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箴打从心底里是不想走,因为她怕自己出去后,皇上在周太后的怂恿下,真的会对付简文英和落雪,可是如果自己不赶紧出去的话,再这样同方寥纠缠下去,恐怕很快就会惊动别人,这么一来,方寥本来是来救自己的,反而还要受自己牵连,那多么不好。

所以权衡再三,她决定听方寥的话。

方寥见到简怀箴肯听自己的话,便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走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扯起简怀箴,便要往外走。

简怀箴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了他,于是方寥便拖着简怀箴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锦阳宫的出口处,方寥望了简怀箴一眼,对她说道:“公主妹子,得罪了。”说着,他就把简怀箴横抱起来,施展轻功,往锦阳宫外面走。

那些人只觉得人影一闪,紧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天底下有轻功这么高的人,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方寥把人救走了,仍旧是在那里痴痴傻傻的守着。

方寥带走简怀箴出了锦阳宫之后,便抱着她,一路狂奔,等到宫墙边上,发现纪恻寒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纪恻寒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我正等得不耐烦,想回去看一下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简怀箴看了纪恻寒一眼,对他说道:“纪大哥,你也来了。”

“是啊。好了,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赶紧走吧。”于是两个人一左一右,拉着简怀箴,飞跃上城墙,很快就从宫里面逃了出去。

他们出去之后,纪恻寒回望一下宫墙,说道:“这宫墙深深,不知道锁死了多少人,如今公主妹子你总算从里面出来了,可惜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再回去的。”说到这里,他不禁满是叹息之意。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这后宫它毕竟是我的家啊。”说到这里,她便忍不住的叹息。

方寥四处看了看,听到宫墙里面人声雷动,有些紧张的说:“想必我们已经惊动了侍卫,我想还是赶紧走吧,若是一个不慎,再被他们捉到,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少衡兄还在简府等着呢,我们赶紧回去吧。”

于是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携起简怀箴,很快的就向着简府飞奔而去。

果然,有刺客的事情传入宫中后,周太后大怒,立刻派人四处去追查,尤其是要追查锦阳宫,她唯恐简怀箴被人救走,可是她怕什么,偏偏就发生了什么,等到她到了锦阳宫的时候,发现简怀箴已经被人救走了,她不禁大怒,立刻派人去追寻简怀箴的下落。

她知道简怀箴被救走了,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手中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挟持别人的地方,到时候那朝鲜的十万大军,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很害怕。

周太后立刻下了命令,要所有的人出去追,要不惜一般代价的把简怀箴给追回来,可是方寥和纪恻寒的脚程又岂是那一干追兵能够比得了的?所以到头来肯定是一场空。

周太后勃然大怒,朱见深只好安慰她说:“罢了,太后娘娘也不必这么生气了,我们应该早就料到皇长公主身边有些奇侠异士帮忙。区区一个皇宫,肯定困不住他们的。”

“哀家怎么能够不惊慌,怎么能够不生气呢?孩子啊,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皇长公主手中再也无所顾忌,可以名正言顺的同哀家和你母子两个拼个你死我活了,难道哀家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皇位被人夺走吗?”说到这里,她就望着朱见深,语重心长。

朱见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其实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觉得是我们做错了,如果我们不非要跟皇长公主作对,如果我逼死了李贤后能够向皇长公主负荆请罪,也许事情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了。儿子现在也渐渐的明白了很多,不如我们放了简文英和朱落雪,向皇长公主来示好吧。”

“不行。”周太后斩钉截铁的说:“人非但不能放,反而要杀。杀了简文英和朱落雪,我就不相信皇长公主不心痛,我就不相信她不露面。总之,一定要杀了这两个人,才能够扰乱他们的军心。”

朱见深听完之后,连忙摇头说:“母后,儿臣绝对不赞同这么做,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么到头来我们同皇长公主之间的仇恨岂不是更加加深了?到时候如果我们失败,根本就没有转还的余地了,难道这是母亲你期盼的吗?”

“不管怎么样,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想也罢了,不想也罢了,总之一切要按照哀家所说的去做。”周太后斩钉截铁的说。

朱见深听到周太后如此说,不禁有些恼怒,他望了周太后一眼,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却始终不能够。

他有些恼怒的说道:“母后,其实仔细想想,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挑唆儿子,如果不是你让朕造反的话,朕又怎么会造反?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朕的江山好的话,又怎么会让朕去跟皇长公主为敌?儿子是做错了事情,可是血浓于水啊,儿子只要跟皇长公主道歉,负荆请罪,说不定她会宽宥于儿子,不一定真的会废掉儿子的皇位的。是母后一直在旁边怂恿儿子,让儿子去跟她作对,说到底,母后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儿子,你所为的只不过是为了你在后宫的权势而已。”

听到朱见深这么说,周太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朱见深,冷冷的说:“你这说的是什么混帐话?你要弄清楚,我才是你的母后,我不是说了吗,皇长公主的子孙不止你一个,还有朱见辰,然而母后却只有你一个儿子,难道母后凡事会不为你好吗?你这么说,真是伤透了母后的心。”

朱见深自己也觉得说得有些过分了,他望了周太后的脸色一眼,只好对她说道:“好吧,是儿子说错了,不应该说出这些话来。只不过朝廷的事情,儿臣希望母后不要再管了,至于这后宫,母后爱怎么管就怎么管吧。儿子有些累了,母后让儿子去休息一会吧。”说着,朱见深便走出了乾清宫,不再理会周太后。

周太后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自己辛辛苦苦制定了这么多计划,想同简怀箴一争长短,结果到头来,第一个反对她的竟然是朱见深。

她所做的这么一切,固然主要是为了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控制大局,像简怀箴一样,能够控制一切,把握一切,可是多多少少也是为了不让朱见深丢掉皇位,毕竟朱见深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如果朱见深丢掉皇位的话,到时候她这个太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既有私心,可是也有为旁人的地方,然而朱见深到现在却始终不谅解她,还一直以为正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才使事情变到了这种地步,想到这些,她不禁很是难受,长长的哀叹了一口气。

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简怀箴造成的,既然如此,她一定要给简怀箴点颜色看看,简文英和朱落雪是非杀不行了,尤其是简文英。

朱落雪乃是皇室的人,倘若动了他的话,也许会引起天下百姓的不满,也许会难堵天下悠悠众口,然而简文英却不同,给简文英随随便便罗织一个罪名,就可以对付他。

然而只是这么把他杀了,周太后又觉得有些惶恐不安,想了很久,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给简文英和朱落雪罗织一个罪名,然后在公共场合诛杀他们,到时候她相信以简怀箴的性格,一定会来救人,她只要在刑场上布置好天罗地网,就可以把简怀箴等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些,她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她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只要计划得好,那么朝鲜的十万大军说不定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想到这里,她不禁冷冷的笑了起来。

她心想,简怀箴,你自以为你了不起,可是跟哀家比起来,你到底还是棋差一招,哀家就不信,哀家没有办法对付你,哀家怎么说都是这大明王朝的皇太后,要想对付你,难道还不容易吗?

想到这些,她心里非常非常的得意。

虽然简怀箴被救走了,她也没有那么惧怕了,她知道现在去找皇上商量这些事情,皇上一定不会同意,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先行事好了。

于是她便立刻传令下去,去把简文英、落雪,还有零落,把他们给提取出来,在午门口斩首。

他们的罪名就是勾结番邦,打算颠覆朝廷,如果天下人要证据的话,简怀箴在京城外面屯集的那十万兵马就是证据,有了这十万兵马,什么都具有说服力了。

想到这里之后,她就有些得意起来,只要有这些权柄在手,相信简怀箴就是想反抗也没有办法了。

很快的,手下的人就按照周太后吩咐的去把简文英、零落,还有朱落雪给提了出来,他们要在明日午时在午门口斩首,周太后还特意让人把这消息瞒着皇上,她唯恐被皇上知道了,会对她心怀不满,因为皇上现在显然已经对她有些不满意了,再这样折腾下去,又怎么会对她服气呢?

总之,这一切都是按照她所预料的按部就班的进行,计划好了这一切后,她就立刻派人四处去张贴皇榜,说朝廷要诛杀叛逆。

一个是简文英,简文英同简怀箴勾结,从朝鲜请了十万大军来,要对付朝廷。另外一个人就是朱落雪,还有简怀箴的侍女零落。

周太后要在午门斩首简文英、朱落雪,零落一干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连寻常的百姓都知道了,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密探当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很快就去简府中把消息告诉了简怀箴等人。

简怀箴当时正在床榻上养病,因为她身中周太后的剧毒,虽然这剧毒她自己也能够配制出解药来解掉,但是要想恢复武功,却不是三五天的事情,她听说之后很是着急,挣扎着便要起身,连声说道:“我绝对不能让哥骚和零落有任何事情,我一定要去救他们。”

江少衡在一旁缓缓的对她说道:“公主妹子,你又何必如此的挣命,你的兄骚不也正是我们的兄骚吗?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把人救出来。可是周太后此次既然这么安排,那么她便是一定要引我们前去,想将我们一网打尽,若是稍有不慎,就会堕入她的阴谋之中。”

“那又怎么样?什么刀山火海我没有闯过,什么样的困难我没有走过,难道害怕区区一个周太后吗?”方寥不以为然的说。

纪恻寒也在一旁笑。

听到他们这么说后,简怀箴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她缓缓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此去刑场救人一定会极端的险恶,你们一定要小心一些才好。要不然万一堕入到周太后的圈套之中,那该如何是好。周太后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事情,想做的无非是对付我而已,其实这天下原本也没有什么好争的,我也根本就没有武则天那样的想法。我所做的只不过不希望天下埋没在一个没有良知的人手上,更不希望天下间有一个残暴的暴君。”

“公主妹子放心吧,你想的这些我们如何能够不了解呢?当然是万分了解的,只不过嘛,此行十分的凶险,公主妹子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此行不一定会有预料中的凶险,公主妹子不要担心才是。”

简怀箴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一直忧心忡忡,虽然说此行不一定会有她预料的危险,然而事实上也不一定会没有危险。

周太后见到简怀箴被救走后,一定恼羞成怒,她现在处心积虑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对付简怀箴,免得夜长梦多,要不然她也不会紧张到这个地步,竟然拿简怀箴兄骚的事情来威胁于她,可见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和打算。

简怀箴同江少衡等人商量好了之后,便说道:“这劫法场的事情,我看几个人是完不成的,一定要同李成豫商量一下才好。还有一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纪恻寒听到简怀箴这么说,连忙问道:“公主妹子,有什么事情不妨说来听听就是。”

简怀箴缓缓点头:“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也知道说出来不一定会有益的,然而我仔细想了想,心里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到底是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江少衡亦从旁说道。

简怀箴这才点头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关于李成豫。我知道李成豫这个人是朝鲜出名的大将,他是一位极有才华和本事的将领,我也知道,如果由他带兵的话,朝鲜军队一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像这样的人,如今被派往大明前来救援,我总是恐怕…”说到这里,她便抬头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同简怀箴相处得久了,自然对她的想法也很清楚,听到她这么说后,大家立刻明白了。

简怀箴所担心的应该是李成豫这个人是一个极有野心的朝鲜大将,他如今既然带着十万大军来到大明,又岂会这么碌碌无为的返回,说不定他会趁机来对付大明,也是有的。

听到她这么说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纪恻寒愣了愣,说道:“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简怀箴摇了摇头,对他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纪大哥借了兵来,这天下早就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借兵是势在必行,然而我们谁都没有料到朝鲜那边会派他来带兵。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适当的时候,一定要先对付李成豫,绝对不能让大明江山有任何的损失。”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众人都不说话,但是他们心里都很担忧,简怀箴说的话不无道理,如今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不管简怀箴和朱见深之间有什么样的不和,他们始终都是大明王朝的子孙,大明王朝对他们而言,也都是祖业,他们都会竭尽所能去力保大明江山的。

第七回 圣旨到

然而李成豫就不同,李成豫被派到大明来,他这个人又是素来极有野心的,如果说他心里没有什么想法,那样子所有的人也不能够理解,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只不过纪恻寒做梦也没有想到,人心竟然如此的恐怖,他千方百计的才帮姚箬吟得到了朝廷,没有想到姚箬吟转头就又派李成豫来蚕食他的国家。

想到这里,他望了简怀箴一眼,有些犹豫的说:“公主妹子,你确定李成豫会有这样的想法吗?在朝鲜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觉得姚箬吟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纪恻寒便把在朝鲜发生的事情对简怀箴说了一遍。

简怀箴听完之后,摇头说道:“话也不能够这么说,姚箬吟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的国家,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简怀箴缓缓的说道:“姚箬吟既然身为朝鲜的太皇太后,她所做的事情一定就是为朝鲜王朝打算的,她做这么多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些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李成豫的野心她怎么能够不知道呢?为什么她还特意派李成豫前来,其实结果不言而喻了。我觉得她就是看看能不能趁着混乱的时候,借机来侵吞大明王朝。”

简怀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她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来说去也是我没有想好,就让纪大哥前去朝鲜借兵,如果想到这一层,我就不会这么做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借兵竟然引来了李成豫,李成豫这个人是极其有心思的,他的行兵布阵又特别的厉害,总之,这个人一定要对他小心谨慎才是。必要的时候。”简怀箴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了一丝阴郁之色。

众人当然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必要的时候,朝鲜十万大军难以对付,就可以专门去对付李成豫,他们中间不乏武林高手,要想对付李成豫一个人,也不是那么为难的事情。

李成豫便是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跟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比,要杀一个李成豫,应该区区不在话下,杀了李成豫的话,朝鲜大军就会混乱,到时候要驱逐这十万朝鲜大军出境,那实在是很容易的事情。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很为难,李成豫也未必会做出像我们想的这种事情来。不过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管怎么样,防患于未然总是没有错的。”

众人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后,都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实简怀箴的心里也非常的后悔,本来并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到现在竟然搞得这么复杂了。

纵观整件事情,的确朱见深是做错了很多,而且错得很离谱,可是仔细的想一想,难道她简怀箴就没有一点错误吗?

如果她能够心平气和的去和朱见深说,而不是对朱见深诸多惩罚,也许朱见深就不会想着跟她对抗,更不会到了今天自己朝中祸起阋墙,让外面的人有机可趁。

想到这里,她便不禁叹气不已。总之,说来说去,在这件事情里,谁都有错。

她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的坐着,很久没有说话。

江少衡、方寥等人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心中正在为这些事情而伤感,便对她说道:“朝堂的事情本来就是云波诡谲,谁又能够说得清楚谁做得对,谁做得错?不管怎么样,公主妹子你也不要再想这么多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了。对了,有件事情我倒是想问问你。”江少衡眼中带着忧思问她道。

简怀箴微微一愣,说:“江大哥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就好。”

江少衡缓缓的点头:“我想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废了皇帝?皇帝做了那么多错事,而今又做出这等傻事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简怀箴听到他那么一问,脸上顿时现出了茫然之色,过了半天,她才缓缓的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江大哥还是不要再问我了。对于皇上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他始终还是我的子孙辈,他虽然做出了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份感情还是在的。而且,在我的记忆中,皇上并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才变成了这样。这些固然同皇上自己本身有关系,同我管教不严也未尝没有关系啊。”

“至于景王朱见辰呢?”江少衡忽然问道。

“见辰?”简怀箴微微一愣,说道:“说真的,我倒还没有想过要让见辰来做这个皇帝。见辰他本性善良,喜欢的是诗书,佛学,对于做皇帝治理国家这件事情,他想必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见深的,如果硬要他做皇帝的话,对他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总之,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令人头疼。”说到这里,她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江少衡其实早就料到,简怀箴一直以来对朱见深都极其的心软,她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废了朱见深的皇帝呢?是朱见深自己多虑了,加上在别人的挑唆之下,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一直到了现在,简怀箴都没有心思要废掉朱见深,可见朱见深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实在是多此一举。

简怀箴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觉得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见深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同他母亲对他的教导也分不开。周太后是个私心很重的女人,她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会跟她相似,如果不是有周太后来管教见深的话,我相信也许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众人也沉默不语,他们知道简怀箴所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一直以来,朱见深都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而且他还做了很多有利于百姓和天下朝臣的事情,他一直以来都很听从李贤的建议,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变得私心极重。

这固然跟万贞儿等奸妃的挑唆离不开,周太后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以至于想左右他的想法更是起了很多的作用,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微微叹气。

大家经过一番交谈以后,对局势和现状都有了一个明确的把握,他们商量了明天的营救工作怎么进行,便各自散去。

大家心里都惴惴不安,知道明天的营救工作不一定像他们想得那么容易,不管怎么样,周太后既然孤注一掷,就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她用心之歹毒,日月可鉴。

既然她有了这样的心思,大家要想从她手中逃脱就没有那么容易,周太后等人自然理解方寥、江少衡他们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但是她还是继续这么做,可见她说不定心里早都有了准备和打算。

大家经过一番商量之后,便渐渐的有了周密的想法,也决定了明天应该怎么做,商量完毕之后,大家便各自休息,因为他们都知道,明天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决定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赶紧睡觉,养精蓄锐,好在明天可以把人救出来。

到了第二天上午,众人才起床,吃过东西,便等待着烛影摇红探子的汇报,果然过了没有多久,就有探子来汇报,说周太后已经命人把人质押送到午门去了,并且还派了朝中的一品大员亲自监斩,可见对这次的事情非常看重。

方寥想了想,对纪恻寒说道:“纪兄弟,由你去联系李成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李成豫出手。我派人去联系烛影摇红的人,联系到了烛影摇红的人后,便先由烛影摇红的人去扰乱法场。我相信此次去劫法场,一定是困难重重,在关键的时刻,大家一定要顾惜自己的性命,不要枉自去争斗,我们只要尽我们的所能就好了,我相信一定能够把人救出来的。”

方寥说到这里,转脸看了一眼简怀箴,见到简怀箴仍然是病恹恹的,显然中的毒还没有完全从体内驱除,她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可见对于这次劫狱的行动很是担心。

便笑着安慰她说:“公主妹子,你放心吧,我们什么样的困难危险没有经历过啊,就连大爆炸都遇到过,但是曾几何时会逃不出来的?放心吧,周太后她不是机关算计吗,就让她一败涂地。”

简怀箴才勉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丝笑容,对他说道:“不管怎么样,就是方大哥那句话,一定要量力而行,一切要以你们的安危为先。”

于是纪恻寒便做外援,而江少衡和方寥则立刻去连同烛影摇红的人前去劫法场,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法场外面,等到他们来到法场外面之后,不禁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因为他们发现法场外面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根本就看不出身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的看客,还是周太后派来的人,总之,人潮涌动,四处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

方寥和江少衡一出现在法场,他们已经料到一定有人会监视他们了,周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她既然布了这个局,来让他们上钩,又怎么会不提前布置好追兵?

很快的,简文英和朱落雪,还有零落就被押到了刑场之上,方寥当时就有些按捺不住,便要上前救人。

江少衡拉住了他,小声对他说道:“再仔细看看,不要认错人,就怕她拿假的人来蒙蔽我们。”

方寥听江少衡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

江少衡和方寥一边商量着,一边仔细的往台上看去,发现高台之上被困的人不是简文英、朱落雪和零落又是谁?

他们的容颜看得清清楚楚,虽然这个世界上是有易容术这回事,但是他们相信在皇宫中还不至于会出现易容术这么高深的江湖手法,所以他们现在可以确定,他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要救人了。

可是四周密密麻麻的围满了百姓,而且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是朝廷派来的探子,而又有多少是真正的百姓,他们唯恐一不小心就伤到了百姓们,所以一时之间很是踌躇。

现在离着行刑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不禁窃窃低语,互相商量着,他们一边商量,一边四处看,只见周围四处都是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分清楚哪些是敌人,而哪些又是我方的人,哪些是真正的百姓,要是真的暴动起来,到时候一定会伤害无辜的。

他们互相看了下,不禁很是犹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大吵了一声:“你干吗推我啊?”

“你干吗骂我啊?”

“你算什么东西啊?不想活了吗?”

“靠,老子活这么大,还没有人敢骂老子呢。你竟然敢骂老子,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紧接着就听到霹雳啪啦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在这里打架,江少衡和方寥不禁觉得很奇怪,在刑场上居然有人敢打架,这不是触犯霉头吗?谁知道那几个人刚刚打架,周围就有很多人在起哄,显然对那些打架的人的兴趣超过了对刑场上要斩的人。

江少衡同方寥是何其聪明的人,他们立刻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原来是有人故意打架,所以制造现场混乱,好让他们借机救走人。

不用说,这故意打架的肯定就是烛影摇红,或者是忏情门的人了,他们这么做,一定是纪恻寒吩咐好的。

方寥和江少衡微微一笑,他们等待着场面越来越混乱,场面越混乱,对于他们来说越来越有利,只要场面混乱到朝廷无法控制的地步,凭他们的功夫,随随便便的救几个人出来,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谁知道场面刚刚稍微有些混乱,就有一些官兵上前来制止住了他们,那些官兵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显得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凶狠的说道:“如果谁敢在刑场上打架、闹事的话,就立刻格杀勿论。”

“官兵要杀人了。”有人大喊一声,其余的人也跟着应和。

于是官兵和烛影摇红的人就混战在了一起,因为烛影摇红的人都是扮作贫民百姓的打扮,所以他们也自然不知道到底闹事的是贫民百姓,还是有组织的,总之,场面混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看到台下如此的混乱,江少衡和方寥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便准备上台去救人,这个时候,监斩官在上面大喊着:“现在场面一团糟,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所以就不等午时三刻了,速速把犯人斩首了吧,赶紧斩吧。”他一边说着,就把签子扔了下来。

江少衡和方寥对看一眼,两个人立刻飞跃着到了邢台之上,那监斩官也不知道有没有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到刑场,他看到江少衡和方寥的时候,还是愣了愣,紧接着就有人大喊:“有刺客。”

“速速把他们围住。”监斩官站在上面指挥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了很多的官兵和锦衣卫,那些官兵和锦衣卫就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他们初时根本就没有看到,忽然间便把整个刑场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

让他们觉得很诧异的是,有很多贫民百姓竟然也是官兵或者锦衣卫假扮的,他们把现场围了起来之后,很快就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百姓,但是那些百姓们早就吓傻了,逃的逃,走的走,逃不掉,走不了的就在里面嚎哭着,悔恨来看热闹,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官兵们一旦想要对付犯人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们连累了,百姓们都慌里慌张的。

江少衡站在简文英的身后,对他说道:“文英兄弟,你不要着急,我来救你。”一边说着,就把简文英身上绑着的绳子给脱了下来。

而方寥也迅速的救了朱落雪和零落,谁知道零落却忽然转过脸来,反手拿着匕首,向方寥刺了过去。

方寥根本就没有预料到,那匕首竟然滑过了他的臂膀,在他臂膀上滑出了一道血痕。

江少衡见到这种情形,不禁大吃一惊,连声说道:“方寥兄,小心。”

方寥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时候那零落忽然从脸上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方寥、江少衡见到这种情形,不禁一愣,他连忙松开手里的简文英。

简文英却有些气息微弱的说:“真的是我。”

江少衡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真的是简文英,而方寥看了看朱落雪,也不是假的,显然周太后布了这场局,可见是极尽精心,就连江湖上人皮面具这些伎俩也已经耍上了。

因此江少衡和方寥两个人对于简文英和朱落雪是非常熟悉的,反而对于简怀箴身边的零落不是很熟悉,所以周太后就命令人故意假扮成零落,进而来刺杀他们,相反的,对于简文英和朱落雪则是真的,这样有真有假,就容易迷惑他们。

周太后的这个想法果然是极为高超的,连江少衡和方寥都觉得防不胜防。

江少衡和方寥一人一个,他们分别携着简文英和朱落雪一起往后退去,退到后面,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被官兵密密麻麻的围住了,要想逃出去,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虽然说江少衡和方寥两个人武功都非常高强,可是他们现在每人手中救了一个人,其中一个,简文英和朱落雪两个人本来武功都很高强的,但是现在他们服了药,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施展他们的武功,他们的身体都非常的虚弱,更别说是施展武功了。

他们抬起头来,有些紧张的望着江少衡和方寥,简文英缓缓的说道:“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放心吧,他们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对付我们的,他们还要用我们来对付我妹子呢。”

方寥看了江少衡一眼,果断的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已经答应了公主妹子,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们救回去。如果我们把你们带不回去的话,没有办法跟她交代,所以你们无论如何也是要跟我们走的,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知道吗?”

简文英和朱落雪听到他们这么说后,就勉强的点了点头,两个人都觉得很有些过意不去,因为现在这种情形,凭借方寥和江少衡的武功,要想逃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两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包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朱落雪望了简文英一眼,两个人都很着急。

江少衡倒像是已经窥探了他们的心事一样,对他们说道:“放心吧,你们不要这么着急,我已经想到了怎么样可以逃出去,在必要的时候。”

江少衡和方寥对看一眼,他们已然有了主意,他们决定施展轻功,硬从朝廷大军的头上飞掠过去,这样掠过去虽然的确是有一些危险的,说不定会受伤,但是事到如今,除了这个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这么做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正准备飞身而起的时候,忽然之间听到外面喊声雷动,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两个人一起往外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又来了一层官兵,两个人不禁有些失望。

如果是外面有一重官兵,他们还能够飞掠而出的话,现在已经有了两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们不禁非常担心。

江少衡和方寥眉头紧锁,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在外面用内功大声喊道:“如果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把人给放了,否则的话,到时候一旦有什么争斗,殃及无辜那就不好了。”

说话的人正是纪恻寒,他们这才明白,原来纪恻寒见到形势不好,已然引着朝鲜大军入城了,这个是到最后的抉择,他们很不希望朝鲜大军进入京城,因为如果朝鲜大军进入京城的话,以李成豫的性格,说不定会因此来对付明朝,甚至想侵吞明朝的疆土,毕竟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大明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进入了大明的都城,要想对付大明的话,那比他们随机进攻容易得多了。

江少衡非常忧虑的望了远处一眼,心想,没有想到这时候纪恻寒还是带人来了,也许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吧,要是被简怀箴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心里想必是非常的担忧和怅然的,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被朝鲜的军队进入到京城之中。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请他们来的确是很容易,可是要把他们送走的话,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纪恻寒在外面大喊,显然已经引起了监斩官的注意,监斩官已经得到了周太后的授命,要怎么对付前来劫狱的人,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前来劫狱的人,竟然带了这么多军队,那军队看上去密密麻麻的,显然比他们安排的人还要多一点,要是这么下去的话,到时候倒霉的指不定还是谁呢。

监斩官不禁很着急,他派人去同纪恻寒商议,对他说,他现在立刻去跟周太后请示,等周太后的旨意再行行事。

纪恻寒也知道,监斩官根本作不了主,他只不过是周太后派来的傀儡而已,一切都是周太后说了算的,所以他便点点头,允许那个人去找周太后。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万一真的打起来的话,到时候一定会连累很多百姓,那就不好了,所以就算是为了百姓着想,他们也不能够随意的去进攻。

于是纪恻寒便带着朝鲜大军在外面等着,而监斩官则去向周太后汇报,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有人传来了周太后的懿旨。

周太后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劫狱的人逃走了,周太后吩咐士兵们跟朝鲜军队决一死战。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监斩官不禁又惊又急,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恐怕是很难占了便宜,可是周太后既然下了这个命令,就不得不行。

于是他便挥了挥手说:“下命令,决定同朝鲜军队决一死战。”

这时候在场的百姓们都被吓坏了,他们都大声哭喊起来,因为他们只不过是来看一个热闹而已,却没有想到,就把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到了这种地步之下,他们肯定是逃不了了,这些百姓们都是些无辜贫民,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之所以来看人斩头,也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已,要是就这么被连累而死了,那岂不是很冤枉?

听到周太后下这个命令后,江少衡心里也不禁咯噔了一下,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周太后竟然拿黎明百姓的性命来赌,他不禁很是失落。

方寥同江少衡不同,他没有做过明朝的官,对于明朝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那么上心,他恨恨的说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打就打,谁怕谁,我就不相信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这话显然是说给江少衡听的,他见江少衡眉头紧皱,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样,所以就想给江少衡打气。

江少衡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到时候最受连累的就是这些无辜百姓。我们本来是救人的,结果却因此而害了人,无论如何,也会觉得内疚的。”

听到江少衡这番话后,方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别说方寥和江少衡两个人着急了,这时候最着急的应该是在外面等着的纪恻寒。

纪恻寒以为周太后见好就收,自己既然带来了这么多朝鲜军队,周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同自己打了,谁知道周太后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冥顽不灵,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让京城之中血染成河,她非但没有投降的打算,反而还立刻让京城中的军队同朝鲜大军交战,如此以来,到底会连累多少无辜?到底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到底会怎么样的血流成河?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情形下,除了开战,又有什么选择呢?

朝廷的军队手中都拿着武器,转向了朝鲜大军,而李成豫见到纪恻寒在那里不作声,有一些不高兴的对他说:“纪先生啊,你看他们都已经逼到头上来了,我们要是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话,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他呢,赶紧打吧。”

李成豫就是一个武将,他虽然是智勇双全,可是更多的却是擅长在战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他见到这种情形,当然是恨不得立刻打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既可以打击明朝的势力,又可以趁机对明朝的势力一探虚实。

纪恻寒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先不要着急,总之,对方不动手,我们千万不要动手。”

李成豫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纪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吧?我是一个军人,军人当然有自己做事的方式和原则,你竟然让我不要动手,这岂不是侮辱我作为军人的资格吗?”

纪恻寒听了他这么说,冷冷望了他一眼,对他说道:“总之,是姚太后让你们来协助我的,你们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命令,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姚太后吗?姚太后最信赖的就是在下,就像是拿丹书铁卷去边关调兵这种事情,姚太后都会交给我来做,难道姚太后是什么样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李成豫非常不满意的说。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是恐怕很难压住李成豫了,犹豫了一下,他便转过脸去,义正词严的对李成豫说:“我不知道你跟姚太后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姚太后到底有多信赖你,总之,这件事情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别人谁说也没有办法讲情面。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的话,出了什么后果,我保证你担当不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了李成豫一眼,眼中满是冷血。

李成豫却不以为然说道:“好,既然纪先生觉得在下担当不起,那我就担当给你看看。兄弟们,大家同朝廷的军队决一死战吧。”他一边说着,便下命令。

纪恻寒一见这种情形,心想,要是这么下去的话,那怎么得了?这样真的打起来,对谁不利,他心知肚明。

所以他立刻转过脸来,狠狠的对李成豫说道:“如果两军真的交战的话,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我知道你带兵作战一向很有本事,可是你不会以为我杀不了你吧?”纪恻寒斜了一他眼,对他说。

李成豫听到纪恻寒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他知道纪恻寒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也见识过了,他没有想到纪恻寒竟然在这个时候会来威胁他,他犹豫了一下,这才冷冷的说道:“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你就是用死来威胁我,我也是不害怕的,明明是你们向我们搬救兵,可是到了现在,你又不让我出战?这是什么缘故?”

“我当然有我的原因了,你不怕死没有关系,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你死了的话,这十万朝鲜大军一定回不到朝鲜了。到时候他们会不会被收为明朝,那可说不准。”

听到纪恻寒的这句话,李成豫顿时愣住了,他知道纪恻寒说得非常有道理,这十万大军只有他带领着,姚箬吟才能放心,若是换了另外的一个人,姚箬吟绝对不能放心。

姚箬吟之所以让他带着这十万大军来明朝,是唯恐朝鲜天下初定再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有李成豫带着十万大军坐镇,姚箬吟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李成豫真的遭遇了什么危险的话,到时候这十万大军还指不定会落入谁的手里,也有可能像纪恻寒说的,这十万大军会收归明朝所有。

所以想来想去,他便望了纪恻寒一眼,隐忍着对纪恻寒说:“好吧,我是因为你曾经救过姚太后的份上,才肯答应帮你的。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帮你。”他越说越是生气,越说越是愤恨不已。

反而是纪恻寒微微一笑,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很是担心,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朝廷的军队已经有些躁动不安了,纪恻寒也不知道朝廷的军队会不会先动手,因为在场的朝鲜军队远远超过了朝廷的军队,所以朝廷的军队才迟迟没有动手,但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谁都等不及了。

如果是双方真的动起手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监斩官也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不动手是不行的,否则他没有办法给周太后一个交代,周太后现在简直有些红了眼,他无论如何也要给周太后一个交代的,否则周太后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监斩官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声喊着:“圣旨到。”

众人听到“圣旨到”三个字,顿时愣住了。

纪恻寒往外望去,只见有人扬鞭策马,飞快的跑了过来,来到现场之后,那个人猛的从马上跳下来,他走到人群面前,慢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朝鲜军队和在场的朝廷军队都给他让路,那人穿着二品官服,显然是朝廷命官,他走进场中之后,高声喊道:“是皇上派我来宣旨的,在场的人都要接旨。”