此之后这才喜欢上了万贞儿,这件事情说起来实在是甚为古怪,倘然不是我给皇上说了惊染已死的谎话,皇上也不会因此而变得精神失落,让那万贞儿有机可趁了。”

简怀箴听在两宫皇太后的耳中,两个人均是十分感叹,尤其是周太后,她以前一直觉得是简怀箴想让那唐惊染入宫来蛊惑皇上的,可是简怀箴非但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还想法设法的让唐惊染不要进宫。

她所想的一方面是为了皇上的幸福,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唐惊染的幸福。

周太后不禁对自己对简怀箴有所误解,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简怀箴却面色如常,说道:“这件事情还请两宫皇太后不要怪责本宫才好。”

“我们怎么会怪责皇长公主呢,这件事情说起来也都是皇长公主为皇上着想罢了,只是皇上自己心中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要如何破除那万贞儿的巫蛊之术呢?”

周太后率先问道。钱太后也在从旁相问。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本宫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出十分好的法子,若是实在不行,本宫决定潜入到永和宫中一趟,把那惊染的发丝偷出来,到时候石丽卿就没有办法做法了,到时候皇上的巫蛊之术也会不解而解,无论如何本宫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因为中了巫蛊之术而活不到三年之长。”

两宫皇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两个人心中都觉得简怀箴所说的十分有道理,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有事。

可是简怀箴毕竟是唐唐的皇长公主,让她到永和宫中去把唐惊染的头发给盗出来,这件事情倘若传出去,恐怕对简怀箴的声誉有损。

因此周太后首先说道:“皇长公主这件事情既然你不想做,就不要勉强了,不如这样吧,哀家之前听说过,说皇长公主你有一柄金玉杖,可以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又可以随便处置后宫的嫔妃,不如皇长公主就用这柄金玉杖去结束石丽卿的性命如何?且不说万贞儿为人怎样,那石丽卿隐居在宫中教万贞儿施展巫蛊之术迷惑皇上,她心中必然知道,皇上中了巫蛊之术一定活不长,她实在是居心叵测。”

简怀箴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法子想来是行不通的了。”

“为什么?”周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颇为有些不满。

第一百一十九回 金玉杖

“难道皇长公主怕得罪皇上,还是怕得罪万贵妃?”

零落在一旁愤愤不满说道:“周太后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皇长公主要是害怕得罪万贵妃,还是害怕得罪皇上,又怎么会把你们两宫皇太后请来一起商量这件事情呢?”

周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对简怀箴赔个不是,说道:“皇长公主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说话性子急。”

简怀箴缓缓一笑说道:“本宫心里有数,只是那金玉杖很久之前本宫就已经遗失了。”

“什么,遗失了?”钱太后也觉得有些惊疑。

她问简怀箴:“不是说,之前皇长公主曾经提着金玉杖去把石亨给斩杀了吗?”

简怀箴笑了笑摇头说道:“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可是那件事情也是本宫实在是出于无奈才这么做的,之前的时候,石亨处处压着先皇,还害死了先皇的长姐宁馨公主,另先皇心中十分愤懑,却对石亨又无可奈何,本宫见先皇如此优柔寡断,一怒之下才随便找了一根手杖,假说是金玉杖把那石亨斩杀了。”

“原来皇长公主当时斩杀石亨的并不是金玉杖。”

周太后和钱太后两个人齐齐睁大了眼睛,简怀箴点了点说道:“并不是金玉杖,那金玉杖在二十多年的时候本宫就已经丢了。”

两宫皇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心中分别有滋味,尤其是周太后,她之前一直害怕简怀箴会拿金玉杖来杖责自己,没想到简怀箴手中根本就没有这样东西了。

这让她一方面觉得有些庆幸,而另一方面觉得对简怀箴有些歉疚,不管怎么说,这么长久以来都是她一直误会了简怀箴,她总认为简怀箴另有所图,但事实证明简怀箴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为了帮皇上解除石亨,为了帮她的女儿宁馨公主报酬,宁愿用假冒的金玉杖去杖杀了石亨这个奸臣,由此可见简怀箴的一片碧血丹心可照日月。

因此,周太后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一直以来都是哀家误会你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简怀箴摆了摆手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现在我们想做的就是如何能够救皇上,其实本宫也宁愿本宫手中有那金玉杖,可以把皇上给救出来,可是如今那金玉杖已经丢了,倘若本宫再次用假的金玉杖去杖打石丽卿,到时候这件事情一定会被拆穿。”

两宫皇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均是沉默不语。

简怀箴看她们都面露难色,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为这件事情太过于伤怀,本宫想来想去,你们也不要为这件事情太过于伤怀,本宫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如让本宫亲自到永和宫中走一趟,去把那惊染的头发给取回来吧,反正这头发本来就是惊染之物,本宫帮她取回也是相得益彰;再则,那万贞儿乃是偷偷的把惊染的头发藏起来的,她想必也不敢大为声张,她失了头发之后,一定没有办法再对皇上下降术,到时候皇上的性命一定可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